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了。说难听一点,掌门,你是恨她吗? 然而,徐行只是躬身,自地?上?拾起?了那把剑。经过激烈的搏杀,那把剑的剑锋上?已经全是缺口了。她道:“明白了。” 她转身,紧接着,身后传来掌门的声音:“等一等。” 徐行一停,心想,自己又不?需要休息。掌门温声道:“剑钝了。先去?第三峰修缮,再动身吧。” “…………” 徐行笑了一声,只是听着不?怎么像笑,她余光自身旁凝重?的亭画脸上?划过,跳下山前,丢下一句无所谓的话?:“用不?着剑。” - 一来一回,已是更深夜阑。一片黑天之中,远方的通天火焰愈发鲜艳,仙鹤都困了,徐行伏在它?身上?,眼瞳印着微暗之火,像一只无声无息的黑猫,在地?面上?搜寻着什?么。 方才血战之地?,已是野兽群聚,正在分食巨蟒尸体,她双指一并?,剑自空中落下,直插地?面,发出轰然一声,溅开万方尘土。野兽狂嘶着奔逃而去?,霎时一片空荡,徐行跳下鹤背,找到那只无头?蟒尸,而后,手脚利落地将它的皮剥了下来。 剥得很完整,中间没有任何破洞,只是现在弄不到清水,也没有阳光可以晒干,这蛇皮腥得很,还沾着血,不?过,其上?仍附着的水属之气能?阻隔一部分岩浆的穿透力——只有微小的一部分,对她来说杯水车薪,但对凡人来说,算是一重有力的保护。 先这样?吧。 徐行上?鹤之前,昂首道:“喂。可以来吃了。” 有几只小鼠悄悄躲在石头?后面看这个奇怪的人。不?过这些野兽也听不?懂。只知道妖尸中蕴含不?少自然之力,吃了有好?处。 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了。不?愧是连绵火山中爆发出来的岩浆,简直像是瀑布一般从天倒灌下来,若不?是有些地?方地?形奇畸,靠近山脚,万分幸运地?避开了岩浆直流,恐怕这方圆百里,无人会幸存的。 只不?过,若是没人肯进去?救他们出来,这幸运也不?过是延迟的不?幸罢了。 所有人都已然撤离了,最先离开的便是城主。这里已经没有人烟了,安静得像一座死城,只有岩浆涓涓流动的声音,和火苗夹杂在其中不断燃烧的噼啪声。 仙鹤本能?地?不?想靠近这火焰,远远就剧烈战栗起?来。徐行拍拍它?的脑袋,对它?说了什?么,于是,它?乖乖站到了一边,收起?了自己的翅膀,像是在等谁。 剩下这段路,需要她走过去?。 越往前,越靠近,徐行耳边心跳的声音便越急促,嘴唇愈发干涩。她在紧张,她当然知道这一点。然而,她的步伐没有丝毫退缩,反而越来越快,越来越急,直到纵身一跃,如同一只扑火的飞蛾,跳进这燃烧的岩浆之瀑。 强烈的灼烧感?霎时席卷了她的全身,按照她的经验,距离疼痛来到还有一个呼吸的时间,要在彻底失去?行动能?力之前冲过去?。她能?自愈,这个时间还能?再放长一点—— 满目鲜红中,徐行周身缓缓出现?了不?同于岩浆的“火气”。这火气虽说薄弱,却隐隐压制了四面八方的火,再一呼吸,眼前,豁然开朗。 落地?那瞬间,撕裂般的疼痛冲上?太阳穴,她咬住了牙。眼前有几个惊慌失措的大人正试图找寻穿过岩浆的办法,忽的见?到一个火人自内中跳出,骇得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惨叫着连连后退:“这什?么东西?!这什?么东西!!” “不?是东西。是人。”徐行幽幽道,“这里还有多少人?” 那人道:“怪物!怪物啊!!” “再叫我把你丢里面去?了。”徐行不?耐烦道,“我问,这里还有多少人?我带你们出去?。” 什?么人身上?还在烧还能?讲话??!那人吓道:“……四十三个……还活着的,应该。大家的储粮都吃得差不?多了……但是,你要怎么带我们出去??” “四十三?”徐行没答他,反倒对这个数字挺满意的样?子,道,“不?