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家了。 秦舟回头看柏知望,发现他在门口不动。 “又没人不让你进门。”秦舟苦笑道,“大老远折腾你我也很过意不去,来休息会。” 柏知望犹豫三秒后,轻轻摇摇头,“我怕我进去……” 就舍不得走了。 话到嘴边打了个回环,柏知望捏着鼻梁,放下手时语气里都是不甘不愿,改口道:“我怕我进去不合适。” 两个人同过窗也同过床,一个枕头上睡了十三年,到头来进个家门都“不合适”。它就跟刀子一般,剜得秦舟哪哪都疼。 “能有什么不合适,坐吧。”秦舟也是不要脸了,他就想让最后一面停留长一点,什么借口都能找,“我胃疼,帮个忙。” 秦舟确实没撒谎,慢性胃炎饿不得也撑不得,今天一天没怎么进米,胃里空落落只剩气泡。 柏知望叹口气,换上拖鞋,进屋关门,“那我给你煮点面再走。” 说完,柏知望踩着买一送一的情侣拖鞋,跑到厨房,开火,下面。 火苗腾腾乱窜,开水咕噜冒泡。 秦舟躺回沙发上,拿靠枕抵着胃,蜷缩成一团,毯子整个盖到脸上。从柏知望的角度看过去,他像一只瑟瑟发抖的猫,可怜极了。 或许去拍拍他,拿手放在他胃上暖暖也好,柏知望想。但柏知望做了许久的斗争,心疼得鼻子都在酸,还是没迈出那一步。 “面好了。”柏知望捧着碗,绕到茶几边,“吃点,等会去床上睡。” “放那吧。”秦舟闷在毯子里,说话都瓮声瓮气。 柏知望在厨房里忙前忙后地收拾,让秦舟有种错觉,他们还处在爱情鼎盛时。如果这一幕发生在昨天,或者更早以前,他们也许还能好好说话,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但很明显这是回光返照,一年来他们好好说话的机会不多,家里冷清到已经很久没开过火,分手后反倒能和气地洗手做羹汤,挺讽刺的。 柏知望把碗放下,看了眼时间:“那我先走了,有事打电话。” “真走吗?”秦舟这才慢慢把毯子掀开,倔着张臭脸,声音却还是瓮的:“快四点了。” 柏知望说:“嗯,赶飞机。” “什么时候的航班?” “下午。” 秦舟默了会,收起平日里的刺,诚心讨好,笑得光都在晃:“这离机场只有一小时的车程,歇歇再走也来得及。” 两人一俯一仰,近得能感受到对面的呼吸。只要一个人稍稍动一下,两张嘴唇就能贴合到一起。 可是谁也没动,就这么僵着,镜片上都蒙上一层雾。 “我就算留下,又还能待多久……一小时?两小时?”柏知望出于习惯,捏捏他的耳垂,压抑着颤音问,“我配吗?” 耳朵后边的温度,激得秦舟颤抖。 耳后是秦舟的禁区,因为之前每回做 爱时只要柏知望一咬耳垂他就得缴械。柏知望蔫儿坏,床 上整的花活可以把人磨得半死。可秦舟以前就吃他这闷骚的劲儿,爱看温和有礼的研究员情动爆粗。很恶劣,又很爽。 回忆太过火,秦舟想不下去,慢慢把嘴角扯平,眼睛还弯着,露出一个苦涩的表情:“那……” 话在舌尖含了两秒:“咱们就到这了是吗?” “嗯。”柏知望在秦舟头发上薅了把,撸猫似的,不知道是让他留步别送机还是有别的意味,“到这就行,小船。” 这小名挺久没喊,冷不丁提起来还有点生疏。 秦舟鼻头一酸,眼眶刷地就红了。他假装摁起太阳穴,挡住眼睛,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那我不送了,行李会给你打包好的,放心。” 柏知望自己心里都酸得发苦,定睛一看,对面人眼圈都红了,他不得不拉出安慰的笑,“谢谢。” 在这说“谢”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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