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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开始回忆道: “老夫从前一直都是魏家的人,全家老小,包括兄长,亲弟皆是受魏家照拂。 老夫从医,也在魏皇后的扶持下,做了太医院的副院使。 皇后有孕,魏家上下,乃至皇后本人都是极其的看重。 可是皇后娘娘有些魔怔了,屡次用老夫全家性命要挟, 说她肚子里的皇嗣必须是个皇子,还必须安然无虞的生下来,让老夫一定竭尽全力的替她安胎, 若是出现一点意外,就要了老夫全家人性命。” 江云娆笑了笑,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这话是真的,像极了魏婉莹一贯的作风。” 刘太医继续道:“老夫也不傻,这腹中子是男胎还是女胎,安能是我这个太医能做决定的? 魏皇后想必自己也清楚,只是老夫觉得,一旦不是个皇子,皇后铁定拿我出气。 我害怕不已,还在皇后有孕初期时,便开始悄悄转移自己的亲属,悄无声息的来到北境。 后来皇后娘娘的肚子一天一天大了起来,起初还是没有什么问题,一切顺利, 可是临近生产的前两月,老夫便发现皇后腹中胎儿的活力渐渐弱了下去,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 但是老夫太怕了,皇后娘娘心狠得紧,怕自己一说了出去,没有什么补救的方法,皇后娘娘肯定会要了我全家性命。 于是,老夫便在暗地里默默找药医治,混在皇后的安胎药里, 可最后发现皇后临近生产前连胎动都没有了,才意识到,已经无力回天。 老夫那段时间日日做噩梦,却又不知道怎么办,又不敢跟皇后说,说了老夫肯定是死。 因为那孩子,生出来肯定是个死胎。 当年恰逢娘娘……哦不,江老板您封妃大典,皇后娘娘被这么一推才引发了所谓的早产, 要不然这孩子也不会生出来,只会一直待在皇后的肚子里,直到威胁母体本身的性命。 老夫知道这孩子是个死的,所以连夜出宫,将提前半年就准备好的行李全都扔上马车,一路向北,逃到了北境来。” 江云娆白里透红的玉容里隐现一丝疑惑,她不解的问道: “肯定是个死胎?奇怪了,皇后难产一番,还是生了大皇子。 只是大皇子生下来脑子有些问题罢了,身体其余地方倒是健康的。” 刘大夫摇了摇头: “老夫行医多年,心中还是很确定,皇后娘娘不可能生出健康的皇子,那孩子早就在肚子里就出事了。” 第五百〇三章 江云娆怀疑到了皇后身上 江云娆沉着心性,细细打量着刘大夫,见他神色肃穆,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她又想到了自己怀着昀儿时,中毒的那件事。还未说的时候,拓跋朔兰便道: “这症状,跟我之前去大周皇宫,你中毒的那次很是类似,也是胎儿没有了动静。” 江云娆挥了挥衣袖:“刘大夫,你先退下吧,此事我不会为难你。” 刘大夫退下后,江云娆侧眸看着拓跋朔兰,语声凝重起来:“我记得。 怪不得我中毒以后,魏皇后来我宫中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她明里暗里的说,下毒之人不是沈昭昭,而是另有其人,但当我再次问的时候,她又不说了,当时我便觉得有些奇怪。 今日听这从前宫里的太医一说,我好似明白过来了一点,皇后与我当年中毒症状类似,想必是同一种毒,同一个人下的。 可是当年皇后怀孕时,沈昭昭根本就没有入宫。 