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皇后娘娘待珊月之情,珊月无以为报。 此次宫宴,珊月必会竭尽全力,携领礼部诸臣,向匈奴,向文武百官展现大周风华,不会让天家丢一分颜面。” 宁珊月一口答应,信誓旦旦的要将此事给办漂亮,不能辜负了皇后娘娘的信任。 跪在一旁的秦府众人,特别是那婆母周氏,瞪着眼的看着宁珊月,随即又将头低了下去。 放在地上的双手,不由的捏紧了去。 张公公满意的点了点头,也不废话的就离去了。 说还是会走个懿旨流程,由东宫那边颁发,三日后就送来。 可是六七日过去了,宫中一点动静都没有。 宁珊月心底烦闷的起来,整日整日的站在院子里来回踱步,她终于是忍不住了: “蓉蓉,你再去府门前帮我看看,是不是宫中来人了?” 蓉蓉一上午去了五六次了,她拿着丝帕擦着自己额角的汗:“二姑娘,宫里是真没来人,奴婢都跑街上去看了。” 宁珊月连忙回了屋子:“不等了,中秋宫宴等不得,多等一日,后面的时间便会越紧。 蓉蓉,赶紧替我梳妆打扮,我要入宫去找内务府的总管。” 她有入宫的令牌,成婚后,即便没做女官了,皇家也没收回去。 入宫,直直奔去内务府。宁珊月有些着急: “张公公,珊月找你有急事,这宫宴到底几时开始筹备啊?” 宁珊月的性子跟从前的宁如鸢是有几分相像,但又不全似,不过这急性子是很像的。 她的确是很着急,这次宫宴,她必须要做得漂漂亮亮的,为了知遇之恩,也为了她自己在北境的将来。 张公公坐在内务府总管的书案前,起身走了过来,一脸的不明:“二姑娘不知道吗?宫宴主理人换人了。” 宁珊月惊了一惊:“什么,换人了?这么大的事情,换人了都没跟我说一声,换谁了?” 张公公讪笑着:“换成太子爷了……” 宁珊月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拔脚就去了东宫,娇辣玉眸里的火星子都快喷了出来,已经很久没这么生气过了。 羞辱她就算了,毕竟自己是罪人,可夺走这东西,算是动到她逆鳞了。 一走到东宫,沈流川似知道她要来似的:“少夫人,太子爷在虎园等您。” 宁珊月那如风的步子霎时便停了下来,还崴了脚:“虎园,怎又是在虎园?就不能去书房说吗?” 沈流川客气的笑着:“这不是到午膳时刻了吗,太子爷正在喂爱宠呢。” 宁珊月鼓了鼓气,心中害怕小橘子不已,但没办法,这主理人一事她必须要去问清楚。 这是皇后娘娘交代的,她不能没头没尾的就不过问了。 她一瘸一拐的朝着虎园走了过去,行至虎园门口,就看见裴昀赤裸着上身,骑在小橘子身上,一脸的惬意与嚣张。 十八岁的太子,自小习武,其身如铜浇铁铸,筋肉贲张,内里似蕴含千钧之力,肌骨棱棱,仿若金刚之躯。 龙章凤姿,身形雄健。裴昀那双有力的手臂紧紧抓住小橘子的头,手臂上的肌肉轮廓尽显刚猛之态。 早已成长为成年猛虎的小橘子,在他身上臣服顺从,听话乖巧。 裴昀抬起一张俊美无比的脸来,笑道:“秦少夫人,可用过午膳了?” 宁珊月这是第二次见他那赤裸的上半身,呼吸一凝,将眼睛低了下去:“臣妇来找殿下是有正经事要问的。” 裴昀骑着老虎走了过来:“抬起头来,看着孤说。” 宁珊月不抬头:“太子殿下还是将衣裳穿好吧。臣妇是已婚女子,不便直视外男裸身。” 裴昀慢条斯理的从小橘子身上下来,从太监手上取过汗巾,笑声嘲讽起来: “这句话,是孤这十八年来听过最好笑的话。 臣子的夫人来孤的寝宫,竟要求孤将衣裳穿好,孤在自己的寝宫穿什么还要秦少夫人准允?” 