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物帝国(H)_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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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其中一个尤其厉害，对楚梦的独占欲很强。顾向南这个和楚梦走得很近的男生，便自然而然地成了他的假想敌。作业丢失、谣言，这种小事顾向南并不在乎，对老师眼中的优等生来说，这些也都难以造成影响。于是顾向南和楚梦一开始并没有重视。结果到最后，那个男生见这些绊子对顾向南根本没用，行事越发极端。几个月后就演变成了他们那群小团体，几个人打算霸凌顾向南。当时楚梦来的很及时，还带来了警察和老师。事情解决后，她抱着顾向南嗷嗷大哭。还说，顾向南永远都是我最好的朋友，绝对不会因为任何一个男人和他翻脸，也绝对会在两人有矛盾的时候选择顾向南。现在想想，周康锐出现后，这话就和放屁一样。因为楚梦成了这个矛盾本身。周康锐没做什么实质性的伤害顾向南的事情，但楚梦心甘情愿为了他伤害来顾向南。楚梦也想起来了，一时苦涩地说不出话来。顾向南轻笑一声，有几分嘲意。 “你说，你有把我们十来年的友情当回事儿吗？” “所以我也不会再当回事。” 解决完两件破事儿后，顾向南终于可以安心睡下了。没想到刚把头放到枕头上，搭档伊莎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嘿！Yi，我在你楼下！” 在这儿生活了一个月，顾向南对M国人的热情还是有些不适应。他一头雾水地问道：“什么？怎么了？是我们的论文出问题了吗？” “天啊，难怪大魔头很看重你，闲暇的时候脑子里都是论文吗？！” 伊莎哈哈大笑。 “去Mist酒吧啦！在群里商量的，就刚刚！说好不容易完成了大魔头的任务，组里的人都要聚一聚。” 因为菲利普斯教授要求高而严格，不少人的论文和研究成果都被打回去过。这才开学一个月，新生也都跟着师兄师姐叫他老人家大魔头了。顾向南本来想拒绝的，又想到头一次聚会，自己不能太不合群了。于是他答应了，又飞快地换好衣服下了楼。伊莎坐在车里，摇下车窗，朝他吹了声口哨。 “Yi，你还真是个乖孩子。” 伊莎真是头一回见人去酒吧打扮得这么素净。顾向南只穿着T恤配牛仔裤，一副乖乖学生的打扮。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疑惑道：“怎么了吗？” “没怎么。”伊莎捏了一把他的脸，“姐姐会好好保护你的。” Mist酒吧内。五光十色的灯光快速转换着，场里的音乐声很大，人也很多。舞池里有人随着音乐律动，也有人坐在卡座里喝酒划拳。身材火辣的侍者拿着装满酒的托盘在座位里穿梭着，时不时地坐下和客人们调调情，一瓶酒就哄着买走了。很陌生的环境，顾向南有些不安地跟着伊莎往同学们预定好的卡座走。 “来了！” 卡座内，有人热情地招呼他们。有几个男生要灌他们酒，伊莎用自己和顾向南回家还要看文献的理由，坚决的拒绝了。他们也没坏心，听见这个理由后深表同情。顾向南在这样喧闹的氛围里竟然有些昏昏欲睡，直到场内的一声话筒响。 “接下来，有请我们万众期待的主唱！” 主持口中的主唱一出场，就将酒吧里的氛围完全炒热了。顾向南在尖叫声中往台上看去，原本迷蒙的一下眼睛睁大了。台上的人竟然是一个月没见的徐玥涵。她穿着白色吊带，手臂上的肌肉线条流畅，相当有力量感。灯光下，她耳朵上银白的耳骨钉折射着闪眼的光。还有右手虎口处的那一颗小痣…… 隔得那么远，顾向南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看到的。她弹着电吉她，唱着摇滚乐，声音些许沙哑，顾向南被音乐声震得耳朵发麻。