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物帝国(H)_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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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他神情自若给她往茶缸里倒热水，就好像刚刚的那些对话没有发生一样。姜桃栀覆着肚子的手攥成拳，刚想再和周子青聊聊。病房门突然被推开，姜珠珠满脸泪水，扑进周子青怀里放声大哭—— “子青哥，不好了，豆豆不见了！” 作为军人的素养，周子青虽心急，但还是保持着冷静。他微微蹙了蹙眉，不动声色地拉开姜珠珠，沉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你送桃栀姐来卫生院不久，豆豆就哭着吵着要来找你，我看天黑了，就说明天再带她过来，哪里晓得烧饭的功夫，豆豆就不见了。” “附近我都找遍了，也没看到她，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姜珠珠边说边哭，人还使劲往周子青身上蹭！姜桃栀看在眼里，忍着火气：“别哭了，现在最重要是找豆豆，我跟你们一起去找。” 八零年代，正是人贩子猖獗的年代，她担心豆豆被拍花子拐去了！姜珠珠眼珠子骨碌一转，说道：“你现在装什么好心，要不是因为你不要命似的拦我们车，我和子青哥早就回城了，豆豆也许就不会丢了……” 再想起刚才在门外听到姜桃栀怀孕的消息，姜珠珠眼里闪过一抹嫉妒。她一把抓住周子青的胳膊，一脸害怕：“子青哥，你说会不会是她早就知道自己怀孕了，怕你因为豆豆忽略了你们的孩子，故意找人把豆豆骗走了？！” 此话一出，病房里的温度都仿佛将至了冰点。姜珠珠的倒打一耙，让姜桃栀的火气蹭蹭往上冒：“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能不能别拱火了？！” “怎么就是拱火，我也只是猜想，你朝我吼啥，难不成是做贼心虚？” “姜珠珠，你能不能积点口德！” “够了！”周子青凌冽打断喋喋不休争论的两人。他看向姜桃栀的眼里已经有了丝丝怀疑。姜桃栀不可置信，音线微颤：“你……不信我？你当真觉得我会害豆豆？” 周子青没接茬，只留下一句：“我去找豆豆。” 看着男人冷漠的背影，姜桃栀眼眶一涩，心头像被人用尖刀狠狠刺破。她以为这段日子自己对豆豆的好，周子青都看在眼里。却不想他又一次不相信她！上辈子是这样，这辈子还是这样，像一个捂不热的石头一样！不—— 她不能蒙这不白之冤，就算是为了肚子里的宝宝，她也要澄清这个误会！想到这，姜桃栀撑着虚弱的身子追上男人：“我跟你一起去，等找到豆豆，一切就会真相大白。” 听着这话，周子青脚步慢了半拍。他看着身前快步走的姜桃栀，眼里情绪难以分明。病房里，姜珠珠看着两人一前一后往外走的身影，心里憋气。好不容让他们产生了隔阂，可不能再给他们单独相处的机会！姜珠珠跺了跺脚，跟上了两人。 “子青哥，你等等我啊。” …… 盛夏，天气闷热，还有蚊虫叮咬。找了一会，姜珠珠就受不了，找个理由溜走了。只有姜桃栀一直跟着周子青，四处寻找着豆豆。转眼，天已漆黑。两人把整个云溪村找遍了，还是没有找到豆豆。周子青脸色越来越冷，气氛也越来越压抑。姜桃栀跟在他身后，开口安慰：“豆豆很聪明的，说不定她就是去哪儿玩儿了，我们再找找，肯定会找到的。” 说完，姜桃栀拿着手电筒，继续往前走，一声接着一声喊着：“豆豆！你在哪里？” 周子青攥了攥拳，继续往前。两人不知不觉中，来到云溪村最北边的后山。越往里走，越黑。突然，姜桃栀感觉踢到了什么东西，低头拿手电筒照过去，发现是一个小鞋子。她拿起来一看，正是自己前两天给豆豆缝制的鞋子！姜桃栀一喜：“周子青你快来！我找到豆豆的鞋了！豆豆肯定在这儿！” 周子青立刻上前，夺过豆豆的鞋紧握在手里。 “豆豆？豆豆你在哪儿！？” 耳边，姜桃栀的喊声回荡。周子青看着脸色苍白的她，为自己之前的怀疑感到抱歉。 “姜……” 就在要开口时，他恍惚听见了豆豆的哭声。循声望去，就见不远处的半山腰上，竟然有一小木屋泛着光。周子青眉心一动，越过姜桃栀一个健步跑了过去。姜桃栀一愣，也忙跟了上去。木屋外。周子青一脚踹开门，就见屋里，豆豆双手捆绑在椅子上，嘴里还被塞了棉布。 “豆豆！”他心疼的上前去解豆豆的绳子。孩子找到了，姜桃栀松了口气，才察觉到双腿的酸软。她缓了缓正要进去，背后突然响起一道惊喜的男声。 “桃桃，你终于来了！那小杂种可真是吵死了……” 宋祺鸣一个蛮力将姜桃栀拉到了自己怀里。而另一边，抱着瑟瑟发抖的豆豆刚走出来的周子青，正好听到这句话—— 他眼里闪烁着无法遏止的怒火：“姜桃栀！” 姜桃栀心一慌，下意识的摇头：“不是我，我一直都呆在卫生院，你是知道的啊！” 然而此情此景，周子青再也没办法相信这个女人。他看着姜桃栀，眼神冰冷：“姜桃栀，我真后悔娶了你！” 霎时，姜桃栀脸色苍白，毫无血色。而比起身体上的痛苦，让她更难忍受的，是心口疼得几近昏厥！后悔？周子青说后悔娶了自己？！两辈子的纠缠，一朝重生，姜桃栀以为这是改变结局的机会，却换来的只是这样一句。从卫生院出来就一直强撑着的精神一瞬间被抽干。她再也支撑不下去，意识渐渐模糊，昏了过去。恍惚间，姜桃栀做了一个梦…… “桃桃，阿妈走了，你要好好听你阿爸的话，等你长大了，阿妈就来接你。” “阿妈，你别走，阿妈，你别走……” 六岁，爹不疼娘不爱的小桃栀被无情的丢下。 …… “姜桃栀，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我真后悔娶了你！” “周子青，不是我，我没有，不是我……” 二十六岁，结婚后的姜桃栀被丈夫再一次抛下。 “不……” 姜桃栀从梦中惊醒，脸上满是泪水。原来，自己一直想忘掉，一直想改变的，都没有办法做到。陷在低落的情绪里好久，姜桃栀才慢慢缓过来，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卫生院。再想到昏迷前周子青冷峻的背影，她心里发慌。 “周子青！” 没有得到回应。姜桃栀坐起身，拔掉了输液管，顾不上冒出血珠的手背，下床就要去找人。就在这时，门被人从外面打开。还是那副吊儿郎当模样的宋祺鸣，惊喜的看着她。 “桃桃，你醒了？” 姜桃栀没心力去理宋祺鸣，绕过他往外走：“你让开，我要去找周子青……” 话音刚落，却被宋祺鸣拉住：“他都抛下你回城了，你还找他干啥？” “回城？！” 姜桃栀满脸不信地盯着宋祺鸣：“你骗人，他说过会带我一起走，我们都有孩子了！” “孩子？”宋祺鸣撇了撇嘴，将检查结果扔给她，“刚刚护士都告诉我了，你是宫外孕，这孩子生不下来！” 宫外孕！上辈子姜桃栀听过这个词，也知道这事严重起来是要人命的！她不敢相信，拿着报告的手不断颤抖。宋祺鸣见她这样，接着说：“桃桃，你还是把孩子打了跟着我，虽然我不能给你名分，但我会对你好的！” 说着，他就要搂上来。 “不可能！”姜桃栀一把将他推开，快步朝家跑去。可越是快到家，她的脚步却慢了下来。二十分钟后。姜桃栀推开了那个无数次推开的栅栏，怀着忐忑的心慢慢走进屋内。接着，小心翼翼地开口唤：“周子青？豆豆？” 可屋内空空荡荡，清冷得没有一丝一毫的烟火味，就连风声都听得很清晰。姜桃栀看过去，屋里属于周子青和豆豆的东西都消失不见。只剩红木桌上摆放着两样东西。一封离婚报告，以及压在下面的五十块钱。姜桃栀颤抖着手拿起离婚报告，底下有周子青的签名。那干净利落的三个字，她认识，甚至是熟捻于心，难以忘记。两辈子了，嫁了同一个人男人两辈子换来的却是同一个结局！姜桃栀再也忍不住，放声哭泣。她哭了很久，似是要把两辈子受的委屈，误解、不幸都发泄出来。整个屋内都是女人压抑的哭声，在黑夜中显得寂寥无比。直到感到肚子一阵阵抽搐的疼，就好像孩子也在跟着自己难过。姜桃栀深呼吸着，安抚着肚子里的孩子，人也慢慢冷静了下来。现在的她不只是自己，还有孩子！她不能软弱，不能认命！是她做的，她认，没做过的，也不能被冤枉！想明白后的姜桃栀，第二日一早，就跟着村里的牛车去了城里，要找周子青说个明白。因为不知道周子青在哪，她只得拿出两人的结婚证来到部队打听。 “你好，请问周子青是在这儿吗？我是她媳妇。” 