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承认了,奴才便是另一个人证!” 秋华哆嗦着身子,唇色已经苍白了下来: “奴婢也是一时糊涂,求娘娘宽恕,奴婢也是没有办法的啊,谁想做个伙房丫头啊!” 江云娆抿着唇,紧成了一道锋利的刀:“我与妤嫔无怨无愁,她为何这般害我身边的人?” 秋华道:“奴婢不清楚,奴婢就是个做事的。” 江云娆怒道: “你可知弄死太后娘娘心爱的金龙鱼是多大的罪过,曾经有好几个奴才因为弄死太后的金龙鱼当即没了命? 花吟一心为了给我补身子,险些将命给搭进去了。 秋华,你说我要怎样放过你?” 秋华哭喊着:“婉仪娘娘,奴婢真的是一时糊涂啊,求娘娘饶恕!” 裴琰沉冷的语声传了过来:“行宫膳房是虚设,还要嫔妃身边的宫女自己去捕捞?” 秋华被皇帝的寒声质问吓得一抖:“膳房……行宫地处偏僻,膳房近日有些无法周全各宫娘娘。” 裴琰蓦的沉了面色,锋刃般的厉色扫荡了过来: “答得好,大周王朝修了三代帝王的鹭山行宫,到了你这里居然叫做地处偏僻。 还要朕的妃子靠山吃山,是当朕不存在了,给朕脸色看对吗!” 帝王发怒,院子里众人除了江云娆之外,全都跪了下去,不敢抬头。 那翻滚的戾气,随着榕树下阴凉的风窜到了每一个人的身后。 裴琰黑着脸时,似如阎罗殿前,众人不敢大口呼吸一下。 江云娆走了过去,玉手轻轻按在裴琰肩头上: “皇上莫要发怒,秋华只是个小宫女,也是听上头人的吩咐,自己做不了什么主的。 臣妾想将妤嫔给叫过来问问,臣妾素来与妤嫔没有矛盾,是真的不知道为何她要诬告臣妾身边人。” 江云娆怕裴琰责怪自己不分尊卑,因宫女而告嫔妃,又道: “花吟被诬蔑一事,表面上是宫女犯的错,可弄不好,到了太后娘娘面前去也会变成臣妾的错。 皇上也说了,让臣妾上心妃位一事,如今看来,是有人不愿臣妾坐这个位置了。” 裴琰冷道:“去宣。” 江云娆看了芝兰一眼,芝兰屈膝行了告退之礼后便前往周妤宫里叫人了。 江云娆比周妤的品阶高,倒是不会存在叫不来人的风险。 鹭山避暑行宫的另一端头,此刻华灯初上,美酒乐舞,好不热闹。 大大小小的歌姬舞姬在台子上表演曲目,底下的主子身着华服,一派慵懒的观戏听曲。 周妤,这后宫的百晓生,这一两日又听了些小道消息。 她神神秘秘的覆在赵舒盈的耳边道: “淑妃娘娘,海棠山房这一两日怕是有些问题的咧。” 赵舒盈侧眸:“海棠山房能有什么问题,江云娆向来胆子小,本宫都那样对她了,她都不敢前来闹上一场。” 周妤看了周围,压低声色道:“娴婉仪,秽乱宫闱,嫔妾有实证。” 第一百五十三章 让江云娆百口莫辩 赵舒盈神色一凛,吩咐身边的大宫女:“宿烟,让她们都退下。” 待舞姬与这场地里的人都退了下去后,赵舒盈抓过一把瓜子,眼神透着一股兴奋:“快说。” 周妤道:“海棠山房这几日大门紧闭,这都不算什么,嫔妾是从那万嫔身上看出来不对劲的。 嫔妾身边的宫女去膳房领膳食回来说,这万嫔有一日本来都带着宫女离开膳房了, 没想到过了一会儿又回来了,说什么怕不够重视,要多做几个拿手好菜。” 赵舒盈两眼一转:“不够重视?那也有可能是旁的妃子去了江云娆那边做客,这有什么?” 周妤阴笑着,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吐着壳儿: “娘娘莫急。一件事而已,哪里能算得了奇怪,但是连在一起就奇怪了。嫔妾便心生了疑惑,派人跟了她一日。 没想到这万嫔后一日将东西送了去海棠山房就离开了,人都没有踏进去就回了自己的宫殿,你说这奇怪不奇怪?” 