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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郎无心哑然失笑?道,“你可真是率性直言啊。你这样的性子,也能?明白别人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吗?” “人一出?生,便分了三六九等,直到?死去?才会停止。是死在乱葬岗上,还是死在黄金宫里,的确没有什么分别,人死如灯灭,一切都是虚妄。可你活着?的时候,是在腐臭的街角捡食,还是在画舫上一呼百应一掷千金,这也是虚妄么?”她道,“还是你想说,该当?放下一切执着?,去?往一个没有权力之争的桃花源?” 徐青仙道:“没有那种地方。” 她薄薄的素白眼?皮下,是一双毫无波澜的瞳孔,不深也不浅,不混浊也不清澈,只要站得够近,人人都能?从?中看见自己的那张脸。 “一切皆无意义。”她说,“自出?生开始,周而复始,循环往复,草长出?石缝,开花,凋零,枯萎,再萌发,不同的人在同一个位置上出?现,消失,换下一个,再消失。只要有人,就有权力之争,就算世上只剩下一个人,权力也不会消失,对死者来说,生者就是一种特权,所以,没有意义。不论?是参与还是去?阻止,一切皆无意义。” 郎无心道:“所以,你说的这段话?,也没有意义。” “是的。”徐青仙点头,“没有意义。” 郎无心笑?吟吟道:“那你为何还活着?,既然一切都没有意义?” 徐青仙迟缓地抬起?了手,不知为何,她眼?前忽的闪过一道策马远去?的身影,四处都是熊熊火光,忽明忽暗的面孔。她梦中总会出?现这道影子,她在梦中向前走一步,随后,她醒过来。 “因为,我要看。”徐青仙垂眼?道,“人性的至高点,超脱意义的圣行,是否只会得到?坏的结局。” 郎辞:“……” 这人到?底是在突然说什么啊?出?去?一趟被昆仑夺舍了?? “令人钦佩的志向。”郎无心拊掌赞叹道,“可惜,怕是很难得见了。毕竟就连你心心念念的师妹,也没能?做到?呢。” 徐青仙道:“因为此?时她是叛徒,而你声名正盛么。” “声名正盛吗?”郎无心抬眼?看了看湛蓝的天际,“我看,未必啊。他们愿着?让步,给我几分薄面,大概只是因为我的存在,就能?令他们足够庆幸。自己生来就有的灵根,另一人要付出?这样大的代价才能?勉强夺取,这是件多令人欣喜的事?” 徐青仙道:“正因你总这样看别人,才认为徐行看不起?你。” 郎无心微笑?道:“莫非她其实很看得起?我?” “你的确没有什么值得另眼?相待的地方。参与权力之争容易,人人生来如此?,拿起?却放下,才是难事。”徐青仙道,“她有你不惜一切也要夺取的权力,但她却将其弃如敝履,所以她绝不能?有好结局,否则你便会明白,你所求的一t?切都是虚妄。这也是我分明捅了你两剑,你却相较我,更加厌恶她的原因。” “实话?果然很难听啊。”郎无心哈的笑?了,温声道,“要我放下,也得让我先拿到?手吧?” “……” 远处,白鹤盘旋,以示催促,二人相视一眼?,往议事殿走去?。 郎无心道:“方才这段对话?,也是毫无意义。” 徐青仙道:“是的。改变不了你,也毫无意义。” 郎无心道:“虽然我知道我不该问出?这句话?——但你为何还非要说这么多?” “因为会让你非常生气。”徐青仙淡淡地指责道,“你不该骗我,香蕉都还没熟,很难吃。” “………………” 默然半晌,郎无心眼?睑抽搐,笑?得如同春光灿烂:“你去?死吧。” 徐青仙不要。 方是清晨,掌门殿外已?渐闻人声,长老?执事列队站立,小将、瞿不染、阎笑?寒立于?侧旁,暗含担忧与警惕的目光落在二人身上。 此?事可大可小,放在任何一个正常人身上都很好解决——不论?究竟跟徐行有无接触,一概否认,低头认个错,至多在禁闭室待个十五日,禁足三月便可了结。