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你话不多,但字字都贱。” 二人废话不多,双方就这么拼杀了起来。 江云依想挽回自己在裴占心底的地位,所以这一趟不仅不能出事, 还要一分钱都不花,她特意带了大批杀手过来,想将东西劫走。 江涟与她打了一阵,面对大批杀手有些应对不力,扔掉货物便走了:“你给我等着!” 江云依冷哼一声:“来人呐,将东西拖走!” 她笑呵呵的将命人将东西给拖走了,回了裴占专门用来储存物资的地点,这一次她办事倒是挺顺利的,等着回去接受表扬了。 那地方没有在军营里,是一个极为隐秘的地方。 裴占作战喜欢轻骑轻兵,打一处换一个地方,大量的物资放在军营里,会拖慢他们转移的速度,所以一直都是藏起来的。 …… 沧州城里的那座湖边小院,江云娆一袭紫色金纹正装,云鬓金簪的站到了人前。 院子各处已经被人围满,这些富人,包括北境的官员都在此聚齐了,整个院子里闹哄哄的,一片嘈杂之声。 北境都护府长史宋怀仁,是配合江云娆下达各项诏令的官员,负责与天子军营建立联系。 宋怀仁一袭深红色官袍,看着众人:“休得放肆,让你们进来说话,不是让你们进来吵架的!” 江云娆靠在黄花梨宽椅上,云鬓上金步摇纹丝不动,她神色沉定的模样与裴琰竟有几分相似起来: “各位,我知道有些人想走,这是人之常情。 我想了想,一心想走的人我的确留不住,给大家三日时间,一日回去思考,一日负责打包行李,一日出城门。 三日后,我会命人开了城门,你们要走,走便是。” 人群里有人在打量她今日的装扮,这几日金步摇好似不是民间的款式,倒像是宫中嫔妃的步摇,有人曾经见过的。 面对江云娆态度的急转直下,众人私下议论纷纷起来。 有人忍不住问道: “江老板这又是什么意思,前几日死活不让我们走,这几日自己接了单子,开始发国难财,就开始赶我们走了?” 江云娆端着补气的茶盏抿了一口,将茶盏不急不慢,稳稳的放在桌上。 她乌眸清明,透着几分威仪的神色,冷笑道: “商人逐利,的确也是本能。可此番国难当头,已经不是利字为先的时刻了。 整个北境,直到现在,全体朝廷官员在外御敌,皇上御驾亲征,捉拿荼毒北境多年,残害商户百姓的禹王。 他们这是为了什么,难道不是为了保住这片疆域的未来吗? 而你们在赚不到钱的时候想走,又在看见我往城外运送物资的时候,担心我一人发财,又不想走。 各位,这世上没有那么好的事情。 我来北境五年多了,江家从未一家独大,我所能启动的所有合作项目,你们都分了一杯羹。 可是五年以前,禹王税款林立,你们在北境生存艰难。 说句夸张的,北境的百姓呼吸都是算钱的,可现在呢,你们已经忘本了。 常言道,良好的社会环境便是文人有气节,仕者有风骨,商人有底线。 享受了这片土地赋予一切恩馈的人,就需要在这片土地遭受灾难站出来。 肩越宽的人,挑起的担子本就越重。” 那商户道:“大难临头各自飞,这是人之常情。” 江云娆冷笑:“好,我是个不愿意道德绑架的人,你们去留随意。 现在城中手无寸铁的百姓生存已成问题,我绝不会就这么离开,我会开了江家所有的粮仓, 将所有物资都分发出来,与城中百姓共存亡。” 可是江云娆也清楚,城中大批有实力的商户迁走,留下一群老弱病残,她根本抵挡不住这泼天的浩劫。 第五百二十九章 皇贵妃娘娘驾到!加更求票 江云娆从宽椅上站了起来,那紫色长裙在初春的阳光下微微浮动,阳光正好落在那衣衫的珍珠上,泛出明艳透亮的光芒来。 