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诗小说

知诗小说> 医生,我没病(H) > 第187章

第187章

人都是由太后娘娘选拔入单于您后宫中待选的阏氏。” 这三位贵族小姐被带到金殿上来时,纷纷喊了冤枉,她们的父亲都站了出来要维护自己的女儿。 上阳氏哭诉道: “单于恕罪啊,我没有要杀那大周公主,就是派人佯装成马匪吓唬她罢了。” 这次可是她提议出来捉弄裴乐瑶的,没想到一个外族公主,单于竟如此重视。 不过上阳氏也害怕了起来,上阳家中的将军一夜之间被打得半死不活,想来单于是真的生气了。 四小姐兰灵儿也跟着哭了起来:“是啊,她明明就有护卫,咱们的人怎么伤他?” 三小姐则是憋屈的说着: “我们明明才是待入单于后宫的阏氏,那万凰台岂是给一个外族女子居住的? 单于是匈奴人,大阏氏肯定也只能选择一位匈奴女子,安能娶外族女子?” 拓跋野身子向后靠了靠,棱角分明的下颚紧绷起来,如刃锋利: “孤在匈奴要做什么,还轮不到你们来说一句,更不是来听你们的解释的。” 那三个血人身上流出的血水渐渐蔓延开来,金殿之上有一股血腥气息蔓延开来。 这三位贵族小姐干呕了起来,就被乌恒拿着鞭子啪的一声打了下去,三位贵族小姐纷纷跪在了地上: “金殿之上,岂容尔等放肆!” 兰灵儿的父亲,左贤王站了出来:“单于,都是些小姑娘,这么做未免太过分了吧?” 拓跋野人一下子就从金椅上立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众臣,雍华肃杀的其余在殿中流窜起来: “你们也知道是小姑娘,匈奴三大家族的小姐欺负人家大周公主一人就不过分?” 他走到左贤王面前,高出这老臣子一个头来:“谁再说一句,孤将你的王衔给摘了信不信?” 左贤王被他那迫人的威势给逼得不得不低了头,谁叫这单于手握百万雄师,整个朝堂没人敢跟他脚板。 上阳大人跟大都尉也都选择了沉默,他们都很清楚拓跋野的性子,惹到了就自认倒霉。 这些老父亲纷纷瞪向自己的女儿,真是不中用的东西,还不如一把做掉不被人发现的好。 可拓跋野并没有急着惩处这几人,而是命文武百官都在金殿里站着。 有臣子忍不住问了一句:“单于,现在作何打算,也不能一直站着吧,这都有要午时了。” 拓跋野背着手在这群人中间走了几步: “午时又如何? 乐瑶公主还在睡觉,等她睡醒了,让她来亲手解决这些人。” 话完,他又道:“乌恒,去万凰台看看乐瑶公主醒了没,醒了让她用过午膳后再慢慢过来,不要催人家。” 乌恒挠了挠脑袋,但也不敢多说什么。整个金殿里,文武百官不准一人离开,这些人不满起来。 但见单于如此行为,也算是当朝所有人面告知,这大周公主在匈奴受重视的程度,给她立威呢。 文武百官自是在怀疑,这匈奴与大周是不是要联姻了。 金阳落入殿中,夹杂着人血的行为儿,这三位贵族小姐止不住的干呕起来。 拓跋野语声沉冷:“这点儿血腥气就受不了?你们再呕出声一次,罪加一等!” 第九百一十章 亲自送公主回北境 这三位贵族小姐憋得眼红,特别是那上阳氏,气愤不已。 那日更衣室外,自己多丢脸啊,最后还是被那个叫裴乐瑶的捡了好处。 自那日回去后,她就跟一起待选的姐妹说了这件事,所以就做了打算,在裴乐瑶回北境的途中好好教训她一顿。 可谁曾想,单于这次竟如此大动静,算她们倒霉。 裴乐瑶以为自己起了个大早,谁知长歌将幔帐拉开时,她才知道已经是午后时光了。 长歌道:“公主,单于身边的乌恒已经在殿外等候您一个时辰了,但说了让您别急,让你用过午膳再去。” 