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为私有物。 他们想干嘛干嘛,从不将百姓当成真的百姓,只会随意的虐待与打骂,以绝对武力征服的方式去镇压一切。 所以这些普通人从心底憎恨这些贵族,也憎恨朝廷。 若不是朕镇压了叛乱,有了几分功绩在身,只怕百姓也是憎恨朕的。” 他开始意识到,大金的安稳只是因为有个极其有领兵能力会打仗的皇帝在。 而不是真的天下安稳,百姓安乐,幸福洋溢的安稳。 裴乐瑶牵着他的手,语声依旧温柔: “我知道如今的大金想要彻底的安稳,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没关系的拓跋野,我会陪你一起走下去。 前十年你用武力平定草原,余生,我陪你用仁爱治国,将大金变成真正稳定而又强悍的帝国。” 拓跋野揽过她的双肩靠在自己胸膛里:“朕本也不愿你操心过多的。” 裴乐瑶道:“这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大金,这还是我们的家园。” 她虽身处后宫,但朝内之事一直都是关注着的。 她深爱着眼前这个男人,他的一切,自己从未做到过置若罔闻。 璟儿也已经出生了,裴乐瑶思虑再三,自己也应该走出来,为拓跋野分去一些担子了。 大金元烈帝璋华二年,淳熙皇后正式走入金国朝野,鼓励皇帝施行仁政。 以仁治天下,维护百姓利益。 鼓励百姓一半游牧一半耕种,朝廷会全程维护他们的权益。 此举不断削弱贵族强权,将他们圈定在一切礼法之中。 皇后从大周治国学说里带来的仁政策略,因触及到原匈奴贵族利益,一时矛盾尖锐。 不过裴乐瑶倒不紧张,一切自有拓跋野在背后为她撑腰,她只需放手做便是。 大金就像是一块贫瘠的土地,等待全新的开垦。 那狼女来万凰台三个月了,裴乐瑶闲着没事儿的时候也跟她说说话: “以后,本宫不让他们叫你狼女,本宫为你取个名字吧。” 裴乐瑶想了想:“不如就叫你小月亮吧。你老是在月圆之夜对着月亮嚎叫,那以后就叫你小月亮。” 小月亮在人群驻扎的皇宫里生活了三个月,从最初的不穿衣服,只在笼子里面蹲着。 到现在能接受穿衣服了,毕竟她还是能感觉到穿了衣服会暖和些。 长歌见她不攻击人了,就用一根更细的绳子套着她的,也不住笼子里了。 小月亮蹲在地上,点了点头,但依旧不会说话。三个月过去,头发长了一些起来,人胖些了,也就白净些了。 小月亮对皇后格外亲近,她攻击过这宫里的所有人,就连长歌都被她咬过。 唯独没有对裴乐瑶与璟儿动过手,似只愿意与她亲近。 裴乐瑶走过去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本宫会找几个耐心的宫女好好带带你,没关系,你先适应适应人族的生活。” 鹤绵绵跟在后边道: “小月亮在该学人的语言时就被扔进狼群了,导致现在十岁左右的年纪,什么都不会,连最基本的沟通都不会。 可想而知,还有许多可怜的孩子被扔进兽群,长大了,自己明明是人,却要过这种似人似兽的生活。” 裴乐瑶垂眸,叹道:“所以我时常对皇上说,大金全国上下还要走的路,其实很长很长。” 皇后走一步,小月亮跟着跳一步,长枫手里的绳子便被扯一下。 长枫小声说: “小月亮整日在皇后娘娘跟皇上寝殿门口蹲着,晚上也是如此,也不知好还是不好。 主要是阖宫上下的人,没将她当成一个完全的人,所有好多事情都不避讳。” 