而他身旁的伊莎托着下巴，相当沉醉的模样：“早听说徐玥涵在这里有表演，没想到今天来就能遇上。” 顾向南好奇地问：“她很有名？” 伊莎对于他的不知情表示非常惊讶。 “我天，她是咱们大学里的红人好吗？！你竟然不知道？” 顾向南茫然地摇摇头。他没有社交的欲望，日常是在学校、咖啡店、家三点一线，今天来酒吧，甚至都是一个月以来真正意义上的外出玩乐。伊莎看着台上的徐玥涵挪不开眼：“她是另一个教授带的，是研二的学姐，听说之前是读完大学后直接保送的。” 顾向南由衷地赞叹：“好厉害。” 伊莎点点头，做了总结：“真是个有魅力的华国女人。” 顾向南轻轻抿了口酒，附和道：“噢，是啊。” 他想起和徐玥涵的第一次见面。自己理应对她的朋友印象更深，却清晰地记得一些她的反应。女人的表情从头至尾都很寡淡，两人说过的话不超过两句，一句话都没超过三个字。因为家庭的复杂性，顾向南与人交往时很能洞悉这人的态度。他觉得自己这个邻居在当时愿意帮忙，真的只是因为心情好顺手，而不是愿意与他产生生活上更多的交集。顾向南自然不会去自讨没趣。生活本来就很忙，见她第一眼的惊艳心情，也很快融在邻居之间的点头之交中了。就像一颗小石子扔进大海里，被激起一小朵水花后，便再也没了波澜。两人交谈间，台上的乐队下台。满场的“安可”竟也没挽回他们下班的心。身旁的伊莎突然抓住顾向南的手。 “你觉得我去找徐玥涵要她的联系方式，能成功吗？” 她喜欢女人，顾向南一直都知道。顾向南想起女人那个冷淡的样子，一时有点迟疑。 “你可以试一试……诶！” 顾向南直接被伊莎拽着起了身。他被拽着一起，往徐玥涵他们消失的方向快步走去。酒吧后门。乐队的人都没走，几个人聚在一块聊天。就是没看见徐玥涵。伊莎倒也不怕，直接走上前去问。几人对于徐玥涵的受欢迎程度已经习以为常，一同指着一个方向，说徐玥涵在那边抽烟。伊莎大大方方地道了谢，又拽着顾向南往那边走。再走一条街就是闹市区，稍高一点的楼房墙上挂的霓虹灯映了光过来。徐玥涵就靠在墙边，指间一点猩红的火光，在一片五光十色中竟然尤为显眼。顾向南觉得惊奇，毕竟徐玥涵的长相，就给他一种生活相当健康的感觉。见他们走来，徐玥涵扬了扬眉，把烟按灭了。伊莎毫不害羞，直接上前一步说明了来意。她说自己和朋友都是宾夕法尼亚大学研一的学生，是她的直系学弟学妹，想要她的联系方式。顾向南有种熟人见面的尴尬感，站在一旁看天，根本不说话。 “联系方式？” 徐玥涵扬起眉，指向伊莎身后和自己装不熟的顾向南。 “他有。” 顾向南猝不及防地被点名，感觉浑身都炸起来了。 “唔……！” 他猛地转过头，对上徐玥涵有些玩味的目光。以及伊莎吃惊又带了些羞恼的眼神。他连忙拿出手机，说：“我、我推给你吧！” 天地良心，两个人其实一点都不熟，甚至早上出门只碰见过一回。能加上联系方式完全是因为，顾向南订到了一家很好吃的肉包，是华国人开的。为了感谢徐玥涵和诺亚第一次见面时的帮助，他买的当天就蒸了一笼给人送过去。徐玥涵也说好吃，两人便加上了Facebook，又由顾向南把店主的联系方式给推过去了。简直就是千回百转、复杂不已。顾向南事后想想，感觉自己直接给账号不就行了，那里要那么麻烦。但当时看着徐玥涵直接递手机要扫码，他什么都没反应过来。总不可能是她故意要加自己。他们乐队的几个人聊完了，准备回家，都往这边走了过来。乐队的另一个女孩热络地勾住徐玥涵的脖子，说：“这么淑女？今天把烟都熄了。” 徐玥涵神情轻松，带了点笑意：“你们要走了？” “对，有机会再聚吧。” 几人又朝顾向南和伊莎一挥手。 “有机会再见，两位朋友。” 顾向南下意识挥了挥手，模样有些懵，引起一片笑声。徐玥涵也弯了弯嘴角，她直起身，说道：“时间不早了，你们回家吗？还是约了朋友玩通宵？” 她的话是询问的意思，眼睛却是盯着顾向南的。不知为何，他瞧出些督促来。顾向南看了眼身旁的伊莎：“你想回家吗？” 伊莎瞪他一眼，嘴上还是说：“呆这里也没意思，你回我就回。” 于是三人同路往停车场走。伊莎拽着顾向南走在后面，咬牙切齿地和他咬耳朵：“你竟然认识徐玥涵？” 