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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壮大而逐渐消弭改变,最后成了现在的模样,哪怕战时一切从?简,也不?能忽略。以“打败”代替“杀死”,但只这一点,亭画是做不?到的。 热浪之中,两人?已斗了数合,胜负将分,徐行倒转剑柄,逆而重?重?点上掌门的肩膀,那人?闷哼一声,硬生生被打落了一点。 就在这微不?可察的空隙中,徐行提剑斜指,寒光闪过,野火箭一般穿过掌门左肩,“砰”一声,将其重?重?钉在地上。 精彩至极又毫不?留情的一招,决胜! 寂静过后,满山漫野竟沸腾似的喝彩起来! 声响如雷,久久不?退,在这喧天的喝彩之中,徐行落在掌门几步前,没有弓腰,只是垂手,将穿过其肩头的剑干脆利落地一拔。血花四溅,星星点点落到她袖口上,也落到掌门首次沾染了尘土的侧脸上,掌门笑了。 徐行跨过师尊的身体,开始一步一步走上登仙阶。 她像一团金红的火,身后诸人?就像跟随着光芒的萤火虫,并不?管这光芒是否微弱。徐行就这样一步、一步,越来越远、越来越高,直到登上巅峰,直到再?也看不?见道路两旁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脸。曾经同行,曾经共事,曾有怨,曾有仇,曾真心相对过,曾生死相争过,不?论是什么,都已经变成了一团迷雾般的模糊,她看不?见,也不?需要再?去?看谁的脸了。 一声龙吟,掌门殿顶上的脊兽倏地飞起盘旋,最上的金色云纹被打得破碎,化为无数光点,没入徐行额前的火痕之中。 穹苍史上最年轻的第三十七任掌门,就任了。 “掌门!” 自最近的长老开始,所有人?轰然齐齐行礼,像被压弯的稻草,又像深夜黑沉的海水。如潮般隐秘的波涛声中,徐行抬眼望天,她的脸也被笼罩在这耀目到刺眼的光芒中,只余一片金黄,看不?清了。 在她脚下,是无数低下的头顶、弯下的腰背,黑压压一片沉寂之中,唯有一个人?还静静站着,执着地抬头看她,哪怕脖子梗得酸泛至极。 寻舟苍白?地站在人?群中,嘴唇微不?可察地动了动,似乎无声地叫了一声“师尊”。 - 徐行既接任掌门,自然不?能再?住原先的地方,她所有东西都被搬到了掌门殿,除了门前那口小小的寒潭。 碧涛峰留给?亭画与寻舟落脚,亭画成了四掌门,是除徐行外年龄最小的掌门——其实,若不?是徐行的年纪太过离谱,让人?遗忘了,她对于掌门来说也太过年轻了。 只有黄时雨,自黑市赶回来便匆匆被封了个长老头衔,看上去?简直是鸡犬升天,也连带着被分到了些猪肉。他倒是满脸懵的接了职位,不?过半点不?想干事的样子,心事重?重?地向新掌门禀报了第一件情报。 “连黑市都乱了。那群人?一向是要钱不?要命的,他们都跑了,恐怕红尘间?已经乱得要看不?下去?了。”黄时雨笃定?道,“那个黄门是特例,黄族绝大部分都停留在西部没什么动作,我想,狐族若真开战,首当其冲的应当是北境河安城那边。” 紫兽庄便是河安城的麾下小庄,徐行抿了抿唇,亭画先问道:“都引人?疏散了么?” “那边住着的人?要是能跑,早在三年前岩浆爆发的时候就已经跑了。”黄时雨摇了摇头,道,“疏散作用不?大。” 况且,要疏散到哪里去?呢?灵境吗?众人?到现在都还没有摸清这次狐族究竟有多?少兵力,又打算何时何地进攻,六大门都自顾不?暇了。 “……” 剑石忘拿了,徐行用习惯了那一丁点石头,用新的反而不?适应,于是自掌门殿离开后,便打算回一趟碧涛峰。 路上门人?不?管面服还是心服,见到她都匆忙行礼,口唤掌门。 小屋内黑漆漆一片,徐行推门而入,懒得走去?