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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淡出了一抹笑容，看向了庚英毅，道： “庚台，您看，我这表外甥从小跟服装打交道，要不行让他试一试，友爱服装厂那边，我去跟他们沟通下，先让他们停止生产。至于违约赔偿的话...” “表舅，违约赔偿的话我们厂出，至于已经生产出来的衣服，我们厂也收购，总之肯定不会造成浪费的。” 周于峰打断了巫宏俊的话，虽然不合适，但也不会让人觉得讨厌。庚宏毅蹙着眉头，停顿了好一会后，才是缓缓地点了下头，低语一声：“可以。” 这一刻，周于峰紧绷的一颗心，终于是得到了放松，额头也溢出了汗珠，但在昏暗的环境下，他们并不能发现。而且手心里也溢出了汗珠，抹在裤边，湿了一大片。 “周...于峰是吧？” 庚英毅问道，周于峰连忙用力点头。 “那你们厂什么时候可以制作生产出表演的服饰呢？” 庚英毅看着周于峰，认真问道。 “厂子里有百多人的生产工人，从设计到制作，三天的时间就可以，而且从浙海到京都，搭乘火车，也不过四个小时就能抵达。庚台长，我跟我表舅要上表演名单，在一个星期之内，我把制作设计好的衣服拿到京都来，让您检查。” 周于峰连忙表态，用力点着头，态度严肃。 “好，既然这样，那就这样办，老巫，我还是比较信任你的能力，能带小周过来，你肯定也是对他格外的信任。” 庚英毅看着巫宏俊说道，这番话的意思，就是让巫宏俊在这事上多操心，不能因为亲戚关系，就有所懈怠。 “嗯，庚台，您放心吧，小周同志绝对能够经得住考验！” 巫宏俊点头笑着说道，他对周于峰有一股莫名的信任，这个小伙，很靠谱！ “庚台，表舅，请你们放心，我一定能够经得住组织上对我的考验与信任！” 周于峰握拳表态，突如其来的滑稽一幕，引得庚英毅和巫宏俊都笑了起来，而这也是周于峰刻意而为之。在欢声笑语中结束谈判是最好的效果。至此，一直让自己的心悬在半空的一件事，终于是尘埃落定，赞助春晚的事终于确定下来。 “庚台，我觉得我们还是有必要签订一份合同，如果我达不到您的预期，您可以让我们花朵服装厂做出赔偿，当然，我们投入生产之后，也不能无缘无故地拒绝与我们合作。” 周于峰又说了起来，当然，最后的一句话才是重点，不能无缘无故地将自己换掉。庚英毅稍有停顿后，点了点头。他同意了！ ...... 第394章合作正式达成签订合同的事宜在庚英毅的办公室里进行，当周于峰将提前准备好的合同拿出来时，在巫宏俊的心里涌起了疑惑。难不成这小子来电视台，主要目的不是为了观看彩排，而是为了赞助春晚的服饰？不过这类的猜想，也只在巫宏俊的脑中一闪而过，就不去多想，毕竟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也没有多说的必要了。更何况也算是帮了陆德广的忙，虽然他陆德广并没有主动提及再去帮周山这一次，但如果不是他们这表亲戚的这层关系，自己又怎么会与周山走得这般近。此时两人的交往虽说是绕开了陆德广，但这前提，也都是因为陆德广，哪怕周于峰很讨喜，但巫宏俊还没到了有闲心去与一个年轻打交道的地步。办公室里，庚英毅地将周于峰拿出来的合同，从头到尾地仔细看了一遍。其中的内容写得很详细，制衣的标准也写得清清楚楚，如果有款式上的不满意随时可以调换，从每一个参演的演员，会全部提供他们的服饰。这是一件有预谋的事，从合同上可以完全体现，写得太过于详细，庚英毅找不出有一点觉得不妥当的地方。但心里也不会有顾虑或者是担忧的想法，因为这花朵服装厂，给他的感觉，是全心实意地为这场春晚活动而奉献着。不过这也不难理解，毕竟是巫台的表外甥，算是自己人，在这件事上肯定会尽心尽力的。而唯一的一点要求，签订合同后，是要遵守相关的约束，不得无故换掉花朵服装厂的赞助权益。