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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着淡茶,漆黑深邃的眉眼冷淡不已: “说得真好,秦爱卿娶妻的要求竟是如此简单,会干活儿跟会生孩子就行了。 那爱卿何不多娶几个,如此便更能事半功倍。” 秦郁楼摇摇头:“那还是算了,如今能娶得宁家二姑娘,已算很是满意了。” 裴昀靠在龙纹嵌金的太子交椅上,慢条斯理的道: “秦爱卿娶宁国公府的嫡孙女,的确是上辈子烧了高香。 但是你也知道,女强男弱的感情,尤为艰辛。 天底下没有哪个大丈夫,不愿让自己的女人崇拜的。 敢问爱卿,少夫人可是将爱卿视作大丈夫,满眼崇拜?” 话及此处,似乎是击中秦郁楼眉心一般,他神色凝重了几分:“夫人她,夫人她……待臣也算温柔。” 裴昀轻笑:“温柔也算。” 秦郁楼仰首饮了一口酒,外传他们秦府高攀一事,他内心也不算很舒服的。 只是宁珊月嫁进来除了日日向往外边的世界以外,在家中并无高门小姐跋扈之色,也算对他不错了。 只是说起崇拜,那还真没有。 他解释道:“她既嫁给了臣,那说明臣本身也是不错的。 在外人眼里是秦家高攀,但在我们自己看来,娘子的将来还得依仗我们秦家。 自古以来,女子成婚后就该相夫教子,以己身之力襄助夫家仕途通达。 只愿臣的娘子能好好留在后宅与臣母亲一同将秦府打理好,为秦府开枝散叶便是最好了。” 裴昀幽邃的长眸泛着清冷霜华的寒光,唇角淡淡勾了勾: “秦爱卿所言甚是,如若秦爱卿官职抬一抬,你秦家便不是高攀了。” 裴昀觉得宁珊月可有眼光了,不仅选了一只癞蛤蟆,还选了一只只想吸她血,将她关在后宅的癞蛤蟆。 秦郁楼听闻此言,有些激动的道: “太子殿下是要给臣升官了,臣,谢过太子殿下!臣必为太子殿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裴昀那性感薄唇棱角锐利了几分: “爱卿客气了。这东厂有职位空悬,品级算高,你若去东厂,孤便让你实现三级跳,如何?” 秦郁楼吓得跪了下来,连忙拒绝道:“臣……臣怎能去东厂,去东厂是要做太监的。臣才娶妻,不能做太监的。” 裴昀起身在跪着的秦郁楼面前左右慢慢的踱步,停下来后,才居高临下的垂眸看着他: “你没有高官爵位,如何制住你那曾经官任皇后首席大宫女的娘子? 你们现在还是新婚,有点新鲜感,日子久了,你这官职升不上去,难免你家娘子会轻视你,在心底鄙夷你。 秦爱卿,孤是与你交心,才与你说这些的。” 秦郁楼心中如犹如万只蚂蚁在爬。 他知道这段姻缘是高攀来的,在宁珊月面前时常低她一等, 就连成婚了到现在都还没能圆房,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故意的,瞧不上他? 人的疑心就像蚁穴,一开始会溃烂一点,到最后,便是崩塌。 裴昀细细打量着他那小表情,笑意阴鸷渗人。 秦郁楼道:“那臣还是不要做太监,官职低就官职低吧。 宁二姑娘已经嫁给臣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旁的也不要再多想了,她这辈子就是臣的妻子了,再也无法更改。” 宁珊月一直想在北境大展宏图,跃跃欲试,若是真的在北境她高飞了,飞走了自己管不住怎么办? 秦郁楼被自己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给惊到了。 