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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连带着反应也迟钝呆滞起来?。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还能?存在于这世上,但如果卜白秋此时带她回到那个小村镇,或许她可能?真会在某天清晨慢慢去往自己?该去的地方。 可现在,时不时就?能?见到郑长?宁,就?宛如不停地往一汪已经平静的池水中用力丢石头?,水花炸起,波澜不断,一次又一次地刺激着她。能?够回忆起来?的只有戾气,再这样下去,傲竹很有可能?真的会变成?六亲不认的厉鬼。 事与愿违,造化弄人。 第二次的机会,出现在卜白秋和玄真子出乎意料的会面中。此时,卜白秋已经改头?换面,混成?了长?宁府的某位客卿。她仍是站在不起眼的角落里,遮掩着面容,玄真子并没有认出她。 当年的事,知情的人除了郑长?宁,多半都?已经埋进?地里了。玄真子风尘仆仆,像是察觉到了一些什?么,眼神一凝。 她或许是想起了自己?那个曾有半师之?谊的小叫花徒儿,想速速回去看看情况如何。一念之?差,卜白秋没有拦她,两人擦肩而?过。因为她明?白,玄真子一旦知情,哪怕只是一点,绝对走不出这道门。 少?年人总有种?不符常理的奇怪热忱,觉得自己?有义务扛下什?么,就?一概不让别人插手。更何况,傲竹是不同的。傲竹的事,和她的事没有两样,但玄真子毕竟是“别人”……一定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说到底,便是担心?说出口了玄真子也不会伸出援手而?已。只要不问,那自己?就?永远不会孤立无援。问号总比句号要强。 无需多言,第二次计划也失败了。第三次、第四次……全都?无功而?返。没有自己?不担风险就?能?成?功的道理,卜白秋对这点再明?白不过。 她开始接一些“脏活”……刚开始只是帮一些鬼魂杀死逃脱官府制裁的凶手,以此换取力量。后来?,这个“凶手”究竟是不是真的“凶手”,她也只由自己?的心?来?判断了。 “阿姐,很快了。”卜白秋对傲竹说,“你再等一等,等一等我们就?回去。” 傲竹还是说“回去吧”。卜白秋说完,“我不可能?放过他”,就?忽的闻到一股浅淡的茉莉香味。这附近分明?没有种?茉莉,现在也不是开花的季节,这香味究竟是从哪里传来?的呢? 最后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不成?功便成?仁。 卜白秋一直在等待着这个机会——那座埋葬着无数冤魂的矿山,终于出问题了。先是不断地震,随后引发了许多场不在计划中的矿难。发掘灵石的计划被打?乱了,郑长?宁供应灵石的对象都?是些要钱不要命的黑市之?流,并不会好声好气地和他商量,再供不上灵石,就?要用身上的其他东西来?换。 恶人还需恶人磨,就?算是他,也忌惮这些人。是矿山底的冤魂在作祟,时间不等人,已经来?不及通知玄真子了,卜白秋终于获得了这个机会,能?杀死他的机会。 矿山只有一条通道,一条只进?不出的通道。卜白秋站在傲竹曾经站过的那个位置,看向黑压压的谷底。那里埋着几千人,还有一个她的阿姐。 郑长?宁站在她的身后,轻快道:“赶紧解决吧。” 该被解决的是你。你这个该死一千遍、一万遍的人,凭什?么还好好地站在这里?!凭什?么?! 卜白秋的鼻息陡然加重了。她的耳边,恍然听到无数人或哀切、或愤怒的呼喊: “救救我……”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我这么倒霉?凭什?么不是其他人??” “早知道就?不来?了……早知道……早知道……” 心?念一动,一股凛冽黑气陡然从卜白秋手中袭向郑长?宁的心?口。郑长?宁并未躲,只是略有兴味地低头?,道:“有点熟悉的气息啊。” 他不躲,是因为这严格来?说不算攻击,是一个诅咒——再刻毒的诅咒,自一个虚弱的人口中发出,也是毫无作用。 这是傲竹的诅咒。