其中，一年轻士兵笑容洋溢的看着姜桃栀：“是嫂子啊，我们周营长正在操场训练新兵嘞。” 说着还接过她手里的包袱：“我带您去营长办公室等着吧。” 姜桃栀连忙道谢：“好的，谢谢你。” 周子青的办公室很干净整洁，只是书桌上有些许的乱。姜桃栀正四处看着，门口突然响起两道脚步声。她回头看去，和走到门口的周子青对上了视线。 “子青……” 下一秒，话被周子青直接打断：“我不认识她，把她带走。” 姜桃栀身子一怔，不敢置信。士兵察觉到两人间的奇怪氛围，尴尬开口：“那个，营长，我该换岗了。” 随后溜之大吉。顷刻，就只剩下了周子青和姜桃栀两人。周子青脸色冰冷：“离婚报告你看到了吧？钱我也留了，你还来纠缠什么？” 姜桃栀准备好的解释的话都被堵回了嗓子，来时一颗炙热的心瞬间被冷水浇透。她将检查报告重重拍在他胸前：“我宫外孕，这孩子你要还是不要？” “宫外孕？！” 周子青捡起检查报告看了看，“宫外孕”三个字在结果那栏，异常刺眼！身为一名军官，他接受过基础的医疗知识，也明白宫外孕严重的话，说不定姜桃栀也会没命。思前想后，他做下了决定：“这个孩子不能要！” 隔着一米的距离，姜桃栀对上周子青冰冷的双眼，终于懂得了什么叫哀莫大于心死！虎毒还不食子，他却这么轻易的放弃了他们的孩子！ “我真是瞎了眼才看上你！”姜桃栀语气坚定，“你不要这个孩子，我要！” “你到底知不知道宫外孕有多危险？！” 周子青不悦地揉着眉头，训练了一天的新兵蛋子，又遇到这个事，头更加疼了。姜桃栀不想再听，她找出离婚报告，从桌上笔筒里拎出根笔，唰唰几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报告你交上去吧，从此之后，你和我，和这个孩子再也没有干系！” 她决绝离开。周子青看着女人单薄瘦弱的背影，下意识的叫出口：“你要去哪？” 姜桃栀脚步一顿。正要说点什么时，眼前闪过一抹熟悉的身影—— “子青哥，你忙完了吗？说好了今天要带我去看电影哦。”姜珠珠娇滴滴的声音突兀响起。姜桃栀看着穿的像个花孔雀的她，打心底里犯恶心。原来折腾一遭，周子青还是抛下了自己，带姜珠珠进了城！是她傻，以为重活一次就能事事圆满！事到如今，她只求保住孩子，至于周子青……她不要了。姜桃栀没理会姜珠珠挑衅的眼神，心死地走了出去。见女人不理他，周子青也气到了。他是怕她出事为她好，现在怎么弄的跟自己是个负心汉似的！也罢，本就是因为责任才结婚，如今离婚，也正好断得干净！此时，走进来的姜珠珠正好看到桌上的离婚报告。她看着上面两人的签名，雀跃不已：“子青哥，恭喜你终于离婚了！” 听到‘离婚’两个字，周子青心里格外不舒服：“我离婚，你很高兴？” 他语气有些冲，姜珠珠一下子愣住了。周子青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缓了缓恢复平常：“很感激你这几天帮我照顾豆豆，我父母今天就赶过来了，往后就不需要你帮忙了。” “子青哥，你是要赶我走吗？” 好不容易才赶走了姜桃栀，姜珠珠不想放弃这个钻石王老五，立马哭了起来。周子青不为所动：“你回去收拾收拾，到时候我让人送你回村。” 扔下这话，他便大步离开。室外阳光明媚。周子青一路来到军营门口，都没看见姜桃栀的身影。想到她离开时那个绝望的眼神，他的心久久不能静下来…… 另一边。走出营区大门的姜桃栀，望着头顶的天空。天大地大，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离了婚，还怀了孩子。云溪村她肯定是回不去了…… 想着这些，姜桃栀脑袋突然一阵阵晕眩，随即眼前一黑，再没了意识…… 再醒来，人已经在卫生院。姜桃栀猛地坐起，手摸着肚子：“我的孩子……” 一旁护士安抚道：“孩子很好，别担心。” 姜桃栀松了口气，却还有些后怕：“我这是宫外孕，要不再做个检查吧？” 闻言，护士愣了下，随后拿起病历本看了看道：“谁告诉你是宫外孕的？你的孩子就是胎位有点偏，好好养养就能养回来的！” 能养回来！这几个字如久旱甘霖，让姜桃栀重获希望。她不敢相信的再次确认：“真的吗！” 护士点了点头，就去查看别的病人。剩姜桃栀一个人坐在病床上，高兴到眼眶泛红！以后自己一定会更加小心，好好养胎。