裴昀笑着将他扶起来: “少夫人从前在宫中最得孤的母后看重,今年中秋宫宴,北境都护与匈奴长公主皆要来朝,很是重要。 母后说,让少夫人再辛苦一回,主理此次宫宴。 负责礼遇外宾,总领礼部诸臣,皆听她一人号令。 还说,秦爱卿的夫人成婚后也要多往宫中走走,别忘了自己是个有价值与创造过辉煌之人。” 秦郁楼面色僵硬了一些,总领礼部诸臣这句话听着,令他的心都揪了一下。 他将头低了下去,毫无欣喜之意。 裴昀问:“秦爱卿,你怎么了,娶了如此优秀的娘子,怎还不开心了?” 第七百四十七章 男人嘛尊严要紧 秦郁楼连忙勾腰拱手:“没有的殿下,臣就是觉得,娘子才新婚,便又要出来操劳,想来是臣这个夫君的不是了。” 裴昀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这有什么,孤看在你的面下,将你娘子的位置给换了,让她好好陪陪你。男人嘛,尊严要紧。” 秦郁楼舒展开眉眼:“小臣谢过太子殿下,娘子已经嫁人,还是不要出来抛头露面的好。” 又在饮了几杯烈酒,秦郁楼便趴在桌上昏昏欲睡了。 裴昀背着手,淡声吩咐手底下的金吾卫:“用东宫的车马去接秦府少夫人入东宫。” 月色澄明,皙白温柔的光落在东宫的金色瓦片上,像极了飞龙的鳞片,威严清冷,不容侵犯。 这还是宁珊月第一次入东宫,从前在宫里当差时,她是一次都没来过,顶多是站在宫门外候着。 宁珊月不满的道:“蓉蓉,你说太子干嘛找秦郁楼喝酒,定是没干好事儿。” 蓉蓉扶着她下马车: “二姑娘别想太多,先进去看看再说。 这是在皇宫,当今皇上的寝宫可就在前边,料太子殿下也不敢做什么。” 宁珊月想着也是,裴昀别的不怕,最怕他父皇了,算是他最大的天敌。 她提着裙摆,没再犹豫的入了东宫正门。 未走几步,迎面而来一位青色衣裙的宫女。 月光之下,她的五官轮廓不由得惊悚了几分。 “珊月,这都晚上了,你怎来东宫了?” 栗妙龄眼睛都瞪大了,语声清澈婉转的她,方才那声量都尖锐了起来。 彼时,她正端着甜品,正好要送去裴昀面前。 宁珊月见了栗妙龄,凝重的神色一下子变得开心: “妙龄,我来接夫君出宫。太子殿下遣人来说夫君在东宫饮醉酒了,故而让我来接他回去。” 栗妙龄缓缓吁出一口气:“哦。” 宁珊月亲切的往她身上靠了靠,一眼的关心: “你这是去哪儿,端的什么东西,手好了吗?” 她们是十来年的姐妹情分,从小就认识。宁珊月像她的姑姑,为人大方爽利,对待自己亲近的人,没什么心眼儿。 宁国公府自来花钱大手大脚,宁珊月从小对这个朋友更是出手大方,时常送她礼物。 江南来的浮光锦,她得一件,栗妙龄就有一件。 栗妙龄看了看手中的托盘,眼神娇柔下去: “手好了,这是给殿下备的冰镇饮子送去。殿下叫水后,都爱喝上几口冰的。” 宁珊月笑了笑:“哦,这连甜品都给备好了,真贴心。那你距离册封为东宫妃嫔也不远了嘛,提前恭喜你一句。” 这样看来,栗妙龄在东宫还算不错,还有侍寝的机会。 只要将来裴昀待她不算过于刻薄,那此生也算是有个依靠了。 栗妙龄低眉娇羞着:“哎,就是有些受不住,这几日都是我,累得很。” 蓉蓉在后面翻了翻白眼,不知为何,她一直觉得二姑娘这朋友说话有些怪异,总令人不舒服。 行过东宫正门的连廊,金吾卫侍卫长沈流川在连廊的尽头候着:“秦少夫人,请左边来。” 宁珊月点首。而此刻,栗妙龄便知道了裴昀的方位,方才去书房都没见着他人。 且东宫里的人,嘴巴都很严,不让人打听太子的行踪,于是乎她到处找。 