赵舒盈从宽椅上直起了身子,凝神道:“是有些奇怪。” 周妤继续道: “且这两日,海棠山房一直大门紧闭,娴婉仪还命了侍卫看守,嫔妾的人都难以靠近了。 若是寻常的嫔妃去了娴婉仪那处,万嫔又何必回避,除了是男子在那还是什么? 嫔妾想着,定是这娴婉仪耐不住寂寞,找了野男人来!” 赵舒盈将瓜子壳一把扔在地上,大声笑道:“妤嫔,你这下是要立大功了啊!” 周妤执壶给赵舒盈添了茶水,压住心中一片激动:“嫔妾只想为娘娘立下汗马功劳。” 赵舒盈斜睨她一眼:“本宫着实是想不到你为何这般憎恨她?” 周妤抿了抿唇:“嫔妾与娴婉仪初次相识,她不过还是个小小才人,也曾打过一些交道。 只是这才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娴婉仪就从才人升到四品婉仪,眼见着就要封妃了,这后宫有几人服气啊?” 她入宫好几年,这位份就没动过,莫说荣宠,她连皇帝的面都见不到。 整日里靠着打听这打听那的过活日子,心下郁闷。 从前宠冠后宫的宁如鸢,入宫便是妃位,而后便升了贵妃,自此便承了皇帝专宠, 而宁如鸢地位崇高已是不可撼动,自己自然是没有办法的。 可宁如鸢倒台了,又来了一个江云娆,她不知道自己还要熬多少年。 如今有没有儿女傍身,将来定是晚景凄凉。 除掉一个专宠之人,她才有些机会。 而江云娆的确没做过什么恶事,只是那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人,亦是集万千怨恨于一身,这后宫有些嫔妃早就心底不大爽快了。 赵舒盈笑着扬了扬下巴: “宁如鸢如今被打入冷宫,宁家左丞又告了病在家休养,如今前朝后宫权势的天平变得是有些快。 娴婉仪背后是江家,本宫想着,或许江赵两家无需协商个什么了。” 只要江家彻底被皇帝嫉恨,那何愁赵家不能与江家联合在一起? 到时候这后宫的劲敌没有了,前朝对于赵家来说又多了一股势力,真是鱼与熊掌一下子都握在手里了。 周妤有些兴奋的道: “娘娘何不快快派了禁宫侍卫围拢,让所有人都亲眼见证娴婉仪秽乱宫闱, 还可以叫上皇后娘娘一同过去,届时她就算是长了一百张嘴也没用。” 赵舒盈沉了沉心气:“你确定吗,若不是呢?这些都是你的猜测,况且你的人并没有亲眼看见。” 周妤眼睛左右转着,正思索着什么,殿外就来了人。 芝兰在外被允许进殿,一脸和煦的笑意: “奴婢方才去妤嫔娘娘您的宫殿寻人,结果被人告知说娘娘您来了淑妃娘娘这处听戏,奴婢就寻了过来。” 周妤淡淡看她一眼:“你是娴婉仪身边的人,找我做个什么?” 芝兰回道:“婉仪娘娘说有事找您,想让您过海棠山房去一趟。” 周妤靠在宽椅上:“海棠山房那样偏僻,这又要天黑了,我过去做个甚?要说什么明日再说吧,我乏了,不去。” 芝兰就知道周妤不会大晚上顺从的跟着她走,她笑了笑: “婉仪娘娘说,有个叫做秋华的宫女做的鱼挺好吃的,让您过去尝尝。” 周妤手中的茶壶忽的晃了一下,她勉强笑笑:“秋华是谁,不认识。” 芝兰道:“娘娘倒是不必认识,一个犯过偷盗之罪的小宫女罢了。 只是婉仪娘娘说,这鱼肉很是新鲜,妤嫔娘娘去晚了可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第二次机会”这句话,芝兰刻意加深了语气。 赵舒盈眉眼转了过来,侧首看着周妤:“好机会,别放过了,你去瞧瞧。” 周妤并不想去,这天都要擦黑了,饶是觉得不大安全。 可赵舒盈让她去,她也只能去,毕竟现在自己是听命于她的。 周妤心不甘情不愿的起了身,正要离去的时候,赵舒盈又在背后小声说了一句: “你先去吃,好吃的话,本宫一会儿也过来尝尝。” 