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郑长?宁一掌拍来?,眼底并无笑意,慢条斯理道,“放了老的,来?了小的。对非亲非故的陌生人如此掏心?掏肺,我真怀疑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疾病?” 卜白秋并不说话,只是一门心?思将他的脑袋拧下来?。然而?,实力的悬殊太过强大,不是一朝一夕便可以弥补。郑长?宁略有点可惜地摇摇头?,怜香惜玉道:“你何必这么生气?若不是她这么不听话,我也不舍得杀她的。真是一个罕见的女子……我如今还没忘了她的脸呢。” 卜白秋宛如被掀了逆鳞,脱口而?出道:“你!去死!!” “有多少?个人对我说过这两个字?”郑长?宁笑道,“对我说这话的人都?死了,我还是活得好好的。你呢,也不例外!” 他话音落下,一掌扫过,卜白秋霎时如断线风筝一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谷底。这一下把她几乎撞的五脏错位,口呕朱红,视线瞬间便模糊了,根本爬不起来?。 郑长?宁站在山巅上,道:“只有这样吗?” 不能?只有这样。 当然不只有这样! 沉默间,整个矿山开始陷入微微的颤动。“轰隆隆”的声音自地底响起,仿佛几千个人在沉闷地低吟。 卜白秋身下,缓缓蔓延出遮天盖日的黑色瘴气。 我会替你们完成?遗愿,我会帮你们报仇,所以,去吧。 她竟一下子将这几千冤魂全都?放了出来?! 滔天的怨气如一道黑色巨龙,咆哮而?来?。郑长?宁终于稍稍变了脸色,但也只是微微一瞬。 他身上那些价值连城的法器灵宝正尽职尽责地发挥着作用,将此人保护得密不透风,不让任何怨气侵入。肆虐过后,他也只不过是吐了一口血——仅仅是一小口而?已。 这不过是他对别人伤害的千万分之?一。他却仿佛权威被挑衅,被彻底激怒了,甚至怒不可遏地冷笑着自山巅落下,拽起了她的脑袋,用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温和语气低低道:“你t?觉得你跟他们是一伙的,对吗?” 卜白秋一口血唾吐到他脸上。郑长?宁胸口起伏几下,怒极反笑,继续自言自语道:“我当然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你以为你把他们放出来?,他们就?会供你驱使?一起攻击我这个始作俑者?” “小孩总是这么天真。总觉得自己?只要努力去做了,这世上一切都?会按照你的设想来?发展。” 郑长?宁将她拎起来?,看向一拨四处游荡、仿佛在找人的怨魂。他问:“你说,他们在找谁?” 卜白秋坚持道:“我管他们在找谁。你,去死。” 郑长?宁哈哈大笑起来?,像是透过她看见了谁。他很久没这样情绪波动过了,似乎饶有兴致,并不立马一掌让她毙命,而?是要玩一个有意思的小游戏:“他们在找傲竹啊。” “被我害的人多了去了。死在我手上,只能?自认倒霉。我可是王爷,让谁去死不是很正常么?”郑长?宁笑吟吟道,“他们死后都?不敢恨我。不恨我,就?只能?找一个能?恨的人来?恨——你猜,那个人是谁?” 卜白秋:“……” 郑长?宁:“要不是傲竹把矿山找出来?,他们会死在这里吗?要不是她妥协答应了我的要求,他们会出事吗?怪谁好呢?怪能?怪的人,这样心?里才会好受点吧。” 卜白秋厉声道:“你在放什?么狗屁?!” 她眼前再度一黑。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她听到郑长?宁的声音,“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啊。我还得多谢你,替我解决了一个心?腹大患。” …… …… …… 再度醒来?时,她躺在一间破庙里。 卜白秋猛地起身,道:“阿姐!阿姐,你在哪??” 傲竹就?在她身旁,两只手紧紧握着她。像是尝试用鬼冰凉的体温去温暖一个活人——卜白秋现在的脸色也和鬼差不多了。 卜白秋先是欣喜,紧接着便是黯然。