长歌也小声蛐蛐:“那你把小月亮看好,我还是很怕她。” 没过多久,小月亮身上惊人的爆发力量与奔跑速度令皇帝与皇后惊讶一番。 皇后提议,给小月亮请个老师教教她,别浪费了这一身天赋。 这个武学老师就成了长枫。但仍旧考虑到她不是很安全,又找了个耐心的嬷嬷教她日常礼仪,规范。 但她老是咬嬷嬷,裴乐瑶瞧着也不愿将她给弃了,就自己带在了身边,成为了皇后身边的一个小宫女。 小月亮不会讲话,但很勤快,也不知疲倦。 虽然老是笨拙的闯祸,但大多时候都被宽容以待。 璋华四年,璟儿两岁多的时候,裴乐瑶与拓跋野推行新政期间,忙得脚不沾地。 她抱着孩子问道:“半年前让你给璟儿找的启蒙老师,现如今如何了?” 拓跋野摇了摇头: “大金贵族里的大学问家少之又少,有几个年纪委实过大,思想腐朽,不大适合要接手新政推行后的大金储君。” 裴乐瑶抿了抿唇,一时犯难起来:“我心底想的是,得找一个当过皇帝的人教璟儿,这样是最妥帖的。” 第九百七十六章 外祖父来当启蒙老师 拓跋野眼睛震了震:“父皇?” 裴乐瑶逗了逗在床上爬着的璟儿,笑着道:“谁催的谁来负责。” 旋即一封书信寄回大周,让大周天启帝给大金太子做启蒙老师,四岁的时候,便将孩子送过来。 岂料,三个月后收到一封回信:自己生的自己管。 裴乐瑶:??? 大金上下虽说有文人,但这文化程度与大周相比委实是差了些。 就连从前拓跋野的老师,都是大周中书令鹤兰因。 帝后二人自是眼光甚高,一般学者文人根本看不上来教大金国的太子。 选来选去,一直到璟儿快要三岁时都没定下来。 淳熙皇后正式步入朝堂越有两载,因其治国,辅佐皇帝有功,大金文臣武将渐渐放下了对这个异国公主的忌惮之心。 总的来说,大金国没有牝鸡司晨这个词儿。 在前匈奴皇室,其实女子的地位要比大周皇室女子的地位还要尊崇一些。 匈奴皇族女子,自来就有掌兵议朝政的权力。 加上皇帝在背后撑着,裴乐瑶入朝堂算是顺利,只是与部分贵族存在利益冲突。 璟儿年满四岁时,那个狼女小月亮已经逐渐成长为太子的近身影卫,顺带的,也很会带孩子。 只是小月亮一直不会说话,但可以听懂大金人的语言。 她很安静,也不龇牙咧嘴,很会带孩子,成日里陪着璟儿玩耍。 璋华六年,拓跋野托人从大周蜀地给裴乐瑶找了两只食铁兽,放入了万兽园。 彼时的万兽园,已经扩建三期了里边装满了奇珍异兽。万兽园,也是璟儿最爱的地方。 裴乐瑶从大金寄了一封书信回大周,专给自己母后的。 三个月后,大周帝后抵达大金万兽园,江云娆在路上折腾了一个月,就为了看一眼食铁兽。 大金`万兽园。 江云娆站在食铁兽园子外,连忙道: “来人呐,赶紧将门给我开了。 从前这可是国宝,我可没机会撸一撸,现在时代好了,成家里的宠物了。” 快要年过半百的云懿皇后,这些年来日子过得滋润,瞧上去一点儿没有老太太的苍老之状。 眼神里还有光,整日的开心。 食铁兽的毛黑白相间,身子跟个糯米团子一般。江云娆抱着满是喜悦: “老裴,你就答应了吧,人家年轻人要搞事业。” 皇帝裴琰站在园子外: “一只食铁兽就将你给收买了去。 你可知道将大金储君带离大金国,去往大周的疆域,会在大金朝野上掀起多大风浪来?” 江云娆抱着食铁兽猛搓,手里还拿着几根竹子,扭头了过来: “那是你女婿要去的事情,你只需要帮忙启蒙。 再说了,不是有鹤兰因吗,你俩一起,再将文雪嫣加进来。 我就不信了,还培养不出一个天之骄子来!” 见裴琰没讲话,江云娆又道: “人家璟儿是嫡长子,父母重视了一些很正常。 