小橘子走过来盯着宁珊月,宁珊月背后的汗毛都立成了根根银针,脚下发软起来: “请太子殿下恕罪,是臣妇妄言了。” 小橘子缓慢的伸出爪子刨了刨宁珊月小腿附近的裙摆,那裙摆上绣着一只蓝色的蝴蝶,它好奇得很。 这一爪子下去,她的纱裙就划烂了。 吓得宁珊月朝着前边正在擦汗的裴昀就扑了上去:“老虎啊,快将它赶走!” 裴昀手臂顿在半空,一只手还拿着汗巾,眼睛看着小橘子,微挑长眉: “养虎一世,还真是有那么点儿灵性。” 宁珊月就这么挂在他身上,裴昀一直张开手臂没有抱她: “少夫人主动来孤的东宫,又主动抱孤,这让孤如何理解?” (求票票了宝宝们,今天中午还会加更1章哦!) 第七百五十三章 殿下就尽情羞辱臣妇吧加更 宁珊月慌里慌张的从裴昀身上下来,向后退了去。 那娇艳明媚还带着几分倔强的小脸,此刻绕是多了两分苍白与慌乱。 她连忙理了理自己的裙子,那裙子上的蝴蝶顺势就摆动了起来。 小橘子又将老虎爪子伸了出来,朝她刨了刨,一爪子轻轻拍在了她的小腿上。 宁珊月惊呼一声朝侧方跑去时,裴昀故意跨步出去对着她,她又一下子撞进了他那弹而有力的胸肌里。 少年太子额角还渗着细密的汗水,在闪耀的阳光下似扑了一层淡淡金粉般耀映着光芒。 他邪气的笑着,有一股玫瑰荔枝酒的微醺感,她的心顿时失控的跳了起来。 裴昀张开单臂将她抱了起来,另一只手穿过她的小腿弯: “少夫人主动几次了,孤也不是完全不懂风月之人。” 说着,就抱着她穿过东宫虎园的连廊,径直走去了太子在东宫的寝殿。 花林蝶影,嶙峋怪石,金阳洒落天家院墙,寂静的深宫庭院只剩下心的跳动之声。 裴昀在自己的东宫里毫不避讳,长眸微挑:“你抖什么?” 宁珊月见离虎园远了去,连忙说:“请太子殿下放臣妇下来。” 裴昀顿下脚步,吩咐身边的太监道:“去将小橘子牵去孤的寝殿,陪孤一起用午膳。” 宁珊月彻底安静了下去,乖巧,顺从,面带女官标准式微笑: “爱抱就抱吧,反正用力的也不是我。” 行啊你裴昀,知道拿老虎吓唬她了。又急又气,却不敢多表达一句不满。 裴昀就爱看硬骨变软,犟种憋屈的样子。 弯腰将她放在寝殿的地上,又道:“命御膳房传膳。” 而后,他便去了屏风后,顿了顿,声色猛的不善起来:“宁珊月,愣着做什么,眼睛丢在虎园了?” 宁珊月深呼吸了一口气,咬着牙走入了屏风后,拿起一张明黄色的锦帕走到了浴桶边: “太子殿下就尽情羞辱臣妇吧,您最好把臣妇给逼死!” 裴昀那性感的薄唇勾了勾:“第一句说的什么,再说一遍?” 宁珊月瞪着裴昀的后脑勺,可真想用这长帕子往他脖子上一勒:“臣妇说,说……” 太子殿下就尽情羞辱臣妇吧? 这话,从另一个角度理解,怎么听起来这么像虎狼之词,在向他求欢似的。 宁珊月胸口一窒:“殿下莫要继续羞辱臣妇了。 臣妇来东宫是想问殿下,中秋宫宴,是殿下故意换掉臣妇的吗? 殿下就这么看不惯臣妇,连皇后娘娘的意思都敢忤逆?” 裴昀敛了俊容上的笑意:“在你眼里,孤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是吧?” 宁珊月将帕子一扔,走到他面前来: “难道不是吗,殿下看不惯臣妇,所以就剥夺臣妇主理人的权力。 这可是皇后娘娘为臣妇进入北境理藩院落的第一步棋,臣妇不愿就此放弃。 求殿下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一次,臣妇一定将宫宴筹办至尽善尽美,这也是皇室与大周的体面,殿下自己脸上也是有光的。” 