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万人迷渣男总深陷修罗场_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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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喜欢说话，上了船后便盘膝打坐，同时整理各种法器，眼中剑意杀气不断酝酿收敛。张彪知道，这是在为大战准备。陨星界被五浊大魔中的命浊大魔侵袭，其众神教徒必蜂拥而入，即便那边已做好准备，想要救人，也必然要冒风险。张彪只负责摆渡，出手自然要靠赤风子。当然，张彪也没闲着，又检查了一番幽阕城各种布置后，便盘膝坐下，开始摆弄祭岁。只见一个祭岁肉块被他投入魕鼎之中，随后便捏动法诀，撒入各种药粉让其吞噬。他要研究的，是让祭岁吞噬丹毒。丹毒这东西，极其诡异，好似一缕异气，随着服食法混入自身真气之中，大多时候无形，一旦累积够量，就会作祟。此物想根除，简直难如登天，只能一次次搬运周天，将其缓慢排除。张彪在云梦泽遗迹，发现的古代巫医之道中，记载有祭岁的各种使用方法。其中有一种，名曰食气蛊。上古蛮荒时代，各种瘴气肆虐，且有诡异妖物，可将妖气种入生灵体内，食气蛊便是专门应付这种情况。张彪要做的，就是在此方法上改良。不知不觉，便是几个时辰过去，在三昧真火炼制下，一块透明祭岁出现在手中，在张彪操控下，顺着皮肤钻入。没一会儿，这块食气蛊祭岁又钻了出来，颜色已经改变，出现一丝血红。张彪看到后，顿时微微摇头。这东西，深入丹田之中，根本找不到丹毒，只是吸收了点污浊血气。看着食气蛊祭岁将污血吐出，张彪思索了一下，并未将其毁灭，而是封印收起。这种玩意，解毒解妖气有奇效，他用不着，但却能弄一些交给游神小队，增加生存机率。紧接着，他又进行起了实验。不知不觉，就是数日过去。可惜，一次次失败，根本无法吸收丹毒。张彪微微一叹，停了下来。他知道，这种东西要成功，必须有个前置条件，能让丹毒显形，否则祭岁根本没法识别。看到刚刚结束打坐醒来的赤风子，张彪心中一动，上前拱手道：“前辈，可否请教个问题？” 赤风子点头道：“太岁道友请说。” 张彪问道：“这世上，可有东西能令丹毒显形？” 赤风子一听，顿时笑了，“太岁道友练的是服食法吧，解丹毒之法，许多势力都花大代价研究过，可惜一无所得。” “传闻古代之时，那些方士几乎穷尽一生，都没解决这个问题，外丹法才因此没落。” “原来如此……” 张彪一听，顿时有些失望。这话说的没错，若丹毒的问题能解决，外丹之法早就风靡天下。赤风子见状，微微摇头，随后沉思道：“倒是解丹毒的异物，我曾听过。” “当初妄法教扭曲了一个世界本源，培养出古怪的‘矩’，任何人只要进入其中，便会被诱导出丹毒和心魔，发狂而死。” “但这种东西，用好了就是修行至宝，因此当时的‘饕餮’联合神华界道门和小须弥界佛门，共同进攻妄法教。” “可惜，混乱之中，此物不知所踪，有传闻是被另一个魔道分支窃天楼趁乱盗取，但也没人能确定……” 诱导出丹毒和心魔的“矩”？张彪一听，顿时了然。丹毒无形，乃是自身滋生，要想除根，恐怕只有扭曲规则的“矩”能够做到。可惜，“矩”这种玩意儿，就像撞大运，即便擅于此道的妄法教，也不知自己会培养出什么玩意儿。 “到了！” 二人交谈间，千机上人的声音忽然响起。张彪与赤风子走上城楼，只见漆黑一片的空海中，远远出现一大片梦界云海。看面积，只比山海界小一些。能看到此时的梦界云海，已开始混乱，下方黑暗和血色雷霆升起，隐约能看到各种巨大黑影闪烁，而残梦层乌云，也已升腾而起。梦界是现世精神海的映照。现世世界本源崩溃，梦界同样会混乱，此时即便有生灵存活，一旦入梦，便会被残梦层涌上的无数梦魇邪祟吞噬。当然，这世界毁灭之时，也没什么人能安心沉眠，因此最上方翻涌崩溃的白色云海上，并无梦境泡泡出现。 “情况比想象中坏！” 赤风子脸色变得严肃，“我那老友，会整个宗门集体抛弃肉身，化为阴魂，藏于底蕴法器中，咱们只需将其带走即可，这是地图。” 说罢，递上了一枚玉简。张彪随手接过，交给千机上人化出的金属蜘蛛吞下，神殿星禜树下，顿时投射出地形和坐标。可以看到，这陨星界正如其名，因为特殊世界本源，极易吸引陨石坠落，灵矿资源丰富，地形也是大大小小陨石砸出的盆地。但万事万物，总会有代价。五浊大魔之中的命浊大魔，麾下众神道策划了一场袭击，有高手借陨石侵入其界。命浊大魔魔气蔓延，所有生灵都会异变，化作扭曲的怪物，最终世界本源扭曲，成为其口粮。可以说，陨星界正在经历修真版本的生化危机，整个世界已没了抵抗之力。嗖！幽阕城全力加速，宛如一道狂风在梦界云海飞腾，沿途激起巨大云浪。云海之中，不断有梦魇冒出。就连这些梦魇邪祟，都已被扭曲，化作各种难以描述的扭曲黑影，疯狂扑向幽阕城。好在这些梦魇并不强大，“千面幽罗”射出的魇咒红芒，足以将其灭杀。当然，张彪也不敢让十二时梦煞将其吸收，谁知道会不会吸入命浊魔气，让十二时梦煞也变得扭曲。幽阕城一路前行，简直就像在魔域中穿梭，无数扭曲的梦魇黑影肆虐，甚至互相吞噬。终于，来到了指定区域。赤风子早已发出信号，只见云海之上，忽然出现一道身影，黑袍白发，眼中满是悲愤，双手端着一座金属楼阁状法器，金光四射。 “嘻嘻嘻……往那儿逃？” 古怪的笑声响起，几道人影随之出现，皆身着绣满血色符文的黑袍，兜帽下是不断扭曲的面孔，唯有一只独眼。 “滚！” 赤风子一声怒喝，飞剑呼啸而出，半空中忽然炸裂，化作万千白芒坠落，宛如流星火雨。这一击，气势着实惊人。张彪知道，这是赤风子一路积蓄的剑意，毫无保留释放而出，杀气弥漫整片空间。这些众神道的怪人，显然也是金丹修士，见状不敢硬接，连忙后退。而那老者，则在赤风子接应下，化作白芒落在幽阕城内。 “快走！” 张彪一声怒吼，千机上人立刻射出船锚，定位在空海之中，十二傩神齐齐出现，在碉楼上同时运转梦煞。唰！幽阕城瞬间消失。见人逃走，那些怪人也懒得追赶，发出一阵癫狂笑声，再次消失，进入云海之中。数千里外空海中，张彪松了口气。但还未等他询问，就见前方云海疯狂翻涌卷动，出现诡异景象。梦界云海开始向内坍塌，同时显出一个巨大世界虚影，好似岛屿，天圆地方，上面有大大小小圆坑，形成山峦盆地。哗啦啦…… 世界本源化作扭曲的光团触手破土而出，上面是无数人哀嚎的面孔，世界也开始崩溃坍塌。随后，虚影消失，只剩一团混沌的残梦云海…… 第335章祭岁的作用眼前场景，令人久久不能言语。一路上，张彪已经打听过。他知道这个世界的下场会是什么，世界被五浊大魔扭曲吞噬，他的信徒会在末日中狂欢，各路牛鬼蛇神会趁火打劫…… 当然，一整个世界，即便蝗虫再多，也无法啃食干净，剩下的残留会被路过的古灵域吸收，成为其他世界修士的历练之地…… 大千世界，就像一个黑暗森林，任何巨兽的陨落，都不会有一点浪费。而新诞生的世界，也会持续这个过程。除非，像神华、小须弥界那般，有着强横实力，足以保护自己…… “多谢太岁道友。” 一个苍老的声音，打断了张彪思绪。说话的，正是方才那黑袍白须老者。此人叫莫尘子，是一个叫星剑宗的小宗门掌教，金丹修士，破界修行时与赤风子有指点之恩，但资质有限，无法突破元婴。一场意外，赤风子被“玄黄”看中，而莫尘子则回到陨星界，接替师尊的掌教之位，专心经营门派。自此，二人走向了不同的道路。虽身份改变，但二人情分不减，莫尘子也经常帮赤风子收集练剑材料。这次命浊大魔入侵，起初整个陨星界宗门还团结一致进行抵抗，但随着战事不利，内部也分崩离析。有人希望牺牲部分世界本源，请“玄黄”出手，但有人觉得这只是拖延时间，元气大伤后的陨星界，同样无法抵抗未来劫难，不如抢先一步摘走世界果实。人心不齐，甚至内部也进行了一场火拼。实力强横的宗门，不惜代价离开了陨星界，实力不足的本土普通宗门，有的坚持抵抗，有的陷入疯狂，跟随魔道狂欢。幸亏莫尘子有赤风子这个好友，否则也会落入同样境地，他或许能逃走，但门下弟子无一能活。张彪不知该说什么，只得微微拱手道：“前辈，树挪死人挪活，或许在苍蓝界，你们能创出一番新的天地。” “哈哈哈……” 莫尘子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悲声道：“不可能的，所有弟子转世，皆会被分到不同势力，或许将来修行有成再见面，已在战场之上。” “老夫没什么本事，能做的，只是为他们争一个机会，星剑宗香火，今日已经断绝……” 他的语气，已明显有些不对，脸色也开始扭曲。张彪看到后，顿时面色一变。这老头还是金丹阴魂，实力不曾受损，因此他无法用灵视之眼探查，但也看得出来，此人明显已经有些不对。赤风子也猛然握住了拳头，沉声道：“老友，你侵染了命浊魔气？” “放心。” 莫尘子强行打起精神，叹了口气道：“老夫被众神道妖人偷袭，一缕魔气暂时还能压得住，交代好遗言便会自焚阴魂离开。” 赤风子咬了咬牙，双瞳之中也满是后悔，“我来的，终究还是迟了些。” “说的什么话。” 莫尘子似乎自知将死，神情也变得很是坦然，哈哈笑道：“老夫还要为弟子准备转世之物，你来的再早也没用。” “倒是那些个大宗，走得仓皇，让老夫收获颇丰。” 说罢，手中端着的楼阁之内，飞出一个金缕玉片制作的口袋，“这个便充作船资，没有侵染魔气，定会让太岁道友满意。” 见张彪接过袋子，他又将手中金光四射的楼阁交给赤风子，正色道：“这剑阁底蕴神器，在弟子们转世后，便赠与老友。” “他日你若名扬大千世界，莫忘了我这没出息的老东西……” 见场面伤感，张彪忽然心中一动，取出那块刚炼好的食气蛊祭岁，“前辈可试试此物，用其能吞噬命浊魔气，便可解此劫难。” 他拿出此物，也是想实验一番。魔气可不像丹毒一般，由自身滋生，无影无形，若能成功，将来就可成为对抗魔道的利器。莫尘子听罢，毫不犹豫接过，滴血祭炼后，直接融入阴魂之躯内。他本没抱什么希望，只是不想拂了张彪好意，反正已是将死之身。然而，当祭岁融入阴魂之内没多久，他便两眼一亮，“咦，好像可行……” 没多久，他便伸手一挥，将那块祭岁甩出幽阕城外，落入空海之中。张彪远远望去，只见那块吸收了命浊魔气的祭岁，已化作赤红色，不断扭曲变异，生出触手利爪，还绒毛和眼球，极其恶心。咻！莫尘子向前一指，白色剑光呼啸而出，还燃烧着炽白火焰，将那块祭岁化作灰烬。他眼中重新升起了希望，看向张彪道：“此物有用，但品级太低，清除了三成魔气，道友可还有？” 张彪也来了兴趣，又递出几块。这些都是他在路上炼制，虽无法清除丹毒，但吞噬异气的作用却不减。莫尘子来回用了四次，才将魔气彻底清除，满脸感激道：“多谢太岁道友救命之恩。” 旁边的赤风子也心情大好，哈哈笑道：“老友，你命不该绝啊。” 