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赐婚,我才不会嫁给你! 你听好了,婚后你要是敢欺负我,我就跟你和离,我们宁家什么地位你知道的!” 万长安在她身边坐下,笑得很满足,一边笑一边泪流: “如鸢,我怎舍得欺负你,我将你捧在手心里都来不及。” 第七百二十六章 听澜,十年夫妻无怨无悔 宁如鸢鼓着眼睛,撅着那张烈焰的红唇,一脸明媚与娇辣: “那五年之内不准纳妾,这个可以答应我吗?” 万长安扳过她的身子,认真的看着她。 他乌发明眸,清秀俊朗的容颜是翩翩君子的模样: “我这一生,只你一人。我的人,我的财富,我的一切都是你一个人的。” 听闻此言,梦境里的她脾气消散得极快,将手掌伸了出来:“规矩你懂的吧?” 万长安笑着将家中府库的一串钥匙放在了她的掌心上: “承蒙娘子关照,余生多多指教。打理内宅不要太辛苦,量力而行就是。” 宁如鸢得了钥匙,很是开心,朝着他挑了挑眉:“好吧,多谢夫君信任,家里就安心交给我啦。” 金榜题名时,又逢洞房花烛夜。 这一夜,喝了合卺酒,行了周公之礼,做了一回真正的夫妻。 在梦境里,他是个身体健全,高官显达之人,人生正是春风得意之时。 他抱着娇妻合为一体,他的生命与她的命运都将相融。 一年后,流着他们血脉的孩子出生,取名为琢玉,是个健康的男孩子。 他下朝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走入后宅看看自己的娘子跟孩子。 他掀开珠帘,便看见宁如鸢发髻松散的坐在小床边,摇着拨浪鼓: “琢玉,给阿娘挥挥小手。” 听见动静,宁如鸢笑着抬眼,起身走过来要他抱,娇嗔道:“夫君,你可算回来了,琢玉又尿床了!” 万长安取下官帽,站在原地张开双臂,宁如鸢主动起身撞进他的怀里。 他眉眼都是幸福的笑意,身体没有一丝痛苦:“嗯,娘子,为夫回来了。” 江南初秋的雨,格外清冷冻人,仅有的翠色也雾蒙蒙的。 黛色屋檐下的水珠练成一道水色的珠帘,落在地上起了白色的水雾,像她眼睛里的泪,早已坠如雨帘。 一阵凄冷的风吹过,屋子里传来宁如鸢凄惨的呼声:“听澜!” 院子外的东厂侍卫,以隋明为首,纷纷下跪,脊背挺直的跪在了雨中。 万长安,是带着满足又幸福的笑意走的。 在梦里,他做了一回完完整整的男子,有了幸福美满的家庭,有了显达的人生,一生圆满。 “你说过的,会陪我一直走下去的,你说过的!” 宁如鸢跪在床前哭到声嘶力竭,手一直紧紧攥着万长安冰凉的手掌不肯松开。 她身子抽搐起来,脑海天旋地转:“听澜,听澜,你当真不要我了吗?” 隋明跪在地上,脑海里回想起这十年督公与宁娘子在海上的每一日,他们是幸福的,每一日都是。 隋明哭腔声浓:“宁娘子,莫哭了,督公还没走远,怕您难过呢。” 宁如鸢跪在地上,头抬看去屋顶,身子晃晃悠悠起来,语声沙哑的道:“以后,得叫我万夫人。” 她起身看着东厂一众万长安的亲信:“我是万长安的妻子,你们得叫我万夫人。 我为他置办灵堂,我为他抬灵位,我为他素衣裹身。 因为,我是他的妻子。” 她什么都可以答应万长安,唯独这件事,她不。 灵堂就在江南万府搭建,隋明将消息散了出去。 没过几日,万琢玉便赶到,同来的还有朝廷的同僚,以及那受了万长安势力庇护的宁家兄弟。 他们一走来,便看见自己的妹妹宁如鸢魂儿都没了,消瘦的跪在灵堂前烧纸。 宁家人眼睛都瞪圆了,相互对视一眼,这要让家中父母知道了,只怕是要闹翻天了。 