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去。” 婵娟眼睛斜着:“皇后娘娘您是不知道啊,他们在膳房里热闹的很,好多人都去看万嫔烹饪的样子,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真是可笑。” 魏婉莹靠在榻边,肚子已经很大了,还有大半月就是生产期了。 她顺着自己的气:“赵淑妃自诩聪明,其实也就是在这些方面为难下人,还将自己的名声给搞臭了,没见过世面的,只能是她赵舒盈。” 婵娟问:“那娘娘对这娴婉仪到底怎么打算的,国丈大人可有回话,如何布局下一步?” 第一百三十八章 花吟出事 魏婉莹道:“如今本宫生产在即,父亲说先稳一手,将龙嗣好好诞下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至于如今扶摇直上的江家,咱们还不急,反正这江家最后都有皇上亲自来收拾。” 婵娟扶着魏婉莹起身,走入寝殿准备歇息: “娘娘说的不无道理,现在咱们凤仪宫最大的事情便是将龙嗣给好好诞下,其余的前朝宫闱之争,后面再慢慢盘算吧。” 凤仪宫中人,近日算是低调了,为了皇后能够顺利生产,已经做好了十足十的准备,不得有任何意外出现。 只要此次魏婉莹一举得男,为大周天启帝生下嫡长子,背后又有魏家的支持,这孩子不愁做不了太子。 …… 海棠山房的主子奴才们这几日填饱了肚子,上上下下都是一派祥和与欢喜。 白日里几个大宫女带着底下的人手入山里湖里找找吃食,晚上这鹭山避暑行宫又很凉快, 看着满庭院的萤火虫低飞,吃着凉水镇过后的新鲜瓜果,别提多惬意了。 只是江云娆会时不时的想起裴琰来,又一瞬将思绪给镇压了下去,别想男人,容易内耗。 万茵茵半卧在摇摇椅上,手里拿着一块桃子肉,笑眯了眼: “如果能在鹭山行宫这样住一辈子,我想着也是可以的。没有那么严格的宫规,还能去山里转转,我是不想走了。” 江云娆往她嘴里塞了一颗李子:“那就不走了,快活的过下去!” 时值傍晚,夕阳彤云。 燃烧着天边最后一抹金云霞光,层叠的云层里涌动着波浪形的气流来。 一瞬,夕阳消失山巅,大地迎来黑暗。 小欣子跌跌撞撞的奔入海棠山房:“婉仪娘娘不好了!” 江云娆笑容收住,抬眸看了过去,正见小欣子浑身浸湿的模样出现在了山房门前: “小欣子,这是怎的了,出了何事?” 小欣子年纪小,没经历过什么大场面,今日下午那些事将他给吓惨了。 半大的人,瘦得跟个猴儿般,惊慌的哭诉道: “花吟姐姐出事了,她错捕了太后娘娘养了二十年的金龙鱼,这下要被处以鞭刑了!” 江云娆蹭地一下从位置上站了起来:“金龙鱼,怎会啊,花吟是知道什么鱼是观赏鱼,什么鱼不是的。” 芝兰拿着干的帕子盖在小欣子头上,神色凝重起来: “娘娘您是不知道,赵太后素来爱饲养矜贵鱼类,这金龙鱼品种稀贵,养育需耗费大量银钱。 且在后宫与行宫都养了有,素日里奴才们都极为小心,那金龙鱼死一条,奴才的命便没一条。” 江云娆将手上的盘子扔在石桌上:“我要出去一趟,小欣子你跟着我,路上跟我讲清楚所有细节。” 才走出去几步,芝兰便把江云娆给拉住了,她两眼泛红着: “娘娘慎重,此事恐是大祸……您,您若是去了,这火没准儿烧到您的身上来。花吟……” 江云娆止住了脚步,认真的看着芝兰:“那若是将来这事儿落在你身上,芝兰,你想我救你吗?” 芝兰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娘娘,奴婢有罪,奴婢也不愿见花吟受难。 可是作为娘娘身边的人,受益娘娘诸多,奴婢不得不为娘娘安危考虑! 