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徐行:能从一个皱眉中解读出“我要?叙旧,你们先走,之后我再跟上”,这好像比“两分烦躁,三分无奈,五分怒不可遏”要?难太多了吧! 这本不算什?么,瞿不染再乘别的法?器赶上便是了。只是他破财消灾的太彻底,钱袋子还在徐青仙这,比徐行还穷。正常人听?到这话便会识相将钱袋子还人家了,或者没?道德一点的至少还几块坐法?器的灵石总要?有的,然而?,很显然,徐青仙她不正常。但要?瞿不染开口向人借钱、甚至去讨钱,那还不如一刀杀了他。于是他只能生气地端坐着。 神通鉴道:“是说?,你借他几块啦。看起来好可怜啊!” “不急。”徐行道,“来都来了,说?不定会有用啊?” 徐青仙抬头看她,平静地说?:“师妹,不要?挂在那里,掉下来会砸到我。” 真是完全不互补的一对?师姐妹,就连没?人性?这点都如此惊人的相同?。徐行原先不懂徐青仙为什?么非要?也坐在那里,结果?通过大师姐古井无波的眼底,她一怔,在这瞬间成?功解读出了“看见讨厌的人生气好开心”这层意思。 神通鉴:“你别胡说?八道了行不行?!” 不行。 徐行原本对?生闷气的瞿不染没?抱什?么希望,只打算将掷愿亭之事?告知他,顺便可以将此事?告知少林甚至带回白玉门。因?为,她认为,这件事?目前还只是燎原之火点燃前的那一粒火星子,但切切实实已经烧起来了。 这件事?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危险,背后势力潜藏在暗处,虽不明动机,但可以断定——其心可诛。 听?完徐行概述,瞿不染的眉眼也凝重几分,他颔首道:“不可留。” 这种藏匿于众人之中、写一写字便能轻松决定一人生死?的权力,堪称毒药,只要?尝过一次甜头,此后便不会轻易罢休。杀对?人了,便是替天行道,正义使者;杀错人了,就是法?不责众,与我无关。好处自己担,责任别人扛,这种美事?世间可是难有。 然而?,这些人还不是最可怖的。最恐怖的,是那些虽不会当真下手、但默默支持着的人群,可以预见的是,此后要?杀的人,一定是个恶贯满盈的恶人——就算不是,也会是。并且,公?开反对?此事?的人,也很快会变成?众矢之的,若是被扣上一个“见不得大家好”、“你反对?说?明你心虚”的大帽子,那曾经乱扔西瓜皮的陈年?烂谷子事?儿都会被拉出来当做其恶贯满盈的证据来,恐怕离死?也不远了。 “少林之事?,我不甚了解。”瞿不染停顿数刻,方道,“徐道友所遇的‘傀儡’,却或许有些头绪。” 徐行道:“哦?难道又是入魔的同?门干的么?” 瞿不染道:“非也。” 徐行道:“那是如何?” 瞿不染道:“不必入魔也干得了。” “……”徐行心道,这忽如其来的冷幽默是怎么回事?,害得她有些想笑,但瞿兄貌似是认真的。她抬眼一看,阎笑寒不在,还有条睡美鱼在上面,等人齐了再说?不迟,免得浪费瞿不染金贵的口水,于是劳烦小将去找阎笑寒,自己则跳上长廊,准备先去叫醒寻舟了。 木门吱呀一声开启,徐行掠入,反手将门也关紧了。床上的鼓起还在,她走近几步,隔着被子轻轻敲了敲寻舟的脑袋,“起了,有正事?。” 被子往下一动,寻舟那张恢复正常面色的脸露了出来,他缓缓睁眼,眼睫蹁跹如蝶,不得不说?,很美。 但实在是太刻意了。刻意到连神通鉴都能看出来了。 “不是我想揭穿你。”徐行道,“但你方才似乎不是睡在这一头吧?” 寻舟很缓慢地眨了眨眼,哑道:“身上怎又全是别人的血。” 徐行见他一副不想起身的模样,有些狐疑地挑了挑眉,随后,径直伸手一掀—— 自被下涌出来的,竟然是一股阴冷腐烂的潮湿气息,像埋在土中乍见天日的朽烂棺材,长满了被虫噬的黑斑。 徐行:“……” 身体?