他们一直以为宁如鸢是在北境为皇后做事,没想到,竟然私自背着家族跟太监做了夫妻。 宁三公子走上去就要去脱开宁如鸢,万琢玉起身就撞了过去,十来岁的少年格外凶悍: “你干什么,动我母亲做什么!” 宁三咬着牙,怒道:“如鸢,你好大的胆子,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你眼里还有没有宁家!” 宁如鸢此刻跟一具尸体一样,静静的跪在那边烧纸: “亡夫尸骨未寒,你敢来闹一下,我敢保证,以后宁家就是跟整个东厂为敌。” 宁家曾经入宫为妃的女儿,做了皇帝女人的女儿,后来嫁给了一个太监。 宁家必会视其为奇耻大辱,动用家法鞭笞她都是有可能的。 万琢玉小小的身体挡在宁如鸢面前,拿出了东宫令牌: “我代表太子殿下前来悼念大周万督公,谁敢在灵堂上闹一下,我回宫必将此事呈报于殿下。” 宁如鸢与万长安远航,江云娆格外照顾这个孩子。 万琢玉做了太子陪读,从小跟在自己儿子的身边,培养感情,如今算是混做一起了。 宁家两兄弟,按着一腔怒火离开了万府。 宁如鸢面无表情,默默流泪,心底并无害怕,也并不怕外人知道这一切。 只是她眼睛里的神采也湮灭了尽。 万琢玉挨在宁如鸢身边跪了下来一起烧纸,宁如鸢侧眸看向他,揽过他小小肩头: “不怕,母亲会保护你。” 万琢玉稚声未退,亦是格外坚定的道:“儿子也会保护母亲,因为我们是一家人。” 宁如鸢看着他流泪:“对,我们是一家人。” 她话完,抬头看了一眼那台上的灵位,眼似泣血,形容破碎。 声音已经完全失声的她,连哭都没有了声音。 如果没有琢玉,她早就随万长安去了。 万长安的墓葬在万家祖坟边,丧事也没有三日就收,而是办了整整七日。 七日过去,宁如鸢消瘦了好大一圈。 整个东厂的侍卫跟在后头,一身白衣的宁如鸢抱着万长安的灵位走在前头。 秋日的雨,湿了半身,也湿了她余生。 宁如鸢看着雕刻着海浪纹路与巨轮石刻的墓碑,眉眼温柔。 上面刻的每一个字,都似乎写着她与万长安再不会分开的宿命。 那墓碑上写着,亡夫万公长霖之墓,长霖是他的大名。 一侧的小字写着,妻,如鸢立。 上面还刻了一句诗,那是万长安第一次跟她表白时候的诗句: 风起云间飞如鸢,雨碎庭前动听澜。 宁如鸢胸前佩戴着万长安曾经送她的那枚世间最坚硬最纯澈的宝石, 这颗宝石是万长安亲自跑去火山下为她寻的,代表着她与万长安无坚不摧的爱。 宁如鸢拿出丝帕缓缓的拭去墓碑上的雨痕: “听澜,我会一直爱你,直到我自己也不在这世间。 琢玉你就放心交给我,宁家若是将来不愿帮衬他,就我自己来,我可以做到的。” 她抬眼看了看青色的天际,眼泪顺着猩红眼角而下,流入已有几分银丝的鬓边: “十年夫妻,十年深爱。 如鸢做了你十年的珍宝,幸福倍至。 听澜,这十年我没有遗憾,更无怨无悔。” 第七百二十七章 告诉天下人,我是他的妻 宁如鸢在江南将万长安的事情料理完毕,便北上回了宁府。 帝京城中,关于她的非议,早已是波涛汹涌。 前帝王嫔妃,私自背着家族嫁给了一个太监,宁家蒙羞。 万长安小心翼翼藏了十年的事情,保护了她十年的事情,在他死后不过几日,就掀翻了天。 她一身素白的长裙站在宁府前,隋明也赶来了,后而赶来的还有万琢玉。 隋明接替了万长安的职位,如今已经是东厂一把手了。 他知道督公离去前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夫人了,所以一直留心着宁如鸢的所有动向。 