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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离去的身影,唇角泛出一股苦涩的笑意来,他知道,高人是江云娆。 转身出了宫,一边走一边回忆着一月前,自己也用了死囚代替江云娆去死的这个法子, 可是回来的人告诉他说,牢里的人根本就不是江云娆。想来能将案情主谋都给替换走的人,怕只有裴琰自己本人了。 他明明心中觊觎到一丝光来,可又被夺了去,现下江云娆定是被他给困在天元宫藏起来了。 江家一案,委实滔天。 除了他在圈地一事上算是对朝廷有所助益以外,其余之事都是在为世家揽权。 也对,那时候江家势弱,裴琰施压,他算是老实了一阵。 但江归鸿这些年在背后对皇帝的挑衅,对赵家的扶持,对百姓的压榨数不胜数,裴琰不可能放过他。 行至宫门口,鹤府的亲卫来报:“大人,那个重伤的江云舟,今日逃走了,属下正在追捕。” 鹤兰因神色一凝,语声幽凉:“此人非常重要,你们这是在怎么看守?” 江云舟身上有着皇后摔倒一案的核心证据,这案子都定了,倘若他知道定案是一个这样的结果,必然会想方设法的闹事。 …… 天元宫里,江云娆已经将自己的东西收了收,等着裴琰回来,陪她用过午膳就要准备着回去了。 她满心欢喜的等着裴琰,等着自己出了天元宫,还得派人好好去打听一下江云舟的下落,也要弄清楚外边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裴琰轻唤了一声,面带微笑的走了过来:“云娆。” 江云娆也起身走了过去,扑进他的怀里:“皇上,事情都解决了吗?” 裴琰点首,在她额头轻啄了一下:“解决了,你替朕解决了这个大难题。云娆,朕会好好谢谢你。” 江云娆:“不用皇上谢了,皇上赐下的珠宝珍物已经够多了,臣妾今日就准备回去,再陪皇上用个午膳吧。” 谁知裴琰面色陡然就沉了下去:“不急。” 江云娆抬眸,连声问:“皇上不是说了解决遗诏一事,就让臣妾回去的吗?” 裴琰:“朕是说过,当然,朕也可以反悔。” 江云娆一把推开了他,裴琰却力气大得吓人得朝她笼罩了过来。 弯腰横抱起她,朝着龙床那端走了去: “朕今日委实开心,走什么?” 大周朝皇宫有规矩,白日不可宣淫。 江云娆与裴琰同在屋檐下的这段时光,是最无规矩的, 裴琰想做什么做什么,算是见到了他端方帝王之下的疯魔浪荡模样,一点都没有那清贵威仪皇帝的样子。 良久,她耐不住这没完没了的男人,美人婉转低泣:“好了好了,已经很由着你胡来了。” 裴琰飞挑的帝王丹凤眼透着浓浓的欲:“朕觉不够。” 江云娆:“再胡来一次,明日能放臣妾回去吗?” 裴琰:“不够。” 江云娆咬了咬牙:“两次,不能再多了,要散架了。” 裴琰抱着人,疯狂的吻落下,久久不愿松开:“你说呢?” 第二百三十五章 跑啊,怎么不跑了 江云娆眼角红晕未消,气呼呼的瞥了沉睡的裴琰一眼,在他怀里动了动。 那沉重的手臂搭在她身子骨上,拽都拽不动。 抬眼看了看窗边,天色都黑了,真是够了,在这龙榻上荒唐了整整一日。 裴琰感觉她在那里故意动来动去,就是为了将自己扰醒,被打断了睡眠的他也不恼怒:“怎么了?” 细细看去,江云娆雪白的面容浮现淡淡绯红,那玉颈之上,还有几团明显的暧昧痕迹。 江云娆恼他:“皇上,臣妾得回瑶华殿了。” 裴琰搂过她的腰肢抵拢自己的胸膛前,语声慵懒低沉:“明日再说。” 