点灯,正想用掌心点个火,就见余光一道裹着蓝焰的火花轻飘飘落在她身旁,四周霎时亮如白?昼。 寻舟自寒潭中缓缓起身,先前任务时腰腹处的伤痕未愈,在水中泡得皮肉外翻,有些狰狞,他仍是赤着足走了过来,道:“师尊。” 徐行看了眼他的伤口,又听他轻轻道:“掌门。” “……” “听你?这么叫,还真不?习惯。”徐行顿了一顿,笑道,“现在你?是掌门的开门弟子了。也是关门弟子。感想如何,出去?是不?是可以横着走了?” 寻舟道:“在我们那里,只有螃蟹可以横着走。” 什么啊,徐行被这笑话烂的头冷:“不?好笑。” 寻舟:“勉强为了我笑一笑吧。” 想笑就是想笑,不?想笑就是不?想笑,勉强是怎么个勉强法??徐行试着将自己两边嘴角翘起来,结果?黑夜中双目发绿光,竟然看起来非常像一只邪恶的大野狼。她刚想兴致乏乏地说算了,留着下次,你?下次说笑话我一定?捧场,就听寻舟用极低的声音道:“……师尊,徒儿心疼你?。” 平日?里想叫徐行闭嘴真是一件很难的事,通常都是她让别人?闭嘴。但t?现在,徐行竟然一时不?知要答什么。 “心疼”和“师尊”是应该放在一句里用的?她总觉得有哪里非常不?对,想来想去?没想出来,但总而言之她应该不?会这样对自己的师尊说话。 寂静显得突兀,徐行伸出手,想要轻松地拍拍他脑袋,说人?小鬼大别想那么多?,然而,一伸出手,竟然被寻舟扣住了。 他成年之后,个头便跟着水涨船高,是以徐行想拍到他头顶其实是很不?容易的。但每每徐行伸手,他就会乖乖垂下脑袋让她拍头戳脸捏耳朵的,所以徐行从?来就没有发现这件事。 他握住了她的手腕,片刻之后,向上挪移,紧紧扣住,甚至还往自己那个方向一拉,像是要将她的手径直藏进自己的怀里。 两人?的手交握,指尖相触,都泛着相同的凉意。 “师尊。”寻舟说了第二句话,他抬眼直勾勾看着她,眼底极黑,静静道:“你?带我离开吧。” “离开?”徐行失笑道,“你?比我还了解红尘的情况。是要去?哪里?” “有很多?地方可以去?。”寻舟慢慢道,“点苍,狐山,与世隔绝的地方有很多?,只要九界没有天塌地陷……甚至,带我回东海吧,那些鲛人?已经奈何不?了我了。师尊说过,你?不?做,总要有其他人?做,那就让其他人?做!……你?已经做得够多?了,你?从?来不?欠谁。” 徐行发现他是认真的。 他盯着自己,如同着了魔、入了迷般,问道:“能吗?” 徐行没说话,他又哀求似的问了一遍:“能吗?” 徐行看着寻舟的眼睛,忽的想到了很久以前自己听晚课时,执事分享趣事似的,跟众人?讲了一个鲛人?逸闻。说鲛人?久居深海,性情极端单纯,极少争斗,几乎都是老死、病死、自然死,而一旦因机缘巧合上岸与人?类相识不?愿离去?的,都会变成鲛人?族中的短命鬼,死时往往满腹鲛珠,不?肯闭眼,这种死法?被鲛人?族十分认真地命了名,认为这是一种“心碎而亡”。 当时底下少年笑声一片,都道人?族说心碎而亡多?半为假,怎料鲛人?族真的有因心碎而死去?的,这是否太夸张了? 可现在,此时此刻她看着寻舟,真的有些害怕他要心碎了。 这短暂的一瞬,竟令她动摇,不?过也只是一瞬,一瞬过后,徐行眼前忽的闪过了几个人?影。 ……狐族开战,首当其冲的是紫兽庄一带,她曾经吃过的两碗糖水鸡蛋,死鱼一样被用网捞上来数次,轻轻砸在她脑后的腊梅吊坠,凑在一起玩捉妖游戏的小童,她从?不?知道她或他的名字,但她不?能…… 她不?能。 于是徐行定?定?道:“我不?能。” 指间?一紧,她又苍白?道:“对不?起。但,你?本就不?是穹苍之人?,若是要回东海,我不?日?就能送你?回去?——” 一滴水珠滴答落到她虎口,徐行烦恼道,完蛋,又哭了。这是她惹哭他的多?少次了?第三次了。为什么这么爱哭,以后要是还这样可怎么办? 