这一听,刚好跟着宁珊月就能找到他,所以她便跟着走了几步。 沈流川将手臂挡在她面前,一脸严肃:“妙龄姑娘,太子殿下只唤了少夫人一人。” 栗妙龄脸色一僵:“我是去送冰镇饮子的。” 宁珊月回眸,有些不解的问道: “妙龄不是今晚要去殿下房中吗?这正好一道前去,人家饮子都端手上了,站在半路做什么?” 沈流川可从没收到过栗妙龄要去太子房中的通知,神色诧异几分,又道: “少夫人,太子殿下怎么说,您就怎么做吧。旁的事情,属下无法告知。” 蓉蓉乖乖的站在连廊尽头,不去就不去吧,这没啥。 只不过她一抬眼,无意间看见了栗妙龄脸上奇怪的神情,似什么落空一般的不甘的表情。 栗妙龄抿了抿唇,笑道:“那行吧,等殿下忙完我再过去。” 沈流川直愣愣的来了一句:“妙龄姑娘不必候着,太子殿下今日不曾传唤你。” 栗妙龄脸色白了白,眼梢慌乱的扫过了宁珊月一眼,不过还是露出恬静笑意: “多谢侍卫长大人提醒,妙龄好似记错时间了,是妙龄的不是。” 宁珊月也眨了眨眼,不过也没多想,估计就是裴昀又找了其他女子侍寝吧。 从前栗妙龄就跟她说过,太子的床,就没有一日是空着的。 随后她便抬脚往左边走去了。 东宫的布局,她是陌生的,走着走着愈发僻静。 停步时,抬头一看,虎园两个大字落在了她惊恐的眸眶里。 沈流川道:“太子殿下,秦少夫人已经带到。” 裴昀一袭枣红色团龙纹的太子常服站在虎园里,腰上未束腰带,矜贵雍容之间多了几分闲适。 他背对着宁珊月,面前是他可爱的小橘子,一只虎掌拍过来可以拍死人的那种“可爱”,朝着自己的主子舔了舔嘴。 裴昀语声低沉,慢条斯理的道:“进来。” 宁珊月站在虎园门口,一步都不敢往前挪,指尖冰凉起来:“太子殿下,妾身的夫君在哪儿,妾身来接他了。” 裴昀勾下身子,用砍刀戳了一块血淋淋的肉块丢给了小橘子:“你自己进来看一看,不就知道了吗?” 宁珊月面色刹那间惨白下去,她从小到大最害怕小橘子了。 直到现在都没想明白为何当初姑姑要送裴昀一只老虎,送他猫啊狗的不行吗,非要送一只老虎。 她站在原地,颤声问道:“虎园里就看见殿下您跟小橘子,没有旁人啊。” 裴昀身子一顿,拿着血淋淋的砍刀,面带笑意的走了过来。 伸手提着她的后衣襟,将人往虎园里脱了去:“不是在地上吗?” 小橘子看见陌生人,张开血盆大口,算是打了个招呼,吓得宁珊月就跪在了地上,花容失色,受惊不小。 她错愕的抬起头问道:“你把秦郁楼给你的老虎当饲料了?” 第七百四十八章 狠狠报复我,能否一笔勾销 小橘子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边的血,晃晃悠悠起身。 忽的将身子立了起来,前爪合拢后动了动,然后身子又放了下去,甩了甩尾巴,又趴在了地上。 似在说,它又不是饿了,什么都吃。 裴昀眸色冷淡的看了她一眼:“在你眼里,孤就是个昏聩暴戾之人。” 他想起自己的妹妹来东宫,最喜欢的就是来观虎了,裴昀不过是让她也来瞧一眼罢了,看个乐子罢了。 从前的许多年里,宁珊月从不踏足东宫一回,顶多是在宫门处候着。 宁珊月抿了抿唇:“太子殿下,妾身不是来看您的爱宠的,妾身是来接自家夫君回府的。” 裴昀将砍刀戳了一块肉,递给宁珊月:“去帮孤喂喂小橘子。” 说得格外轻松寻常,像喂兔子一般简单,对宁珊月的话也像聋了一般。 宁珊月脊背发麻,憋红了一双眼,颤声道:“你信不信我杀了你的老虎,老是来吓唬人。” 裴昀笑了笑,将刀尖上的肉一甩,就将刀子递给了她:“你慢慢杀,孤先出去了,剁碎了再来叫孤。” 