江云娆从龙榻上坐了起来:“外边下雪了,臣妾想出去看雪。” 她不明白裴琰为什么要一直囚着她在天元宫,她想了想,或许是因为前几日前朝动荡,他内心不安,需要人陪。 可是如今事情都已经解决了,裴琰应该放自己回去了啊。 裴琰手指指尖轻轻划过她曲线的腰肢:“好,朕陪你出去看雪。” 江云娆:“这次不能说话不算数了哦。” 裴琰这一次说话很算数,趁着夜色朦胧,又是下雪天,他便带着江云娆在天元宫附近打起了雪仗。 周边的一行宫人,全都被赶得远远的,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江云娆从地上捏了一个雪团子朝他扔了去,砸中了,然后再开心的跑开: “臣妾许久都没有这样开心过了,还是外面的世界更舒服!” 裴琰披着黑色的披风,就站在雪白的天地之间面含微笑的看着她,雪团子扔过来的时候他也不躲,江云娆砸他砸得很开心。 “你要疯玩儿,朕陪着你疯玩便是。”他眼里满是肆意纵她的温柔,也捏了一个很小的雪团子朝他抛了过去。 江云娆那粉白色的宫装落在雪天里,像是四处跑跳的小狐狸,欢脱又快乐。 她从怀里抽出一根丝帕来蒙住了裴琰的眼睛:“皇上,咱们来玩儿捉迷藏怎么样?” 裴琰没有反对,那就是答应了。 江云娆环顾四周,除了飘落的雪花与幽静的宫墙,空无一人。 她笑着:“皇上数十声,记得是十声哈!” 裴琰点首:“好,捉到了有什么惩罚?” 江云娆眼睛依旧是在观察四周,缓声道:“皇上要先捉到再说。” 裴琰淡声道:“你终究是落在朕手里。” 江云娆悄悄跑开,朝着那梅林里跑了去,四处找着出口,想要离开这天元宫。 这么些日子了,她再不出去打探打探,要真是变了天自己都不知道。 再说了,自己就离开这么一两日,裴琰应该不会生气的。 大雪纷纷,梅林里红梅盛放,一股梅花的清香萦绕鼻息指尖。 她大口呼吸着这自由舒服的空气,身心都舒坦了起来。 江云娆脚踩积雪,拖着粉色的裙摆在里面窜了起来,终于找到一处拱门,她顺利的逃脱了出去。 等走上了宫道的正路,她便直奔瑶华殿。 宫道上偶有二三宫女路过,看着一位穿着粉色斗篷的嫔妃脚步飞快,但身边竟没有跟着一位宫女,觉得有些奇怪,便多看了两眼。 “你们觉不觉得这位娘娘有些面熟啊?” “身形有些像从前的娴婉仪,从前我就在瑶华殿附近做洒扫,见过娘娘好多次呢。” “你们别乱说,娴婉仪早就被砍头了。” 另一边,裴琰数字仅数到五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停了。 他伸出冷白修长的手指将蒙在眼睛上的丝帕给扯了下来,随手就扔在了地上,那笑意收了回去:“追。” 裴琰身边的侍卫便迅速从四处散开了去,他深邃的眉眼里幽暗下来,薄唇微勾了一下,便朝着梅林走了去。 侍卫来报:“皇上,要将娘娘带回来吗?” 裴琰:“不必,咱们是在玩儿捉迷藏的游戏。” 寒风扫荡过来,裴琰衣领前的墨狐毛领微微晃动着,那黝黑的毛领与他眼里的黝黑一般深沉。 宫灯橙黄的光从头顶倾泻而来,照得裴琰那张俊俏的脸染了一层昏黄。 裴琰背着手,就在一廊桥的尽头静默立着,帝王威仪慵懒的语调传来:“跑啊,怎么不跑了?” 江云娆一下子就在廊桥的另一头止住了脚步,转身看了看,四处已经被侍卫包围了, 看来裴琰这是已经发现自己不是在跟他玩儿捉迷藏了。 裴琰语声淡淡:“是你自己走回去,还是朕捆你回去。” 江云娆咽了咽唾沫:“臣妾……臣妾自己走回去吧。” 