然而,寻舟并未说什么,他安静地接受了现实,抬手,在她的虎口上极快地一蹭眼底,像是要将那滴眼泪收回去?。 “好。”寻舟平淡地说,“那便让我承担师尊的伤口吧。” 既然无法?抚平,就让我一起承担吧。师徒同心……一起痛吧,我永远不?会离开你?,无论去?黄泉还是死地。 …… …… …… 新掌门上任的第三个月,狐族撕毁合约,以“质子被害”之名,正式掀起战火。蛇族很快加入。 虽然早有预料,但未想到攻势来得这么快、这么凶,红尘连着两座城池被烧杀劫掠,下派的修士无一活口,一片愕然之中,距北境最近的穹苍下召,第三十七任掌门徐行将领兵去?往红尘,亲入战场。 此令一下,激起哗然万千。掌门领兵不?是没有先例,但这么年轻的掌门领兵没有先例,况且,还没有到山穷水尽之时,怎么会让第一仙门的掌门出手? 然而,这正是徐行与亭画商议之后的结果?。 这是正面对决的第一战,此战必胜,而且必须要胜得漂亮,最好是碾压而过,同样不?留活口——士气不?能再?这样低迷下去?了。 第一战,势如破竹,大获全胜。 徐行领三千众,杀灭一万敌人?,在阵前孤身轻取那妖族的首级,为首两侧的妖怪被自己老大颈子里喷出的血溅了一脸,都没有发觉她已经来了。 第二战,大捷。 妖族千辛万苦取下的城池是个空城,反被困在原地,徐行放火烧山,堂而皇之带着门人?在外烧烤,十天过后,无伤俘虏妖众三千,囚于穹苍外山下。 第三战,大捷。 伤两百四十二,死五十三,换敌方死伤千余众,夺回红尘原址。 第四战,大捷。 第五战、第六战……第十战,但逢徐行出战,灵境这方就没有输过。灵境这边扬眉吐气,信心高涨,原先多?有质疑之声,现在却再?也听不?见一根毛了,反观妖族,才刚冒出头,就已经被揍得快要缩卵,在战场上远远看到那滔天肆虐的野火就肝胆欲裂,恨不?得转身便逃。 十战之后,双方相持,局面僵硬,似乎狐族蛰伏,有一段时间?没再?频频进攻了。 徐行凯旋之时,已是深夜,依旧遍地红绸,鲜花漫天,灵境之人?追她险些追进穹苍里,竟然比她继任掌门那天还要热闹个几分。 众人?身上都挂了彩受了伤,被横着抬进来的都有,她身上那点小伤就不?足为奇了。徐行在漫天花雨中精准地抓住黄时雨,道:“二师兄,亭画呢?” “……听到你?还是那么爱叫我二师兄,我就放心了。”黄时雨恹恹道,“去?万年库了吧。先说好,你?师兄我真的不?是很爱干净的人?,但你?身上血味儿实在太重?了,能不?能先去?散一散?” 徐行道:“那寻舟呢?” “你?听话只听前半截是吧!”黄时雨拿竹棍敲她,笑骂道,“我是你?娘吗?什么香的臭的找不?到了都问我,自己找!” 徐行盯他。 黄时雨悻悻道:“……好了,很瘆人?,不?要看我。他伤得有点重?,在司药峰躺着呢。他让我别跟你?说。但肯定?能猜到吧?那死鱼这么细皮嫩肉的。不?过,我就又要提了,你?的弟子都这么有用了,真的不?考虑再?收一个?现在你?可是掌门了,哪有掌门就只有一个徒弟的。” 他话没说完,面前人?就无情地没影了,想来是对这个话题缺乏兴趣,于是先走了。黄时雨错愕之后,真真是郁闷到想仰天长啸:“你?们做什么都不?带我!!” “……” 万年库内,只有一盏小小油灯,两人?对坐,一时凝滞。 这两人?正是亭画和前掌门。 前掌门退位后,便领了看守万年库这个闲职,平日?里整理些旧书法?器。反观亭画,却周身用布条绑着,坐在武侯车上——她第一战时下意识帮徐行挡了一刀,不?慎受了重?伤,跌落下来,暂时无法?行走了,于是被紧急送回穹苍。 但亭画即使人?不?在,那些攻城、游击、掠敌之计多?半由她所出,徐行将其执行到完美?,战果?斐然,众人?皆知道穹苍内有一位“影子军师”,但不?太记得她的名字。 油灯之下,外面的欢呼声隔着山脉隐隐传来,这边却寂静如死地,亭画的脸色竟比前掌门看着还要苍白?