说罢，又看向张彪，拱手道：“恭喜太岁道友，此物足以列入‘玄黄’灵宝堂，想必很多人愿意用功绩点购买。” 张彪眉头一皱，“灵宝堂？” 赤风子笑道：“这是‘玄黄’内部的修士交易之所，有了功绩后，玄黄令上才会显现。” “在灵宝堂内交易，最大的好处是能挣功绩点，当然，道友若对外售卖，肯定也能换取不菲灵材。” 张彪听罢，顿时来了兴趣，“该如何进行交易？” 赤风子笑道：“‘玄黄’会派人往来各地，运送货物，本座平日干得就是这活。道友可在路上多炼一些，我送回‘玄黄’灵宝堂，通过测试，你的玄黄令自会显现。” “那就有劳前辈了。” 张彪心中一喜，没想到还有这好事。如今的玄黄内部，已有自己的神船，交给摆渡人的任务越来越少，即便有，也不是他能完成，都交给了另外的摆渡人。他正愁没办法得到玄黄功绩，没想到无心栽柳，却有了另外门路。这也算一桩喜事，待赤风子检查过，确定莫尘子魔气彻底消除后，张彪便取出了曹悚送他的忘魂酒，邀请二人同饮庆祝。随后，他便抓紧时间，趁着赶路的空挡，又炼出了十几块食气蛊祭岁。终于，又经过一月航行后，眼前出现了一片巨大的云海，面积不输于山海界，正是此行的目的地苍蓝界梦界。同山海界一般，这里同样有俗神穿梭于梦界云海防守，而且还有一座拱门状的建筑，矗立在云海边缘。 “这便是苍蓝界轮回门。” 赤风子微微摇头道：“苍蓝界各方势力汇聚，征战不休，但对后来者都严加提防，免得再出现过江猛龙。上次竹居士所在的不死神教，便是最后拿到迁移的大宗。” “后来者，只能被打散进入各个宗门，成为新血。像这样的大世界还有很多，将来道友若有机会，便会碰到。” 说罢，化作一道剑光，纵身落入那轮回门前，取出手中玄黄令，沉声道：“玄黄赤风子，之前已有登记，特来送轮回修士千人。” 听到是玄黄，那守门的俗神也不敢太过为难，取出玉简查看一番后，便伸手一挥，轮回门前顿时出现一口竖井，里面荡漾着水波，周围刻满密密麻麻符文。赤风子将莫尘子递给他的门楼状法器端起，捏动法诀，顿时有密密麻麻的虚影出现，男女老少皆有，很快占满了门楼附近，个个面容凄惨，满眼悲伤。看到莫尘子，所有人都跪了下来，恭敬叩首道：“拜见掌教。” 声音之中，满是悲切。莫尘子也嘴唇发抖，“老夫身为掌教，只能做到这般，今日，星剑宗正式解散，往日如烟，诸位各奔前程去吧……” “掌教。” 不少人抬头，满脸悲愤哭喊。莫尘子说完那些话，似乎已用尽了全部力气，不再多言，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众人上路。那俗神也开始催促道：“法阵开启时间有限，莫要错过机缘，速速轮回！” 终于，众人带着不舍的情绪，化作一道道流光投入井中。望着眼前场景，张彪沉默不语。赤风子路上已说过，这口井是苍蓝界各大宗门共同炼制，专门用于接收外来避难者。井中已做了手脚，这当中大部分人，即便想起前世之事，也恍如隔梦，开启新的人生。没办法，苍蓝界需要新血，但却不会允许鹊巢鸠占。而这些人，已是幸运者，那些世界毁灭，来不及逃脱的，要么成为魔道口粮，要么就只能烟消云散，再也没了机会。看到这些，张彪心中更加坚定，必须强大起来，至少不让自己和相熟之人，落到这般田地。没多久，那些阴魂尽数转世而去，巨大的轮回井缓缓消失，一切又归于寂静。几人沉默了一会儿，便操控着幽阕城进入漆黑空海。大半个月后，张彪将赤风子和莫尘子送到了“尸驿”，庇护老友重新修炼，赤风子还是有能力做到。看着二人离去的身影，张彪沉声道：“走吧，去棋盘界！” 说罢，幽阕城便猛然加速，消失在黑暗中…… 第336章入侵棋盘界 “嚯，发达了！” 幽阕城内，千机上人一声惊呼。只见广场上，密密麻麻堆满了各种箱子，许多已经被打开，里面全是经过提炼的灵材，整齐码放，各色灵光闪烁。 “冥灵铜、陨金、星铁……” 千机上人兴奋道：“这陨星界果然矿场丰富，如此多的灵材，足够咱们使用许久。” “这些玩意儿别说是古元界，就算放到棋盘界，那些个宗门也会眼馋。摆渡人这活，果然油水丰厚……” 张彪看着这些，也是心中震撼。他知道，单纯摆渡船资根本无需这么多。他忽然想起莫尘子说的话，趁着那些仓皇逃离的大宗混乱，在其库房大肆搜刮。灵材种类也证实了此点。多是提炼好的灵矿，并无什么法器药材，而且用来盛放的箱子种类也各有不同。旁边，千机上人的语气莫名有些失落，“可惜，偃甲宗的核心炼器法门，老夫没资格接触。将幽阕城提升到这种程度，已是老夫极限。” “无妨。” 张彪安慰道：“如果祭岁能在灵宝堂售卖，我便在里面寻摸些高深炼器法。” 此行可算是收获巨大。这些灵矿只是其一，能用祭岁打开灵宝堂，才是重点，要不就浪费了玄黄这大好平台。看着眼前灵矿，张彪忽然开口道：“前辈，这些东西能否将‘七层梦桥’再提升一些？” 千机上人沉思了一下，语气变得凝重，“替换一些材料，应该没问题。” “那就好。” 张彪微微点头，从洞冥妖器中取出了一件法器，好似回廊拱桥，两旁各有烛台，桥上还有七层回廊。古元界各大宗门，都能依靠底蕴神器和香火神力，通过入梦之术与上宗沟通。方相宗，自然也有类似法门。这“七层梦桥”，便是基于伯奇一脉入梦术的高级法器，近几个月内，千机上人除去修补幽阕城，大半时间都是在炼制此宝。而张彪急于突破，甚至不惜纯粹借助服食法修行，也是为突破二品，有能力使用此宝。 “七层梦桥”，可在对方世界梦界之内，找到宿主，种下梦种，即便回到古元界，他也能做法远程入梦。