他方才看见宁珊月还忘记了昨日的那件事,回神后才想了起来,这下瞬间就生了怒意。 裴昀转身就走,小橘子看着他走,这老虎也起身走了过来,吓得宁珊月立马就拉住了裴昀:“你让它转过去,我怕它!” 裴昀阴冷的看着她:“你放才不是说要杀了孤的老虎吗,怕什么?” 宁珊月不松开他的手臂:“是臣妇的不是,冤枉了殿下。” 裴昀停下脚步,回眸已是杀气凛冽,对她步步紧逼:“你就这么在乎他,在乎到胡言乱语的将孤说成一个拿臣子饲虎的暴君。” 宁珊月被他逼得步步后退,可后边就是小橘子了,她不敢再后退,只能站在原地与裴昀贴了上去。 心想,这老虎总不能连主人都一起咬了吧?她撞入裴昀的胸膛,撞了个满怀。 裴昀垂眸看去与其紧贴的她: “新婚之夜那晚,少夫人用力吻孤,今夜又来孤的东宫,贴着孤的胸膛。秦少夫人,你对孤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他将宁珊月抵在虎园笼子的铁栏上,笑意不达眼底,格外的渗人。 宁珊月只觉裴昀这人不可思议,这是什么顶级理解跟歪曲事实的词句? 在那虎园的背后,有一面透风的墙。 墙下侧身站着一人,一口银牙咬得作响。 栗妙龄神色清冷不已,宁珊月口口声声骂着太子,躲避太子,可到头来,居然在自己的新婚之夜就跟太子拉扯上了。 不过那秦郁楼也是个没用的东西,太子都打入后宅了,他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枉费她之前,对他说了那么多。 她自入东宫起,便知道太子裴昀心底是喜欢宁珊月的,喜欢了许多年了。 只不过,宁珊月是不会喜欢太子的。 宁珊月不敢动弹,裴昀这是又生气了。 关于昨晚的事情,他是一个字都没说,但是每个动作每一句话,都在逼她说。 她声色低了下来:“殿下,我错了。” 裴昀一把将砍刀扎进了地里,刀柄晃动,他语声狠厉:“错哪儿了?” 宁珊月抽抽鼻子:“错在失信于太子殿下,跟……跟自家夫君搂抱,欲行圆房之事。” 裴昀锋利的下巴动了动,冷笑着:“就这般耐不住寂寞吗?” 宁珊月拧眉怒瞪,驳斥道: “我跟秦郁楼是正经夫妻,圆房也是再寻常不过的行为了。 什么寂寞不寂寞,殿下这样的行为,我才是看不懂。 难道太子殿下要让我一直拖下去吗,日子久了,我拖得下去吗? 秦郁楼又不是傻子,会让我拖多久?” 裴昀凌厉深邃的眉眼变得阴沉不定:“你有什么资格跟孤讲条件? 你们宁家犯的可是诛族大罪,孤没将事情捅出去,已算仁慈。 想来秦少夫人又忘了这点,若实在不愿忍受屈辱,明日孤便去天元宫按照章程办事便是。” 宁珊月眼色一震后随即又软了下来:“求殿下恕罪,臣妇不敢了,以后绝不会有圆房这样的事情发生,请殿下放心。” 裴昀松开她,修长如竹节的手指掐住她的下颚:“说一句道歉,一句承诺就完了吗?” 宁珊月被吓得不敢回头看一眼那体型硕大的老虎,她手指抓着裴昀的衣袖道: “我知道你想报复我,那我便让你报复。不就是那日没有救你吗,没有将自己献给你吗? 那就今日吧,你狠狠报复我,我们一笔勾销行不行?” 少年太子眼神里的张狂与野搅得他的眸眶猩红了几分: “你一个人换全族安宁,还不是用命换,如意算盘打得挺利索。 不过秦少夫人,你方才这自愿的提议,孤的确可以考虑一下。” 第七百四十九章 殿下是爱慕秦少夫人 墙后的栗妙龄瞪大了双眸,还想爬太子的床! 她阴冷的面容上覆满了黑色的暗云,一时气愤起来,又一时着急了起来。 宁珊月缓缓低垂下双眸,视死如归。 裴昀转身从虎园离开,轻飘飘的传来一句:“四大罪状,还想一笔勾销,孤看起来很不懂算数?” 