反正如今朝事都交给太子了,你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是为了自己女儿想也是好的。 如今的大金百废待兴,施行你女儿推行的新政,人家年轻人不容易。 呼延太后又不在了,朔兰又在大周,年轻人没有帮衬,你就帮衬一下吧。” 裴琰问:“那你呢?” 江云娆道:“宁如鸢要来一趟北境,我有老年闺蜜团聚会。你带孩子有经验,你看看你把教导得昀儿多优秀。” 惯会给他戴高帽子。皇帝薄唇勾了勾:“是你女婿要送你一只食铁兽对吧?” 江云娆沉默,可沉默了一会儿她就将那只小食铁兽给放下,走出园子有些生气的道: “我当初怎么就没想到要个动物园跟游乐园呢?老裴你看看,这些年你都没怎么送我礼物了,你变了。” 裴琰抿了抿唇,将手背在身后:“得,回去就将上林苑给拆了,给你建一座更大的万兽园。” 江云娆点点头:“那行。” 大金帝后二人带着四岁的璟儿走了来,璟儿粉嘟嘟的脸蛋儿像极了裴乐瑶儿时的模样。 裴琰垂眸看了去,眼神柔和几许,对孙辈自是更为温柔一些:“璟儿,过来,到外祖父身边来。” 璟儿圆滚滚的身子跑了过去,站在裴琰腿边,从怀里掏出一把东西来:“皇外祖,给。” 裴琰伸出一只宽厚的手掌来,身子蹲下:“璟儿给皇外祖一把稻米做甚?” 璟儿笑眯眯的道:“这是大金草原的黑土种出来的稻米,从前大金是没有稻米的。 是母后带着许多的人将大周好的东西都学了过来。 所以现在大金人也有了自己的粮仓,因为稻米可以储存越冬,到了冬日,我们大金的百姓就不用担心被饿死了。 可母后不便离开大金,所以璟儿想去大周学学更多的新东西,将来归来可以造福大金万民。” 拓跋野在一边微微垂首行礼: “父皇,大金太子前往大周,朝堂上所有的压力都不是问题,请父皇无须担忧。” 这事儿在江云娆眼里其实很好理解,这不就是出国留学吗? 去别的国家学学新玩意儿,挺好的,她双手双脚支持。 只是裴琰心底沉一些,想的东西比较多。 裴琰看了自己女儿一眼,又将眸光落在璟儿身上:“好,皇外祖带你去大周学学新东西。” 从前的裴乐瑶不会懂这个眼神,可做了父母以后她便一瞬间明白自己父皇的那个眼神了。 父母之爱子,比为计之深远。做这些,都是为了裴乐瑶能在大金的日子可以好过些。 璟儿被大周帝后带着离开,短暂居住到了北境境内,由皇帝经验丰富的皇外祖亲自担任启蒙老师,为大金太子传道受业解惑。 璟儿离开,裴乐瑶神色沉沉,奈何也没办法。 大金的教育事业,医学通通都落后大周很大一截,她的孩子都没能在本国得到的,更何谈官员与百姓的子女呢? 裴乐瑶只觉自己,任重而道远。 三年后,裴乐瑶将万物学堂开进大金帝国,大批能人异士涌入金国,浸入百行百业,极大提速了大金发展。 将贫瘠的草原帝国,正在努力的建设为城邦制帝国。 淳熙皇后与元烈帝伉俪情深,携手更改旧制多达两百余项,力推新政,重用周臣,分化前匈奴贵族门阀势力。 开辟大金首例人次选拔试验,打开大金百姓间,能力卓越者的上升通道,朝野焕然一新。 彼时,从大周突然寄来一封书信,居然是璟儿亲自写的。 上面写着:中秋佳节,儿臣携皇外祖,外祖母于北境北安王府恭候父皇母后驾临。 裴乐瑶一时眼泪哗哗:“拓跋野,璟儿,我们的璟儿居然会写字了!” (明天收尾,大家记得来看哦) 第九百七十七章 皇外祖带娃这三年 拓跋野连忙将信笺接了过来,两眼聚精会神的瞧了起来,看着看着便眸露喜色: “竟是用匈奴语与大周文字一同写的。