裴昀慵懒靠在云雾缥缈的浴桶边上,鬓发被汗水浸湿,眼神锐利的穿过白色的水汽: “进来跟孤一起洗,孤就将主理人归还给你。” “裴昀,你简直不是人!” 宁珊月的手指攥了攥,咽下喉咙的酸意,又极力的平复自己的怒意: “臣妇就不打搅殿下沐浴了,臣妇先告退了。” 她转身走出屏风,一步犹豫都没有。 只觉裴昀已经变了,变得以权压人,毫无道德了。 裴昀的声音幽幽的从里面传来: “宁珊月,孤会在东宫等你的道歉,到时候再来说也不迟。” 他顺手拿起了浴桶边小桌上的兵书看了起来,那书本刚好翻到兵法的《攻心策》。 兵行三策,上兵伐谋,攻心为上。 攻心,又以离间,挑拨,策反为上。 裴昀淡粉色的唇角勾勒出一抹性感得意的弧度。 他像一只匍匐丛林的猛虎,正盯着一只蹦跳不听话的小兔子,虎视眈眈。 只待大口一张,兔入虎腹。 宁珊月站在门前,背对着里边的人道:“裴昀,你变了。” 话完,她明亮的眼睛微红的出了宫。 一路上坐在马车里,任凭蓉蓉如何搭话,她也不说话。 蓉蓉便知道,二姑娘这是真的伤心了。 她算是很了解宁珊月的人,二姑娘是个一心有事业之心的人,最是看重这些大大小小的机会了。 如今没了,心底肯定是失落难受的。 马车停在秦府门前,宁珊月神情疲惫的往里走,回了院子就栽进了自己的被子里,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下午。 晚膳前,蓉蓉赶紧来通知: “二姑娘,大夫人命你前去膳厅用膳呢,姑爷也提前回来了。 下午的时候,见您在睡觉,就没来打搅您,在松鹤堂那边陪着夫人呢。” 宁珊月连忙起身梳妆,换了一身素淡的衣衫,簪了银簪,就往秦府的膳厅走去了。 席间,秦郁楼抓着她的手,一直给她夹菜:“今日见娘子在午睡,便没来打搅娘子,娘子睡好了吗?” 宁珊月笑了笑,但眉眼里的难过还是不曾消减的:“夫君贴心,我睡好的。” 周氏一下子就垮了脸,怪不得自己的儿子提前回来都没去宁珊月的院子,还特意来陪她,原是连人家睡觉都不敢打扰。 娶了这高门女,还真是将秦家的威严都给压了一头下去。 周氏将筷子放了下去:“儿媳,听说你今日入宫去了?” 宁珊月回神,侧首看了过来:“是的母亲,入宫去问问中秋宫宴一事。”提起这事儿,她胸前闷闷的。 秦郁楼继续给她加菜,很随意的道:“中秋宫宴不是已经换人了吗,你怎还去问?” 宁珊月刚要去夹秦郁楼给他夹的菜,这时便停了下来:“夫君这几日不是外出公务了吗,你怎知道这回事?” 秦郁楼道:“知道啊,那日在东宫与太子殿下一同饮酒,太子殿下便提了这件事。 你放心,夫君已经帮你回绝了。” (作者努力加更三更了,月末最后一天求票票啦,最后12个小时,求求啦!) (8月这个篇章结束后,准备写一个纯甜的公主与野王小篇章,保证纯甜,继续求票!) 第七百五十四章 提议让皇上重新选妃吧 蓉蓉站在后边,嘴都张圆了。 宁珊月猛的侧眸:“你说什么,你帮我回绝的太子?” 秦郁楼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是啊,是我。” 周氏眼睛缓缓瞟了过来,语气不冷不淡:“吾儿是个懂心疼自家娘子的,不过也好,你才新婚,出去抛头露面也不大好。” 宁珊月呼吸沉了沉,缓缓将筷子放在了桌上,心底的翻涌渐渐大了起来,不过还在尽力的克制,毕竟对方是长辈。 周氏见她乖顺的没作声,便继续一边吃着菜一边无所顾忌的说着: “哎,也不知道皇后娘娘这是什么意思,明明知道你才成婚就安排你做这做那,会不会有些过分了? 