这便是以梦为桥，沟通诸界。方相宗上宗与下宗，自然可同时配合，使用此术，但他却得亲自前往对方世界，寻找代言人。梦桥上七层回廊，就代表他能够同时找到七个代言人，与之进行联络。定下计划，千机上人便一头钻回核心之中，借助新得到的灵材，将“七层梦桥”进行提升。而张彪，则每日炼气打坐，搬运大小周天，争取早日排除丹毒。听了赤风子的话，他对依靠祭岁吸收丹毒，已不抱什么希望，那能显化丹毒的“矩”，更是犹如神话，只能靠刻苦修行一点点排除。不知不觉，便是十几日过去。就在千机上人将“七层梦桥”炼好没多久，一个庞大的云海出现在空海之中。正是棋盘界的梦界。这个梦界，比起山海界和苍蓝界的云海小很多，但却很有特色，呈正方体，整整齐齐，且云海流转方向不同，划分出棋盘似的区域。 “棋盘界历史很古老。” 千机上人望着前方，语气很是复杂，“据我师尊所说，棋盘界很可能是一件强大的法器，曾经许多人也坚信这一点。” “但五浊大魔入侵，也不见什么法器反抗，这个传说才不攻自破，各大宗门将部分世界本源交给‘玄黄’，逃过了一劫……” 说话间，幽阕城已距云海越来越近。张彪能看到，一些棋盘格子区域内，同样有俗神巡逻，但他们的气势，却明显不如山海界，且各自为政，互不搭理。千机上人冷声道：“棋盘界就是这样，各个机关城之间，为争夺资源，早已面和心不和，即便同门之间也是如此。” 张彪沉声道：“前辈，偃甲宗总门在何处，咱们该从哪个区域入手？” 千机上人摇头道：“偃甲宗总门在南部中心，那里戒备森严，贸然闯入，即便用入梦之法，也很容易被发现。” “谋害我的那家伙，叫公羊权，他们家族在九藏城，那一伙人，便是对我灵蛛一脉最为垂涎者，且距偃甲宗总门较远，最合适潜入。” “好，就依前辈之意。” 定好计划，千机上人立刻启动幽阕城，展开神域，遮掩气息，找到一处俗神防御薄弱之处，一头钻入残梦层中。幽阕城提升后，隐藏能力更加强大，因此避过了外围俗神，很快来到一处区域。残梦层乌云缭绕，幽阕城放慢速度，就是那些游荡的梦魇邪祟也无法察觉。 “便在这里。” 千机上人望着上方道：“在此巡视的，乃九藏城俗神，他们更重要的职责，是运转机关城，只要不滋扰城中重要人物，通常不会被发现。” “此刻应该还是白天，咱们晚上再行动……” 很快，几个时辰过去。上方白色云海中，密密麻麻的梦境泡泡开始出现，很是集中，大部分都拥塞在一起。张彪当即盘膝而坐，手持“七层梦桥”，方相傩面四目红芒闪烁，用出了梦占术。要救灵蛛一族，总该知道藏在哪里。然而可惜的是，即便他如今道行大增，也用了更加玄妙的入梦术，但大部分知情者，都被机关城神域守护，无法探查。张彪也不气馁，这种结果他早有预料，当即施展入梦之法，周围迅速变得漆黑，一个个梦境泡泡显现，并且光影缭绕，显示出里面景象：一个中年男子，正梦到自己受到城中修士赏识，让他从下层奴工成为管事的头目…… 一名老迈妇人，梦到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惹了大祸，一家人被傀儡斩杀…… 一名少年郎，梦到自己成为了偃甲宗修士，从此左拥右抱，不亦乐乎…… 这些，显然都不是张彪目标。他要找的，是拥有一定能力，却又不那么显眼，心怀不甘者，才能听从指挥。当然，虽说半天没找到合适之人，但他也通过这些人梦境，对九藏城有了大致了解。正如千机上人所述，棋盘界全是大型机关城，整个城市都有巨型机关可以移动，每找到一处矿藏或灵木覆盖的区域，便会停下，好似巨物般进行收集。当然，他们也不会总是乱跑和破坏，其统御的领地，被划分成不同功能区，平原用来种粮，灵脉汇聚之地，用来种植灵木和药草。机关城，则如同一个巨大工坊，汇聚各方人力和资源进行劳作，普通百姓就是纯粹的耗材，终其一生都在阴暗狭小的下层城区。至于修士，自然高高在上。这里，完全是修士统治，没有什么人间王朝，人生唯一的机会，便是显露不凡资质，加入偃甲宗成为修士。终于，张彪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这，是名中年人，相貌敦厚老实，两鬓斑白，一脸苦相，但在梦中却异常暴虐，提着刀冲入上层修士洞府中，将一名肥胖的汉子，剁成肉酱。灵视之眼运转，信息顿时涌上：袁怀安（黄级四品） 1、生于九藏城的修士，年幼时拜入偃甲宗，资质平凡，被安排在机关城下层区域进行维修，苦心积攒，送女儿拜入偃甲宗，后女儿被害，查出乃城中豪门子弟所为，心怀怨恨，等待机会复仇…… 2、可使用诡术：灵甲、阴魂傀儡、妖身傀儡、迷魂、蛊毒…… 3、心怀怨恨愧疚，有化咎魔倾向…… 4、公羊海，我必杀你，无论付出任何代价…… 公羊家的仇人么。张彪心中一动，捏动法诀用出幻梦之术。 …… “畜生，你也有今日！” “哈哈哈……” 梦境中，袁怀安疯狂挥刀，两眼一片血红，面孔都有些扭曲。 “这样，有用么？” 忽然，一个声音吓了他一跳，周围梦境也迅速扭曲，精美洞府家具，都化作扭曲的异兽，对着一身黑袍的张彪张牙舞爪。这是梦境本能防御，张彪也不在意，而是淡淡道：“你，想报仇么？” 那袁怀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一声惊呼道：“魔头！” 说罢，周围便猛然一黑。张彪也被迫从梦境中退出，摇了摇头，知道对方极其抗拒，已经苏醒。