让庚英毅现在看来，这一点倒是合情合理，总不能让别人白白忙活一场，然后自己的一个不高兴，就随便将别人换掉吧。借着晚会，宣传自己的品牌，支持民营企业，也算是响应上头的政策。团结，一起奋进的心态，老一辈的领导，也大多都是这样的心态。于是，将合同翻到最后一页，到了签字落款处，庚英毅拿起钢笔，看了巫宏俊一眼，淡出一抹信任的笑容后，落下了自己的名字。看着三个字签下，周于峰有了会当凌绝顶的感觉，之前挡在自己身前的大山，已经攀登到了顶峰。接过庚英毅递过来的合同，周于峰随即又将一份一样的合同摆放在办公桌前，轻语道：“庚台，一式两份。” 庚英毅没有犹豫，直接翻到最后一页，落款签字。这套行云流水的动作，也代表着京都电视台与花朵服装厂关于春晚赞助的合同，正式达成！再之后，听着庚英毅嘱咐完一些关于赞助的事宜，巫宏俊领着周于峰一起走出了电视台。此时已经是落日黄昏，自行车的响铃声充斥着整条街道，而原本宽广的路面，也被出现的车辆给占据。巫宏俊挎着二八大杠骑了上去，等到他骑稳之后，周于峰又跳在了后座上，加入到自行车的大部队之中，往着小区驶去。 “巫叔，晚上的时候，我们把晚会的表演名单盯对一下，具体舞蹈表演有多少人，以及他们在友爱服装厂所定的衣服大小，都要详细地告诉我。” 周于峰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表情认真地说道。 “行，这些在家里的红旗本上都有记录，等回去我就拿给你看。” 巫宏俊点点头应道，扭头看了一眼周于峰，此时年轻人表情上流露出来的认真模样，让他很踏心。回到家里之后，周于峰便和巫宏俊来到一间卧室里，交谈起了表演的事宜，具体表演是什么样的形式，巫宏俊详细地叙说着。周于峰在红旗本上记录着一些要点，每个演员的服饰大小，以及他们所要表演的节目也一一对应。当然，周于峰还有他自己的想法，可不可以，在一些小品或者是相声中，加入一句花朵服装厂的宣传广告用语？植入广告的想法，在这个年代，谁都不会反感，反而还会觉得很有趣，毕竟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东西，充满了新鲜感。这个要求，周于峰肯定会提，但也不是现在，最起码自己要能拿出来让巫台和庚台满意的东西来，那样才会有话语权。不然现在说出来，让别人拒绝，会让双方都很尴尬的。两人就这样轻声细语地交谈着，一直到了深夜，而周于峰也就在巫宏俊的家里过夜了。 ...... 翌日，周于峰被郝秀梅温和的声音给叫醒。今天正好是周日，两口子都不去上班，所以叫醒周于峰的时间也比较迟一些，到了上午八点一刻。 “本来是不想叫你的，但鸡蛋要凉了，快去扒着吃吧。” 郝秀梅露出的笑容很温暖，又拍了拍周于峰的后背。 “好，谢您了，郝姨。” 周于峰点点头，往着餐桌那里走去，巫宏俊放下报纸，向着他露齿一笑后，举起报纸，继续看了起来。这一幕，让周于峰感到温馨的同时，也有了负罪感。解释不清的商业模式，或许那些知名的企业家，也会有充满负罪感的一段经历，但没办法，春晚的赞助，必须拿到。但只有成功之后，这些不好的经历才会被美化好，接着传颂出来。现在做好赞助服装，让庚台长满意，自己是巫宏俊带过去的，也会让他脸上有光，在这件有极大纪念意义的事情上，会留下他的功绩。这也算变相的报答，如果到了真相大白的那一天，老两口慢慢地，随着时间的流逝冰释前嫌，周于峰还想用叔、姨这样的称呼。吃过早饭，周于峰便准备起身去京都站，返回浙海市，郝秀梅倒是想要他多住两天，但心里着急赞助的事情，也就婉拒了郝姨的挽留。刚刚推门走了出去，一道女青年的身影出现在三人面前，低着头，正从一个布包里找着钥匙。 “呦，你怎么回来了，正好给你们介绍一下。” 郝秀梅的口吻明显是认识站在门口的女青年。 “周山，这是巫静云，我女儿，跟我一个学校教书呢。”郝秀梅介绍道。 “您好，我周...山。” 