后宫是真的找不到人干活儿了吗,找不到的话,就让皇上重新选秀吧,选几个妃子一起打理打理后宫,免得来麻烦你。” 秦郁楼也在一边帮腔: “是啊,娘子之前是皇后的女官,现在已经辞官了,凭什么什么事情都叫你? 咱们秦家又不是养不起你,你只管在家中吃好喝好便是了,旁的事情也不用你操心。 女子在家相夫教子,安安平平过一生,简单一点的好。” 宁珊月几近错愕的瞧着他:“夫君,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倒是更加奇怪了。” 秦郁楼明明在婚前跟她说的是,女子也该有的追逐,婚后许她最大的自由。 秦郁楼一时闭了嘴,周氏一看这宁珊月气势不怒自威,如此压着自己的儿子,心底不快了起来: “楼儿说的没错啊,珊月,你还是少操心外边的事情,待在府上让楼儿养着你,过舒坦日子不知道多舒服。” 宁珊月将面前的瓷碗与碟子往前用力一推,身子朝后靠了靠,缓缓抬起一双冷冽的如寒月的眸子: “母亲提议让皇上选妃,呵,还真是好主意。” 周氏下垂的眼角扫了一眼那被宁珊月推翻的瓷碗,冷道: “怎么,才嫁入秦家几日,母亲说句话都得看你的脸色了?” 此言俨然是对云懿皇后不尊,宁珊月作势要翻脸。 身上那股属于宁家女凌冽的气势陡然而升,语声锐利了不少: “母亲请慎言! 当今圣上已不纳后宫多年,所以才在宫中选了女官辅助皇后娘娘打理宫务也辅助前朝北境部分事宜,皆是为皇上为大周分忧。 皇后娘娘是大周贤后,与皇上伉俪情深,皇上答应过娘娘绝不会纳二色。 母亲这是说的什么话,传出去了, 就不怕皇后娘娘以为秦家想要送女儿爬上龙床,让皇后娘娘将来给秦家难堪吗?” 整个膳厅,秦家一众老小,都安静了下来,默默将筷子摆好,不敢说一句话。 眼珠子左看看周氏,又往右看看这宁珊月。 谁都没想到,这个秦府居然有人敢驳斥周氏,这下有好戏看了。 周氏怒火中烧,将筷子啪的一扔,吼道: “宁珊月,你别以为你是宁家女,就能目无尊长! 你既嫁入了我们秦家,就是我们秦家妇。 我是你婆母,是你的长辈,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别总拿你以前在皇后身边做第一女官时的威风来对秦家人。 我告诉你,楼儿是拒绝得好,你就该待在家中,侍奉长辈,伺候夫君,生儿育女,旁的事情你少想!” 宁珊月猛的转过头来,玉眸猩红了几分,抓着秦郁楼的手臂: “夫君,你也是这么想的吗?婚前,你可不是这样跟我说的。” 秦郁楼看了看一脸愤然的周氏,又看了看自己那怒火滔天又是一脸严肃的娘子,左看右看,愣了半晌: “呃……那日在东宫跟殿下饮酒就是刚好说到了此事,太子殿下也说娘子你是很优秀,能担此大任。 但你的确才跟我成婚不足一月,殿下便问了一嘴我可否介意。 我是为了你好,怕你辛苦,所以就帮你回绝了。 让你在家里当个尊贵的官家夫人,这样不挺好的吗? 太子殿下也答应了,他说从小到大就将你视作姐姐一般。 你也的确在皇后娘娘身边辛苦好几年了,舍不得你才新婚就又出来辛劳。 不过他还是询问过我的意思,夫君就自然将这一次的主理人为你拒绝了。 拒绝后,殿下他自己顶了上去,他说辛苦就辛苦一点,也要成全宁姐姐的幸福。” 宁珊月只觉头上被五雷轰顶一般,将她炸个粉碎。她唇瓣颤了颤: “是你,是你不打一声招呼的给我换了这么重要的位置! 秦郁楼,你知道这次宫宴对我有多重要吗? 那是为我去北境理藩院,一步非常重要的棋! 