他也不着急，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然而，偃甲宗对于这个世界的统治，显然根深蒂固，心怀仇怨者不少，但有胆子复仇者少之又少，大部分都把他当做蛊惑人心的魔物。张彪也不灰心，一次次寻找目标…… …… 呼——！九藏城中，袁怀安猛然惊醒。这是一个狭小的空间，只有一间房，周围皆是厚重的木板，阴暗潮湿，布满黑色霉斑。房间内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铁门。咣！咣！咣！巨大的铁锤敲击声不断从远处传来，那是城中机关发出的声响，空气中还弥漫着令人发闷的潮湿味。袁怀安早已习惯这一切，他满脸恐惧，先是摸了摸身上，又从怀中取出一张符箓点燃。青烟钻入鼻孔，脑子一阵清明，他这才松了口气，喘着粗气喃喃道：“果然，日有所思，引来了邪物，我还不能死，还不能死……” 他用湿布擦了擦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并且调匀呼吸。咣咣咣！就在这时，急促拍门声响起，只听得门外焦急的声音响起，“袁先生，袁先生，又有机关被卡住了！” 袁怀安揉了揉脸，露出平日憨厚和善的模样，穿好衣服，起身打开门。门外，赫然是个满脸黑灰的年轻人，衣衫破烂，裸露的皮肤上，还有各种溃烂脓疮。看到袁怀安，他连忙低头行礼。袁怀安看着对方身上的脓疱，微微叹了口气，柔声道：“无妨，带我去看看。” 周围，是各种铁木组成的房屋，以布满铜绿的金属横梁固定，层层叠叠，宛如蜂巢，纵横交错的廊桥将一座座蜂巢状的楼房相连。这里上不见天日，只有顶部巨大神像闪烁微光，下方漆黑幽暗，宛如深渊，却能看到点点烛光。这里便是九藏城下城区，百姓终其一生不得进入中城区，依靠永不停歇的劳作和祈祷，换取生存所需。没人敢反抗，不说那些强横的修士，单是那些镶嵌在墙上的阴魂傀儡，就足以将所有人屠杀一空。所有人唯一的希望，就是家中出现资质不凡者，被上面看中，成为炼器师，脱离苦海。袁怀安跟着少年快步前行，很快来到下方深渊，在阴魂傀儡监视下，打开一道铁门。里面，赫然是一个个巨大的钢铁机括、管道、和闪烁灵光的阵法。周围还有一个巨大的熔炉，通红铁水照得整个空间犹如地狱，一群破衣烂衫的奴工正顺着铁链爬上爬下维护机器。 “袁先生来了。” 看到袁怀安到来，不少人顿时围上来。他们皆是满脸惊恐，为首的干瘦老者颤声道：“先生，机关又卡住了，万一明早被发现，我们怕是都要受罚，几日不发粮，家里肯定有人会饿死。” “别急，看看再说。” 袁怀安安慰了一声，来到一个巨大的机括旁，只见这机括连着管道，咔咔作响，难以运转，而管道周围，则弥漫上了一层寒霜。 “阴魂怨气……” 袁怀安眼神微凝，盘膝坐下，从腰间卸下傀儡娃娃，附身其上，瞬间进入灵界。也不知这机关城是如何炼制，灵界是同样的机关仓房，只不过周围空无一人。呜呜的哭泣声不断传来。袁怀安抬头一看，只见一团黑影正趴在管道上，似乎是察觉到他的目光，猛然抬头，露出苍白扭曲的面孔，黑乎乎的眼眶中流出污血。 “新生的鬽……” 袁怀安毫不畏惧，操控傀儡娃娃喷出一股冥火，将其焚烧成灰。随后，他返回现世，指着一处管道开口道：“这里有东西，拆开疏通。” 奴工们动作利索，很快将管道拆开。哗啦啦…… 一具女尸裹着血水流出，浑身赤裸，还经过了各种改造，腹腔内是各种破碎的机关。周围奴工似乎已司空见惯，摇头抱怨道：“这又是哪位老爷修炼傀儡术，懒得处理，让我们平白受累。” “唉，算了，报上去也没人管……” 他们没发现，背对着他们的袁怀安，面孔已异常扭曲…… 这具女尸，并非他女儿，却是同样的死法，他唯一知道的，便是女儿进入了公羊海洞府，才变成这样。 “先生，先生！” 呼喊声惊醒了袁怀安，他缓缓转身，脸色已恢复正常，淡淡道：“将这里收拾好，明日正常上报即可。” 说罢，便踱步离开。刚回到家中，他便立刻锁上了门，发出一声凄厉压抑的嘶吼，盘膝而坐，强迫自己进入梦境，两眼血红对着周围怒吼道： “出来！出来！” 很快，淡淡黑影出现，正是张彪。张彪明显有些意外，他本以放弃此人，谁知对方竟主动入梦，散发的神念将他引来。望着眼前近乎入魔的男子，张彪开口道：“你，想通了？” “不论你是什么！” 袁怀安咬牙低吼道：“只要能帮我报仇，那怕坠入魔道也无所谓！” “无需你入魔。” 张彪平静道：“按照我说的做，自然就能报仇。还有，每晚入梦后，你可呼我之名……” “太岁！” 第337章雾灾第三年咚！咚！咚！敲门声将袁怀安惊醒，他看了看自己双手，眼神迷茫、古怪，最终化为不可思议。咚咚咚！敲门声越发急促，袁怀安连忙起身，强装镇定，缓缓将门打开。门外，是个独眼的中年修士，同他一般，身着偃甲宗法袍，浑身酒气，混着一股脂粉的腥臊。 “怎么这么久。” 独眼汉子抱怨了一句，推开袁怀安，走进屋里后，自顾自端起桌上的茶壶，咚咚咚一口气灌完，这才抹嘴道：“特娘的，昨晚那小妖精可真骚，今日的污水巡检去不了了，袁兄替我一下，改日请你喝酒。” 汉子名叫杨雄，和袁怀安同样，是被发配到底层进行维护的修士。像他们这种人，此生已毫无希望。不同的是，袁怀安曾经还有个家，对普通百姓也能帮就帮，是出了名的老实人。而杨雄，则是个彻彻底底的混球，包庇底层黑帮抽水、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似乎要在将修行路上的不如意，尽数发泄在普通百姓身上。