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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一溜烟跑到外面自动售卖机,买了两瓶矿泉水回来。他站在器材室门口,对罗娜说:“你先别动,别动!” 罗娜疑惑:“干嘛?” 段宇成将水瓶一抛,罗娜稳稳接住,段宇成咧嘴一笑。 罗娜莫名其妙。 “怎么了你,抽风啊?” “没事没事。” 段宇成过来坐到她旁边,罗娜笑道:“代沟啊,年轻人的世界已经看不懂了。” 段宇成问:“姐姐你多大了?” 罗娜纠正:“是教练。” “教练你多大了?” “十八。” “……” 罗娜喝完水,拧上盖子,说:“走吧,回去了。” 段宇成跳下垫子,跟在罗娜身后。罗娜锁门时落下点灰,段宇成眨眨眼,觉得有些痒,埋头揉起来。 “进灰了?”罗娜收起钥匙,扇开段宇成的爪子,“别动,蹲低一点。” “你帮我弄吗?”段宇成稍稍弯下腰,小声说:“那你轻点啊。” 罗娜道:“我肯定轻啊。” 阳光正好,天色正好,就在段宇成眯着眼睛等着被罗娜温柔以待的时候,忽感头顶一片清凉。罗娜拧开矿泉水瓶,照着他的脸就倒了下来。 “哎呀我去!”段宇成大叫一声,像小狗一样狂甩脑袋,再一抬头,眼睛莫名就好了。 罪魁祸首已经跑远,罗娜在校园的小道上笑弯了腰。 段宇成湿着脸朝她吼:“喂——!” 她摆手,远远喊道:“回去吧!今儿太热了,别跑步了!”说完笑着离去。 道路两旁的树木绿得细腻又温柔,阳光轻盈穿梭其间。段宇成站在原地,看着罗娜踩着斑驳的树影渐渐远去。等她彻底消失不见了,段宇成使劲抓抓头发,就地蹲下。 脸上挂着的水珠一滴一滴落在燥热的柏油路上,每落一滴,就像女人笑了一声。 段宇成感觉耳根很烫。 有点不对劲,不该这么热,这个气温他应该能适应的才对。 头顶的太阳亮得快没有边缘了,知了像抽筋了一样狂震双翅。 他一双大手捂住眼睛,欲哭无泪。 “怎么回事啊……” 少年嗓音还没成熟,带着软绵绵的磁性,像抱怨,更像撒娇,回响在校园静谧的午后。 第七章 生活训练按部就班进行着。 段宇成翘首以盼的秋季运动会就定在十一国庆之后。 长假前的最后几天,学生们开始例行躁动,这是他们大学的第一个长假,大家对于出游跃跃欲试。 罗娜九月中旬就开始忙运动会的组织安排,好不容易告一段落,本来计划在宿舍睡到地老天荒,不料有人做了其他安排。 九月底的某日中午,吴泽和罗娜在食堂吃饭,罗娜正在拆饭盘中的酱茄子时,吴泽说:“我订了源鸣山的票,放假过去玩两天。” 罗娜毫不留情拒绝:“不去,累。” 吴泽两口扒完碗里的饭。 “累什么累,随便玩玩,你不爱动就躺屋里。” 罗娜还是犹豫,吴泽说:“别想了,酒店都订了,退不了,挺贵呢。” 于是罗娜的长假行程就这样决定了。 当天晚上吃完饭,罗娜去体育场找段宇成。段小朋友每晚七点到八点半,雷打不动会训练。她找到他时他正在做力量练习,脚下踩着拉力绳。一见到罗娜,反射性抬手打招呼,结果绳子崩到脚上,疼得大叫。 贾士立和施茵也在,贾士立见到他这模样,忍不住说:“你是傻逼吗?” 罗娜过来。 “干嘛呢,这么热闹。” 贾士立说:“晚上吃了好多,运动一会减减肥,罗老师来散步吗?” “我来找他。”罗娜冲段宇成扬扬下巴,“你,国庆一号到三号田径队休息,我也不在校,给自己放两天假吧,出去玩玩。” 她说完便走了,刚出体育场,被段宇成追上。 “你要出去玩?” “对。” “去哪儿啊?” “爬山。” 段宇成想了想最近的山。 “源鸣山?” “是啊。” 段宇成惊喜道:“巧了!我们班也去。” 段宇成的班级也预备了假期活动,包了一家源鸣山上的小民宿准备开Party。段宇成之前一直想着要训练,本来不打算去的。现在听说罗娜要去,飞速跑回宿舍找胡俊肖报名。 十月一号,大部队浩浩荡荡前往景区。 黄金周出行简直就是一场灾难,放眼望去,摩肩接踵,人头攒动。