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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便是如此了。 江云娆因生孩子生得过于费力了些,又流了许多的血,生完孩子的前五日,她都在睡觉。 赵太后的事情虽然梗在她心里,但是她连问的力气都没有。 拓跋野站在摇摇床边看了看,亮晶晶的眸子转了转: “我得写信回匈奴,让人送礼过来了。送昀弟弟两座金矿吧,挖好了就给送来。” 万茵茵守在江云娆床边,笑得开怀: “要不说匈奴人豪爽,此番算是见识了。昀儿才出生几日,就有两座金矿了,真好。” 拓跋野歪着头转过来:“云懿娘娘你下次若生了公主,我还送金矿,四座。” 江云娆连忙伸出手臂,拒绝道:“不了不了,这苦我是吃不了一点儿。不过你可以将金矿送我,我不挑。” 拓跋野轻哼一声,噘嘴道:“你有夫君的,就不用我送了。” 江云娆与万茵茵一同笑了起来,这匈奴王储年纪不大,话还挺多,时常逗笑身边的大人。 江云娆半卧在龙床上,头上戴着宝蓝色的抹额,人还是有些疲累: “茵茵,五日过去了,外边的事情你总得跟我说说吧?” 万茵茵心虚的咽了咽唾沫,她都是哭喊着要来天元宫看江云娆和二皇子的,答应了皇帝一个字都不会乱说的。 现在江云娆身体虚弱,已经再经不起风雨了。 她按照裴琰提前给她准备好的台词,一本正经的说着: “赵家人肯定会闹,但是都是小打小闹的,皇上已经想了法子镇压下去了,云娆姐不用担心。” 江云娆却沉了沉面色,不得不去想这些东西: “此事从头彻尾都透着一股怪异,皇后呢,皇后现在在做什么?” 万茵茵龇牙咧嘴的道:“皇后娘娘病了,我估计是起气病的,哼,活该!” 江云娆:“那日皇后与赵太后明明就是在一起唱双簧。 但是赵舒盈这几年一直都在浣衣局,却突然出现在了城楼之上,我觉得没那么简单。” 万茵茵忍不住的问了一句:“云娆姐,你那日跟太后娘娘到底说了什么,让她气得翻身就跳了城楼?” 江云娆敛下眉眼,语声低沉下来:“我一句话都没说。那日我走过去后,赵太后已经同意下来跟我谈她不闹的条件,就在她下来的时候,身子突然一个哆嗦,就坠落了城楼。” 万茵茵神色沉沉,前两日赵舒盈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可不是这样说的, 她说是皇贵妃对赵太后说,只要你这个老东西不死,就会将你囚禁苛待一生一世。 赵太后是赵家嫡女,生来尊贵,受不住这侮辱,气愤之下便跳了城墙。 但是她不敢跟江云娆说,只好点了点头: “我自然是相信你的,皇上也会相信云娆姐你的。 一切都等着出了月子再说吧,现在你的身子与二皇子最为重要了。” 江云娆看了看要摇摇车里的裴昀,一直在酣睡,除了吃奶的时候会醒来,其余时间都是在睡。 她眸光柔和的看了孩子好几眼: “那我再缓缓,缓过劲了,再来料理这些事。” 这是她自己心底明白,这都已经出了人命了,又岂会轻易能过去的? 裴琰忙完朝务后,就从天元宫书房那边走了过来,一看天色,已是近黄昏了。 入了寝殿,烦躁的心便定了下来。 床上靠着江云娆,床边放着他们的孩子,他黑眸含着笑意:“云娆,朕回来了。” 江云娆也笑笑:“皇上快过来,昀儿刚好醒了。” 他二人一边拉着裴昀的柔软的小手,摸了摸又放下了。 江云娆心惊胆战的道:“太软了,臣妾都不敢使劲搓,不敢像从前撸猫那样撸孩子。” 裴琰笑着:“朕也是。” 