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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让你笑一回,我入山与兽搏斗,去换兽皮给你做被子,因为我知道你不习惯北境冬日的寒冷; 你不喜欢黄金这般庸俗的东西,我便将黄金换做了大师的名画送你,跑死几匹马就为了到处给你找挂在墙上的画; 你多年前说你是个孤儿,没有亲人, 我不顾自己公主的身份,默默生下两个孩子想给你在人世间添添人气,却不敢一股脑让你知道,我怕你嫌弃。 可是想想,我可是匈奴嫡长公主啊,却为何自卑到怕你嫌弃呢? 在北境的那几年,你大多时候都很烦我吧? 可那一夜,你又把我当成什么了呢,当成苏媚怜那样用来泄欲的玩物了吗? 罢了,这冷冷的粥,我是再也不想一次一次的去捂热了。” 她淡淡的说着,站在一场下了七年的大雨里,寒冷侵袭了每一根筋骨。 鹤兰因如画的眉眼被雨水打得纷乱,这些话就像一根一根的银针一样刺入他的眼睛里。 他找不到为自己辩解的理由,只能颤声问道:“那孩子呢,你也不要了吗?” 拓跋朔兰:“孩子,我带不走,留给你吧。” 鹤兰因的胃部忽的翻涌灼痛起来,他神色虚晃了一下,她连孩子都不要了…… 垂眸之际,他注意到鲜血从她衣裙里蔓延开来,混入雨水,散成一条血河。 拓跋朔兰眼睛缓缓闭了上去,倒在了这场大雨里,手里还攥着江云娆给她的信,让她一定不要错过万物盛开大会的信。 鹤兰因跪在地上,将昏迷的她速速抱上了宫门口的马车。 她手里的那封信,被风雨一扬,卷飞在一个痛彻心扉的黄昏里。 雨水湿了墨迹,将上面的字迹全都蕴开没了。好像在告诉她,去的机会,没了。 李文年一脸焦灼,方才又被鹤兰因给要挟了一阵。 前几年兢兢业业在宫里伺候皇上与皇后,也是闹了不少事情出来,不是让他陪葬就是让他不好过。 好不容易熬到帝后二人皆大欢喜了以后,这中书令大人又开始了。 “大人,夫人这是伤口裂开了,加上淋雨,现下是发起了高热,情况不妙啊。 老夫就是担心万一伤口感染了,是会要命的。”李文年翻着药箱子,语声有些叹息。 鹤兰因立在她的床前,唤退了所有的人。 他身子蹲了下来,握住她冰凉的手,喉咙酸涩得说不出来一句话,只是认真仔细的看着她那张沉静的面容。 想来,七年前,她的确是个狂傲不羁的女子。 她入深山与猛兽搏斗给自己做被子,不给她一个确切的未来,又和她欢愉一场,让她一个人面对生育之苦,忽略她所有的付出。 理所应当的享受了好些年,而心底一直住着其他人。 这七年,自己借她疗愈心中的求不得苦,比之禽兽还不如。 可是在鹤府的这段日子,他不觉自己做的所有,仅是责任而已。 他每日在书房,也会期待看见她歪着头坐在一边,想说话又不敢打扰自己的样子,开始期待他们陪着孩子长大的样子。 拓跋朔兰浑身发着高热,早已是神志不清了。 李文年跟他说,拓跋朔兰若是挺不过这几日,人便可能没了的时候。 那一刻,他如临大敌,害怕到在人前险些失态。 他从不知自己会是这种状态的,他也以为自己对拓跋朔兰是弥补是愧疚,是单纯的负责任而已。 可此刻他才知道,七年,他早已习惯了这种深入骨髓,一心付出的爱意,而自己却醒悟得太晚了。 鹤兰因起身走到书案前,未做犹豫的取了笔墨写了一封递往天元宫的书信。 这时刻,他安能再让拓跋朔兰一个人离去。 第六百三十四章 我会跟你一起离开 鹤兰因的书信递往天元宫后,裴琰回信去,说让他考虑清楚,前程与感情,让他自己把握好平衡。 所以裴琰并未一口答应,说等万物盛开大会归来,再做决定。 