的确,那凶手不是沈昭昭,多半是赵家人,沈昭昭只不过是推出来的替死鬼罢了。” 拓跋朔兰不明的问道:“不是那姓沈的,是赵家人,那为何魏皇后又不继续说了?” 江云娆冷笑着摇了摇头: “自然是因为魏婉莹知道沈昭昭在后宫里是斗不过我的,她力量薄弱, 所以不如弃车保帅,弃了沈昭昭,留着赵家与赵太后来对付我。 她也肯定会计划在我倒台以后,去找到灭了赵家的机会,如此,魏家便能在前朝后宫彻底的做大。” 她已经回过神来了,可能赵太后当年的死,也有魏婉莹的手笔。 这几年来魏家人在大周的势力一直稳固着,恐怕也是因为没有了劲敌的缘故。 拓跋朔兰按着自己的脑袋:“太复杂了,都是些什么事儿,我听着好累。那魏皇后这孩子,到底又是怎么回事?” 江云娆眉宇里疑云深深,语气有些不确定的道: “按照刘太医的话来说,皇后是不知道自己中毒的,那这孩子当时应该就没有被救治到。 大皇子在生出来以后,的确也不是个健康的皇子,可是他又活着,总是觉得有些奇怪。 毕竟没有切实证据的事情,我哪儿能张口就对裴琰说个什么来? 大皇子好歹也是裴琰的孩子,在我回宫之前,我来了这么一出没有证据的怀疑,倒是显得我是为了回宫而铺路了。 说不好,一到了皇宫还会被魏婉莹那个伪善的女人倒打一耙,到时候我会吃不了兜着走。” 拓跋朔兰忽的想起一件事来,她有些调侃的道: “万一这大皇子就不是你家大周皇帝的呢? 我们家小野在草原上生活,日日被太阳晒,他黑就算了,我们一家子都黑。 可是……那大皇子我在皇后的凤仪宫里算是见过好几面,跟我们小野一样黑。 你看,皇后与大周皇帝都那么白,怎生个孩子出来这般黑?你再看看昀儿,他黑吗?” 江云娆两眼瞪了瞪,似吃瓜似惊恐的道: “猜测倒是能这么猜测,只是这地方又没有亲子鉴定,很多事情不好说,万一先帝黑呢,隔代遗传?” 拓跋朔兰:“你到底在说些什么,什么鉴定,什么隔代?” 江云娆醒过神来,又道:“这不重要。 不过,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是觉得,大皇子跟裴琰长得不像,跟魏皇后一家子还是有些像的,所以我觉得,血缘还是有的。 皇后再歹毒,再是想巩固地位,也不敢在后宫乱来,从宫外找个男子入宫来造人吧? 宫里有《彤史》的详细记录,裴琰自己也清楚几时去的凤仪宫,这些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皇后与大皇子多少有些古怪。 不过这刘大夫我肯定是会派人跟着的,不会就这么问一问就算了。” 拓跋朔兰笑得有些贼兮兮的: “有古怪就好,等你回了大周皇宫就慢慢去查。 若真是查到个什么出来,皇后就有理由倒台了,以后你可是大周皇后了,昀儿又是太子,你现在肚子里又有了一个,稳稳当当呢!” 江云娆一下子被拓跋朔兰的话给点醒,她这才又想起一件事来: “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今日确诊二胎了我……” 一想到这里,心中便憋闷着:“先收拾那个近处的人。” …… 大周北境华阳城都护府衙。 裴琰一袭黑色龙袍立在桌案边,手背在身后: “匈奴单于驾崩,匈奴王庭暂时没了继承人,肯定爆发内乱。 鹤兰因从匈奴发回密信,说见到了禹王与江家旧部出现在匈奴草原。 看来,裴占是真的准备撕破脸了。” 归冥沉声道:“皇上,是准备再逼一逼禹王殿下吗?” 裴琰冷笑:“朕都亲自到北境来了,他也知道朕没在皇宫里,如此巧妙的时刻,朕不信他坐得住。” 裴占这些年来低调,裴琰就怕他韬光养晦,日益壮大。 