她眉心紧皱,面色也变得凝重肃然起来: “但我丑话说在前头,将来北境渡过难关,重回往日盛况时,江家所有恩馈,便没有各位的一杯羹了。 我也不会再扶持任何一位在危难时离开的商户,不管是谁,不管价格压得多低,我也不会再多看一眼。” 这些商户明显就是在嘲笑江云娆。 “呵,江老板好大的口气,北境被鼠疫洗劫后,还会有什么盛况。 城中只有一群老弱病残,没钱没本事小老百姓,还盛况,真是可笑!” “是啊,赶紧让我们走,我们会迁徙去江南,生意照做。” “有钱人的钱不是钱吗,我们赚钱不辛苦吗? 凭什么要让我们来背负这些,我们只想过好日子,这些老百姓死啊活的,关我们什么事!” 江云娆听见这些话只觉头皮发麻,因为前一世自己也是个小老百姓。 过着上班下班的简单生活,对社会无害,但也没有好大的作用。 可是大难临头的时候,倘若社会各界都觉得老百姓的命不是命的话,那这才是社会信念,同胞意识的崩塌。 北境都护府长史宋怀仁喝道:“岂有此理,居然敢对皇贵妃娘娘如此说话,真是太过放肆!” 宋怀仁身边还跟着两位官员,录事参知,乃负责北境行政事务,辅助长史处理要务的官员。 吴参知两眼一瞪:“无良之商,待本官这就奏请皇上,尔等去了江南也开不出一间铺子!” 张参知则是叹了口气:“皇上人在军营,皇贵妃都到北境亲自镇守了,我要是你们,我肯定不走,等着迎接泼天的富贵。” 那些商户听了好几遍反复确认,不可置信的道:“皇贵妃?张大人说江老板是皇贵妃,是皇族?” 宋怀仁面色沉冷: “若不是皇上身边极为重要之人,皇上能派本官与众位大人齐聚这湖边小院吗? 寻常的商户能号令朝廷诸多官员做事,还能调动兵马吗? 你们当真以为,皇贵妃娘娘来北境这五年是来赚钱来了? 她这是替皇上秘密复兴北境,前几日皇上与太子都来了北境一趟,本官相信,你们其中有人应该见过。” 众人幡然醒悟,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脑袋左看看右看看,头皮在这时紧绷了起来。 与江云娆走得近的那几位商户悄悄的说道: “怪不得捡了个儿子,后来又说是帝京城来的夫君,我当日瞧着那人就一身天王贵胄之气,居然是皇帝啊!” “天老爷,遭了遭了,皇贵妃回去告状怎么办?” “完了,全完了,这下不是得罪一个江老板了,这下将大周最厉害的人物都给得罪了。 我们去江南有什么用啊,走哪儿都是皇上管的。” “我就说江老板有点特别吧,官府,匈奴都走得近,说话又管用,原来是皇上的皇贵妃啊。 不得了不得了,咱们这一步算是走错了。” 那开安悦客栈的女老板道: “我就没打算走过,人家一个女子不管是皇贵妃还是江老板,都敢回城应对,这番勇气与担当,我是佩服的。” 这些商户跪在地上,此刻也不敢说什么求饶的话,因为江云娆也没有逼迫他们,就是觉得害怕起来。 江云娆虚着眼看了看宋怀仁:“差不多了吧?” 宋怀仁微微点首,又看向这些跪着的人: “好了,三日后要出城的,明日午后到衙门登记,写好自己祖孙三代叫什么,朝廷好记着。” 江云娆淡淡看着各位,继续学着裴琰的样子说话: “本宫秘密到访北境,就是觉得北境是可造之地,此番是遇见一些不顺,但本宫足够有信心应对。 你们要走便走,等时候,本宫一一向皇上奏报。 谁走谁留下,将来在大周的道路肯定是截然不同的。好了,散了吧。” 那些商户回去以后,江云娆一边拆下自己头上笨重的金步摇一边吐了口气: “唉,累死我了,方才我是照着皇上的样子演得,演的可好?” 