稍过了一会儿,裴琰似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 “等大皇子伤好,朕还是将他送走,过几年朕再寻个由头,册封咱们的孩子为大周太子。” 江云娆拧了拧眉:“当太子? 那得多累啊,就不能躺平吗? 以后做了皇帝跟你似的,一年只休息十五日,早起晚睡,臣妾想想都累。 昀儿铁定随了臣妾,在金窝里开摆。” 裴琰正色道:“你身为他的母亲难道不为他的将来考虑? 册封为王爷,就得去边境镇守边疆,以后几年都见不上一面。” 江云娆瘪了瘪嘴:“能改改律法吗,让臣妾跟着去。” 裴琰把玩着她的玉手,淡声道: “不行,以后朕不在了,你也不在了的时候,你是要与朕葬在帝陵里的,一同长生。 你去了边疆,朕怕你不回来了,谁与朕在地下修长生?” 江云娆:“……” 她顿了顿又道:“皇上,这是封建迷信。” 第四百四十章 你做严母,朕做慈父 大周北境·华阳城外 朝廷加急的折子已经到了鹤兰因的手上,他看着上面写的内容,温润的眼神含着笑意: “生了,是个皇子,挺好的。” 随即将折子合了过来,想着江云娆这一生应该在裴琰的身边算是稳当了。 按照裴琰对她的宠爱与手段,就算江云娆躺床上什么都不干,皇帝也会自动的将太子的位置给他们的孩子送到面前来。 侍卫隐休策马回来,走上小山坡上的凉亭禀报道: “大人,匈奴单于一行,大致还有两盏茶的功夫就要到了。” 鹤兰因回眸看了看自己准备的迎亲队伍: “好,让后边的人奏起来,喜庆点,跟本官去迎那公主。” 拓跋朔兰路上一直催促她阿兄赶紧回匈奴,紧赶慢赶的要回匈奴大干一场,她终于不用和亲了,心底开心不已。 现在能在边境上造福两国百姓,她觉得属于自己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正在那里美滋滋的畅想着,前方岔路口就传来锣鼓之声,敲打得格外喜庆。 队伍渐渐停了下来,鹤兰因的迎亲队伍也走近了。 他墨发披在后肩,着了翠绿色的竹纹锦袍,容颜清俊,面带和煦笑意道: “单于,公主,臣特来替禹王殿下迎亲的。” 拓跋朔兰与拓跋朔鸿纷纷翻身下马,她侧眸看向自己的哥哥:“阿兄,这是怎么一回事?” 拓跋朔鸿其实前几日就已经收到禹王送来的消息,说愿意在事成之后将北境一半的疆域无偿送给匈奴。 作为匈奴的君主,他早就心动了。 拓跋单于清了清嗓子,笑着道: “妹妹,禹王年少英伟,封神之姿,此番是许了你正室王妃的位置,跟那些妾室是不同的,你去了禹王府,便是女主子。” 鹤兰因笑着道: “单于说得没错,嫁去禹王府,嫁汉嫁汉穿衣吃饭, 这辈子便是什么都不用想了,守着自己的夫君,将自己夫君当做天便能荣华富贵的过一生。” 半月前,鹤兰因在北境华阳城外截获的禹王府密报,说禹王有意与匈奴联姻,给出了禹王妃的位置。 拓跋朔兰方才还打量了鹤兰因几眼,算得上是个美男子,可这嘴里怎么说的每一句话都那么令人讨厌呢。 她冷了面色: “本公主的日子已经够荣华富贵了,这辈子不用靠男人也能过得很好。 阿兄,我是你手上的一个物件儿吗,送给大周皇帝不成,又来送给一个王爷?” 拓跋朔鸿埋怨的看了鹤兰因一眼: “你这迎亲的官员,怎说话听着不入耳呢?孤的妹妹与禹王是强强联合,什么叫做守着夫君过一生?” 他揽了揽拓跋朔兰的肩头: “禹王给的条件,实在太诱人了,妹妹,你得为匈奴考虑。” 不过他眼睛又转了转,自己还没答应禹王这联姻呢,怎的这迎亲的队伍就来了? 鹤兰因朝着拓跋朔兰再次行了一礼: “公主上王府的马车吧,王府里还有三十多房小妾,现在群龙无首,等着您这位女主子去管教呢。” 