写得真好,这小子在大周学得不错。” 身为人父,眼底欣慰。 裴乐瑶蹙眉,眼睛里满是对孩子的心疼与愧疚: “我们也算是狠心的父母了,孩子那么小就离开了我们,送去那么远的地方求学。 可话说回来,这都是为了璟儿,为了大金的将来。” 将璟儿送去大周求学一事,皇后被满朝文武讨伐。 因当年拓跋野也是在四五岁的年纪被上一任单于送去大周当质子待了五年, 而如今唯一的大金皇嗣,也在这四五岁的年纪被送去大周。 虽的的确确是求学,但放在满朝文武的眼里,却是将大金太子送去当质子,令大金颜面无存。 裴乐瑶忍受着委屈,无法一次一次的去解释。 这一切,拓跋野都看在眼里。 他手腕狠戾果决,听不惯了,就开始强行镇压,不喜这些糟心话语钻进好皇后耳朵里。 …… 大周`鹭山温泉行宫 鹤兰因拿着一本书立在桌前,璟儿刚好念完上午的学,已经起身离开,去拓跋朔兰,他皇姑祖那边去学骑射了。 鹤兰因抚了抚身上素淡的文人袍子,儒雅温润。 他却有些埋怨的来了一句:“皇上,臣一年可就休息这么几日,也被您捉来给璟儿补课了,您还让不让臣活?” 大周中书令一把年纪了,也没被放过。 这几年连放二十日的年假,都耗在当老师上边了。 裴琰道:“朕派人为你,还有为其余大周朝的学子都公正评比了一番。谁叫鹤大人连坐大周第一才子之位二十余年,朕也没办法。 再者,璟儿也算是你侄孙,你应该的。” 不止是鹤兰因,就连拓跋朔兰都被拉过来教璟儿骑射跟匈奴文化了。 裴琰知道,大金太子总归是大金太子,人家原有的东西还是得学。 话完,皇帝便转身去了骑射场,盯着外孙的另一场课。 璟儿七八岁的年纪,骑射由于是拓跋朔兰亲自授课,教得不错,自然学得不错。 这个年纪,就已经能在稍微矮小一些的马上坐骑了。 璟儿围着马场奔跑了几圈,朝着移动的靶子射箭,命中率不错。 他见了皇外祖,两只黑漆漆的眼睛便亮了亮:“皇外祖!” 即刻翻身下马,朝着裴琰跑了过去,扑向他的怀里:“皇外祖,孙儿进步明显吗?” 裴琰摸摸他的小脑袋,眼梢微挑,笑意深深:“明显,也不看看是哪群人教的。” 江云娆脚边蹲着两只圆滚滚的食铁兽。 一个叫胖子,一个叫团子,黑白相间的身子,极为可爱的吃着江云娆手里递过来的竹子。 她在那边笑着,略微吃醋: “大周朝能排上号的人物可都被皇上你给叫过来教过璟儿了,还自己定了八个科目,七八岁的孩子被你这么教一通,竟然还是跟你最亲。” 璟儿走过来行过一礼,笑着道: “因为孙儿知道,皇外祖是为了孙儿好,皇外祖教习孙儿也很辛苦的。” 他脑瓜子聪明,眼睛会看,知道皇外祖并不是外界说的那么闲散,却还是对他的学业尤为费心。 时常夜里掌灯,都在思考如何教好一个未来的皇帝。 “瞧瞧,还护起来了,你们祖孙好,是好事。” 江云娆笑着,又扭过头就对拓跋朔兰道: “皇上总说,璟儿跟他小时候很像。我问他,哪点儿像? 皇上说,不知疲倦这一点最像。 这可跟我是反着来的,我是摆烂,他们可是卷王,没日没夜的往上蹦。 我说好啊,你们教学我就只能负责打打杂了。” 拓跋朔兰将外袍脱下放在一边,身上穿的骑装,虽已年过半百,身姿依旧干练挺拔: “皇上对璟儿是真的很尽心了,选了鹭山行宫这种胜地,这可是他称帝前的潜龙之地,意义非凡。” 她身为拓跋野的亲姑姑,对璟儿的感情更是不同。 也用一个原匈奴人的目光仔细观察了,大金太子在大周皇帝手里,真的被教养得极好。 大金的将来,她算是安心的。 