这不算什么严苛的处罚了,有徐行“珠玉在前”,玄素的忍功已?然大成,看在徐青仙往日为宗门挣得不少荣誉的前提下,谁也不会多想为难她,但关键就是,徐青仙她不正常啊!她脑子有问题!谁也想不到?她接下来会说什么话?! 气氛能?拧出?水一般沉重滞涩,众目睽睽下,徐青仙伸出?右腕,玉牌发出?几声鸟鸣。 她径直打开,上面只写着?两个字: 第227章 =3= 师尊,我好欢喜…… #227 “青仙, 你在做什么。” 头顶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徐青仙抬眼,玄素微微蹙眉看着她, 似乎正在思?索什么。整个大?殿满满当当,众人皆立在比她高出不少的阶梯上,想?来看着她的神色都称不上愉快, 毕竟这是一次让她能可自?证清白的“审讯”, 有压迫感实属正常。 她木着脸,将玉牌敛进袖内。但也就这几息的功夫,都有人迫不及待地眼尖道:“那是什么?通讯玉牌?你在和宗外的谁说话?” 小将眉尖一紧,生怕这缺心?眼的径直将名字抖搂出来——徐青仙的玉牌是她给的, 上头就那几个名字, 四个里三个在场,能给她发?号施令的还能是谁? 然而,徐青仙就像没听?到似的,起身站定,手上的灵枷在地上拖出哐当两声响。她就这么对?着这满殿一脸不善的“仙之人兮列如麻”,面色平淡地充耳不闻道:“师尊。” 那位气势汹汹率先发?问的长老被当成个不臭的闷屁放了?,霎时脸绿道:“竖子竟敢如此目中无人!” “……” 其?实, 徐青仙岂非一直这样目中无人?不能只指望看见一人的长处, 她对?别宗人士冷若冰霜,莫非就对?穹苍之人多热情似火了?么?小将和阎笑寒皆想?不明白此人动怒的缘由, 更不解殿下诸人一副梦想?幻灭金身破碎的愕然模样,再一思?索,又想?通了?。 不过是根本不了?解罢了?。“大?师姐”就合该是“大?师姐”,“掌门”就合该是“掌门”,崇高的、正直的、绝无瑕疵的;正因地位崇高, 所以鲜少接近,正因鲜少接近,所以毫不了?解,这本就是无法解决的事,毕竟他?们看不见上边的人,上边的人也照样看不见他?们,都是一样的。 小将眼前忽的浮起老皇帝对?着自?己色厉内荏吼叫的模样,心?道,果真?在哪里都是一样,一样乏味。 “罢了?。”玄素八风不动道,“长老不急动怒,先将前因后果分说明白不迟。” 瞿不染一袭白衣,在殿中格格不入,他?平着语调,将当初纵横碑一事始末重又阐述一遍——他?毕竟是白玉门中人,传言与徐青仙关系不佳,由他?来说,便?不必担心?有所偏颇或隐瞒事实,只是这前因后果自?他?第一天?被虏来时便?听?过一遍,早已口口相传了?,众人都没耐心?听?,也得亏他?还能耐着性子一字不差地再重复一次。 徐青仙也只是听?着。 好容易等到那跌宕起伏的经历告一段落,方才那位闷屁长老又禁不住开始大?兴风雨:“方才这位少侠说的,你有什么想?反驳的?” 徐青仙道:“没有。” 那长老道:“你没有缘由地三月未归宗门,是不是和徐行待在一处,她藏身之处在哪,既然你未曾叛宗,何不说出来听?听??” “如今告知你们,有何用处。”徐青仙冷淡道,“飞禽走兽,但凡长了?腿都会奔走,莫非她看起来很?像个蠢人么。” “……” 其?下一片哗然,好似听?到了?什么很?了?不得的事。一人壮着胆子扯嗓道:“大?师姐,你一直孤身在外,不问世事,或许有所不知!那徐行根本就不是你的师妹!她是冒名顶替之辈,待在宗门只为窃入万年库,你是被她蒙骗了?,还是被她胁迫了??” “正是如此!你性情单纯,不能轻信小人啊!” 这便?是纯粹的胡扯了?。徐行能胁迫她一时,能胁迫她三个月么,重伤了?还能胁迫,昏迷了?照样胁迫,这等魄力只在江湖传闻里昏迷了?依旧能抚琴的琴修身上出现过,况且徐行能胁迫徐青仙就已经足够离谱了?,难不成还能胁迫九重尊吗?她有这通天?的本事,大?