此事奴婢会私下跟花吟说,将事情终止在花吟身上,便不会引火烧身了。” 江云娆垂眸,下颚紧绷着: “芝兰,你没错,因为你知道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再直接一点,这件事是冲着我来的。 你想要花吟将罪责一并担了,一口咬死,将我保住是吗?” 芝兰点头:“是,从前宫里的主子都是这么做的,这样的处理方式是最保险,也会将伤害降到最低。” 江云娆又问:“那若是此刻不是花吟受罚,而是你呢?” 芝兰毫不犹豫的答道:“奴婢会一力承担下罪责,全力护主。” 江云娆将芝兰扶了起来,并不因她的冷血与理智而生气: “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我也可以告诉你,这件事无论是跟着我从江府出来的花吟也好,还是落在你身上也好,我都要去的。” 她最恨的不是旁人打上门来,而是作弄不了她就作弄她手底下的人。 心腹培植由来不易,岂是那般说不要就不要的。 除了这些,她心中也是个看重感情的人,花吟待她,是十足十的掏心掏肺,怎能置之不理? 江云娆带着小欣子转身就出了海棠山房,芝兰怔怔的背后看着,心地一下子就着急了起来。 可是江云娆的那几句话却萦绕在她耳边,她倒是思考起来,奴才的性命真的在主子眼里会有那么重要吗? 万茵茵也站了起来,有些无奈的看着她:“芝兰,你是太不了解你家主子了。” 芝兰沉默着立在晚风里,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是身在后宫这些年,遇见类似的事情主子都是这样解决的。 小欣子一路上跟着江云娆走着,将今日的事情细细说来: “今日奴才跟着花吟姐姐去捞鱼,也就是咱们平时吃的那些鲤鱼鲫鱼,常见的那种。 正忙活着,就有个宫女上来说,鹭山行宫有个地方养着一湖极为补身子的鱼儿,花吟姐姐说想给娘娘您补一下身子,就拉着奴才一起去了。” 江云娆问:“那宫女你认识吗?” 小欣子想了想:“好似从前是毓秀宫的,嘴角边长了一颗红色的痣,不过后来去了哪里,奴才并不确定。” 江云娆顿住了脚步:“小欣子,这个信息非常重要,你现在别跟着我了,回去找芝兰,弄清楚这个宫女背后的信息。” 毓秀宫,不是之前周妤妤嫔的寝殿吗?她思索着,这事儿跟妤嫔有关系? 江云娆一个人快步的走着,天色已经彻底暗沉下来,墨空中繁星已经点映上了黑色帷幕。 她蓦的停下脚步往后看了看,这林间小道空无一人啊,怎么总是觉得有人在跟着她? 树上枝丫不自然的晃动了一下,声响极小,但也传入了她的耳朵。 她仰着头看了一圈也没看见个什么来,咬着牙提着裙摆走得更快了。 夜幕之间,有一双眼睛一直注视着她的身影,蹲在树木的枝干上静静看着她。 那黑影环顾四周后,又跳入黑色的夜里消失不见了。 江云娆抬眸,此刻已经到了赵太后在鹭山行宫居住的寝殿梧桐宫。 她端着手臂,步伐稳健的跨了进去。 第一百三十九章 许你皇贵妃之位 梧桐宫正殿的地上有一个血淋淋的人影奄奄一息的睡倒在地上,不知是死还是活。 江云娆定睛看了一眼,眉心拧着,不过她人却是镇定的,顺了顺宫装,按照规矩行礼: “嫔妾参加太后娘娘,淑妃娘娘,娘娘玉安。” 赵太后拿着剪子修剪着面前的这盆兰草,面色波澜不惊: “大晚上的,娴婉仪来找哀家这老太婆做什么?” 江云娆有些忍不住想要翻白眼,她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地上的人正是花吟,她满是鲜血的手扯了扯江云娆的裙摆,一直往外扯着。 意思很明显,就是想让她走。 