这祖孙俩的关系从一开始就特别的好,璟儿的主要学业其实都是裴琰自己在负责。 这个年纪了,他倒是爱上带孩子了,可起劲儿了。 五岁的时候,璟儿就被带着上朝过,坐在龙椅上,让他提前感受感受当皇帝的感觉。 半年前,又从西域买来了一匹毛色赤红的小汗血宝马,送给璟儿练习骑射。 璟儿牵着皇外祖的手,在马场外走着,突然问道:“皇外祖,到底什么好皇帝,什么是不好的皇帝?” 裴琰停下脚步来,思考半晌,才缓缓道: “做帝王,从来都不是用好与不好去评判的。 你只需记住,站在高处,需有俯瞰众生的威严与包容苍生的仁心。 然各中手段,是非黑白,对于帝王来说并不重要。 只要你统治下的帝国,百姓没有流离失所,有衣穿有粮而食; 官与民守法守礼,四方边境安稳,那便是合格。” 璟儿睁着乌溜溜的眼睛问:“那皇祖父有被评价是个好皇帝吗?” 第九百七十八章 中秋大团圆 裴琰目光眺望向最远处的高山,帝王气宇波澜不惊,眼角的每一条皱纹都曲折成生命的厚度,格外深沉: “朕,从不在意这些评价。是非功过,都留于后世评说。 帝王一生浮沉,皇外祖对得起自己的心,足矣。” 还是幼时的拓跋璟,其实对这番话并不理解。 当许多年后,他自己做了皇帝时,才忽而领悟。 原来,人这一生要走如何的路,首先都是得对得起自己的初心。 初心不改,始终不乱。 后来的后来,他坐在大金皇位之上,最想念的,便是在大周鹭山温泉行宫,与自己皇外祖一起生活过的时光。 他一生荣光无数,皆是因为年少时的这段求学经历,而让自己受益匪浅。 他这一生,最尊敬,最拜服的人,始终都是大周天启帝,他最爱的皇外祖。 半月后,帝后二人,带着三年都没见父母的璟儿启程北境,拓跋朔兰此次也是跟着一起的。 她也许多年没见过小野了,甚是想念。 甚至是当年呼延太后,她的嫂嫂离世,她都没能赶在丧期结束前回去,一直耿耿于怀。 大周北境`北安王府 裴乐瑶与拓跋野提前几日抵达北安王府,一身大周百姓的装束,极为朴素,俨然做了几日寻常夫妇。 她二人这几年太忙太忙了,这段时日是将事情推了又推,才挤出来一些时间回北安王府与亲人团聚。 中秋家宴,王府大门紧闭,很是低调,一个灯笼都没敢挂。 这北安王府内聚集的一群人,都不是什么普通人。 北境大都护与守卫将领,这段时间,屁股都夹紧了。 重重守卫巡逻,城门紧闭,北安王府这处再是低调,也不会低调到哪里去。 璟儿坐到了自己父母身边,裴乐瑶眸光慈和的抱了抱他:“璟儿,怪父皇母后吗?” 璟儿立即摇摇头: “儿臣知道父皇母后是为了儿臣好。 儿臣生来就是大金太子,是国之重器。 双肩自有千斤重,责任自然大于个人喜好,儿臣能明白。” 裴乐瑶一时被说得有些眼泪哗哗的,抬眼看着拓跋野:“这孩子有些太懂事了,连撒个娇,耍个性子也不会。” 她自是没有半点儿责怪自己父皇的意思,璟儿本就是储君,自然是按照储君的方式去培养的。 他的父皇,做得很尽心尽力,璟儿也被培养得很优秀。 拓跋野伸手擦去自己妻子眼下的泪滴: “璟儿像他皇外祖,一言一行都像,这是大金未来的福分。 瑶瑶,璟儿未必不会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你别落泪,应该感到欣慰,咱们当初的选择是对的。 你自小心腹中的龙胎,如今身子愈发重了。” 裴乐瑶手掌抚上自己隆起的腰腹,垂眸下来:“好。” 拓跋野扶着她缓缓起身走向家宴,他王妹说,裴乐瑶这一胎是双生胎,孕中更会辛苦一些。 