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在做什么? 若是那日太医晚来了一步,殿下您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吗?您难道就打算将此事这么盖过去了吗?” 裴昀道:“沈侍卫,你出去吧。” 沈流川本想再言语二三的,这宁家如此狂妄歹毒,太子殿下怎么就这样放过他们了呢? 可裴昀性子他是了解的,他说了出去,便是不愿再听了,谁说都没用。 沈流川叹了口气,转身出了书房。 头戴金冠的太子,坐在一盏孤灯下,暗红的身影被灯光拉得细长,他低声幽幽的道:“孤认了。” 宁家算计他,宁珊月对他见死不救,可他认了。 这一次,他打算放过将这件事儿彻底给盖下去,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奈何,心中愤然难消。 他本是等着剿匪归来好好找到宁珊月谈论此事,正好寻到错处好拿捏这头小倔牛。 没想到她可倒好,悄无声息的将自己给嫁了。 很好,极好,非常好。 嫁人了,他就拿宁珊月没折磨人的法子了吗? 第七百三十六章 整东宫都羡慕的宫女 书房外,有人敲响房门,语声清脆悦耳,弗如百灵鸟般的好听: “爷,别气了,奴婢给您熬了银耳羹,用冰块镇了一会子,您尝一口降降火。” 栗妙龄,东宫太子近身伺候的掌事丫鬟,东宫一等宫女。 原怀化大将军栗成武的三女儿。 这位将军因犯错被天启帝裴琰贬官,从三品将军降为了五品怀化郎将,还被调离帝京,去了南疆任职。 栗妙龄本也是要跟着去那炎热,且多虫蛇之地的南疆吃苦的,但她自小与宁家姑娘宁珊月交好,临行前求到了她的面前。 宁珊月为人耿直爽快,动用宁家的关系将她给捞了出来,事后又在宫中给她找了一女官的位置安了上去。 官家女子能留在宫中做女官,将来若是得皇后引荐,那是可入朝直接为官,待遇是极好的。 宁珊月待朋友真挚,便是为她打算到了这一步。 最开始的时候,栗妙龄是在还算轻松的藏书阁做做文书类,整理整理书籍的工作。 宁珊月告诉她,女孩子得多看书,多学习,以后出宫了会有大作用,栗妙龄便在藏书阁留了下来。 不久后,不知为何,她就到了东宫里,做了太子的近身侍女。 书房里,传出沉闷的男子声音:“进来。” 只一句话,就能入得书房,沈流川立马对栗妙龄竖起了大拇指:“还得是姑娘你啊,行。” 栗妙龄抬脚就入了书房。在东宫,最让人羡慕的就是她了。 栗妙龄善音懂厨艺,说起话来的时候,声音清脆动人,她闲来没事儿的时候还特意告假去茵茵大酒楼学习厨艺。 万茵茵知道她是东宫丫鬟,学了厨艺是给她家昀儿吃的,格外热情,倾囊相授。 寻常宫女难以入得东宫太子近身伺候,只有这栗妙龄有几分本事。 她穿着一身水绿色的裙子,腰间配着茉莉花的香囊,携带着一股茉莉花的清香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一手端过瓷碗,将莲子羹放在裴昀面前:“爷,渴了您就尝尝。” 说完这话,她悄悄抬眼看了一眼面色冷戾的裴昀,也不叽叽喳喳多言的问一句,弯下身子便在地上收拾了起来。 地毯上有书本,折子,打翻的墨汁,还有那碎裂的茶盏瓷片。 栗妙龄忙前忙后,动作流利的忙着收拾。 裴昀靠在东宫腾云搅浪金龙腾飞的龙椅上,垂眸看了过来:“让做杂役的宫人来,你就别收拾了。” 栗妙龄头都没抬一下:“没关系的爷,叫人耽搁时间,奴婢几下就收拾好了。” 