宁如鸢跪在祠堂里,宁国公手拿家法时,整个东厂的侍卫冲进来将宁家的人都给按住了。 隋明立在祠堂中间: “宁国公,东厂今日是没讲规矩,隋明自会去皇上面前领罪。 但万夫人不得伤之分毫,除非从隋明尸体上踏过去。” 万琢玉进来挡在宁如鸢面前:“也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彼时的万琢玉其实是不懂自己母亲这样的行为的,他觉得母亲没必要回来挨这一场打。 但是后来他长大了才懂了,她母亲不愿宁家一直蒙羞,但也不愿与自己的父亲躲躲藏藏。 所以一身硬骨回来挨打,就是为了能洒脱的做一回万夫人。告诉天下人,她是万长安之妻。 宁国公被气得不轻: “你们这是要造我宁国公的反是不是!宁如鸢,我没你这个女儿,宁家的脸,早就被你丢尽了。” 宁如鸢抬起一双猩红晦暗的双眸,语气平和: “父亲,母亲,女儿无孝,今日是特地回来被你们逐出家门的,有些断亲的流程是需要走一下的。” 宁夫人冲进来大哭,跪在地上拉着她的手臂: “如鸢啊,你糊涂啊!你瞒了我们整整十年,是十年! 就连皇后娘娘都帮你瞒着,你这是做什么,要让我们宁家满门蒙羞吗?” 宁如鸢半垂眼眸,淡淡的道: “母亲,女儿前半生都在努力做宁家女,后半生做回我自己不行吗? 前面的二十来年,为了宁家,为了荣耀, 你们将我送入后宫,也不管我开心还是不开心,但我还是将自己的责任尽到。 十多年前,宁家被皇上打压一路衰败,是我,是亡夫万长安一路出谋划策,保住了岌岌可危的宁家。 后来的这些年里,宁家之所以这么太平,桩桩件件哪一样不是亡夫在维护? 四大世家,其余三家都亡了,如今宁家还能有一些气数在,皆是女儿跟您女婿的孝心。” 宁国公胸口剧烈的起伏起来,大声吼道: “你做的功绩,宁家都记得。 但你嫁给太监,你可是贵族女,竟嫁给太监,老夫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宁如鸢缓缓抬眼看着自己的父亲: “你们眼里只有荣耀,只有体面,却从不问我过得幸不幸福。 但听澜在乎,他说风雨里做个大人,玩闹时做回孩子。 你们让我拼尽全力的做个大人,可是听澜让我做了十年的孩子。 他人都走了,我为他抬灵位操丧仪,是人妻最后的职责。 这个时候,我岂能缩在后边,让琢玉一个孩子来做? 我们十年夫妻,他将我视若珍宝,在意我的所有。 在意我吃得好不好,快不快乐,用尽一切的对我好。 如今,我堂堂正正告诉天下人我们的关系怎么了? 万长霖,就是我的夫君,我告诉任何人都这么说! 你说,怎么不行了,怎么不行了!” 宁如鸢跪在地上,说话的声音一句比一句大,激动得如海上的巨浪。 宁国公的家法被扔在了地上,眼角的皱纹在昏暗光线的祠堂里变得沟壑万千。 渐渐的,又松开了去,似释然一般,冷笑了好几声,有气愤,也有无奈。 宁如鸢又道:“我知道我这件事让宁家不体面,所以今日特来断亲。 我不会否认自己跟听澜之间的关系,但为了宁家的体面,我愿意不要宁家女的身份。 是女儿不孝,我只想在将来清明节时,有一个堂堂正正的身份去给他扫墓。 女儿无惧天下人的非议,但女儿也不愿宁家遭受难堪。” 宁老夫人跪在地上跟她一起哭: “你啊,你从小脾气就执拗,骨头硬得不得了,此番是执拗到底了。 你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断亲这样的话,母亲听着是有多难过啊!” 