他记得江云娆在信中提到这位匈奴公主此刻的心境, 他便知道拓跋朔兰心中向往的绝不是男子的宠爱,故此鹤兰因传挑这话来说。 拓跋朔兰一下子对裴占的印象就坏到了谷底,这只有抬小妾才会这么抬回去的。 自己可是公主,他裴占抬个轿子就来了,一看就不是诚心的。 她两眼一瞪,似小辣椒般的大声道: “前些阵子才在大周后宫里见识了那些谋害人的手段,这些大宅院里女人的生活,我是一点都不羡慕。 现在大周皇帝许了那么多两国互帮互助的协议,我等着回去一项一项的颁布下去呢,阿兄竟想将我嫁人! 嫁给禹王后,我能做的事情便只有对付那些小妾了,我不愿过那样的人生。 再说了,上次和亲,大周皇帝好歹还搞了个迎接仪式,格外隆重, 这禹王命人抬个轿子来算什么,我堂堂匈奴公主才不受这折辱!” 伏元珍在后边柔柔弱弱的道: “公主你也老大不小了,再过几年就是老姑娘了,现在能有一个王妃的尊位许你,得赶紧的呀。” 拓跋朔兰眼神锐利起来:“这里有你这个妾室说话的份儿吗?滚下去!” 伏元珍闭了嘴,默默的退开。 拓跋朔鸿按照计划本是路过华阳城,在禹王府附近停留,促成联姻一事, 但没想到这前来迎亲队伍这般潦草,这官员还几句话就让自己的妹妹变得如此抗拒。 他叹道:“哎呀妹妹,禹王长得还不错,跟大周皇帝有那么几分像,还雄才伟略,你自是应该配好男儿的。” 拓跋朔兰翻身上马:“好啊,那阿兄自己去嫁吧!” 正当她要策马离去时,鹤兰因又道:“公主走这边,这边很快就到华阳城,离禹王府近些。” 拓跋朔兰赶紧扭转马头,宁愿走远路回匈奴,也不愿去联姻。 马蹄纷飞,跟随匈奴公主的那批人马也跟着策马离去。 鹤兰因暗笑,走了那条路,裴占在王府里等到明年,都等不到拓跋朔兰去了。 鹤兰因还很清楚,按照裴占那种非君子的手段,这公主一旦入府,要么下药要么强来,总是会不择手段的联姻。 在禹王府精心准备的裴占,准备了不少聘礼,几日过去,迟迟没等来匈奴的队伍,连坐下来商谈一下的机会都没等来。 他心底焦灼起来,城里还有个鹤兰因,一旦在北境扎根,他往后的日子就难过了。 鹤兰因目送这路人马离去,笑道: “咱们回城,继续说税收一事。” 他来到北境智计凭出,裴占已经与他交过手了,深感此人不好对付。 但赵家已经给他传了消息,不会给鹤兰因,甚至不会给皇帝那么多时间了。 …… 大周天启帝锦熙五年夏,天启帝嫡皇二子出世。单名:昀,意为“光”的意思。 二皇子·裴昀(卷王版),即将开启他灿烂人生的传奇序幕。 天启帝裴琰因二皇子大赦天下,喜报迅速传至天下。 江云娆知道裴琰对这个孩子期许极高,可江云娆觉得,孩子虽然是自己生下来的, 但人生总归是他自己的,还是想他可以过自己想要的人生。 裴琰想二皇子做太子的心,昭然若揭,才出生不足一月,就开始挑选德高望重的老师了。 可大皇子如今已经被立为太子,背后靠着魏家,第一次没有送走成功,这二次便是更不好说了。 她向来不喜争抢这些,也不急着做这些打算。 裴琰将孩子抱了起来,裴昀在他怀里笑眯眯的,他看着心都快融化了: “朕想好了,以后你负责严格管教,朕负责带他去狩猎,学骑射,放纸鸢。你做严母,朕做慈父。” 江云娆:“???” 第四百四十一章 朕比从前更爱你了 江云娆立马扭头盯着他,不情不愿的道: “凭什么臣妾来做坏人,皇上就当好人呀?” 好你个裴琰,心机满满,孩子才出生几日呢,就开始立人设了。 