裴昀端起那银耳羹往嘴里一口倒了进去,加了一些冰沙,口感冰甜,跟他茵茵姨做的味道一模一样。 他眉心舒展几分,可想起宁珊月已经嫁人这件事,他又想将手里的碗给砸了。 宁珊月,他恨得牙痒痒,还竟敢一声不吭的去成婚! 犯下这么大的事情,竟然可以做到悄无声息的去成婚。 栗妙龄将地上的书本与折子都规整好放在了他的书桌上,又勾下身子去收拾那些碎裂的瓷片。 裴昀看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鲜血从她凝白纤细的指缝里流出来: “手流血了,孤让太医过来给你包扎。” 栗妙龄容色虽不比宁珊月那样明艳大气,但也算一众女子里较为出挑的了。 特别是那双微垂的黛色细眉,只是稍稍沉了面色,便是一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模样。 栗妙龄浅粉的唇微弯,娇声清澈: “爷不必兴师动众,奴婢哪儿能麻烦太医大人们呀? 一点小伤,不足挂齿。奴婢就先出去了,不打搅爷的清思。” 她将那鲜血淋漓的手伸过来去拿那只空碗,纤细覆满血痕的手直直映于太子眼下。 裴昀皱眉,又道:“你先回房,孤一会儿让太医过来。” 栗妙龄也不再次驳了他的心意,婉约一笑:“奴婢谢过爷,等奴婢手好了,给爷弹琵琶解闷。” 她利落的转身出了房门,从不会故意像某些宫女那般故意在裴昀面前逗留。 有些宫女过来给裴昀送点吃食,都能逗留个两盏茶的功夫,最后裴昀心烦不已,便不让这些人伺候了。 栗妙龄关上房门的时候,眸光落在了自己流有鲜血的手上,细长的眉眼顿时沉了沉,若有所思的样子。 东宫里,半夜来了太医,给一个宫女包扎。 此事又在东宫里传开了去,栗妙龄的大名再次流传于整座东宫之间, 东宫里的下人对她本就很客气,此番是从客气上升为了尊敬。 过了三四日,栗妙龄瞧着裴昀又在天元宫待着了,每日都是很晚才回来。 她便找着时间拿了令牌出宫去了茵茵大酒楼,学一下新菜。 帝京城中,人来人往,茵茵大酒楼的总店人格外的多。 突然,有人在背后唤了一句:“妙龄!” 第七百三十七章 爷待我很温柔的 栗妙龄回眸一看,面上露出笑意来,欣喜的道:“珊月!” 她连忙走了过去,眼梢有些泛红: “珊月,抱歉,你成婚的时候我没能出宫来瞧你,一段时日不见,你都瘦了。你在秦府,过得可还行?” 宁珊月正要说,就看见栗妙龄手上的包扎,眉心一沉:“你手怎么了?” 栗妙龄连忙将手收在了衣袖里:“没什么,就是被瓷片划伤了,都几日了,应该是要好了。” 宁珊月将她的手牵了起来,心疼的看着她: “你爱弹琵琶,最是爱惜自己的手了。 小时候莫说是瓷片了,你稍微有棱角的东西都不会碰的。” 她说着说着,突然急了:“划伤了几日了?可是太子剿匪归来那日?” 栗妙龄低着头:“嗯。” 宁珊月心头一紧,语声不自觉的拉大:“他打你了?” 栗妙龄连忙摇头,娇俏的小脸泛着一丝娇羞的红晕: “太子爷没打我,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太子爷还亲自叫了太医来呢。 你也知道,我只是一个宫女,能让太医伺候一回,全凭太子爷恩典。” 宁珊月这才将她的手缓缓放下:“那好吧,我还以为他动手打你了。若是真的,我必会……” 算了,她如今才是泥菩萨过河,谁都保不住的人。 宁珊月又看了看她背后:“你手受伤了,怎么还来这酒楼学厨艺?快回去吧,先养伤。” 栗妙龄笑着:“不了,太子爷想吃我做的东西,我便来学。 爷待我也算好,我不能让太子爷失望。 