如今北境在大周的分量愈发重了起来,成为了比江南更重要的钱袋子以及关系着整个北部边境的安危, 他必须亲自铲除毒瘤,不为将来留祸患。 归冥看着北境依旧飘下的大雪,瞳孔里满是清冷的霜寒之气,他似看好戏的道: “禹王殿下肯定想不到皇上的削藩令,削得有多么的巧妙。 一旦这消息他知晓了,肯定第一时间是等着与其余边境一同闹起来,殊不知,大周的其余藩王这辈子都不会闹。” 第五百〇四章 裴琰亲手喂她喝堕胎药(加更 裴琰派出人手前往匈奴接应鹤兰因归来,鹤兰因却拒绝归来,说有重要消息需要探听。 未过几日,鹤兰因便从匈奴发来密报,说,匈奴已经彻底分裂,内战异常惨烈。 单于手底下的左贤王伏氏家族扶持伏元珍之子上位,做了匈奴新任单于, 单于手底下的右贤王呼延氏家族与大阏氏高举正统王储大旗,双方军队在草原上拼杀了起来。 伏氏家族得到了另一支军队的支持,将呼延氏的兵马打得节节败退,鹤兰因怀疑就是禹王手底下的人。 裴琰看着发来的密报,递给了身边的心腹大臣看:“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裴占支持匈奴伏氏家族,也是为了伏氏家族给他一片草原练兵养马,还想要获得匈奴骑兵反攻大周的机会。 毕竟他之前的路,被朕给堵死了不少。 裴占,自小便以为自己是天定的太子, 以为这大周江山先皇一定会交到他的手里,却在最后被外派北境驻守,他一直心有不甘。 自己身为北境藩王,却在北境主动作恶,将整片疆域搞得乌烟瘴气,他跟土匪有什么区别? 朕登基十年,早知会与他有此一战,所以朕此次亲自来,将毒瘤给剜得彻底一些。” 归冥从屋外走了进来:“皇上,匈奴王储已经秘密抵达北境,可要送去江府与匈奴公主会合?” 裴琰点首:“尽快送去。王储回到匈奴尽快继承王位,早早断了伏氏支持裴占的念头。” 福康公公收到来自江府的消息,连忙小跑了进来,一脸焦灼的道: “皇上,江府派人来说,皇贵妃娘娘生病了,说照看不了太子爷,让皇上将太子爷接走。” 裴琰神色一怔:“生病了?正好,匈奴王储也要去江府,朕也一同回去看看。” 走到半路上,裴琰问了一句福康公公:“上次朕让你将扔的衣裳,记得扔了吗?” 福康公公咽了咽唾沫,其实他根本就没有找到,但如果告诉皇帝自己弄丢了他的衣裳,肯定被骂。 于是想了想道:“扔了,皇上请放心。” 裴琰点了一下头:“如此便好。” 一早出发,黄昏后便抵达了江府。 小慈慌里慌张的端着药碗站在江云娆的房门前,正要推门进去,却被裴琰一声叫住:“等等。” 小慈见是皇帝来了,立马战战兢兢起来:“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裴琰看了一下那药碗,伸手端了过来:“你退下吧,朕送进去。” 小慈点点头,与众位伺候的奴婢都一起退了下去。 裴琰推门而出,越过屏风,见到半躺在床上的江云娆,连忙走了过去: “朕听闻你病了便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你怎生病了?” 他顺手将药碗递了过去,江云娆有些孱弱的看了他一眼,也将药碗接了过去,低声道:“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 裴琰:“快喝药吧,朕看着你喝。” 江云娆听话的将药一饮而尽,再将那空碗放在了裴琰手上:“皇上,你还是出去吧,一会儿我肚子会很痛。” 裴琰不解的望着她:“为何肚子一会儿会痛,你得了什么病?” 江云娆将头默默低了下去,语声里带有哭腔:“对不起。” 