裴乐瑶连忙起身:“不了不了,我现在就过去,定是有结果了。” 乌恒都过来了,肯定是结果出来了,自然肯定不能一点规矩都没有,真的吃了午膳再去。 裴乐瑶急匆匆的换了一身长裙就赶去了金殿,一走入金殿,闻见血腥味道也干呕了起来。 拓跋野连忙从金椅上站起来,将她扶了过来: “你们这些人没长脑子吗,金殿这么多污血,不知道收拾一下?” 底下文武百官并没有失忆,方才单于不是还说“这点儿血腥气”的吗? 拓跋野看着裴乐瑶:“你就坐那把椅子上边上。” 他伸手指了指底下跪着的人: “谋害你的就是这三人,皆是入宫待选的阏氏。 孤将决定权交给你,是杀了还是断手断脚,孤都随你。” 裴乐瑶看了看那把匈奴执政副手的金椅,她没敢坐上去,只是站在一边道: “昨日那帮假马匪一共三波人,数量有千之众。 如此兴师动众,敢问这三位姑娘,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何加害于我?” 上阳氏道:“谁让你住进万凰台的,你是外族,凭什么?” “是啊,单于还私下带你出去玩儿,我们才是待选的阏氏,你凭什么?” “大周公主又如何,大周公主绝不能做我们的大阏氏,我们不服!匈奴王族的血统,怎能有外族掺进来!” 裴乐瑶眼神犀利了几分,只问了一句:“佯装成马匪攻击我的队伍,然后呢,将我杀了吗?” 其余二人低了头,只有上阳氏强势的回应: “谁要杀你,就是想好好羞辱你一番,将你打得鼻青脸肿,这辈子都别来我们匈奴!” 上阳大人拉住自己的女儿:“哎哟,你少说两句!” 拓跋野神情阴冷下来,对着百官道: “是孤,让她住的万凰台; 是孤,自己愿意陪她去草原玩乐; 也是孤主动喜欢的她,都是孤。 你们要埋怨要打要杀,来找孤便是,找她做什么!” 裴乐瑶浑身一震,惊讶的瞪着拓跋野,他就这么赤裸裸的告诉匈奴了的文武百官。 她的脸,还有拓跋野他自己的脸往哪里放啊。 裴乐瑶开始四处找地缝,极其不好意思。 匈奴人都这么直接的吗?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但并不惊讶,匈奴人都这样,直来直往,喜欢跟不喜欢从不避讳。 上阳氏气得不轻,在底下叫嚣起来:“我不同意,匈奴王族不能娶外族女做大阏氏,这是血统问题!” 拓跋野淡淡侧首:“小公主,你想怎么处置,说便是。” 裴乐瑶其实在心底多少能猜测到一点,这些女子顶多敢欺负一下她,要说真的杀了她,那还是不敢的。 在匈奴杀了她这个大周公主,这对匈奴跟大周两国之间的关系意味着什么,她们多少是清楚的。 所以这事儿,并不是谋杀事件。 她神色缓了缓:“站在两国的份儿上,本公主不要你们的命,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她素日里温柔平和的神色,今日也多了几分肃冷,下令道: “我从大周带了不少药材过来,罚你们去耕种药田一年。” 拓跋野只觉轻了些: “摘了你们三人贵族的头衔,贬为奴籍,去为孤的王妹做药童,时间三年。 上阳氏,叠加两年。” 他看着乌恒:“下朝。” 那三名贵族女子尖叫哭诉了起来,去草原的烈日之下学大周的农耕耕种,这比吃鞭子还难受。 那样的太阳别说是晒几年了,晒个三日就将人晒黑了,三年后她们不知道多丑。 但也没办法转圜了,拓跋野做的决定,太后都没法子。 两个时辰后,匈奴王宫剩下的七名待选阏氏全被拓跋野派人给请出了王宫,再不准呼延太后背着他干这种事情了。 