已经烂掉了,才会产生这样的气息吧。看来他是打算将被子毁尸灭迹,但没?料到她上来的这么快,只能又钻回去了。 徐行对?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出来,寻舟便衣襟散乱地走下床了,被抓包也十足镇定,眼底笑意未泯。 “又要?赔钱了。”徐行一把火将被子烧掉,对?神通鉴随口道,“不过,这有什?么好藏的。不过是把被子弄脏了而?已。搞得他以前就没?有把被子弄脏过一样?” 神通鉴反应了一会儿,感觉这黄腔似有似无,让人分辨不清她究竟是不是那个意思。但徐行再怎么样,还是很有师德的,怎会这样编排自己可爱的小徒弟呢? “开玩笑的。”徐行果?然道,“其实我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弄脏过。鲛人和人还是有所不同?的吧?我看着是现在和人没?什?么不同?,但据说?男性?鲛人有两……” 神通鉴抱头尖叫:“别说?了!!我不想听?!!!” 寻舟就这样静静待在她身侧,看着火舌将厚重的被褥烧干净,屋中那挥之不去的森冷腐朽味道终于也跟着消失了。 沉寂间,徐行正叫他一块儿下去,便突兀地听?到“叮”一声。对?面那小神通鉴不知什?么时候跑过来了,含羞带怯又悄悄地跟徐行打招呼道:“主人,我来了。” “你来了。”徐行笑道,“最近还好吗?他没?有干什?么吧?” “没?有没?有没?有……”小神通鉴自以为终于能帮上忙,羞答答道,“主人,我和你说?。我偷偷看过的,他只有一个啦。” 第108章 破碎 属于妖的邪性。 #108 徐行?听完, 怔了一下,随即光风霁月道:“真是得到了完全不想知道的情报呢。” 不过也是,一个?就够了。两个?的话是要怎么放, 而且要害部?位的体积会增大,有害无?利啊。不错,不错, 很会长。 神通鉴赶苍蝇一样?呼呼喝喝起来:“喂!你!走开, 滚回去!谁允许你到我的地盘上??” “神通鉴”委屈道:“可我不就是你吗……” “打狗也要看主人!”神通鉴欺软怕硬的本质在此刻一览无?余,傲然道,“我的主人是你主人的师尊,你就矮我一头, 知道不知道?你要过来, 得先向我请安。” 徐行?认为它的俗语运用能力和文学素养才比较像外国?友人一些。 寻舟见她神色忽的诡异,只有些乖地笑了一笑,用一种“不慎将茶水洒到被上?”的语气惭愧道:“又让师尊担心了。这身体还能撑个?几月,待到那时,我便再?去换了。” “穹苍万年库内只有百块转生木,能承载你灵识不至崩坏的只有六七块,其中只有三块是足矣化作人形的分量。在尸解四阵时……你那时应该是被叫回去了?损失一块, 现在这是第二块。你若再?换, 我真是有些好奇了,没有转生木, 之后你打算该如?何?下山?”徐行?思索道,“不过也有可能,在我未醒的这百年中,穹苍又多得了不少转生木——但这种稀罕之物,再?多也不至于能让你如?此取用吧。” 寻舟摆出了当时她问君川“你的真名是什么”的同?样?表情, 笑而不语。 徐行?也笑道:“不说?的话,日后便别再?说?了。” “……”寻舟道,“能撑久一些,便久一些。动?用我真身动?静太?大,‘它’会察觉。” “它”? 这个?“它”在穹苍之中,这毋庸置疑。徐行?至今还记得,她方醒来之时,那一场访学中所?投来的诡异视线——她甚至未曾从中感受到丝毫属于人类的情感,也感受不到它的“存在”,她的直t?觉告诉她,那东西?像是一个?巨大的怪物。 但是,怪物在穹苍之内?九界的第一仙门?那这个?世界好像真的没救了,她不如?弃武从文算了。 罢了罢了。徐行?对寻舟勾勾手,道:“下来吧。有新发现。” - 二人下楼时,阎笑寒已经被小将找来了。据说?