宋怀仁笑着道:“辛苦娘娘了,这么唬一下这些人,想必就没那么嚣张了。 只是臣也觉得,娘娘说的极有道理,北境有难,本就是上下一心共同应对的。 那些有能力却想着自保,而对下面的人不管不顾之人,也不是什么仁义之人,将来北境渡过难关,这些人势必也会遭受薄待。” 芝兰拂了拂胸口:“可算是吓死奴婢了,要这些人全走了,咱们可就都完了。” 江云娆衣襟都被汗给浸湿了,她有些气虚的道:“反正我也尽力了,再不行,我就真的躺着了。” 三日后,江云娆按照约定开放城门,离开的商户也有,但是大部分人选择了留下来,与北境共存亡。 江云娆将消息散布了出去,就说, 皇上特派东宫太子之母,云懿皇贵妃秘密镇守北境,此番要与城中所有商户,百姓,共存亡。 此消息一出,城中百姓开始配合治疗,也不再乱跑,算是振奋了人心,收拢了不少民心过来。 朝廷官员以及那些为数不多的士兵与百姓的关系缓和,也开始好管理起来。 刘大夫已经找到了缓解症状的药,虽然不能彻底医治好,但也能预防一二了。 可是那些离开的人,在路上陆陆续续发现了他们前些日子售卖出去的货物, 因为那些箱子上还印着自家的商号,一眼就认了出来。 那群离开的商户惊讶不已,就看着江涟与花吟带着队伍缓缓走入沧州城, 浩浩荡荡的车马,满载物资,稳稳当当的送入了城里。 有人发出疑问:“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卖出去的东西,怎又全数回来了?” 第五百三十章 通风报信的是,羊 花吟是提前得到通知的,冷冷瞪了这些人几眼:“关你们什么事,你们要走就走呗,走了这辈子都不要回来!” 江涟的腰腹处还渗着鲜血,有些虚弱的道:“花吟,时间紧迫,咱们赶紧入城。” 花吟小心翼翼的扶着江涟:“好。” 她回头对身后的护卫吩咐道: “一会儿咱们把动静闹大,要让全城的百姓都看看,皇贵妃给大家送物资回来了,让百姓们都安下心来。” 浩浩荡荡的物资被送入城中各方区域,张参知亲自来接的货,一脸兴奋: “你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我可太好奇了!” 这下城里的物资又能坚持许久了,张参知总算不用每日都那么焦头烂额了。 按照江云娆的指示,城中运送物资到发放物资,叫人吆喝起来。 让老百姓们都知道,朝廷在想办法,不会把城门一关就不管这些人的死活了。 过几日便有物资陆续抵达北境各大城池,张参知还给自己准备了一副锣,边走边敲。 花吟笑着:“张大人,江涟受伤了,回头我跟您细细说,这一路上太惊险了。” 江涟被城中人扶着上了马车接应回了湖边的小院,花吟一路跟着,有些担心的念叨了起来: “你也太拼命了,我还是头一次见你杀了那么多人。” 江涟靠在马车上,眼帘半掩:“我从前就是大内皇宫训练出来的杀手,就在背地里捅人,的确不如江大公子打仗威风。” 花吟骂他:“闭嘴吧你,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嘴贱。” 到了湖边的小院,江云娆正在用晚膳,院子里陆陆续续进出官员。 宋怀仁想了半天都没想明白,问道: “皇贵妃娘娘,您到底是想了什么法子,让这些已经运走的物资又被他们给运回来了呢?” 江云娆一顿饱餐,心情不错,她扬眉道: “我命人在马车上放了一袋一袋的盐袋子, 交货的时候那盐袋子捅了小孔,一般人根本发现不了。 