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娶妻_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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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为什么…… 夏念安有好多想问出口的话。可到了嘴边，看着瘦了很多的顾远舟，她只有一句“还好吗？” 过得还好吗？在部队还是基层，有没有受欺负？有没有按时吃饭？有没有……想她？ “我过得很好。” 夏念安看着顾远舟的表情淡淡。丝毫没有三年前的热切。她心里不由得一颤，有些异样。 “顾远舟，三年前我和贺鸿北……” “夏团长，我们已经离婚了，既然是三年前的事情，三年后就不用提了。” 夏念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顾远舟打断。她到如今还以为他是在意她和贺鸿北吗？ “新入伍的一批兵，有一部分射击方面很有天赋……” 顾远舟有意将话题引到公事上，夏念安看了他良久，终究公事公办起来，没有再纠缠于解释三年前的事情。 “我从来不知道，你射击也这么厉害。” 夏念安发自内心的夸奖。她们在一起四年，她只知道他办事能力不差，还是部队里好几届的搏斗摔跤冠军，不过她没去看过，不清楚他的实力。更没见过他射击。今天是第一次。 “把把十环，枪神当之无愧。” “没那么厉害，只是实践练出来的罢了，毕竟发生危险的时候，如果不能一击毙命，那么就是自己被一击毙命了。” 夏念安心口猛地一窒。仿佛从顾远舟平淡的话语中看到了他和匪徒搏斗的画面。郝洲615的特大绑架案，孟连县的拐卖，洛城的矿山案，连城的贩毒……她都了解，甚至有参与其中过，但当时顾远舟只是一串代号，没人知道他是谁，长什么样子。她根本不知道那是他。原来，她们曾离得有那么近过。原来，他数次和危险死神擦肩而过。总结表彰大会上的荣耀，都是他应得的。以后，她不会再让他踏进危险里。 “以后……” “夏团长，顾警督，正好，有上级电话找你们。” 警卫员过来再次打断了夏念安的话。她看向顾远舟，顾远舟也正好看过来。 “活在当下，夏团长。” 有以后，但以后不会再有他们俩。从三年前他选择离开的那一刻，他就不会再回头了。他往后的一生，都只会奉献给警号81530，奉献给国家，奉献给人民。夏念安，是真的再见了。只是当天擦黑的时候，顾远舟在准备离开办公室时看到夏念安的身影，就知道，这事儿还是没结束。 “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不是问句。顾远舟蹙眉拒绝道：“不用，有车送我。” 夏念安没有让步：“没关系，我顺路，可以让部队的司机先回家。” “……”顾远舟直接从夏念安身侧借过，径直往外走：“不用，不是部队司机，是我女朋友来接，就不麻烦夏团长了，谢谢。” 他怎么记得三年前夏念安可从来不会这么粘人。从来都是他热脸贴冷屁股，怎么离了婚反而没有分寸起来？闻言，夏念安的脚步猛地顿住。对象…… 他有了新的…… 顾远舟没有在意夏念安的异样，径直出了办公室。可还没走几步，刚要出部里的门下台阶，门就被从身后伸出一双手来关上。随即，顾远舟就猛地被人从身后抱住。熟悉的呼吸，熟悉的味道。只是顾远舟的那颗心，再也不会剧烈的怦怦跳。顾远舟挣了挣，没挣开。 “夏团长……” “你以前都是叫我念安。” 夏念安声音越发的沉：“你以前从来不这样，我和贺鸿北真的没什么，是得知他回国后，我习惯了对他好，不是有意对你冷落，我心里是有你的，我真的不想和你分开顾远舟。” 顾远舟挣脱无果，只得躲避着背上的热气。从前？她也知道是从前了。人都是会变的。夏念安变了，他也会变的。顾远舟刚要说话，门却突然被推开。 “你们在干什么？” 趁着夏念安怔愣的间隙，顾远舟挣开腰上的束缚看去，来人竟是于彤菲。她不是去香港出差还得两天才能回来吗？或许是从脸上看出了他的疑问，于彤菲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她只是一会儿不在，远舟就容易被夏念安缠住。真想把顾远舟绑回回家，放在家里，哪儿都去不了。顾远舟刚想开口，手腕就被人捏住。力道有点大，他下意识想挣开，却被于彤菲捏的死死的。一瞬间，顾远舟有种莫名的寒意涌上心头。顾远舟立马看向于彤菲，对上的却是一双笑吟吟的眼睛。于彤菲一手拉住顾远舟拥进怀中，一手伸出去：“久仰大名夏团长，我是顾远舟的对象，于彤菲。” 但夏念安的目光一直在顾远舟身上。见此，顾远舟将身体朝于彤菲的方向近了些。不知是不是错觉，那抹寒意竟渐渐消退了。良久，夏念安才伸出手来：“于经理，你好。” “今晚要约远舟吃饭，我们改日谈。” 说完，于彤菲就带着顾远舟朝外走。车就在门口停着。是一辆崭新的丰田皇冠。夏念安突然想起总结表彰大会那天，会堂外面不远处的那辆车。原来是顾远舟。他是看到了自己和贺鸿北，所以误会了吗？顾远舟……不是这样的。车上。顾远舟一上车就坐到了一个方正的盒子上。他打开看了一眼，是一块机械瑞士表。最洋气的港货。毋庸置疑，又是于彤菲从香港给自己带回来的。平时三两天都要给他送些市面上新出的小玩意儿，更不用提出差这样的日子，次次都精挑细选的给他带礼物。他嘴角含笑，扫向从上车起有一身低气压一声不吭，只在他打开表盒时才看过来一眼的于彤菲。然后将表放到了车前台子上。于彤菲刚驶离军区，见此，一脚刹车就踩到了底。 “为什么放下？” “终于说话了？” 顾远舟有些失笑。