赵舒盈看了宿烟一眼,宿烟便吩咐了一个赵淑妃宫里的小太监跟着周妤一起走了出去。 临了,小太监得宿烟吩咐,一会儿腿脚跑快点回来禀报消息。 芝兰在前提着宫灯引路,周妤则是跟在后边,心中稍稍安定了些,因为赵舒盈暗示了她,出了事这赵淑妃不会不管她的。 周妤试探道: “娴婉仪最近都在忙些什么,也不见她出来逛逛,这行宫大好景色与时光,岂不浪费了?” 芝兰身子微微向后侧了侧:“等妤嫔娘娘到了海棠山房,自然就知道了。” 周妤眼神带着些不耐:“嘴巴倒还挺紧。” 走了好些时候才走到海棠山房,周妤有些埋怨,这地方果真是偏僻些,真是要走上好久,脚都走疼了。 那紧闭的大门,此刻吱呀一声的被推开留了个缝隙出来。 芝兰道:“妤嫔娘娘请,您身后的宫女与太监,就由奴婢引着下去吃茶吧,娘娘进去用晚膳便是。” 周妤身后的宫女太监目光眺望海棠山房内侧,结果什么都看不见。 周妤甩了衣袖走了进去,前院里,正看见江云娆的怀里抱着一只小狸花猫。 江云娆还在心底想着,取什么名字好呢? 周妤冷道:“娴婉仪,秋华做的鱼呢。” 江云娆用下巴指了指:“地上呢。” 第一百五十四章 娴婉仪今晚必死无疑 周妤被她带有羞辱的对话方式给气到,但又不敢发作,走近了一看,原是被棍棒打得浑身是伤的秋华。 她心一惊:“娴婉仪,你竟诓骗我来此?” 江云娆摸了摸小狸花猫的头: “秋华已经招了,不过我心中还是有个疑问,你为何算计我身边的人,就是想将我封妃的路子给堵死对吗?” 她虽然知道周妤没这么长的手,可如今没有周妤的供词,她也只能这么说。 一步一步的解开谜题,直到将背后的人给挖出来。 周妤转身就走:“我不认识一个什么叫做秋华的,既然吃不成鱼,那我就走了。” 秋华跪在地上,连忙抓住了周妤的裙摆:“妤嫔娘娘救救奴婢,救救奴婢吧!” 周妤怒斥道:“放肆,赶紧松开,你个奴才凭什么让我来救?” 秋华:“娴婉仪都要救宫女花吟的,妤嫔娘娘,奴婢跟了您那么几年,您不要见死不救啊,奴婢不能再去一次慎刑司了啊!” 江云娆走过来一把拉住周妤的手臂:“说啊,你今日讲清楚了,我便放你走。” 周妤与她拉扯了好几下,江云娆也没松开她的手臂,她只见江云娆的眼神冷得吓人。 周妤咽了咽口水: “是我做的又如何,你以为我去认了,赵太后就会放人吗? 谁相信你啊,谁来替你公证,是皇后还是淑妃娘娘啊?” 皇后跟赵淑妃,似乎都不会帮她,周妤这是知晓的。 江云娆唇角勾了勾:“就不能是其他人吗?” 周妤冷道: “娴婉仪,你这几日在海棠山房可是顾着与人逍遥呢。怎么,不顾着自己逍遥,还突然管起一个下人的事情来了?” 江云娆冷眼看着她: “你做了恶事,还不能让我管了? 你以为我素日里与人为善,不与人计较,就真当瑶华殿里的人可以随意拿捏欺辱吗? 你们这哪里是动的一个宫女,明明就是朝着我面门打了上来。 周妤,你背后到底是谁?是谁指使的你,说!” 周妤记忆里的江云娆都是温柔娇憨从不会厉色待人的,今日这般模样倒真是有些吓人。 她后背微微出汗起来:“没有人指使,就是看你不顺眼。” 江云娆心底清楚得很,她只是想让周妤亲口大声的说出来罢了:“你不愿供出背后的人,那只有自己一力担着!” 周妤奋力甩开江云娆的手: “呵,我怕什么,江云娆你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你秽乱宫闱,在海棠山房养野男人,别以为我不知道!就在那屋子里,点着灯,又被人重重围着的地方!” 周妤指着裴琰所在的那间屋子,恰巧灯光照映下,有一个男子的轮廓印了出来。 