宁如鸢的兄长走过来扶起了自己的母亲跟自己的妹妹: “万督公是大周功臣,十年航海,宣扬大周国威,开书立传,将大周以外的世界带了回来。 皇上对其连连夸赞,叹他生命短暂,苍天不仁。 若非在心底格外欣赏万督公,也不会给他如此多的人力物力,将大周的巨轮开往海岸尽头。 父亲母亲,不要让妹妹断亲,十年深宫争斗,已经够折磨她了。 我们到底是血脉相连的亲人,怎能说断就断? 往后的日子,还有这个叫万琢玉的孩子,我们宁家是要管的。” 隋明看了一眼身边的侍卫,东厂的人才收了手,慢慢从祠堂里退了出去。 宁国公叹了口气:“别在外面飘了,回宁府,还是你从前的那间屋子住下来吧。万琢玉,宁家以后会管。” 宁如鸢再次下跪朝着父母磕了头:“抱歉,是女儿不好。” 宁如鸢带着万琢玉回了宁家,在宁府陪了孩子三年,母子感情极好。 三年后,宁如鸢承亡夫遗志,再次在江南云天码头启航,三下南洋。 宁如鸢站在甲板之上,吹着海风,面露恬淡的笑意。 海上万里霞光,流云如玉,在恍然之间,她看见万长安站在云端朝着东边指了指。 她顺着那东边看去,看见一只金色的鸟跟一只黑色的苍鹰并肩飞行。 宁如鸢一身墨蓝色的窄袖长裙,发髻干练的束在头顶,不饰金簪珠玉,洗尽一身铅华。 她看着那无边无际的大海深处,温柔笑着: “听澜,我也出发了。 这一次,我会带着我们所有的航海经验与航海记忆,带着我对你的爱,继续好好的走下去。 也让你看看,我带你去看的世界。 听澜,此刻,轻舟已过万重山。” 第七百二十八章 后宫嫔妃群像终章 大周天启帝这一朝,出现了大周建国三百多年来的首位航海家。 他的出现,让大周有了全新的世界观与非常详细的大周航海堪舆图。 万长安将所到每一处的物产资源,人文风情,政治形态都写于《大周南洋航海本纪》上下两册中。 十年航海,十年无边天地。 万长安为大周开创新的海航盛世,了解外面的世界奠定不世之勋。 也是在万长安离世的这一年,天启帝裴琰大开国门,促进与南洋诸国交流合作。 皇后提议开创海岛贸易,为海岸与内陆手工业的百姓实现经济创收。 大周江南船业也因此飞速发展,更有了形形色色各异的船只出海,规模迅速壮大。 《大周南洋航海本纪》也为百姓出海提供了重要导航启示,这本书是他们出海时生命安全的重要保障。 后世有人说,万公航海十年,功在千秋。 几年后,江南云天码头之外,有一金身铜像立在巨轮之上,高耸云间。 天启帝命东厂督公隋明亲自修建万长安航海神像,愿出海渔民,出海做生意的大周百姓能在万公的指引下,安全返航。 万公,受香火供奉,此刻化神。 若干年后,大周出现了第二位航海家,也是大周首位女子航海家,宁如鸢。 她在万长安身边十年,有着非常丰富的航海经验。 她接下了万长安的担子与未完成的梦想,代替他接着将那片湛蓝色的汪洋给游历了下去。 最远的一次,大周的巨轮船队走到了从未抵达过的波斯帝国。 二十年后,宁如鸢编著长达两百万字的《大周寰宇航海观》出则惊世,震惊天下。 她绘制了更新更大的航海堪舆图,去了最遥远的国家,看了万千风景。 归来时,她已是满头白发,年迈之身。 可她的心,依旧如汪洋的浩瀚一般,是一颗晶莹剔透的宝石,纯澈美好,胸襟无边。 她的船队所到之处,皆是大周国威的证明。 后世对第一位航海家万公评价至高,对第一位女航海家的评价亦如此。 大周史官对于航海史一事的记载,在开篇的第一句这样写到: 万公夫妇,航海万里。 集寰宇万象所归,为大周盛世奠定不世之基。 短短二三句,却是对万长安与宁如鸢此生情与身份的认可。 万公夫妇,被后世以夫妻身份铭记。 宁如鸢年迈时看见这句话,一时泣不成声。 