在这一片城区，名声犹如恶鬼。作为同级别修士，他自然不会轻易招惹袁怀安，但动辄就偷懒，将自己的活赖给袁怀安。至于什么请客吃酒，纯属顺嘴欺骗。二人职责不同，袁怀安对炼器一道还算刻苦钻研，负责维护机关，而杨雄擅长争斗，则负责巡视污水官道，定期绞杀里面滋生的邪物。袁怀安以前老实，也就忍了下来，如今满心杀气，哪会同意。但他刚准备拒绝，却不知突然想到什么，微微点头道：“也行，不过今后有些小事，还要请杨兄帮忙。” “哈哈哈……好说。” 杨雄一乐，摇头晃脑，哼着淫词小调离开，沿途百姓，皆吓得四处躲藏。看着对方的身影，袁怀安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却没有多说，直接收拾好法器，进入城中最下层管道中，拔出长剑，捏着傀儡，缓缓走入其中。这一丈高的污水管，从上层城区，一路经过中层城区，最后通过城下排出。整个九藏城的污水，都会汇聚其中。更麻烦的是，上层城区一些修士的洞府中，经常扔出各种炼制失败的器物和人兽尸体，使得污水管道中常年滋生邪祟。袁怀安忍着恶臭前行，没多远便出现一头污秽不堪的鬼物，眼中满是怨毒，身影闪烁不定，从灵界对他施展恶咒。斩杀鬼物后刚走百米，污水中又出现扭曲的毛发，带着毒雾向他蔓延而来。当然，都是些不入流的邪祟，厉害的玩意儿，经过上层便被阴兵清除。对付这些个小东西，袁怀安自然手到擒来，他一路前行，快接近中层城区时，忽然转弯，来到一处管道夹角。沉默了半天，他才颤颤巍巍捏动法咒，对着前方猛然一指。嗡！透明波纹散开，黑雾涌动形成门户。袁怀安眼中闪过一丝激动，毫不犹豫走入其中，随后点燃火把。里面，赫然是个小型洞天，地上躺着几具骸骨，已被烧得焦黑，周围则摆放着大大小小的箱子。打开其中一个，里面赫然是瓶瓶罐罐，标注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毒蛊与药粉…… 又打开一个，里面则是威力巨大的雷火珠，只需一个，就能将他这炼气期修士炸死…… “呜！” 这一刻，袁怀安捂着脸痛哭流涕。并非悲伤，而是看到了复仇希望。他知道，梦中的那些秘密都是真的，那些偃甲宗的后续法门也是真的。数年的忍耐，终于等到了机会…… …… 此时的幽阕城，已离开棋盘界梦界。 “那是老夫私心作祟所留。” 千机上人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回忆，“那会儿还未化形，跟随师尊，前往九藏城办事。” “棋盘界的这些个机关城，很多都年代古老，人心鬼蜮，无数年来留下许多机关暗道，且故意破坏了阵法进行遮掩。” “即便用于控制整座城的俗神，也不一定知道那座墙里就封着死尸。” “那时的九藏城，刚被敌人渗透，在下层城区弄出一番乱子，破坏了机关，师尊奉命前去帮助修理。” “当时那公羊家的混蛋，便出言不逊，我还被派入污水管道查找，偶然发现这黑市洞天仓库，心中不忿就瞒了下来。” “本想着哪日取出，免得便宜了公羊家，谁曾想不知不觉就已修成金丹，再也看不上那些玩意儿……” “许是因果自有定数。” 张彪安慰了一番，开口道：“这袁怀安身怀大仇却能隐忍，心性最佳，只要他能弄出傀儡肉身，我便能潜入九藏城。” “凭借傩神之力，救出你的族人应该不成问题，若袁怀安失败，也能启动其他种子，放心吧。” 这次潜入棋盘界，并非为转世修行，寻找机缘，而且时间紧迫，因此他选择和千机上人一般，以傀儡为肉身，直接便有筑基修为。到时，将幽阕城拉入棋盘界，弄出乱子救人，便不成问题。袁怀安是第一个种子，张彪传授了其偃甲宗后续法门，还有千机上人发现的一些隐秘。当然，他另外还挑选了五人，但只是留下了梦种，并未入梦布置任务。若袁怀安成功立足，这些人会陆续激活，成为其帮手，若失败，则由下一个人接替。破界救人，可没那么简单。张彪几乎是从零开始，能用一年时间布局完成，便是成功。因为他们绕了远路，因此足足过了半月，幽阕城才再次回到古元界清风寨。刚回到洞府，张彪便心中一动，取出了玄黄令，只见上面光影缭绕，出现了赤风子的信息。意思很简单，经过评估，他的食气蛊祭岁，已经列入灵宝堂。果然，令牌新的功能被开启，而且还不止一个，分别是灵宝堂与神火堂。灵宝堂，自然是用于内部交易。张彪看了一下，自己的食气蛊祭岁已位列其中，写出了功用，标价十个功绩点，暂时还没人购买。剩下的，还有不少物品，从功法到灵材，法器到丹药，应有尽有，但张彪看了眼价格，便没再搭理。他暂时还没有任何功绩点，那些东西再好，数字也晃得他眼晕。紧接着，他又看向神火堂标识。 “玄黄”内部各有职责，像他这摆渡人，专门负责运输，胡媚娘刺探情报，赤风子则有点像送货的镖师，各有自己职责和任务，由中层直接发布。而神火堂，便是公共任务，通常由“玄黄”对外接下，选定负责人，除去指定人手，剩下的人也能接受。张彪看了几眼，眉头便满是凝重。第一个任务，有个叫碧空界的大千世界，与五方鬼帝之一结怨，愿意付出一半世界本源，渡过此次大劫。按照胡媚娘的情报，五方鬼帝也是大千世界一大势力，极其强横，疑似得了上古冥府传承，共占据五个大世界，还有若干小世界。其行事蛮横霸道，却非魔道势力。