周妤笑出声来:“大意了吧,点灯时没注意吧,那个就是你的野男人!” 江云娆笑着:“是又怎样,我喜欢最要紧。” 周妤心惊不已,她没想到江云娆就这样承认了: “你,你竟敢,好啊好啊,娴婉仪,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江云娆阴笑着。 周妤道:“皇上御驾出发的消息刚刚才从皇宫里传出来,等皇上抵达鹭山避暑行宫,我第一个去举报你。 举报你秽乱宫闱,与野男人淫乱后宫!” 江云娆端着手臂,摸着小猫: “是啊是啊,趁着我都要倒台了,你不妨说说到底是谁要在背后害我?” …… 赵舒盈从凳子上蹭地一下子站了起来,她已在自己的宫里等了许久了,有些坐不住了: “宿烟,妤嫔怎么一下子没了消息,那派遣出去的太监怎么还没回来报信?” 宿烟在一边道: “奴婢已经着人去打听了,海棠山房那边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被侍卫里三层外三层的给围了起来。” 赵舒盈:“可是妤嫔过去吃鱼发现了什么铁证,那娴婉仪心虚,将人给……” 赵舒盈凝神着,在殿中思索了起来,来回的走着。 宿烟有些激动的道:“娘娘,咱们不妨趁热打铁!” 赵舒盈抬眸:“你去通知皇后,本宫要拉上皇后一起,这一次,一定要除了这个娴婉仪!” 皇后魏婉莹就要生产了,这大半夜的,她是不愿出来的。 但这大戏即将上演,她又是不愿错过的,纠结几番,她遣了身边的心腹宫女婵娟拿着自己的皇后令牌前往。 赵舒盈步子迈得极快,急声吩咐着: “去,赶紧去调动行宫的侍卫过来,将海棠山房外围全部都给本宫围了!” 天幕如墨,繁星如灯,今夜却无明月高挂。 一阵阴风扫荡了过来,海棠山房的氛围已经凝结至冰点。 行宫里的禁军侍卫打着火把,手里砍刀出鞘,泛着雪亮的白光,都猛地一下子朝着海棠山房给扎了过来。 赵舒盈人未到,笑声先到: “哟,这海棠山房这么热闹了,院子里围着一群宫女太监做什么?” 她端着手臂慢慢跨了进来,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宫女太监将前院给围着,赵舒盈看不见到殿里,冷哼一声: “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啊,都给本宫让开!” 她那黛蓝的长裙在风中吹拂了起来,细长的眸,似极了淬过蛇毒的银针一般: “周妤呢,人呢!” 江云娆依旧是抱着小狸花猫,娴静的站在一侧,声色清冷:“地上呢。” 周妤发髻散乱的跪在地上,哭诉着:“淑妃娘娘,救我!” 她正要提醒赵舒盈个什么,江云舟拧过她的手臂,险些给拧断了,周妤一下子给住了口。 江云娆冷眼看着这人,真是主仆一个样子,跟方才秋华说的话一模一样。 赵舒盈怒道:“你怎敢殴打嫔妃?” 江云娆乌眸里的娇软逝去,唯有一片冷寂模样:“教训教训这个不知轻重的人罢了。” 赵舒盈不跟她废话,眼眸眯了眯:“本宫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办的,一会儿再跟你说道。” 她挥了挥手臂:“来人啊,给本宫搜,一间屋子都别放过,里面藏着人呢!” 海棠山房外举着火把的侍卫鱼贯而入,开始搜宫,每一间屋子都不放过。 江云娆与她的人就站在院子里,一言不发,安静得有些诡异了。 赵舒盈冷道:“一会儿搜了什么出来,可不要不承认。本宫代掌凤印,做什么事情都是秉公处理的。” 江云娆:“秉公处理的针对嫔妾以及与嫔妾要好的妃嫔吗?” 一阵阴风扫过,隐藏在海棠山房高处的暗夜山侍卫飞身而下。 