江云娆蹲下身子,从怀里拿出一颗糖果来塞在她嘴里,细声说:“花吟,你等我会儿,一会儿我就带你走。” 赵舒盈在侧座上冷笑出声: “走哪儿啊,宫女死了也是竹席一裹给扔乱葬岗的,你这主子倒还关心起一个奴才来了,奴才们都是贱命。” 殿内站着七八个宫女太监,虽然都是低着头的,但这话入了耳朵就像尖锐的石子儿丢了进去似的,很是难受。 赵舒盈身边的心腹宫女宿烟,面色也不大好看。 奴才虽然奴才,那也是人,是人就是有情绪有情感的动物。 赵太后冷眼瞪了赵舒盈一眼:“住口。” 江云娆面色清冷下来,不想和她扯那些有的没得: “淑妃娘娘,嫔妾的宫女是犯了多大的罪过,怎么连嫔妾这个主子都没有通知一声,就将人给打得奄奄一息?” 赵舒盈冷声道:“你这奴婢着实胆子大,弄死了太后娘娘的爱宠,没有将她打死都是轻的。” 江云娆轻笑出声:“太后娘娘,您是故意让我来的吧?”这就是赵太后的下马威,她都知道。 赵太后手里的金色剪子咔嚓一下剪掉了兰草的一根茎干,她眉峰微挑:“哀家喜欢聪明人。” 江云娆手掌攥了攥,那泛白的指骨凸显,皮肉紧绷起来,极力的压制着自己心中的激动: “太后娘娘要见嫔妾直接派人来说一声便是了,何故打伤嫔妾身边人?” 赵太后将金色剪子拿在手里把玩着,不以为意的道: “你这宫女作践哀家的金龙鱼是事实,哀家想着不必派人来,将这不听话的宫女处置了便是,省得将来为你惹下更大祸端。” 江云娆:“花吟做事向来稳当,金龙鱼她再是不认识,那养在建造奢华的人工湖中,又与寻常鱼类长相截然不同的东西,她再是冲动也不会随意捕捞。 嫔妾问过随行的太监,是有宫女刻意引导花吟前去, 但花吟并未作贱太后娘娘的金龙鱼,是带她到一个地方,便有人上来诬告她弄死了金龙鱼。” 下午的时候,花吟与小欣子一到了宫女说的那个地方, 见着那极美的金龙鱼只是夸赞了几句罢了,并未动手捕捞。 小欣子说,她二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就有人拿着死去的金龙鱼诬告花吟捕了赵太后的金龙鱼, 那时就花吟手里拿着捕鱼的工具,故而便不由分说的将花吟给带走了。 赵太后淡淡看着她:“这些都是你一面说辞,哀家如何能信?” 江云娆看了一眼浑身是血的花吟,心中难忍疼惜,单纯的花吟不过是想为她找来补身的鱼汤罢了,却遭此大祸。 她咬了咬牙: “嫔妾求太后娘娘给嫔妾一点时间,让嫔妾去查证此事,为花吟洗刷冤屈。” 赵太后:“一个小宫女罢了,犯得着吗,啰哩啰嗦的。” 江云娆乌眸虚了虚,对上赵太后那老谋深算的眼睛又是一笑: “那太后娘娘就说出自己的条件吧,您掣肘嫔妾心腹不肯放人,定是有事情给嫔妾说。” 赵太后笑道:“你怎么确定哀家有事情跟你说?” 江云娆道:“宫中人素来得知太后娘娘爱极了金龙鱼,金龙鱼死一尾,奴才的命便损一条。 可今日花吟只是被施以鞭刑,并未直接处死,难道不是太后娘娘想以此为下马威,引嫔妾前来谈判吗?” 赵太后笑声洪亮起来,转过头去对赵舒盈说: “瞧瞧,不愧是短短时日就能做宠妃的人,这脑子很灵活啊。” 赵舒盈扯了扯嘴角:“姑母,您就不怕这娴婉仪不肯救这奴婢?” 赵太后:“不救的话,那她出现在这里干嘛?不救也没关系,哀家命人将其打死,送去乱葬岗便是。” 这宫里有点脑子的主子其实都会救下自己的心腹,毕竟心腹的嘴里藏着兜着许多主子做过的见不得光的事情。 她深紫色的凤纹银丝宫装将人衬托得端庄持重,透着一股算计: “娴婉仪,若不是命运捉弄的话,此刻你怕是要叫哀家一声母后的。” 江云娆抬眸,有些诧异的看着她:“太后娘娘这是何意?” 赵太后端着茶杯抿着: “哀家的儿子禹王裴占,与你自小青梅竹马,你们还是孩童时便许下过婚约。 