拓跋野为裴乐瑶出气这件事,做得赤裸又直接, 令满朝文武都知道这位不近女色的单于哪里是不近女色,是只近一人。 那可是匈奴三大贵族的女儿,他一个盹儿都没打一下的严惩,还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 这不加掩饰的偏心,坦坦荡荡的维护,谁都知道这位年轻的单于喜欢上了大周公主,而且还是有些着魔似的喜欢。 一件小打小闹的事情,竟然可以闹到朝堂上来。 …… 次日一早,拓跋野吩咐下去,用匈奴单于的整队仪仗送裴乐瑶回北境,且他自己也亲自随行。 草原之上,浩浩荡荡的王族军队护送着裴乐瑶离开。 天上飞着海东青巡查周围,地上前有精锐,后有骑兵,公主马车一侧,则是亲自策马保驾护航的单于。 裴乐瑶坐在马车里,风呼啸的吹开车帘子,侧窗的帘子每被吹开一次,她就无意间看见拓跋野轮廓深邃的侧脸一次。 好看是好看,但别多看了。 裴乐瑶将头转了回来,小脸麻麻的,伸出手按着那帘子不让它吹开,却听见窗外传来一句男人低沉性感的嗓音: “怎么了小公主,怕看见孤?” 裴乐瑶只觉这拓跋野说什么话都不会觉得不好意思的,可她听了觉得脑子发麻起来。 裴乐瑶在马车里探出头来,鼓着腮帮子:“我才不怕!” 说完这话,她就感觉到扑面而来的雨滴。 外面居然下雨了,拓跋野的披风全都打湿了。 长歌道:“公主,要不叫大单于进来躲雨?” 裴乐瑶身子缩了回来,想了想道:“告诉长枫让马车停一停,让单于进来吧,他背上有伤。” 长歌去请了拓跋野,可是人并未上来。 裴乐瑶掀开帘子,将头再次探了出去: “匈奴大单于,你送我回北境,我已算逾矩了,若是再让你一路淋雨前行,我便是更不心安了。 你到马车上来吧,草原的雨铺天盖地,越下越大了。” 拓跋野见她一脸诚恳,勒住缰绳后才翻身下马,上了公主的马车,二人同处这密闭狭小的马车之间。 气氛略微微妙,长歌默默下车,裴乐瑶将干净的帕子递了过去:“擦擦吧,别着凉。” 拓跋野伸手去接过帕子时,冰凉的手掌不经意的触碰少女柔软凝白的手,二人神色皆是微怔了一下。 第九百一十一章 你享受爱意,不必记挂 拓跋野回神,笑着将帕子接了过去:“小公主还是挺会关心人的。” 裴乐瑶给他倒了一杯热茶放在马车里的小桌上: “你送我回北境单程是六日,来回便是十二日,我这点小关心算不得什么。 倒是你,昨日在金殿上如此形状,你回去了要如何面对那些朝臣?” 拓跋野一边擦着身上的雨水,一边随心的道: “你在匈奴受了委屈,孤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昨日是你不曾有杀心,所以那三名女子活了下来,换做孤前些年的脾气,她们早就是肉沫了。” 裴乐瑶眼神闪了闪,拓跋野说起杀人时的神情的确也挺随意的,一时分不清温柔的他是真还是此刻狠辣的他才是真。 拓跋野似看出来裴乐瑶的心思一般,又道: “君王高坐金椅,没有手狠辣手段也无法立威。但孤小公主你,自然是温和的。” 裴乐瑶双颊一热,只觉这个拓跋野的眼睛厉害,她一个神情都会被拓跋野也解读得明明白白。 她娇嗔的微瞪了他一眼: “你还是多看看身边的女子吧,我早晚会回到大周帝京的。既然不能给后续,就不愿钓着你给希望。” 拓跋野将手上的帕子捏成了一团,身子靠在马车靠背之上,神色暗了暗: “你不用给孤希望,孤知道,你我之间没什么希望。” 裴乐瑶不明白了,问道:“那你还对我这么好做什么?” 拓跋野深邃的轮廓透着一股草原男人的狂野,但神情却是雍华温雅的: “喜欢你,自然便对你好。 