赵舒盈抬眼看着,那些从搜宫的禁宫侍卫迅速的从宫殿里退了出来,最里面的侍卫帽子都歪了,连滚带爬的滚了出来。 海棠山房里的宫女与太监徐徐让开着,将中间给让出了一条宽敞的道路来。 第一百五十五章 朕就是你口中的野男人 江云娆回眸看见赵舒盈,眼神里的笑意已经彻底冰冷,随即摆了摆头。 赵舒盈奇怪的看着她:“你笑什么?一会儿你那野男人就被搜出来了,秽乱宫闱的奸夫淫妇!” 霎时,庭院里的空气翻腾着一股迫人威势与杀气来,一男子语声从殿内阴沉的传了出来: “朕,就是你口中的野男人!” 暗夜山的侍卫将禁军侍卫全都给逼退了出去,海棠山房里跪了满满一院子人,全都将头埋于冰凉地板上。 婵娟诧异的别过脸去看着赵舒盈,皇后娘娘果然没说错,赵淑妃的确脑子不够,顶多是比宁才人好那么一点点,也是个沉不住气的主。 裴琰清贵帝王身影冷冷立在殿门中间的台阶上,不着明黄龙袍,今日这身竹纹淡雅的常服也将人衬得清冷孤寂。 那殿外的灯光将他的身影拉得老长,却也让光线暗沉起来。 众人看不见帝王神色,只见那灯光照映之下,裴琰的下巴极其锋利: “淑妃,朕倒是小瞧了你去。” 赵舒盈心神一晃,将头埋在了地上: “皇上,皇上怎么突然来了鹭山行宫,也没派人来告知臣妾一声,臣妾也好……” 裴琰:“朕若不来,你是不是就要在鹭山封王了,谁都没有放在眼里?” 赵舒盈看着前边的周妤,心下猛然一缩,这碎嘴子女人是不是已经将什么都说出去了? “臣妾……臣妾不知皇上提前驾临鹭山行宫,以为是娴婉仪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所以才带着人上前来一探究竟的。” 赵淑妃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心脏突突的跳着。 裴琰徐徐从台阶上步了下来: “若不是朕提前抵达鹭山,也不知你拿着朕交给你的权力,犯下诸多恶事!凤印交到你手上,这后宫多了多少乌烟瘴气。” 赵舒盈双肩微微颤抖起来。 裴琰:“四品婉仪居住的宫殿连才人的比不上,行宫膳房用馊的食物给朕的嫔妃传膳。赵淑妃,你打的是朕的脸。” 赵舒盈哭诉道:“臣妾没有,皇上若不信,可请来太后娘娘作证!” 裴琰一听她提起赵太后便是更生气了,厉声道: “这前朝后宫到底是谁说了算,是你赵家人说了算,是吗!” 赵舒盈不敢开腔回应了,心跳猛地加快起来。 裴琰走到她面前,停下了脚步,寒声道: “妤嫔已经被朕降为才人,方才她已经亲自指认你, 以金龙鱼诬陷娴婉仪身边宫女获罪,意图受她指使祸害太后宠物,阻挠其封妃之路。” 周妤方才还得意洋洋不肯说出实情,结果那群宫女太监一让开,她便看见裴琰坐在石桌之后, 一双鹰隼一般的黑眸正朝她射来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这次完蛋了。 赵舒盈跪在地上不服气的直起了身子: “臣妾不曾让周妤做过任何事,臣妾执掌凤印,向来处事公正,皇上这是冤枉臣妾!” 裴琰面容冷峻着: “你说朕冤枉你? 朕在此住下两日,行宫膳房形同虚设,娴婉仪与万嫔的宫里想吃什么,还得自己去山里找。 淑妃,你眼里还有没有朕?” 赵舒盈吓得眼泪直流:“娴婉仪自己不愿吃膳房里的东西,臣妾有什么办法?” 裴琰:“要不要朕再让妤才人将方才认罪的话重新说一遍给你听?” 江云娆抱着小猫走到了裴琰的身边: “淑妃娘娘一直不喜臣妾,臣妾都知道。 臣妾已经远在瑶华殿避世了,没想到还是遭人恨。 臣妾不喜与人为敌,但偏偏有人总是喜欢打上门来,臣妾忍让一次两次,现下着实忍不下去了。” 