裴琰抬步朝她走了过来,眸色凌厉起来,抓起了她的手臂:“别在朕面前耍小心思,朕纵容你,不代表没脾气。” 裴琰一路上都抓着她的手臂,江云娆语声小小的:“你抓疼我了。” 她知道裴琰生气了,裴琰生气的样子真的很吓人,说话声音都不敢太大。 那极其有力的龙爪才松了开,伸出手掌来:“朕牵你走。” 她听话的将小手递了过去,裴琰掌心是极其宽厚温暖的,不像她的手到了冬日,即便是冬袍裹得再厚,也无济于事,冰凉凉的。 “手怎么那么冰?”他问。 江云娆道:“臣妾披风兔毛做的,哪有皇上那墨狐毛的披风暖和。” 墨狐难见,整个大周一年里也出不了几件。 那墨狐做的披风,到了冬日即便是再大的风雪,那风都投不进来,雪都不会融化进去,很是暖和。 裴琰侧眸看了她一眼,松开了她的手掌,将自己的披风取了下来盖在她的身上:“明日朕让内务府给你送一件赤狐毛的披风来。” 江云娆也感受得到裴琰对她极为体贴,可就是觉得日日禁锢在天元宫有些奇怪了:“皇上,是不是宫里出什么事了?” 裴琰:“不曾,你别胡思乱想,等开春后,朕春祭归来便带你下江南。” 江云娆乌眸亮了亮:“什么,出宫,下江南?” 裴琰点首:“嗯,朕开春后会巡视江南,要去三个月。 你若是听话,江南之行便带着你一起去, 若不是不听话,再想着逃出天元宫,朕就用锁链将你捆了,哪儿都去不了。” 记忆里,江南是江云娆整日念叨的地方,若是带着她一起,她一定会很开心。 “不会不会,臣妾为了江南行,什么苦都可以吃!” 江云娆欢心起来,心底开始期许江南之春的美景了,到时候人在外边,人又多,打听什么不好打听? 只是江云娆不知道,昨日那几个撞见她的宫女,便将此事传了出去。 好巧不巧,魏皇后一早上就知道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 江云娆被人发现 魏婉莹冷笑着:“天底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本宫觉得,那江家女根本就没死。” 赵舒盈此时也站在凤仪宫的正殿里,此刻她已经是有些狼狈的宫女装扮, 没做几日的洒扫宫女,皮肤就黄了一圈,颧骨那处,还留有了紫红色的冻伤。 她舔了舔开裂的嘴唇皮:“皇后娘娘,昨晚奴婢就在那宫道上做洒扫,那粉衣女子身形与江家女一模一样, 不仅是奴婢,还有旁人看见的,都说与当初的娴婉仪极为相似。” 魏婉莹拖着正红色的凤袍立在窗前,长眸虚了虚: “怪不得皇上如此封禁天元宫,也不入后宫了,原来是将人养在了天元宫呢。 哼,如今那娴婉仪,怕是什么都不清楚吧,还乐乐呵呵的跟自己的仇人同床共枕。” 赵舒盈眼角透着一股恨:“是啊,与其让她如此欢乐的在天元宫享了皇上的独宠,还不如想个办法将窗户纸捅破了,让她与皇上变为仇人,咱们就坐等看好戏。” 魏婉莹背对着她,迟迟没有下一句来,实则心底已经波澜纵起。 赵舒盈心底有些着急:“皇后娘娘,江云娆这般得皇上宠爱,与皇上日日相守,若有朝一日身怀有孕,那龙嗣那便是保命符。 江云娆一旦有孕,届时皇上将人放出来,立马就会抬为妃位。 您也知道的,皇上登基四年才有一个大皇子,想想满朝文武都不敢说什么的。 等龙嗣诞下,若是个皇子……呵,江云娆可就不是江云娆了,可就是娴贵妃,或是娴皇贵妃,册封为娴皇贵妃就意味着孩子也就是嫡子了。 皇上必定是爱屋及乌,娘娘您的大皇子可怎么办啊?” 在大周后宫,皇贵妃位同副后,相当于民间的平妻,也算是嫡系了,皇贵妃生下的孩子也自然是嫡子,与皇后的一般。 