难道对你付出了一点微不足道的东西,你就必须得嫁给孤吗? 天底下这么多喜欢你的男子,都对你好,你都要嫁一次?” 裴乐瑶雪亮的眼珠子转了转:“好有道理的歪理。” 拓跋野抿了一小口热茶,淡声道:“你享受就好,旁的,不必记挂在心上。” 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的,付出了不一定得到,也无法要求有回报。 裴乐瑶在心底想着,还好拓跋野没有什么透视眼,要不然肯定可以看见她咚咚咚的心跳。 这人眸长眼深,言语温柔,总是给人一种迷醉的感觉。 他表达爱意的方式跟大周男子的确很不同。 大周男子较为婉约,起初不会说一个字,一旦到了表达心声那一刻,那便必定要得到女子的一声明确回应。 若是同意,便去成婚,若是不同意,他便消失。 可是拓跋野不同,他是一开始就宣扬了自己的心意,大声告诉所有人,甚至敢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偏心, 我要开始穷追猛打了,不管有没有结果。 拓跋野盯着她:“孤的话,令你心跳加速了?” 裴乐瑶连忙否认:“我才没有。” 她不经意的伸手用力按住自己的胸口,这动作一瞬间就出卖了她。 裴乐瑶埋怨的瞪他一眼:“你偷看我?” 拓跋野低眉浅笑时,唇角上扬的弧度映衬他深邃野气的轮廓多了几分迷醉之感: “我就坐在你面前,哪里还需要偷看你,一直在明目张胆的看。” 他看见裴乐瑶的小脸从浅粉色转为了微微泛红,就知道是心跳加速的结果。 拓跋野心底更为开心了,挺好,至少她看见自己的心不算极为平静。 裴乐瑶小手攥了攥拳头:“你对我说话的时候,能不能不要那种笑容?” 那种又野又迷醉的笑意,她看了会受不了,她觉得自己才是那条鱼。 拓跋野有些错愕:“孤对你说话,在笑?” 乌恒跟他手底下的人,总是说他板着脸如黑面阎罗似的,从来不笑的。 裴乐瑶不跟他说话,将脸别了过去:“哼。” 六日后,单于的御驾抵达北境边境,裴乐瑶没作声的命人开了城门,让匈奴王军的队伍一直送她到了北安王府。 拓跋野这几日都坐在那马车之上,没人叫他下来,他也就不下来。 两个人,都默契的在某方面选择沉默。 他先一步下了马车,站在马车底下,伸出手臂:“小公主,到北安王府了,下来吧。” 裴乐瑶探出小脑袋,大大呼了一口气:“总算到了。” 她将手自然而然放到了拓跋野的掌心上,几日相处下来,似熟稔了不少。 拓跋野托着她的手臂下了马车,但那手臂似乎受力有些不稳,微微陡了一下。 拓跋野走在前边,天气炎热,他将披风一摘, 裴乐瑶便看见那白色海东青的长袍上有些淡淡血迹,还有一些黄色的脓水,从衣服里浸了出来。 她眸色微颤,加大步子追了上去:“拓跋野,你伤口感染了!” 拓跋野微皱眉头:“估计是那日淋雨后,伤口便感染了。” 他敛了神色,依旧温和:“没关系,小伤而已,孤回去自己处理一下就行。” 他将裴乐瑶送到王府大门,站在门外:“好了小公主,孤亲眼看见你走进去,孤就可安心的回匈奴了。” 他得回去了,千里送行,总有一别。 裴乐瑶的心揪着,拓跋野送自己回来,伤口都感染了,自己总不能在看见以后就这么算了吧? 她双脚此刻都已经站在北安王府内了,抬脚߈走了几步,身子突然转了过来。 此刻,拓跋野依旧站在原地,朝她挥挥手:“舟车劳顿,快去休息。” 裴乐瑶内心有些挣扎,双手抓着裙摆揉搓着,指骨微微泛白。 她不愿向拓跋野示好,怕耽误人家多想,可是一想起他满是伤痕的后背,旧伤新伤,层层叠叠,心底就很不安。 