周于峰和巫静云简单摆手打了下招呼后，便跟巫宏俊匆匆地走下楼去。 “妈，那人谁呀，个子挺高的。” 巫静云走到屋里，随口问了一句。 “你陆伯的表外甥。” 郝秀梅这样解释道。屋里，很快就响起了巫静云的惊呼声：“妈，你哪来这么多好看的衣服啊！” ... 第395章加快进度赶在中午之前，周于峰回到了浙海市，与此同时，在魔都，陆德广的办公室里，薛铁龙紧蹙着眉头，汇报着工作。 “就是那冯喜来的儿子，冯宝宝，在我们每个加盟店的附近，租赁了门面房。” 薛铁龙沉声说道。 “足足租赁了有二十一家的门面房？”陆德广疑惑地问道。 “对，二十一家，而且与我们的加盟店，最远距离也不过五十米，现在已经开始装修了，还不清楚他们具体什么时候开始售卖服饰。” 薛铁龙重重地点了下头，用肯定地语气回答道。 “到时候多关注就行，具体看看他们的售卖价格，不过...呵呵呵呵...” 说着，陆德广冷笑了起来，面容上闪过了一抹狠色，稍有停顿后，咬牙切齿地说道： “周于峰那个小册老，还真当魔都是浙海市，随便怎么胡来，敢一下子铺那么多的直营店？真是找死！” 现在提起周于峰，陆德广还是咬牙切齿的恨，那个小兔崽子借用自己家的当红模特，给他的服装品牌做宣传，真是快气死人了。因为这事，上头的领导也批评过陆德广，不善的语气里，很明显地不相信他被骗，反倒是质疑他与那周于峰之间有什么阴阳合同。这股怨气，自然是都要加在周于峰的身上。 “从浙海到魔都，运输成本颇高，而且他的花朵服装在魔都没有一点知名度，现在盲目开那么多家店，还是直营店，每一笔都是需要自己投入的，这一步，那周于峰真是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陆德广轻敲着桌子，继续说道。薛铁龙点点头，安静地站着，接下来没有表态，等待陆厂长的其他安排。这段时间以来，魔都服装厂的加盟店还在不断地扩大，而厂子的效益也达到了往年中的最高。只不过在西南省的浙海市，衣服的销量就有些惨不忍睹了。 “对了，铁龙，那家在浙海市的加盟商户，近期销量怎么样了？” 陆德广看向薛铁龙，又问道。 “已经有段时间没订货了，而且每次打电话，那边的态度很差，也嚷嚷过几次，想要退加盟费，要实在不行，我再去浙海市跑一趟？” 薛铁龙说道。 “那家就先不去管了，浙海市目前来看的话，没有去的必要，重心放在其他城市上，至于那加盟费，他想退？” 陆德广说着，语气变得强硬： “不可能给他退！合同就没写，这加盟费是可以退的，再说了，如果退了他这一家，之后有哪家加盟店生意不好了，也会跑来退！所以，铁龙，我们绝不能开这个头！” “嗯，陆厂长，我记住了，这你放心。” 薛铁龙重重地点了下头。 “行，那你去忙吧。”陆德广又摆手说了一句。薛铁龙准备出去时，还是先给陆厂长的铁缸子里加了些热水后，才退出了房间。看着杯子里冒着热气腾腾的雾气，陆德广的眼神变得迷离起来。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沉寂，过了片刻后，陆德广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背着手望向窗外！将浙海市这么大的市场让给周于峰，陆德广真的是气得牙痒痒，尤其是那个兔崽子还摆过自己一道。本来这一次是有机会让李康顺欠自己一个人情的，顺便就可以继续提在浙海市举办模特表演的事。但巫宏俊那边也帮不上忙，沟通过几次，确实是没办法，最后也只能作罢了。接下来，等周于峰他那些直营店开起来的时候，要使一些手段，肯定不能让他舒舒服服地开下去... 想着，陆德广咬得牙齿吱吱作响。其实这样的商业竞争，本就是没有对错的，有的只有手段罢了。比如生产可乐的两大品牌，谁对谁不是步步紧逼，也说不清楚他们谁对谁错，只不过是利用合理的规则，想要一个人占有整个市场罢了！ ...... 在花朵服装厂。