世俗不承认这份情的纯澈,但,千年历史悠悠,终将认她二人的情,她二人的功绩。 此情可比岁月之长,此爱可比天地之深。 青史漫漫,黄烟缥缈,有她温柔目光送行这一生所爱之人,一生所累之功。 年迈时,她只觉内心是幸福与丰盈的。 万长安没有死,一直活在她的心里,她的爱一直延续着。 宁如鸢航海归来后,一直住在江南万家祖宅里。 她的屋子里放着一艘木刻的巨轮,巨轮甲板上刻着一男一女。 吹着海风,身后长袍浅浅吹拂,巨轮正航行在蓝色汪洋之上。 她眼角的皱纹已经变得深刻,眼神却极为深沉温柔的看着巨轮, 又垂眸翻了翻手里的书册,笑着说:“听澜,我讲到哪里了? 哦,讲到沙漠王国了,我继续讲,你要继续听啊。” 摇摇椅上有老人温柔的呢喃,字字句句说着后半生的一切境遇,别人听的是故事,而她说的字字句句皆是情话。 …… 文雪嫣放弃更好更广阔的仕途,放弃外交使臣的身份做了太子太傅。 为大周培养了无数新一辈的杰出人才,是大周第一位以女子之身出任的最高级别的教育家。 而后太子裴昀登基,册文雪嫣为帝师。 帝师手下人才辈出,裴昀,裴乐瑶,鹤重霄,鹤绵绵,万琢玉等人,皆为大周以及周边各国立下显著功绩。 帝师一生未嫁,终生致力于大周人才培养,一心改变男女之间不平等的社会境遇。 是以她站在王朝的最高处,影响、改变这王朝手握最鼎盛权力之人。 帝师年迈之时,迁出皇宫居于长生山,归隐世间。 长孙金月历经多年边疆军营生涯,早已成长为西境封疆大吏。 嫁与副将,生三子,而后送入文雪嫣门下培养。 年迈时,夫君比她先去,她则辞官回了帝京。 打听到文雪嫣的去处后,选择去了长生山,与她相依为伴。 偶有下山与宁如鸢相聚,皇后时常出现。 众人依旧与当年模样,把酒言欢,说着一生喜乐,说着当年衷肠,是一生的朋友。 所有人都没想到,一开始,她们这些女子其实都是红墙之下的竞争对手。 她们只道,人生并不完美,但也感谢时代,感谢自己,足够幸运的在后来做了一回自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人生。 她们不悔无怨,倍感幸福。 或许有些人先她们中的一些人离去,但记忆不灭便是魂灵不灭,被铭记,虽死犹生。 大周云懿皇后江云娆后来极少出现在朝野视线,常年待在后宫陪伴皇帝与太子公主,制造宫中欢乐之声。 但每逢大周风雨临至,她必是与天启帝携手在前,共敌风雨。 后世有人传,云懿皇后,得帝独爱重。 大周风平浪静,不见皇后其人; 大周稍起风浪,必有皇后妙策,一改王朝风浪为万里霞光。 皇后宽待女子,朝野陆续可见女子为官, 为大周女子成长与将来铺了一段长长的锦绣花路。 云懿皇后,是大周女子后来眼中神一般的存在。 无不由心爱之,敬之,尊之。 桂花树下,江云娆与裴琰在月下对坐,面前摆着一盘棋,她再次举棋不定:“老裴。” 裴琰挑眉笑着:“这可是最简单的五子棋,你又想耍赖?” 她从宫外的小聚归来,很是感慨。 饮过一些酒后,就开始认认真真的看着面前这个爱了一辈子的男人。 眼神忽的朦胧起来,静静的看着他:“你此刻,还爱着我吗,还是年少时一样的爱吗?” 帝王不再年轻,但容颜依旧俊朗。 他那双深邃狭长的凤眼微动,继而又泛起温柔笑意,看向自己的珍宝: “朕爱你,亦如初遇时的炽热心动,亦如相守多年后的深沉不语, 亦如此刻宁静的风,月下的光,是穿透生命一般的深刻。” 江云娆还是很喜欢听这样的情话,她眉目与他有些相似了,同样温柔的朝着他笑: “那你让我一颗子。” 