万茵茵再也一旁看着好戏:“是啊,云娆姐心底善良,但不是懦弱愚蠢!” 赵舒盈阴冷的看着她,银牙咬得用力:“江云娆,你好歹毒的心啊!” 江云娆语声淡淡:“嫔妾只为自救。” 裴琰道:“赵淑妃,你可有话说?” 赵舒盈依旧不服:“臣妾的话,想必皇上也是不信了,臣妾说再多也无用!” 裴琰:“旁的不说,朕在这海棠山房住下的两日,是朕自己眼睛瞎了还是冤枉了你,你自己清楚。” 江云娆缓缓侧脸看着裴琰,原来这两日即便是自己什么都不说,裴琰也已经知道了。 他一直没有问自己,也没有多说一句话,就是在等着自己去开这个头,默默的站在了她的身后。 江云娆眉心紧了紧,指尖不自觉的弯曲了起来。 海棠山房外有太监宣道:“皇后娘娘驾到!” 魏婉莹居然也来了,江云娆看了万茵茵一眼,二人对视,瞧着此地倒是愈发热闹了。 魏婉莹被人搀扶着走进来,肚子已如待产的妇人一般了。 她收到通知,海棠山房出了大事,皇帝突然出现在了鹭山,她心下一惊,挺着大肚子还是过来了。 她行过一礼后,婵娟立马迎了上去在魏婉莹耳边说了好几句, 皇后面色带着一股戏谑笑意,不过立马就隐匿了下去。 魏婉莹朝前走了几步: “皇上,这说到底还是臣妾这个皇后的问题,若不是身怀有孕,将凤印交给了淑妃妹妹,她一时糊涂,想来也不会出这些事。” 裴琰看着她,面色淡淡:“皇后月份大了来做什么,还不回宫去躺着?” 魏婉莹冷眸扫过赵舒盈的身旁,回道: “海棠山房出了这样大的事情,臣妾岂能坐视不管,毕竟臣妾才是这大周的皇后。” 裴琰背着手:“皇后,赵淑妃如何处置,朕交给你了。” 魏婉莹微微垂首:“按照宫规,赵淑妃滥用职权,应当即收回后宫代掌之权; 其次赵淑妃嫉妒成性,为阻挠娴婉仪封妃,处处打压做下恶事,当处以降位份,罚月例之罪。” 赵舒盈抬头,怒道:“皇后娘娘,您这是落井下石!” 魏婉莹巴不得赶紧将权力给收回来,反正自己马上也要生孩子了,正愁生完孩子后没借口将凤印给收回来。 此事只能算赵舒盈自己倒霉,谁料到那口中的野男人会是皇上自己啊。 魏婉莹道:“皇上,臣妾以为赵淑妃此举很是恶劣,当杀鸡儆猴以儆效尤,莫让后宫众位妹妹以此效仿! 皇上宠爱哪位妹妹便是哪位妹妹的福气,她们不敢对皇上说什么,就拿着娴婉仪开刀,这行径着实恶劣。” 裴琰道:“皇后以为如何?” 第一百五十六章 旁人说是欺君你说是情话 魏婉莹勾了勾唇,端庄持重的拂了拂鬓边的宫红色牡丹花,凤仪万千的道:“赵氏,降为四品婉仪。” 赵舒盈眼睛一震,蹭地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皇后娘娘您是故意的吧,您巴不得嫔妾倒台是吧?” 她以为魏皇后赶来是救急的,自己是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才与魏皇后缓和的关系居然是如此的脆弱。 这魏皇后居然背刺自己,还连连降了两级! 魏婉莹面色沉冷下来:“赵婉仪,此刻你是罪人,得跪着对本宫说话。” 皇后阴冷的笑着,有些人啊,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真是活该。 她自知若是将赵舒盈给降为昭仪,那以后赵太后又会寻个什么由头将她复位,不过一级罢了,很好说话的。 可是连降两级就不同了,若没有过大的宠爱与功绩,赵舒盈就难以升回妃位,升不回妃位就没有办法代掌凤印。 如今宁如鸢倒台,长孙金月只知道耍大锤,而这个赵舒盈再倒下,那她在后宫就再也没有劲敌了。 裴琰冷声道:“就按皇后说的办。” 赵舒盈大呼道:“不,臣妾不!