这个任务，有玄黄高层参与，且会派出大量人手，有意者皆可参与，但时间却很是惊人，要足足五十年…… 第二个任务，则是帮一个炼丹师炼制八转玄丹，一是收集资源，二是护法，同样需要大量人手，报酬除了功绩点，竟然还有丹药，但需要二十年时光…… 一件件任务，看得张彪暗自咋舌。他刚加入玄黄，算是外围小喽啰，但仅从这些任务，就能看出玄黄有多么庞大。就在这时，一道清风吹入洞中，张彪微微一笑，收起令牌。却是柳灵在向他打招呼。张彪走出洞府，看到外面大雪早已停歇，并且有消融迹象，雾霾笼罩的苍穹，也不时传来阵阵雷鸣。原来已经惊蛰了。他这次离开，大多时间都在空海中航行，不知不觉，已过了三月。一时间，张彪莫名有种恍如隔世之感。修行不知年，尤其在大千世界中穿梭，更是让他有种时间错乱的感觉。当然，清风寨依旧安稳，明显又有了壮大，天空雄鹰盘旋，原本那泥泞不堪的山道，也全部换成了气派的青石板路。张彪心中一动，使出风遁之术，一阵狂风刮过，便已来到柳灵庙中。 “张大哥！” 余子清早已得到消息，激动相迎。如今的他，作为清风寨寨主，九州出名的坐地灵巫，已有一番气度，留起了胡子，道行也达到了黄级六品。张彪哈哈一笑，坐下后一番寒暄，左右打量道：“王信那小子去哪儿了？” 余子清闻言开口道：“背阴山那边，他们找到了一片原始林海，其中有不少发狂妖物，王信擅长御妖术，前去相助游神，暂时还算顺利。” “哦，不错啊。” 张彪有些惊讶，没想到古灵域的探索，这么快便已走上正轨。余子清苦笑道：“勉强吧，周围其他区域，皆不好惹，有的地方不祥之物强大，有的地方咎魔盘踞，还有鬼蜮叠加，就算集合所有宗门之力，也不可能攻下。” “只有这片林海，适合发展，主要是里面发现了灵脉，还有不朽之物线索……” “是什么？” “还不清楚。” 张彪闻言也不意外。各大宗门搜寻古灵域，最大任务，便是找到锻造灵根材料，不朽之物便是重点。若有线索，说不定他也要亲自出手，毕竟清风寨还有一大帮子人需要此物。介绍完古灵域进展，余子清又向他诉说了这几个月来，九州发生的一些事。泰州那边，杀生教重新冒头，教主魁首，竟然是曾经的熟人田岳，这个小子终究成了一代魔头，还收复了曾经的巫神庙鬼母。张彪闻言，眼神微冷。当初他放了田岳一马，巫神庙鬼母也和他有渊源，玄黄已放出消息，杀生教还在古元界活动，看来这份因果，要亲自了结一番。见张彪眼神冷肃，余子清连忙转移话题，笑道：“却有一桩好事，铁玉成那小子，和庞山虎弟子鹿萱两情相悦，就等大哥您开口提亲呢！” “哦？” 张彪哑然失笑，“早看出这小子对那姑娘有意，既然两情相悦，成亲便是，等我作甚？” 余子清无语道：“张大哥您说的什么话，没您首肯，那小子哪敢私自成亲。” “再说了，太岁弟子成亲，对整个九州都是一场盛事啊……” 第338章太岁临鹿山鹿山城，繁华更胜往昔。因古灵域背阴山的探索，鬼市津那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人气兴旺。鹿山城不仅生意没被抢走，反倒更上一层楼，毕竟各家宗门的重点在此，影响力不断攀升的八方阁也在此。这里是前往古灵域的中转站，九州各地源源不断的年轻修士，往往要在八方阁历练很长时间，有了把握才会进入古灵域。不知不觉，一条修行之路被铺就。往日，鹿山城里最火爆的消息，都是来自古灵域。有修士挖到了法器碎片，锻造出利器…… 有宗门队伍找到了灵脉，起了争端…… 有高手力斩邪祟，突破晋升…… 各种改变命运的故事，在茶楼酒肆间流传，人人喜闻乐道，也激励着年轻修士前行。而近日，最火爆的消息，则是铁玉成铁公子即将成亲，他那传说一般的师尊会现身，前来鹿山城提亲。没错，太岁已成为传说。实际上自鬼蜮一战后，张彪斩杀剑灵澄阳，得了天下第一人的名头，就已很少在大庭广众之下露面。大雪山妖国之事，只有五仙教弟子见证。偃甲宗内库爆炸，无人晓得是他所为。打通古灵域冥河，只是传说。而之后摆渡人的事，更是脱离了此界。但正因如此，太岁的名字也更加神秘，代表着古元界巅峰。甚至有传闻流出，说太岁早已走火入魔而死，清风寨害怕失去庇护，才一直隐瞒，称其在闭关。如今，谣言不攻自破。这段时间，不断有人从四面八方汇聚，甚至暂停古灵域探险，回到鹿山城内等候，就是为了看一看这所谓的天下第一人。一时间，所有客栈酒肆爆满，就连柴房都被腾开，住满了人。各大宗门，自然也派人前来守候。他们的心思更加复杂，想要看看这许久不露面，传闻已不问世事的太岁重新现身，是否有什么大图谋…… …… 惊蛰刚过，二月十八。虽说漫天雪花飘飞，但按老历说，这一日宜定盟、纳彩、建造，乃大吉之日。鹿山城外，早已密密麻麻站满了人。有消息已经传出，太岁会在今日前来提亲，就连各大宗门的长老，也亲自等候相迎。他们知道的东西更多。那些天人回到上宗后，已经有消息隐约传来，太岁加入了某个可怕组织，整个古元界都因此得到庇护而受益。甚至各宗天人，也是因其而撤走。上宗的意思很简单，要他们安心发展就是，莫要得罪此人，以免引出乱子。当然，这种事还是不能向外泄露。他们也没等待太久，伴着一声声鹰啼，众人抬头观望，只见打西南方位，密密麻麻的黑点呼啸而来。 “是清风寨的鹰骑！” 不少修士顿时惊呼。御兽宗的法门，早已通过御真府逃难的修士，以各种方式泄露出来。鹿山城中各种飞行灵兽也已不少，但唯有清风寨的巽鹰，因速度最快，且实力强横，被称为最好的灵兽。可惜，这种巨鹰只诞生于九州最高的云岭，鹰怪首领云中君，更是清风寨俗神，几乎收拢了全部云岭鹰群，因此从未流向外界。