待你长成,便是禹王嫡妃,若不是命运使然,此刻你应当是这大周朝的皇后,可不该叫哀家一声母后吗?” 江云娆语声有些急促: “太后娘娘慎言,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嫔妾已是皇上妃嫔,这些往事是断断不该重提的。” 赵太后唇角微微勾着: “吾儿裴占文武双全,却在北境那苦寒之地不能回朝,哀家心中痛惜不已。 这些年,你江家与赵家的关系其实明里暗里一直都很好,你父亲也有意促成禹王回朝。 但不知为何,江赵两家,最近是越走越远了。” 江云娆垂眸迅速的思索着,总算是明白裴琰之前在介意什么,原来江赵两家之前的渊源这么深厚。 作为皇帝,他有这样的忌惮其实也是可以理解的。 “太后娘娘,嫔妾只是后宫一介女流,不懂朝政的。”她道。 赵太后靠在椅背上的身子朝前勾了勾,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 “帝王的宠爱又能有几时,男人都是见一个爱一个,今日你是宠妃明日也有可能沦为冷宫发疯的妃子。 与其乖顺的做皇帝的金丝雀,不如与赵家合作,将来或许可以得到更多你想要的。” 江云娆乌眸沉沉的看了过去:“太后娘娘想让嫔妾如何合作?” 赵太后笑意森然起来,身子向后靠了靠: “江家在前朝后宫皆与赵家结盟,待促成禹王归来,哀家便许你皇贵妃之位。” 赵舒盈站了起来:“姑母!” 她慌张又着急的看着找赵太后,之前不是说好了是贵妃之位吗,怎么又是皇贵妃了呢? 这皇贵妃的存在,是最令皇后难堪的。 将来若是自己做了皇后,那这江云娆又有宠爱,又有实权,肯定是不好管束的。 赵太后看了她一眼,良久才道:“坐下。” 自裴琰扶持江家伊始,赵太后连着整个赵家都心慌了。 因为江家若是不跟他们在朝堂上连成一气,那在禹王归来这件事上,怕是会有更多阻力。 眼看着,机会已经越来越渺茫了。 江云娆看着这二人,忽而嗤嗤的笑了出来。 第一百四十章 太后的下马威 她已经开始在心底盘算起来,这赵太后压根不知道自己是穿越过来的,所以打这与裴占的感情牌对自己是毫无作用的。 不过这赵太后的心思她是看出来的,这又是下马威又是给糖吃的招数,并不算少见,也见不得有多高明。 这赵太后这般想要禹王归来,也是为了赵家以后能在朝野之中彻底的站住脚跟。 那北境多有战役,禹王裴占若是一个不小心丢了性命, 赵家后宫只有一个无宠爱也无所出的淑妃,前朝又无更大力量,等着他们的便是百年世家的衰败。 江云娆算是明白了过来,赵太后是心慌了, 怕江家就此彻底归顺裴琰,裴琰兵不血刃的剪掉了赵家的一只臂膀。 而禹王归来,母亲是当朝太后,背后又有大周两大世家,那裴琰面临的便是帝位不稳,很可能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赵太后道:“你笑什么?” 江云娆回:“太后娘娘如此想禹王殿下归来,真的仅仅是因为思念儿子吗?” 赵太后变了脸色,似被她说中一般的在心虚: “江云娆,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哀家不是思念儿子是什么,难道想谋反不成!” 江云娆可不会信,花这么大力气难道就是为了看看自己的儿子吗? 骗三岁小孩儿呢? 不过自己知道了也没用,告诉裴琰也是不可能的,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污蔑皇帝的嫡母,只有死路一条。 赵太后又敛了厉色,一副慈母般的样子: “占儿这么多年不曾娶妻,在北境那边孤身一人。 