皇上,臣妾不要做婉仪,臣妾当年可是让出过皇后的位置的呀!” 魏婉莹最恨这句话了,厉声喝道: “来人呐,将赵婉仪押下去,去鹭山的佛堂抄写五日经书,去一下这身上的浊气!” 江云娆其实一开始也是算到的,扳倒赵舒盈后,皇后便会一家独大。 但是她别无选择,赵家一个赵太后、一个赵淑妃,快将自己压得喘不过气了,她只能做这样的选择。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魏皇后做了这最后的渔翁。 夜深了,众人退去,海棠山房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江云娆也似被抽干了力气,站在房中,满眼的疲惫,并没有高兴的意思。 裴琰抓着她的手,似漫不经心把玩着:“还没玩儿开心?” 江云娆睨他一眼:“臣妾哪里是在玩儿,臣妾不过是为了一句公道而殚精极虑罢了。” 裴琰揽过她肩头,忽而沉默了下去,良久他才说道:“其实你可以对朕直说的。” 江云娆一下子直起了身子,认真的看着他: “不,臣妾不能直说,这是臣妾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这样的事情,哪能直愣愣的去告状啊。 这里是后宫,不是她家的后院,重重宫规森严,都要以理服人的。 她从床沿边站了起来,将窗户给推开,一点清凉的风吹了进来,就这么看着窗外沉郁的夜色,语声淡淡的: “臣妾直说,皇上震怒要罚人,这样倒是简单粗暴快意恩仇了,可臣妾心中会有愧疚。 一没有完整的证据链,二没有层层递进的逻辑关系剖开在众人眼前,皇上的处置一出去便是难以服众。 宫规森严,皇上虽为天子,可也是要守住规矩的人。 到最后,臣妾落个妖妃惑主的称谓也倒算了,可皇上只怕也会落个昏君的难听名头。 皇上登基三年,想要坐稳皇位由来不易,臣妾的确想要皇上给撑腰,但也不想给皇上平添太多麻烦出来。 赵婉仪的姑母是太后娘娘,也是皇上的嫡母,若没有服众的东西,臣妾也不愿让皇上在太后娘娘那里去为难。” 江云娆也算了算时间,都这个时辰了,赵太后那边愣是一个人都没派来过,自知理亏,不敢莽撞遣人过来说讲道理了。 裴琰黑眸深深的凝望着她的背影:“你这般想,是朕不曾预料到的。” 江云娆回眸,她乌眸依旧澄澈: “臣妾不主动做恶事,但也不怕事,更不想为皇上添麻烦事。 所以思前想后,便想了这法子,将事情挑明了出来。 就跟大理寺查案一样,有证据有证人,到时候谁也怪不到谁身上。” “朕以为,你只是想朕为你出一口气罢了,没想到还思前想后了如此多。” 这是裴琰的心里话,女人想要自己的男人替自己撑腰,这是再正常不过的。 可是江云娆除了撑腰,还不想给他添麻烦,还将他的各种为难都给考虑了进去。 裴琰只觉她分外贴心,没有只顾着自己快意恩仇。 二人相拥站在窗前,看着屋外天光一片漆黑,只是他看江云娆的眼神又深了一些。 江云娆轻柔的笑着:“臣妾已经很开心了,有人撑腰,便是最大的底气。” 不过她又想起禹王裴占一事来,这赵太后动机不纯,自己应该要提醒一下裴琰的。 “皇上,您跟太后娘娘从小的关系如何啊?”她问道。 裴琰吻了吻她鬓边的发:“夜深了,朕只关心你怎么补偿朕。” 江云娆侧眸瞥了他一眼,裴琰黑眸一瞬炙热了起来,正圈住她盈盈烁烁的眼睛。 他大手环过她的腰身,抱着人强势的吻了下去。 江云娆也不逃避,勾住他的脖子贴了上去。 裴琰伸出手臂一推,将那支起的窗户给关了下来后,抱过她的细腰往铜镜台上一放: “你看,这里有个镜子。” 江云娆脸上一瞬羞红起来,捏住他的手掌:“皇上这是要做什么,我不要在这里!” 