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倒是更有几分谪仙侠客的味道。 他面无表情,踱步到西南方向,寻到一块不起眼的、微微隆起的土堆,这土堆上方垂着一条繁密的虬枝,郁濯剥开它半蹲下来。 他轻声道:“布侬达带着残部逃去了北方,大哥已经派人先行前往调查,此去煊都,应当有所收获。” “这些年间,老皇帝不知我已查清了当年之事的真相。赐婚之事天助我也,三年之内,我定叫他血溅明堂。” 郁濯说完话,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从怀里掏出那只狼毫,用笔尖蘸取叶稍夜露,在土堆上晕出六个深色的水痕来。 ——“阿涟,生辰快乐。” 做完这些,他静静地立在树下仰起头来,透过枝叶望向晦暗的夜空,偶有雪粒落到面上,很快便被体温捂化了,细细的一点,颤在眼尾。 像是欲盖弥彰地坠着半颗泪。 长夜岑寂,偶有寒鸦嘶哑,这是宁州城里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冬夜,无人知晓榕树下有这样一处孤寂的长眠地,正容纳着一场无第三人庆贺的生辰日。 ……它只属于这对双生子。 待到黎明将至,斑斑驳驳的叶影洒落眼底的时候,土堆上的字痕终于消失不见。 郁濯这才转身离开了。 他来时走得那样急,回程却很悠闲。他恰赶上了宁州早集的时辰,又即将离开此地,后知后觉地生出几分具体的不舍来。 于是干脆东转转西看看,可他面上那点干透的血迹,反将自己途经摊铺的老板惊得够呛。 几颗冬枣咕咚咚滚到他脚边,郁濯拾起来在手心抛了抛,朝卖冬枣的小贩朗声道:“多谢,晚些时候记得去侯府拿赏钱!” 那小贩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郁濯咂摸咂摸嘴,颇觉索然无趣,他也不嫌脏,把两颗枣随便擦擦扔嘴里嚼了,还挺甜。 左右今天他就要离开了,郁濯想,还是甜点好。 回到侯府时,米酒已经将一切准备妥当上前迎他,对自家这位爷半夜跑出去一点不意外。 郁鸿的轮椅被米糖推着,齐膝截断的腿上盖着条厚褥子,在侯府大门口对着郁濯痴痴傻笑。 他身后侧站着个跟郁濯身材容貌八分像的人,可那人明知郁濯回来,既没说话,也没抬头,只有些讷讷地死盯着自己的鞋尖。 郁濯深深地看了此人一眼:“‘郁涟’,我走后,照顾好大哥。” 那人激灵一下,用力点了点头。 米酒给郁濯披上大氅,恭恭敬敬地问他:“主子,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隆安帝的赐婚密诏这样急,尚未昭告天下,因而郁濯此次远赴煊都成亲,乃是暗中先行,宁州城中并无几人知晓。 唯有镇北侯府门口挂起两只大红灯笼,姑且寥作送别。 郁濯瞥见身侧那尊富丽堂皇的马车,没打算坐,利落地翻身上了旁边的马:“现在。” 身后传来郁鸿的声音:“阿濯阿濯!今天是你生辰,早点回家!要给哥哥带糖的呀!” 郁濯没回头,他背对着郁鸿,把剩下的一颗冬枣抛进他的怀中。 郁鸿伸手去抓时,忽然发现这颗枣已经被郁濯的手心捂得温热,他冰冷的手指摸到它,像是突然被小刺扎了一下,心头的酸涩使他险些控制不住表情。 大家陷在阒然里,府门前长街淌着夜风细雨,实在凉得厉害,周鹤鸣要将人迎进屋去再说话,可左怀玉就在这时开了口。 他多年不曾主动言语,声音在岑寂中分外沙哑,半截舌头很难将字吐清晰,因而说得艰难又缓慢,发出的音色也像是物什沉闷的杂响:“若我.....我、我说......” “修齐......他并、并非,隆安帝之子,呢?” 第 89 章 身世 季晚凝初至煊都,是随父亲季辰良一起来的。 那是前朝永谦二十九年的早春,永谦帝赵映已久病缠身,太医院实在无药再施,便广觅地方疾医,曲州季氏声名显赫,也在此列。 “再过三日便是除夕,”周鹤鸣清了清嗓子,硬着头皮往下说,“赈灾粮食明天就到,豫州城中终于能够尽数安顿走投无路的流民,近些日子豫、徐散匪几乎销声匿迹,也鲜少有人再落草为寇。” 郁濯手下动作继续,懒恹恹地敷衍道:“那挺好。” “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煊都运来的粮食有限,经不起这样大量的只进不出,当务之急还是在开春之前解决好三州匪患,分发余粮做种,让各地百姓得以及时恢复农耕。”周鹤鸣捡着正事继续讲,“半个时辰前奇宏来报,说守风寨终于沉不住气,显露出想要接受诏安的意思——那寨主为表诚意,主动请缨攻下崇州饮马寨,现已带人马往崇州去了。” “这也是好事,”郁濯微微颔首,将那扇子往周鹤鸣跟前举,故意问,“好看吗?” “画好看,”周鹤鸣的眼睛只愿意停留在那朵晕散开的梅花上,压着胸口的躁意闷声道,“扇子不好看,颜色太深了,不衬你的画。” 郁濯终于笑起来,这笑让周鹤鸣后知后觉地明白自己又遭戏弄,可他终于将堵在心里良久的憋闷说了出来,竟然觉得很是畅快。 周鹤鸣瞧着这个恣意盎然的笑,又瞥见郁濯眼下那颗小痣,忽然隐隐觉得耳热,许是刚洗完澡的躁意还没褪干净,他连忙就着郁濯的手,将那扇柄啪地捏阖上了。 郁濯眨着眼,笑盈盈地指出:“墨没干。” “那没办法,画已经糊了。”周鹤鸣见他不生气,将扇柄轻轻一翘,握到了自己手里,稍显心虚道,“我多赔给你几把,你想画什么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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