早就已经过了中午的饭点，周于峰、杨自强以及三位老师傅还在车间里，讨论着春晚赞助服装的事宜。现在所有的一切都该要提上日程了。广海这座城市，服装加工厂以及加盟店、直营店都已经确定好，冯喜来刚刚挂断了与江水服装厂的电话，要求他们现在就开始投入生产。距离除夕，差不多也就一个月多点的时间，在广海市只有江水服装厂这一家加工厂商，为了能让它匹配加盟店以及直营店的销量，所以就要求他们提前生产。在电话的另一头，挂断电话的江大河变得异常兴奋，下午采购衣服材料的钱，就会由花朵服装厂给打过来，而之后每生产出一件衣服，就代表着已经获得了这件衣服的利润。完全不需要考虑销量的问题，只管保证质量，生产就行！之后，冯喜来又给冯宝宝打去电话，在魔都的服装加工厂，也该提前投入生产了。至于李博、储和光、孔和泰、耿向文等人，已经不要求他们去找门店，而是直接谈判服装加工厂，等到品牌效益起来，想加盟的商户会自己找上门来。但在每个热门城市的衣服生产量必须要提前保证！ “是不是我形容地不够形象，不是这样的，黑裙的花纹不是这个样子的，是在裙摆的边口...” 车间里，周于峰动作夸张地描绘着衣服，杨自强他们拿笔绘画着，好像几人都不知道疲倦一样，等到下午女工们来车间里上班，他们几人还围着一张木桌。每一件衣服的制作，周于峰罗列清楚，与杨自强他们形容着。一直到了下午三点，冯喜来忙完自己那边的事，过来叫周于峰等人，才是让他们停了下来。 “厨房王婶要回趟村子，再不过来吃，就要等到晚上了。” 冯喜来蹙眉高呼道。周于峰这才放下手中的笔，与杨自强他们一起走出了车间。 “杨经理，春晚的服饰要优先做，还要挑选有经验的工人。” 边走着，周于峰又嘱咐道。 “这个放心，确定好款式后，我跟老江他们，我们四个都会亲自上手的，其他参与制衣的工人名单也确定好了。” 杨自强点头回答道。随后周于峰继续说着，他的认真情绪，渲染着花朵服装厂的每一个人！ ...... 第396章出现的问题八四年，一月二日，星期一，小雪。根据巫宏俊所提供的春晚表演名单，以及参演者们的服装大小，从设计到制作生产，差不多十天的时间就全部完成。一些重点的演员，杨自强会多设计出几套款式来，供京都电视台那边的人挑选。比如说一件黑色的裙摆，根据周于峰所描述的款式制作出几套来后，杨自强还会根据自己的想法，再多设计出一套出来。毕竟...周于峰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杨自强不太能够接受得了，担心京都那边同样接受不了，为了稳妥起见，还是多做一件与年代相符的保守款式。也算留一招后手！在这期间，花朵服装厂在热点城市的直营店已经全部开业，而直营店的进货渠道，除了京都以外，全部来自于本地的几家服装加工厂。制作成本虽然要比浙海市的高，但也是别无他法的经营方式。花朵服装厂总厂，未来所要覆盖的区域，不光是浙海市，还有京都，以及春晚之后的整个西南省，它的制衣生产效率已经到了满负荷。所以也只能采用服装加工厂的模式来发展。进入一月，虽说是到了服装行业的最旺季，马上面临着过年穿新衣，但除了浙海市的加盟店，其他城市的销量还是比较惨淡的。尤其是花朵服装厂的店面还特意选择在魔都服装厂加盟店的附近，虽然价格上会差上一些，但咬咬牙，人们也就买名牌了。这种情况，除浙海市外，发生在每一个热点城市。毕竟现在人们潜意识里，认为穿着魔都服装厂的衣服，会有一种大牌的优越感。这段时间里，花朵服装厂的每个人都是焦头烂额的，加班加点的生产衣服，这样的产量，远远地超过了浙海市加盟店的销售数。诺大的库房里，光是衣服就已经堆积了大半的仓库，但这样的效率，周于峰也一直没让他们停下。冬季的衣服达到一定的数量，那就生产春款的衣服，每日的产量达到负荷，就这样每天不断累积着，积压的衣物也是越来越多。但让工人们值得开心的是，自己的积分是平日里的一倍之多，根据自己的积分，算下来之后，开始期待起了薪酬。