明月当空,映照金殿红墙。 此刻,大周早已群星灿烂,百花盛开。 帝后二人缓缓朝着月亮看去,看见了太平盛世,朗朗乾坤。 …… 《后宫嫔妃群像篇章》就到这里画上一个完美句号了。 作者是眼泪哗哗的写完这个篇章的。 听澜跟如鸢的故事,我很爱。 凄美却无怨,坚定而纯澈,是我喜欢的故事。 她们的人生在书中,是一生一世的完整展现。 我们的时空还没有走过一年,却看完了这么多人的一生。 看遍悲欢离合,看遍人间一场。 她们已经在自己的时空里灿烂盛开过了。 我爱她们每一个人,爱她们该有的去向与命运,爱每一位红墙之下的女子最后都幸运的做回了自己。 下一篇章,燃情开启:偏执疯批太子VS倔强明艳女官。 各位读者宝宝们,你们看着长大的昀儿十八岁了。 接下来精彩继续,看瑶遥领先,养赛博逆子~ 第七百二十九章 没有天敌的皇太子 他是没有天敌的大周储君,是天启帝与云懿皇后唯一的儿子,是大周最稳的储君。 自小得父母宠爱,得裴国公势力加持,权势之盛。 其脾性凌厉霸道,凝练一身天潢贵胄威仪气宇,不容有侵。 师承当朝名师文太傅,武承禁卫军统领归冥大将。 年十八,饲猛虎为宠。 配红衣金冠,文武双全,被文武百官所信服。 然,太子容貌尤其俊美,专挑帝后二人最好看的部分长。 一双微挑含着春水波光的桃花眼,所及之处,杀得帝京城中的少女遍地狼藉。 帝京城乃至整个大周想要做太子妃的女子数不胜数。 唯有宁家的女儿,拼死反抗。 …… “二姑娘,二姑娘,您之前所求,皇后娘娘已经答应了!” 侍女蓉蓉小跑着穿过宁府重重连廊,跑得小脸绯红了几许。 身子靠在门前,微微喘气着。 宁珊月停了墨笔,眼神里起了忐忑:“是吗,真的同意了?” 蓉蓉走过来重重点头: “皇后娘娘的懿旨都下来了,大夫人已经入宫接旨了。 是大夫人身边的丫头提前跑回来传信,奴婢这就立马告诉您了!” 话完,蓉蓉却有些失落: “哎,二姑娘生得那样貌美,之前还是皇后娘娘身边最得力的女官,嫁给那样一个人,着实有些……有些亏了去。” 宁珊月就这样静静的站在雕花窗下,连日来的沉重,此番是有了一丝笑颜。 蓉蓉习惯于瞧自家姑娘,二姑娘是整个宁家长得最像大小姐宁如鸢年轻时候的姑娘了。 整个帝京城的百花,也不及她一朵娇艳。 眉如远黛,不描而翠,眸华盈盈,波光含春,眸底犹如藏下万千星辰一般的闪耀。 她面颊粉嫩如桃,像三月春风吻过的娇花,明艳动人,姿容出众。 但相貌,却是她身上最不足为一提的东西。 宁珊月拖着绣着梨花纹的鹅黄色的长裙走过来,在蓉蓉眼前晃了晃:“蓉蓉,我跟你说话呢。” 蓉蓉咽了咽口水:“哦……奴婢吃二姑娘的美貌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方才走神了。” 宁珊月嗔怪的瞧了她一眼:“小东西,就爱说些有的没的。” 她扶了扶衣袖走出门外,一边走一边说: “一会儿母亲回来,怕是要好一阵闹了,我先提前给自己做做心理防线。” 几年前,宁珊月在宁如鸢的引荐下,入了禧云宫做了皇后身边的女官,负责帮皇后打理后宫。 她本有举办万物盛开大会的经验,加上手段干练,脑子灵光,很得皇后喜爱,常常夸她,跟她姑姑一般能干。 宁家一看,自家二姑娘是懂事了,愿意去亲近太子,去讨好皇后。 几年后只要帝后一提选立太子妃一事,那自家女儿定是一步登天。 可宁珊月并没有去亲近裴昀,她忙着帮皇后忙前忙后,每年还要去北境锻炼。 在宫中即便是闲暇时光她也在藏书阁中学习看书,很是努力的一个小姑娘。 等着过几年时机成熟了,就跟皇后说留在北境,不准备回来了。 