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 最后,薄莉买了几条印花裙子,几件衬衫裤子,一顶宽檐帽,一顶粗呢女帽,以及一件黑色斗篷。 埃里克对她挑选的衣服,没有任何异议,只是在结账的时候,给自己买了一副手套。 黑色的皮质手套。 当他缓缓戴上那副黑色皮手套,用极长的手指扯紧,直到薄而韧的皮质完全绷在骨节上时 她脑中毫无征兆地回放了电影里的那一幕,感到了某种冷漠且残忍的猎人气场。 可能因为恐惧,她的腿有些发软。 薄莉让他穿上黑色斗篷,戴上黑色宽檐帽,然后回到了酒店。 酒店门口,有几个绅士在抽烟,见他们下马,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们一眼,继续胡吹海侃。 去买衣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薄莉根本不敢想象,如果没去买衣服,那些绅士会如何轻蔑地打量他们。 暴露在那样的目光下,埃里克又会做出怎样可怕的事情。 又逃过一劫。 如果这是个游戏的话,现在应该已经跳成就了。 薄莉擦了擦冷汗,找到酒店的男招待,开了一间房她本想开两间房,但想到埃里克的危险性,觉得他们还是住在一起比较好。 酒店有专门的浴室,上一位客人刚洗完,水还是热的。男招待说,如果不介意是用过的水,洗澡的钱可以便宜一些。 薄莉礼貌地拒绝了,让他烧两缸干净的热水。 他们的房间在三楼。 楼梯口,有一个孩子在分发名片。 他看上去不过十二三岁,穿着大人的套装,头上抹着头油: “先生们,下星期,这里将举行一场史无前例的奇观展览这是策展人,特里基特里的名片!” 薄莉接过来一看,这张比特里基之前递给他们的显得简陋一些,没有地址,卡片边缘印着繁复的花纹,大名下方是一行优美的小字: “奇观策展人”。 薄莉收好名片,对孩子说了声谢谢,朝三楼走去。 侍者把他们带到自己的房间后,告诉他们,浴室在隔壁,现在还在烧水,水烧好后,会有人来通知他们的。 薄莉又是一阵道谢。 关上门后,她忽然发现,还不知道埃里克愿不愿意洗澡。 野生动物都不喜欢洗澡。 ……他不会抗拒洗澡吧? 薄莉转头看向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下一刻,眼前一花,整个人已被他按倒在地。 地上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即使如此,她还是痛得差点失声喊叫。 “……你,”她痛苦地抽了一口气,“……又怎么了?” 埃里克居高临下,一言不发,眼洞后的目光有如实质,在她的咽喉上下摩-擦。 她似乎很痛苦,很恐惧,脖颈上渗出了汗水,滑腻灼-热,仿佛触感润湿的炭火一样,令他的掌心刺痛。 但即使她恐惧到极点,也愿意让他触碰。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让他感到……无所适从。 她似乎非常热衷于触碰他,以及让他触碰。 从来没有人这么对待过他。 包括他的母亲。 在过去的日子里,他触碰得最多的是死尸。 在马赞德兰王宫,他负责为国王表演杀人在酷刑室里折磨犯人,或是在角斗场用绳索杀人。 他触碰过各种各样的尸体。 温热的,冰冷的,僵硬的,血淋淋的,死不瞑目的。 他们活着的时候,拒绝他的触碰,死了以后如同温顺的牲畜,任由他提拽拖行。 他是一个冷静理智的人,从不幻想自己可以触碰活人。 但是这些天,他似乎触碰得太多了。 她一直在拥抱他,亲他的面具,在他的怀里睡觉,似乎把他当成了一个无害的大型毛绒玩具。 现在,她更是得寸进尺地给他换上了新衣服,把他带到豪华客房,还准备让他去洗澡 她把他当成什么了? 宠物? 他从来没有这么不适过,血管在太阳穴里怦怦狂跳,体内的攻击性蠢蠢欲动。 他知道她没有恶意。她只是为了保命,力所能及地对他好。 然而,她每次看向他,每次拥抱他,每次用微妙的力道吻他的面具,都像无形的鞭子重重抽向他。 他感到头皮发麻,汗毛倒竖,脖颈上青筋暴起。某种自我保护的本能催促他立即掐死她。 否则,会发生……非常不好的事情。 薄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埃里克好像真的在考虑要不要杀了她。 