朝中事务,便交到了裴国公与他的手里,太子奉命监国,公主裴乐瑶却被皇帝带走去北境了。 鹤兰因站在天元宫里,语声低沉缓慢: “裴国公,江南惨案其实已有眉目。 这几年朝廷阔绰,的确养了不少蛀虫。 鹤某的意思,是不要轻易打草惊蛇,想放长线钓大鱼,将江南与朝中的蛀虫一并给清除了。” 裴国公背着手,在殿内来回的走着,有些心焦: “皇上跟老夫说过,老夫也认为得好好布局。 一旦提前收网,朝中那些人,一定将江南那些人视为弃子,最后咱们忙了一场,也就捉了几个小兵,起不了作用。” 鹤兰因眼下有些乌青,但眼神依旧坚毅:“我会提前收网,但也会顾全大局,裴国公只需秉公处置便是。” 早日结束,他便能早日跟她一起走,只要拓跋朔兰还愿意听自己解释的话。 …… 苏媚怜一举成为鹤兰因的妾室,身边还有了丫鬟,她开心不已。 这丫鬟名唤冰玉,是好不容易混进鹤府里,给她传递消息的人。 人有些矮,爱勾着背说话。 冰玉弯着腰小声问道: “上面的主子在问,如此好的大戏,都闹到皇上面前去了,怎又让中书令给逃脱了?” 按照原定计划,苏媚怜在街上走走过场,便有人将此事渲染出去。 甚至连画像都是一早命人给准备好的,所以此事才发酵得如此之快。 苏媚怜在第一步的确也是按照计划实施的,但是后边她就犹豫了。 整垮鹤兰因,好似只对他的那些政敌有好处,可对她没有半分好处啊。 她好不容易脱离了青楼那样的地方,干嘛还要在事情结束后又再回去那个苦海? 是以,她也要为自己打算,与拓跋朔兰谈起了条件,只能自己能入府,背叛旧主就背叛。 自己甚至还可以帮着鹤兰因立功,将江南与帝京城中所有涉案的官员名字都告知给鹤兰因,如此她便能稳稳立在鹤府。 苏媚怜假意慌张的道:“我被夫人带入宫去了,皇上亲自审问,见了我的脸便不信了。” 冰玉又问:“那姨娘没有按照计划好的说话去说吧,就说鹤大人命你朝着皇后娘娘模样打扮的呀?” 苏媚怜道:“皇上见我容貌与皇后娘娘全然不像后,便赶我出宫了。” 冰玉听见是皇上赶人,没了说话机会,便只能上报给主子了。 可苏媚怜已经开始为自己筹谋了起来,看那匈奴公主是死是活,是走是留? 不走的话,还得想想办法如何将二人再次分裂一次。 过了三五日,鹤兰因一直没时间来过问自己,苏媚怜心慌的让冰玉出去打听消息。 那公主现在是死是活都不清楚,必须要去问问了,便朝着兰园的方向打听看去,正好看见鹤兰因回鹤府去往兰园的路上。 他神情温润里透着一股疲惫:“隐休,夫人的伤口如何了?” 隐休答:“属下已经进不去兰园了,夫人的贴身丫鬟不让属下进去。” 鹤兰因停下了脚步,眼睛朝前看去,兰园的门口站着乌日娜,提着长刀挡着,一脸愤恨的看着鹤兰因。 他虽是主君,但自己也不愿给个好脸色。 乌日娜冷声道:“大人,公主昏睡当中,您别进去打搅。” 鹤兰因伸手挪开她的长刀,神情肃穆,极有威慑之感:“在鹤府,你也拦得了我?” 乌日娜看着鹤兰因那霜华似的眸色,也不似往常那般温和,到底是弱了几分。 不过也就放了鹤兰因一人进去,隐休被拦在了外面。 鹤兰因入屋,见拓跋朔兰静静躺在床上,眼睛睁着,似已看见了万物盛开大会顺利开启的样子。 万国来朝,万物盛开,可这一切跟自己也没关系了。 江云娆给她预留的发言席位,站在万国前,骄傲的介绍匈奴帝国的机会,都没了。 “朔兰,我们谈谈吧。”他抽了凳子,坐在她的床前,神色里透着一股诚恳。 拓跋朔兰道: “你我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七年过去,你都没说个什么,我还能期盼你说出个花儿来? 至多十日,我便能动身离开。” 