罗娜和吴泽是开车去的,光停车就停了快一个小时,罗娜远远望着山坡上黑压压的人群,痛不欲生道:“在学校待着多好,非要来这遭罪。” 吴泽道:“就是来体验嘛。” 罗娜抬高视线往上看,高处人明显比下面少,想想他们订的酒店在山顶,心里又燃起希望。 她下车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说:“加快速度,赶紧爬,然后去酒店睡觉。” 吴泽看向她。 “你手机是不是响了?” “啊?” 罗娜掏出手机,果然来了电话。 “你耳朵可真好使。”她说着接通,“段宇成?” “教练?你到了吗?” “到了,山脚下面,正准备爬呢。” “我们也刚到,你在南门还是北门?” “南门。” “哦,我们在北门。” 罗娜笑着说:“好,你们好好玩吧。”刚要挂电话,段宇成叫住她:“等等,中午要不要一起午饭,在山顶。” 罗娜看了眼手表,现在是上午十点,源鸣山海拔1673米,山路虽不陡峭,但坡缓,路程非常长,普通人爬一趟至少要五六个小时,到时哪还有什么中午饭。 罗娜问:“你们要坐缆车吗?” “谁坐缆车,两个半小时,上不去吗?” “两个半小时?!”罗娜难以置信地喊了一嗓子。 吴泽斜眼。 段宇成语气轻松,“你不十八岁吗?我在山顶等你。”说完便挂断电话。 罗娜握着手机,哑口无言。 吴泽点了支烟:“怎么了?” 罗娜眯眼。 “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 “什么?” 罗娜收起手机,蹲下系鞋带。吴泽笑道:“干什么?要两个半小时爬到山顶?你什么时候有这闲心思陪小屁孩玩了。” 罗娜不言,起身喝了几口水,对吴泽说:“你慢慢爬,我先走一步,酒店汇合。” 吴泽挑眉。 来不及说再见,罗娜一阵风似地冲向登山口。 在山脚下,段宇成又给罗娜发来一张照片,是他在北门的自拍。男生还喜欢自拍,臭美得无以伦比。罗娜嫌弃地看了一会,然后悄悄放大他的照片。 “这小子睫毛有这么长吗……” 照片下面配着一句话——“我要出发啦。” 罗娜回信息给段宇成。 “我这边检票口人多,估计要排十几分钟,你不用急。” 段宇成回了个OK的表情。 “那我等你,我先跟同学吃个冷饮。” 罗娜嗤笑,“年轻。”收起手机向山顶进发。 这一趟行程,罗娜什么风景都没看,她把山路当成一条坡型的塑胶赛道,周围都是她的对手。她一口气从山脚爬到南天门,再从南天门爬到峰顶,片刻都没有停歇。直到面前再没有台阶了,周围再没有更高的山峰了,她才抬起头。 山岭就像翠色的浪涛,绵延不绝,壮阔巍峨。 罗娜有点累,但更多的是爽快,她很久没有这样酣畅淋漓出过汗了。心口舒爽,进出全是新鲜空气。 段宇成在十三分钟后爬上山顶,他背着一个大包,满头是汗,手拄膝盖喘粗气。忽然,角落里传来响亮的口哨。回头,罗娜面带笑容在树下坐着。 段宇成仰天长叹,闭上眼睛就地躺倒。 罗娜来到他身边,身影挡住阳光,拿脚碰碰他。 “谁说要在山顶等我的?” 段宇成捂住脸,一个咸鱼翻身趴在地上,痛苦道:“啊,好丢人……” 罗娜看到他丢到一旁的背包,掂掂,巨沉。 实在的小孩。 罗娜拍拍他,“起来吧,我请你喝小米粥。” 峰顶有个粥铺,木头棚子下有几张小桌,很像武侠小说里的茶馆。段宇成胃口大开,一连喝了六碗才停下。 他们到的太早,有漫长的时间消磨,喝完粥就挑了处人少的山崖口,坐着看风景。 “你们晚上住在哪?” 罗娜问。 “半山的民宿。”段宇成拨弄着头发散汗。 “不在山顶吗?那你等会还得下去啊。” “很近的,没事。”他无所谓地说。 罗娜打量少年,爬山爬得脸蛋粉扑扑的,但看不出一点疲劳的意思。她忍不住感慨:“年轻真好,我爬这一次要累死了。” 段宇成故作震惊状,“你不是十八岁吗?” 罗娜一脚踹过去,段宇成嘻嘻哈哈扭着腰躲开,从地上捡了根树枝掰着玩。 “马上就开校运会了。”他说。 “是啊。” “我就要进校队了。” “哟,你哪来的自信一定能赢。” “肯定赢,相信我。” 段宇成拿树枝在地上随意涂画,罗娜看了一会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你为什么这么喜欢跳高?”她问。 段宇成沉默思索半分钟,最后犹豫地看过来。“没理由啊,就是喜欢。”罗娜笑起来,喜欢就是最好的理由。他又说:“他们都说我不行,我就跳给他们看。”罗娜抬头揉少年的脑袋,男孩的头发很顺,因为出了汗,摸起来凉丝丝的。 他的头发被抓乱了,也不整理,呆呆看着她。 “真像个小狗。”罗娜最后说。 十来分钟后,吴泽也到山顶了,状态奇佳,脸不红气不喘。罗娜嘱咐段宇成好好玩,便跟吴泽一起去酒店了。段宇成坐在树下又涂涂画画了一会,最后用力抹开,扔了树枝走掉。 他班里一多半人到了山腰就停了,没选择爬到峰顶。胡俊肖组织人把民宿布置了一番,晚上在二楼的大阳台开Party。段宇成之前也跟着寝室的人出去玩过,但由于作息问题,次数比较少。聚会的常规项目,像是喝酒唱歌桌游,他一样也不会。 贾士立一边洗扑克一边损段宇成,“烟酒不碰也就算了,游戏也不会玩,你是年轻人吗?你别仗着自己长得帅就什么技能都不学啊。”贾士立玩牌厉害,兴致勃勃搞教学。段宇成学得很快,但没玩几局就开始打哈欠。 他生物钟太准了,十点必须要睡觉。但今晚大家都玩嗨了,不让他走。 野外空气好,抬头就能看到满天星河,大家喝了酒,吃了烤串,聚在一起聊天八卦。施茵的眼睛一直落在段宇成身上。贾士立无意看到,叹了口气,将迷迷糊糊的段宇成搂住。 “来,我今天替全班妹子问了,你老实交代,有女朋友没?” 段宇成摇头。 “没……” “真的?” “啊。”段宇成困得睁不开眼睛,“我没谈过恋爱。” 此语一出,满座皆惊。 贾士立再次确认,“没谈过恋爱?” “嗯。” 段宇成是真没谈过恋爱,他知道自己应该还算受欢迎,跟女生也可以相处得很好,但他年纪太小了,又比较晚熟,所有的热血都洒在训练和比赛上,根本没功夫开恋爱的支线剧情。 他看贾士立,“没谈过恋爱很丢人吗?” 贾士立说:“不啊,我也没谈过啊!” 旁边有同学看不过去了,“你跟人家能比吗!阿成,有人跟你表白过吗?” 段宇成再次摇头。 “很多都这样啦。”另一个男生说,“太帅太漂亮的人反而没人追,大家都只敢远观了。” 段宇成配合着笑笑,“哪有。” “那要是有人跟你表白,你会答应吗?” 段宇成回头,施茵喝了一点酒,脸色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很柔和。 “不知道。”他实话实说,“没碰到过。” 贾士立看了施茵一眼,又问段宇成:“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 他刚要回答,远处刮来一阵山风。风吹起发梢,就像一只温柔的手从中抚过。一瞬间,段宇成混沌的脑子里炸开了一朵小小的烟花,整张后背都麻了。他使劲摇头。“……啊,不行,好困。”他眉头紧皱,起身道:“我真得睡觉了,你们玩吧。” 这回大家没再留他,只有施茵还挂念着对他刚刚那句“不知道,没碰到过”。 酒精和夜给了女孩勇气,施茵悄悄跟了上去。 她跟在段宇成身后,越靠近越紧张,为了显得自然一点,她在开口前先轻轻戳了戳段宇成的腰。段宇成正在想事情,毫无防备,这一下简直撞了死穴。他惊呼一声,整个身体弹了起来,往下滑了四五阶台阶才停下。 两人都彻底清醒了。 施茵没想到他这么大反应。 “你、你没事吧?” 段宇成看清来人,摇头道:“没事,就是太突然了。” “对不起,我没想到你这么大反应。” “没关系,我有点怕痒。”段宇成笑笑,声音恢复平和。“你怎么不玩了,也困了吗?” 施茵张了张嘴,最后嗯了一声。 台阶很窄,段宇成侧过身,一抬手。 “女士优先。” 