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让人连夜将这个大夫查了个底朝天。 “回高先生,这人十年前搬来京都,一直带着小童居住在城北,给人看病维持生计。” 探子面无表情的将查出来的情况告知, “沈府的夫人,也就是原来的林姨娘一直在他医馆中开调养身体的方子,有个头疼脑热也都是用他。” “这些日子,他没有反常行为,一直在医馆看诊,直到昨天夜里宫中的宫女找到他,今日才出门。” 高仲蹙眉, 听着倒是没有异常,可细想之下还是让人心生怀疑, 林姨娘再怎么说也是沈府的姨娘,不可能连请大夫的银钱都没有,怎么会大老远跑到城北去看病? “让巫族的人跟着去查一遍。” 高仲冷笑一声,折扇重重敲在手心:“大夫进屋后你们隐在暗处查看,尤其是他手上的动作。” 他就不信,双管齐下能查不出一点线索! 一整天的观察下来,大夫仿佛就真的只是诊脉调整药方,其余并未有出格之事, 高仲急得在院中转圈,始终想不出问题究竟出现在什么地方, 难道沈盈秋费那么一大圈功夫真的就是为了请个大夫给自家娘亲看病? 左思右想,始终不得其解, 宫中的沈月听了凝香复述后,也不免陷入沉思, 难道真的是她想多了?害她的人另有其人? “香料也都查过了,就是普通安神的香料,并没有毒素。” 凝香将装着香料的匣子打开,分明别类将它们塞回各自的香囊中, “时间太长了,这会儿想要找线索就好比大海捞针,恐怕有一些难。” 难自然是难的, 这么长的时间,足以凶手将痕迹轻扫一空, 想要查出点什么来,全靠天意和缘分。 “那就只有最后一招了。”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熙熙,皆为利往。 财帛动人心! 沈月呼出一口郁气,从檀木匣子中拿出一枚葫芦香囊,冷声道:“传下去,若是有人弄提供线索,本县主重重有赏,若是关键信息者,本县主替她赎回身契并赏金千两!” 丫鬟婆子中自有他们一套信息传播, 与他们自身无关之时,丫鬟婆子都只是将自己高高挂起,不愿参合, 这会儿她提出丰厚的赏赐,倒要看看这些人动不动心! 府中那么多人,总有一些人能偶然发现细微之处。 沈月重金赏赐的消息如惊雷砸进沈府丫鬟的心房。 凝香是直接让人抬着黄金去的, 金灿灿的金锭就那么一层一层的铺在红布之上,看的人眼睛通红。 向众人宣告沈月的话后,凝香也没急着将那些黄金收起来,就那么明晃晃的放在院中,过路丫鬟来往之时不免都要晃神一番。 而后,高仲果真陆陆续续接到了丫鬟婆子们的告密,竟意外通过她们的线索发现了一个密室, 高仲独自在密室呆了半天,神色冷凝的让人给宫中递了信。 * 听到沈月想见他, 朱谨当即放下朱笔带着内侍来到沈月居住的宫殿, “听说你大手笔的拿出了一千两黄金?” 朱谨唇角憋着笑,望着沈月,凤眸眸底呈满温柔:“以财帛动人心,这一招确实不错。” “陛下,我有事想要同陛下商议。” 沈月起身,从桌案底部翻出一叠宣纸,伸手拍了拍上面积落的灰尘,将宣纸递给朱谨, “高先生在沈崇文的密室中意外发现了一本账本,他没敢将账本拿走,誊抄了一份让凝香带给了我,我翻了翻,觉得有些意思。” “陛下看看。” 她将宣纸往朱谨面前递了递,挑眉:“按道理我不该插手这些事,可这事情总得有一个出头鸟,与其让人将目光落在高先生身上,不如让我来顶了,左右我不做官,不怕得罪京都之人。” 以前她想方设法想找到沈崇文受贿的证据将沈崇文拉下马,却只能找到一些皮毛, 如今她不在意的时候,这证据却自个儿蹦了出来, 看来,是天意要亡沈崇文! “阿月倒是对高先生维护的紧。” 朱谨淡淡道,接过宣纸翻看起来, 越是往下看,他脸色越发阴沉,凤眸中的寒意几乎要凝结成冰, 薄薄的几张纸,却将藏匿在黑暗中的冰山一角撕开, “真是朕的好臣子啊!” 朱谨冷笑,咬牙切齿道:“怨不得古人云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任由这群蛀虫再贪下去,我大钺江山早晚会被败光!” 强兵良将是大钺的基石!是守护大钺最坚毅的盾牌!他的臣子们竟然敢在这上面动手脚! “大钺想要繁荣昌盛,还任重而道远。” 沈月将茶盏推向朱谨,眸光清冷:“前朝早已将他们的胃口养大,想要肃清官场并非一时之功,陛下应当先敲山震虎,杀鸡儆猴。” 别说朱谨,单是她看到这份账本的时候也忍不住生出杀意, 她是亲眼见过边疆的, 她见过将士厮杀时的悲壮,见过将士缺衣少粮时候的坚守,见过将士用血肉之躯去铸造城墙,挡住蛮夷冲杀的铁骑。 正是如此,她才不能眼看着京都官员胡来, 若让保家卫国的将士流血又流泪,那国将危矣! “我知道陛下如今处境艰难,可此事容不得拖延。” 沈月粉唇紧抿,跪坐的腰背挺的笔直:“底线容不得触碰,军需容不得作假!” 她没想到她们对付蛮夷的手段,竟然到最后被自己人借鉴来对付自己人! 简直卑鄙无耻!泯灭人性! 