第58章
?这里,并不攻击,只是嘶嘶吐信。 这究竟是在哪里? 下一瞬,火光直冲而出,竟将水面都炸出一道一道铺天盖地的汹涌巨浪来。郑长宁真是死也要死的轰轰烈烈,骨肉焦香。就快要越过缝隙时?,徐行余光忽的瞥见,那道阴影消失了。别人看来或许只是光影变幻带来的错觉,不值一提,但她太阳穴嗡嗡作响,心中霎时?警铃大作! 有人要来摘桃子了! 很多时?候,徐行也不知?自己为何对这种事如?此敏锐。就像她总能一眼就看出谁想?偷东西一般,想?来想?去,只能是自己从前事后摘桃的缺德事干得太多,对这种事自然警惕异常。 那黑影游动过来,张嘴便噬向?绝情丝,怎料徐行早有防备,竟铤而走险地将线一松,而又一紧——它咬中的地方和它最初料想?的大相?径庭,原本是冲着?本体来的,现在却只狠狠咬下了末端的些许残丝! 天一黑,眼一黑,万物都仿佛浸入了无尽水中,黑影和残丝都重又被吞没在结界中,消失不见,再无声息。 再睁眼时?,众人都在一片寂静无边的水域之上浮动。这地方应当没有人族涉足过,放眼望去,一艘船都没有,也看不到岸边的任何瞭望水塔和零星灯光。往下看,也是丝毫痕迹都没有,只有黑洞洞的水底,埋着?噩梦。 一时?之间,只有众人此起?彼伏的沉重呼吸声。 半晌,才有人道:“这是哪……?”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幸好此处月朗星稀,天边无云。有人仰头解读星象,看了半天,仍是不可置信道:“这是……寅时???” 寅时?就寅时?吧,看天色也知?道是凌晨了,也不知?从入水开始是过了几天。那人又怔怔道:“红月拍卖会在子时?开始。到现在,只过了一个多时?辰啊!” 霎时?,哗然四起?。 他们在幻境里摸滚打爬,梦了又梦,砍了又砍,烧了又烧!漫长得感觉快过了半辈子。就算撇去这些不提,时?间算起?来至少都快十天半个月了吧?!怎可能才过了一个多时?辰?南柯一梦么?! 但在这里,所?有通讯灵器全都失灵了,驿阵也跟死了一样,收不到半点?消息。 正在此时?,远处一阵划水声轻轻传来,由?远及近。 在凌晨空无一人的水域上,竟忽的出现一艘渡船,这可真是说好也不好,说不好也好了。 渡船很大,看上去能载个十人有余,船头站着?一人持桨,一身绛紫之色,眉间一点?暗红,宛如?朱砂。 徐行挑眉道:“啊。是那个人。” 徐青仙闻言,放目去看。也不知?她看什么看,反正都认不出来。林朗逸倒是认出来了,迟疑道:“这不是那位蛇族的手下么?” 当初拍卖场外截杀,那位神秘蛇族替郑长宁撑场,找寻机会帮他逃离,想?来两者关系匪浅。再往深处作想?,郑长宁私自独吞灵石矿,这些发掘出来的灵石除了流向?黑市之外,还?有什么地方敢于接收?除了暗处的那些妖族,难道还?是六大门么? 那人将船撑来,到诸人身边停下,垂眼看来,竟有些诧异:“还?有这些人么?” “是啊。”徐行将绝情丝收好,笑道:“没料到,船选得太小了?” 那人也不言语,视线在她手上微微一凝,又在君川面上一掠而过,而后,回了一笑,道:“各位稍挤一挤,也不是什么难事。在下先?送你们出去。” 徐行道:“可否先?告知?一下,这是哪里?” 那人道:“再不出去,就无法出去的地方。” “……” 众人眼光犹疑。但这样泡在水里也不是长久之计,只料在场这么多人,即便体力耗尽,打她一个也不难。于是纷纷翻身上船,警惕地盯着?此人。 她也就这样将后背毫无设防地对着?诸人,调转方向?,往外驶去。徐行见她动作,不由?心道,虽不知?此人名讳,也不知?她为何会在妖族手下办事,但做事真是利落靠谱,既不怯场,也无废话,只当手下真是可惜了。 空间狭小,光线昏暗。众人勉强按照派系而分,各自把各自堆放在角落。 瞿不染就算在水里泡了半天,身上香气依旧如?影随形。