裴琰黑眸深邃起来,抱着孩子很是温柔的道: “这孩子自从得知他存在的那一刻,从到生下来便是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朕这辈子,大抵是对他下不了狠手了。” 裴琰又道: “朕也会在有生之年为他荡平一切称帝的阻碍,让他在盛世里,做个守成之君便是,不会像朕这般辛劳。” 江云娆提出一个极好的建议: “臣妾也下不了狠手,要不以后坏人让贤妃来当吧,她看着挺凶的,再不济让茵茵吓吓他,咱们两个一起做好人。” 裴琰点首:“就这么定了。” 这几日裴琰一回宫就要抱一抱裴昀,人家睡着了都得弄醒,奶娘想说又不敢说什么。 江云娆自生产之后,情绪波动明显,内心更为敏感,一点小事就能惹到她。 她委屈了起来:“你现在都不抱我了,是不是不爱我了?裴琰,你变了。” 裴琰连忙解释道:“昨日你不是才骂了朕,说伤口疼,让朕离你远些的吗?” 江云娆狡辩,气鼓鼓的看着他:“那是昨日,现在已经是今日了。你变了,我知道。” 裴琰一看这样子就知道恢复得不错,从昨天开始就知道给他找麻烦还可以骂人了。 他赶紧将孩子给了奶娘,过来哄人,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朕哪里又变了,抱的又不是别人家的孩子。” 他看着江云娆又不理他了,又笑着道:“是,朕是变了,朕比从前更爱你了。” 说完这句话,才将人给哄好。 晚膳时,江云娆趁着自己有点力气了,开始忍不住的问:“赵太后那件事,你应该跟我说说了。” 裴琰:“在举行丧仪。” 江云娆将筷子放了下来,玉白的面容浮现淡淡隐忧: “裴琰,你老毛病又犯了。咱们说好的,彼此坦诚,你应该让我知道的,瞒着,又能瞒得了几时?” 裴琰身子朝着椅背后方靠了靠,面色冷了几分。 如今前朝后宫,就属天元宫是一片净土了。 他不知道怎么跟江云娆说,赵太后死了,赵家人要一个公道, 已经在宫城楼下,就是赵太后坠楼的地方,整个赵氏三族日日跪在宫城门口,要皇帝一个答案。 这件事,在民间也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 没等裴琰说个一二,江云娆便主动说了起来: “这件事发生了也好几日了,可是你从来没有问过我,赵太后到底是坠楼的。 我没有说话刺激她,但是赵太后的确坠楼时也有些奇怪。” 裴琰认真的看着她:“朕知道跟你没关系,你的封妃大典,何必去跟她过不去。 是有人跟朕过不去,鹤兰因抵达北境后,赵家人便坐不住了。 朕这几年拔除世家,赵家人是害怕屠龙刀屠到自己脖子上了。” 江云娆看着裴琰阴郁的神色,还有他眼下的有些浓重的乌青,便不难猜到这件事有多棘手。 裴琰越是不说,她越紧张:“太后死了,总得有个交代不是吗?” 归冥神色肃穆的站在殿门前:“皇上,臣等不及了,有急事奏报!” 裴琰将玉筷放下,看着江云娆:“朕去去就来。” 裴琰一走,江云娆便悄悄的跟了上去,才走了几步路,就被人拦了下来。 她有些生气,裴琰又准备自己一个人闷着了。 她站在原地不久,裴琰又倒了回来,吻了吻她额头:“朕答应你,这是老毛病的最后一次。” 可是江云娆自己知道,赵家是世家之首,没有那么好对付的。 裴琰提着自己的袍摆,速速赶往了宫城城楼处。 归冥在一边边走边说: “皇上,赵家那边态度强硬,一直跪在宫门口,说太后死不瞑目,不让下葬。 让皇上将皇贵妃交出来,便不闹了。” 裴琰棱角分明的下颚绷着,寒声道: “他们哪里是想要皇贵妃的命,他们谋算的怕是朕的江山。” 