拓跋野停掉了皇后手中焦灼的朝务,亲自送她来北境住一段时间,与父母团聚。 月华如玉,染就满室光华。 院中桂花飘香,一阵风吹落,落下满地金黄。 大圆桌摆在北安王府的后院里,一家人都坐在席上。 大周太子裴昀策马疾驰,终于是在中秋节这一日的家宴前赶上了。 裴乐瑶听见自己的皇兄要来,立马起了身去门前踮着脚等。 江云娆叹了口气:“这兄妹俩,自小感情要好。瑶瑶嫁人以后,就再没见过了。 他身为监国太子,如今是哪儿也去不了,估计是硬赶来的。” 江云娆说这话时,便是看着裴琰说的,让他别念叨太子。 拓跋朔兰叹了口气: “我都听说了,朝中事务暂时交给兰因与珊月了。 这一趟唯一的遗憾,便是小野的姑父与珊月没能来。” 裴昀策马狂奔,总算在北安王府前停下。 他风尘仆仆,一眼就见到了在门前等着自己的妹妹:“瑶瑶!” 裴昀速速翻身下马,几步便走了过来,见她腰腹隆起,只是张开手臂轻轻抱了抱她:“走,入府吃酒去!” 裴乐瑶孕中,情绪敏感,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裴昀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回眸眼神便已如锋刃般凛冽,冷声质问:“拓跋野给你委屈受了?” 裴乐瑶还像儿时一般牵着她哥哥的手,拼命摇头: “没有,他一直都对我极好。我哭,是因为好几年没见到你了,一时激动才落了泪来。” 裴昀喉咙发酸,有些哽咽的道:“皇兄又何尝不想你呢?” 眼下朝中下半年事务算多,但裴乐瑶几年就来一次北境,他说什么都要来。 于是,半月的路程,他七日便赶到了,这一次是特地来见她的。 裴乐瑶眉眼被泪痕染了一丝猩红,颤声问道:“东宫上下可还好,你跟珊月姐可还好?” 裴昀回:“一切都好,她还给璟儿备了中秋礼,一会儿孤让琢玉拿给你。” 兄妹二人肩并肩的朝着王府内走了进去,大周监国太子抵达宴席中。 江云娆拿着酒杯举了举,眼前染了一层薄薄水雾:“咱们一家四口,好久没大团圆过了。” 第九百七十九章 公主单于篇`结局上加更1 众人入席,推杯换盏,好生热闹。 彼时中秋月圆人亦团圆,一颗颗交错相映的金桂树下,一群时代里的见证者,拿着酒杯,诉说家常。 宴席吃了一半,裴琰,拓跋野,裴昀,璟儿四人便坐到了一旁的石桌上,在一边聊着什么。 江云娆,拓跋朔兰,裴乐瑶,鹤绵绵则是从另一侧看了过去。 裴乐瑶喃喃的道:“一座王府,两位帝王,两位未来的帝王,这画面可真是奇妙。” 拓跋朔兰看了一圈,仰首豪饮,笑道: “这北安王府今日的院子里,似乎将两国里,从前最重要的,如今最重要的,以及将来最重要的人都给聚齐了。” 酒席宴后,除裴乐瑶与璟儿以外,大多都喝得有些醉了。 而此刻,裴乐瑶却很沉静的看向拓跋野焕然一新,有了人间烟火气的样子。 璟儿站在他腿边,仰着小脑袋瞧着。裴昀的手臂搭在他肩头上,二人豪饮一番。 拓跋野说着二十余年前,怎么帮太子夺位的那一次,满满的都是回忆。 身前立着茶与酒一起喝的天启帝,跟他说着什么。而拓跋野的姑姑,前前后后的关心着他。 裴乐瑶一手抚上自己腰腹,这里边还有一对双生子。 这一幕,令她突然意会过来,拓跋野早已不是一位孤独的王了。 拓跋野眼梢扫到裴乐瑶在凝神瞧着他,他便立刻放下酒杯走了过来,一脸关心的问道:“怎么了,瑶瑶?” 裴乐瑶拉着他走了几步,将头靠在他胸口:“拓跋野,你在这世上的亲人越来越多了。” 