但云溪村她是回不去了，回去的话继母许兰芳肯定会变着法儿的把自己送到宋祺鸣手里！思前想后，姜桃栀还是决定先在城里找个工作安定下来。可从小呆在乡下，想要在城里谋生，哪有那么容易？她绞尽脑汁，也只能想到自己唯一的手艺——蒸糕点。一个星期后。姜桃栀用周子青留下的那五十块钱买下了一间店面，取名“桃桃蛋糕铺”。开业后，出乎她的意料，生意竟然还不错。周围邻居见她一个女人出来干活不容易，也都很照顾她。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着，姜桃栀的肚子也慢慢显怀了。她去卫生所瞧过，医生说孩子的情况还算稳定。之后，姜桃栀就更加努力的经营着蛋糕铺，想着给孩子更好的生活。这天晌午，“桃桃蛋糕铺”又一次开门，扑面而来的香味，引来无数顾客。不一会儿，糕点就全部售空，她只得又重新去蒸一笼。不远处，一位打扮得高贵优雅的女人，她紧紧抿着唇，眼眸紧盯蛋糕铺忙活的姜桃栀。突然，几个打扮的花里胡哨的地痞流氓围上前来。 “喂，卖蛋糕的，你知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为首的人抓起个糕点边吃边说，“念在你是新来的，我跟你说说规矩，每月二十块钱保护费，你交了，哥几个罩着你！” 这种强压百姓的地头蛇，这段时间，姜桃栀也从邻居的口中听说了。可她向来就不是服软的性格。 “铺子是我买的就是我的地盘，你们要是不买蛋糕，就请离开，别影响我做生意！” 这些人耀武扬威惯了，哪受的了被一个女人欺负到头上。 “大哥，少跟这娘们废话，不交保护金是吧？兄弟们，给我砸！” 说着，他们骂骂咧咧就要动手开砸。这时，一道铿锵有力的女声阻止了他们：“治安队，就是他们在欺压百姓！” 这帮混混看到治安队，瞬间怂得撒腿就跑。见状，姜桃栀松了一口气，刚要开口道谢，却在看到女人的面容时，霎时失声。对面，女人温柔的看着姜桃栀：“桃桃，阿妈来接你了！” 姜桃栀整个人瞬间愣住。 “阿……妈？” 上辈子，姜桃栀一直到死都没有等到阿妈来接自己，这一刻，她喜悦也感动。她脑海中不断闪烁着对姜母的回忆，不知不觉中眼眶湿润。姜母心疼的上前抱住自己的女儿，在触及到姜桃栀隆起的肚子时，惊了一下。 “桃桃，你怀孕了？” 姜桃栀点了点头，随后关了店铺，带着母亲进到屋内，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姜母接过搪瓷杯，看着没有一件男人东西的屋里，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桃桃，孩子的父亲呢？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卖糕点。” 姜桃栀摸着肚子微笑着回答：“我们离婚了，这孩子是我一个人的。” “你知道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有多不容易吗！”姜母怒气冲冲继续说着：“他叫什么，阿妈去找他，给你讨个说法。” 姜桃栀知道母亲是心疼自己，但没想到对自己要一个养孩子的想法这么大。她想到了小时候，反驳道：“我不用谁帮我讨说法，是我不要他了，而且我也可以一个人养孩子，我会好好把他养大成人，绝对不会丢下不管！” 姜母听懂了姜桃栀话里的意思，她是在埋怨自己当年抛弃了她。可当年自己是有苦衷的！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女儿步自己的后尘！她牵起姜桃栀的手解释：“当初你阿爸成天酗酒，喝醉了就对我拳打脚踢，那黑暗的日子，我实在是过不下去了，只能离婚！” “阿妈当时想带你走，可你阿奶他们不同意，我一个人也的确没有能力养你，那时你阿奶也是真心疼你的，我才放心把你留下。” 姜母眼眶微酸，娘俩就这么握着手说了一堆掏心窝的话。姜桃栀这才知道原来母亲并没有抛下她，相反是很爱自己的！原来离婚后，母亲来城里打工也过得很拮据，直到遇到如今的富豪老公，才过上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