几分,甚至可以说是惨白?了。 “亭画。”前掌门柔声问道,“外面战事如何,可顺利么?” 亭画冷淡道:“徐行已回来了。师尊问她便是,我不?清楚。” 前掌门道:“计策都由你?所出,你?怎会不?清楚呢?” 亭画:“……” 少顷,她似是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低声问道:“为何当初选定?我当四掌门。” 如果?是第五峰,实力如此,她暂时只能排到第五,她也认了。可径直将她安排到占星台……掌门难道会不?知道第四峰在穹苍中究竟占着个什么尴尬的位置么?为什么……凭什么?她还不?够优异吗? “你?不?能太引人?瞩目。”前掌门缓缓道,“师尊早就说过,你?与徐行互相辅佐,相辅相成,一光一影,才是合适的。” 亭画指尖一抽,轻微地咬起牙来。 任谁来看,这句话说的都没错。徐行生性张扬,她个性内敛,徐行有令人?过目不?忘的能力,她总是使人?不?由忽略,徐行是驰骋沙场的耀目将星,她却是无人?问津的“影子军师”…… 就是因为说的没错,才让人?如此无力。 寒凉的空气中t?,亭画深吸了一口气,平静地抬起了头。 她一向认为废话并没有说的意义,可此刻却生平第一次问出了自己早已知道答案的问题:“可为什么,她是光,我就只能做影子呢。” 第98章 火龙令 宁愿不同路 #98 这句话出口, 落到地上,因?为声音太轻,并不掷地有声, 甚至无法?在寒潭中激起哪怕一丝的波澜。 亭画垂着头,感到自己的头顶被轻轻抚了抚,温和?柔慰, 一如儿时学武跌破了膝盖, 面前人也是这般安慰她。 “亭画,你是我最?满意的弟子。”前掌门陈述道,“从前是,现在是, 以后也会是。” 满意么?是哪一种满意?亭画侧头避开那双手, 漠然道:“师尊,我已?经长大了。” 然而,前掌门听她这样说,反倒缓缓笑了笑,随后,摇头道:“不,还不够。” “……” 亭画胸口微微起伏, 闭了闭眼, 仅仅几个呼吸间,便将自己满溢而出的不甘压了回去。再?抬眼间, 她已?神色如常,开口道:“结合形势来看,现今战事不容乐观。” 前掌门此刻的笑似乎终于真心了些:“为何这么说?” 虽然现在首战连连告捷,看着一片大好,但妖族也不蠢, 看得出来真正的关键点是在徐行身上。徐行在的战场,人族士气高涨,信心满满,能发挥出寻常难有的实力,反而观之,那些徐行不在的战场便很容易暴露出灵境这方的真正实力——合作混乱,频出昏招,尤其是昆仑为主的战场,简直惨不忍睹。 不是灵境这一方太弱了,不如说,这比当年祸乱刚起时要好太多了,年轻一辈需要磨砺,他们初次上阵,已?经表现得足够稳重,是徐行和?亭画太超出常规了,才会显得其他人不够好。这些失败被耀眼的成功给暂时遮盖住了,才没有造成规模更大的恐慌。 如果没有徐行,或是徐行在哪场大战役中败了呢? 此刻她唯一庆幸的是,徐行是一个不死的将领。但很快,她又想到了,那次山谷内漫天?的毒雾瘴气。妖族损失百来个马前卒,已?成功试探出了能制住徐行的方法?。现在的蛰伏不过是养精蓄锐,除了狐蛇两族,另外三族尚未参战,接下来若再?掀战事,恐怕徐行要面对的是比现在要强大数倍、无休无止、甚至自杀式的袭击…… 不能。不能输。不能露出颓势……绝对不能。 越想越深,越想越远,如履薄冰,殚精竭虑,亭画只感自己眼前一黑,心口深窒,想吐却?吐不出来什么,几月下来,心血都要被熬干了。 油灯之下,前掌门注视着她,面上神色依旧平静。 亭画平复喘息,静静道:“师尊,你为何不担心?” 前掌门对穹苍耗费的心血是她想不到的程度,此刻状况,她为什么还能如此淡然? 前掌门温声道:“不会有事的。” 虽然没有理由,但这句话竟掷地有声,无比笃定,好似天?