但宁家盯她太紧了。 而太子裴昀比她更忙,身负储君之责, 每日自东宫前往宣武殿上朝听政,下朝后便去上书房读书, 下午一直被皇上按在天元宫批改折子,听大臣汇报,晚上还得练习武艺。 她一年里能见到裴昀的时间,也就是他过来跟帝后与公主用膳的时候。 宁家大夫人,宁如鸢哥哥的嫡妻,拿着家法站在祠堂中间:“跪下!” 宁珊月规规矩矩的跪了下去,不说话。 宁家大夫人厉声之斥责道:“谁让你自作主张去求了皇后赐婚,谁让你这么做的!” 宁珊月将自己准备的台词,一字不落的念出来: “女儿跟秦家公子两情相悦,上个月在宫中宴会上,秦家公子已向女儿表露真心。 女儿同意了,将心事告诉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便答应了。 如今是皇后娘娘赐婚,女儿只得遵旨。” 宁珊月用自己这几年的功绩,去求了云懿皇后一个恩典,说自己喜欢秦家公子,秦家公子也喜欢她,所以想要结为连理。 之前江云娆答应过她,满足她一个愿望,她便去提了。 其实她倒也不是完全因为感情,只是在禧云宫听墙角听来的, 说秦家要全家迁去北境,因秦家主君要过去上任了,秦家公子也会去。 宁珊月一听,正好,跟他结婚,就可以顺顺利利的去北境了。 再也不用被宁家压着,干勾引太子,示好小公主与皇后的事情了。 姑姑的前半生过得那样不幸福,她不想去步姑姑的后尘了。 她惧怕后宫,惧怕跟一群女人争一个男人的日子。 宁家大夫人的条子落在了她的身上: “不孝女,宁家养你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让你当上太子妃,将来做大周皇后的。 你呢,嫁给一个调任去北境的官宦之家的儿子,将来有什么前途,宁家还有什么前途!” 蓉蓉立马扑过去挡在宁珊月背上: “大夫人莫要鞭打二姑娘,二姑娘皮肉嫩,怕有淤痕的。 这懿旨的时间上写了,二十日后便成亲,时间很紧呢。” 宁珊月是看准了时间去求皇后的。 她让皇后在去北境之前将事情定了,说自己等不及这相思之苦了,所以婚事会来得极快。 且太子裴昀之前因为一件事,跟自己闹翻了。 裴昀说过,他剿匪回来就找她好好算账,让她这辈子都别想好过。 第七百三十章 珊月大婚,太子入秦府洞房 她想着自己后面在宫中日子肯定不好过,于是她趁着太子带兵出去剿匪时说了这件事,准备默默嫁了,默默去北境。 宁家大夫人恨铁不成钢,激动的道: “你那个姑姑就没斗得赢皇后,手段普普通通,还沦落去了北境,到头来什么都没有。 你呢,自己去求皇后断了自己的前程,没脑子,简直是个猪脑子!” 宁珊月一下子就地上站了起来,容色发怒起来:“我不准你这么说姑姑,不准!” 宫中皇后的懿旨已下,宁家错失太子妃尊位,没有办法,只好选择跟秦家结亲。 二十日后,宁府二姑娘宁珊月出嫁。大喜之日,天边乌云滚滚,闷雷阵阵,妖风吹断了宁府的两棵大树。 宁府大喜的日子,那红色的绸花挂满了整个整座府邸。 虽说宁珊月是将自己的父母气得半死,但到底是宁家的女儿,出嫁的时候依旧风光。 端着托盘的丫头,连忙捂住托盘上的一直乱飞的大红色绸布: “哎哟哟,这哪里来的妖风,将这上喜轿要带去的物件儿都给吹翻了。” 后面跟过来小厮道: “别提了,咱们府上正门上的那朵大红花都给吹下来了。 二姑娘今日成婚,这预兆,怕是有些不大好。” 丫头连忙呛他:“呸呸呸,你再胡说我就告诉大夫人去! 明明就是盛夏时节多暴雨,所以来的大风,有什么好奇怪的。” 