施茵犹豫片刻,觉得时机已经错过了。她从他身边经过,轻声说了句晚安。 段宇成目送她进了屋子,才缓缓抬起右脚,手在脚踝处捏了捏,声音低哑。 “靠……” 第八章 年轻人忙着闹通宵,大人们则睡了个懒觉。 本来计划早起看日出,罗娜没起来,一觉睡到该退房的点。睁眼后给吴泽打电话,发现他也没睡醒。 “你腿疼不?”罗娜问。 “不疼。” “你说实话。” 吴泽挂了电话。 罗娜一头倒在软绵绵的被子里。 不该爬那么猛…… 还是坐缆车下去吧…… 回程途中,罗娜收到段宇成的短信,说想请假几天。 罗娜看着这几行字,看了半分多钟。段小朋友训练刻苦,自制力强,从不需要教练多说话。从他来A大开始,风吹雨打,一天晨训也没有耽误过,现在竟然在赛前请假。 吴泽开着车,问:“怎么了?” 罗娜说:“段宇成要请假,国庆最后几天不跟队训练了。” 吴泽不以为然,“想玩玩呗。” 罗娜没说话。 吴泽看她一眼,道:“你怎么对他这么上心,是个好苗子?” 罗娜说:“校运动会之后就是省运会,我们学校有两个跳高名额,我想看看他这次的发挥。” 吴泽说:“两个名额,江天肯定占一个了。还有一个也是你们今年挑上来的,叫什么来着那竹签子,刘——” “刘杉。” “对,王胖子新宠。” 罗娜思索片刻,道:“刘杉还可以,江天有点不太稳定,小比赛还行,一到大比赛就失常。” “他家里条件困难,想得多,压力自然大。”吴泽把车窗摇下,点了支烟,“你今年不是帮他申请奖学金了,但一直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心理素质不行,不克服肯定走不远。” 罗娜想起田径队里杂七杂八的问题,手压住太阳穴,思来想去也没什么结果,最后回到段宇成请假的原点上来,冷哼了一声:“以后进队要是敢逃训练,看我打折你的腿!” 狠话只是说说而已,田径运动员的腿跟命根子一样金贵。 而现在,段宇成的“命根子”离折就差一步了。 那天在源鸣山受伤之后,段宇成做了最快的处理。脚崴得不是特别严重,他还能自己下山,回校后就一直待在宿舍静养。 他连续两天没有晨练夜跑,三个室友也察觉不对劲了。 贾士立问他:“怎么了,你终于下定决心做回正常人了?” 段宇成掏出钱包,“帮我买点东西。” “买啥?我们这正准备出去聚餐呢,你去不去?” “不去。” “你不去多无聊。”贾士立的胖脸上挤出嫉妒的褶皱,“妹子们都提不起兴致。” “别闹了,回来帮我带活血止痛片还有云南白药气雾剂。” 一边换衣服的韩岱听见这话,困惑地看过来。 “你受伤了?” “脚扭了一下。” “怪不得不去训练了,不要紧吧?” “没事。” 胡俊肖也问:“什么时候弄的,你这样后天能比赛吗?”段宇成一口咬定没有大碍。他将钱包塞到贾士立怀里,“真的没事,你们快去吧,别告诉别人。” 在他叮嘱完的半小时后,贾士立回来了,还领着个人。 段宇成从床上惊起,瞪着施茵说:“这是男生宿舍楼,你怎么进来的?” 贾士立哼哼两声,“当然是在我魁梧身躯的掩护下。” 施茵手里提着塑料袋,里面装着满满一袋子药物和纱布。她焦急地问段宇成:“我听小胖说你脚崴了。” 怎么全世界都知道了…… 段宇成说:“你们买什么了这么大一袋,我看看。” 施茵开大袋子,把药一一拿出来。 段宇成隔空瞪了贾士立一眼—— 不是让你别说吗! 贾士立瞪回来—— 我不小心的! 贾士立气哼哼走了,屋里剩下段宇成和施茵。 现在是下午三点半,屋外阳光浓郁,气氛温和。段宇成从铺上下来,施茵说:“你小心点。”她想扶他,段宇成说:“没事。” 施茵小瞧了田径运动员的身体素质,段宇成压根都没走梯子,两手抓着床边的铁沿,直接靠上肢力量从床上平稳地翻下来了。 施茵被这动作吓得叫出来,“我的天!” 段宇成单脚落地,跨坐到椅子上。 “说了没事吧,你不跟他们去吃饭吗?” 施茵看着段宇成的右脚踝上绑着固定绷带,皱眉道:“你怎么受伤的?” 段宇成笑道:“不小心弄的,不碍事。” 