哀家想着,或许他还在心中惦念旧时情谊。 娴婉仪啊,咱们本是做至亲之人的缘分,现在却生分了。 你难道不想占儿回来吗,虽说你们已经无法再续前缘,但这往日的情分安能全全没有啊? 占儿若能回到帝都,便能见一年四季分明,春华秋实,不必再在寒风暴雪里立着,即便是做个闲散王爷也是好的。” 江云娆拂了拂衣袖,语声冷淡: “皇上最是忌惮朝臣结盟威胁帝位,嫔妾家中恐有忌惮如此做法。且嫔妾在后宫,父亲在前朝,也都不是最具权势之人,无法追随赵太后您。” 赵太后:“你父亲负责新政一事许久,只需瞒着新政在北境的推行成果便是,其余的事情你便不用管。” 只要江归鸿刻意隐瞒一段时间,然后再让人去告发, 江家很快就可以在皇帝面前失去信任,届时北境那边犯下些小错也是无关痛痒, 最主要的便是剪了这君臣之间的信任。 到了那时她再安排赵家人给出甜头,何愁不归顺? 江云娆之前时常在天元宫,她听裴琰议政时说过几句。 新政,是瓦解世家圈地、瓦解这些权贵在地方影响力的一个全新举措。 它将土地归还于百姓,打击那些横行、欺压百姓的土地主, 也让百姓每家每户多能自耕自产,让大周少了更多的流民与乞丐,这是兴国之举。 而她的父亲在户部主管此事,若是隐瞒北境真实情况,不知道会多生出多少事端来。 禹王到底是个如何秉性的人,她如今是算不准的。 一来江云娆不可能答应赵太后,因为这是动摇国本的事情; 二来一旦被裴琰发现,这君臣之间的信任便是全无了。 她冷眼看了过去:“若是嫔妾答应不了呢?” 赵太后扬了扬下巴: “那也很简单,哀家会将金龙鱼的罪名安在你身上,皇帝在前朝如何扶持江家,哀家就在后宫如何置你于死地,哀家就看看江家能否向赵家低一次头。” 江云娆看着赵太后连假意掩饰的样子都没有了,那么足以证明赵家人现在是有多着急上火。 这老狐狸尾巴都不藏一下,看来北境局势有些不好。 不过她又琢磨着,自己提前来这行宫,是不是暗地里被人算计的啊? 江云娆清了清嗓子:“太后娘娘所言过于事大,容臣妾考量考量。” 赵太后微眯着眼,眼角的皱纹深了深:“三日,哀家只给你三日。” 江云娆定睛看着她: “七日,此事我还要书信回府与家父相商,来回脚程需要六日,加上家父还需谨慎思考,还请太后娘娘宽限些时日。” 赵太后高坐凤椅居高临下,冷声传来: “希望七日后,江家能给哀家一个满意的答案。这宫女暂且就押入大牢,五日后,带着你江家的诚意来与哀家要人吧。” 江云娆蹲下身子拉住花吟满是鲜血的手,低声说: “花吟,你一定要撑住,我一定会来救你!” 可怜的花吟,只是一个小小宫女,却因朝政权势之争而被无故牵连。 赵太后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便如此动自己手下的人,当真是心狠手辣。 江云娆心底终究是不忍的,这万恶的封建主义,吃人的后宫,真真是步步为营,步步惊心呐。 花吟躺在地上,此刻已经说不出来半句话,但她能听见江云娆在说什么。 眼泪止不住的涌了出来,花吟没想到自己一个奴婢,还能让主子这样来救的。 花吟只能虚弱的点了点头。 江云娆心疼的看着她:“你别心生愧疚,错不在你,等我。” 她站起了身子看着赵太后:“太后娘娘,花吟就暂时交到您的手上了,十日后,嫔妾亲自来领人。” 赵太后笑意不达眼底的看着她:“跪安吧。” 江云娆离开梧桐宫后,又走到了方才走的那一段林间小道,层叠的深青色林木将小径都给遮挡住了不少。 夜色朦胧起来,她心生害怕,步伐越走越快。 她暗骂自己大意了,出来的时候也没多带几个人,现在知道自己怕鬼了吧? 林间小道那双黑色的眼眸正从参天的树上注视着她,目光随着她的身影所转移。 