她回身朝着王府大门外跑了过去,这时拓跋野正翻身上马,她看见如此强壮的单于在上马时竟有些费力, 她连忙道:“拓跋野。” 拓跋野勒住缰绳,垂眸看了下来:“怎么了小公主?” 裴乐瑶仰着头:“你赶紧下来,将伤口处理了再出发,我王府里有很好的伤药,很快就能好。 你这伤口感染了,若是引发高热,就会有生命危险了。” 乌恒一听,连忙翻身下马,拉住单于的马头,担心不已:“伤口!公主,王府的马厩怎么走,我去给单于套马。” 裴乐瑶看了一眼长歌,长歌连忙走了过去:“乌恒将军跟我走吧。” 乌恒笑哈哈的道:“单于,您赶紧下来呀,属下要去套马,您别耽搁人。” 拓跋野断断没有想到裴乐瑶会担心他的伤口,随即缓身下了高马:“好。” 第九百一十二章 我陪你演 裴乐瑶看着这浩浩荡荡的王军,随即安排道: “长枫,通知下去,让北境理藩院的大臣过来将这些护送我回来的士兵都安顿了, 一直站在王府外,风吹日晒的也不好,这季节可是大夏天呢。” 她又转身看着拓跋野:“你放心,北安王府的护卫都是高手,大单于的安全有保证的。” 拓跋野只觉她的心很善良,也很细腻,做事总是很周全。 在他的心里,匈奴单于的大阏氏,不单单是出身高贵,还需要有对军民广博的爱意。 纵观多少匈奴贵族之子之女,多是张扬跋扈,鞭笞是常事,杀人砍人也是屡见不鲜。 他的匈奴帝国想要长治久安,绵延百年千年,是需要一位仁者在世的。 他回道:“好,但听公主安排。” 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到裴乐瑶所居住的地方, 王府清幽宁雅,花影层叠,黛瓦雪墙下栽种着一排排青竹,被打理得很精致。 小公主灵动的身影带着他穿梭其间,一边也介绍着: “我其实不怎么来北安王府长住,只是今年会待得久一点。” 拓跋野眼窝深了深:“你会待多久?” 裴乐瑶在前边走着,上了一座小小的拱桥: “秋日才会回宫,此次停留北境,是帮着我母后处理些小事情。 等处理完了,我便回去了。” 入了客房,长歌将伤药拿了来,上完药后,裴乐瑶仍是不放心: “长歌,你去请一位经验纯熟的大夫过来,再给单于检查检查这伤口。 这伤口有些发肿,我怕真的会引发高热。” 长歌有些诧异的抬首又在垂了下去,安分的点了点头:“是,公主。” 她感觉出来公主很关心这位大单于。 大夫来过,说拓跋野的伤口红肿,已经发炎,身子开始发高热了,只是症状还没有达到最明显的时候。 随即开了方子,让他不要乱动,更不要外出吹风,要在房中躺上三日再看。 拓跋野当即就应了下来,也不急着回去,三日就三日。 长歌送走大夫后,就去熬药了,屋子里只剩下他二人了。 裴乐瑶站在拓跋野一侧,温声提醒了几句: “大单于好歹也是匈奴的王,王位与帝国的安稳皆来之不易,还是要爱惜自己的身子。” 说着,将新准备的大周男子衣袍递了过去,将那件匈奴单于的王袍已经命人拿下去浣洗了。 拓跋野眼神迷离,享受着她的一言一行对自己的关爱,自己也可以将这些当做是女子对男子关爱的那种错觉。 哪怕是片刻,他亦沉沦其间。 拓跋野换上金丝软袍,扮作了一副大周如玉公子的模样: “孤从前只想着出发,而今却满脑子想着停留。” 一瞬间,梅园的这间屋子就寂静了下来。 裴乐瑶见惯了沉稳霸道的拓跋野在王宫的样子,这副温润世家公子的似已敛去所有棱角与戾气,只是个简简单单的俊朗公子。 她眸色凝滞了下:“如今也能好好停留了,仗都打完了不是吗?” 他笑意一时有些苦涩起来,寂寥的俊容掠过一丝晦暗:“嗯,都打完了。” 