掌门玄素怎还活着? 只是再离谱的场面话也得有人硬着头皮说。不如说,众人心?中皆知,此次审讯只有两个结果—— 其?一,徐青仙承认和叛徒勾结,自?请出宗,通缉令不会撤去,从此和穹苍成为敌人,不死不休。 其?二,徐青仙下了?这个台阶,总之低头服个软,划清界限,至多也就禁足半年,一切便?可恢复寻常。 众人都不明白,分明三月前就与小将一同回?到穹苍就没有的事,为何非得留在外面不可,就算是为了?徐行,难不成有她看着徐行的伤就会好得快一点?就像众人不明白徐行当时为何非要强闯万年库光天?化日下叛逃不可,哪怕是犯了?大?错被玄素逐出宗门,都比自?叛要好,至少被逐出宗门的或许有苦衷,不必被针对?,也不必日日上街都见得着自?己的一排大?脸印在通缉令上! 怎么想?也只能是,这两人太过自?由了?。自由到令人摸不着头脑了。 徐青仙不语,其?下的争议倒是不曾停过,嘈杂间,又免不了?争论到郎无心?身上。这方说刺伤长老是重罪,客卿长老也是长老;那方又说此一时彼一时,那时郎无心?也不是长老,怎能拿今朝剑斩前朝官,那要是大?掌门不慎在这被气死,大?师姐继了?位,那错的不就是郎无心了;这方又说罪可免去,但总得有些歉疚之情,更何况谁说掌门就能殴打长老了?;那方又道大师姐对大掌门都无歉疚之情,还在痴心?妄想?什么,无人制止,就这么乱糟糟吵成一团,嗓门愈来愈大?。 郎无心?倒是聪明,明白什么时候该张嘴,什么时候该闭嘴,从头至尾只微微笑着站在侧旁,不发?一语,在她身边的好死不死是阎笑寒,正满脸冷汗地试图离她远一点,两只黑白分明的眼睛骨碌碌不断游移,看起来当真?命苦极了?。 小将被挤得一个趔趄,皱眉道:“干嘛?!” 实在不是他?胆子小。上次差点一命呜呼了?!阎笑寒弱弱道:“看到她我就心?口疼……” “有点出息!”小将将他?往旁边一丢,果断道,“我跟你换个位置。” 阎笑寒被丢到瞿不染旁边,一人一狐短暂地对?视一眼,瞿不染漠然地转回视线。他有些尴尬,不由找了个话题:“瞿道友,你说大?师姐会怎样决定?” 瞿不染道:“不知。” “是、是啊。”阎笑寒一脸倒霉相地道,“大?师姐此人,行事一向随心?所欲,不可捉摸……” 瞿不染寒声道:“否则我怎会在这里。” 阎笑寒:“?” 不是吧,大?哥!都三个月了?还在生气啊!!又没人拦着你走!莫非你想?听?到大?师姐对?你说“对?不住是我错了?”?别想?了?!天?塌下来都不可能! 重锤杵地之声骤然响起,“当当”响了?足足数息,所有人声尽在巨响下湮灭,是鹤卫。 徐青仙看向高台之上,在两列鹤卫之中,玄素的神色还是一如往常的柔和,他?似是全然没有听?见这么多纷纷扬扬的闲言碎语,只望着她,缓缓道:“青仙,你是如何t?想?的?” 徐青仙:“……” 终于,来了?。 她的目光中,模糊的人脸皆顶着相同的神情,如团块般簇落、聚集、又散开。像蒲公英,又似浆豆腐,不论是什么,在天?地间,都只是一种存在罢了?。有时她认为眼前的人皆是顽石,有时她觉得或许自?己才是那颗尚未化人的顽石,但,这些都无关紧要了?。 她鲜少说谎,包括方才与郎无心?之语,皆是实话。她的确觉得一切皆无意义,所有的一切,未知的梦,莫名的记忆,她提不起去探寻的兴趣,亦无抹灭它们的心?思?,只是让它们存在,就如同允许自?己在这世上存在,她是一个旁观者,而直到此刻,她清晰地感受到了?厌恶。 在这殿中蔓延着的斗争的腐臭气息,比真?刀真?枪的武斗还要令人作呕。一旦开始,便?不会停止,循环往复,活着的人越来越少,要死的人依旧会死,而他?们乐此不疲,像扑进火里的蛾子。 徐青仙清楚玄素想?要什么样的答案。他?希望自?己留在穹苍,禁足三月避让风头,在郎无心?势大?时有所牵制,与他?一齐找出那位究竟是谁,而她按理来说也不得不选择这种可能,因为即便?她此时自?请出宗,薛蛮、阎笑寒二人也不得不留在穹苍,作为她的把柄而活。 