他是去替徐青仙找药材,徐青仙大手一挥,将钱袋子全交给他了,但他反倒更不敢乱用,于是勤勤恳恳地在外面货比三家了半天,被第三家的老板一脚踹在屁股上?飞出来。看来这说?明一个?道理,一个?人若是肯吃苦,就会有源源不断的苦等着他吃。 众人端坐,瞿不染向来不废话,开门见山道:“那门功法名为‘傀术’,是白玉门其中一流。” 需知穹苍内部?都有五大峰了,白玉门有好几流功法也是常见。但瞿不染越说?越深,让人不由联想到一件出自白玉门的圣物——绝情丝。这所?谓傀术更像是绝情丝的弱化版,能控制人,但又有所?不同?,至少还需要一个?载体,并且只对修为远逊于自身的人有用。 “多说?无?益。”瞿不染面无?表情道,“此术我略懂皮毛,诸位细看。” 他从自己的小布包袱内摸出了一截小木头,掌心在上?一探,那小木头便被削成了一个?极其粗糙的人形,随后,他看向徐行?,道:“徐道友可否给我一截头发?” 徐行?削掉一撮头发递给他。他将小木人倒过来,头发塞进它的肚子里,随后,指尖在其上?摸索。 “徐道友修为在我之上?,头发和人的联系较之血肉又太?细微,所?以,傀术能影响的十分有限。”瞿不染一边说?着,一边用指尖推了推小木人的左手,徐行?感到自己的手轻轻一抬,她有些讶异地挑了挑眉,并未控制,就让手臂跟着那股力量动?作。 瞿不染抬起她的左手,径直找到她身旁之人,忽的推了徐青仙肩膀一下。 徐青仙猝不及防,被推的一呆,而后伸手将对面的瞿不染推了回去。 “……” 瞿不染颔首道:“就是如?此。” “我明白了。所?以,那个?戏台不过是个?幌子,真正下手的人便是那位操偶师,七日的间隔,正是因为需要七日的时间来温养傀儡和本人的联系,以便下手……但,直接一剑杀了不行?吗?”徐行?伤脑筋道,“还有,瞿兄,你想和她打一架的话去外面打没关系的。我们又不会帮她。她也不会留手的,你自己把皮绷紧点就是了。” 瞿不染道:“示范罢了。” 你最好真的是。 很快,徐行?便知道为何?不能直接一剑杀了目标了。这附近一带本就盛行?木偶戏的风俗,尤其是天气一冷,十里八乡四处都是出来演练的戏班,在街上?看见有人栓着木偶走更是正常,众人都习以为常得很,不会多余给一个目光。 倘若只是想隐匿痕迹,那么直接派出杀手即可,现在这般又是造势、又是“杀人”预告的,还能利用繁如?星点的戏班子来转移、消耗徐行这方的搜查气力,以及,这不过是第一步,肯定留有后招,不得不说?,这背后势力,当真是占尽先手,又缜密十足啊。这种行?事风格,倒是让徐行想起了一个人。 寻舟在她身旁,悠悠地说:“不是见着那人的脸了么?” 他说?的是操偶师。他一开口,众人都看他,看面色,都觉得他说?话的口气有些奇怪。但小将粗神经,徐青仙不在乎,瞿不染听不懂,只有阎笑寒察觉出来了那细小的差别:余刃似乎极少用“你”来称呼徐行?,多半都直截省去,更别提名字了,少有几次,都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这么称呼。仿佛用“你”这个?字都太?失礼了似的,所?以徐行?你究竟对他做了什么啊! “见到是见到了。”徐行?双眉紧锁道,“只是……” “既然知道那操偶师长什么样?,不就好找?”小将急性子道,“快画出来让我们看看!” 盛情难却?,徐行?只好提笔。她画丹炉啊秃头的各色简笔画画的惟妙惟肖,一到写实?派就非常糟糕,但她还是很成功地画出了那操偶师最大的特点——左脸下方有一块小小的瘢痕,像是小时烧伤留下的痕迹。 她画完,众人脑袋凑上?去看。半晌,徐青仙不解道:“这是鬼图。” “……”徐行?镇定道,“重点在这里,你们真正懂艺术吗?” 然则,就算知道了这个?特征,找人也是十分艰难。不过,更有一个?问题来了,既然真正动?手的人是那位其貌不扬的操偶师,那脸冒黑雾的那位假人又为何?出现在那里,假似误导她是自己动?