因为赵明德太了解裴琰了,二皇子才生下来,江云娆生的那样艰难,裴琰是不可能将人交出去的。 从前用死囚将江云娆换回来过,这一次皇帝依旧不会在这件事上有所退让。 只要裴琰死活维护江云娆,那赵家的奸计便是得逞了。 当朝太后坠楼,随便怎么都要闹起来。 大周太尉赵明德乃赵家这一代的家主,裴琰多次想要从他手中稀释兵权,登基五年,赵家已经感受到危机了。 赵家布局在大周边疆的将领被裴琰换了又换,除了北境,其余边境的将领现在还有多少能够听从赵家的话,他不敢保证。 可他赵明德再不济,也是太尉,统领大周兵马的第一高官,没有过错,皇帝也动不到他。 赵明德身披白袍,头裹白布跪在城楼门下,他喃喃的道: “三妹,你别怪哥哥,我是为了赵家,也是为了你的儿子能够有机会登上那至高之位。” 赵太后身边的太监赵玉魁,其实一直都是赵明德的人。 赵明德安排赵玉魁向赵太后进言,搅乱封妃大典,给皇帝与皇贵妃身上泼脏水, 却没有告诉赵太后,他安排了赵舒盈暗中想办法让赵太后坠楼。 皇帝更不知道,魏家与赵家知道自己岌岌可危,所以这一次,已经绑定在一起了。 魏皇后,命人私底下将赵太后给接了出来,半夜就藏进了城楼之上。 赵舒盈因为被贬为宫女之后,赵太后没管她,早就心生恨意,此次她答应得极为爽快。 赵家,要用一国太后的死,来为禹王的起兵师出有名。 要不然就是谋朝篡位,征兵的时候都无人敢应,兵败后,这些兵士的家里都会遭难的。 只有裴占坐上了帝位,赵家才不能被裴琰的屠龙刀所害。 江家倒了,宁家折损。 他算得很清楚,西境一旦事了,匈奴一旦臣服,裴琰在北边与西边都安定下来以后,就要开始收拾剩下的两家了。 百年世家,他才登基五年,就倒了两家了,赵明德不得不为赵家所谋算。 赵太后到死的那一日,都不知道自己是死在了自己亲哥哥的手上。 赵明德在城楼下哭喊: “天下的臣民都来看看,皇贵妃将太后逼死,皇上选择包庇,赵家人只能跪死在此地了!” 夏日炎炎,赵家三族跪满了整个城楼之下,老弱妇孺,身子不好的已经中暑,有几个已经倒下了。 却依旧跪着,不停的磕头,场面极为悲壮。 这事儿已经发酵好几日了,整个帝京城的百姓们都在看着皇帝怎么给嫡母家族一个交代。 裴琰立在城楼之上,看了看左右侧,俊容狠戾起来:“弓箭手准备。” 第四百四十二章 被逼上梁山 归冥在裴琰身后膝盖跪在了地上: “皇上不可啊!赵家派系庞大,朝堂官员超百人,遍布大周各部,皇上若是这样做了,天下会乱的呀!” 裴琰眼色冷戾,光华似冰: “那你告诉朕怎么办,将皇贵妃推出去吗,将皇儿的母亲推出去换天下太平吗!” 他只清楚江云娆没有做错过任何事,却一次被一次的推往风口浪尖上去。 归冥低下头,艰难回道:“属下……属下也不知道,但是皇上今日这样做了,便是没有回头路了。” 和晏礼也跌跌撞撞的爬上了城楼,跪在裴琰身后: “皇上不可,这非明君所为啊! 大周当朝太后坠下城楼才不过半月,丧仪都尚未结束,现在皇上又要当着全天下的面血洗赵家,皇上要天下人如何看您啊! 皇上已是大周历代帝王政绩卓然之君,难道要让一世英名尽毁吗?” 裴琰深邃的轮廓戾气盘绕,这么多年,一步一步走过来,他似乎也不愿等了。 朝堂制衡,稀释兵权,他还要一步一步的走过来,但他和江云娆等不起,他们的孩子更等不起。 他狠狠甩下金龙飞舞的衣袖: “朕血洗赵家,也是为朝堂除害!世家祸大周已久,直接屠尽满门,省得朕一个一个杀!” 和晏礼连连叩头: “皇上使不得啊,赵家若满门被屠,远在北境经营多年的禹王,立刻便师出有名了, 为母报仇,以全孝道,为满门报仇,以全忠义,天下兵士定当一心相随! 