于彤菲什么都好，就是醋意大。不过偏偏好哄。在一起两年，还真没有过大的争吵。一般争吵还没开始，就在于彤菲的认错下结束了。她很会撒娇，但占有欲强得厉害。知道这次与以往不同，顾远舟主动解释道：“她想向我解释三年前的事情，我没有挣脱开……我记得她以前不是这样的人。” 于彤菲心底冷笑一声。现在跟以前当然不一样。不然怎么让你回头？可于彤菲面上却善解人意的点点头：“嗯，我知道。” “可是远舟，我见你被她抱着，我心里不舒服……你亲我一下我才能好受点消消气。” 于彤菲说的理直气壮，顾远舟眼睛都不自觉放大了一圈。顾远舟耳朵涌上绯红。他觉得不能让于彤菲再开拓电影界了，怎么跟着电影里学的这么越来越不害臊了。 “我戴上了。” 他将表戴上。等于他先低头了。顾远舟朝于彤菲比了比手腕上的腕表，却看到于彤菲一脸固执的摇了摇头：“不行，得亲我。” “……” 僵持许久。顾远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贴上了于彤菲的脸颊。蜻蜓点水。却足以让女人嘴角荡起长久且满足的笑来。 “真好看。” 顾远舟看着于彤菲望向自己的俊脸，心也难得的晃了晃。一时不知道她是在夸表，还是在夸自己。脸更烧了。于彤菲补充道：“因为有你戴这块表，表都更好看了。” 她在商场里让一群人等了两个小时的成果，总算没白挑。顾远舟佯装微怒的瞪了于彤菲一眼：“开你的车。” 于彤菲丹凤眼一眯，笑吟吟的半天嘴角都没落下去。不得不说，于彤菲是好看的，长相虽然没有军人那样的硬气，却也是种三分温和中带有杀伤力的长相。美的很尖锐。有种女生男相的美感。但仔细看，眉目间是有戾气在的。毕竟在黑社会里做过打手，脾气不算好，动起手来更是狠厉。顾远舟见过她一挑四，身上实实挨了一铁棍，都愣是没倒下。也看得出是个很执拗的人。他将视线从于彤菲脸上移开，将车窗摇下，看向窗外不断倒退的枫树。不由得想到了刚才。刚才的夏念安。以前的夏念安不止在军区这样的场合冷静自持，就是在家里也一副冷冷的样子。何时有过这样的失态。竟然在军区里不合时宜的抱住他。如果被领导或者纠察看到，那都不是写检讨的事儿了。短短三年，人真的是变化无端。如果是三年前的自己，恐怕开心的都要跳起来了。这三年里，东西南北都呆过了。在第一年后半年时，他回到过京市。那时，他还在想和夏念安会不会相遇。两人再见会是什么样的场景，自己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可三年过去。他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冷淡。还要平静。比起夏念安，他其实想起于彤菲更多了些。这些年，于彤菲事业越做越大，却愿意为了他全国各地到处跑。直到确定他被调回京市，她才将总部彻底落座京市。大有一副妇唱夫随的意思。思及此，顾远舟偏回头：“两天后，新兵入伍训练结束，我要去执行一趟任务，这两天休假可以陪你。” “以前都是执行任务了才告诉我甚至不告诉我，这次……不会是要和夏念安一起吧？” “……咳。” 顾远舟陡然生出种莫名其妙的心虚来。类似于被捉奸的错觉。顾远舟看着于彤菲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清了清嗓子：“是跟她一起。” 下午时候上面那通电话就是告知她们俩这件事。要他和夏念安一起，参与一起京市和湘南的联合捕捉行动。于彤菲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又紧。 “我陪你一起。” “不行！” 事关生死无小事，顾远舟披着军服远没有平时那样好说话，还是这样严肃的话题。他爸爸就是在与匪徒搏斗中牺牲的。军人的危险性太高，所以当初于彤菲的追求他晾了她很久，都不愿意同意。就是不愿步爸妈的后尘。爸爸刚过世时，阿妈整日以泪洗面，一双眼都快要哭瞎。后来还是为了他才振作起来。昆螡啇淭貒碌梒鹛谲彫邋端麈攂欨袬尽管如此，后来他还是为她的固执所打动。可现在是执行任务，不是去出差，更不是出门旅行。所以顾远舟脸也板了下来：“不行，你不要胡闹，这是任务。” 他知道于彤菲不放心，又补充道：“我跟她已经是过去，战场上只有战友，你信我的，对吗？” 于彤菲很不想点头。她信顾远舟。但她不信夏念安。能在军区里都做出那样出格的事儿，她可不信夏念安在外面能不夹私带货。她追了那么久才到手的老公，她能放心？可她不想惹顾远舟生气，只能先不情不愿的点点头。至于他出任务时她要不要暗中保护观察，那就是她的事儿了。 “两天都陪着我的对吗？” 顾远舟见她松口，表情也缓和了下来，点了点头：“嗯，今晚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今晚我来做，你训练一天那么辛苦，明天我带你到外面吃，令营路新开了一家西餐厅。” 顾远舟蹙眉打断她：“你知道我不爱吃半生不熟的牛排。” “我知道，所以定了两份全熟的，主要想让你放松放松，听着钢琴曲，尝尝从法国来的厨师做的甜点。” 顾远舟知道于彤菲一直肯为他花心思，也很难说不感动。现在大部分家庭一张肉票都还很珍贵的时候，于彤菲却已经带着他吃遍了京市城里的各国美食。 “谢谢。” 人总是感受到爱后，才知道爱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就如从前他对夏念安，就如现在于彤菲对他。也才知道，从前一味地那些付出，都是如何竹篮打水一场空。好在，他没有错过于彤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