宁珊月跟在他的身后,彻底的沉默了下去。 看来裴昀是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了,这人从小就记仇,自己算是犯在它手上了,只能认栽。 走至东宫的连廊之下,裴昀忽而停下脚步,回神看着她:“你真的了解秦郁楼吗?” 宁珊月被这突然的问话给问得有些懵:“算是……了解吧。” 裴昀眸光清冷下来:“原来喜欢一个人,纵使他再不适合自己,只要喜欢上了就行,是吧?” 他替宁珊月试过秦郁楼,按照宁珊月对自己人生的追逐,秦郁楼这样的男子当是她最厌恶的。 大抵就是因为喜欢吧,所以才不在乎这些分歧与不尊重。 宁珊月抬眸看着裴昀的眼睛,读不出来任何可以理解的话语。 裴昀神色暗了暗的回身继续朝前走着,行至东宫宴请客人的偏厅,里面好似有几分动静。 裴昀站在了殿门前,看了她一眼:“你夫君就在里面,自己进去吧。” 高耸的殿门被推开,宁珊月抬脚走了进去,看见鲜红地毯上乱丢了几件女子的纱衣。 她顺着衣衫掉落的方向看去,正好看见一宫女上半身一丝不挂的跨坐在秦郁楼大腿上。 宫女见了她,惊叫了一声,连忙捂住自己的胸口,从秦郁楼的身上下去。 秦郁楼喝得醉醺醺的,瘪了瘪嘴后就趴在了桌上。 裴昀后她一步走了进来,不疾不徐的道: “男人在外逢场作戏而已,秦少夫人可不要回去跟自家夫君起了争执。” 宁珊月显得格外平静,侧眸过来看了一眼裴昀:“臣妇不觉奇怪,殿下的东宫,不一直都是这样吗?” 裴昀神色稍凝:“你说什么,孤的东宫一直这样?” 秦郁楼那点烂酒量其实早就昏昏欲睡了,方才的宫女不过是故意坐在他身上,故意脱了衣服,让宁珊月生气罢了。 可是他也看见了,宁珊月看见新婚的夫君如此形状竟很是平静,不知道她是在忍耐,还是真的不在乎。 宁珊月不跟裴昀吵,只是安静的走过去,将秦郁楼扶了起来:“夫君,我来接你回家了。” 秦郁楼身子歪在她的身上,语声浑浊着:“多谢娘子,辛苦娘子了。” 宁珊月扶着秦郁楼走到裴昀身边时,微微屈膝:“臣妇多谢太子殿下照看夫君,臣妇与夫君就先行告退了。” 裴昀站在原地许久,棱角分明的俊美神颜,此刻被滚滚狼烟给侵蚀。 从一开始的狰狞气愤,几日过去后,自己似乎被渐渐磨平了去。 他就想看看秦郁楼是个如何的人,宁珊月到底喜欢他什么,她将来的日子可会过得平顺。 可方才一番试探,裴昀便在心中更加笃定宁珊月选了一只癞蛤蟆。 入朝三年,毫无政绩,碌碌无名之辈,也不知道她看上这个男人什么了。 可他这一刻,心中更是崩塌了一些。 宁珊月不知道多喜欢秦郁楼才能这样忍气吞声的,又是下嫁,又是无妒。 以后活该她吃苦,吃一辈子的苦。 沈流川走上前来,给裴昀续了一杯茶端了过来。 他算是看着裴昀长大的,太子性格大多时候算是平和,遇事也有手腕与狠辣之色。 但他从小就很清醒,他是大周太子,也是父皇母后唯一的儿子,谁都能行差踏错,唯独他不能。 所以再是烦闷时,也不会烂酒,多是饮茶。 裴昀曾说,需时刻保持清醒,不能浑浊片刻。 沈流川眼神沉沉的看着太子,低声问了一句:“殿下可是爱慕秦少夫人?” 裴昀那双幽沉似猛虎的眼盯了过来: “休要胡言,孤怎么会看上一个已经嫁人的妇人,天底下女子都死光了吗?” 沈流川抿了抿唇,有些叹息: “殿下又是在乎秦少夫人过的日子不似从前,又是替人试探夫君。 之前宫宴发生那样大的事情都选择将证据都烧了,替宁家隐瞒,不就是怕秦少夫人受波及吗? 殿下,少夫人已然成婚,殿下实则心中也不打算追究了,何不就此放下?” 