那腰间的长刀不小心与环佩碰撞了一下,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江云娆猛地止住脚步,朝着四周张望着,凝声道:“谁!” 无人答话,只有一阵清凉到阴森的风从背后吹来,吹入纱裙的每个角落,她吓得汗毛都竖了起来。 江云娆语声带了些怒意:“到底是谁,一直在跟踪我,没胆子出来会会我吗?” 树干上蹲着的那人,起身展臂,从参天高的大树上飞身而下。 第一百四十一章 皇帝姐夫让我来的 江云娆被吓得险些坐到了地上去,还好那人反应快,一把扶住了她的小臂。 晃神之间她才看清楚:“云舟?” 江云舟一身墨色柳叶纹的紧身侍卫服饰,袖口嵌了铜打的扣子。 一副武士干练的样子,倒是让面前这俊容少年多了一些硬朗起来。 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笑嘻嘻的看着她:“嘿嘿,姐姐……” 江云娆眼神奇怪又疑惑的看着他:“你离家出走,怎么还走到鹭山行宫来成了侍卫?” 江云舟看了看四周,定睛在道路前方:“前边来人了。” 芝兰带着宫人,提着四五盏宫灯从前面小道上走来,行色匆匆而至: “婉仪娘娘,奴婢接应您来迟,还请恕罪。” 江云娆看着此地也不是个说话的地方,便沉着声道: “咱们都先回去说吧,江云舟,你也跟我一起,别想着什么离家出走的幼稚戏码了。” 回了海棠山房,江云娆那端头的事情还没来得急思考,这江云舟的事情又给堆到面前来了。 她坐在主位上,认真看着江云舟:“说说吧,怎么混成侍卫跑到鹭山行宫来的?” 那少年立在昏黄的山水绸画的宫灯下,俨然已经有个小大人的态势了,不过青涩稚嫩的面庞还是能够瞧的出来。 他弹脚一跳,跳到了凳子上蹲着,像个猴儿:“皇帝姐夫让我来的。” 裴琰? 江云娆身子往前倾了倾: “皇上?这到底怎么回事,你赶紧一个字一个字的老实交代!” 裴琰这是上哪儿去找的江云舟啊,江府与万家的人将帝都城都给翻过来愣是没找到一点影子。 江云舟见自己姐姐眉宇间有了些怒意,赶紧将双脚从凳子上放了下来,少年爽朗的神色浮现一层灰暗: “那日我从家中得知自己是从破庙捡来的,一时间接受不了,所以就离开了家里。 后来便在城外到处乱窜,不知不觉就窜到了南边的锦州城。 没过多久就被一群暗卫绑着回了皇宫,然后就见到皇帝姐夫了,再然后皇帝姐夫就将我送到这里来了。” 江云娆满是疑惑:“皇上怎知你在何处的,我从未跟皇上说过你失踪的消息。” 江云舟往椅背上一靠,噘着嘴有些不服: “皇帝姐夫手底下的那波人瞧着很是了不得,我在锦州城跟那人打起来,十招之内就被捆了…… 那些人将我眼前黑布摘下来时,我人已经到皇帝姐夫的天元宫了。 皇帝姐夫问了捆绑我的那个黑衣人,黑衣人说我功夫还不错,于是就给了我一个禁宫小侍卫的官职, 让我奔赴鹭山避暑行宫来守着姐姐,护着姐姐的安危。” 江云娆问道:“那你鬼鬼祟祟蹲在树上一直盯着我做什么?” 江云舟答:“我在模仿……模仿皇帝姐夫手下那批威武强悍的暗卫,他们就喜欢蹲在暗处盯着人看……” 江云娆抿了抿唇,斜睨了他一眼:“幼稚。” 她从檀木椅上站了起来走到房门前看着满天繁星,眼前浮现裴琰那冷峻如九重神子的面容来。 江云娆没有想到裴琰私下去帮着自己找了弟弟,还将人完好无损的送来了鹭山, 思及此处,她垂下了那卷翘的凤睫,在眼下投出一股暗影来。 江云舟凑了过来:“姐姐,你在想什么呢?” 江云娆回身瞪了他一眼:“想怎么罚你,江云舟,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竟敢离家出走,你可知阿娘在家中都快急疯了!” 