皇上想必也清楚,打仗,靠的就是一个士气与师出有名了! 皇上,臣死谏,死谏!” 和晏礼的头,重重砸在坚硬的地上,额头鲜血渗出,越流越多。 得知这消息后,他已经连夜写了书信通知远在北境的鹤兰因了,希望鹤大人可以劝劝皇帝。 归冥抓住裴琰的龙袍: “皇上,咱们再想想法子? 如此屠了赵家,皇上一世英名尽毁,禹王毕竟抓住此机会揭竿而起! 现在西境大战初歇,遭受灾情的流民尚未完全终止,加上国库空虚,大周没有那么多的力气再来对付北境争端了呀!” 和晏礼又道: “大周与匈奴的合作才刚刚开始,现下整个匈奴还没有因为皇上与匈奴签订的协议而享受到利处, 一旦禹王给出更好的条件,匈奴单于一夜之间倒戈都是有可能的。 皇上登基五年,灭两大百年世家,速度已经很快了,只是关键时刻,皇上万万不能操之过急。 如赵家这样的家族,只能温水煮青蛙,不能图快就抬了那屠龙刀啊!” 裴琰看向城下之下,自己虽为帝王,立在九重至高处,但帝王也被重重礼法与朝中权势所牵扯。 陷入两难,此刻将江云娆推出去以谢天下,便能让赵家人没了闹事的理由,以全皇帝名声,赵家憋足的力气就能泄完。 倘若继续演变,北境起兵便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了。 赵家看见匈奴与大周合作,又看见鹤兰因带着朝廷官员去了北境, 就知道匈奴一步一步不再倾斜禹王,而赵家的权势一步一步也在被稀释。 可是西境的确也是大战刚停,因去年的雪灾,西境并未彻底安稳。 所以,赵家等不及了,想要提前动作。 再等几年,裴琰培养的那批官员在朝堂坐稳局势后,赵家便难起势了。 赵明德在城楼之下高呼: “皇上,臣与赵家只求一个说法!当朝太后,也是皇上嫡母,岂能死得不明不白!” 裴琰厉声道: “赵明德,你心底想什么,朕清楚得很。” 赵明德自己心底明白,现在是将皇帝逼上梁山了,且自己也只有这一次机会。 如果这一次失败了,那赵家将再无机会这么闹一次了。 他知道皇帝不会将皇贵妃交出来,要交出来,早在上一次魏家闹的时候就已经交出来了。 所幸现在魏家与赵家是站在了一起,魏家文臣,赵家武将,如今皇帝一家都不占。 双方依旧对峙,这场风波越演越烈,皇帝自这日后直接罢朝。 魏太傅见不上朝,便在宫门处与皇后见了一面:“女儿啊,太子可好?” 魏婉莹面色有些苍白的点了一下头:“尚可。” 她忍不住又问:“父亲,女儿可是大周皇后,为何父亲会与赵家联合在一起?” 魏太傅笑道: “皇上要宠爱那个什么都不是的皇贵妃,此刻已经遭受反噬了。 历代帝王,哪一朝的皇帝不是与高门氏族女联姻,以此获得朝政上的支持? 皇上爱美人不爱江山,如今是他自己的报应。” 魏婉莹拧着眉头,上前一步,有些紧张的问道: “那父亲后面意欲何为?魏家现在还是大周后族,若真的支持赵家,魏家的荣耀还能保证吗?” 魏太傅冷哼一声: “你父亲终生为魏家所奔走,怎不会算计? 咱们魏家只是表面与赵家合作罢了,最终,也是等着皇上被逼着来寻你这个皇后谈拢, 届时便能除掉云懿皇贵妃,这母亲死了,二皇子要么给他变成庶出,要么就不要让他长大。 云懿皇贵妃一死,咱们魏家便再次倒戈,赵家在朝堂上便会泄了气, 到时候咱们再踩赵家一脚,皇贵妃又没了,咱们便能坐收渔翁之利。” 魏婉莹心安几许,眼眸笑意阴凉: “那女儿便等着父亲的好消息了。” 她一想起这件事最终的泄口还是在江云娆那儿,她就开心不已。 到最后,自己才是那个赢家。 她回眸看了看天元宫方向,又阴笑了下。 