裴昀垂下眉眼看着手上的茶杯,带有薄茧的指腹反复在茶杯上那仕女图花纹上摩挲,答非所问的说: “孤是觉得她蠢,选来选去,选个最差的罢了。” 沈流川一心向着裴昀,不顾旁的道: “殿下何不直言让秦少夫人去和离,只要她和离了,便是独身女子。 殿下到时候约见少夫人,一切显得更为名正言顺了。 属下只是担心,殿下一直与秦家少夫人来往,若是被人发现了,那可不是小事。” 他冷笑:“哼,谁要她和离?” 第七百五十章 打扮得那么好看给谁看(加更 让宁珊月自投罗网,心甘情愿,主动和离,再来找他。 他也会如宁珊月当初不顾自己的死活一般,不顾她的死活,这样岂不是更好? 那薄胎底的茶杯离开裴昀的手掌后,多了一丝裂纹。 沈流川看了了一眼裴昀,也不好再说,这位太子自小有自己的主意,决定了,谁说都没用。 裴昀提醒道:“回去以后别跟茵茵姨乱讲一个字,她知道了,孤的母后就知道了。消息泄露,你知道东宫的规矩的。” 东宫的规矩很简单,少打听,不问的时候就别说,嘴巴捂严实了,就能活命。 沈流川伸手在自己唇边从左滑动至右:“属下回去后,就是个哑巴。” 宁珊月接了秦郁楼回府。 次日一早,秦郁楼头痛欲裂的醒来。 宁珊月连忙起身给他端来了蜂蜜水:“夫君昨日在东宫是喝了多少,醉得不省人事。” 秦郁楼按着自己的头:“太子殿下东宫里的酒,着实极品,喝着喝着就多喝了几口。” 他牵起宁珊月的手,眼神歉疚:“抱歉娘子,昨晚让你辛苦了。” 宁珊月摇摇头:“不辛苦的,你是我夫君,照顾你是应该的。” 她说完这话后,又一眼认真的看着秦郁楼道: “夫君,你以后还是少跟太子殿下来往,殿下的东宫最好是不要再去了。” 秦郁楼不解:“为何?我这是故意亲近太子殿下的,这其实也是为了咱们秦府的将来。 朝野里都在传,皇上已有让殿下做监国太子之心。 监国太子的意义你也懂,那身份其实已经等同于皇上了。 我这不是想巴结太子,将来咱们的日子也好过一些吗?” 宁珊月欣慰,拉着他的手搓了搓: “太子殿下在政务上的确没得说,我听家里人说,太子殿下比当年还年少时的皇上还更优秀更有雄才大略。 可这殿下在私生活上,风评不算太好,东宫夜夜笙歌,你还是少去,免得因色荒废了正事。” 秦郁楼笑着起来用早膳: “不是吧,昨日跟太子殿下用晚膳时,连个歌舞姬都没有,不似你说的那样。” 宁珊月还想说几句,却被秦郁楼打断: “好了娘子,为夫心里有数,不会有你之外的女子的。那房中的通房,我也让人打发走了,以后就守着娘子你一个人过。” 那通房丫鬟之前瞧着也还好,只是有了宁珊月在身边后,姿容一个天一个地,他对那人已经没多少兴趣了。 给了些散碎银子,打发到庄子上去了。 宁珊月心中微动,之前栗妙龄就跟她说,秦郁楼性子软是软了点儿,但稍加点拨还是能说到一起去的。 且栗妙龄还跟她,秦郁楼是真心喜欢她,甚至还私底下找到栗妙龄询问自己的喜好,很是用心的样子。 后来在跟秦郁楼接触的过程中,他总是面面俱到,说的话做的事都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一般,总是能说到她心里去。 可因时间很是仓促,她拉着栗妙龄一起聊起这秦郁楼。 栗妙龄对他连连夸赞,加上秦郁楼的连连示好,是以她这决定做得极快。 宁珊月心情不错的坐到了雕花铜镜梳妆台前打扮了起来:“夫君之心,珊月铭记。” 秦郁楼见她很喜欢描眉点妆的样子,几乎是日日都要精心装扮自己。 姿容只需浅浅描摹,樱唇雪颜,乌发明眸,便落入眸间。 他自是爱欣赏这样的美,但唯独不愿这美走出宅邸,被旁人所看见。 