拓跋野眯了眯微醺的双眸,低头吻在裴乐瑶额头上:“朕现在很是惜命了,无比的眷恋这世间的每一刻。” 裴乐瑶抬起手臂捧住他的脸: “嗯,我们都得好好走下去,我会陪你好好走下去,让你感受这人世间最美好的东西。” 她就生在一个满是爱的皇族家庭里,可拓跋野不是。 她在丰沛的爱里长大,拓跋野却是在贫瘠的爱里长大,可是拓跋野这人,从来都是倾尽所有的付出。 他得到的爱极少,却是一个懂得如何爱的,他该收获更多的美好。 裴乐瑶是有私心的,她一心想让的父兄多帮帮拓跋野的。 次日一早,裴昀便启程离开北境。 天不见亮走的,没跟裴乐瑶说,怕她流泪依依不舍,自己肯定不愿走了。 但没办法,他脱不开身。裴乐瑶早晨醒来后,眨眨眼睛就有了泪痕,语气哽咽的道: “真是的,以为悄悄走掉我就不难过了吗?” 拓跋野牵着她的手握了握:“日子还长呢瑶瑶,是血缘最亲之人,总会有相见之时。” 这日午后,拓跋野带着大金长公主拓跋朔兰启程回大金,裴乐瑶留在北安王府,鹤绵绵医术优秀,也留下来陪着她。 璟儿继续留在裴琰身边念学,恰巧的,裴乐瑶也在北境。 拓跋野不顾宫规与非议,让皇后短暂的留在北安王府休憩一段时间,陪陪璟儿,也让她的父母陪陪她。 太医说,双生胎,危险概率更大,这段时日不能再忧心国事。 更重要的,是他知道裴乐瑶很是想念璟儿,每次说起时,便满是愧疚。于是,拓跋野将皇后放在了北境。 五个月后,大金淳熙皇后在北安王府诞下龙凤胎。 元烈帝嫡次子,嫡长公主出世,母子女皆平安。 裴乐瑶生产前几日,海东青破云就来报到了,裴乐瑶便知道,拓跋野已经在来的路上。 他自是不会错过如此重要的时刻,远在大金的他,做梦会梦到裴乐瑶的父皇一声令下,八十万雄狮封关,此次都吓得他冷汗直冒。 不久后,淳熙皇后带着龙凤胎回了大金,大周帝后也带着璟儿继续回大周鹭山温泉行宫念书。 直到太子璟十二岁时,才从大周返回大金,彼时他身边已经配备四五位品学兼优的太子少师,跟随他一同回的大金。 太子璟离开大周的那一日,分外不舍,红着眼眶的看着他的皇外祖: “孙儿将来一定回来大周看您。” 裴琰只是挥了挥手:“去吧。” 后来的这些年,淳熙皇后将朝务重心放在了教育与医疗问题之上。 联合公主鹤绵绵建立民生医疗,选拔优秀医官下沉大金各州郡,用平价医药冲击巫医鬼神之说。 巫医之说也在这样的冲击之下,迅速衰弱,大周医术才真正的在大金崛起。 同时也带动了大周北境,江南各地的药业繁华。 从江南各地北上来北境,这一道通商之路上的经济贸易同被牵动,形成一个以医药为核心的庞大产业链,为两国百姓带来巨大创收。 皇后功绩日益显现,在满朝文武中间的分量也越来越重,而开始真正的备受敬重。 她也愈发明白曾经自己母后说的那些关乎于责任,关乎于高位的话来。 她生来就是帝国尊贵的公主,也是帝国尊宠无尽的皇后。 身处高位,自是谋的天下万民,也谋后世子孙安乐。 第九百八十章 公主单于篇`结局下加更2 大金在与大周在往后的几年,联系更为密切,使得周与金的边界线一再模糊。 民族通婚大量出现,大金国开始过上了新春年的习俗。 边境贸易繁荣之后,牧民数量急剧递减,不断向城邦中心靠拢,修筑大量城池出现。 因不再时常替换水源与医术的进步,大金百姓病有所医,百姓寿命逐年增长。 拓跋野的书案上摆放着这几年金国官员调查的百姓寿数调查的文书。 自皇后裴乐瑶来大金那一年算起到今日,大金百姓的平均寿命从三十二岁已经逐年提高到了四十六岁。 此消息一出,大金朝野震撼。 