错。” 那人:“什?么什?么不?错……” “活的不?错。”徐行不?吝赞叹道,“要是费这么大功夫进来,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我会很生气的。” 什?么叫“活的不?错”啊!那人莫名想笑,此刻却不?是状况。他很快将幸存的所有人都叫了出来。而后,徐行看向了前方瑟瑟发抖的三个小童,手一扬,一张完整的蛇皮就将三人牢牢包裹起?来,不?留一丝缝隙。 “好?、好?臭!”小童慌道,“仙长!不?能?呼吸了!” 徐行道:“忍着。不?能?呼吸就对了。出去?之后去?找仙鹤,听到没有?” 她转身便要走,有人在身后急急道:“仙长!那、那我们呢?当然我知道孩子重?要……能?救一个就是一个也好?……” “等着。”徐行牢牢抱着蛇皮,严丝合缝,纵身又消失在火中,“一趟一趟来。不?急。” “……” 在徐行第一次带着蛇皮返回时,众人发出了一阵劫后余生的欢呼声,抱在一起?痛哭,热泪盈眶。 紧接着是第二次。 第三次。 第五次…… 第十次时,众人都陷入了沉默中。 因为,哪怕是老眼昏花的人也能?轻易看出来,这个人,她并?不?是来去?自如的。最开始,她纵使身上?燃烧,还是能?看出是个人形的。可随着一次一次的往返,她的皮肤开始不?断剥落,眼睛和面部漆黑一片,看不?见?了。很多地?方已然露出了血肉,整个人都烧焦了,不?少零星火苗在血管中穿梭,没有熄灭。她的样?子,让人看了甚至不?由恐慌——都这样?了,竟然还能?行动、还能?活着吗?! 但,他们也只是保持了沉默。 这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直到最后一个人自腥臭的蛇皮中出来,面对的便是一个这般残缺的人。他喉头?哽着,想说些什?么,然而,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讷讷道:“多谢……” 面前的人对他摇了摇手,示意他去?和仙鹤旁那些家人会合,鹤会送他们去?穹苍。那边的小童欣喜不?已,遥遥叫喊道:“爹!快来呀!快来!!” 那人连忙走了几步,转头?,见?到的却是一个背影。往日里,这背影应该清隽挺拔无比,此时却踉跄着,缓慢地?隐进黑暗中去?。不?知她要去?哪里。 ……可是,她这么厉害,定会有办法解决的吧?如果?没有万全之策,她怎么敢冲进来救人呢?不?可能?会死的,况且,我们只是凡人,想不?出办法、也根本帮不?了她啊。 这般说服了自己,那人足下霎时快了不?少,向朝他招手的家人奔去?:“没事了,没事了!” 徐行也不?知道自己要走到哪儿去?。反正这附近都没什?么人,她随便找了个往荒郊野岭的地?方走,免得吓到谁。 现?在这个样?子,肯定回不?了穹苍了——烧伤的太快、地?方太多,她自愈的速度跟不?上?毁灭的速度,尽管皮肤修复好?了,可内脏还是烧着,两相拉扯,反而更痛。没办法了。找个安静的地?方吧。 徐行神色疲倦,她的剑静静待在背上?,正在微微铮鸣。 看星象,应当已是子时了。四野黑暗,只有她深深浅浅的脚步声。她的眼睛恢复得差不?多了,只不?过很模糊,眼底非常干涩,忽的看见?亮光,仔细注视,才发现?那是不?远处一道弯弯小河,正倒映着皎洁的月光。 好?痛啊。真的好?痛。 身体的情况似乎越来越差了。 一道风吹来,徐行竟先感?到寒冷,她下意识拢了拢衣领,尽管那根本遮不?住什?么。风吹过她的手臂,掠过上?面袒露的血肉t?,霎时,一阵生不?如死的剧痛海啸般涌上?来,宛如万千刀割。她停顿一下,最终还是往前重?重?栽到了地?上?。 她还是没发出任何声音,因为喊叫无用。要深深的呼吸,尽可能?保持清醒。她似乎将自己从身体中剥离出来,只是冷眼旁观这疼痛的感?觉,不?去?想,也不?作出任何反应。 她的余光瞥见?