这几年在东宫能过得不错,全凭太子爷一心照拂,给了我一处遮风避雨的地方。” 宁珊月摸了摸她的手臂,神色里有些酸楚: “宫宴那日,太子被下了药,那药实在是有些猛,你也算是受苦了。” 宁家的那些药,她从小就听过。被药之人,能来来回回将人折腾个半死,不休不止。 栗妙龄从小娇养,跟她到处跑的样子还真不一样。 那日她也不是看着裴昀去死,中途栗妙龄冲了出来又发生了一件事,是栗妙龄自己顶了上去。 栗妙龄说,做朋友得讲义气,不想看见宁珊月一生被困在宫墙。 栗妙龄听闻此话便将头低了下去,饶是有些羞臊,面颊微微发红起来: “爷……虽是猛了些,但事后待我极温柔的。” 宁珊月不甘的道:“那没给你名分吗?你就这样还做个宫女,这算是什么?” 栗妙龄扯了扯嘴角:“我不在乎这些的,况且,也不是头一回了。 许是要等着太子妃入东宫后,再给我名分吧。珊月你别担心,太子爷他待我是极好的。” 又在说了几句有的没的,栗妙龄便入了茵茵大酒楼,去学新的菜式。 万茵茵看见她受伤了还在关心裴昀吃什么,心中更是感动,在沈流川面前一阵夸。 宁珊月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心底狠狠唾弃裴昀。 明明自己就有通房,在东宫早就跟栗妙龄那啥了,还死活不承认,还不给人家名分,真是个狗男人。 蓉蓉在一边嘟囔着: “二姑娘,栗小姐方才说她跟太子殿下不是头一回,那为何宫宴那日她要跪在地上求您给她个机会?” 宫宴那日,裴昀中药,宁珊月是知道的。 她知道那药过猛,怕宁家这么做真的是害了他,所以她还是去了。 加上,她一直将皇后当做自己人生的榜样,皇后待她也是格外的好,她对皇后的敬重是从心而发的。 且皇后对她的琢玉弟弟也很好,还帮着隐瞒自己姑姑跟万督公的事情。 所以裴昀的事情,即便没有男女之情,她都会过问的。 只是路走到一半,栗妙龄冲了出来。 跪在地上求她,说让自己给她一个机会,也给宁珊月一次不入东宫不去向母族妥协的机会。 栗家倒台,她没有依靠,需要这样的机会飞上枝头。 宁珊月不愿答应,说,女子飞上枝头不能靠着爬床,要靠自己真正的本事。 如今大周对女子有这种优待,女子是可以靠自己的能力往上走的,男人已经不是女子唯一的出路。 再有,她还说,这事儿是冲她来的,不该让栗妙龄来承受。 可是那日,栗妙龄用这段十来年的友谊做桥,朝她磕头,额头磕得都流了血,哭得梨花带雨。 她不忍,后而才答应的,她想着反正只要裴昀解了药性就好了。 宁珊月便在路上停了脚步,将裴昀的位置告诉给了栗妙龄。 但是不知怎的,后来裴昀还是找到了她,与她拉扯起来,死活要自己来。 那本来很是隐秘的地方,皇上就突然出现了,如此裴昀便被关了禁足,事情闹得很大。 事后,宁珊月去问她,说裴昀的身体没事吧? 栗妙龄答,说没事了,她亲自伺候的。 宁珊月回神过来: “许是意义不同吧,她想着知道的人多了,万一皇后娘娘施恩,给了她名分呢? 哎,算了,只要妙龄她觉得能在太子身边待下去,太子对她算是有几分情面,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也就行了。” 黄昏前,栗妙龄提着锦盒回了宫,做了好几个菜给裴昀带回去。 一边走一边笑,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入了书房,布菜的时候她也在笑。 裴昀将书本放下:“你在笑什么?” 