接下来,才是重头戏,众人会以无比曲折的方式达成这个双赢的目的,要说无数明摆着没道理的话,再附上无数违心?的谏言,但自?由的徐青仙已然十分厌烦了?。 徐青仙看向玄素,极其?缓慢地点了?点头。 玄素唇角微动。 徐青仙自?玄素的双眼中看出了?郑重无比的信赖。而正如玄素信赖她一般,她也认真?信赖着玄素的能力,她相信,师尊定然可以度过难关。 于是徐青仙忽的指了?指身旁三人,面无表情地说了?第一句话,也是最后一句话:“我是叛徒徐行的师姐,任人唯亲,软弱无能,会继续受制于她手中,薛蛮和我同样。阎笑寒是狐族安插到穹苍中的卧底,瞿不染留在穹苍只为趁乱夺取绝情丝,大?掌门,将我们逐出宗门吧,请,尽快。” - “玄真?子前辈。”徐行人未至,声先到,忽悠悠地就走进来了?,“今天?是出什么事了?,殿外挂了?这些道幡?” 这道幡徐行还有点印象,总感觉在哪见过,就是想?不出名字,寻舟倒是乖觉,附耳道:“师尊,这是‘十方天?尊幡’。” 徐行嘀咕道:“我怎感觉这么眼熟?” “因为见过。”寻舟道,“写着无敌救苦灵火剑尊的幡子,也差不离长这样。” 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玄真?子此时见着这么大?一个活的九重尊四处晃,也不觉异样了?,毕竟总比带着死的到处晃好,她抬眼,平缓道:“潇湘子师姑今日正式上任掌教,宗内相庆。” “如今才办?”徐行左右看看,还是没见着人影,奇道,“潇湘子前辈还是不愿出面见人么?” 玄真?子道:“尚在适应当中。有何事告知贫道便?是。” 还是这样啊。徐行很?不客气地拿了?个桃吃,道:“既然什么事都由你处置,那你当掌教不就好了?。” 玄真?子敛眸叹息道:“贫道毕竟还没到那个岁数啊。” 徐行总觉得昆仑的缩句能力出了?些重大?的差错,“老人散发?的味道”缩写出来应该是“老人味”,而不是“老道”,正是这天?大?的误解毁了?昆仑……罢了?,说正事吧。 她指尖敲了?敲玉牌,单刀直入道:“两日后,无极宗会派遣一千人众南下,护送一字图治理赤土。” 玄真?子果真?立即停下了?手中动作。她缓缓皱起了?眉,道:“穹苍昨日方才在共议上让无极少林两宗交还圣物,林掌教这般作为,看来是要公然违抗了?啊。” 话虽如此,她却不显意外。 先是少林流民大?乱,再是纵横碑妖物横行,此时赤土一事又在红尘间传播开来,那所谓的六盟共议已是一张废纸,无极宗这么做,无非是率先戳破这层纸,将动乱彻底摆在明面上罢了?。哪怕两日后这两宗真?的开战了?,恐怕也没人会觉得意外,毕竟乱世之中,保全自?己才是一等要事。 战争啊…… 正因见识广博,才深知这两字的可怕,玄真?子喉间微微发?涩,却见眼前徐行神色依旧如常,毫无波澜。她自?袖中摸出一枚玉令,继而道:“届时,我另有打算,不会和无极宗同行。但以防万一,这是无极宗少主之令,见令如见本人,玄真?子前辈拿着,说不准能派上用场。” 玄真?子没立刻接,而是谨慎无比道:“敢问……林小友知道此事么?” “当然知道啊。”徐行理所应当道,“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昏倒后被人救起,醒来时发?现身上丢了?这样那样几个东西,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吧。” 神通鉴道:“哪里正常啊?!” 玄真?子不去思?索这句话可怕的含意,她缓缓收了?玉令,又问道:“只凭小友二人,人手够用么?” “够了?。届时还有青仙也来。或许穹苍会派人来昆仑兴师问罪,到时就看玄真?子前辈的了?。”说到此处,徐行打开玉牌看了?看,难得诧异道,“欸?怎还买一送三了??‘不必问,我有我的办法’?” “……”寻舟笑了?笑,道,“竟来了?