不过她说完还是纳闷的朝天上看了看,光是刮风不下雨,的确是反常,像是要出什么大事儿似的。 宁珊月被喜婆婆扶着走了出来,上了花轿。 一路上吹锣打鼓,花轿最终在秦府停了下来,接着便是拜堂。 三拜天地后,宁珊月被喜婆带着去洞房等着。 此刻,她总算是松下一口气了。 秦郁楼答应她,成婚一月便去北境。 到了北境,属于女子全新的天地就来了。 她满心期许,蒙在盖头里,有些开心。 至于秦郁楼此人,她自己也是观察过,没什么大的毛病,规规矩矩一人。 只要自己跟她好好培养感情,以后也是可以幸福的。 秦府摆了上百桌,毕竟是娶到了宁国公的嫡孙女,高攀是高攀了,但秦家人觉得这是自己儿子的本事。 所以大宴宾客,搞得极为热闹。 堂前正热热闹闹的开席,忽的,就安静了下来。 东宫金吾卫穿着玄金铠甲将秦府前堂给围了起来,沈流川按住刀柄,昂首挺胸:“太子殿下驾到!” 秦郁楼正站在自己父亲身边,拿着酒杯跟人一桌一桌的敬酒。 听闻此话,心中一乐: “爹,您看,咱们秦家多得皇家重视,连太子殿下都来了。” 秦致远得意的道:“那是,你爹可是皇上看重的人。” 众人不敢再继续用席,纷纷站立起来,跪在地上,不敢妄动。 半晌,秦府正门外, 一双黑底用金线绣着飞龙吐珠,嵌着两颗红色宝石做龙目的长靴落在了地上,震得地上的黄尘狼藉飘散开来。 那鲜红色的披风从马上摆动了几下,如赤色的流火,似天边的火烧云一般浓艳。 少年气宇矜贵,惊为天人,慢条斯理的解开披风后下了高头大马。 裴昀头戴金色云龙冠,身着赤色团龙纹缂丝窄袖锦袍,腰间挎着长刀,迈着一双修长的腿慢慢走到了人群中间。 神色淡淡,俯瞰众人。 东宫太子一到,这秦府便只听得蝉鸣。 一股压人于无形的威慑之感,像一块巨石悬在了众人的头上,心跳如鼓,呼吸沉重起来。 裴昀抬起手臂理了理金线飞龙的袖口,狭长深邃的桃花眼阴鸷不已,有一股戾气正在淡淡蚕食周围的喜气。 他语声低沉:“免礼。” 众人起,抬眼一看,发现太子殿下今日着装红衣戴金冠,雍容俊朗。 那深邃立体的眉目间英气逼人,腰间长刀,自是配的这天地间少有的英雄。 他一出场,风头立马盖过了今日的新郎官二。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太子今日成亲呢。 秦郁楼连忙端着酒壶过去伺候:“臣不知殿下会驾临家中喜宴,略备薄酒,还请殿下笑纳。” 裴昀淡淡瞥他一眼:“后宅怎么走?”对,他就是这么直接。 秦郁楼愣了愣:“啊,什么?” 一边的沈流川汗流浃背了起来,这位太子爷可是谁都不怕,加上此次剿匪格外成功,是回去听皇上夸的,嚣张是他该的。 他夫人可是给他打了招呼的,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在外好好护着太子爷,不能有任何闪失。 沈流川走了过来,连忙笑着解释道: “秦公子,是这样的。太子殿下才剿匪归来,身……身有轻伤,想去包扎一下,然后再来参加您的宴席。” 秦郁楼的心一下子落了落,连忙吩咐身边的丫头:“去,带着太子殿下去后边包扎。” 裴昀抬脚朝着秦郁楼所说的后边走去了,可是他要去的,是后宅。 走了几步,裴昀深邃的眉眼再次沉了沉:“带孤去宁珊月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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