第七百三十八章 他想怎么个伺候法加更求票 栗妙龄收了笑意,回神道: “哦,今日去茵茵大酒楼的路上,奴婢碰见珊月了。许久不见了,见到她自是很开心的。” 裴昀听见宁珊月的名字,瞬间垮脸,冷声问道:“她去酒楼做什么?” 栗妙龄将菜盘子一一放好,取了金筷子递给他: “珊月没去酒楼,是跟她的新婚夫君挑选首饰呢。 太子都不知道,今日的珊月打扮得多美,妆容多么娇艳精致。 与她的夫君说,要打一对全金的刻着彼此名字的戒指,留做纪念,夫妻二人瞧着,感情是真的很好,你侬我侬。” 栗妙龄笑起来眉眼弯弯,单纯无害,又继续说: “珊月还说,想尽快有个宝宝,给宝宝也打了金锁。” 裴昀啪的一声将金筷子扔在桌上,惊为天人的容颜瞬息间就阴沉了下去,棱角分明的下颚锋利似一把利刃,愠怒道: “宁珊月,真当孤是纸老虎!” 秦府。 蓉蓉心底一片委屈: “二姑娘,您婆母她凭什么啊? 姑爷也真是的,这还是新婚呢,就开始不站在二姑娘这边了。” 秦郁楼将宁珊月的想法告诉给了自己母亲,秦夫人周氏坚决反对。 周氏知道宁珊月出身高门,若还将她放了出去,北境如今对女子各种优待。 天大地大的,将来真的做了大官,自己的儿子怕是压制不住她,以后自己也压制不住,这儿媳妇可就不好管了。 宁珊月一脚踢在后院的那棵桂花树下: “秦郁楼在婚前明明就答应我的,现在成婚就反悔了。 我出府上个街,他都要去问他母亲同不同意,同意了我才能去。 真是奇了怪了,我在宁家这么多年,在宫里都没这样过!” 她越想越气,心底都烦死了。 秦郁楼买了许多新出的胭脂跟绸缎布匹回来:“娘子,都是给你买的,看看喜欢吗?” 宁珊月淡淡扫过一眼,本着还是想将日子过下去的念想,她好声好气的说:“谢谢夫君,我很喜欢。” 秦郁楼笑着,揽过她的肩头,宠溺的道:“母亲叫我去买的,你喜欢就好。” 宁珊月听见这话,面色不由得沉了沉: “夫君已经成家了,是大人了,行为与思想得从自己这儿来。 若是事事听从您母亲的话,那如何成为一个自有主见的男子汉大丈夫呢?” 买礼物其实都是小事,实则说的是这几日来秦府里发生的事情。 秦郁楼拿起木梳给她梳头,安抚道: “哎,母亲养大我不容易,有时候也不想忤逆她。你是我的妻子,以后要跟我一起孝顺母亲。” 宁珊月从他手上接过了木梳,与寻常新婚妻子的柔顺温婉不同,她回道: “是啊,明日我回一趟宁府,去孝顺孝顺我的母亲。” 秦郁楼笑意散去一二,不知道回什么好。 蓉蓉领着一个精瘦精瘦的男子站在门外,伸手挠了挠侧脸,一脸的欲言又止,憋了半天道: “二姑娘,给您买的小厮到了。” 宁珊月一愣,她主仆二人快速的对了对眼神,她可从来没让蓉蓉给她买什么小厮。 蓉蓉面部动的快要抽搐了,宁珊月的神情从不解到明白,从明白到愤怒,随即又压制了下去。 那小厮在外翘着兰花指,掐着嗓子道:“奴才小松子,请少夫人安。” 这语声一出来,这兰花指一出来,宁珊月在宫中待过那么多年,一瞬便知道这是太监。 如果她没有猜错,那这太监一定就是裴昀派来的。她抬了抬手: “免礼。蓉蓉,带他去马厩,洗马喂马,就干这活儿。”有多远给他扔多远,休想监视她! 小松子蹲了蹲身,无比顺从:“嗻。” 夜里,秦郁楼前脚出了她的院子,小松子便过来了: “少夫人,您将奴才打发去马厩,这都没什么。反正奴才也是来送信的,说完,您将奴才扔茅房都行。” 宁珊月冷道:“说吧,太子殿下又想干什么。” 小松子道:“殿下说,明日一早,约您游江。” 宁珊月两眼瞪大了去,坚决反对:“我都成婚了,跟外男出去不大好吧?我不去,有失德行。” 小松子笑了笑:“奴才话带到了,奴才去喂马了。” 