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没死,只惨然道:“我好像,又失败了。我真的,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对不起,你对我那样好……我实在太没用了!” 傲竹伸手抚摸她的脸,五指自她耳边穿过去。毕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们是无法触碰彼此的。她木然地说,“回去吧。” “回去吗?回哪儿去?”卜白秋茫然道,“回镇子里去吗?回去做什?么,郑长?宁会放过我们吗?” 回去,会不会碰到玄真子?事情已经败露,她会被自己?连累到吧。得想个办法将消息传递出去。 真的可以不继续报仇吗?她真的已经努力过了……可这种?人,怎么可以没有报应呢?! 要再想办法……要再想办法……可是,她想到头?疼不已,也想不出什?么办法。 不管如何,郑长?宁暂时好像放过她了。 肚子饿得咕咕响,眼前一阵一阵发黑。卜白秋费劲地爬起来?,要先找点东西吃。她失魂落魄般走到一家煎饼摊前面,道:“老板,给我一个菜饼。” 老板没应声,她抬眼,迎面而?来?的是一张口鼻掩着尘灰的脸,七窍流血,仿佛被什?么重物压死的。那双死灰的眼珠瞪着她,张口道:“你为什?么食言?” 卜白秋瞠目结舌,心?脏快要跳出胸腔。她转头?,街上也到处是矿难的尸体,缺胳膊少?腿的,抱着脑袋的,肢体扭曲的,全都?停住了脚步,扭头?盯着她。 这是她从未见过的景象。阴阳眼只是能?看到死魂,但她现在,已经看不见正常人了!又或者,正常人在她眼中,跟死魂没有区别了!! “你为什?么食言?” “为什?么他还没死?” “偿命……要偿命……” 卜白秋眼泪霎时涌出来?,混着慌张和委屈,滴在地上。她自出生以来?,就?没哭得这么惨过。她拔腿就?跑,还在地上摔了一跤,哽咽地爬起来?道:“阿姐,师傅……不要追我!!不是我害死你们的!!!” 玄真子不让她与死人立誓,让她将傲竹度化送走,就?是担忧这点。阴阳眼之?人未到老就?半死半疯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涉足冥界太深,无法自拔了。 成?日和死魂待在一起,谁又能?看出你是个活人呢?遂了一个阴魂的愿,那其他的帮不帮?有没有义务帮?为何你帮他,不帮我?人讲道理,鬼讲道理么? 那几千个冤魂没能?顺心?如意,她立了誓,被彻底反噬了! 卜白秋已经感觉不到饥饿了,只感到腿绵软无力。她疯跑回破庙中,那些东西终于被挡在外面。傲竹迎上来?,紧紧握住她。 还是握不住,只能?虚虚地挨着。卜白秋竟然从那张木然的脸上看出了说不出口的哀伤。 “回去。好,我们回去。”卜白秋像是在喃喃自语,“等天亮了,我们就?马上回去。” 次日,雾白的街道上,为了生计不断奔走的人们。一切终于恢复了正常。 卜白秋小心?翼翼地买了一个饼,将自己?的肚子填饱。但好景不长?,天边一道闷雷闪过,天色霎时昏暗下来?,电闪雷鸣。街上众人纷纷撑伞,躲避到街角,还有人抱怨起来?:“怎么又下雨!呸!” 她走在大街上,已无心?去躲雨。只是走着走着,感到自己?的肩头?被抓了一下,布料霎时破裂,皮开肉绽,五根鬼爪似的痕迹印在她血肉上。 卜白秋疼痛难耐,惊弓之?鸟般弹起来?,“鬼!为什?么……为什?么你白天也能?出现?!!为什?么?!!滚回去!!” 那七窍流血的鬼魂凑近一步,像是要拿着铁锹来?砸她脑袋。卜白秋发疯一般逃离,泥水溅了她满身满背。那人还要追,她咆哮道:“不是我害的你!!要我说多少?次?!是郑长?宁!!你们为什?么不去找他?!!不要缠着我了!!!” “……” 街边躲雨的人惊悚地看着这疯狂一幕。小姑娘家家大下雨天不撑伞,就?在外面淋着,有人上去送伞,她不领情就?算了,在这鬼吼鬼叫什?么?!还打?人,哪家的疯子也不看好?! 卜白秋也不知自己?要去哪里,只是往人少?的地方一路冲去。到处都?是鬼、尸体、鬼、尸体!!都?伸着长?长?的爪子,要来?害她,要她来?偿命!!没有人来?救她。没有人会救她,她做错什?么了?! 寺庙。对,去寺庙!