你就这么生生的给我回绝了,你问过我的意思吗,你知道这对我意味着什么吗!” 她一拍桌子,身子猛的站了起来,周身似肆虐起一股龙卷风,要将身边人撕碎了一般的恨与怒意。 秦郁楼从未见过宁珊月如此盛怒之时,他眨了眨眼,拉了拉她的衣袖: “娘子……娘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怕你辛苦。” 周氏也站了起来,大声呵斥道: “宁珊月,楼儿可是你的夫君你的天,你竟敢如此无理对待自己的夫君,信不信我请家法了!” 秦郁楼连忙起身站到了二人中间,两边讨好着:“母亲,娘子,你们都消消气,都是小事,大家都退一步。” 宁珊月急红了眼,吼道:“这不是小事,这对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事! 秦郁楼,我不管,你自己去跟太子殿下说,将主理人的位置给我换回来!” 周氏伸手指着宁珊月,骂了起来: “好啊你宁珊月,之前我是不清楚你如何对待我家楼儿的,今日我算是看见了。 你仗着自己做过女官,又是高门出身,就这么不将自己的夫君放在眼里。 你眼里毫无为妻之贤,为妻之柔,整日想着往外跑。 怪不得楼儿到我这里问了好几次好久去北境,原来是因为你要去北境理藩院任职啊! 多大的官儿,多了不起啊,人没到,官职都给你安排上了。 你自己说,皇后凭什么这么看重你,难道你,你之前在宫里……” 爬过龙床?她没敢直接说。皇后这么做,是为了支开她? 本来按照自己楼儿这样的本事,能让宁家女青睐,还是皇后赐婚。 她起初是觉得烧了高香,现在觉得是有些奇怪了。 第七百五十五章 她飞高了你如何掌控她? “在宫里做什么,你想说什么?母亲,妄议天家事,可是重罪。 再者,我去北境要做什么,这是在婚前秦郁楼就答应过我的,我去了北境想做什么做什么,秦家不得阻挠我半分。” 宁珊月之前好声好气,但并不代表她可忍气吞声。 到底也是宁家出来的女儿,身上多少有些硬气,又于深宫历练一番,那身上算是个有棱角的。 秦家二房三房都默默看着,不敢插嘴。 周氏是出了名的严厉强势,这还是头一回与晚辈如此激烈的对峙起来,场面可谓是好看。 可宁珊月什么身份,他们自是清楚,这时候还是别说一句话的好。 周氏也是看不惯宁珊月许久了,自己的儿子想来是个乖顺的。 自从娶了她,秦郁楼就有了维护她之心,周氏便心有不满了起来。 秦郁楼拉着宁珊月:“好了娘子,我母亲她年纪大了,你别气她了。 不就是个操持宫宴的活儿吗,累人不讨好,就是去给皇家当奴才,你这又是何必呢?” 宁珊月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一手甩开了秦郁楼的手:“何必? 我去了北境,那可是理藩院郎中的职位,官至五品,与地方知州知府官职平起平坐。 北境的理藩院常年来往于匈奴之间,若是此次宫宴我被匈奴王族看好,将来在理藩院行事也会多几分把握。 秦郁楼,你坏我仕途,你说我为什么生气!” 仕途,女子还谈起仕途来了? 周氏先是冷笑了一声,可立马眼睛又震了震,五品? 她的儿子是塞了一千两银子,又托了关系,想尽法子才从九品混到七品官的,还一坐就是三年毫无升迁的预兆。 这宁珊月一去北境就是五品,来日有了政绩,官位更在自己儿子之上。 说句难听的,楼儿见了自己娘子都要跪拜行礼了。 若是再过几年官职超过了楼儿的父亲,天老爷,那整个秦家不都被这个宁家女踩在脚下了吗? 周氏眉头低压了下去:“别吵了!来人呐,将宁珊月带去祠堂,跪着! 