的手,至最后还特意让她看见那和少林劫犯一样?的面孔……简直像在刻意提醒:看我!看我!我和那一人一蛇是一伙的,千万别忘了! 果?不其然,一行?人这般找了两日,一无?所?获。东境何?其大,少林附近更是住得满满,反倒是看时间,应当再?有五日便会再?有人突然暴毙了。 神通鉴道:“为何?我们不去找灰族呢?” 早些时候庄乐山便说?过了,要找人寻物,世上?所?有人和妖加起来都没灰族厉害。灰族鼠口众多,神通广大,还常年在地下穿梭,很多时候人踩着地面,都不知道底下是不是藏着一只探头探脑的灰族。只不过,要求灰族帮忙,是要看对方开价的,有一个?规矩,灰族从不还价,问第二次,只会比第一次开价更高,事不过三,第三次或可能赢得飞踹一枚,这点需要注意。 说?实?话,徐行?听人讲话一向只听自己乐意听的部?分。庄乐山人不错,就是话太?多碎嘴子,还很容易抓狂,情绪不是很稳定。于是她觉得不太?重要的就没有听了。 神通鉴:“所?以你根本除了‘我会照办’之外都没有在听吧!” “要是早点知道就好了。”徐行?唏嘘道,“这样?到底是一个?还是两个?就不必还让人特意跑来告诉我一趟。” 神通鉴咆哮道:“谁会找灰族就为了问这种东西?啊???你正经点行?不行?!!” 徐行?皱眉道:“我说?凶手究竟是一个?还是两个?,你想到哪里去了?思想未免太?龌龊?” 神通鉴:“……”是它的错吗…… 正好,徐行?本就有入鬼市再?探的想法。扮妖凶险,她一人前?去即可,至于其余四人,自便吧,只要徐行?回来不要互掐到只剩下一个?就好。 又是午夜,冷风呼啸,雾霭茫茫,此处毗邻一汪湖水,夜色中,湖水泛着淤泥般的深沉之色,水波起伏间,仿佛有什么巨兽在其下静静的呼吸。神通鉴本不知她为何?就这样?莽撞地打算进入,毕竟她现在身上?也只有一个?“人”字牌罢了,直到徐行?面不改色地从怀中一探,摸出了貌似属于凌寒的金色地字牌:“……” “既然间谍工作已告一段落,那短时间内不会下山。”徐行?解释道,“暂且借来一用,会还的。况且,我拿的时候,它分明看到了,也没有出言反对啊。” 神通鉴本还纳闷为何?看到了还不说?,后来才发现徐行?口中的“它”指的原来是那只乌鸦。徐行?的没人性程度越发令它惊叹了。 “走了。”徐行?对身后的寻舟利落道,“我打头阵。你随后跟上?……好了,跟不跟上?也无?所?谓,自己看着办。” 她一转头,鬓边的发丝被夜风吹得簌簌飞动?,或许是眼皮被搔得有点痒,徐行?很快地皱着眉狠狠晃了两下头。这个?力度,仿佛头不是她自己的一样?。 不是她不修边幅,是因成日打来杀去,剑气嗖嗖,削不到她的脸,自然只能削掉她的头发了。遂她鬓边的头发总是毛毛躁躁,更多长短不一的碎发,束是很难束好的。 寻舟静静注视着她,而后,用指尖将她的碎发拂到耳后。准确的说?,用的不是指腹,是指甲边沿那并不圆滑的一部?分,带来粗粝冰冷的触感,他忽的莞尔道:“少年时,师尊也常替我束发呢。兴致来了便会替我编辫子,虽然总是编歪便是了。” “有吗?”徐行?不记得自己有没有辫歪过,“但你每次出山门的时候,都是很整齐的啊。我以为自己的手艺不错呢?” 寻舟淡声道:“时常我会扯一扯,让它顺一些。有一次实?在太?歪,亭画师姑看不下去,便阴着脸过来扯了,又辫了一次。但,也没有好到哪去,实?在太?紧了。那一天是我笑得最多的时候。” 徐行?:“哈哈哈!!” 她本该笑得开怀,然而,心中t?却?像是被一枚小针狠狠蛰了一下,竟又蓦然涌上?那股蚁噬般的哀伤来。这模糊的感觉来得太?突然,她的笑意便一瞬定在脸上?,看上?去像什么东西?变质了。 寻舟仍是那般静静看着她,他似乎想说?些什么,然而,却?又没有开口。 有风来了,风中夹杂着一丝细微的水腥气。 寻舟很轻微地偏了偏脸,道:“时辰快到了。” “……”徐行?