那里绝对不会有鬼来?害她了! 卜白秋视线模糊地狂奔到寺庙跟前,一抬头?,看见红黑的灯笼中拥着一个牌匾,上面写着“阎王殿”。中间有个青面獠牙的鬼对她笑笑,说“你终于来?了”。那无数矿山里的鬼魂,正齐齐排着,微笑着看她。 卜白秋抱头?嘶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让她死了吧!!她去死就?好了!!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为什?么???凭什?么?!! 她绝望地一头?撞在路边巨石上,彻底晕过去了。 “……” 再醒来?时,卜白秋先是嗅到了一股浓浓的茉莉香味。 她周身从未这么温暖过,脑袋像是枕在柔软的大腿上,有人正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正是因为太柔软、太温暖,卜白秋一时竟不想睁开眼睛,她怕这一切只是幻觉。 这若有若无的茉莉香味,终于变得明?晰起来?——这是发油的香味,前几年当红的角儿们都?用这个。 卜白秋喃喃道:“好香……” 听到这句话,她脸颊上的手僵住了。然后,一滴不知哪来?的水落到了她眼睑里,渗得她眼睛发酸。 角儿们? 卜白秋猛地睁大了双眼——阎王殿才是幻觉,这是一个寺庙。她竟然躺在寺庙的小角落里,枕在傲竹的腿上! 温暖来?自体温,窗外还是一样的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这个角落算是唯一一个不会被雨溅得浑身湿透的地方了。 外面的冤魂还在低吟。 “……阿姐。”卜白秋不可置信道,“你怎么……你怎么?我怎么可以碰到你了??是我变强了吗??” 傲竹道:“因为你已经是半个死人了。” 卜白秋被熟悉的冷冷风味呛了一下。不过,也是。因为她已经半死了,所以傲竹和她已经差不多是同类了。她抬眼看了看,发现傲竹的眼眶泛着薄红,不知怎的,难过一下就?涌上心?头?,好像自己?做了什?么错事,“对不起。” 傲竹也说:“对不起。” 要是班主还在,估计会被吓掉眼珠吧。傲竹跟人道歉,真是平生头?一回。 卜白秋道:“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 傲竹也道:“那你又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 闷雷一声滚着一声,卜白秋几乎沉溺在这得来?不易的温暖中,才骤然想起,外面那些冤t?魂撕咬不休,傲竹是怎样将自己?搬进?来?的?? 她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探。果然,傲竹的身体上有好些地方已经空了。她心?头?猛地一沉,有什?么不好的预感劈头?盖脸朝自己?扑过来?。 卜白秋也不知在给谁打?气,念道:“没关系的。只要还活着,就?有机会。我还小呢。今年不行,明?年还不行吗?明?年就?算不行,五年后还不行吗?十年后还不行吗??我一定……” 她话音到一半,便被低低的一声打?断了。 傲竹说:“算了吧。” 卜白秋简直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怎么会是“算了吧”?这么带有妥协意味的三个字??事到如今,怎么可以算了?她道,“阿姐,不要开玩笑了。” 傲竹顿了一顿,一字一句道:“算了吧。” “不能?算了啊。”卜白秋几乎是茫然地说,“你因为那个人死的这么惨,这么冤。你才几岁??前途无量的人,就?这样死了!凭什?么?!怎么可以算了??就?让他这么逍遥法外吗??不行啊!!” 傲竹最后说了一次,“我说,算了吧。” 卜白秋觉得之?前自己?已经哭得够伤心?了,现在她才知道,真正的伤心?是什?么样的。眼泪不由她控制,她说不出话,只能?重复“为什?么?”,就?算她心?知肚明?为什?么。像当年只会重复“怎么会这样”的老奶奶一样。 傲竹也哭了,苍天,卜白秋终于知道滴到自己?眼里的是什?么。她想问:“那我怎么办??