这是秦家的家法,你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 得赶紧将她这高门女的气焰给打下来,将来她翅膀硬了,就更不好掌控了。 秦郁楼面露难色:“啊,母亲,算了吧,跪着伤膝盖。” 周氏不理他,继续厉声吩咐道:“赶紧让家丁进来!” 宁珊月抬起水雾弥漫的双眸看着秦郁楼,看着她嫁的人:“你就这么看着吗?” 秦郁楼左右为难,站在宁珊月周氏的中间满脸焦灼的道:“母亲,算了吧,算了。” 周氏不肯答应,家丁跟嬷嬷都冲了进来,已经架住了宁珊月的肩膀。 周氏道:“我们秦府自有秦府的规矩,你若是再顶撞,闹开了去,即便将宁家人请了过来,我周淑兰也是这个说法。 你当众顶撞婆母,怒骂夫君,我让你跪祠堂,闹到皇上面前去我也是有理的。” 蓉蓉可不管那么多,扑上来抓花嬷嬷的脸,声嘶力竭的吼着:“不准动我们家二姑娘,不准!” 家丁一脚踢在蓉蓉肚子上,蓉蓉扑倒在地,大声吼着: “宁家怎么不管,宁家要管的! 二姑娘成婚不足一月就跪了祠堂,二姑娘祖父也不会咽下这口气!” 宁珊月双臂挥动用力挣扎起来:“别动我的蓉蓉!” 秦郁楼继续左右为难,站在中间,不知如何决断。 他一脸焦灼:“母亲,娘子是贵族女,安能如此对待? 不就是宫宴主理人之权吗,我明日就入东宫去跟太子殿下说,去殿下换回来。你们别闹了,闹出去不好听。” 周氏一把将他扯开:“你懂什么,赶紧走开!” 她的这个傻儿子就是被宁珊月的那张狐媚脸给迷住了,还不知道自己娶了个什么人来。 若是不好好看管,将来一定飞高了,定是一脚将整个秦家踩在脚底下。 当初若不是看重宁家在朝中的地位,谁会娶这么个大佛回来啊。 宁珊月咬牙看着秦郁楼,眼白里的血丝蔓延开来,却不曾落下一滴泪来: “夫君,明日你一早就去。为此,我愿退让一步,今晚我就去跪祠堂。” 秦郁楼点点头:“好,那今晚就只有委屈娘子了。” 蓉蓉气愤不已,自家二姑娘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在宫里都是被人尊敬的。 哪里知道嫁了个夫君,又是个弱的,站在那里是什么事儿都做不了。 可明明婚前不是这样的,真是急死她了,这要一辈子都这么过下去可怎生得了。 宁珊月自让一步去跪了秦家祠堂。 若是明日秦郁楼去了东宫,她恢复了宫宴主理人之权,那她便既往不咎,全力以赴宫宴一事了。 周氏将自己的儿子秦郁楼叫去了松鹤堂,揪着他的耳朵: “你啊你,真是傻,你家娘子是个什么人,你自己难道不清楚吗? 她整日想飞,以后真的飞高了,你还拉得回来吗? 你是男子,是镇你娘子头顶的大丈夫,你得学会掌控她。你的娘子,不能强过你。” 秦郁楼低着头,搓着自己的耳朵: “可是我之前答应娘子的,不能失信。 是我答应了她的所有条件,她才同意愿意跟我成婚的。 且为了跟我成婚还是直接去求的皇后娘娘,还伤了她自己父母的心。” 周氏气得跺脚:“太傻了太傻了!来日她真的飞高了,不光是你,你父亲见了她都要行礼的。 我们秦家这门楣怎么压得住这只高空的鸟? 你是娘的儿子,娘肯定是为你打算的。 这女子婚前再是如何,成婚后都要生儿育女的。 娶了个强势女,将来你有什么好日子过啊? 你努努力,让她怀个孩子,多生几个孩子将她拖住,劳心劳神,以后便老老实实待在秦府了。 她老实乖顺,以后你让她去求宁家做个什么才会顺利,要不然又会像今日这样,骑到你脖子上来!” 秦郁楼心底左右摇摆起来,将头低着: “可……可明日我若是不去求太子殿下,娘子知道了会生我气的。” 