大金从前发展缓慢最核心的一大原因便是,子民寿命短,人口少,做什么都发展缓慢。 可拓跋野在金殿之上说, 皇后推行医药下沉入州郡,心心念念为全国百姓的身体健康做了很多事,这才提高了整个大金百姓的寿命。 俗话说得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皇后这是救千千万万子民性命于水火,功绩与世无双,无法言说。 淳熙皇后,被大金国史官以大地之母的称谓载入史册,而她的夫君则是齐名长生天的元烈帝。 夫妻二人,乾坤相握,造就崭新帝国。 同年秋,元烈帝征集十万农奴大兴土木为淳熙皇后在神山之上建造十二层楼高的九重宝塔。 裴乐瑶规劝过他,别这样大兴土木。 但裴乐瑶也发现了,拓跋野骨子里是有一股匈奴男人的野性与狂傲的,她劝说未果。 只是这也不是拓跋野第一次为她大兴土木了,上次皇后说想泡温泉,就从王城之外引流入宫,造了一座专给皇泡汤用的仙水泉。 朝臣对皇帝表达爱意的方式颇有微词,但看在皇后做了那么多事儿的份儿上,也就选择了闭嘴。 时间越长,他对皇后的宠爱便生出一股偏执来,总是觉得给她的太少。 裴乐瑶十分不解:“皇上这是做什么,十万农奴,就为了给我修建一座宝塔?” 拓跋野揽过她的肩头靠在自己身上,眼神溺爱: “对,他们说朕残暴,大兴土木修一座宝塔,但朕不在乎。 朕要大金的千秋万代都记住并叩拜朕的皇后,记住这位改变金国命运的首任皇后。” 拓跋野才与她成婚时,以为裴乐瑶只需要简简单单陪着自己就行了,但是后来他才知道自己是为大金找来珍宝了。 他俨然不知,裴乐瑶温柔的身体里,竟能在这几年迸发出如此大的力量。 跟在拓跋野身边久了,做皇后久了,身上也自持了一副上位者的无边气宇来。 裴乐瑶笑着接受:“站在宝塔的最高处,能看见我的故乡吗?” 拓跋野道:“能看见,天气好时,还能看见北境的沧州城。” 她是知道拓跋野的心意的,他怕自己日夜思念故乡心生惆怅。 但其实这些年也还好,皇兄已然监国,父皇母后会经常来北境,她算是能与父母团聚的。 有时候在北境小住半月,拓跋野亲自接送,从未多说过她一句不是。 拓跋野常说,他已经很自私了,将人家唯一的女儿夺来。若是还不让其与父母见面,那便是真的残忍。 裴乐瑶抱住他紧实的细腰,将人按在软榻上,整个趴在了拓跋野的胸膛上: “怎么还对我那么好,日日哄我,是不是想让我连王宫的门都不愿出去?” 这些年,拓跋野对她依旧细致。 去草原的时候,依旧会用小草给她将牛肉切成一小块,上马的时候还是会抱着她,生病忘记吃药的时候会吼她。 会手把手带着她熟悉内政,还会教她骑射,给她一切的安全感。 拓跋野说,女子不能全以柔弱为美,强大健硕,也别有风姿。 她恍惚间觉得拓跋野有时候对她的照顾像父皇又像母后,时而将她当做小公主,也时而会鞭策她。 拓跋野被她压着,薄唇勾起: “对,朕只能用讨好你的伎俩,将你锁在朕身边一生一世。” 话完,他翻身转守为攻,将人反压下去:“讨好归讨好,气势不能输。” 寒夜漫漫,大雪封盖金瓦红墙。 大金王宫里最奢靡华美的万凰台,被万株寒梅所掩映。 这一夜,寒梅盛放,清冽香气环绕,宫殿的烛火却明亮温暖。 那个曾经冷寂寡言,征伐十年的大单于,漂泊半生,终于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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