那现在我该怎么办??” 一双温暖的手轻轻捧住她的脸。傲竹用平时最温和的语气,冷静道:“总是看着没有未来?的人,你的未来?又要怎么办呢?” 傲竹的脸突然变了,仿佛有什?么东西一下子浮现出来?。那是一个死魂熟悉的脸。紧接着,她身上那些空洞逐渐被黑色的怨气给填满了,满到快要溢出来?。他们在尖叫,“偿命!!”“我要杀了他!!”“活该!!” 她竟然将这些怨气都?引到自己?身上了!!! 不论?她要做什?么,都?是一样魂飞魄散的结局。 卜白秋颤抖着伸手,想把那些东西自她身上赶出去。傲竹只是微微摇头?,对着她难得笑了笑。这是第二次笑,卜白秋记得,第一次是自己?立誓要帮她报仇的时候。 卜白秋的嗓音也如同动作一般颤抖,她近乎是在哀求着惨叫:“你是不是要走了?不要……不行啊,阿姐!我从小就?跟你在一起!我不能?一个人!我不可以一个人的!!!” 傲竹的手是稳的,声音也是稳的:“没有什?么是不能?习惯的。” 茉莉的香味越来?越浓了,她靠得越来?越近了。水葱一般的小指,轻轻搭在眼睑旁,爱怜地抚了抚,宛如一阵不舍的春风。 卜白秋道:“我恨……我恨啊!!” 傲竹道:“要恨,就?恨我吧。” 这是两人最后的一句话。 徐行从未想象过,被长?长?的指甲戳瞎眼睛会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现在,她感受到了——先是“扑哧”一声,有什?么水膜被戳破一般的声响,随后,像是铺天盖地的鲜血涌进?了眼里,满目鲜红,就?连面前人的脸也是鲜红的。眼睛依依不舍地留下了这最后的光亮,想要将这副景象牢牢摄进?脑海里,然后,便是无尽盲目的漆黑。 长?久的漆黑,读不清时间的流逝。卜白秋醒来?时,外面正有人在说话:“昨天那个疯子好像跑来?这里了!” “好死不死跑来?寺庙里面?!砸了佛像怎么办,要不要赶紧把她叉出去啊??” 卜白秋跌跌撞撞跑出去,没有丝毫迟疑,脚下一拌,像是摔在了什?么篱笆上,脸上霎时淌出鲜血。 她趴在地上,耳边只有清新的晨风,清脆的鸟鸣,和窃窃私语的人声。没有鬼、没有尸体、没有阿姐。她的阴阳眼瞎了,和冥界从此便是两条不相干的线——她彻底回到人间了。 那几个热心?民众正指着这个疑似疯子的小姑娘,吓道:“这眼睛是怎么了??流这么多血??赶紧送去看一下啊!!” “不是,谁家的孩子啊?看上去也就?十七、十八吧?脸都?伤成?这样了,绝对要留疤,破相了!根本认不出来?是谁啊??” “哎哟!好可怜!” 卜白秋静默了一会儿,陡然声嘶力竭地哭了出来?。 “……” 这分明?是傲竹的记忆,不知从何时起,已经变成?卜白秋的记忆了。 这是她的梦,还是她的梦?这是她的执念,亦或是她的执念? 十年之?后,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徐行冷静地睁开眼,确认自己?所在的位置,转生木、武器还在不在,随后,对泪洒机箱的神通鉴道:“准备好了吗?” 神通鉴没出息地抹着鼻涕:“呜呜呜……我……什?么……准备……啊啊啊!!” 郑长?宁出于轻敌,终于阴沟里翻船,栽了个大的。他没躲那道属于傲竹的诅咒,是因为觉得太弱了,无所谓。但傲竹利用仇恨,将几千人的冤魂都?吸收进?自己?体内,先不管她有多痛苦、会不会魂飞魄散,那诅咒的含量霎时就?变成?几千人的汇聚了——别说郑长?宁了,玄素挨这么一道,都?别想保住那两点血! 他现在那幅藏头?露面的死样子,便是受到诅咒的结果,想来?绝对是元气大伤,也不知绷带下面究竟是什?么样的盛况。 老不死的还挺会保命,如今鬼市开,他硬要夺那绝情丝,想来?是只有绝情丝能?帮他延续生命了,再不拿到,就?真的会立马翘辫子。 但他还是失算了——一语成?谶,他以为早就?死了的卜白秋给他设了个必然会跳下来?的圈套,要在这埋骨之?地将所有怨念悉数爆发。当初他为了镇住傲竹的一层一层阵法幻境,如今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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