魏婉莹的心咯噔一下,她连忙将身子转了过来,垂眸看了她一眼: “赵舒盈,念在你提供了一个对本宫极为重要的信息上,本宫就将你调往内务府,捡个轻松的活计吧。” 赵舒盈没有等来皇后的一个激动也算是预料之中,魏婉莹本就心计深沉,什么事情都不会表露出来的。 她用这子嗣说话,魏婉莹再是平静,都不可能平静到哪里去的。 她勾了勾唇,垂首:“奴婢多谢皇后娘娘。” 自己失势后,赵太后,她的姑母也不帮自己了。 自己身为赵家女,仿佛就像一颗弃子一般,日日在宫里做起了宫女。 她恨啊,为什么赵家不帮她了?还不是因为赵家有赵太后吗,自己是可以被替代的那个。 赵舒盈走后不久,裴琰便来了凤仪宫。 “春祭一事,准备得如何了?”他靠在座椅上,面色清冷的看着魏婉莹,就像看自己的臣子一般。 魏婉莹毕恭毕敬的道:“回皇上的话,臣妾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皇上最后看一遍行程了。” 裴琰淡淡点首:“嗯,如此便好。” 正当他要离去时,魏婉莹又问:“皇上,您跟臣妾的皇儿是皇上如今唯一的嫡子,皇上对他的将来可有打算啊?” 裴琰:“大皇子才几个月,等他长大了再看看他的天资适合做什么。” 魏婉莹心底一沉,适合做什么? 嫡子,不就是用来继承家业,继承江山的吗? 裴琰如此说来,看来是没有册封大皇子为太子的意思了。 “皇上,还请皇上无论任何时候都记得,大皇子才是血统纯正的皇家嫡子,也是皇上未来与大周的依靠。” 魏婉莹呼吸沉沉,她虽然知道江云娆是伤了身子的,但也不能保证江云娆一定不能有子,况且她日日都待在天元宫,很多事情都说不准的。 裴琰狭长的丹凤眼沉了沉:“皇后未免也太着急了些。” 他站起身就要离去,魏婉莹在他身后叫住了他,开门见山: “皇上,您若是心里还念着娴婉仪,也不必如此将人藏在天元宫啊,这人是能藏一辈子的吗?” 裴琰转身黑眸盯了过来,像一把淬毒的利刃,目光狠狠扎了过来:“皇后在说什么?” 他就知道皇后耳目,无孔不入,心生厌烦起来。 其实这话,是魏婉莹的试探罢了,但皇帝并未反驳,那便更是了。 若真是江云娆在天元宫,自己肯定不会罢休,她定要让江云娆知道一切。 魏婉莹道:“皇上眼里还有臣妾这个嫡妻吗?” 裴琰只是看着她发出一丝凉薄笑意来:“有的,要是一点都没有,你现在已经不是皇后了。” 魏婉莹被他那凉意深深的笑意给渗到,手指不由得抓紧了满是珍珠的凤袍袖口: “臣妾为皇上诞下唯一的孩子,没想到皇上一点心都没有。若皇上真是不愿臣妾做皇后了,那便废后吧。” 历朝历代,废立皇后都是一国大事。皇后若没有做出特别出格的事情,这后位都是摘不下来的,即便是皇帝,也是不能轻易废后的。 裴琰:“威胁朕?” 魏婉莹一下子便跪在了地上:“臣妾不敢,臣妾只是难过皇上待臣妾的凉薄。” 裴琰一边转身一边嗤笑了一声:“皇后,你心里想什么,朕一清二楚。魏家在想什么,朕也很清楚。” 魏婉莹垂下眼眸,恨意浓烈了起来,她很清楚的知道,裴琰与她已经一点夫妻情意都没有了。 自己顶着这个皇后的位置不过是因为背后还有魏家在支撑,还能安稳多久,谁都不好说。 裴琰两步跨出了凤仪宫,回了天元宫,将赤狐毛领的披风给她拿了去。 江云娆正坐在火炉边抱着小狸花猫撸着,小猫乖顺的在她怀里呼呼大睡。 “朕过几日要去春祭,你就在宫里好好的。”裴琰过来抱了抱她。 江云娆点了点头,这几日她也不闹着要走了,也不打探外边的事情了,就等着裴琰带她下江南好好疯玩一趟。 “好,臣妾哪儿也不去。” 