然后又命花吟伪装成放羊的小倌儿在山上赶羊,羊对盐很敏感,它们会顺着那掉落的盐的方向吃草, 那这一路便会有断断续续的羊屎,隐在暗处的江涟便会多等一些时候,顺着这些羊屎找到他们存放物资的地点。” 花吟命人将江涟搀扶了下去,走入屋子里来道: “大小姐,我们都安全归来,那地方着实隐秘,是一座一座挖空了山体。 大致方位已经同步命人发回皇上的军营,后边就看皇上的动作了。” 江云娆紧张的心绪渐渐松了下去:“好,就等着皇上派兵悄悄偷袭他们的大后方了。” 宋怀仁一拍额头,赞叹道: “妙计啊,这等法子真不知娘娘是如何想出来的! 敌人防备咱们跟踪,一定会打草惊蛇转移物资,但是谁都没有想到,他们居然被一群羊暗算了, 妙哉妙哉,这可是天底下最管钱的羊屎了!” 花吟听着也笑了出来,不过她一张脸花着,也是叹了一口气: “此次也算是凶险,来者听声音应该就是那江府庶出小姐江云依。 听江涟后来跟我说,交货的时候,她一分钱都不想给,直接将东西抢了就走,当日还带了不少杀手过来。 次日我们顺着羊屎去找他们存放物资的地点时候,发现禹王的物资并不算多,只是存放隐秘,估计是消耗了不少。 我们的人,已经将能搬走的都搬走了,除却沧州城里卖出去的,还有之前他们囤积的。 这一回,我们完胜!” 宋怀仁连忙起身:“那臣就不打搅娘娘了,您身子现在贵重,底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去做吧。” 江云娆点点头:“那我就不客气了,宋大人去忙吧。”她话完,抬了抬手臂:“花吟,你坐过来。” 花吟坐在了她的身边:“怎么了大小姐,我还忙着呢,江涟受伤了,我要去看看呢。” 江云娆乌眸亮晶晶的望着她,用手里的锦帕轻轻擦了擦她脸上的风霜:“一路上可有发现江涟的好?” 花吟将头低了下去:“嘴贱贱的,还是有些讨厌,不过人……还算是个好人。” 江云娆笑着:“选男人嘛,少听多看,你就看他做了什么就行了。 那些花言巧语的,画饼的,除了嘴行以外,其余的哪儿都不行。 江涟喜欢你,谁都知道,可你呢,一心就喜欢我那野马一般的弟弟。 这五年来都是江涟陪在你的身边,照顾你,护着你,已经融入你的生活了。 可是云舟他却是一直活在你的想象里,想念里,虚无缥缈的。 你自己需要想好了,是找一个可以依靠的,对你好的,还是一匹野马,你永远都在追逐的。” 花吟将头埋着,有些疲惫,心底仿佛空去了一些: “我知道了,我会去好好想想的。 她知道江云娆在好心提醒他,江云舟是裴占那边的人,是他们的敌对方,一旦裴占战败,江云舟也是死罪,逃不掉的。 大周北境天子军营。 裴琰收到消息江云娆那边送出来的消息正是收回物资的后半夜, 江涟将事情办完以后,几乎是同步将消息送往军营的,一点时间都没耽搁。 裴琰立即从床榻上披了长袍起身,点了一队急行军,带上了许多火油弓箭,直奔裴占存放物资的地方。 万箭齐发,火势燎原,给他烧了个干净。 由于裴琰的反应速度够快,那些在江涟出现以后就回去通风报信的士兵刚刚抵达裴占军营的时候,裴琰的军队就已经压过去了。 裴占一脚踢翻了军中主帐的桌案: “江云依,她人呢,她不是说事情都办好了吗!怎么大后方都给人家端了?” 第五百三十一章 被皇帝玩儿得团团转 江云依听闻消息的时候,也是一愣,俨然是不知道了发生了什么。 直到裴占的人将她带去主帐的时候,她走到一半想要折返去找自己父亲相帮的时候,才知道什么叫做为时已晚。 江云依掀了帘子走入主帐,人都尚未站稳,就被裴占掐着脖子抵在桌子边: “你到底在干什么,江云依? 