裴琰看着她伤心难过的样子,害怕她落泪,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攥住了她有些冰凉的手: “你到底怎么了,谁惹着你了,因为什么心情不好?” 江云娆抿了抿唇,乌眸湿漉漉的,泪光烁烁的望着他: “都是我的错……先前因为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本来心情已经很愧疚了,想着此事时间久一点便能在心底过去。 可不曾想,我却意外有孕了,此事重大,我选择坦诚的告诉你。” 裴琰呼吸缓慢了下来,那激动兴奋的心情即将喷薄而出。 还未来得及说出下一句话的时候,江云娆便扑在他的怀里,难过的道: “裴琰,我已经喝了堕胎药了,我肯定是不会要那个男人的孩子的。 当然,也不会跟你回皇宫了。毕竟,我没有脸。” 裴琰黑眸猛地缩了一下,他浑身冰凉起来,看了看手里的空碗,语声发颤起来:“你喝的是堕胎药?” 江云娆正起了身子,点了点头:“嗯,是啊。找大夫开的一剂猛药,你放心,这孩子已经化为一滩血了。” 玉瓷的药碗一下子摔落在了地上,清脆的声音在整个卧室里传开。 裴琰面色瞬间惨白了下去,人有那么一瞬间的天塌地陷:“堕胎药?江云娆,你怎么不早说!” 江云娆心底暗笑,可脸上依旧一脸凄楚:“我不好意思跟你说,难道,你还想我生下来不成?” 裴琰身子猛地从床沿边站了起来,心底一团乱麻,他俨然没有预料到事情会这样发展。 方才是自己递的药碗,他自己亲手喂她喝的堕胎药。 裴琰狭长深邃的眼眶微微泛红起来:“江云娆,你!” 江云娆淡淡看着他:“怎么了,皇上想说什么?” 裴琰此刻不知道怎么说,若是自己告诉江云娆这一切是个误会, 还是因为自己的错误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那她别说跟自己回去了,铁定恨死自己。 裴琰心中懊悔了起来,为何自己当初要开这样的玩笑,为何要骗她。 如果不是自己脑子发热,也不会酿成如此祸患。 完了,天塌了,现在不知道怎么面对江云娆了。 江云娆看着裴琰僵直的身影与苍白的嘴唇,乌眸直勾勾的望着他:“皇上到底怎么了,怎这副痛心的表情?” 裴琰只觉胸口被大石碾压过一般的窒息,眼梢里的痛氤氲开来,头痛欲裂起来:“云娆,朕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江云娆冷冷看着他半晌,小小挑眉:“皇上,你眼泪包在眼眶里是什么个意思?” (宝子们求票票啦,下半月肯定会加更的哦!咱们皇上要卑微追妻啦~) 第五百〇五章 是朕罪有应得 裴琰怔怔的定在原地,他在心中找了许多借口,以及解释的话来,却还是说不出口。 胃部一阵烧灼感起来,翻涌着,他重重出了一口气,抬起沉重的步伐出了房门,扶着门栏沉声道: “福康,朕觉得有些恶心,想吐。” 福康公公连忙凑了上来,扶着裴琰坐到了寒风呼啸的门栏边:“皇上这是怎的了,不是娘娘生病了吗,皇上怎又想吐了?” 裴琰苍白的薄唇无力的动了动:“朕此番是犯下大错了,还不敢说出去一个字。” 福康公公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奸笑着:“皇上,您别怕。您是皇帝,您犯错,全天下都不敢拿您怎么样的。” 裴琰缓缓摇首:“不,有一人敢,朕还拿她没办法。” 他将方才的事情跟福康公公说了一遍,福康公公听后心惊肉跳起来: “啊,皇上您…您,哎哟!您可真是糊涂啊,太糊涂了啊! 您与娘娘历经两次生死离别,此番重逢又是在五年之后,这一相遇第一次就有了皇嗣,没成想您给自己安了如此大的雷。” 