第七百五十六章 秦郁楼被打 周氏正色道:“丈夫是女子的天,她都嫁给你了,还能闹个什么出来? 明日不准去,不要让她去外面抛头露面,以后真的不好控制。 你去账房里多支点银子,给她买点什么小礼物送去,什么钗环手镯小玩意儿的哄哄就得了。” 秦郁楼嘴唇微张着,眼神有着一股白楞楞的不确定:“这样真的成吗?” 周氏笑着安抚自己的儿子: “姑娘家嘛,好哄得很。只要点儿首饰,罗裙什么的,几下就哄好了。 最重要的还是让她早些时候有孕,有了孩子,她就扑腾不动了。 你那高门娘子再是婚前了不得,还不是会跟你踏踏实实过日子了。” 只有让宁珊月怀上秦家的骨血,被孩子拖着,以后为了孩子她便嚣张不得了。 女人嘛,孩子终究是其最大软肋。 秦郁楼想着他母亲说得也对,毕竟都是女子,都是这么过来的。 没有孩子作为中间的纽带,他还真的有点担心这高飞的鸟儿有朝一日会飞走了。 次日黄昏稍过,宁珊月在祠堂跪得头晕眼花,人已经扑倒在了地上。 膝盖传来剧烈的痛,痛到最后反而麻木了。 从小到大,还真没受过这些委屈。 蓉蓉哭得眼睛肿得跟个核桃似的: “二姑娘,奴婢知道你这么多年来的委屈,知道你为何要嫁给姑爷。 但奴婢还是觉得,这样的牺牲未免也大了些。姑爷失信于你,奴婢瞧着好生气愤!” 宁珊月倒在地上,一日没吃过一口东西,人有些虚弱的道: “不准提那件事,这是我自己选的,我不想对不起皇后娘娘,也不想对不起我自己。” 只有跟在宁珊月身边的蓉蓉清楚,嫁给秦郁楼一事的真实理由。 宁家只清楚二姑娘不愿入东宫是害怕步了姑姑宁如鸢的后尘。 可只有她明白,这是表象,但是自家二姑娘要强,将这些委屈自己忍了罢了。 可是婚前二姑娘与栗妙龄也一起考察过秦郁楼多次,都觉得没问题,就是这婚后说变就变了。 宁珊月抿了抿那苍白干涸的唇,唇上已经有了发白的死皮,她面无表情的道: “蓉蓉,扶我起来,我不跪了。” 小松子也在这时走了进来,跟蓉蓉一起将宁珊月扶了起来坐在软垫子上。 小松子从怀里掏出个牛皮袋子:“少夫人,洋葱牛肉大包子,您尝尝。” 宁珊月愣了神,她缓缓的道:“你买的?” 小松子摇摇头:“厨房里偷的。” 三个牛肉大包子,宁珊月虽然很饿,但还是一人分了一个。 跟在她身边的人,时常什么东西见了都有份的,这点是江云娆教给她的道理,她从小就很大方,乐意分享。 她猛吃了几口后,才道: “还跟从前宫里的一个味道。从前在宫里老是很忙,吃饭菜很耽搁时间,所以就时常带着牛肉包子在身上,饿了吃一个。” 她忽然想起多年前,太子裴昀也是跟她一般的忙碌。 经常忙到午膳都没有时间吃,皇后娘娘总是担心他的肠胃。 于是她便让让蓉蓉做了更多的牛肉包子带给他,说饿了就啃肉包子,再喝一口茶水,方便省事儿,不耽误干活儿。 小松子没有答话,默默听着。 宁珊月你突然问:“你翻墙去了?”小松子脚上的布鞋,还有墙头下的杂草。 小松子连忙收了一双脚,回道: “偷东西嘛,嘿嘿,这不是得耍点儿杂技吗?” 牛肉包子从东宫送到秦府的时候,都还是热乎的。 他看着时候去接的,送过来也是热的,一切刚刚好。 宁珊月将牛肉包子吃完,轻轻吁出一口气: “走吧,我不跪了,我们回屋子里去睡。明日一早,我要入宫。” 她没有等到秦郁楼答应自己的事情,所以这跪祠堂她也无需坚持下去了。 被蓉蓉和小松子扶着走到门前,祠堂门口的两个壮硕嬷嬷就将她们给拦了下来。 嬷嬷板着脸道:“少夫人,大夫人还没点头您出来呢,老奴不能放您离开。” 