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她在水里肆意发泄着情绪，直到体力不支，才发现自己已经游不上岸。 溺水的前一秒，张含雁心里想的是—— 去他M的世界，下次再也不来了。 可下一秒天旋地转，一只有力的手臂挽住了她。 少年的声音如风铃，轻轻一晃，让满是阴霾的世界春和景明。 “别怕！我会救你上去的！” 他说到做到，硬生生把比他高出两个头的张含雁拉倒了岸上。 少女语气倔强。 “谁要你救我了，这世界烂透了，我才不想被你救。” 少年浑身湿漉漉的，头发上滴答滴答挂着水珠，看着她眼底满是不解。 大概是不明白，这世界有好吃的冰淇淋和漂亮的旋转木马，怎么会有人不喜欢。 他歪着脑袋想了又想，看着少女往下的嘴角才恍然。 她是不开心。 于是，张含雁再抬头，就见少年跑走又跑回来，往她手里塞了一根红绳。 红绳很简单，上面有几颗小金珠子，即使在喜欢漂亮事物很难为情的年纪，张含雁也不得不承认这红绳很别致。 “送给你，这是我妈妈留给我的，只要带着就会变幸运，我希望你不要不开心。” “我不知道你不想被救，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说完，少年就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张含雁留在原地，手中握着那红绳，看着少年消失的背影。 却还是被那幼稚的自尊心裹挟着，没开口说出那句谢谢。 后来她带着那红绳，整整十三年。 心中满是那个少年，装不下其他人，甚至连喜欢的男生都放不下。 是的，在张含雁第一次发现自己对‘崭宴’有好感的那一刻，最先溢出的是生气。 她气自己，居然会爱上另一个男人。 更气自己，即使知道这样不对，却也舍不得解除情缘。 后来她自以为找到了惊鸿一瞥的少年，对他千好万好，哪怕他已经变了模样，她还是对他尽心尽力。 甚至，不惜伤害那全心全意对她的男人。 她不是不知道‘崭宴’会难过，可在他们两个之间，她永远会偏向于自己喜欢了十三年的男人。 甚至，亲手推开，让她和‘崭宴’之间的关系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可现在，却告诉她，她爱错了人…… 张含雁闭上眼，只觉得天旋地转。 巨大的恐慌和绝望袭来，亦如十三年前，被湍急的水流吞席。 迟了十三年的溺毙，是她咎由自取的报应。 楚昊煊离开派出所，就看见黎凯在门口等着他。 见他出来，黎凯搓搓手：“我们快回去吧，外面真的好冷。” 楚昊煊看着自己这朝夕相处四年的室友，心头一热。 他知道，丁允泽自始至终针对的就是自己，因为黎凯和自己走的近，才被迫遭受了无妄之灾。 被指着鼻子骂，被翻白眼嘲笑，他却从来没有怪过自己。 甚至，因为担心他的安全，哪怕是凌晨也会在这里等他。 楚昊煊上前拍拍黎凯的肩膀，带着厚重的鼻音开口。 “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们了。” 黎凯毫不在意地摆手：“别说这种话，丁允泽脑子有病又不是你的错，长得帅就更不是你的错了，堂堂B大校草楚昊煊是我朋友，你知道有多少人羡慕我吗。” 楚昊煊被逗笑了，两人一起回宿舍。 路上，被八卦地好奇心驱使，黎凯还是没忍住问出口。 “昊煊，你跟张学姐……” “就是以前见过一面，没有其他的。” 楚昊煊不想提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言简意赅地回答。 两人一路回了宿舍，却意外在楼下遇见了马晚棠。 路灯下，她的影子被拉的老长，可即使是在顶光的照射下，一张脸也完美地不可方物。 黎凯嘴角抽了抽，却还是跑得飞快：“我真的要上厕所，先走一步！” 楚昊煊笑了笑，心情莫名好起来。 他走到马晚棠面前：“你怎么在这里？” “我知道丁允泽会找你麻烦，就提前联系了你另一个室友，让他告诉我出什么状况。” “后来你报警了，我知道你安全，有些事也需要自己处理，但我想等解决完这些事，你会需要我出现一下。” 马晚棠说得坦然，像是在说一道复杂的物理公式。 楚昊煊的心跳却霎时紊乱。 他开口道：“你不问问我出什么事了吗？” “不需要。” 马晚棠笑了笑，连带着昏黄的路灯都如灼灼暖阳。 “我每天要想的事情很多，所以只会在乎最重要的事。” “你开心就是最重要的事。” …… 丁允泽最终还是被保释出来，张含雁说会给楚昊煊一个满意的答复。 而直播片段被人录屏剪辑传到游戏贴吧，硕大的标题博人眼球。 #‘无眠’跌落神坛，第一男神称号全靠美颜# #‘崭宴’全服第一男神实至名归！# 两人在直播间镜头的截图被人拼接到一起，对比高下立判。 ‘一颗白杨’发来私信。 看着这条消息，楚昊煊眼底有微微的失神。 他知道，周扬将自己骗去现场是为他好，也知道他没有坏心。 想了想，他打字回应： 不多时，周扬却忽然愤愤不平的回应。 截图，是一张‘无眠’的动态。 配图，是他和一个顶着楚昊煊头像id的人的聊天记录。 丁允泽说了很多安慰的话，可对方却只发来一句：‘用不着你假好心。’ 饶是楚昊煊知道丁允泽颠倒黑白的本事，也不得不惊叹他居然真的这么厚脸皮。 可评论区已经有人相信。 眼见着评论区又有倒转，楚昊煊刚想回应，就看见马晚棠已经发了帖子。 竟是直接贴出了‘无眠’伪造聊天记录ps的证据，甚至意外的，就连那张丑照都是无眠的小号发布的。 配文只有两个字。 一瞬间，又是轩然大波。 评论区风向瞬间倒转。 评论区议论纷纷，算是彻底将丁允泽钉在了耻辱柱上。 往后，他再想翻出点水花，也再没有可能了。 好像，一切都平息了。 张含雁找到楚昊煊。 “过去的事情我会补偿你，至于丁允泽，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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