秦郁楼温声道:“娘子已经嫁为人妇,如此精心装扮过度,怕是不好。 秦府崇尚节俭朴素,母亲也不爱点妆的儿媳妇,觉得不够贤惠。 娘子还是把妆卸了吧,金簪也少戴,换成银簪。” 宁珊月手里的金簪停在了半空,神色愣了愣:“可我不喜欢银簪,配我那些颜色娇艳一些的裙子就配不上了。” 秦郁楼试图改变着她的想法,好声好气的道: “那你穿浅色素淡一点,银簪就配得上了。都是过日子的人了,何必那样讲究?” 宁珊月怔愣了好一会儿才道:“哦……” 可是她是姑娘家,爱美啊,就喜欢金灿灿明艳的颜色。 出府前,秦郁楼从手底下的人那里得了消息,展颜道: “娘子,我弟弟入禁卫军的事情多谢你们宁家了,禁卫军那边已经派人来通知他,让他先去集训,然后就准备入伍了。” 宁珊月笑着点了点头。 蓉蓉跟着宁珊月回院子的时候,憋闷的嘟囔着,撅着一张小嘴: “二姑娘,姑爷家里的事情好多啊,您好几次出门都是为秦府的事情求去您的母族,次数多了真的好吗?” 一会儿弟弟要入军营,一会儿公公要托关系,就连找个太医都要宁家去打个招呼请院使,副院使级别的来。 宁珊月走了几步,身子便停在了秦府百花盛开的花园里,却毫无赏花的闲情,沉声道: “我起初觉得都是一家人,所以便没多想。只是这样的次数多了以后,母亲父亲心底肯定也会不高兴的。” 她将花园里盛开的那朵红花给摘了下来,扯下了花瓣,神色有些低沉: “可是明明在婚前,秦郁楼跟我描述的秦家不是这样的,我听见与我看见的模样,似乎都有些的差别。” 第七百五十一章 我母亲不喜你外出 蓉蓉拉着自家二姑娘回了房,连忙就将之前太子送的衣裙给翻了出来,又将金簪给摆了出来: “二姑娘别想那么多,想怎么打扮就怎么打扮。 您之前总说,女子即便成婚后,也不一定什么都得听男子的。您怎么高兴怎么来,求个自己痛快便是了。” 宁珊月皱了皱眉:“对,我是那样说过。 可是我如今多多少少对秦郁楼是有些愧疚的,我跟太子的那点儿事你也知道。 如今太子不准我跟自己夫君圆房,可秦郁楼连通房丫鬟都遣散了去,想跟我好好过日子。 我心底很烦,觉得对不起他。” 裴昀吻过她,抱过她,牵过她的手,皆是在她成婚之后,可这些明明是夫君该有的权力。 蓉蓉叹道:“可那是太子殿下,咱们也不敢惹,只能顺从。好在太子殿下不算格外荒唐,还没发生什么大事呢。” 宁珊月沉了眉眼,声色更为凝重了:“若真是在我婚内他强要了我,我只有自己吊死,以全其节!” 未过几日,秦郁楼被朝廷外派,说要七八日才能归来。秦郁楼回来大喜: “娘子,太子殿下这是要准备重用我了! 父亲不是过些日子要去北境了吗,我们就不一同北上了,等我忙完这些再走。” 宁珊月脸上的笑意消散了几分:“什么,要延后?” 秦郁楼点点头:“对,父亲一人先走,母亲跟你,还有我,咱们后边过去。” 宁珊月不愿再与裴昀继续纠缠下去了,只要有朝廷的调令她便是按照规矩跟随,隔远了后,裴昀就没办法时时刻刻监视她了。 宁珊月立马问道:“那我们是几时走?” 秦郁楼想了想道:“大抵是中秋过后,不过也快了。” 没说几句话,秦郁楼就慌慌张张的命人给他收拾行李。 行李收拾完毕后,他走过来抱住宁珊月: “娘子,怕是要让你独守空房了。昨日醉酒,咱们圆房一事又耽搁了。 不过没关系,等夫君回来,咱们一定将周公之礼好好完成。” 宁珊月脸色一僵,不经意的起身离开他的怀抱,去给秦郁楼拿了些银子塞在包袱里: “夫君前程要紧,咱们来日方长。” 秦郁楼点首:“好,娘子就安心待在府中,替我孝敬一下母亲。 无事的话,还是不要出中门。