太黑了,徐青仙不辨人脸,只能循着?气息朝他走来,他却避开,只垂着?眼将背上的卜白秋放下。 卜白秋仍是紧闭着?眼。 将低声道:“不是吧……还?没有醒?你究竟是打得多狠?不过说起?来,你当时?为什么要突然把她打晕啊??” “对啊。”林朗逸也莫名道,“她话都还?没说完?” 一是因为,当时?徐行已然找出了郑长宁所?在,无需用她那伤敌八百自损三千的方法。二是她考虑到,卜白秋若是继续说下去,在场其余人便懒得再去想?第二条办法了——虽然徐行并不赞同所?谓灵根定身份一说,但她明白,灵境中人觉得自己高人一等t?的并不少,郑长宁不是孤例。牺牲一个自甘牺牲的凡人,甚至连负罪感都无需背上,说不定还?会有着?“我成全了她”的欣慰之感呢。 况且,要是卜白秋真在那儿死了的话,才是真的铸成大憾。 徐行心念转动,口中却岔开道:“要阻止一个自杀的人,最快的方法便是将人打晕。这方法不是常识吗?” “哪门子的常识啊!”将道,“现在还?没醒,你不小心把她打死了怎么办?” 她其实都在正常问问题,但语气听?起?来总像夹枪带棒,咄咄逼人。阎笑寒连忙打圆场道:“没死,没死。就是太虚弱了,让玄真子前辈带回去休息两三日?便好。” 将道:“还?有,这人到底是谁?也跟上船来了。” 徐行见君川神色掩在昏暗中,一副并不想?回任何话的模样,道:“好了!闲话之后再提。不如?来看看绝情丝?” 说到这三字,仿佛船舱内的空气都跟着?一窒。 那一小团丝线,微不可见地蜷在她右手的掌心中,只不过,自三分之二处齐齐断裂了,截面有种被强行撕扯掉的粗粝之感。 瞿不染凝神细望,一字一顿道:“本体尚在。” “断了……”小将没注意到那道黑影,还?以为只是来不及全盘带出,有一部分被留在那结界中了,凝重道,“会有什么影响?” “并无大碍。只是,失去一部分,威力定然没有完全体强。”瞿不染摇头道,“我会尽快将剩余部分找回。落在别人手中,还?是不好。” 剩下的三分之一也有着?绝情丝的部分功效,不说别的,去拍卖场唬人还?是完全足够的。再来一场这种腥风血雨,谁经?受得起??不过,要真是流落到拍卖场就好了,现在结界的缝隙早已闭合,根本找不到阵法之处在哪里,又何谈尽快找回?只怕过了十天半个月,又是茫茫无期了。 君川忽的道:“明日?之前,物归原位。” 林朗逸无言半晌,委婉道:“……这位前辈……你不了解,底下那个阵法很奇怪的,连玄真子前辈都束手无策,根本不是你想?找就能找到的……” 要寻一个缈无所?在的地方,要么是在那儿留下了一个专属于自己的强横灵印,能穿过结界隔绝也能互相?感应,要么就是找到设阵那人,逼其开路。没有第三种办法了。 方才那种情况,谁还?记得在里面设置灵印?谁又设的下去? 正在此时?,众人忽的闻到了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愁眉苦脸做什么?”徐行将一直蜷着?的左手松开,拍拍将的脑袋,笑吟吟道,“毕竟是在我手上弄断的,定然要有办法将它找回来啊。” 徐青仙目光在她手上掠过,停住了。 她微微皱起?了眉头。 “灵印我一窍不通。但,应该没有什么是比自己的‘一部分’要更属于自己的吧?”事急从权,徐行也是下意识的举动,她缓缓抬起?手,竟然用一种稍稍小得意的口吻,说明着?自己这般灵机一动,微笑道:“到时?,让玄真子前辈带上我就行了。” 她左手小指,曾被绝情丝没入的地方,少了第一指节。 她确实把专属于自己的一部分印记留在幻境中了。用这种堪称不可置信的诡异方式。正常人根本不会想?到这么做的方式。而且,看徐行的神情,她似是觉得这是一种值得赞扬的、小小的“随机应变”,一个指节,换三分之一圣物,岂非太过划算——但肉眼可见的,变化的只是众人的脸色。 虽说,断指再生对修者来说不轻易,但也不难,若有宝物加持,三月便可完好如?