裴琰坐到了床沿边,拍了拍床:“过来,陪朕午休一会儿。” 她放下小猫就走了过去,缩入裴琰被窝,没过一会儿那龙榻内便升温了起来。 小狸花猫凑了进去,站在床尾盯着她二人,歪着头,摇了摇屁股,看得仔仔细细,喵喵的叫着。 稍过几日,雪停,开春。 大周天启帝锦熙四年,一年一次的春祭,在白马寺开启。帝后二人出行皇宫,这一日的大周帝京城好生热闹。 江云娆一个人留在了寝殿,怀里抱着小猫,眼睛看着窗外的世界,越发觉得自己像一只金丝雀了。 没有自由,只有一个男人,连朋友都没有,要说不郁闷那也是不可能的。 秋晗站到了江云娆的身后,她抿了抿唇,眼神闪过一丝慌乱来。 寝殿里的炭火烧得正旺,那腾腾的热气似乎已经将她烤干,秋晗抿了抿唇: “婉仪娘娘,宫外有人让奴婢送了一封信给您。” 第二百三十七章 你若是死了 江云娆转身,看了那信封一眼,有些谨慎:“谁给的?” 秋晗自是不敢说,她摇了摇头:“奴婢外出为娘娘在浣衣局守护浆洗衣物时,有个小太监给奴婢的,说让奴婢转交给娘娘。” 江云娆将信封接了过去,笑道:“秋晗,你那般紧张做什么?” 秋晗面颊微微发烫起来:“没有啊娘娘,奴婢方才跑前跑后,有点喘气。” 魏皇后给了她许多的金元宝,趁着皇帝出去春祭没在,将这信封送进来交到江云娆的手上。 当然,魏皇后私下派来的人也说,她可以拒绝,就是宫外的亲人都不要想活了。 江云娆没再说什么了,将小猫放下后就打开信封看了起来,还没看开始看呢,殿外一下子就闹腾了起来。 “快让开,快让开!” “太医找来了没有!” “赶紧的,别碰着皇上的伤口了!” 江云娆听见这话,心下一惊,还没反应得过来,福康公公便提前一步进来了: “婉仪娘娘,皇上在宫外出了事,一会儿寝殿会有许多人进来,劳烦娘娘随奴才去另一间屋子。” 江云娆着急了起来: “为什么啊,皇上出什么事了?他出事了,我应该是在他身边照顾他啊,你怎么将我带走啊?” 福康公公刚要解释,便看见江云娆手上攥着一封书信,眼角又扫了一眼秋晗。 那精光如矩眸光透着一股凉意,福康公公又笑着道,算是镇定:“娘娘快将东西放下,奴才着人送您过去。” 手上的信封被福康公公给收走了,江云娆也被人推攘着去了天元宫偏殿的另一间屋子。 福康公公转眼看着秋晗:“不忠心的奴才,天元宫从来都是不会留的。” 秋晗还没有来得及解释狡辩几句,就被福康公公命人带了下去,再不得出现在天元宫。 他将那信封悄悄收在了袖袍里,连忙凑到了龙榻前。 十来位太医,正在为裴琰会诊。 寝殿的银炭火势正旺,将太医们汗湿的衣襟都给烤干了,裴琰的伤势有些棘手。 福康公公手指抓紧了拂尘,今日春季祭,可谓是危险,若是再晚一步,那这大周朝便是要变天了。 皇后也受了伤,只不过没有皇帝这般严重罢了。 裴琰的专用太医李文年焦急的道:“赶紧止血啊,愣着做什么!” 福康公公回身看着小春子,揪着眉头: “小春子,你赶紧去守着婉仪娘娘,不能再让旁人靠近她。若是皇上醒了,再将娘娘带过来。” 小春子愣愣的问:“那要是皇上没醒的话怎么办?” 福康公公一个拂尘头就敲了过来:“哟,你这猪嘴,咱家这是教不会了是吧!” “我错了我错了干爹……” 小春子赶紧窜了出去,推开了偏殿的门: “婉仪娘娘,秋晗姑娘这几日便不来伺候您了,后几日便是奴才在您身边伺候,您有任何事都尽管吩咐奴才。” 江云娆连忙站了起来,唇色发白:“小春子,皇上到底怎么了,今日春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春子叹了口气:“今日皇上与皇后娘娘去春祭,原本一切都是顺顺利利的。 