下都掌握在其的手中。然而,亭画本该觉得略微心安,不知怎的,她右眼皮却?突突跳了几下,好像这简短的五个字中藏着什么极致残酷的东西。她的直觉告诉自己想离开,不该再?继续听下去了。 “亭画。”前掌门道,“今夜叫你过来,是有些事你必须要知道。” “……” “这场战役,不能是拉锯战,我想你也是这么想的。但是还不够。必须要胜、大胜,借此机会让妖族元气大伤,让它们感到惧怕,以此保住此后至少百年的平稳……人族受损太大了,需要休养生息,再?这般强求着抵抗,就像拉着一个本就气喘吁吁的人不断奔跑,不会更好,只会更差。” “我明白。”亭画道,“我会做到……” “时间不多了。”前掌门静静看着她,道,“徐行活不过三十岁。” 亭画扣在武侯车上的五指猛地攥紧了,上面的纹路深深嵌入她掌心,她浑然无觉,反倒用一种很荒谬的神色皱着眉抬眼,重复道:“什么?” 前掌门道:“她活不过三十岁。” 亭画完全怔住了。 少顷,她蓦的将身子自武侯车上扬起了些,连珠炮似的追问?道:“为什么?是得了什么病??司药峰不能治么,就算再?重的病,也不是没有治愈的可能。我的眼睛司药峰也说过无药可医,现在也好了……不是吗?” 前掌门看着她,神色在油灯下有些模糊不清。亭画很难说那是什么样的神情,太复杂了。 少顷,面前人缓缓开口道:“鸿蒙山从来不是用圣物来封印的。” 整个鸿蒙山脉在上古时代?就存在,身处九界的正中心。就如同点苍那块生出自我意识,每一甲子会钦点出一位代行者的神石一般,鸿蒙山脉的灵性承载在一块令牌之上,它有自己的名字:“火龙令”。 当年将天?妖封印究竟是靠着什么,只有零星几个人知道,并没有所谓的方法。或许是鸿蒙山的山灵突发奇想决定要“关山”,遂天妖才侥幸消失在了山底。 已?经一百年了,人族从刚开始的时时刻刻注意着鸿蒙山的动向,到现在只有每年测天?时才会前往一趟,是因?为众人发现了“规律”——每逢数年,火龙令便会出山,也像神石那般,点出一位“代?行者”。 然而,两者属性一土一火,性情大有不同。神石温吞,少涉江湖,对人类也颇无兴趣,遂点出来的圣女全都不辨人脸,个性无情,看谁都是顽石。火龙令却要跳脱张扬得多,对红尘极为好奇,但又正因?它的“个性”太强,它点出来的代?行者根本无法承受这种太过汹涌的强大力量,几乎在被选中的那一瞬间,七魂消散,被迫成为一个毫无意识的容器,以一种掠夺般的速度吸取着天地间的灵气,最?后在二十到三十年间,听着微微的轰鸣声,第?一次睁眼,静静走回鸿蒙山中。 说是“回到”,只是火龙令回山了,作为容器的躯体,自然是消散了。如此周而复始,直到出现了徐行这个例外。 亭画怔了半晌,立刻问?道:“如果不回去,那会怎么样?” “上两任掌门已?试过了。”前掌门揉了揉眉心,“那一年,鸿蒙山发出了有史以来最?剧烈的暴动,封印松动,束手无策,只能将那人……重又丢下去了。” 丢。 这个字,好似丢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个什么物品。 “所?以你应当明白,当第?一次在鸿蒙山见?到小行时,我该有多么诧异。”前掌门平静道,“一个承载了令牌,却?有自己的脾气,不可控的、活生生的剑道天?才……那时我其实想杀了她。” 亭画的心口窒感越来越重了。甚至有些恶心。她竟然不合时宜地想反唇讥笑,冷冷道:“你犹豫了?” “的确,我犹豫了。”前掌门颔首道,“她太像一个‘人’了。” 她本来就是一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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