初……虽说,虽说……再怎么找理由?,都理解不了啊!!完全!!理解不了!!! 将用一种陌生的目光看着?她,简直像被人掐住了喉咙,哽道:“你……做什么啊?!!” 然而,将的话未来得及出口,徐行的手腕便被另一个人抓住了。 那个陌生人死死盯着?徐行的伤口,面上的表情几乎是空白的。他的手光洁如?新,只有被水泡发的微微肿胀感,也不知?在水里泡了多久,此刻正在不断颤抖,好像那伤口是砍在他手上一样。 将向?来对别人的脸色和情绪十分钝感。但她此刻看着?陌生人死灰一般的脸色,心里只有一个莫名想?法——这人看上去真的太想?当场死在这了。 第58章 自厌2 你别再发疯了! #58 那?紫衣人一路无话, 真如一个普通船夫,将人送回后,便乘船离去。天蒙蒙亮时, 众人下船,重回大?地?,皆十分默然。 一是, 被冲击到了, 完全不?知该说什么。二是,感觉对徐行而?言,说了也没什么用。她这个人,是不?是没有痛觉?还?是当真对自?己那?样不?在乎?不?管怎么说, 他?们就连“你旁边这人究竟是谁”都不?敢问了。 阎笑寒原本想为她治伤, 但身上带着的药全都丢的丢、泡发的泡发,只能先应急用布绑了。他?弱弱地?道:“到镇上,再买点伤药吧……” 那?只是手上的伤口而?已,衣服底下的还?不?知道有多少。 瞿不?染蹙眉道:“何至于此……” 徐行颇有道理:“那?可是你们白?玉门的圣物。兄台,要是你在附近,我说不?定就砍你一刀了。只恨你跑得?太快。” “提早说一声,我会照做。……穹苍这般品性, 圣物归你, 我心服口服。”瞿不?染说着这话,忽的一言难尽地?看了一眼徐青仙:“…………” 徐青仙:“?” “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将不?解道, “我还?以为你不?会疼呢。那?治伤的时候还?躲什么?” 徐行都不?想跟她再说,不?然又要喷自?己一脸口水。她跟神通鉴心道,“怎么我为九界做贡献,还?要被骂?好像我很理亏的样子??况且,此一时彼一时。根据理论来说, 人在危机时刻会分泌一种叫做‘肾上腺素’的东西,当时感受不?到疼痛是合理的。” 谁跟你理论,神通鉴喷了她一脸机油:“徐行你有病是不?是?!你做事之前不?会和人说一声的???” 徐行:“…………” 喂!凭什么啊!! 她悻悻将手一抽,没能抽回来。君川的五指如铁箍一般束在她左手上,指腹轻轻按着伤口,是能阻止血流、又不?会让她痛的力度。掌心都是冷汗。 这人已经按了一路了。一句话都不?说。 玄真子?背着卜白?秋过来,跟诸人暂且道别?——当下所有人的共识就是先休息、治伤,其余什么事情都之后再说。虽然上岸之后,大?家确定真的只是过了一个多时辰,但身心的疲累是不?能作假的。即便是如此,还?是有人装作无意地?往君川面上看来看去,然后露出一种很难懂的微妙神情。 不?过,问是不?敢问的。他?现在这个状态、这个神情,还?上去问,除了缺心眼的人,就是找死?的人。 徐行见卜白?秋还?没醒,道:“玄真子?前辈。我不?会真的打得?太重了吧?” “不?是。你的手劲刚好,不?伤人。只是她毕竟没有灵根,在底下待久了,神思疲弱,不?是不?想醒,是暂时没有精力醒来。”玄真子?深深一礼,道,“多谢小友,来日必将厚礼以报。” 听闻此言,徐行忽的想到玄真子?当时送给谈紫的昆仑特产大?礼包,什么蘑菇什么花的……不?知谈紫如何作想,反正若是她收到这种厚礼,是真的会很高兴。 玄真子?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深知不?该问的别?问,全程对君川视若无睹,仿若他?是空气。她思索片刻,将腰间令牌取下递来,道:“现在天方微亮,去哪里取药都不?