可就在皇上前去点香的时候,归冥大人发现有人在香炉里藏了火药与引线,皇上若就这样去点了香,那人便是当即就没了。” 江云娆眼睛瞪圆了,脚下直直发软:“什么,谋害皇帝,谁有那样大的胆子啊!那皇上的伤势呢,现在如何了?” 小春子继续道:“归冥大人一下子就将砍刀拖了出来将皇上与皇后娘娘护着后退,谁知有人用了火油弓箭,一下射来香炉,香炉便爆炸了。 皇上被香炉弹出的碎片刺中,身上好几处都给捅出了血窟窿,现下是出了大事了。” 江云娆快步走到门前,眼眶已经红了一圈了,急声道:“我要去看他!” 小春子立马拦在了殿门前:“娘娘不可!奴才不能放您出去!” 江云娆恼了起来,怒道:“你们到底什么意思,是我见不得人吗,太医都不能见吗?” 小春子死活不让开:“婉仪娘娘,您别为难奴才啊,奴才就是个听话办事的。” 江云娆抬眼看去,殿门外不仅有小春子,还有禁卫军在外守着。 从墙的另一端传来人群的叫嚷声,每闹腾一声,江云娆的心就紧一下。 像是被人用刀子剖开了胸腔,探入心脏猛的捏了一下,疼得她心力交悴。 小春子声音抖着:“婉仪娘娘您别哭啊,这可如何是好啊,让干爹看见了,奴才可不得被骂死吗?” 江云娆眼睛一直盯着那块墙,墙的背后就是裴琰的寝殿,她知道此刻裴琰一定悬在生死线上,而自己只能站在一边看着。 她与裴琰相识以来,从未经历过这样的生死事件。 裴琰若真的不在了,她要怎么办,她在这个世界里,裴琰是最重要的人啊。 江云娆蹲在那墙壁底下,死死咬着嘴唇,面色苍白得吓人。 这一夜,她觉得格外的难熬,眼睛一直睁着,猩红着眼到了次日天明。 整个天元宫都被封禁了起来,归冥派兵将此团团围住,裴琰的消息也就给封锁了起来。 这一天,下起了开春后的第一场小雪,混着一些清雨落了下来,这样的天气比纯粹的大雪天更冷。 风,呼啸吹来,那雨夹雪混入风里吹入她的衣襟,冷的人直打哆嗦,冻得她鼻尖都紫红紫红的。 桌子上摆放的午膳撤出去,又已经摆好了晚膳,只是筷子都没动一下。 江云娆问了无数遍,又问:“小春子,皇上到底怎么样了?” 小春子来回跑,回来禀报道: “皇上一直在止血,血止住了,才敢拔下那些碎片。昨晚有个太医下手太重了,那血啊,滋的一下……” 福康公公那拂尘头子又落到了小春子头上:“咱家怎么教你的啊,碎嘴子,自己滚出去掌嘴。” 小春子灰溜溜的离开后,福康公公依旧换上一副官方笑容:“娘娘莫要担心,这就随奴才走一趟吧。” 裴琰就在隔壁,江云娆跨出殿门的时候却觉得这一刻仿佛隔了千山万水。 看见福康公公她问了一句:“公公昨日为何趁乱拖走我手上的信封?” 福康公公:“秋晗那丫头受了人指使,不知道送了什么东西进来,按照规矩,奴才是第一时间交给皇上的。” 江云娆眉头皱了皱:“那秋晗呢?” 福康公公平声道:“发去做体力活儿的宫了。” 江云娆缓缓侧眸看着素日里慈眉善目的福康公公有些不舒服,秋晗明明是伺候她的人, 本想为秋晗说几句什么,但她没再继续拿着此事不放,此刻裴琰的安危是最重要的。 江云娆走入寝殿时,整个寝殿就剩下裴琰专用的御医李文年了,她立马走到裴琰的床前,身子蹲了下来。 第二百三十八章 我就去养十来个男宠 江云娆乌眸里大颗大颗的珍珠滚落下来,都不敢碰他一下。 此刻裴琰的上半身全被纱布包裹着,一件衣服都不能穿,身上还有残留的血迹,床上也流得到处都是。 