她完全摸不着头脑,只当这是恐怖片主角突如其来的发疯。 她艰难地呼吸着,小心翼翼地撑起身,搂住他的脖子,亲了一下他的面具。 令她从头凉到脚的是,亲他的面具似乎不管用了。 他自上而下地俯视着她,眼洞后的目光没有任何波澜,似乎无动于衷。 “……” 她忍不住在心底骂了一声,这也能生出抗性? 恐惧是冰冷的铅块压迫在她的胸口,可能因为紧张过度,她甚至听见了尖利的白噪音。 这时,她注意到了他的脖颈,苍白、淌着汗水的皮肤上一条青筋微微凸起,如同一条暴怒、颤动的蛇 薄莉不假思索地亲了上去。 那是她第一次亲他裸-露在外的皮肤。 他像被毒虫蜇了一下,猛地松开了她。 薄莉瘫倒在地,大口呼吸着。 她闭上眼睛,满头大汗,心脏在胸腔内剧烈跳动,几乎令她的喉咙感到疼痛。 又选对了,她真是天才。 就是她好像形成了某种古怪的条件反射,遇到威胁就想亲他。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也形成了类似的条件反射被她亲吻,就会放弃杀她。 薄莉说不出这两种条件反射,哪一种更加病态。 也说不出,他们之间是谁受制于谁,又是谁在驯化谁。 第15章 Chapter 15 不管怎么说,她终于洗到热水澡了。 酒馆的浴室比她想象的大,浴缸里洒了香水,散发着浓烈的薰衣草香气。 旁边摆放着各种洗浴用品香皂、头油、海绵、毛巾、洗脸巾、梳子、雪花膏和科隆香水。 薄莉用海绵抹香皂,足足搓洗了一个多小时,才从里面出来。 这是她穿越以来,第一次有种毛孔通畅的感觉,浑身上下仿佛轻了三斤。 她一边用毛巾擦拭湿发,一边琢磨着,怎样才能让埃里克也去洗个澡,回到房间后,却发现他已经不见了。 她早已习惯他的神出鬼没,没有多想,只希望他半夜不要又拖一个人回来。 说起来,她终于看到了这具身体的相貌。 跟现代的她很像,甚至可以说一模一样她爸爸是法国人,她遗传了他的高鼻梁、深眼眶、白皮肤,以及鼻子上几点不明显的浅褐色雀斑。 唯一的区别是,现代的她是黑发,这具身体是红发。 确切地说,是姜黄色。 只是某些光线下,会呈现出浮艳的红色。 薄莉大概知道,这具身体为什么要女扮男装了。 红发人,尤其是红发女性,一直饱受歧视。 契诃夫的小说里,甚至明确写到,“红发女人狡猾,虚伪,恶毒,阴险”。 尽管这句话的讽刺意味居多,但确实证明了当时对红发女性存在诸多偏见。 薄莉始终不知道,原主的母亲为什么要把原主打扮成男孩。 但她愿意相信,这是一种保护,而非重男轻女。 之前买的裙子都被铺在床上。 薄莉顺手拿起一条印花裙子,换在身上。 她的头发很短,还没到耳朵,但换上裙子后并不显得违和,反而显出几分利落的野性。 戴上粗呢女帽,在下巴绑上系带,薄莉觉得就算自己现在走出去,也不会有人发现,她是住在这里的“克莱蒙先生”。W? 这个时代,不是没有女性公开穿男装,但都是在剧院或马戏团表演的艺人,上不了台面。 真正的淑女是不会穿裤子的。 对她们来说,裤子仅存在于裙底之下,是绝对的隐私与禁忌。 穿裤子,就好比当众裸-露大腿,只有跳康康舞的女郎才会把自己衬裤露出来。 观众爱看男装丽人的表演,也是因为如此。 台上的女性,自以为衣冠整齐,成为了女性化的绅士。 实际上,在台下观众的眼里,她早已是不着-寸-缕。 可惜埃里克不在这里,不然她真的很想试探一下他对女装的态度。 在此之前,他只知道她是女孩,并没有看过她穿女装的样子。 也许,她的吻对他的作用微乎其微,就是因为她没有换上女装? 薄莉恨自己看完《歌剧魅影》的小说后,没有把这本书缓存下来,而是顺手删掉了。 不然这时,她可以拿个笔记本,一边看一边整理原著的细节,最好顺手写个攻略出来,以防某天记岔了某个细节,不幸死在埃里克的手上。 不对。 谁说没有原著,就不能写攻略呢? 薄莉不知道自己要在这里待多久。现在,她还记得原著的细节,但是一年、两年、五年……十年后呢? 谁知道那时候她还能不能记住? 想到这里,她立即拉开客房书桌的抽屉,翻到一个空白笔记本,用钢笔写了起来。 她不担心埃里克能看懂他再聪明,会的语言再多,也不可能看懂简体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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