身旁小河原来已经结了薄冰,才恍然发觉,原来现?在是冬天。 但,无论?怎么忍耐,还是没有用。徐行紧紧咬着牙,直到听见?自己耳边传来“咔崩”一声,下颌处一酸,她恍然张嘴,吐了吐,后槽牙的碎片和着血落在她掌心。 太痛了。忍受不?了了!徐行挣扎着撑起?自己,试图拔出身后的剑,然而,手根本不?听使唤,没有力气,剑锋自她的心口处滑来滑去?,不?慎落进了水里,被冲出了一段距离。 “……”她怔怔看着那触手不?及的剑,忽的一阵火气来了,朝天道,“有没有人啊!” “有没有人来帮我一下!” 回音在半空中晃。但是,当然是没有人。先不?说这附近太静僻了,就算真的撞了大运有人,人家看到一个浑身黑乎乎的怪物在路上?走,没等她恢复好?就已经吓得抱头?鼠窜了。就算胆大到没有逃跑的,又怎么敢过来帮她——如果?一剑刺死她能?算帮的话?! 徐行仰天躺了一会儿,像一条生气的死鱼。她几分烦恼,几分惆怅地?在想,自己应当怪谁,好?像又没有谁可以怪,说来说去?,这种事只能?她来做,她也知道,这是在报师尊的知遇之恩,如果?掌门没有将她捡回去?,她现?在还光着屁股跟野狼打架呢。或者更差一点,被什?么大妖啊抓去?煲汤吃了——她试过很多种方法,但被吃干净还能?不?能?活,这个真的没有试过。 也不?太想试。 耳边溪水不?由人改变,还在静谧地?映着月色微光。 徐行喃喃道:“其实死了就死了。我一点也不?想管……” 正逢此时,她耳边传来了奇异且微小的声音。小到徐行还以为自己是幻听了。好?似什?么东西在微弱地?敲打着冰块,这声音顽强地?持续了好?一阵子,最后还是徒劳无功,频率越发缓慢、然后彻底消失了。 反正也没事干。她艰难地?侧身,第一眼,却是在冰面上?看到了自己的脸。唇色苍白,黑发散乱,只有额间一点火痕愈发鲜艳。 第二眼,她才看到了那制造出声响的小东西,不?由屏息。 那是一条小小的鱼。 这鱼虽小小一条,像是幼年,却漂亮张扬得很,鳞片透明如宝石薄片,尤其是鱼尾,竟泛着一种珠贝似的五彩光泽。太美了。徐行平日里捞的鱼不?少,吃的更不?少,但哪怕是她,捞到这样?的小鱼,也是舍不?得吃的。 可美中不?足的是,这条鱼受伤了。鳞片渗出淡淡的血痕,伤口还不?小,它?似乎是从上?游一路被冲到这里,却被结冰的河面死死冻住了,没有力气,挣脱不?得,只能?绝望地?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封起?来。 小鱼玻璃珠似的眼睛也静止在冰里,死死盯着她,倒映着她失焦的眼睛。 徐行也静静看着它?,它?是那么小,随意便可忽略的一条命。一条鱼而已。往日里,徐行顺手将冰砸破救下也便是了,只是现?在,她连拔剑的力气也没有了。 薄月似是挪了过来,淡淡洒下华光,四野寂静,风声中,缓缓带上?了一声轻叹。 徐行用尽最后那点力气,缓缓将右手抬高——那是一只没有任何疤痕和旧茧的手,甚至不?像一个剑者的手。因为伤口总是来不?及在她身上?留下疤痕。 缓慢的呼吸之中,她的血自指尖慢慢地?滴落下来,轻轻砸到了那块冰上?。 几滴血,很快将冰融出了一个小小的浅坑,再几滴、再几滴……嘀嗒、嘀嗒,那条小鱼僵硬地?摆动了一下,痴痴愣愣地?盯着她,第一次张口,便懵懂地?吞进了她的热血。 终于化开了。 喝了她的血,对伤口还挺有用的。对人如此,对鱼就不?知道是不?是了。徐行也无暇想太多了,她感?觉得到,快了。 眼前模糊起?来,风声不?再明晰,但徐行在无尽的恍惚中,还是听到了那敲动冰块的声音,那条脱身的小鱼没有走,而是绕着她焦急地?不?断游动,试图拿头?去?顶她垂落下来的指尖。 快了…… 徐行阖上?眼,任由意识坠入深海,心中浮光掠影般飘过一句话?。 只要睡一觉……一切都好?了。 第80章 鲛人 师尊,我叫寻舟。 #80 徐行醒来时, 一睁眼便看到一顶漏风漏雨漏水的茅草屋,阳光自缝隙中漏下来,正好照在她右眼上?, 她迟缓地眨了眨眼,听到屋外叮叮咣咣的声音,似乎有人在手忙脚乱地做饭。 只是这饭的气?息闻着很不对, 已经不是糊了, 已经快要?自燃了,还?没人去管。徐行重重咳嗽了一声,一个小童的声音立马吱哇响起来:“啊!怎么着火了?!” 她在那头扑灭了火,才发觉里?边的人醒了, 想到什么, 有点害羞似的把头探进来看了眼,便奔去找她爷爷了。很快,那熟悉的一老一小便进了屋,手上?还?拿着碗煮鸡蛋。 小童懵懂道:“仙长,你怎么又在小溪里?睡觉?晚上?可没有太阳,在水里?不冷吗?” 老人则狐疑道:“大清早听到有人说河里?有尸体,一看又是你。这到底什么怪癖, 是要?吓死人了!你真的不是昏了??” 徐行不答, 十分?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煮鸡蛋吃了起来。模糊道:“那你们看见鱼了没有?” “……”虽然本来就是给她吃的,老人嘴角一抽。说起这个, 又是疑惑,“对对,鱼。本来你躺的地方都没人去的,一直有水声,村长才过去看, 发现有条可漂亮的鱼一直贴着你的脸,把你捞起来之后它?突然就不见了。” 这小鱼还?挺通人性。徐行吃完鸡蛋,心情大好,伸了个懒腰,把空碗递出去:“再来五个吧。要?做成溏心的。” “溏心什么溏心?!这是你家啊?!” “……” 徐行险些将这一老一小家里?的鸡都给吃了。临走前,她解下腰间的钱袋,放到桌上?,笑?眯眯道:“好吃。” 老人一看要?给钱就急了,连忙想塞回去,然而徐行步法一闪,人已经到百米之外了,头也不回地朝二人摆摆手,随即,就这样消失了。他犹疑地将钱袋一解,里?面灵石的光芒暴射出来,差点手抖将东西摔了,一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这败家子! 徐行走出去好久才发现一件事,那便是,她的仙鹤送那些人回宗了,所以她现在想回去需要?去找玉龙坐,然而,她忘了给自己留哪怕一块灵石。没钱了。 罢了罢了,反正任务已完成,她慢慢回去也无不可。正好清晨,各类小摊小贩全出来了,徐行四处闲逛,她方才在别人家里?吃得太饱,对吃的没兴趣,反倒看上?了一个卖花的小摊。 小摊上?摆的全是腊梅花做的手串、花环、吊坠。花很是新鲜,上?面还?挂着露水,精巧可爱得很。卖花女孩裹得严严实实,冻得鼻头通红,坐在小板凳上?,正一个劲地用?热气?呵自己的手。 徐行道:“这些花,都是现摘的么?” 女孩闷头道:“是啊。” 徐行道:“摘下来不要?钱,怎么卖了要?钱?” 什么人!女孩道:“我?串起来也是很费事的。你不买不要?找茬!” 徐行对那吊坠挺感兴趣的。她那剑随她出生入死,剑穗不知什么时候丢掉了,现在光秃秃的,看着很可怜。不过,她现在身上?一分?钱没有,于是徐行真诚地问:“可以赊账吗?” 没见过买花还?要?赊账的。那女孩死鱼眼看她,面上?嫌弃溢于言表。徐行耸耸肩,道:“好吧。”她走出几步,脑袋上?轻轻被砸了一下,腊梅的香气?涌过来,她顿了顿,转头,一只吊坠静静躺在地上?。 “送你啦!反正也没人买。”女孩没好气?道,“倒是你,别在其他摊子上?这样。小心等下给人打?!” “……”那只吊坠被系在了野火剑上?,看着有点格格不入,穹苍诸人都用?诡异的视线看着它?,仿佛看到一头巨龙脑袋上?插了朵花。徐行却?挺满意?的,唇角轻轻上?扬。 都说人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徐行要?更厉害些,她不必等到伤疤好了,次日就能忘得干干净净,仿佛昨夜那被业火灼烧的疼痛没有发生过。 上?山之时,扶t?摇之上?,满目青葱。穹苍不比山下,四季常青,在这里?,没有冬日。 她在路上?