她心疼到不行,急切询问:“李太医,皇上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李文年一下子跪了下来,面带绝望,江云娆立马喝道: “你跪下做什么!”她见太医动不动就跪下,心一刻已经慌乱了起来,害怕到呼吸都凝乱了。 李文年跪在地上,面容焦灼:“娘娘,下官无能啊,现在是在看天意了。 皇上身上的碎片太多了,昨夜一直在淌血,还有一些小的碎片都没有取下来,娘娘,臣等是真的尽力了啊!” 她没有想到这伤势居然严重到这种地步了,这是古代不是现代,不能为微创手术将里面的碎片取出来。 那这碎片以后会在身体里起什么样的反应,谁都不好说。 福康公公道:“娘娘,昨夜皇上昏迷之间一直叫着您的名字,您就在此陪皇上说说话吧。” 江云娆点了点头:“好,你们都下去吧。” 寝殿里的炭火煅烧着,格外的温暖,人稍稍动一下都是会出汗的温热。 可江云娆却觉得此刻冷极了,如地狱深渊般的寒气包裹了自己周身,跟裴琰此刻的身躯一般冰凉。 她如软的玉手轻轻牵住了裴琰冰凉的手掌:“裴琰,你这是招呼都不打一声啊。 出去不过半日,回来就这样了,你扔我一个人在这世上,好生残忍。 你说过的,你要带我去大周风景最美的江南住上一段时日,你答应了我,为什么一点都没做到呢?” 裴琰头发散乱在玉枕上,眼窝青白,面色已经苍白如纸,找不到一点活人的血色。 李太医的言下之意她也懂了,说白了,此刻的裴琰只能靠着自己的一口气撑着。 能不能撑过去,全靠他的求生意志了。 江云娆说了好多好多呼唤他醒来的话,裴琰一点动静都没有,她脑子一转,想着反其道而行。 “我一直都想不明白你为何将我囚禁在天元宫,现在好了,我不用想了,反正你也两眼闭着,一会儿我出去就说,是你恩准让我出天元宫了。” “裴琰,我都想好了,等你死了以后,我是肯定不会安安心心的在后宫里当什么贞洁烈女,苦守宫墙一辈子的。 反正你也给了我许多许多的金银珠宝,我就拿着这些东西去江南买个大大的宅子,肆意潇洒的过一生。” 江云娆一边说一边哭,又冷不丁扯着嘴角笑了一下: “我还要养十来个男宠,都是貌若潘安,剑眉星目的俊俏郎君,日日寻欢作乐。 将你啊,给忘得一干二净,再跟别的男人生一堆孩子,不知道多快乐呢。” 裴琰紧闭双眸,那卷翘的睫毛像一把打开的玉扇,他那冷若冰霜的俊容,此刻就像沉睡中的清贵神子。 可不知为何,就是清冷的苍白面容似乎是紧绷了起来。 江云娆朝着天花板上将眼泪往回倒:“罢了,留着你帝王葬礼的时候哭吧,哭完我就走。” 这时,江云娆感觉到自己的玉手紧了紧,是裴琰捏的。 她似乎是看到希望一般,继续说了起来: “江南多才俊,北境多蛮郎,再过几年,我就去北境找那粗犷的男儿,也换换口味。 我不像你,你有三宫六院,什么都吃过尝过,我就你一个人,太亏了。” 裴琰躺在床上,眼珠子动了一下,那棱角分明的下颚处绷着,骨节更为鲜明了,好似戾气在慢慢流淌而出。 与此同时,以魏皇后为主导的魏姓世家与禹王为主导的赵氏嫡系,已经在朝外闹起来了。 魏家人要裴琰当即写下册立大皇子为东宫太子的诏书,而赵家人却强硬道,大皇子一岁都没有,安能掌国? 自然是在先帝子嗣里,挑选一位最可靠的王爷来继承大周江山。 消息传到江云娆耳朵里的时候,已经是三五日后了,裴琰还是一直昏迷着。 李太医说,若在这样下去,皇上便无力回天了,他什么东西都吃不进去,水都进不去,久了自然是死路一条。 福康公公奔走了进来:“婉仪娘娘,您是皇上最信任的人,奴才们都指着您呐!皇后娘娘带了魏家一众人在殿外候着,马上就要闯进来了啊!” 