裴琰刀削似的下巴紧绷着,狭长深邃的凤眸被伤痛着色:“朕现在看见她,都害怕,朕亲手杀死了自己额骨肉。” 福康公公朝着那房门里看了一眼,眉眼紧皱起来,一道一道的褶子极为深刻: “皇上,您还是赶紧想想如何补偿娘娘吧。 这事儿如果娘娘知道了,铁定难以原谅您。 唉,皇上本就子嗣单薄,现在还自己害死一个,奴才都有些忍不住想要……说说皇上您的不是了。” 裴琰半垂着首,心死如灰,起身从廊下的围栏上走入了屋内。 江云娆听见动静,立马又虚弱的靠在床上,手捂住自己的肚子,做出一副痛苦的表情来。 裴琰坐到她的床边,沉声道:“云娆,是朕对不起你。” 江云娆透亮澄澈的乌眸眨了眨,神情淡淡: “明明就是我对不起你,何来的皇上对不起我呢? 只是我觉得有些奇怪,皇上好似还很难过的样子,不知是为何?” 裴琰沉默,胸口憋闷着,立马命人拿来了痰盂,自己走到屏风后去吐去了。 人的身体在突然受到刺激后,这胃部便会痉挛,继而忍不住的想要呕吐。 江云娆坐在床上,看着屏风后的裴琰一直吐着,心底并不好受,那种报复的快感立马就会变成难受。 该死,心软这个毛病,她这辈子都改不了的。可是这一次,可不得好好治治裴琰吗? 叫他处心积虑的诓骗自己,气死人了。 福康公公叹着气:“哎哟皇上,您这是怎的了,苦胆都快吐出来了。奴才说给您唤大夫来,您偏不让。” 裴琰:“是朕自己罪有应得。” 晚膳前,小慈来房中低声问道:“大小姐,夫人让您去膳厅用饭了,今日有营养的海货呢。老爷说,给您与夫人都补补身子。” 江云娆摇摇头:“没胃口。”话完她便晕晕沉沉的睡了过去,她两次有孕都差不多,不闹其他的,就是容易嗜睡。 江府的另一头,氛围并不算好。 裴琰吩咐归冥,将匈奴近况已经告诉给了拓跋朔兰,也告诉了她单于的死讯。 拓跋朔兰一双眼哭得红肿,她跟已经快十岁的拓跋野抱在一起,哭了许久: “小野,这么多年,姑姑终于见到你了。事不宜迟,咱们这就起身回匈奴,姑姑待你回去继承王位。” 拓跋野长高了不少,在大周养了几年,皮肤倒是变白了些。 他听闻草原噩耗,又见自己的姑姑浑身是伤的样子,小小少年似乎一瞬间就长大了。 他收起自己的哭声,咽了咽酸涩的喉咙道:“姑姑莫急,您伤势严重,我们需再休养几日上路。” 话完,他从怀里拿出了一份路线图: “这是姑父托人送来的,说咱们佯装成农家母子,按照他提供的路线,先回依兰草原,再直奔王庭,他会在中途派人接应你我。” 鹤兰因已经是匈奴驸马的事情,拓跋野已经听说了,按照规矩,他的确该叫鹤兰因一声姑父。 拓跋朔兰将路线图接了过去,指尖有些颤抖:“他居然连这些都想到了。” 裴琰在一边解释道: “鹤兰因鹤都护,在帝京时,便是朕的左膀右臂,做事稳妥,思虑周全,你大可放心。 匈奴如今分裂为东匈奴与西匈奴,两国合作现下不得不停止,你们先回去处理自己的内政,两国合作一事将来再说。” 拓跋朔兰抹了抹自己眼下的泪,已经将金印与兵符都交给了小野: “好,大周皇上的相助之恩,朔兰此生定当铭记于心。” 她两眼猩红,一想起自己的阿兄已经去世了,而自己连他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思及此处眼泪便更加汹涌了。 她势必要带着王军杀回匈奴草原,丢了伏元珍母子去喂狼! 拓跋野回身看着照顾了他五年的宫女芝兰,温声道: “芝兰姑姑,当年云懿娘娘走得匆忙,特意将你安排给了我,这五年倒是多谢你的周全了。 此番我要与姑姑面临一场恶战,就不准备将你带回匈奴了,你可愿留在江府?” 五年过去,芝兰眼角也多了几丝皱褶,她与这位匈奴王储相处了五年,自是有些主仆情分在的。 