甚至连一句说想求娶的话语,此刻都说不出口,因为一点希望都没有。 二人是寂静的房间里,忽然眼神交汇,对视了一瞬。 裴乐瑶将目光回避了过去,不敢直视拓跋野那双沉醉迷离的褐色眸子。 屋子里的氛围,有些微妙,似一股风,乱七八糟的吹。 “拓跋野,我,你……”她结巴了起来,明明自己一直很伶牙俐齿的,却欲言又止了起来。 拓跋野神色微晃,吃痛的坐在了床沿上,按着自己的太阳穴,很是难受的样子。 裴乐瑶回神,立马勾下身子,伸出手背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不烫呀,你这是哪里不舒服?” 拓跋野倒在床上,这辈子都没这么虚弱过,似乎在北安王府自己不用强撑:“浑身都不舒服。” 裴乐瑶连忙起身,说要去给他传大夫,却被拓跋野一把拉住:“小公主留下来,孤多看你几眼,孤自然就好了。” 她本想走的,却在人高马大的匈奴男人嘴里听出了委屈可怜的意味。 谁叫她像她母后,最是心软了,对待一个病患,自是强硬不了几分的。 她回身抽了一张凳子,在拓跋野床边坐下:“好吧拓跋野,我陪你演。” 拓跋野眸色凝了凝,随即笑开:“我们小公主太聪明了,孤装病都看出来了。看出来也没走,孤更感动了。” 裴乐瑶微瞪他一眼,不再说话,但人依旧是坐在他床边的。 她随后开始说着:“绵绵一直头痛医术在匈奴传播的问题,我计划在秋后将关于医术的那个小册子给写完。” 拓跋野靠在床头,侧眸睨着她,这是不是在告诉他,又要留到秋后了? 裴乐瑶可不会无缘无故的来这么一句话的。 裴乐瑶没知道到拓跋野的神色,又道: “今日回王府后不久,北境都护府那边就递了几本折子过来。 说江南药材滞销,都想往被北边的匈奴销。 本以为匈奴会需要的,这些大周江南药商都哼哧哼哧的将药材给运来,结果根本没什么人来买。 原因你也知道,观念问题,一时半会儿难以改变。” 拓跋野听后,意会的道,他笑了笑:“让那些大周江南药商不急着回去,孤过两日要见他们。” 裴乐瑶一听,这不是伤好了,又会在北境逗留个几日吗? 她小心思在心底盘结起来,像一张蜘蛛网一般,越结越密。 拓跋野眉眼深深的睨着她,眸底含了几分宠宠溺意味的笑意: “大周种植各类药材的江南,若是这一次没能将药材销出去,江南药农收不到工钱,又是多少人的灾难。 小公主,要不,孤再还你一个人情?” 第九百一十三章 孤想多看你几眼 裴乐瑶雪亮的眼睛怔了怔: “你要干嘛啊?不会是将那些药材都可以买下来吧? 这样对匈奴可就没好处了,毕竟匈奴百姓常年信奉巫医,宁愿耗费更多财力,也不愿用药看病。 大单于若是站在还人情的角度上,照单全收,这些药材送去匈奴了,没人用最终也是坏掉。 我心想着,还是要两头好,让双方都互惠互利,以后这药材生意才能良性流通起来。” 拓跋野褐眸转动了下,看着裴乐瑶亲昵的抓住他的小臂,眸子深了深:“小公主心地是真的好。” 他抬眸:“去拿纸笔过来。” 裴乐瑶没多想的就起身去门外让人送来了纸笔,拓跋野此刻已经走到了书案前. 从裴乐瑶手上接过墨笔,在砚台上沾了沾。 没过一会儿,一行行锋利桀骜的大周文字呈现在她面前,龙飞凤舞,每一字瞧起来都是那般的有力。 裴乐瑶眼神震了震:“你的大周书法竟写得这般好,这书法堪比江南那些大文豪的书法了。” 她在心底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一直以为拓跋野只会打仗,没什么文化的。 结果连大周字都能写得如此娴熟,堪比大书法家。 拓跋野轻笑:“怎么,你以为我们匈奴人,都是草包?” 