他的任务不是当说客,更不是给宁珊月讲道理讲后果的,他的任务就是传话。 小松子走了几步,又回来笑嘻嘻的道: “瞧奴才这猪脑子,说漏了。 殿下吩咐,让少夫人点胭脂描黛眉,务必妆容精致,还需穿水红色的新衣裳,不能被您夫君摸过的新衣裳。” 蓉蓉傻眼:“太子殿下这跟强抢民妇有什么区别?” 宁珊月藏在袖口里的手都攥紧了: “裴昀,裴昀,我恨不得掐他脖子! 这若是被发现了,我颜面何存,还会被沉塘的。” 她气得一晚上都没睡,敢怒不敢言,如今自己,包括整个宁家的性命都攥在裴昀手上了。 不知道明日如何应付裴昀,如何才能消解他心底的怨恨。 蓉蓉站在门前,眼泪巴巴的道:“二姑娘,姑爷在自己房中睡下了,让……让之前伺候他的那个通房陪的。” 宁珊月没多少表情:“知道了。” 她闭上双眼,眼前满是北境的平阔与自由,还有匈奴草原的无边无际。 快了,一个月而已。 转念又想着,如秦郁楼这样的小官府中都有通房丫鬟随时伺候,更何况是太子呢? 宁家费尽心思让她入东宫,她不是没有动过念头,毕竟皇上也只有皇后娘娘一位嫡妻,万一根好苗子好呢? 当然,这些想法都是在宫宴下药那件事之前,宫宴事发后,她的想法就彻底转变了。 要不然,这婚也不会结的那么快。 所以在这之前她也试着好好跟裴昀说话,去了解他。 可是栗妙龄跟她说,东宫里的通房丫鬟就有七八个,还有舞姬歌姬,都上过太子的床,太子花心得很,夜夜笙歌。 栗妙龄说得多了以后,她也烦。 烦以后若是嫁入东宫,整日沦落与女子争斗之间, 费尽心思争宠,那她这辈子可就太悲催了,会走跟她姑姑一样的路。 次日一早,蓉蓉就备了水红色的长裙,还将胭脂水粉都给准备上了。 岂料宁珊月说:“不点妆,也不要用那些奢华的首饰,裙子我穿浅杏色,素纹,越简单越好。 我是去赎罪的,不是太子跟约会的。” 蓉蓉点了点头:“那好吧,二姑娘品行端正,奴婢觉得没问题。” 出府时,小松子跟鬼魂一样不知道从哪里飘过来,引着她上了马车,速速朝着江边驶去。 小松子道:“少夫人,太子殿下这几日心情不好,您一会儿得小心伺候着。” 宁珊月紧张了起来,试探问道:“伺候,他想怎么个伺候法?” 第七百三十九章 脱了吧 小松子勾着腰笑嘻嘻的装聋子,坐在了马车前沿驱使马车绝尘而去。 秦府大夫人,秦郁楼的母亲周氏站在门前阴沉沉的看着那辆马车: “哼,高门女,了不得,才嫁过来几日,就往娘家跑。 真是没规矩,下次不准她就这么回去了,再出门必须经过我的同意。” 他儿子秦郁楼今日过来跟她说,自己的夫人要回娘家看看,他已经答应了,让她不要阻挠。 周氏很是生气,自己的儿子也开始不听她话了。 身边的嬷嬷应声:“是,夫人。” …… 小松子“吁”的一声,马车缓缓停靠在了江边码头。 宁珊月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夏风阵阵吹拂她轻纱罗裙,裙摆似涟漪一般荡开,像盛开在风中的荷花。 她抬眼朝前看了去,码头边停靠着一艘三层高的船,眼神凝重几分,停在原处。 小松子伸出手臂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少夫人请,太子殿下就在船上三楼的包房里。” 宁珊月深呼吸了几口气,顺着码头木板铺就的木板路,上了这艘刷满红漆的江边大船。 抵达顶层后,她看见裴昀一身金边红衣坐在茶案前煮茶,头顶的金冠嵌着鸽血红的宝石。 金阳从窗棂外透进来落在那颗红色宝石上,血色光影,格外华丽阴郁,衬得太子俊美的容颜更为矜贵雍容。 