大?方便。你伤势较重,若是不?嫌弃,往北再走几步,有名为‘流云居’的道观,执此令牌,可命那?里的小道士取些疗伤灵药,住下几日也无妨。待小卜醒来,贫道再来叨扰。” 看来这是昆仑在此的秘密据点了,是相较安全的所在。徐行接过令牌,道:“都是皮外伤,不?打紧。” 玄真子?对她微微颔首,带着自?己的两个徒儿?随风而?去,拂尘立于身后,不?住飘扬。 绝情丝在她身上,宛如烫手山芋,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处理。其余诸人呆站在原地?,竟不?知道突然结束了后自?己要干什么。 徐青仙道:“先去道观。” 她说走就走,其他?人也只能跟去——倒不?是他?们想把徐行一人丢在此处,只是那?人很大?一只,站在那?里抱着她手不?肯放。那?气氛不?知如何说,简直太莫名、太诡异、太无法插嘴、太待不?下t?去了! 人都走了。徐行转头?道:“正常来说,你早就该自?我介绍了。连个名字都不?说,又突然出现,之后要我如何圆?” 像是被人打了一掌,君川才骤然回神,那?张惨白?的脸上流露出些许熟悉笑意:“名字,不?是等你取么?” 徐行也笑道:“我取什么你就叫什么?那我给你起个名叫二狗,你也用么?” 这是在试图活跃气氛了。 君川却像是完全没听进去,也不?回答,只是如往常般朝她淡笑。然而,这笑容全然流在表面,假得?令人生厌,如同鬼画皮一般,一戳即破。 徐行也不?知自?己为何独独对他?假笑有这样大?的火气。或许是因为君川时常对别?人这般假笑,但从未对她这样过,这是头?一次。火气像是忽然涌上来似的,她停步,道:“你若是不?想笑,可以别笑。没谁请你过来,现在这幅样子?,想做什么?” 她这样语气,仿佛她才是那?个前辈一样,在教训闹别?扭的小辈。 君川轻声道:“我不?是求你等我了么?” “……你是说令牌上的字?”徐行觉得?有些荒谬,“首先,谁知道你什么时候会来?其次,我为什么要等你?把期望全盘放在一个陌生人身上,谁会这样做?” 君川道:“陌生人……” 他?胸口起伏几下,像是把什么快要吞噬掉他?内心的念头?强行压下去,而?后,定定看着她,竟有些语无伦次道:“我没有食言。我只是没有想到……实在太远了,我走的水路,只差一点就赶上了。” 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太短了。哪怕是不?眠不?休即刻御剑飞过来,也根本不?可能赶到,更?何况还?要找寻阵法裂缝所在。只差一点……尽管如此,他?并不?会给自?己找任何该死?的理由,君川道:“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徐行看他?这幅样子?,还?以为自?己是马上就要升天了。只是皮外伤而?已啊。更?何况,死?了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她莫名道:“停。我好像没有要怪你的意思吧?” 君川道:“你为什么不?怪我?” 徐行道:“你……” 君川并没有听她在说什么。他?看着她,又怔怔地?、一字一字地?笑着重复了一次:“我不?会再离开你。” 这个笑真是比哭还?可怕,偏执得?可怕。仿佛越过所有理论、所有道理,不?管对方怎么说,他?最终得?出的能解决一切的结论,就是不?会再离开哪怕一步。徐行后背一麻,有种当真被鬼缠上身一般的毛骨悚然感。她对神通鉴心道,“这个人是不?是根本没办法沟通的?” 神通鉴其实也觉得?怪可怕的,但可怕之余,竟然有种“神经自?有神经治”的欣慰感。不?过,现在有更?要紧的事,它紧张道:“别?说了,你的伤口又在流血……鲛人的凝血功能太弱了!你那?