江云娆横过眉眼:“皇后不是受伤了吗,怎么精神这般好?” 福康公公一脸焦灼:“唉是啊,不过您也知道,大皇子如今是皇上唯一的后嗣,她只要还有一口气,也得从床上爬起来的啊!” 江云娆紧皱眉头,凝神思忖片刻后道:“派兵拦着,拦不住就只能放魏皇后一个人进来。去将皇上的传国玉玺拿来,放我这里。” 福康公公都照做了。 江云娆回眸死死瞪着裴琰:“裴琰,你能听见吗?你的江山,马上就要不是你了的。 我想好了,我是肯定不能让魏皇后上位的,因为那样,我肯定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我会去找裴占,那可是我的青梅竹马啊,我委身于他,我向他示好,最重要的是,我会将你的传国玉玺亲自递到他的手上。 毕竟我跟他有这么多年的儿时情谊,他不会不要我的。” 裴琰纹丝不动,没有要醒来的样子。 江云娆心突突的跳着,满朝文武都在等着结果,若裴琰真的醒不了了,这国不可一日无君,早晚都是要册立的新君的。 她笑了起来:“其实在冷宫的时候,占哥哥他来找过我好几次呢。你猜猜,他每每入夜而来都和我做了什么?” 裴琰青白的面色此刻已经渐渐有了些血色,但那血色并不像是人身体健康时的满面红光,而是被涨红的脸色。 裴琰的眉头,在这时也转动了起来。 江云娆想起,还是有些后怕,要是裴琰醒来都还记得,自己要怎么解释啊?他会不会掐死自己啊? 殿门,被宫人强硬的推开,殿内一瞬便闹腾了起来。 魏婉莹抱着那襁褓走过的孩子在侍卫的护卫下就冲了进来,人还站得不是很稳。 她披头散发的站在那里笑了起来:“呵,本宫果然没有猜错啊,江云娆,果然是你!” 江云娆在魏皇后进来之前就已经将传国玉玺给藏好了,若是这皇后来硬的,那她死活也不会说出传国玉玺的下落, 她一定要等到裴琰醒来自己决定册立太子的事情。 江云娆也缓缓站起了身子,冷眼凝望她:“是我很奇怪吗?皇后娘娘不顾禁卫军的阻挠,闯入皇上养病的寝殿,你还有没有将皇上放在眼里了?” 魏婉莹无所顾忌的笑了起来:“江云娆,本宫可真是没有想到啊,如今你还能安安心心的在帝王寝宫里给住了下来。 你是当真什么都不知道吗,还是装不知道。” 江云娆:“我知道什么,皇后娘娘到底想说什么?” 魏婉莹:“好,既然如此,那本宫现在就一并告诉你。” 第二百三十九章 你别哭啊裴琰 江云娆凝神望着她,等了半天:“皇后娘娘倒是说啊。” 谁知魏婉莹抱着孩子就跪了下来,江云娆猛的回头,裴琰那猩红似魔的双眼正死死看着她,像要将她给生吞活剥了一般。 裴琰没搭理魏婉莹,眼神阴鸷的怒瞪江云娆,颤声问道:“江云娆,你这是要硬生生气死朕对吗?” 江云娆闭上了嘴,不敢看他:“……”完了完了,裴琰当真了。 福康公公连忙将李文年带了过来:“赶紧去给皇上看看。” 李文年过去看了看裴琰的伤口和面色,一番查看后道: “皇上已经度过危险期了,接下来就是等伤口自己长好,再多用一些补气血的药物便好了。” 江云娆扶着龙榻边上,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万幸万幸。” 裴琰垂眸看着地上的人:“皇后这是来逼宫来了?” 魏婉莹跪在地上动都不敢动一下:“没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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