他背对着阳台坐着,阳光从身后洒来,把皮肤照得薄薄的。他的笑容和声音完美融入光芒,和谐得像是个美梦。 施茵不自觉放轻声音。 “你这样后天能比赛吗?” “当然能,没你们想得那么严重。” 施茵还是一脸担忧,段宇成安慰她说:“我从小到大受伤无数次了,都是家常便饭了。这事就你们几个知道,千万别再告诉其他人了。你帮我看着点贾士立,他那嘴简直就是个喇叭。” 他拿来云南白药,拆了外包装。 施茵劝他:“要不运动会别参加了,明年再比吧,反正运动会年年都有。” “不可能。”段宇成晃了晃瓶身,“不可能等明年,放心,不会有事的。”他语气柔和,听起来却毫无转圜余地,施茵只能把剩余的话全都咽回去了。 两天后,运动会如期召开。 运动会算是大学里比较重要的活动,体育学院尤为忙碌。罗娜一大早五点就爬了起来,随便抹了一把脸就赶往体育场。吴泽到的更早,正在测试比赛用的电动计时仪。见罗娜来了,从桌上拿了个面包飞给她。 罗娜啃着面包抬头看,太阳还没出来,不过天色透亮,应该是个大好天气。 吴泽测试完仪器,打着哈欠来到罗娜身边,他们两个都被分到径赛项目做裁判。吴泽点一支烟,示意罗娜看旁边的裁判席。 “等会你坐中间那个位置。” “有啥讲究?” 明明周围没什么人,吴泽还是猫下腰,在她耳边小声说:“我偷偷在下面放了个风扇,别的都没有。”罗娜被他的呼气吹得耳朵痒,手肘顶了他一下,吴泽低声浅笑。 太阳东升,气温慢慢高了起来。 八点左右,运动员和观众陆续到场,校领导们姗姗来迟,于主席台就坐。开幕式开始,经过半个多小时冗长的表演和讲话,九点十分,比赛正式开始。 不管高中大学,只要开运动会,气氛总是热烈膨胀,加油助威的声音震耳欲聋。而且大学没有高中管得那么严格,很多观众都下了看台,到赛道两边给自己学院的运动员加油。只要没有妨碍到比赛,工作人员都没有阻拦。 罗娜一门心思扑在成绩上,上午都是各种预赛,选手之间的水平相差不是一星半点,一个体育学院的400米专项运动员,把小组第二的甩开快200米远。 百米小组赛开始,罗娜翻看选手名单,找来找去没看到段宇成的名字。 没报百米? 罗娜觉得奇怪,如果问除了跳高以外,段宇成对什么项目最有兴趣,那肯定是百米。平时他也有训练短跑,他还跟罗娜提过想要在这次运动会把百米跑进11秒。 经管学院派出的百米运动员预赛成绩惨不忍睹,下场后罗娜找到他,问有关段宇成的事。 “我不知道啊!”那名学生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是临时上的,昨天才告诉我要比赛,真无语了,累死我了!” “好好休息吧。” 罗娜给段宇成打电话,没人接。她看向跳高场地,那边还在做准备,没开始比赛。 段宇成不知所踪。 “奇了怪了。”罗娜念叨着回到裁判席,吴泽问怎么了,罗娜跟他说明情况。 吴泽无谓道:“没报就没报呗,可能想专注一个项目拿成绩。” 罗娜说:“你不知道,他那人精力过剩,最喜欢兼项了,校运会这种小比赛不可能只报跳高。” 吴泽耸耸肩,不以为然。 上午十点半,跳高比赛开始了。 罗娜听到广播后马上站起来望向跳高场地,这回看到了段宇成。他应该是刚在外面热了身进来,比赛服外面还套着长袖运动服,蹲在地上整理东西。 罗娜立刻冲他喊—— “段宇成!” 体育场人声嘈杂,但段宇成还是瞬间听到她的声音。他站起身,远远望过来,冲罗娜一笑,举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吴泽靠着椅背,拿水瓶敲敲罗娜手臂。 “喊什么喊,坐下。这不是来了么,你说你瞎担心什么。” 罗娜坐下,吴泽轻笑道:“做教练的肯定有偏爱的徒弟,但你别表现的太明显了。” 罗娜看他一眼,没说什么。 百米预赛还在继续,但罗娜视线总不由得往跳高那边瞄。 段宇成脱了外套在场地边压腿,贾士立和施茵在旁边帮他拿东西。 有人冷笑一声。 “你比赛还带助理的?” 段宇成回头,江天站在后面。 施茵是担心段宇成脚伤,非要来帮忙,贾士立则是跟着施茵来的。段宇成没说话,江天又问:“听说你要罗教答应你比赛赢了就让你进校队?” 段宇成说:“是又怎样?” 江天笑了笑,“真有意思。”说完便走了,施茵皱眉道:“这谁啊,有毛病啊?” 段宇成接着压腿,说:“队里的前辈。” 施茵嘀咕道:“阴阳怪气的神经病。” 说话间,又蹦跶来一个人。刘杉被施茵吸引过来,眼睛放光。“哇,你小子。”他踢了段宇成一脚,“可以啊你。” “你别踢他!”施茵怕他碰到段宇成的右脚,段宇成冲她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刘杉来回看看,不明所以。 裁判吹了声哨子,比赛快开始了,段宇成和刘杉前往赛场。 贾士立小声问施茵:“喷雾剂带着没?” 施茵:“没,他说不用,放教室了。” 贾士立啧了声,“你别听他的啊,赶紧拿来。” 赛道上还在进行100米预赛,罗娜的目光随着运动员移动。 忽然,一个小跑着离开体育场的身影进入她的视线。 施茵以最快速度取来喷雾剂,刚跑进场地就被人扯住了。 罗娜手掌力量很足,劲大的不像个女人。她下手果断,施茵根本没来得及反应,手里的药瓶就被抽走了。 罗娜手持消肿喷雾,看向施茵,眼神冷得像冰。 “给谁用的?” 第九章 施茵明显感觉出罗娜周身散发的低气压。 她有点害怕,一方面因为罗娜是老师,另一方面也是有点心虚。她之前也觉得段宇成带伤比赛有点不妥,但他那么斩钉截铁地说没事,她就没再拦他。 罗娜问:“段宇成受伤了?” 施茵很紧张,段宇成不让她把这件事告诉别人,她试图再坚持一下。“没有……”她不擅长说谎,一张嘴就露馅,声线抖得像走钢丝似的。 罗娜问:“什么位置?” 施茵落败,小声道:“就脚崴了一下。” 罗娜转身往跳高场地走,她的步子迈得过于凌厉,就像是要去行刑的刽子手。施茵被这阵势吓到,小跑着追上去。“老师、老师!他休养好几天了,您就让他比赛吧,他太想比赛了。而且他说他是左脚起跳,右脚扭了也没什么关系。” 罗娜不知道要怎么跟施茵解释这个技术性问题,她也没心情解释。 跳高比赛已经开始有段时间了。 她一边走一边想,怪不得他把其他兼项都取消了,手机也打不通,最后一分钟才来到场地。她想到他刚刚冲她比划OK手势的样子,气得牙痒痒。 这挨千刀的小崽子。 罗娜杀到跳高场地,刚好轮到段宇成第一次试跳。他第一跳就报了2米的高度,一跳成功。后面赶来的施茵见到这一幕松了口气。“你看,没事的,你就让他跳吧,他为这个比赛准备好久了。” 罗娜的视线落在段宇成的右脚踝上,段宇成年纪轻轻,打绷带的手法却很老练,用的又是肉色绷带,不仔细看很容易蒙混过关。她没关注他试跳成功,而是注意他下了垫子后的走路姿势,他的右脚明显不敢用力。 段宇成的心情倒是不错,试跳成功后还配合观众一起鼓掌。他眺望径赛裁判席的位置,脖子抻得像长颈鹿,可惜没找到人。再一回头,目标人物就站在离他五米远的位置,表情像块大理石一样。 段宇成吓得一激灵。 罗娜从指甲盖到头发丝,无一不透露着她的情绪。段宇成的视线稍稍后移,看到面带愧色的施茵,脑海中浮现出两个字——坏了。 罗娜走过来,段宇成脖子发硬。 “教练……” 罗娜开门见山。 “去找裁判,告诉他你弃权。” “什么?”段宇成被说愣了,“我不要。” “你不要?” 他紧皱眉头说:“我不弃权,我从来没有弃权过比赛。” 罗娜不再跟他废话,径直走到裁判身边,说:“刚刚那个经管学院的,把他的成绩取消。” 段宇成追过来,“教练!” 裁判疑惑,看看罗娜又看看段宇成。 “也没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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