鹤兰因:“我会跟你一起离开。” 她漆黑的长睫微颤,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说什么?” 鹤兰因正要启声,管家匆匆来禀:“大人,不好了,那苏姨娘闹着要走,说她不要名分了,不想受这冷待了。” 鹤兰因站起身子来,看向拓跋朔兰:“你好好休息,我将事情料理完了,会给你一个交代。” 拓跋朔兰将脸别了过去,只在心中冷笑,什么交代她都不期许了。 那妓女一叫他,他不就过去了吗? 可此刻的她还不清楚这大周帝京城里后宅的手段,一场泼天的暴雨正在头上密集。 鹤兰因出了兰园,换了一身绣着玉兰花,格外雅致的月色锦袍。 墨发润眸,似鹤一般不染凡尘的出现在了苏媚怜的院子里。 苏媚怜乌发散开,鬓边垂着几根青丝,细肩的粉色薄纱被她极有心机的朝下拉了几分,声色孱弱的道: “大人,您可算来看妾身了,妾身好想您啊。” 鹤兰因入她屋中坐下,笑道:“我这不是来了吗?” 苏媚怜赶紧凑了上去,娇弱的抹泪:“来了,今晚就不要走了。” 第六百三十五章 要鹤羽的衣裳(加更求票票 隐休站在窗外,将各扇窗户都给打开了,清澈的风将房中不自然的甜香都给吹散了去。 隐休道:“奉大人令,他不喜欢闻过于香的东西,苏姨娘,得罪了。” 鹤兰因打开折扇,抬眼看着她: “我既给了你名分,你就安心待在鹤府。 然后将你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说出来,白纸黑字,最后,再随我入朝当证人,指证那些心术不正的朝廷蛀虫。” 他从衣袖里取出一张纸页: “这是身契,别的府邸都是交给大夫人管着,你的身契,我便交给你自己做主。” 苏媚怜眼睛水汪汪的看了过去,连忙去将东西接住:“妾身谢过大人!” 看来那匈奴公主的确不得鹤兰因的眼,妾室的身契都不交给大夫人管了,她心中一悦。 “你替我办事,我在皇上面前立功,你在鹤府后宅享福,这是两全其美的法子。 如今大夫人是不愿生子嗣了,以后我会给你孩子傍身。 前提条件是,你得献出自己的真心,我鹤府是不会养着心在别处的女人的。” 鹤兰因那好看的眉眼凝视过来,深邃的眼眶看谁都是一副深情模样,极易令人产生错觉。 苏媚怜娇羞笑着,可她的心绝不止于一个贱妾那样简单,至少将来也得是个贵妾。 只是那匈奴公主跟她那个丫鬟格外凶悍,她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死在那皮鞭之下了。 那匈奴公主身份显赫,即便是打死自己,鹤兰因乃至大周的刑法也拿来没办法,所以这鹤府的后宅绝不能有她,必须将她给逼走。 “大人这话也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她试探的问道。 鹤兰因将折扇一收,扇头抬起她的下巴,那笑意有些蛊人: “要说喜欢你,你自己都不会信。 但你这张脸,可以化得与皇后一模一样,就凭着这张脸,你将来也是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苏媚怜低眉,娇声道:“大人这样说,那妾身是信了的。” 鹤兰因只要是以这样的理由留下自己,那将来他是不敢将自己抛下的,这等同于有了他在皇帝面前的把柄。 等将来生了孩子,鹤兰因看在孩子的面下,估计也不会再对自己如何了。 听这鹤府里的下人说,鹤兰因是个对孩子非常珍爱的父亲,那公主也是这样,才与他死灰复燃的。 鹤兰因啪的一声收回自己的折扇,极为干脆:“隐休,拿笔墨来。” 