芝兰眼泪汪汪的看着才十岁的他:“愿意,我跟着你们走,手无缚鸡之力,也怕成为王储你的拖累。 此番风雪交加,芝兰一定在大周各大寺庙,为您祈福。” 这五年,在大周可没有闲着,拓跋野格外努力,日常挑灯夜读,天不见亮就起身练武,在大周学习他们匈奴学不到的东西。 芝兰清楚,这位匈奴王储一直忍辱负重,为的,就是来日杀回匈奴,能够完好的继承整个匈奴帝国。 拓跋野拍了拍她的肩头:“姑姑别伤感,等内战平息,我再来接你去匈奴草原也是一样的。” 芝兰摸了摸眼下的泪:“好,姑姑等着。” 待此事了,芝兰从屋子里退了出来,朝着江云娆屋子那边走了去。 这五年,后宫发生太多事情了,江云娆是旧主,此番也已经与皇上重逢,想必将来是要归去皇宫的。 芝兰事不宜迟,这后宫里的消息,还是应该给江云娆通个气的。 第五百〇六章 奴婢知道皇上为何诓骗您 风雪这几日是渐渐消停了下去,芝兰身上莲青色的披风依旧带着一股肃穆的霜寒气。 她见了花吟,两眼红着:“赶紧带我去见见娘娘,” 花吟猛点头,攥住她的手:“好!” 江云娆在屋子里悠闲的烤着火,拿着勺子挖着红薯,正在给裴昀投喂。 花吟带着芝兰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芝兰鬓边的银发映入她眼帘的时候,江云娆神色凝迟了好几分,才惊讶的道:“芝兰!” 芝兰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娘娘,奴婢没想到您还活着!五年了,您愣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江云娆连忙将人扶了起来:“赶紧起来,咱们起来说话,别总是跪着,这里又不是皇宫了。” 芝兰点了点头:“奴婢见娘娘活得这般自在,太替娘娘您开心了。” 江云娆伸出玉指轻轻摸了摸她鬓边的白发,乌眸颤了颤: “我离开前便暗地里做了安排,将你指给了小野,让你负责他的生活起居,就是为了让你远离这些嫔妃宫里的是是非非。 可是芝兰,你这几年,为何憔悴至此,你还不到四十岁,为何鬓边就有了白发啊?” 眼前的芝兰与从前记忆里那个人情练达,透着一股精明之感的掌事姑姑,以前完全不同了。 形容消瘦,神色颓丧,俨然不是过了好日子的人。 芝兰那晦暗的眸子垂了下去,语声低沉: “娘娘走后不久,后宫便换了天下。 贤妃娘娘被夺权,与您交好的那几位娘娘也过得不顺,时常被皇后娘娘苛责,甚至是下雨天都会跪在宫道上,一跪就是半日。 整个后宫的权力,都握在了皇后娘娘的手上,皇上不问后宫事,如此,这后宫便成了魏皇后一人的天下。 您走后的第一年,深宫里的日子,人人都觉得格外漫长。 从前小院里的围炉煮茶,做做烧烤,喝酒打麻将的事情,都不准再做,说是有失皇家威仪。 魏皇后大修宫规,缩减嫔妃与奴才们的月例,将有错的嫔妃与奴才们的责罚,都加大了刑罚。后宫里,人人自危。” 江云娆牵着她那干枯又冰凉的手,连忙命小慈送来了小手炉给她抱着: “魏皇后,怎么又是她啊,昀儿也跟我说了一些她的事情。 我以为我走了以后,魏皇后觉得在宫中没有了劲敌, 大皇子之前又是太子,她应该继续扮演她的伪善端庄人设啊,怎还在搅弄风云?” 芝兰摇了摇头: “奴婢一开始想不清楚,后来才想明白,魏皇后是要抓权坐稳,害怕从前分她权力的人再次出现。 魏皇后苛待后宫上下,被皇上知道以后,皇上还是很恼怒的责骂过她, 可这几年皇上身体也不好,中途有两次罢朝,险些以为大皇子都要登基了。 而后皇上便没有心力再来管后宫里的事情,魏皇后便开始变本加厉,对娘娘从前关系要好的嫔妃们,格外针对。 而从前禧云宫,娘娘您的心腹宫人都没有被幸免。 