本王将大后方都交给了你,现在大后方都让裴琰给端掉了,储存的物资也没了, 现在就只有军营里剩下的那些了,你知道你现在捅了多大的篓子吗!” 江云依被裴占扼制住了脖子说不出来话,只能拼命的摇头。 裴占吼道:“那么隐秘的地方,那么多杀手跟着你,竟无一人发现。 上次本王给了你多少银两去沧州成买的物资,现在也没了。 江云依,您到底是脑子蠢,还是已经背叛了本王!” 裴占的战场因为随时会转移,所以军营里的物资只准备了一个月的。 其余物资由于数量巨大,不好挪动,都是存放在一个秘密的地点。 可是从存放物资的地方,到军营是有一段距离的,最快也要两日。 便是这两日,让裴琰抢了战机端了他的大后方,现在都没了。 裴占恼羞成怒,巴不得此刻就结果了这个丑陋的女人,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了,还不如裴琰身边的那个江云娆,做事稳妥许多。 江云依拼命的挣脱开裴占的魔爪,跪在地上求饶道: “妾身也不知啊,那江云娆为了和妾身做成买卖将东西都送了来。 她一个唯利是图的小人,怎会知道我们的大后方,一定是出了叛徒。 妾身觉得,觉得……可能是那江云舟吧!” 裴占将桌案上的东西都给覆了下来,厉声吼道: “裴琰已经起兵了,本王已经连连吃了三场败仗。 一半的军队在支援西匈奴,本王已经让他们回撤了, 现在伏氏家族对本王也不满,裴琰的军队里居然有与匈奴战马与非常优秀的骑兵。 他根本就不是突然要捉拿本王的,他是早有准备!” 军师韦行安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王爷,不好了,咱们中计了!” 裴占把目光落到军师身上,面带愠色,胸口只觉闷得发慌:“可是各地藩王有回信了?” 韦行安急得眼角的皱纹深成了沟壑: “咱们都被皇帝给骗了,朝廷装模作样的派出钦差大臣前往各地藩王地界去撤藩, 他们手里拿的根本就不是撤藩令,而是参加北境万物盛开大会的请帖,只不过这大会上已经延迟了时间。 皇帝先是在半年以前于朝堂上不断的说自己要撤藩,不断的为自己铺垫,令大周各地的藩王的确对皇帝指指点点,心有不满。 我们之前就是看准了皇帝强行撤藩必遭反噬,所以才准备起兵的。 现在各地藩王已经被彻底安抚,全天下的撤藩令只有王爷这一处是真的,如今就是王爷您翻了,其余没有一位藩王造反!” 裴占将茶桌上的茶杯拿起奋力的砸在地上,碎裂的白色瓷片飞溅而起,划伤了跪在地上的江云依的脸: “裴琰,裴琰,本王要杀了他! 他居然如此下作,一个皇帝,居然在朝堂上公然撒谎,骗得本王仓促起兵, 一半压在匈奴战场,一半压在跟他的对抗,他这是要将本王逼至死路了!” 韦行安赶紧安抚道:“王爷息怒啊,您不能如此大的气性,外边的将士如果知道了,一定军心大乱。” 裴占深呼吸了好几下,闭着眼咬着牙道:“去,去叫江归鸿来,生病也将人给带来!” 他说完便看见江云依楚楚可怜的还在这主帐里,便更是心烦: “滚,现在看见姓江的就烦! 还有,将江云舟调离匈奴战场,让他回到无常山里去练兵,加大增兵力度,给本王去北境所有城池里捞人。 只要是男子,下到七岁,上到七十岁,全都捉来!” …… 北境·沧州城。 一月过去,沧州城与北境其余几座城池秩序慢慢稳定了下来。 江云娆坐在窗边,看着院子里才凋谢的樱花树,虽然一地残蕊,但旁边的桃花也已经开了。 她明媚的眉眼,在春日的阳光下,沉静恬淡。 