匈奴平民里的文盲的确很多,但贵族阶层,涉猎文化就比较多元了。 裴乐瑶站在一侧,默默抿唇:“没有,这当然没有……” 拓跋野洋洋洒洒的在纸上笔走龙蛇,没过一会儿便将十来张纸页递给她。 只听得他温润磁沉的语声传来: “想要匈奴百姓接受大周医术的概念,首先要找到百姓们信任的人。 这个人,孤选的是你,还有孤的王妹。 你不是说要写一个故事吗? 便可以从王妹在大周太医院立志学医,再从你帮助她四处搜罗药材送来匈奴,讲一讲自己的初衷。 然后在故事的末尾,将自己大周公主的身份公开,春雨就是大周公主, 公主希望春雨绵绵润物细无声,愿所有百姓都能健康顺遂,将此立意抛出即可。 巫医的部分,孤可以派人给你提供一些文书过来,看看他们如何行骗,哄鬼哄神的。 如此,你这故事的大体轮廓就出来了。 这故事得抢在秋后印刷出来,这事儿得说干就干,互惠互利的药材生意才能做下去。” 裴乐瑶将那宣纸攥在手里,满脸的欣喜与震惊。 她一张张繁复的看过以后,神色更为惊喜了: “大单于这不仅是会南征北战,还会拿笔杆子写故事呢?” 她眯着眼笑了笑,将稿子捧在怀里:“我这几日就开始动笔。” 拓跋野点首:“嗯,好好写,孤第一个看。” 他头一次在裴乐瑶的眼睛里看见了她对自己的崇拜,娇眸里有明亮的星星闪烁着。 裴乐瑶将宣纸小心翼翼收好:“中秋之前,我估计就能写完!” 拓跋野又再建议道: “等你新书印刷出来,匈奴那边反应不错的话,孤会颁布诏书,让王妹联合大周江南的药材商去王城办一次集会,做药学的宣讲。 一件新的事物,要想所有人接受,总得从内往外,一遍又一遍的告知人家好处才醒。” 裴乐瑶仰首看着他:“是吗,真的吗?” 拓跋野高处她许多来,他将自己的额头低了下去,轻轻印在了裴乐瑶的额头上,薄唇弯了弯: “真的。” 裴乐瑶的额头传来温热的触感,她怔了怔,耳尖滚烫起来。 屋子里的红烛层层叠叠堆积,灯芯烧得噼里啪啦作响,跟心深处的鼓动一样,突然的,作响~ 拓跋野耳朵动了动,眸光落到她胸前,唇角弯了弯:“你心跳加速了,小公主。” 裴乐瑶喉咙有些干涩,只觉这屋子里的温度有些过于高了,本想退后一步,却被人圈住细腰,往他胸前抵了抵: “让孤多看你几眼,可好?”就这几日了,往后说不定都见不到了。 她居然没做反抗的,就待在了他潮热的怀里,竟生出了留恋之感来,嗅着他身上淡淡的冷梅香气。 裴乐瑶内心挣扎起来,秀眉紧蹙。 在理智跟理智不了的边缘,来回磋磨自己的心。 拓跋野身影巨大,像一头猛兽盖过面前的小白狐。 小白狐眨眨星光流转的眸子,有些不谙世事,也有些慌里慌张: “拓跋野,你还是别看了,我终究是要回帝京的。” 拓跋野眉心皱了皱,迷离的神色突然被清醒理智给打破。 他伸出修长的指尖,按了按她那颗丹唇,让她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也让他继续沉醉。 这姿势足够暧昧,他巴不得将裴乐瑶揉碎般的蜷在胸膛前,他哑然失笑: “孤知道,所以想要多看几眼。” 翌日正午,北安王府的另一处院落中,裴乐瑶坐在自己的书房里,将北境官员的折子都理了理,派专人送回了帝京。 皇后交代给她的事情不算复杂,但也说了,可以慢慢学着打理。 长歌蹲在矮柜处,突然欣喜的道: “哎呀,公主的护身符消失一年了,居然被放在了北境。” 长歌起身走过来时,发现裴乐瑶已经没在书房里了,一问侍女,原是去了匈奴单于的院子,说这单于身体不适。 长歌拿着那护身符找到长枫开始蛐蛐: “这单于,人高马大的,一看就是身子强壮得跟深山里的黑豹子一样,怎来了北安王府就这般脆弱,还叫唤起来了。” 