江云舟垂下了脑袋,叹了一口气:“我是捡来的,根本就不是江家的血脉,将来如何配做江府的继承人?” 江云娆看着他再次抬头时,眼睛已经红了一圈,便不再忍心苛责: “这件事一定要守口如瓶,要不然你真的会害死阿娘的。 这些年她待你也如亲生子,视如己出,血脉问题无法更改,但亲情还是在的。” 江云舟又将头低了下去,沉默着,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觉得没脸回去,自己是捡来的野孩子,根本不是什么江府嫡子。 江云娆:“你在我身边的消息我会写信告诉家里,往后你安安心心在宫里当值,也好让家里放心。” 江云舟立马问:“那以后怎么办,让江家的种直接给乱套吗?” 江云娆拍了他臂膀一下: “说什么呢,以后的事情交给以后。 府里也有庶出的儿子,你要是愧疚,便过继一个到母亲的名下,将来由庶子继承江府,只要不让父亲知道就行。” 江云舟应声答道:“行吧行吧,反正皇帝姐夫已经让我来守着姐姐你了,旁的事情我也懒得去想。” 江云娆看着他叹了口气,到底是少年心性,糟心的事情来得快去得也快。 他说完就跳上屋檐脊梁,自己在那儿表演“走钢丝”。 “云舟,皇上可曾说些什么旁的话语来?”她迫切的想知道裴琰还说了什么。 江云舟在屋檐上,歪着脑袋想了想:“没说什么了……” 江云娆收拢思绪,心底倒是有些隐隐酸涩愧疚起来。 方才听闻江云舟说的暗卫,那应该是大周朝历代帝王背后的一支神秘武卫,这些人武艺精湛高强,都是通过严格训练出来的死士。 一般来说,都是替皇帝做一些隐秘的且重要的事情的,现在裴琰拿来给她寻人。 裴琰只字未提,默默地在做,可是江云娆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做了这一切关心自己的事情,还将自己提前送走呢? 她在心里默默计算了时日,裴琰要晚出发一月来鹭山行宫,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差不多十日了, 而赵太后给自己的时间仅有七日,裴琰还要半个月才可以抵达鹭山行宫。 如今唯一可以对抗赵太后的,便只有皇帝了。 她是万万不能成为找赵太后挟持江家的棋子,绝不能,也更不能害了裴琰。 江云娆抬眸看着屋脊上的江云舟,沉声道:“云舟,江府恐有祸事,你得速速回去一趟,帮我办一件事。” 江云舟从屋脊上飞身而下,凑到他面前:“怎么了,谁要搞江府!” 江云娆压低声色:“你先回去皇宫,帮我找一只猫。” 第一百四十二章 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来 江云舟将耳朵凑近了些,觉得自己应该听错了:“啊?” 她沉声说道:“你别问太多,明日一早就出发,按照我给你的提示去做,切不可有任何遗漏与说错的话。” 江云娆所思所想,为今之计,唯有他的出现才能破局了。 次日一早,江云舟便去了行宫马厩之处,选了一匹快马跨于马上。 马蹄霎时纷飞,顺着蜿蜒曲折的行宫山路扬起一路尘埃,飞奔回了皇宫。 江云娆与芝兰站在行宫高处的观景台上,看着江云舟匆匆离去的身影,芝兰心底有些打鼓: “娘娘,皇上真的会提前来行宫吗?” 江云娆摇了摇头:“不知道,一切都是在赌罢了。” 这人性的事情,谁又能说自己百分百的算计到啊,不过是拿着一些理性与感性在做对赌罢了。 她拂了拂衣袖,提着裙摆从观景台的台阶上走了下来。 道路前方来了一身着霞光云锦的宫中妃嫔,走近一看才知道是周妤妤嫔。这人,她是有些时候不见了。 