你知道的,我母亲不喜你成日往外走。” 宁珊月的心底开始有些不高兴了,往外走的那几次不都是为了你们秦家的那些事儿吗? 这才成婚不到一个月,她跑去宁府都四回了。 再说了,她从前在宫里当差当累了,皇后娘娘还给她钱出去玩儿,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呢。 突如其来的门禁,令宁珊月有些不适应起来。 之前秦郁楼一直跟她说,周氏大度贤惠,很好相处,但自己相处下来的感受却有些偏差。 秦郁楼前脚一走,宫中内务府便来人了,都是老熟人。 张公公甩了甩拂尘:“哟,咱家一段时日不见宁二姑娘了,这人瞧着怎没之前精神呐?” 他笑嘻嘻的,之前宁珊月在宫中当皇后第一女官的时候,都是极好的关系。 宁珊月年纪小,但极其能干,打理宫务,面面俱到。 为人和善大方,宫里的人都服她,极少有人说她坏话的。 不愧是云懿皇后跟从前的贤妃亲手带出来的人,将干练与为人处世都已经做到了极致。 宁珊月亲自去奉茶,笑着:“张公公莫要打趣我了,您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是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张公公端着茶盏喝了几口,语重心长的道:“皇后娘娘的口信儿,带给你的。” 宁珊月神色正经了几分,走过来:“公公请讲。” 张公公清了清嗓子,站起身来: “今年中秋宫宴有些盛大,因那匈奴王室中人要来朝。 北境的鹤都护也是如今匈奴帝国唯一的驸马爷,身份尊贵,也要归朝,升任中书令一职。 是以宫中主子格外重视。 而咱们的皇后娘娘此刻正在与匈奴谈要事呢,她近日是不打算回来,还说等着跟拓跋公主与鹤大人他们一同回朝。 这中秋宫宴便无非常合适的人来全盘操持,皇后娘娘念着你呢。 问你可愿抽出手来操持操持宫宴,她的确是赶不回来。” 后宫只有两位女主子,皇后不在,公主才十二岁。 内务府总管一个人又挑不起这大梁,看了一圈,也只有宁珊月最合适最稳妥。 宁珊月揪了揪眉头,连忙道: “皇后娘娘总是这样客气,这就是一道懿旨的事儿,还来问我愿不愿意,可真是折煞珊月了。” 张公公笑着:“皇后娘娘是觉得你才成婚就叫你为皇家办事操劳,有些不大好。 可是咱家也算对娘娘有个一二了解,皇后娘娘最不喜女子成婚后,就彻底待在宅院里相夫教子,放弃自己一身本事。 娘娘自来看重你能力卓越,希望你走出来,继续发光发热的。 咱家也知道二姑娘你要去北境了,那职位,皇后娘娘都给你选好了,是理藩院对吧? 但这不冲突,此次你会跟匈奴那边打不少交道,来日去了北境理藩院,也算是有个交情在里头,将来也好办事。” 宁珊月在心中感怀了起来,宁家这样算计皇后唯一的儿子,可皇后还一直在为她打算。 宁珊月的心底,并不好受。 第七百五十二章 少夫人居然主动抱孤 她从前很喜欢自己的姑姑,觉得她是个干练,能力从不输男子的女子。 后来入宫待在皇后娘娘身边,对皇后从喜欢到敬重。 皇后娘娘心怀天下却毫无棱角,温柔却不失力量,她是从内心而发的崇拜她的。 此刻她是更为爱重了,提前跟匈奴人打好关系,又是直接接触的匈奴公主这等王室重要成员,对她将来去北境尤为重要。 宁珊月眸眶酸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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