长枫抱着长剑,冷嗤一声: “单于定是贼心不死,还想着咱们公主远嫁匈奴呢。” 她转念道:“重霄公子不是在北境吗?” 长歌抬起眼睛看了她一眼:“你敢掺和这些事儿?算了吧,我想公主自己有自己的打算。” 长枫轻叹了一句: “其实说句真心话,单于文治武功定是在重霄公子之上,待公主有多偏心,咱们也知道。 我就是怕公主真喜欢上这单于了,一旦回宫跟皇上与皇后娘娘提,皇上跟皇后娘娘不知道多反对。 到时候,又是好一番闹腾。” 长歌与她相互对视了一眼,眸色都有些沉。她拿着护身符走了梅园:“公主,您看!您的护身符找到了。” 裴乐瑶正在屋子里给拓跋野说昨晚写故事那事儿,转头一看,立马就起了身:“ 这护身符消失一年了,你在哪儿找到的?” 拓跋野坐在宽椅上,顺着裴乐瑶的身影看了过去,眸色深了深,不过没说什么。 乌恒说话向来不过脑子,大咧咧的道:“这不是匈奴大阏氏的金印吗?” 第九百一十四章 你也不是一点都不喜欢孤 这一方小小金印,女子佩戴,尺寸也刚刚好。 这金印之上,雕刻了一只海东青,从来都是匈奴王室的象征。 裴乐瑶转过身子,看向拓跋野:“啊,大阏氏金印?” 裴乐瑶将这护身符拿在手中,有些无措: “这东西我从小就佩戴在身上,母后跟我说是从前匈奴送来保平安的一方金印,镇妖邪的,怎是大阏氏金印?” 这方金印,一瞬间在她手上烫了起来。 自己携带了十几年的东西,这一刻竟有些不好继续收着了。 拓跋野厉色的眸光扫了乌恒一眼,乌恒默默遁去,伸手打了自己嘴巴一巴掌:“哎,我这嘴!” 接着,长歌跟长枫也从屋子里退了出来,面面相觑起来。 拓跋野解释道: “当年孤才继任匈奴单于之位,你也才出生不久,没什么好东西送你,刚好有一方金印,就套在你脖子上了。” 他说得轻飘飘的,就像送了一块河边的鹅卵石一样。 裴乐瑶手指磨砂着这金印,缓缓道:“我才不信,谁家君主送人礼物送彰显妻子身份的印章的?” 拓跋野深邃锋利的面容上看不出什么神情,语气很淡,淡到一字一句都似呼吸一般存在: “当年,的确是认定你的。” 他靠在靠背上的身子,不自然的轻晃了下。 裴乐瑶盯着他,将手里那枚小小的海东青金印捏了捏:“你,你在说什么?” 那日,她明明就听见重霄不是如此说的,是这大单于自己不愿娶的。 这事儿还让她在心底膈应了几日,不过并没有翻出来说。 拓跋野半垂下长睫,墨色的鸦羽挡住一半的视线,看不出他深渊般的瞳孔里的凄色: “你是在介意那日重霄所言吧?” 他薄唇微弯: “孤自少时出征,一直都在南征北战的路途上,帝国不稳,生死未定,是以传话回王庭,取消与大周联姻的意愿。 在不能给你一个安稳又幸福的家园时,就不再用一道旨意困住你了。 万一孤打仗,死在外边怎么办,你又这样小。” 裴乐瑶眼神怔了怔,之前还在心底想着,他不愿娶就不愿娶呗,又不是求着他娶。 可拓跋野如此解释一番,她竟心底滋生出了别样的滋味来。 不是他不愿娶,而是想给自己所爱之人一个更好的家园。 拓跋野凝神睨着她: “你两岁时,孤就到大周皇宫抱过你,

相关推荐: 戏精社畜年代文大佬亡妻天天在演戏!   局长的仿生人女友   凌/辱我的恋人(H)   冰火(3P)   卿与倾禾(古言 女扮男装 宅斗 1v1 HE 双洁 破案)   攻略好感度[娱乐圈]   妇科男医生的工作日志   金屋娇   天作不合   不要打扰我和妈妈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