好在这五年里她是有所成长的,城中虽然遇见了一些难处,但也并没有将人压垮。 “宋大人,江家大部分的粮仓都已经开了,没有感染的鼠疫的百姓都召为了江家作坊的工人, 还有农场那边也已经播种了,目前城中的秩序算是稳当的。 就是江家与商户交接给朝廷的物资你有清算一下吗,可有多出来的?”江云娆问道。 宋怀仁回道:“城中只要慢慢复工,物资问题就能自给自足。 目前刘大夫的药能够预防,鼠疫是没有扩散了,可那些之前病倒的人越来越严重了,还是有许多人不能彻底恢复。 有多出来的物资存着,但也不算很多。” 江云娆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看着站在树下的官员: “我收到消息,匈奴草原那边其实冬日,山上还有雪呢。 整个草原的粮食与牛羊都因为战争被迅速的消耗着, 匈奴与大周现在一条绳上的蚂蚱,我们如果有多的,就送去匈奴吧,匀一匀,匈奴此刻不能吃败仗。 接下来,便是那鼠疫解药的问题了。” 大周自然是不能看着与禹王穿一条裤子的伏氏家族,称霸匈奴草原的。 宋怀仁拱了拱手:“娘娘大义,臣这就去办。” 他将城中物资调集向匈奴那边送去的时候,也会经过裴琰的军营。刚刚抵达,裴琰就将他叫了过去。 裴琰一袭明黄色的龙袍,身上架着黑色的狐毛披风,语声清冽的传来: “皇贵妃在城中,现在如何了?” 第五百三十二章 朕还能给她什么呢(加更) 宋怀仁面露喜色: “娘娘在城中一切安好,在她的带头下,城中商户也算是一些被吓唬住,一些被震撼住,毕竟定海神针在那儿,人心是稳的。 他们开始愿意开粮仓赈灾,帮扶城中百姓一起渡过难关,也没有人闹着要走了。” 他将江云娆搬出自己皇贵妃与皇帝的身份出来,吓唬这些商户的事情都给皇帝讲了一道,只见皇帝笑意温柔,淡淡的。 裴琰背着手,站在军营的空旷处,扬首道:“她已经足够惊艳了。” 宋怀仁有些激动的点了点头: “是啊,娘娘做了好些事情,微臣来不及细讲了。 等娘娘以后回了宫,容娘娘慢慢给皇上讲讲。” 他想着江云娆此番回宫,定是与皇后平起平坐了。 那整个北境的大后方,也是最难缠的大后方都交给了皇贵妃, 她稳住了城中秩序,令城中从上至下的凝聚了心,此番功绩,一旦回宫,魏皇后不知如此自处。 宋怀仁不去多想这些事,回了神道: “臣先告退,那皇上有没有什么要带给皇贵妃的话?” 裴琰问:“是她让你这么问的吗?” 宋怀仁道:“回皇上,是。” 裴琰沉思了许久,想了好多好多的话要问,问她怎么做到的,怎么会不害怕,可是他深深了叹了一口气:“没有。” 宋怀仁离开后,福康公公端着热茶走了上来,看出了裴琰近期那沉郁的心思。 近来皇帝督导亲自作战,三场战役,打得极为漂亮,还与匈奴那边联动了一场,偷袭了伏氏家族的大后方,战况出奇的好。 而北境各城也在皇贵妃的努力之下,一日稳定过一日,可皇帝就是开心不起来。 “皇上,您近来忧思过重,到底是在烦忧些什么呢?”福康公公一脸担忧的望着他。 裴琰道:“朕也不知。” 福康公公想了想: “其实皇上不必烦忧,奴才觉得皇贵妃娘娘会情愿跟皇上回去的, 除却皇上这个人,娘娘的亲生儿子在皇宫,现在肚子里还有了皇嗣,娘娘肯定会跟皇上走的。” 裴琰侧过那深邃俊朗的容颜来,垂眸看着福康,神色里始终有些复杂与晦暗: “你还是看穿了朕的心思,但是时局已经变了。 就如同她说的,肩上的担子,肩负的责任,以及她所追求的一切,都已经发生了变化。 朕若是想让她跟着走,只需要一道诏令。 