奴婢虽然照顾匈奴王储,但领取份例这些事务还是存在的,皇后虽然不会刻意针对我们这些下人, 但她身边的那个婵娟,却很喜欢打骂奴婢,奴婢也不知道为什么。” 江云娆怀着身孕,本来情绪就激动,此番听了心中便更是恼怒了: “这个魏婉莹,真是没事儿找事儿,连手底下的奴婢也如此的讨厌。 可……皇上生病,两次罢朝是怎么一回事?” 她听得心惊,这过去的五年,好似发生许多事情。 芝兰道:“娘娘离去以后,皇上便生了一场大病,走进天元宫附近都能闻见从里边飘出来的药味。 皇上伤心欲绝,每隔几日都会来禧云宫坐一下,一直盯着娘娘你出事那日倒下的地方,然后红着眼,也不会说话。 不久后,便从上朝议政的大殿台阶上摔了下来,额角流了不少血,这是第一次罢朝; 第二次,是二皇子生了一场病,娘娘也知道,孩子小,容易生病也不算什么稀奇事。 可是二皇子两岁那一年的病来势汹汹,人差点就没了。 皇上白日要上朝看折子,晚上也一直守着二皇子。 太医宣告二皇子药石无医的时候,奴婢那时正带着匈奴王储站在一侧, 奴婢看着皇上哭得很伤心,说自己对不起您,守不住心爱之人,也守不住心爱之人留下的唯一骨血。 他无比的责怪自己,说自己无能。可皇上已经很好了,二皇子是他亲自带大了,阖宫上下都很清楚。 历朝历代,哪有皇帝亲自养育皇子的,这还是头一回。 那个夜晚,皇上命人送了许多酒去天元宫,他猛灌自己,又在情绪上极力的压抑自己, 便在第二日口吐鲜血,倒在了龙椅上,而后罢朝。 若不是后来二皇子的哭声唤醒了他,恐怕……魏皇后的大皇子已经登基为帝了。 江云娆眨眼之间便红了眼眶,乌眸半垂着,极力的忍住眸底的泪: “那为何到了北境与我重逢时,却又隐瞒自己……我有些看不懂他。” 方才花吟将事情简单的给至芝兰说了几句,让她别在皇上面前露馅,她是知道观海那事的。 芝兰眼泪哗哗,缓缓说来: “娘娘是局中人自然是不清楚,可是奴婢知道,皇上这样做,不过是害怕您不愿意跟他回去罢了。” 江云娆反问道:“他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我为什么不会跟他回去?” 芝兰叹了一口气: “奴婢在后宫里又听见关于北境的一些事情。 奴婢来了北境以后,一路上也听见了那个叫做江老板的事迹,奴婢一听就知道是娘娘您。 五年过去,您飞出宫墙,活出了自我,再无拘束,也再无魏皇后那样的人在背后算计。 您还造福了一方,令整个北境为之撼动,成为了这片土地上耀眼的明星,这已经远远超出您之前做嫔妃能够使出的力气了。 这些,皇上自然也知道,皇上也算是个清醒理智的人,他应该会想到,你很难说走就走了。 于是,想了一个令您愧疚想要补偿他的法子,故此就骗了您,想让你乖乖的跟他走。” 江云娆眉心紧皱着,心底开始不好受了,那股酸楚在胸口里搅动了起来:“他心思可真是多。” 芝兰缓缓抬起那泛红的眼角,满是叹息: “皇上是害怕再次失去您,已经害怕到了极点。 因为这一次,已经不同于以往了,您不再是孑然一身的自己了。” 江云娆好似一瞬间明白了过来,她似乎忽略裴琰那敏感又沉沉的心了。 (宝子们,今天有点事要出去一趟,忙完以后回来加更哦。 如果太晚了宝子们也不用等,明天早上我早点一起发出来,说话算话!) 日常求票票,那是我码字的动力呀家人们!!! 第五百〇七章 是爱到了骨子里的卑微 是啊,自己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孑然一身,纯粹的帝王嫔妃了,她的身上已经跟北境有了密不可分的关系。 肩头上,也已经有了责任。 