而宁珊月,头上就簪了一根白玉簪,裙子还是浅色素纹,格外寡淡。 裴昀手指撵着茶杯,那双桃花眼盯了过来,磁沉语声里多了一些寒意:“如此敷衍孤,孤很生气。” 宁珊月半垂眸:“臣妇是来赎罪的,既然是赎罪,那便要有赎罪的样子,衣着安能华丽?” 安能华丽?那日栗妙龄跟他说,宁珊月与其夫君出府精心装扮一番,今日来见他就肆意敷衍。 宁珊月是将自己的话,前前后后的给忘了个干净。 裴昀顺手将茶杯扔在桌上,里边的茶水洒了一大半出来:“孤眼里见不得丑东西,脱了吧。” 宁珊月脚步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半步,错愕的看着他:“太子殿下,这不大好吧……” 裴昀盛怒的长眸扫了过来,少年太子的光芒与锋芒是并存的。 那未经多少岁月打磨之人,就连身上的每一根头发丝都似利刃一般锋利:“脱!” 厉声吼来,宁珊月被吓得身子抖了一下。 她认识裴昀这么多年,极少见他这般疾言厉色。 她咽了咽喉咙:“太子殿下唤臣妇前来是为赎罪,过多打扮传了出去,反而有损殿下名声,不知道的还以为臣妇在勾引殿下呢。” 那双桃花眼妖冶而魅惑,被火燎燃之后,戾气翻腾。 他目光存存刮过宁珊月的身子:“衣衫不整,形容破败的来见孤,在天家面前如此失礼,罪加一等。” 裴昀身子从软椅上站了起来,步步向前,手中的折扇挑起她的下巴: “孤说第三次的话,可就要送你回去,孤便去大理寺了。” 宁珊月将下巴从折扇头上移开,深呼吸了一口气后,闭了眼,咬紧了齿关,面染霜色。 她伸手将自己那素白的长袍给脱了下来。 一件一件,当着裴昀的面,将尊严将从小高门教养她的礼节都一件一件的脱了下来。 玉颈雪肩之上,只剩下一根水红色的肚兜系带了,玉腿上还剩下一条半透明雪纱绣着浅浅花纹的亵裤。 裴昀的眼落在她那曼妙,曲线波澜的玉躯上,眸子深了深,呼吸滚烫了几分。 他下颚处的肌肉紧绷了起来,还突突跳了两下。 只觉江面上的空气,快要被柴火给煮沸了。 裴昀的眸子根本移不开,眸底的温度瞬间燃了旷野,他向前一步将她抵在柜子上:“眼睛睁开。” 宁珊月不敢惹这个发疯的太子爷,只好慢慢睁开,将头一直低着:“太子殿下还想做什么,最后这件也要脱吗?” 裴昀冷道:“你说呢?” 宁珊月两眼微红,抬起眼睛幽冷的看了他一眼后,心死般的将肚兜的系带给解开了。 就在那系带彻底滑落双肩前,裴昀伸手将那绳子给按在她纤细的锁骨上: “平时在宫里宫外,不是挺犟挺有骨气的样子吗?一副硬骨头,到了孤这里,就肯服软了?” 宁珊月道:“太子殿下如此折辱臣妇,臣妇一会儿自有归处。” 裴昀轻笑:“是准备去跳江吗?” 宁珊月直视他的眼睛:“对。” 裴昀似笑非笑的表情渐渐阴冷下去,砰的一声将柜子打开,将一件水红色绣着石榴花的浮光锦长裙,一把扔她身上: “换上。” 宁珊月垂眸看着那水红色的裙子,想起几年前宫中来了一批上好的锦缎, 皇后命太子先分一下,裴昀问她要什么颜色,她说要娇艳的水红色,只要这一种颜色。 再是耳边传来钗环扔在柜子上的声音:“戴上!” 宁珊月将裙子捡了起来,手里拿着钗环去了屏风后。 去的时候裴昀并没有阻挠她,她便在屏风后的凳子上将衣衫,钗环都给戴好,收拾好以后才从百鸟刺绣的屏风后走了出来。 她完全不知道裴昀今日要发什么疯。 裴昀站在船上顶层的窗边,回眸看了过来,一身娇艳长裙,云鬓金簪的宁珊月,荣华光耀了好几分。 那明艳大气的姿容也在这艳丽长裙的衬托之间,多了几分娇媚,像云雾浸润后,刚刚成熟的水蜜桃,多汁香甜。 