苏媚怜接过笔墨便写了起来,还从自己的衣柜里拿了不少被拆开后的书信来: “大人,这些东西都可以给您,但是还有一本账本,记录着这几年来买官卖官最切实的证据。不过嘛……” 她放缓了语速,眼带笑意的看着鹤兰因。 鹤兰因开门见山:“你想要什么?” 苏媚怜:“妾身想要鹤羽做的裙子,妾身的生辰礼,大人还没送呢。” 鹤兰因冰泉似的眉眼瞬间便有杀气蔓延,他敛了眉眼遮了半分杀意: “苏媚怜,你知道你威胁的是谁吗?” 苏媚怜一下就跪在了地上,柔声道: “妾身不敢要挟大人半分,妾身就是这么说说罢了,大人好凶呢,妾身被吓住了。” 从前鹤兰因对她倒是挺温和的,虽然看不透此人,但也不会像如今这般厉色。 吏部尚书王啸游曾告诉过她一些宫廷秘闻,说鹤兰因一直忘不了的人是皇后,那她为了荣华富贵可以演一辈子也没关系。 苏媚怜在心中笃定着,鹤兰因是个温和心软之人,又因心底装着皇后,铁定对自己另眼相待。 鹤兰因垂眸看着她,每一个字都沾染寒意:“为何想要鹤羽做的裙子?” 苏媚怜笑着:“大人养鹤,妾身自己编排一曲鹤舞,是以想要鹤羽做的裙子为大人一舞。” 鹤兰因盯着她,缓缓吁出一口低沉的气: “我答应你,鹤羽长裙做好,你带着账本,供词,以你在江南的真实身份随我入朝指证。” 烟雨楼并非是简单的青楼之地,而是案子里的交易之地,苏媚怜是负责两地对接之人。 他起身顺了顺袍摆,走到屋门前: “你作为妾室随我前往朝廷指证,会被人诟病。今日我会派人将你安排至别院住下,隐休……” 苏媚怜连忙从地上起身跑来他身后:“大人莫不是要弃了我去?”鹤兰因这是要将她赶出府? 鹤兰因眉目如画的样子,淡淡一笑: “怎会,只是为了暂时撇清关系,事情过后会接你回府。 再者,我会让隐休带你去鹤园,亲自看拔鹤羽的样子。” 苏媚怜自知对鹤兰因有利用价值,而后又被隐休带着去鹤园亲眼看着将那八只丹顶鹤的毛给拔光,交给了裁缝。 她安心离开,等待着这泼天的富贵。 隐休站在书房里,不解的问道: “大人为何不严刑逼供,让那苏氏要挟大人? 属下没记错的话,这鹤羽做的裙子,是大人当年与夫人大婚时穿的婚服。” 鹤兰因立在床前,下巴微微扬起,看着天边的落日: “严刑逼供,朝中便有人会说屈打成招,案子便会在大理寺,刑部来回拉扯。 苏媚怜之前是被安排刻意接近我的,意在利用我挑拨大周与匈奴关系,还有帝后之间的关系。 她是个有想法的人,一直在背叛旧主与不背叛之间犹豫,我若不给出她想要的东西,她是不会彻底背叛旧主,将东西吐干净的。” 隐休皱着眉头:“就是不知道这苏姨娘为何非要鹤羽做的裙子,不管了,只要夫人不知道就行。” 鹤兰因看着窗外鹤园里的鹤,沉声道:“我没有多少时间了,要快刀斩乱麻。后边,我还要去一趟苗疆。” 隐休满脸疑惑:“大人为何要去苗疆?夫人知道吗?” (看见宝子们得到催更了,今日3更奉上!) (加更了来拉个票,后面也会陆续加更,希望给我多投投票呀,谢谢大家了) 第六百三十六章 你我今日恩断义绝 鹤兰因苦笑:“这几日她不愿见我,我连告诉她这些事情的机会也没有。 况且,上次我提了一嘴,她已经不信了。 不过也只能如此,先国事后私事,无论任何时候,我都不会忘记自己是大周中书令的身份。”江 南惨案压得有多离奇?关于这消息的折子,裴琰的桌上都没收到过一封,足以证明朝中不少官员都已经牵扯其中。 这些人清楚皇帝的重心都去了北境,所以这江南是一乱再乱了。 鹤兰因奉旨秘密调查,势要一举歼灭。 隐休只好安慰道:“待事情结束,大人跟夫人好好解释解释就会过去的。” 鹤府.兰园。 乌日娜与紫苏正在给拓跋朔兰换药,紫苏转身拿着绷带: “上完药就用绷带缠着,夫人腹部便可微微用力了。 