就像是自己的经络长进了北境疆域的土地里,若要彻底分割离开的话,还需要将所有连接的经络给斩断。 现在的北境,才刚刚发芽,涨势猛烈,若是这个时候说走就走,那这片土地要怎么办呢? 五年过去,她看着自己一项一项的事情颁布落实下去,看着北境百姓的日子一日好过一日,她的内心也是幸福的。 江云娆不得不承认,自己对这片土地已经有了情感。 所以那日一直说的都是,回去治眼睛,而不是回去做他的妃子。 或许也是这些话,让裴琰心底极度的失落了起来。 江云娆缓缓的道:“芝兰,你还是跟从前一样,心思细腻,总是能点醒我的谜题。” 她开始理解裴琰了,他不是在恶趣味的开玩笑。 因为裴琰自己知道,他既狠不下心对江云娆下狠手强行带回,又更不能随意剪去她才长出来的翅膀。 裴琰清楚,江云娆本身是个极为优秀的能人。两相纠结之下,他选择了骗。 爱至极深彻骨处,是极致的卑微与害怕失去。是明明就在眼前,还会恐慌会得不到的恐惧。 江云娆忽而笑着摇了摇头:“裴琰啊裴琰,有时候也会像个小小女子一般,心思竟比我都还细腻了去。” 这事儿说完以后,江云娆又问起旁人的事情来: “那后来呢,后来跟我关系交好的那几位娘娘们,都是怎么过来的?” 芝兰语声带着些哭腔,一字一句的说着: “贤妃娘娘关起门来不问世事,请安就称自己病了; 锦妃娘娘从前宫里的刀枪棍棒,都被魏皇后派人给扔了,逼着锦妃日日学习女红,背诵《女德》; 文昭仪宫里的书册,全被拿去烧了,皇后娘娘勒令阖宫上下不能再看那些情情爱爱的话本子,要恪守嫔妃高贵礼仪,不能看这些三教九流的东西。” 说了这些,就要轮到万茵茵了,芝兰神色里透出一股极致的难受道:“万嫔娘娘……她” 江云娆有些着急了起来: “芝兰,你倒是赶紧说啊。你知道的,我跟茵茵关系是最要好的。她整日就在自己宫里做做菜,应该不会惹到魏皇后吧?” 芝兰摇了摇头:“万嫔娘娘每日起早贪黑的前往凤仪宫,伺候魏皇后用膳,妾室伺候正室用膳本也是规矩内的。 可是万嫔娘娘是负责在凤仪宫做一日三餐,甜品羹汤,还要给奴才们做,春夏秋冬都在待在灶房里的。 只不过一年,万嫔娘娘从前有些微胖的身材,如今已经瘦成了一把骨头。 冬日风雪最大的时候,她要半夜起来,冒着风雪去给皇后做早膳,一双手溃烂得有些厉害,一时分不清是冻疮还是被烫伤的。” 江云娆手掌放在圆桌上,将那锦蓝色的桌布给抓起了皱褶来,她暗恨道: “万茵茵这么简单无害的人,魏婉莹也不曾放过!还好老天有眼,让我还活着! 茵茵受苦了,且再等我,等我一段时日,我一定回去解救她出那牢笼!” 芝兰哭腔渐起,用锦帕擦了擦眼下的泪: “娘娘一定要陪着皇上回去,一定要回去给万嫔娘娘伸张正义。 万嫔娘娘已经被折磨得很惨了,她有时候来接济禧云宫旧人的时候,就告诉奴婢, 魏皇后时常将娘娘的死这件事翻出来说,专说给她听听,日日刺激她。 奴婢也不知道,万嫔娘娘那样心思纯净的人,还能不能受得住。” 芝兰离宫的时候,还并不知道江云娆的事情。 但万茵茵是知道的,裴琰就告诉了她一人,还让她做了存放久的糖果给带来。 万茵茵后来躺在床上生着病的时候,就说会一直坚持下去的,会忍辱负重,等到某人回来的那一天。 江云娆眉眼里有了一些厉色: “魏婉莹,看来真是日子过得太舒心了。万茵茵最好没什么大事,要不然,我跟她没完。” 主仆二人又在聊了一些后宫里的事情,江云娆便将芝兰留在了自己的房中, 给了她舒适温暖的屋子居住,让她先休息一段时间,让花吟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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