他神色略有缓和,随即又沉了下去,他脑海里反反复复想起栗妙龄说的那些话,心中一阵火气。 宁珊月跟那只癞蛤蟆出去就精心打扮,来见他,就穿抹布来,很显然这天平偏得很彻底。 裴昀道:“孤的眼睛里自来见不得脏东西丑东西。” 宁珊月走了过来,随着她身子的摆动,裙摆也被江风吹得摆动了起来,她这才发现这是宫中嫔妃的宫装,最新款式步生莲。 女子身着步生莲的长裙每走一步,便如莲花展映,娉婷淼淼,仙姿动人。 前不久乐瑶公主身上穿了一件鹅黄色的步生莲,整个宫中的人都盯着她看,随即在京中便掀起了这步生莲的流行之风来。 “殿下,臣妇已经照做,请太子殿下示下如何赎罪。”她回了神,开始过问裴昀的心思。 裴昀眯了眯眼,审视着她:“你新婚那日答应孤的事情,是不是已经忘了?还去打金锁,你是真当孤是纸老虎?” 宁珊月有些诧异:“殿下在说什么,什么金锁?” 第七百四十章 你跟他要孩子了? 裴昀目光存存似燎过火焰的利刃,抬起手臂:“过来。” 宁珊月深呼吸一口气的走了过去,还没走拢,就被他修长的手臂给揽了过去, 锢住腰身抵在他那有些坚硬的腹肌前,宁珊月挣扎几番又不得动弹:“你放开我!” 裴昀下巴凑近她的耳边,语声杀气腾腾:“你跟他要孩子了?” 宁珊月脊背似被银针戳中一般发麻起来:“太子殿下慎言,这又是在说什么,什么金锁什么要孩子?” 裴昀搂紧了她,他用自己那棱角分明的俊脸贴着她娇艳的脸蛋儿,咬着牙低吼道: “你是不是背着孤,跟他已经……同房了?” 宁珊月羞臊不已,这个太子殿下年纪比她小,说起话来愣是毫无羞耻之心,听一句,心就漏掉一拍:“没有!我没有!” 她那双娇嫩的耳垂,红似血滴,滚滚发烫。 裴昀脑海里满是栗妙龄那日夸赞她婚后生活幸福的言辞,他狭长深邃的眉眼乌云滚滚: “那孤要检查。” 宁珊月蓦的瞪大了眼,双手抵着他的胸膛:“裴昀,你疯了!” 裴昀的确是疯了。 他一开始就帮着宁珊月瞒下宁家对他下药一事,怕她担惊受怕,还自己舔着脸去说不知道是谁干的,宁珊月才得以安心。 本来以为宁珊月会感激自己几分,会念着自己的好。 可没想到自己剿匪一回来,就得知她已经成婚的消息。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想问宁珊月一句, 相识多年,同在宫中一片天空下,她又得自己母后如此厚待,是不是他裴昀的命在宁珊月眼里一点都不重要? 宁珊月的出嫁,彻底的打了裴昀一个措手不及。 他再一想起,癞蛤蟆跟她同居一室,同寝一床,那一瞬,脑袋似炸开,心附近的每一根经脉跟打了搅似的难受难缠。 裴昀恶狠狠的道: “孤只要一想起宫宴御花园那日,孤眼睛都充血了,你除了冷漠还是冷漠,就巴不得剥你了皮。 此番就是要折磨你,羞辱你。让你一边背着自己的夫君出来见外男,伺候孤,一边遭受心灵与礼教上的折磨。” 裴昀的手臂搂过她的背,穿过她的膝盖弯,径直走去床边,往床上一扔,居高临下的睨着她: “一会儿孤就知道,你跟那只癞蛤蟆有没有同房了。” 宁珊月连忙从床上坐了起来,撑着手臂往里退着: “太子殿下,您的要求臣妇已经照做了,臣妇绝没有与夫君同房过,您冷静冷静! 再有,臣妇已是有夫之妇,您这么做,简直是有失大周储君身份!” 裴昀勾下身子,双手撑在大腿上,桃花眼被冰霜填满:“那就是心虚了?” 宁珊月扯过枕头挡在自己胸前:“没有,我一直说自己葵水来了,这才新婚几日,还没完呢。” 裴昀:“孤不信。” 他眼神里的妒火将理智都给燃没了,若是那只癞蛤蟆真的就这么得到了他,来日他登基,定要秦家满门付出代价。 