天元宫里,江云娆才将补身的汤药饮完,就有人送来了一件东西。 她坐在凳子上,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芝兰,其实……我已经很努力的要与他并肩了。 可是我还是没有想到,在你们这样的时代,世家权势是多么的恐怖, 根本不是我一个人想法子,一次一次取巧就能蹚过去的。 百年世家,几代人的努力,岂是我如今这家族背景就能战赢的?” 她黑亮的乌眸里,此刻阴云密布,赵太后的死,已经将皇帝与她,都逼上绝路了。 芝兰两眼惊愕的看向那九龙玉杖,嘴唇微微发抖: “娘娘,或许……或许裴国公是别的意思呢?” 江云娆眨了眨眼,眸底含泪的笑出来: “你别安慰我了,裴国公已经在屋子里了。裴国公,你出来吧。” 第四百四十三章 你不就是想让我死吗? 裴国公缓缓从殿外走了进来,一副宫中太监的装扮,但浑身上下清冽如竹的气质,就知道此人器宇不凡,透着一股矜贵之容。 裴国公将冠帽取了下来,行至江云娆面前,规规矩矩行了一礼: “臣裴玉安参见皇贵妃,娘娘千岁。” 江云娆看了一眼芝兰:“命人都下去吧。然后,给裴国公赐座。” 裴国公目光如炬,并不坐那凳子,而是走过来将九龙玉杖拿在了手里,语声沉沉的道: “皇贵妃,按照老夫前几年的性子,当是在你生下二皇子那日,便拿着九龙玉杖入宫的。 但是老年一直念在皇族子嗣单薄,你诞下二皇子为皇室开枝散叶的事情上,老夫念你功臣,所以一直拖延到现在才入宫来。” 江云娆眸色清冷: “裴国公何不光明正大的入宫来面见本宫,着一身太监的衣袍,岂不折辱了国公?” 裴国公轻笑: “皇贵妃娘娘这是在明知故问了,老夫若是想将事情闹得不可开交,这九龙玉杖一直是出现在朝堂上的。 皇贵妃,大周首富沈家出事时,对西境有所影响时,老夫没来找你; 你之前搅乱皇室血统,老夫去查证后得知,禹王的确乃皇家血脉后,老夫也没来找你; 如今当朝太后死了,皇帝背上这么个名声, 老夫若是再不来找你,便是老夫对裴氏列祖列宗的不忠了。” 江云娆卷长的鸦羽微微颤动了一下,语气并不柔软,略带强硬的道: “又要拿帝位这件事,来要挟我了吗?” 裴国公神色凝重,面容之上的皱纹狰狞半分: “老夫手握九龙玉杖,即便是今日要杀了你,皇帝又能奈我何? 老夫再过几年就到古稀之年了,又无子孙,早死晚死,都一样! 只是皇贵妃,老夫没这么做,就是让你自己做选择。” 江云娆对外边的事情一无所知,此刻也不清楚裴琰到底对赵家做了什么。 她问道:“做什么选择,裴国公无非是想说,若我不答应你的条件去死,就要另立新君是吗? 可是赵太后已经死了,九龙玉杖你一个人也做不了主。” 裴国公冷道: “大周皇室规矩你恐怕不太清楚,只有老夫死了,这九龙玉杖才不能太后一个人做主。 但是太后死了,这九龙玉杖便是老夫一个人做主。 皇贵妃,皇帝现在站在城楼之上,安排了弓箭手, 要将跪在城楼之下为太后讨说法的赵家三族全给屠了,事情演变到现在,你还能在帝王的寝宫安心做你的月子吗? 老夫之所以私底下来找你,就是看见皇贵妃为皇帝做了那么多事情的份儿上, 觉得你不是旁人口中传的祸国妖妃,要不然,老夫刚才就用九龙玉杖取你性命了!” 江云娆的伤口还有些痛,听见这话也有些按捺不住,一拍桌子也站了起来: “裴国公,你好大的胆子,取我性命,你到天元宫取我性命,想来自己也是不想活了,是吗!” 裴国公双手平举九龙玉杖,朝着江云娆直直跪了下来: “皇贵妃娘娘,老夫自皇上登基以后,就从未想过另立新君。 