果然，随着一头头鹰怪俯冲降落，上面落下一道道身影，且青袍白裘，腰间系着柳树令牌，正是清风寨人马。为首者，正是张彪。而他身后，则站立着余子清与铁玉成。徒弟大喜的日子，张彪也罕见换了新衣裳，青袍黑裘，头戴朝天冠，已显宗师气度。来鹿山城定亲，也是有意为之。一来庞山虎虽名义上是他麾下，但毕竟还存有想法，重建山君祠，来这么一趟，也算表示清风寨的诚信，没有吞并之意。二来张彪心中也有想法，趁着此事，与各宗达成协议，减少争斗，共同发展，一致对外。古元界已成为他大后方，只有这里保持安稳，经营成铁桶一块，他才能安心闯荡大千世界，否则谋划他界归来，老巢却被端了，就成了一桩笑话。 “见过太岁道友！” “见过太岁道友！” 看到张彪到来，各宗门长老纷纷上前。 “见过诸位道友。” 张彪面带微笑，与众人见礼。 “昂——！” 伴着一声嘶鸣，一条巨蛇从城墙上盘旋而下，来到张彪面前，脑袋直接拱了过来。正是许久未见的燕山姑。燕山姑潜力不凡，早早便被虚辰盯上，请来鹿山城坐镇，成为此地护法神。因其不喜热闹，大多时候都在附近山中修行，偶尔帮助遇难的修士，深得人心，有了大量香火神力修行，道行也已达到引气之境，黄级七品。燕山姑突然出现，众人心中顿时一惊。谁知，张彪却罕见露出了开心笑容，摸了摸燕山姑的大脑袋：“道友，好久不见了。” 见众人惊讶，他微笑解释道：“我与燕山姑道友很早便已相识，算是至交好友。” 他心中也很高兴。随着道行高深，其他人对他的态度竟敬又怕，越发远离，唯有柳灵、大肚爷和燕山姑这些俗神，心思单纯，还能保持友谊。虚辰见状，不惊反喜，抚须笑道：“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因果，好事啊，传出去也算一段佳话。” 众人微笑点头，心中却暗自腹诽。虚辰这老头，可真会借势。鹿山城与清风寨相距不远，有太岁镇压，这里的地位会越发稳固，即便将来其他宗门想建立类似城市，也根本争不过鹿山城。张彪对众人的想法并不在意，和燕山姑聊了几句后，便在众人簇拥下，向着鹿山集市而去。他们走后，众多看热闹的野修这才窃窃私语。 “这便是太岁？” “看着也不像传闻中那么可怕么……” “你懂什么，没看到各大宗门的态度么，连他们都要巴结，这便是天下第一人啊。” 有人称赞，有人讨论，还有不少年轻修士，双目灼灼，望着那远去身影，心中满是豪情。待到他日，定也要如此风光！ …… 庞山虎已从古灵域赶回，带着几名弟子守候在观山阁游神营地小院外。他同样换了华丽衣衫，心中满是忐忑。城中已有不少流言传出，说他庞山虎不知好歹，受人家庇护，却还惺惺作态。庞山虎虽担忧张彪发火，但还是咬牙坚持，因为这是他对那些死去师兄弟的承诺。若是在清风寨办事，从此再无山君祠。没多久，张彪一行人便来到院外。庞山虎咬了咬牙，上前就要弯腰拜见，颤声道：“先生，我……” 张彪微微一笑，拦住了他，安慰道：“放心，我都懂。” 说着，看向周围众人道：“清风寨，并无称霸之心，不仅将来山君祠会重建，就连我弟子铁玉成，也会脱离清风寨，重建玄阳宗！”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哗然。不少宗门长老心中也终于轻松许多。他们怕的，就是清风寨在张彪野心下四处吞并，掀起无边战火，灭绝各派香火。如今张彪借订婚之日当众宣布，可算是让所有人吃了个定心丸。余子清站在旁边微笑点头，并不在意。此事，张彪早已与他说过。今后清风寨的定位，不是在这衰落的古元界称雄，而是成为修行圣地，引领整个古元界的力量，守护家园。订婚的流程很快，按照古礼流程进行，但最后定下的婚期，却很有意义。就在雾灾散去的那一天！典礼过后，自然是一番酒宴。白云剑阁的顾仇这次下了功夫，将鹿山集市用于拍卖的大殿腾出，并且亲自安排各项流程，力求万无一失。他知道，自己在京城那些旧事，并不招张彪待见，索性也不露面，只将功夫做到暗处，为弟子顾通玄与铁玉成这下一辈的交往，打下基础。席间，自然是人人敬酒。张彪来者不惧，皆微笑相迎。终于，虚辰老道在各宗长老目光示意下，开口道：“太岁道友，请恕老夫多言，我等听闻一件事，那些天人被迫离开，全是你的手笔？” 此话一出，大殿内顿时鸦雀无声。张彪沉默了一下，微笑道：“没错，但与你们想象中有些不同，我也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 他微微一叹，将玄黄、相柳、五浊十恶魔道等事大致讲述了一番。随后，又提到了空海见闻。当听到那一个个世界沦陷的惨状后，众人皆倒抽一口凉气，个个眼神震惊。如今的宗门，全是外门之后，说白了根本不算上宗自己人，身处这衰落的古元界，许多事只是一知半解。他们这才知道，为何“相柳”摘取果实时，众多内门会不惜冒着全军覆没危险，舍下基业通过忘川河逃离。不单单是因为末法时代。若是不走，留下来很可能就是死。而古元界，也差一点彻底毁灭，幸亏玄阳与方相二宗舍命，才保留了一丝气运。看到众人神色，张彪淡然道：“大千世界处处危机，虽暂时有他人庇护，但能靠得，也只有我们自己。” “我所见世界，有些极其强大，但因人心不齐，利益纠葛而从内部崩溃。” “古元界虽已衰落，我也有能力离开，但也不想成为丧家之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