不言,咬破指尖,一点朱红落在地字牌上?,身影霎时没入地中,被吞噬消失不见。 长久的寂静,唯有幽夜下水声淙淙,寻舟立在方才徐行?消失的地方,很轻地嗅了嗅。 可能连徐行?本人都不知道,她身上?是有气息的。不是任何?香料药膏的气息,是一种,烈火焚烧过留下余烬的气息……寻舟分不清这究竟算是好闻还是不好闻,他只是好奇。强烈的好奇,想近一些,再?近一些,鼻端抵着她的颈侧,口唇也一起深吸气,甚至将牙齿嵌进去,深深重重地闻,分辨这气息究竟是不是从她的骨髓中钻出来的。 可他不能,他不敢。 这细微的气息很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骤然强烈起来的水腥气。一道庞大的黑影自身后的湖中缓缓升起,阴影笼罩住了寻舟的全身。 那是一道蟒蛇的影子。 寻舟没有回头,在十道锐利如?剑的水刃朝他背后狂袭而来的瞬间,他的全身骤然被燃烧的蓝火包围。 蓝火燃烧间,发出剧烈的噼啪声响,听起来像是朽坏的木头被烧灼的声音。他伸出一指,指尖所?到之处,那几道射来的水刃被火绕住,就这般带着千钧之力原路返回,入水那一刻,整个?湖水巨浪翻腾,轰声阵阵,少顷,竟缓缓冒出了沸腾的滚波。 内中的大妖无?法,只能现身。 二人早已在少林降魔杵处交过手,不过对方一击即退,如?今或许是察觉不对,想来再?做试探。 寻舟本没将此妖放在心上?,然而,他化作的人形却?着实?有些让人意外了。原型分明是一条能占据整个?湖底的黑蛇,人形却?貌若好女,阴郁却?又三分柔和,黑发披散,皮肤苍白。是个?美人不错,一张嘴,又是低沉到让人耳膜发震的嗓音:“你早就发现我了。” 寻舟冷漠道:“是来杀我,还是来杀徐行?的?” 蛇妖道:“这两者有何?分别?” “前?者,你或许可以走。”寻舟笑道,“后者,便把命留在此处吧。” 静默一瞬,风动?,又是对招,二者发出的余光照的此地短暂亮如?白昼,电光石火之间,已是几十招过,那妖落于下风,终于拔出弯刀,然则,刀锋触到寻舟右手,却?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他反手一掷,弯刀便被夺手而过,重重钉在蛇妖的七寸下方,鲜血喷涌。 点到为止。 蛇妖嘶哑道:“罢了。” 看得出来,他一开始便没有打算生死相搏,毕竟这几招过,他便明白自己胜算不大,顶多十之占二,就算真能险胜余刃,自己也必须重伤。显然,他并没有任何?要付出性命的打算。 寻舟冷淡道:“你的主人是谁。” “……主人?”蛇妖像是极其嘲讽地冷笑一声,道,“谁能驯服蛇族。受人所?托,三个?请求,事了便罢。” 去少林劫降魔杵为一,追杀寻舟为二,仅剩一个?请求。 此话为真。蛇族的确从未被人族驯服过,就算被打烂七寸也绝不松口,在五大门中与黄族并称邪性最强的两族。 寻舟对他毫无?兴趣,似在考虑什么。一地狼藉的地界中,蛇妖盯着寻舟,瞳孔中黑色化墨,那是“洞察”发动?的标志。他似乎向来寡言,言语间诸多生涩,终于缓缓开口:“你应该已经死了。” 这语气虽为陈述,却?又十分困惑。 寻舟微微挑眉。 既然不打算打,那他也不必耗费气力了。他考虑完了,便转身离去,准备跟上?徐行?,怎料,他刚踏出一步,整个?身体便破碎了。 是真的破碎了。木材先被水浸,又被火烤,会变成不再?坚硬的疏松模样?,关节处极为僵硬凝滞,再?经强行?活动?开,会直接破裂。他方才没有注意,于是整个?人便被自己大卸八块,陡然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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