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螺子黛虽然没赚太多,可是其他带着卖的货,可是给琉璃坊赚得大发了。我今年都领了可观的赏钱。这份是你应得的,你且安心收下吧。” 瑶华还欲推辞。她向来不贪别人的东西,也不想别人朝她胡乱伸手。可是得到的东西过了,她心中便有不安。 罗芳菲不管她,只招呼闵婶将东西搬去厨房,然后自己也跑去了厨房,准备指点闵婶如何烧制菜肴。可谁知,闵婶竟然比她还精通那些山珍海味的处理方法。罗芳菲只好出来跟和瑶华说话。 晚饭时,瑶华还让闵叔出去买了些桂花酿,陪着罗芳菲喝了几杯。罗芳菲一时兴起,喝得多了,有些上头,便没有立刻就走。瑶华便请她到了自己的书房,两人坐在榻上喝茶醒酒。 瑶华给她斟茶,“罗姐姐,今日这份礼确实重了些。你以后不要这样了,我既然跟琉璃坊签了契约,便不会违约的。螺子黛我只给你们一家,你们不用担心。” 罗芳菲看着她一个劲儿的笑。 瑶华摇摇头,“我心中清楚,琉璃坊虽然拿到了螺子黛,但是也为了帮我隐藏行踪,也没少得罪了人。我们便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条船上的人。我得到我该得的,在这京里安身,琉璃坊得的是琉璃坊应该得的,自然应该琉璃坊发财。无需觉得谁亏欠谁。” 罗芳菲接过那茶盏,迟迟不喝,待瑶华想给她换一盏,她却将那有些凉意的茶一饮而尽,颇有些破釜沉舟,一鼓作气的架势,“你真是个怪人。” “我哪里怪了?”瑶华只当她说醉话。 “哪里都怪。处处跟人划清界限,生怕别人跟你太熟似的。就说你弄出螺子黛这事,也称得上是有真本事,有谋算的人。再加上你的这副花容月貌,姐姐我敢说,你想嫁个男人,让他对你死心塌地,根本不是难事。说什么为了怕你弟弟遭罪就不嫁人,这话,我到现在都是不信的。” 罗芳菲借着几分酒意,趴在小案上,凑到她面前,死死地盯着她,“你小小年纪,又不是尼姑,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图。这么多年了,我在琉璃坊里,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不管是什么样的,总得图个什么。我说句得罪你的话,你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你图的是个大的。” 罗芳菲点点头,“你所图甚大,越是这样什么都不要的,就是越想要。” 瑶华自持有些酒量,今晚也没少喝,如今酒劲有些上来,她平日里固若金汤的脑子也有些麻木松懈,竟然随口漏了几句真心话出来,“嫁人图什么?用我这张脸,这身段,曲意奉承,换一个男人给我撑起一片天?”她嗤笑,“罗姐姐,这等自欺欺人的日子能过几时?若是年华老去,红颜不再,自有那娇艳水嫩的新人分去宠爱。到了那时,还能拿什么去跟男人交换?” 看罗芳菲答不上来,瑶华继续慵懒地道:“我如今看人都是先看人的恶处,凡事都先往坏里想,做最坏的准备,走最难的路。然后就会发现,这人呢,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坏,路呢,也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难走,日子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难过,变得轻松惬意起来。” 罗芳菲梗住了,强笑着,“你怎么……将嫁人说成了买卖一般。自有真心换真心。” 瑶华哈哈笑了起来,在宫灯温柔的灯影里笑得放肆开怀,从未被人所知的魅惑风情从眼角眉梢流露出来,耀眼夺目,连罗芳菲这个女人都看得呆了。 “姐姐,我竟然不知道,你还是个痴人。”瑶华笑得快坐不住了,半伏在小几上。 “真心换真心,可女人要的,何止真心而已,这世上哪有这样的便宜勾当。