裴昀的手将她胸前的枕头扯掉朝后一扔,飞出老远,膝盖已经跪在了床上。 那双拿过刀剑,可将红樱长枪舞得出神入化的手臂,轻而易举的扯开了她的腰带,笑意轻狂中带着一丝魔怔: “那日孤若是真的成了太监,你会怎么想,你会很无所谓,是不是?” 宁珊月知道自己今日是逃不掉了,可是自己已然成婚,出来跟太子发生了关系,这让她将来如何腰背挺直的活在世间? 可是面对武功高强的太子,自己力气与他早已是一个天一个地了,她今日是反抗不了了。 宁珊月眉心拧成了一股麻绳,狠狠咬着牙,艰难的道: “那日妙龄已经过去接太子殿下您了,我是有估量的,不会让您出事的!” 她还在躲,躲不过裴昀砸下来的吻。 裴昀暗恨道:“后来孤在御花园碰见了你,你又躲什么,你明明就是不管孤的死活!” 他要什么栗妙龄,他是那种谁都要的人吗? 宁珊月记得,可是那日是自己先答应了栗妙龄的, 且她看见裴昀跌跌撞撞跑过来时衣衫已经有些不整,她不知道方才她跟栗妙龄到底怎么样了,所以才不好直愣愣的站在那里。 宁珊月的嘴被他堵住,一个字都没说得出来。 裴昀其实根本不想听她的解释,事情都已经这样了,解释还有什么意义呢? 渐渐的,衣衫缭乱,飞落一室,她也挣扎累了,一会儿裴昀惹火了,她更没办法赎罪了。 保下宁家,自己通奸,背弃道德就背弃吧。 她心死的闭上了眼,眼角滑落两地水痕浸入鬓边的青丝里。 松了唇齿,裴昀轻而易举的攻入其间。那份香甜诱人,又将他的理智的灰烬吹散。 裴昀停下动作: “你很喜欢闭着眼睛,是在享受吗?你跟那癞蛤蟆在床上的时候,也是闭着眼睛?” 他一拳砸在宁珊月耳旁的软枕边,又把自己给气到了。 宁珊月道:“此乃通奸,臣妇不能反抗,那便由着太子殿下来。闭眼,是臣妇最后的自由。” 她依旧闭着眼睛,双唇有些红肿:“太子殿下快些做吧,一会儿臣妇还要回去,给家里准备晚膳。” 裴昀听闻此话只觉胸腔一滞:“宁珊月,你!”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才道: “你说,你到底看上他什么了,相貌,地位,品行还是才能?他哪一样出众,你说!” 宁珊月幽幽的道:“安稳。” 裴昀被这话气得不轻,他从宁珊月身上下来,胸襟前的衣衫大开,留下一抹肌肤烧灼后的红。 那饱满,肌理分明的胸肌渗出点点汗珠,散发着年轻雄兽迷人的惑来。 宁珊月将眼神避开,收住自己的泪,将胸前散开的衣衫给整理好。 再一,他看见裴昀已经默然的坐到了窗下的茶案边,猛饮茶水。算是松了一口气,这次是暂时的逃过了。 裴昀将茶壶里泡过的茶叶给倒了出来,语声有些暗哑:“过来给孤泡茶。” 宁珊月整理好衣衫,安静的起身走了过去煮水泡茶,动作沉稳,行云流水。 只是那黑密的长睫上还留有一颗小小的泪珠挂着,倔强的不肯掉下,也不肯陪个柔和的笑脸。 一身犟骨,不肯服软。 裴昀话起突然:“中午想吃什么?” 宁珊月缓缓抬首: “太子殿下命臣妇赴约泛舟江上,臣妇已经来了。 想问殿下一句,臣妇与家族的四大罪臣妇要如何赎,还请太子殿下快刀子割肉,臣妇绝不吭声一句。” 第七百四十一章 太子跳江了 裴昀阴鸷清冷的眼睛勾着:“身有犟骨,孤偏要拆了你这副又硬又倔的骨头。” 宁珊月身子伫立在原处一动不动,大有死活随意的样子: “太子殿下开心就好,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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