宁珊月眼睛横了她们一眼,伸手杠下了那嬷嬷的手臂压着: “昨日我跪祠堂是有交易条件的。 都这时候了,秦郁楼大抵是没达成我的条件,我自然也不会继续信守承诺。 如若你们要告去母亲那里,那我只能回宁家住了。” 本来对秦府怨气不算过重的,昨日这么一跪,她在心底横生一股怨来,似团在胸口消解不下去了。 这儿媳妇的态度,只怕是在秦家闻所未闻,好生厉害又不客气的样子。 两个嬷嬷相互对视一眼,转身朝着松鹤堂的方向去了。 秦家新妇若真的才成婚就回了宁府,即便宁府不过问,那这赐婚的皇后肯定会归来过问,到时候多的事情都搞出来了。 秦郁楼从外回府时,是被人抬着回府的。 秦府一下子就闹腾了起来,却没闹到宁珊月那里去。 周氏本想让宁珊月用宁家的名义去请一下院使李文年,想想又算了,昨日才吵了一架呢。 周氏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哭诉道: “这是怎的了啊,怎被人打了! 我们秦家好歹也是官宦之家,安能被人如此欺辱。楼儿,你说,到底是谁欺负的你!” 秦郁楼被打得鼻青脸肿,躺在软榻上,可怜又吃痛的道:“是东厂督公万长安的儿子,万琢玉。” 周氏很是不解,怒道:“万督公常年都在海上,他这养子不是一直在宫里读书吗,怎会跟你遇上?” 秦郁楼眼泪巴巴,很是委屈的说着: “今日在街上不知怎的就碰见他了,身体不小心就撞在了一起。 万琢玉那个小兔崽子非说我是故意的,还骂我祖宗十八代,我便与他杠了起来。 而后他便带着东厂里的太监,将我拖入巷子里暴打了一顿。 我本想报官的,一来没目击证人,二来东厂那些狗我们秦家惹不起。 母亲,儿子好痛好气啊!” 可是秦郁楼想一万年也想不明白,为何万琢玉今日要打他。 第七百五十七章 给我们秦家生个孩子 担架将秦郁楼抬回他跟宁珊月的主屋时,宁珊月才知道了这件事。 蓉蓉暗笑了几声,似乎对着姑爷仅有的好感已经败坏光了,只剩下窃喜,活该。 彼时外人尚不清楚万长安跟宁如鸢的关系,可宁珊月很清楚。 万琢玉乃她姑姑的养子,一直视如己出,是以也是她的弟弟。 宁如鸢第二次航海离开前还特意跟她交代了,万琢玉让她多看着些,别让他受欺负。 前几年在宫中的时候,皇后娘娘就对万琢玉多有照顾。 还一直将人放在太子的身边做陪读,而她与自己的弟弟也是常有来往,姐弟感情挺好的。 定是自己昨日被秦家罚了后,不知怎的传到万琢玉耳朵里去了,他拿秦郁楼撒气呢。 她很了解她弟弟的脾性,安安静静不争不抢的一个孩子,但不能惹着他底线了。 一旦触碰,他会下死手。秦郁楼算是伤得轻了,东厂那些人的手段她是清楚的。 宁珊月看着躺在床上的秦郁楼,平声问道:“夫君,你今日没去东宫吧?” 周氏气不打一处来,声音尖细了起来:“你还有没有良心,你夫君都被打成这个样子了,你也不心疼一下?” 心疼? 可是秦郁楼也没有心疼自己与偏向自己的样子啊? 宁珊月在心里这么想着,又开始左右怀疑起秦郁楼从前对自己有几分真心来了。 秦郁楼喘着气,呜咽着: “今日的确没去东宫。 娘子,要不这次就算了吧,你也成婚了,有些职务着实不必去争了。 来年我们生个孩子,你好好在家中带带孩子,为秦府开枝散叶可好?” 周氏忽的想起这宁珊月不是在跪祠堂吗,这作势她就要发作起来,却被秦郁楼拉住了衣袖。 秦郁楼摇了摇头,让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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