可是朕觉得她在北境天高地阔,自由自在, 她眼睛里比从前多了许多坚韧与光来,甚至没有在从前在宫里的唯唯诺诺,与心惊胆战。 如果回去深宫,她就要抛下自己在北境所耕耘的一切,被重重围墙围住。 朕倒是无所谓,朕是怕她将来后悔,一生都在想念自己曾经耕耘过的最灿烂的地方。” 福康公公道:“皇上这是尊重娘娘来着,奴才懂。 只是这世上难得双全法,回宫就意味着做帝王嫔妃,被重重礼法所禁锢,一生都会留在那宫墙下; 做北境的江老板,内有北境鹤都护照应,外有匈奴公主撑腰,如此的江老板的确人生不可限量,光彩万分。 只是这些都是皇上自己在想,要做皇贵妃还是做江老板,恐怕得娘娘自己做选择吧。” 裴琰转身回了营帐,修长挺直的身影里有着浓浓的孤寂之感: “朕放权令她一搏,朕也给她自由,给她选择的权力。” 只是福康公公人生过半,在这宫里看过了好几代帝王,轮到天启帝这一遭,的确很是不同。 皇上格外的小心翼翼,甚至已经在心中笃定,皇贵妃会选自由自在的未来,而不是他这个孤孤单单的皇帝。 此刻的皇帝手里,已经没有了江云娆最需要的权势与富贵,因为这些东西她都有了,皇上又还能给什么比得上自由呢? 福康公公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问题,太过无解了。 从沧州城出发运往匈奴的粮食与御寒的纺织物全都已经抵达匈奴军营, 匈奴士兵看着欢呼不已,牛羊都要被宰光了,再没有东西送进来,这仗打着打着又得停下。 拓跋朔兰看着天上的雄鹰,眯了眯酸涩的眼:“长生天,我这朋友,是不是交得极好?” 呼延真走了过来:“你送信让云娆送的吗?” 拓跋朔兰摇了摇头: “没有,我知道她在沧州城也不容易,一个有孕的女子,还要负责镇守那么多城池,又是鼠疫暴发,我就没有开口,准备自己再忍忍。 没想到她还是送来了,估计是自己省出来的。” 呼延真有些感叹的道: “小野的事情我还没来得及感谢她呢,这下他们大周自己都在打仗, 大周皇帝派出大臣支援,还亲自督导咱们匈奴如何作战,这大周皇贵妃也在送物资,咱们已经欠下诸多人情了。 匈奴人,不是那种白白受人恩馈不懂回报的人。” 拓跋朔兰挠挠头,在马车边来来回回的走,眉心紧皱着: “我记得北境的那场鼠疫,鹤兰因跟我说,是人为的。 那些病鼠原本就是咱们匈奴草原产的一种老鼠,经过特殊养殖而有了毒性。 鼠疫这种事情在匈奴没过几年都要爆发一次,但是情况不算恶劣, 只有少部分体弱的牛羊会死掉,大部分的牛羊在吃了那东西以后几日便好了。 就是不知道,这种草,应对大周的鼠疫有没有效。” 呼延真眼睛亮了亮:“你是说长生安岭里的七番叶?” (给我投投票吧家人们,月末一直在加更~) 第五百三十三章 鼠疫解药找到了 拓跋朔兰点了一下头: “嫂嫂,这几日尚未开战,趁着有空我就先去一趟长生安岭。 江云娆现在最着急的应该就是应对这鼠疫的解药了,不管行不行,总要试试。” 呼延真一点犹豫都没有,点了点头: “嗯,你先去,军营里的事情你放心。 我们匈奴与大周,是生死相依的盟友,必须全力相帮。” 拓跋朔兰身披红色披风,腰间别着金色弯刀,一声令下便带着人猛地朝着长生安岭奔了去,去找那七番叶。 可是在那边遇见了伏氏家族的袭击,发生了一场恶斗。 拓跋朔兰吩咐手底下的士兵道:“不用管我,快将这些东西都拖走,送往两国边境,江云娆等不及了!” 上千号匈奴勇士将长生安岭里的七番叶给收集起来带走,能带多少是多少。 