第417章 高仲誊抄的账本上清晰的记录了最新一批的军需采购, 不仅谎报数量,且用材也极尽苛刻, 士兵赖以生存的粮草更是他们刮油水的首要目标, 新粮换旧粮,粮袋中填充异物,以蒙混过关, 除此之外,伤亡抚恤也被他们动了手脚,层层剥削下来,落到孤儿寡母手中的寥寥无几。 “豫北王那边的战事还胶着,朝廷却这样对待前线拼杀的将士,难免会让百姓对朝廷寒心,让将士对国离心。” 沈月垂眸,拨弄着手上机关镯,眼底幽沉一片:“人心贪婪,京都这些个高官,哪家不是锦衣玉食,哪家不是奴仆成群?却偏生不满足。人心不足蛇吞象,陛下,该动一动了。” 杏眸微眯,她脑海中闪过沈崇文面容,冷冷道:“若是要杀鸡儆猴,沈崇文是最好的人选,从这份账本来看,他在其中牵头,而他背后的一张也在这两次的动荡中消耗殆尽。 动他不仅不会让他背后之人闹起来,指不定那些人还会落井下石,为了灭口帮着陛下给他定罪, 而一旦那些人落井下石,我们还能通过沈崇文的口,将那些人的详细名单给套出来,让他们投鼠忌器。” 沈崇文的性格没有人比她更了解, 读书人越是熟读五经便越是凉薄,沈崇文为了自己,就连亲人都能牺牲,又何况是那些想要置他于死地的人。 名单在朱谨手中,便是一把悬在贪官污吏头顶的刀, 他们不知道沈崇文究竟供出来多少,便会猜测名单中究竟有谁, 至少在短期内,他们会收敛,给朱谨留下时间。 宣纸边缘在朱谨手中被捏的皱起,他皱眉,沉思良久后开口:“你说的有道理,我回头与他们商议再完善一下。” “那是自然,国家大事不是儿戏,应当谨慎。” 沈月望着朱谨神色,识趣的没有再催促, 朱谨行事作风的改变,高仲曾隐晦的跟她提过,毕竟是一国帝王,她们能做的便是将事情呈到朱谨案前,至于怎么做,朱谨自有考量。 见朱谨将宣纸叠起放入袖中,沈月窥探着他的脸色,斟酌道: “关于军需,陛下,我有一些不成熟的想法,待我回头整理一下再献与您。” 从拿到账本后,她脑海中浮现一个隐约的念头, 南方蚕桑一事向她揭露了一个现象,百姓若只是依靠种田来养家糊口,承担风险的能力太差, 一旦遇上天灾时,百姓将会失去赖以生存的生计,除了砸锅卖铁,卖儿卖女便再无出路, 所以当有人大肆高价收购蚕丝时,百姓才会一拥而上,不顾一切的想要改庭换面。 她想,给百姓谋一条出路。 沈月跪坐在桌案之后的身姿挺拔,指尖轻轻摩挲着,梳理着心中思绪, 妇孺女童总是在第一时间被放弃,究其根本无非便是男子认为,她们除了打理家务生儿育女便毫无用处, 同为女子,私心里她想要改变这一现状, 南方那些养蚕女子脸上的神态是她从未见过的自信,只因为她们会养蚕,能挣来大量银两,便能直起腰杆,不必再唯唯诺诺。 若是她能给民间百姓家中的妇孺谋划一条新得生路,那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可此事要比想象中的更难, 沈月心中也明白,她想做的事会影响到许多人的利益,届时那些人竟定然会想方设法的阻止, 风穿过窗柩带来一丝热意,将香炉中的寥寥青烟吹的四散, “阿月,你我二人不必如此,有什么你直接说便是,” 朱谨从思绪中抽出,凤眸掠过沈月微蹙的眉宇,隐约察觉到了沈月对他态度的改变,脸色骤然一变,嗓音发沉:“我还是那个朱谨,不会因为多了一个名头而变成另一个人。” 沈月抬眸,眸光一寸寸从朱谨冷峻面上扫过,嘴唇动了动,将到嘴的话咽了下去, 变与不变时间自然会给她们答案,纠结于此并没有任何意义。 不过既然朱瑾主动提了,她也乐的顺水推舟将脑海中不成型的想法先提上一嘴。 “陛下,我想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沈月目光低垂,杏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军需之类本就是从赋税中出的,与其让那些本就富甲天下的富商将其中利润吞噬,不如将这些利润让给百姓。” “依靠种地只能满足温饱,若想要供养子嗣识字,种地的收入完全不够。” “民间有许多妇孺在家做些绣品补贴家用,我想着,能不能由朝廷组织,将军队所需要的棉衣鞋履交给这些妇孺来做,我们提供材料,她们做手工,换取酬劳。” 畅想着想象中的场景,沈月眸光晶亮,如玉的面容仿佛镀上一层暖光,看的朱谨挪不开眼。 说的口干舌燥,沈月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接着道:“就如宫中的内务府一般,朝廷可以根据每个县府不同的地域特点,设立专门的制衣局,织布局,例如南方适合养蚕,那便主攻织布,以此类推,不仅能让百姓多一条生路,还能解决军需问题。” 言罢,她期待的望着朱谨,清澈的杏眸仿佛承载了星光一半,吸引人坠入,沉溺其中,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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