江云娆看着她:“好些时日不见妤嫔你了,没想到这次来行宫,你跟我是同一批的。” 周妤回神,愣了愣后还是行了一礼,因为如今的江云娆品阶已经比她高了: “嫔妾见过娴婉仪。是啊,嫔妾不过都是听从宫里的安排罢了。” 她二人寒暄了几句,自不在一起打麻将了以后,倒是没了什么联系。 从前对周妤的记忆便是停留在她有个后宫百晓生的绰号,这后宫里的什么小道消息都不会逃过她的耳朵。 江云娆忽而眉峰微挑,眼带半分笑意的看着她:“你身边的那位小宫女呢,怎么今日没见着?” 周妤回:“早就不在嫔妾宫里了,不知道哪儿去了。” 江云娆只是笑:“你说的谁,我还没说自己是问的谁呢?” 她那笑意深深,这周妤干嘛这么紧张,着急忙慌的在撇清什么关系吗? 周妤睁了睁眼,细长的指尖攥了攥手里的绸扇,她扯了扯嘴角: “哦,嫔妾身边的人经常换来换去的,我以为娴婉仪说的是前几日那个小宫女。” 江云娆不再与她多言,径直回了海棠山房。 芝兰在路上道:“从方才妤嫔娘娘来的方向看得出来,这是才从淑妃娘娘的宫里出来呢。” 江云娆思索着:“妤嫔难道投靠了赵淑妃?” 芝兰想了想:“不大好说,嫔妃之间有些来往也是很正常的,这投靠一事,很难一时半会儿看得出来。” 江云娆乌眸转了转: “小欣子说,诓花吟去捕捞金龙鱼的宫女从前是毓秀宫的,嘴角边长了一颗红色的痣。 方才我诈了妤嫔的话,从她反应来看,瞧着是不大对劲,她慌乱之间仿佛觉得我说得就是某人似的,难道是妤嫔派人去诓骗花吟的?” 芝兰道:“若这猜想成立,那便是验证了妤嫔娘娘已然投靠赵淑妃。” 江云娆与芝兰边聊边走,不一会儿就已经走回了海棠山房。 她坐在石桌旁,沉声道: “赵淑妃最是看重个人名声,若是通过妤嫔来做这件事,倒是也说得过去。将来闹了什么事情出来,也能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小欣子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袍走了过来: “婉仪娘娘,那宫女奴才找到了,不过奴才没有上前去拉扯,不敢打草惊蛇。” 江云娆欣慰的看着他:“做得很好小欣子,你很聪明。” 小欣子半大孩子,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 芝兰看着他:“这宫女什么背景,现在又在哪位主子身边,可有查探清楚?” 小欣子答:“行宫膳房里的一个三等宫女,从前倒是在妤嫔娘娘身边见过,不过瞧着跟毓秀宫没什么联系了。” 江云娆面色清冷下来: “咱们还是得先下手为强,保不准有人要杀人灭口。来人呐,去将那宫女带来海棠山房,来了就别走了。” 小欣子带着人将那小宫女从膳房处带离,来了海棠山房,事出突然,谁都没反应过来。 好的是,小宫女只要活着,就不愁敲打不出背后的人。 傍晚时分,内务府果然来人了。 来了个面生的管事,笑呵呵的: “婉仪娘娘,听闻您让宫女秋华来了海棠山房,奴才想来问问,可是海棠山房缺人了?” 江云娆端着盖碗茶,拨了拨上面的茶沫,漫不经心的道: “秋华是自愿来我宫里的,先前听闻她烹鱼的功夫好,就叫来教教宫人,最近我是爱吃鱼了,等不得。 唉,倒是我的不是了,没有派人知会一声。” 一个三等宫女,她一个婉仪的位份,不至于叫不走。 管事的腰身勾得更低了: “不敢不敢,娘娘要宫女伺候,这本也是咱们内务府应尽的职责。 只是秋华之前做了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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