裴琰哑声道:“你可以在眼前蒙上一层纱布。” 江云娆拒绝:“才不要!” 裴琰笑意邪肆,扯开她腰间的一条系带缠在了她的眼前:“怕你害羞放不开。” 江云娆另一双手仅被一只大手给扼住了,动弹不得,她眼前一黑,完全成了裴琰的掌中之物。 她沦陷在这场帝王与嫔妃的缱绻里,将自己沉没入了裴琰这深不见底的渊潭里,不知将来结果如何。 裴琰眉眼里染就浓浓欲色:“还想离开皇宫吗,嗯?” 江云娆想了想回答道:“想。” 裴琰在后边语声威严起来:“你再说一遍试试?” 江云娆粉唇微张:“我想离开皇宫是真的,但我不想离开你也是…真的。” 裴琰轻笑出来:“这么会说,不妨再说几句?” 江云娆求饶道:“不说了不说了,皇上这么喜欢听这些情话,小心被人骗。” 裴琰一把扯开她眼前的绸带: “旁人说这些算是欺君,你说了便是世间最好听的情话。” 江云娆看着裴琰泛红炙热的眸眶,不知为何,眼前蓄了一层水雾起来。 裴琰替她拭去眼下的泪,眉头微垂:“怎么哭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是因为你值得 江云娆咽了咽酸涩的喉咙:“人在至臻幸福时,也是最易落泪时。” 裴琰黑眸闪烁,看着江云娆落泪他便按捺不住的心慌: “朕这是上了你的贼船了,将来如何下去……” 人在动情时,似乎是有些不顾理智的。 他想着自己来日终将与世家一战,那一刻,他到底要不要跳下江云娆这艘贼船,裴琰此刻也说不出来。 鹭山·牢房 盛夏酷暑时节,牢房四处散发着腐臭气息混着血腥气更浓了,空气里满是反胃的味道。 花吟浑身血痕的待在那间黑漆漆的牢房里,老鼠才从她的脚背上爬过去。 她最害怕的便是老鼠了,可此时此刻已经没了力气吼叫出声,身子还是止不住的蜷缩了一下。 两个负责看守的狱卒走了进来,高个子一盆凉水就给花吟泼了去,逆光站在牢房门口: “你家娘娘不得了的很,在鹭山行宫大杀四方。” 花吟缓缓睁开一双眼,一动不动:“哼,那便是最好。” 高个子狱卒道: “按照最快的放人流程,最早也是明日才会有人来接你,不过啊,阎王爷说了,要你今晚三更死。” 那矮个子的狱卒随声附和道:“那就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矮个子狱卒走过去将花吟轻松的给提了起来,短短几日,这人便瘦得不像样了。 昏黄的灯光落在花吟的面容上,憔悴之间也难掩些许姿色,那狱卒眸子晃动了一下。 高个子走过来:“你这是要做什么,不是说好去山里捉一条毒蛇将她给毒死吗?” 矮个子伸出肥腻的猪手将花吟的腰带一扯,猥琐一笑: “反正都是个死人了,不妨先便宜一下咱们? 你看看咱们在鹭山过的什么清汤寡水的日子,整日在山里,哪儿都去不了。” 高个子侧过身子来,看着花吟胸前大片雪白的肌肤,咽了咽喉咙: “这宫里的高等宫女就是不一样,细皮嫩肉的,哪里像鹭山这些粗糙的丫头啊。” 花吟浑身发抖起来,用力的撑着身子往后缩着,而那两个狱卒看她的眼神,像极了看待猎物的眼神,刺激里透着一股淫邪。 “要杀要剐赶紧的!”她哑声低吼了一句。 那矮个子迅速将衣物脱下,奸笑着:“我先来,你去将放蛇的篓子给看住了!” 高个子:“你快点啊,还有我呢!” 花吟好几日就喝了一些米汤果腹,此刻连反抗的力气都没了, 她眼下滚落两行热泪出来,怔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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