你瞧,”她指了指那盏宫灯,示意罗芳菲去看,然后伸手去取下了它的罩子,“你瞧瞧这一团繁花似锦,便似那桩桩姻缘,可扒掉了这工笔细细描绘的皮子,它里面就是一团火,所有的东西都在那火里。靠得近了,就会被烧伤烫伤。怨嗔会苦,爱别离苦。想要不受罪,需离它不远不近,便可各自安好。” 罗芳菲被她这话吓得生生酒醒了几分,看着她难得一见的娇憨之态,反问道,“你这样岂非因噎废食,我就不信这天下没有好男子了!” 瑶华望着那火苗,眼中竟然慢慢地溢出泪来,她那双清浅的眸子,倒映着那烛火,“我知道有,我也见过……以前是不懂,如今懂了,就更不敢要了。” 罗芳菲瞠目结舌,不知道是被她的艳色所惊,还是被她的痛彻心扉所感,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 “和娘子可能心里有人……” 噗~薛居正一口酒喷了罗芳菲一脸。 罗芳菲一声尖叫憋在喉咙里,转身就要去清洗,却被薛居正一把拉住了,“什么叫心里有人了,你先别走,把话说清楚。” 没看见对面的崔晋庭脸色已经不能看了吗。 罗芳菲只好用帕子胡乱抹了几把。“就是昨日我去和娘子那里送年礼,和娘子嫌礼物贵重,便请我吃了晚饭,我们便喝了几杯,说了些闲话。” “和娘子居然还会喝酒?”薛居正惊讶地看向崔晋庭,有点想笑,可一见崔晋庭那脸色,忙回神,“喝酒不是重点。然后呢?”。 崔晋庭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和娘子都说了什么?” 罗芳菲叹了一声,那些贵重又齐全的东西,其实都是崔晋庭安排备下的。 这些时日,只要跟和娘子相关的事情,他桩桩件件都亲自过问。他虽然没说,可对和瑶华的心意,即便他小心隐藏,她也看出来了。她昨天其实也想替崔晋庭说几句好话的,想激和瑶华几句真心话,却未想到问出这么个晴天霹雳来。 “我就想弄明白和娘子心里怎么想的。可是谁知她真的没有打算依靠别人,说什么凡是先做好最坏的打算,那么日子就不会那么难过了。我就劝她这世上总有真心人,可是……” “可是什么?”崔晋庭追问。 “她说,她知道有,她也见过,然后就哭了,特别伤心。” 崔晋庭猛地别过头,背对着薛居正和罗芳菲。这两人都看不见他表情。 薛居正拼命朝罗芳菲使眼色。罗芳菲暗恨自己就不该开这个口,“不过,说不定是我误会了也不一定。她说她见过,说不定是没干系的人呢。” “就是,就是。”薛居正忙跟了两句,突然发现不对啊,他其实不是一直想打消崔晋庭对和瑶华的心思的。这事,唔,他到底在干什么,他应该怎么干?且让他捋会儿。 “她哭了?”崔晋庭沉默了一会儿,又开了口。 罗芳菲面上露出不忍之色,“和娘子向来云淡风轻,见人笑吟吟的,我还是头一次见她落泪,那么难过。” 崔晋庭放在腿面上的大掌捏成了拳头,面上淡淡的,“我知道了。以后,螺子黛的事情,你一个人经手,不要再让第二人知道。” 罗芳菲连连点头,“崔公子放心。” “你下去吧。”崔晋庭挥了挥手。 薛居正低声劝他,“不管你心里是什么想法,如今时机不对,你做正事要紧。” 崔晋庭淡淡的,“我心里有数。” 说是这么说,崔晋庭离开琉璃坊的后院之后,将马丢给了吴山,只说自己随便走一走。 这几条街都是京中繁华之处,如今正是置办年货的日子,热闹非常。 可崔晋庭走在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胸中一片空荡荡,一颗心无依无靠,无可着落。 他年少失怙,母亲又弃他而去,生活在崔府中,王氏却一直防着他如同心头大患。祖父祖母待他,不过是见面时照例询问几句,不出大事即可。嘘寒问暖这四个字,从来都是敷衍了事。偏生他极聪明,过目不忘,举一反三,一点就明,是不是做戏,一眼就明白。尤其后来被官家押在宫中管教,更是明白了更多。 色,欲,利,贪婪,他都见识到了,也一眼就能分辨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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