顾向南找准定位，回道：“她是……我邻居。” 眼见着伊莎要发作，顾向南连忙做出制止的手势。 “停，我和她这一个多月，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真的不熟！” 伊莎伸手过来，作势要捏他的脸。没想到徐玥涵走到了两人中间，横插一脚。 “我顺路，可以带他一起回家。” 伊莎用眼神询问顾向南：你管这叫不熟？顾向南往徐玥涵身后躲了躲，也用眼神回：真的。但她也相当大度，将和美女相处的机会让给了顾向南。 “OK啊，那我们有机会再聚啊！” 说着，红色的长发一甩，上了车，不多时便扬长而去。 “上车吧。”一旁的徐玥涵打断了顾向南的目送。顾向南哦了一声，坐到了副驾驶。他扣上安全带的时候，徐玥涵也坐了进来。顾向南看着她左手一拉一扣，动作潇洒利落，随后耳边就响起汽车发动的声音。他想，这时候该说点什么。有些怀念诺亚了，他的话真的很多。他问道：“你在酒吧唱歌是兼职吗？” 徐玥涵目不斜视地开车：“不是，是兴趣。” 顾向南哦了一声，感觉又冷场了。没想到一向话少的徐玥涵接着说：“今天大概率是最后一次了。” 顾向南侧脸过去看她，看见她耳朵上的银色耳骨钉，忽然就想起她在台上的模样。张扬肆意、生命力蓬勃。他觉得很可惜：“为什么啊？” 徐玥涵没有沉默很久，轻轻一哂后说：“他们要回家乡找工作了。” 顾向南抿起唇，他没有尝过为生活所迫的滋味，也不像徐玥涵那样足够了解他们，感觉说什么都太空洞、太说教了。在舞台上的热烈和放松也都是真的。他轻轻吸了口气，又轻轻呼出来，说：“他们都是很厉害的人，以后的生活也会很好的。” 徐玥涵开着车，抽空看他一眼，被他眼中真诚的光震了一瞬。她忽而笑了。很浅，但很真心实意。 “那我呢？” 顾向南张了张嘴，他没想到是这个剧情发展。 “嗯，你也是很厉害的人。” 短暂的放松后，又是马不停蹄的步入学业研究。最近顾向南和邻居徐玥涵的交集倒是变多了，互相借一下油盐酱醋什么的。有时候顾向南研究新菜，做多了就会给她送过去一份。温度渐渐凉下来，徐玥涵和诺亚也会叫他过去一块吃火锅。时间飞逝而过，转眼便到了费城的冬季。圣诞和元旦顾向南过得很含糊，没几天假，睡几觉就过去了。一月末，临近华国的春节。天气很冷，开了暖气又困，顾向南恨不得整天缩在床上不动弹。快中午的时候，顾向南收到了之前在学生会共事的男生发来的视频。镜头一开始对准了他自己的脸，随后一转，简舒喻和周康锐出现在了视频里。视频里，光线很暗，像是在KTV。顾向南看到了好几个眼熟的人，应该是学生会的聚餐。许久没见的周康锐和简舒喻坐在一块，姿势没那么亲密，隐约还能看出些简舒喻的抵触。顾向南想，看来还是简舒喻更对周康锐的胃口，最后想在两个女人中选择她。视频里的声音忽然大了起来。 “我们家康锐可为了舒喻学姐拒绝了很多人的追求呢！他等了学姐这么久，学姐还不给他一句准话吗？” 听起来是周康锐的朋友在替他打抱不平。周康锐故作姿态地阻止他。简舒喻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她举杯喝了口酒，说得平静：“什么准话，我只把周康锐当朋友。” “学姐，你是不是还想着你那个前男友！康锐哪里比不上他？比他有趣、比他好看……” 简舒喻站起身，顾向南看不清她的脸色，但能看见她把手中的杯子往地下一砸。玻璃杯落地的声音格外大，视频里的各种杂音顿时消失了。这时候，顾向南才看见简舒喻手上戴着的订婚戒指。而她的声音也清晰地从视频里传来。 “什么前男友，那是我老公，傻X。” 视频这边的顾向南抽了抽嘴角。他打字回：“简舒喻终于当律师当疯了？” 顾向南说不太出自己的感受。但要说毫无波澜，肯定是假的。几个月前，简舒喻和他说“你不要后悔”的记忆还挺清晰的。现在整这出，是发哪门子的神经？朋友的消息很快回了过来：“本来是想录我在学生会最后一次活动的vlog的，结果录到了一口大瓜。” 顾向南感觉手指发麻，敲了敲手机屏幕，一时不知道回些什么好。手机接连震动，朋友的消息还在继续发过来。 “这大半年我也见过简舒喻几面，以前她回学生会基本都是为了周康锐，最近竟然不是。” “就事实而言，这女人还是美的，但感觉生活过得挺敷衍的，离了你是真过得不太舒坦啊。” 顾向南回了六个点过去，又说：“神经病。” 朋友：“感觉是有点疯。” 繁忙生活中的小插曲一过，顾向南继续埋头苦干。大洋彼岸的爷爷对顾向南不回家过年表示非常不满，打电话过来骂他。顾向南连忙解释：“爷爷，真不是我不想回去，是研一刚开学，事情真的很多。我们导师还是个工作狂人，圣诞都只给我们正节一天假期……” 爷爷咳嗽几声，又像是生生忍住了，顾向南没发现异样。老人说：“哼，把我这个老头子一个人丢在国内过年，现在还在找借口！” 顾向南都能想象到老人吹胡子瞪眼的表情。他笑得无奈又愧疚：“您别生气，我到时候一有假期就马上飞回来陪您，好不好？” “而且您哪有您说的那么惨呐，咱们那边的整个别墅区可都是您的牌友。” 爷爷又叮嘱了他几句，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时间过得飞快，一下就到了二月初。这些天他一边看研究的资料，做报表、做现行和预测趋势图。还要将一篇西班牙学者的经济学论文翻译成英文，忙得几乎脚不沾地。事情一多，顾向南晚上的睡眠就不好，成宿成宿的睡不着。后来就从M国作息变回了华国作息，过上了昼夜颠倒的生活。稍有喘息之机时，顾向南一看手机，已经是春节当天的凌晨两点了。顾向南揉了揉太阳穴，套上棉服出了门，他的眼睛很累，打算去买杯咖啡提神。走在街上，他还有些庆幸，M国不过春节。远在异国，一个几乎没有节日氛围的春节，不至于让自己有太浓厚的思乡之情。顾向南捧着杯冰美式从咖啡店里出来了。刚刚没注意，从热的点成了冰的。费城冬末的风，叫手上的咖啡都有些冻手了。顾向南打了个哈欠，拖着脚步往家里走。他刚到院门口，就碰见了快一个月没见的邻居徐玥涵。高领的黑色毛衣搭卡其色大衣，裤子也是黑的，她穿得很休闲，却因为好身材格外亮眼。顾向南想，这人身体真好，都不用穿棉服。靠近些才闻到，她身上有些酒味。可能被朋友约出去聚餐了吧…… 徐玥涵也在不动声色地打量面前的男人。他穿着毛绒绒的白色外套，白色睡裤，脸也很白。浑身上下只有头发是黑色的，头顶还有些翘起的碎发，像只不设防的小动物。徐玥涵皱了皱眉，可他从性格到外形，实在和自己的想法不搭边才对。顾向南不明所以，率先挥手打了个招呼：“嗨，好巧。” 徐玥涵颔首：“晚上好。” 两人没再说话，一起往楼内走。自己这个邻居确实是话少的那类人，顾向南不觉得尴尬，倒觉得站这人旁边有些压迫感。他不太适应沉默的氛围，于是开口寒暄道。 “我记得你们组的那个小课题应该做完了才对，你怎么没回国？” 菲利普斯教授和徐玥涵组的教授有几分交情，有时候两个组还会一起开会。顾向南对他们的进度有些耳闻。徐玥涵闻言懒洋洋地撩了下眼皮：“融不进去家里的氛围，懒得回去。” 顾向南点点头，能理解。 “你呢，这么晚了还在外面？”徐玥涵扬了扬下巴。顾向南举起手中的咖啡，说：“组里的研究出了点小问题，最近都在加班加点呢。” 徐玥涵点头：“难怪。” 女人嘴上话少，心里却在想，难怪这些日子白天都没看见他，还以为他回国了，原来是昼伏夜出忙课业去了。而顾向南看她一脸懒得说话的样子，也不没话找话了。电梯里，他吸了口冰咖啡，冷了个激灵。徐玥涵看在眼里，没说话，嘴角弯了弯。两人一前一后在走廊里，又在对门停下。顾向南回头准备道别，就发现身后的女人也在看自己。她还是那副不咸不淡的表情，顾向南却从里头品出些踌躇来。他问道：“怎么了？” 她垂着眼皮看他，问道：“要不要来我家吃饺子？刚好之前买了。” 徐玥涵也说不清这种突发奇想，可能是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两个人又刚好来自华国的同一个城市，搭伙过个春节好了。顾向南捏了一下咖啡杯，莫名有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