又是匆匆忙忙飞奔赶往边境,裴琰开了边关,让他们不用卸货,免得耽搁时间,于是这群匈奴人直奔沧州城。 江云娆在城中收到消息,连忙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芝兰,快,快套马车!先送我去城门,再去通知刘大夫,和他手底下那些的大夫开始准备着,看看七番叶有没有用!” 她拿着裴琰送来的书信,激动不已,将面罩一带,就速速跑去了城门。 城门下已经聚集了一些百姓,说是匈奴人拿着救命的药来了,大家都踮着脚看着。 城门一开,那些面庞黝黑,盔甲残破,面庞已经被草原的霜雪之风吹得有些皲裂的匈奴士兵的脸,映入江云娆的眸眶。 看得出来,他们是一路吹着寒风狂奔来到沧州城的。 这些人从马上翻身而下,不会说大周话,将七番叶的包裹往地上一扔就转身策马走了。 江云娆甚至没来得及说上一句感谢的话,他们就走了。 身后有百姓议论起来: “几年前,咱们见了匈奴人那可是避之不及呢。他们茹毛饮血,野蛮无比,真没想到还有这一天。” “是啊,匈奴人从前在北境地位很高,都是上面有人故意纵容的。 那些匈奴人在北境杀人,强奸妇女都是无罪的。 这几年关系倒是缓和了许多,时常有匈奴人来北境做起生意,做事也规矩了许多。 这一回还真是没想到,匈奴人还送救命的药来了。” 江云娆眼眶有些湿润: “芝兰,你看这些人一定是几天几夜都没睡过觉了,将东西扔下又奔赴战场了。 一定是朔兰知道了,想办法派人来送的。 朔兰她们还在打仗呢,这东西是从战场上下来的,格外珍贵。” 芝兰眼神感动的看着城门方向,感叹道: “娘娘,城中鼠疫一点都不可怕,可怕的从来都是人心,禹王无德,造了如此大的业障,害苦了不少人。 好在这天底下有您与匈奴公主这样惺惺相惜的朋友,人心又是格外的美好,所以奴婢才说,鼠疫并不可怕。” 江云娆顾不得多愁善感,连忙道: “芝兰,派人将东西全部带走,送往刘大夫那边。今晚便开始检验,这东西能不能彻底治疗鼠疫。” 因为这事儿,江云娆激动得半夜都睡不着觉。 直到刘大夫兴奋的派人送来消息,说七番叶加上他研制的预防药,就能彻底根治,只需三副药,便道药到病除。 江云娆松下一口气:“太好了,城中秩序恢复会提速了,整个北境大后方,马上就要彻底稳住了。” 次日一早,城中刘大夫家的药铺方向冒着一股黑烟来。 花吟气冲冲跑入小院,两眼哭得红肿: “大小姐,七番叶被烧了!刘大夫的大儿子昨晚为了救火,已经葬身火场了。” 芝兰挽着衣袖,站在院子里,头皮发麻起来: “你说什么,被烧了!天老爷,这可是救命的东西啊,全城百姓都看着的,怎么会被烧了!” 江云娆站在屋门前,眉心一皱,伸手捂住的小腹,那地方痛了一下。 连日来的操劳与忧心,本都已经觉得不算什么,都在这七番叶到来之际,变为了振奋与激动。 可是一夜醒来,什么都没有了,这一会儿大喜一会儿大悲,令人一时有些撑不住来。 芝兰回眸看着面色苍白的江云娆,心底一惊,连忙走上前来: “娘娘别急,您如今急不得,瞧瞧这脸色好难看。” 她扶着江云娆坐在了软凳子上:“只怕没那么简单,这么重要的东西,怎好端端的会被烧了?” 江云娆乌眸的光晕褪去几分: “刘大夫这一段时间来我也观察了,做事是个稳妥之人,连试药都是小心谨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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