中午的时候，踏着地上的细雪，工人们往着食堂里走去，边走边聊着。 “刘姐，你这月的积分好高，有六十点，加上原本的待遇，这个月有180块了吧。” 韩慧慧拉着一位年龄稍大的女同志，一脸震惊地上说道。 “你多少积分？” 刘姐扭头看了眼韩慧慧，一脸笑意地问道，心里的喜悦全都摆在了脸上，从来没有拿过这么多的钱啊。刘姐这一个月的收入，比爱人多出两倍之多了，简直不敢相信。 “四十二点，算下来差不多这个月有120块。” 韩慧慧点头说道。 “那也可以啦。” 刘姐笑着点点头。 “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发工资，这都2号了，在前几个月，一号的时候就把工资都发了。” 这时走来一位女工，接着韩慧慧和刘姐的话题聊了起来。 “应该快了，可能是咱们这次的工资都比较多吧，财务上没有算出来。” 刘姐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么安慰着其他同事，是她小组长的职责，但钱没到手里，总是有些焦虑的。 “哪有，刘姐，财务上的小李说了，积分算工资很好算的，一点都不会乱，而且也把明细交给周厂长了，只不过他还没有签字。” 女工蹙着眉头说道。 “哦，这样啊，那也别乱想了，咱们这么大的厂子呢，快去吃饭吧。” 刘姐又说了一句，拉着韩慧慧她们，大步往前走着。此时的心里，多了一些负担，总是会不由得多想，怎么还不发工资。 ...... 这个时候，在周于峰的办公室里，冯喜来在弹簧沙发上坐着，两人都没有去食堂吃饭，眉头紧锁地谈着一些事情。用力地抽完手里的烟，冯喜来拿着烟头在铁缸里使劲地摁了几下，同时话语低沉地说了起来： “现在全国差不多有二十家的服装加工厂在同时生产衣服，冬季款式生产满数量之后，立马就要生产春季款式的，不断地累积库存，这样的风险太高了。” 说完，冯喜来坐直了身子，不等周于峰开口说些什么，敲了敲茶几后，声音高亢地继续说道： “现在各家服装加工厂的材料采购费用，以及每生产一件衣服的制工费用，光是这些开支加起来，每一天都有将近两万块的开支！从春晚赞助合同签订之后，这种制衣的效率就一直保持到了现在，这还有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才到除夕，难道这种效率一直要保持在那个时候？要是这样的话，光服装加工厂的费用，就有75万的开支！75万了啊！” 越说越激动，最后的一句，冯喜来的吐沫横飞。之前一直在按照着周于峰的思路在走，可这些账，冯喜来每天都要核算，费用是越来越高，昨天看到职工的工资单后，他真的憋不住了。如果那什么春晚，不是如同周于峰所说的有立竿见影的效果，那到了下个月，就会连员工的工资都发不起。到时候，厂子就真的完了。 “现在账目上没钱了吗？” 周于峰从办公桌上站了起来，将签好字的工资单放在了茶几上。 “对，已经都打给那些服装加工厂了，除了江水服装厂和魔都的那几家服装厂好说话些，其他工厂，都是见了钱才生产的，一个个比猴子都精！” 冯喜来蹙着眉头说道，直直地盯着工资单看着。 “服装厂制作出来的质量没问题吧？” 周于峰坐在冯喜来身边，话语柔和地又这样问道，没有回答刚刚冯喜来提的那些。 “都没问题，各个厂子里，都派遣了咱们花朵服装厂的职工，其中有个叫李亚威的，表现得挺积极。” 冯喜来回答道。 “今天下午先把职工的工资给开了吧。” 说着，周于峰拿出一些存单，放在了工资单上。 “差不多五十万，够应付一段时间的开支了，另外也不需要担心资金的问题，我提前跟李康顺打过招呼了。” “李康顺？” 反问一句，冯喜来一脸疑惑地看向了周于峰。 ... 第397章激烈的争吵 “是无息贷款，我的条件完全符合。” 周于峰淡淡一笑，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此时的他，看起来有几分的洒脱。 “华夏公民，户口也转到了本市，更有常住地址，借款的用途，也很好说明，等这次从京都回来后，就约行长们出来吃饭，敲定贷款的事宜。” 从82年的时候，就已经推行开无息贷款，但由于这个年代人们的保守性格，对这无息贷款有着极高抵触的心理。一件新事物出来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拒绝，陈旧的生活害怕被改变，往往最先尝试的人，才能体会到“真香”定律。此时听到周于峰的这话，冯喜来眉心处的皱纹变得更深。 “于峰！” 叫了一声，冯喜来一把抓住了周于峰的胳膊，表情变得极其严肃，说道： “银行可是代表着华夏国呀，你借银行的钱，就相当于借了华夏国的，到时候万一春晚的效果不好，还不上这笔钱，那你就是欺骗华夏，可是死罪啊！” 冯喜来的这番话，还是让周于峰有些诧异的，这个年代，果然是对性格平稳、保守的人不太公平的。就连魔都服装厂的渠道主任都对贷款这般抵触，按理说，他的眼界也不应该低的。这也使得很大一批走投无路、游手好闲的人，得到了暴富的契机，反倒是亏了这些有工作的人。 82年开始推行无息贷款至今，一年的时间，进度还是非常慢的，大多数的人与冯喜来一样的心态，有太多的顾虑。真正要到达无息贷款的顶峰，最起码要到八十年代末了。 “冯叔，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怎么可能死罪，只会造成呆账、死账，然后银行上门催收，变卖资产还账。” 周于峰轻笑一声，回答的颇为轻巧。这样的态度，让冯喜来更加焦急了，这周于峰也太想当然了吧，那可是华夏国的钱。 “反正我坚决反对你去银行贷款，如果真到了资金转不动的情况，就先停产。” 冯喜来摇头反对道。 “停产不可能，资金的事你也不用考虑，做好该做的工作就行，一会先去银行取钱，把员工的工资给发了。” 周于峰的语气冷冽了几分，带着命令的口吻。 “你要乱搞到什么时候！” 一拍茶几，冯喜来突然就站了下来，高亢的话语传到了院子里，心中暴躁的情绪，突然就爆发开来。而两人的谈话，很早就有其他的职工听到了。冯喜来脖子处的青筋突起，情绪再也控制不住，继续喊道： “我从魔都辞职来跟着你到浙海创办服装厂，尽心尽力，更是把所有身心都投入进来，你现在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发展不行嘛！非要往死了作！” “什么都得听我的！” “咚”的一声，周于峰一拍桌子也站了起来，更加高亢的声音从办公室里传了出来。此时在办公室的门口已经围满了人。周于峰一张脸也憋得通红，看着冯喜来怒吼道： “从建厂一开始，我就明确地跟你冯喜来说过，厂子如何发展，我说得算！你们只管配合我就行，按时领你的工资，分你的分红就行！” “周于峰，别说这种屁话了，现在要往悬崖里跳，我还不拉着你，就是我这个副厂长的不尽责！” 冯喜来气势更加高涨地喊道。 “副厂长在我没用，发展我说了算，你要是有能力，也不至于让我赚了京都模特表演的红利，这些东西，你看不出来，听清楚了吗？你看不出来！” 这一刻，周于峰的话语也变得难听起来。 “周于峰，别以为钻了一个空子就目中无人，那是碰巧，你懂吗？是巧合！也就那一次，只有那一次！” 冯喜来接着怒吼道。周于峰胸口用力一顶，还是将想说的话咽了下去，那句“这副厂长你能不能干”的无脑话，绝不能说出口。在最愤怒的时候，还需要保持着一丝理智，这是成年人该学会的规则。 “滋啦”一声，剑拔弩张的气氛中，紧闭的房门突然被推开，是杨自强走了进来。 “诶呦，你们两个啊。” 唉声叹气了一声，杨自强又将办公室的房门给关上，随后又在两人眼前来回走了两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