这么多人啊。” 看来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只待两日后那场变故了?。可能会来,亦可能不会来,但玄真?子心?中明白,它总会发?生。 她轻叹出一口浊气,复又对?上徐行平静的眼,道:“上回?没能问清,小友向师姑求取的丹药究竟用于何处,是否真?如贫道猜测的那般?” 徐行道:“是。” 玄真?子道:“那这位九重尊,便?是你?” “……”徐行坦然道,“毕生重要之人。” 此后数个时辰,寻舟都非一般的安静,好似又回?到了?一个魂在外边飘的状态,直到夜幕低垂,繁星漫天?,徐行都已躺下准备入眠了?,四周昏黑一片,他?方幽幽道:“师尊,你方才……” 徐行眼都没睁,道:“闭嘴。” 寻舟闭嘴了?。然而闭嘴了?不到一柱香,又扒在床边幽幽道:“师尊,你方才说……” 徐行道:“好吵。” 寻舟又闭嘴了?。这次不到半柱香,他?仍是望眼欲穿道:“师尊,你方才说我是……” 但,徐行这次分明并没开口打断他?,他?却兀的停了?,好像后边那几个字代表着什么了?不得的、他?暂时无法消受的东西,就连想?象一下都是逾越,他?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还是那句话有着什么别的他?不知道的含义? 徐行仍闭着眼,唇角却勾起来,她有点坏地笑道:“怎么了?,自?己说不下去了??” “……” 寻舟没再多言,少顷,徐行觉察到手边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寻舟带着一身熟悉的香气翻越上来,一双手扣住她颊侧,徐行唇缝微开,有什么冰凉又湿润的柔软事物探进来,谨慎又试探地缠了?缠她蜷缩着的舌尖。 实话说,这感觉还是有些怪。徐行不是不知道该怎样亲密,单单是六道发?来的那些话本就已经有点太过花样百出了?,她只是单纯没发?觉这种行为的乐趣所在。唇与唇相接,舌与舌相接,仅此而已,就只是湿润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感觉,况且,两次和寻舟的“吻”,要么被咬得唇角飙血,要么被磕得门牙生疼,近而带上一脑袋令人耳朵嗡嗡响的怒火,她甚至都不明白寻舟为何对?此如此执着。 但此刻安宁到万籁俱寂的夜中,二人舌面厮磨,舌根探触,分明还是那样毫无章法,徐行听?见寻舟喉间发?出的干渴般的吞咽声,忽的也没觉得这是件多么令人烦躁的事了?。 反倒是,又麻又痒,非常古怪的错觉。 就是到底要亲多久啊? 寻舟埋首在她颈间,模模糊糊道:“师尊,我好欢喜……” 又回?到一开始的模样了?,真?是怀念。徐行拍拍他?宽阔的脊背,道:“嗯。” 他?欢喜了?半晌,又猛地抬起头,眼底漆黑无比,满脸红晕褪去,双颊苍白道:“不是因为……又要……?” 开战么……徐行默了?一瞬,难得挪开视线,道:“不是因为旁的事。” 寻舟道:“不是……又在骗我?” 徐行道:“不是。” 寻舟这么直直地看了?她许久,双目大?睁,不放过她面上任何一个变幻的微小神情,这时间已经长到足够让任何一个人悚然的地步了?,半晌,他?方才软化下来,复t?又去追徐行的嘴唇,一边吮吻,一边甜蜜道:“师尊,我好欢喜……你知道吗……我好欢喜……” 徐行腾不出口,只得右手绕过他?肩背,很?是敷衍地拍了?两下他?的脑袋,心?道,都一把年纪了?,还做出这情窦初开的样子,真?是够粘人的。 不过也无法,毕竟人人都有些无关紧要的小缺点,总不能要求事事完美吧。 同一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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