皇上登基五年,灭四大百年世家两家, 将先帝一直想做却没敢做的事情开天辟地的做了下来,因此整个朝堂里的世家系大臣对皇上早就不满 。因为再按照这样继续下去,剩下的世家变不成一股势力了, 他们害怕有一天自己不能再在大周为所欲为,更害怕屠龙刀砍到自己的头上。” 江云娆有些激动的道: “那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裴国公,江山大业在你们这个时代,一直都是男子的事情,为什么每次出事,都说成我是漩涡的中心呢! 我又能改变世家吗,我没有那个能力。” 裴国公道:“老夫是告诉皇贵妃娘娘,皇上是个极好的君王,只是先帝没有给他任何帮助,更让他生不逢时,孤身抗敌。 现在赵家人在城楼之下闹着,他们的目的根本不是皇贵妃你的性命,而是为远在北境的禹王起兵造势。 老夫为皇上推算过,西境大战初歇是不成了,帝京处于东端,不可能调兵多少去北境, 现在就剩下从南境调兵往北,你知道大周的疆域有多辽阔吗? 从南往北,时间,银两,军人的士气与精力能维持多久? 皇上宠爱你,让你过着荣华富贵的生活,外面的世界你一定什么都不知道吧?” 江云娆身子有些颤抖的歪了歪,伸手撑在圆桌上,本就气血不足的面色此刻已经完全惨白了下来: “禹王,北境……鹤大人不是已经去了北境了吗,匈奴的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吗? 为什么还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赵家,赵家是不是故意弄死太后的,就是为了最后一搏? 可是赵太后是他们赵家的自己人啊!” 裴国公一直跪在地上,双手举着九龙玉杖,身子纹丝不动: “赵家可管不了那么多,死一个太后算什么? 送入皇宫的女儿,都是世家手里的棋子罢了。 至于皇贵妃你说的,鹤大人与匈奴那边,按照皇贵妃的智慧,难道自己还不明白吗?” 江云娆喉咙有些发酸,她似乎也难以自欺欺人了。 鹤兰因才到北境,毫无根基。 匈奴人才拿着与大周签订的协议在回去的路上,他们还没有得到过任何好处, 禹王只要给了更大的好处,临时倒戈,派兵支援北境,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情。 “我知道,皇上不将我推出去,赵家点的这把火,才能在北境真正的烧起来。”她惨笑了一声。 裴国公摇了摇头:“皇贵妃对朝野之事还不算足够了解。 按照老夫的推断,魏家应该私底下与赵家绑定,准备做大, 皇上若是不将魏家拉拢过来,到最后北境乱,朝堂被牵制,前几年做下的一切努力,皆付诸东流。” 江云娆这时候才明白过来,自己本就是这个时代里的一场意外, 按照原有的计划,裴琰在灭掉江家以后,真正的江云娆早就死掉了,根本不会让赵家让魏家在后来得到那么多次机会。 裴琰强行留下了本就是个意外的自己,因果轮回,他自己也已经深受反噬了,包括她自己也是。 他们从一开始就不该相遇,更不该相爱的。 江云娆胸前黑云翻涌,眸底猩红起来:“你说了那么多,不就是想让我死吗?” 第四百四十四章 我累了,不抗争了 裴国公双手举着九龙玉杖已经微微发抖,他眉心深蹙,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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