根指头?就算捡回来,还?可以接上吗?” 这就实在是多余的担心了。别?说捡回来,就算不?捡回来,只要好好养,重新长回来都不?是难事。区别?只在时间长短。手指头?而?已,又不?是整根手臂,影响不?大?的。手臂也没什么,只要头?不?断就行。 这么一说,徐行才感到自?己小指又在发疼。她尚未开口,只觉浑身一轻,君川将她扣在胸前,往流云居飞掠而?去。 “……” 如此自?说自?话,饶是徐行脾气再好,此刻也要恼怒了。更?何况,本来就很差。 转眼之间,君川已踹门而?入,骇得?守门那?两个昏昏欲睡的小道士跳将起来,一招“金刚指”尚未使出来,一道令牌便飞至二人眼前,“药在哪?” 看来玄真子?在昆仑声望甚高,两个小道士不?发一言地?屁颠颠找药去了。他?找了个有软榻的空房,将徐行轻轻放上,而?后,道:“我去拿药。” 徐行烦道:“离我远点。” 君川:“好。” 然而?,他?说的“离远点”,意思就去离开几步去拿药,随后关了门,便又可以离近一些了。托盘上有几瓶金疮灵药,回气丹,绷带、清水,小刀、甚至缝针,一应俱全。 徐行伤的地?方,布料已经和皮肉黏在一起了,要小心翼翼地?剪开再上药。其实,当真不?是很严重的伤口,是因?为她自?愈的速度太慢,才看上去伤痕累累,异常可怕。 鲛人血是神药,可医万物,但就是救不?了自?己。鲛珠是神物,但只能从腹中自?己剖出来。自?愈很慢、受伤很痛,却拥有着空间这等强大?到无法破解的天赋,以及,分明如此强大?,却甘愿永远居于深海之中,永不?上岸…… 徐行心道,这个族群真是神秘又矛盾。 一双大?手执刀,轻轻剪除掉她腹间那?道灼伤处的布料。说来也奇怪,刀锋都已经快触到徐行的皮肤了,她竟然才从纷乱的念头?中将警惕拉回来,冰冷道:“我说过,离我远点。” 君川听不?见似的,用一种极度温驯的语气,看着她的小指,缓缓道:“就算会恢复,也会痛。以后,千万不?要这样了。” 徐行真是不?耐烦听这些。她眉眼微压,凶相半现:“这到底和你有什么关系?” 熟悉她的人能看出来,这已经是一种威胁了。 下一瞬,刀光一寒,徐行瞳孔微缩。 君川随手一刀,也将自?己左手的小指斩下,温声道:“现在有关系了。” 鲜血涌出,溅到徐行锁骨上,他?立马专注地?用手背抹去。那?截指头?“啪嗒”一声,在满室寂静中落于地?上。君川将它拾起,仔细擦拭,放于托盘上,似乎准备给徐行接上暂且一用。 他?的身体是转生木,本就不?是人躯。木头?有什么特点?斩下一点,便就没掉一点,是绝然长不?回来的! 徐行:“………………” 看到她愕然神色,他?不?知想到什么,竟然心情好了一些,唇角微扬。 寂静中,仿若无事发生般,君川仔细地?给她包扎各处伤口。手依旧灵巧。若不?是要胜任这些精细工作,不?能少太多手指,他?哪怕将整条手臂剁下来谢罪又何妨?本就全都是他?的错……他?竟然……不?该……一开始就不?该…… 他?不?知陷入了什么可怖的回忆,手上仍在机械动作,瞳孔却越发扩散,隐约显出一灰一蓝的原色来。忽的,他?有些茫然地?开口道:“你觉得?狐守之地?如何?” 徐行:“……” “虽说与世隔绝,但风景不?佳,还?有老不?死?的碍眼,久住不?好。”徐行不?回话,他?自?说自?话道,“点苍其后,其实还?有一座雪山,终年霜雪不?化。在那?里,不?会有人打扰。可是,你又不?喜欢冷。” 徐行:“……” 君川道:“四处都有地?方去。什么天下大?乱……乱也乱不?过百年。等一等也就罢了。不?是么?” 真是不?负责任的说法啊。好像除了自?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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