足足耽搁了三日,一回到穹苍,诸人盯完她的剑,又来盯她的人,惊恐无比,好像活见鬼了。 徐行被这般注目了一路,心中不爽,于是猛地路边抓住一个人,幽幽道:“范文静……你还?我?命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都没跟你说过话!!”那人吓得涕泪飞舞,“而且谁是范文静啊!!!!” 众人:“……”神经吗?! 亭画应当还?在自己的屋子里?,除非有事,她向来不会出门。倒是二师兄黄时雨,闲来无事便满山乱窜,见她回来,诧异道:“你原来没出事啊?” “没有啊。”徐行道,“我?能出什么事?” 能出的事不要?太多,好吗?黄时雨挠挠脸,道:“看你的鹤回来了,人还?没回来。大家就差给你开追悼会了,灵堂都搭起来了呢。” 太不吉利了。徐行摆手道:“拆掉拆掉。不过,灵堂里?面不是要?遗像的吗?谁给我?画?” “‘画’是谁?当然是你大师姐咯。”黄时雨思索道,“她说遗像会给你画严肃点的。我?去看了眼,太严肃了,画成巨灵神了。” 他真是非常热衷这种一点都不好笑?的笑?话。旁边听到的人都一脸便秘神色,徐行回想了一下巨灵神长什么样,两人对视一眼,嘎嘎大笑?起来。宛如一群鸭子在乱叫。 亭画死气?沉沉站在两人身后:“…………” 徐行见到她,道:“你竟然出来了。” 黄时雨提醒道:“你要?叫‘师姐’。” 没人理他。 亭画道:“我?没画。” “……我?知道你没画。开玩笑?的。不过,我?还?没见过你的画长什么样呢。”徐行顿了顿,看着她袖子里?右手的伤口,望天道,“那什么。之前不小心伤了你——不是故意?的。” 亭画把手缩得更进去了。两人难得能这么心平气?和说两句话,然而气?氛并没有缓和,反倒更紧张了!好像两个人下一秒就要?朝对方扔一个大招!她沉默了一会儿,生硬道:“切磋罢了。技不如人,没什么可说的。” 徐行这会儿终于明白了。大师姐似乎有着把什么话都说得很冲的能力。该放松的地方她不放松,总是过分?认真,以至于和她相处宛如在过雷阵,一不小心就踩中了她的底线。明白这点,徐行就懂得该怎样和她聊天了,于是不吝赞赏道:“也不是技不如人。能和我?过这么多招,你已经很不赖了。” 亭画:“……” 黄时雨:“……” 大师姐不知为何又阴沉沉地走了,看样子回去真要?给她画遗像了! 一片绿叶轻轻飘过徐行眼前,她伸手抓了,听到其上?传来掌门温润的声音:“小行,来掌门殿一趟。” - 掌门殿内,烟云缭绕,清净朦胧。 掌门正背对着她,微微仰头看着什么。徐行随着她的目光抬头,主殿超逸辽天的顶部,不知何时多了一道密密麻麻的剑阵。每一把剑都不相同,有的精雕细镂,有的不假雕琢,但每一把都散发着莫名的威严气?息,剑锋朝下,寒芒闪烁。 这是穹苍每一任掌门留下的佩剑。 徐行道:“师尊。” 掌门仍是那句话:“回来了?” 徐行:“……嗯。” “你救下的那些人,已安置妥当了。鹤的翅膀受了些伤,我?先让它?待在司药峰。”掌门道,“岩浆大概还?要?十日才散。昨日狐族来使?,才探完口风,我?们能做的都已做完,应是没什么再要?忧心的了。” 徐行听得脑袋疼。说真的,她对这些事一点兴趣没有,不如下地去抓鸡。掌门也看得出徐行对这些事没有兴趣,但她还?是要?说。 香鼎中浮出的青烟还?在缓慢地指向天际,云卷云舒,半晌,掌门才道:“怨我?吗?” 徐行道:“不。” “往后,这样的事只会多,不会少。”掌门温和道,“藏是藏不住的。你要?接下我?的担子,所以,这些事,不得不做。” 徐行道:“我?明白。” 其实她全然不明白。她只是没有再去思考——因为思考这些事,和惨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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