这几日瞧着,伤口愈合得挺快了,大人特地寻来的好药就是不一样。” 她故意这么说,只想缓和一下主君与主母之间的关系。可拓跋朔兰听着,心里已经毫无波澜了。 芙蕖从园子外走了进来,她是这里年纪最小的,心思比较单纯,看见什么说什么: “方才我从鹤园那边过来,听府里其他的丫鬟说,前几日的晚上,鹤园里的鹤羽都被扒光了毛,可惜了,现在是八只丑鸟。” 紫苏却问:“大人最爱惜那鹤园里的鹤了,怎会突然将鹤的毛给扒光了?” 乌日娜道:“怕不是要做裙子吧,从前公主就……” 她将后边的话给咽了回去,拓跋朔兰也看着芙蕖,想知道为什么。 芙蕖道:“府邸里的丫鬟说,拔毛那日,苏姨娘在,瞧着很是开心呢。” 紫苏看了拓跋朔兰一眼,߈连忙板着脸对芙蕖喝道: “胡说八道,说什么呢,定是府中人乱传的,你先出去给夫人做些吃食来,赶紧去。” 话完,她笑着道:“夫人别听她瞎说,那苏姨娘今早都搬出鹤府了,您的威胁已经消失了。” 拓跋朔兰脸色还有些苍白,冷笑着:“是怕我杀了他的小妾吧,所以换个地方养。” 乌日娜在一边嘟囔着:“只要不是将鹤羽做成衣服穿在那贱人身上就没什么。” 鹤羽做的裙子,是匈奴王族新婚时的第二套盛装。 当年拓跋朔兰穿的那件,还是她那去世的兄长送给她的,是对她婚姻的祝福,意义很是不同。 苏媚怜的丫鬟冰玉回了一趟鹤府,就站在兰园不远处,四处张望着。 乌日娜走过去:“看什么呢,滚远点!” 冰玉弱弱的道:“奴婢……奴婢是奉姨娘的意思回来看看鹤羽的裙子做好了没,她等着穿给大人看呢。” 乌日娜在那一瞬就变了脸色,转身回了兰园,冲进了拓跋朔兰的屋子里。 刚好这一日,鹤府的裁缝将鹤羽做的长裙已经做好了,白色的羽毛,齐整的贴于锦缎之外。 裁缝将两件羽毛做的裙子打包好,一并交给了隐休。 隐休拿着两条裙子,一条放去了鹤兰因的书房,一条拿着便出了府,去了鹤府的别院。 黄昏前,别院一棵巨大的榕树将屋子里的光都给遮了不少,视线昏暗下来。 苏媚怜正在看冰玉带回来的信笺,淡声道:“你让王啸游别催了,我有自己的主意。” 冰玉再次提醒道:“苏姨娘,王大人要的是鹤中书被皇上猜忌,您为何将心思放在鹤大人身上了?” 苏媚怜神色里闪过一丝不悦:“让你办的事情你都没办好了吗?” 冰玉答:“办好了,夫人的亲信丫鬟很生气呢。” 苏媚怜走入屋中开始点妆,又开始照着江云娆的模样描摹了起来,笑道: “等鹤羽的长裙来了,等明日我将大人想办的事情办了,一切都会变好的。” 鹤羽长裙,是烟雨楼里一个来自北境的青楼姑娘从前谈话间无意提起过。 她有一半匈奴血统,对匈奴草原的事情算是有些熟悉。 她说匈奴王族贵族的婚服有八套,第二套就是用鹤的羽毛做的。 当年匈奴草原举行过一场婚典,就是这公主与鹤兰因的那场,拓跋朔兰穿的鹤羽长裙,极美。 隐休送来了鹤羽长裙,苏媚怜心满意足的将裙子披在了身上,在月下摇曳起舞。 大门砰的一声被踢开,乌日娜冲了进来,苏媚怜却一点也不奇怪,身子柔柔的靠在柱子下:“哟,来了啊。” 隐休见那乌日娜杀气腾腾的样子,就知道大事不好:“乌日娜,你别冲动!” 乌日娜道:“冲动? 这也就是在你们大周,重重规矩,重重礼节,这要是在我们匈奴,这贱人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当真是比当年的伏氏还要恶劣嚣张百倍!” 拓跋朔兰被紫苏搀扶着从马车里走了下来。 入了大门,借着月色她瞳孔猛缩了一下. 她亲眼看见苏媚怜身上的鹤羽长裙,那纤长的羽毛洁白无瑕,落在月光里,的确很美。 “鹤羽做的长裙,在我们匈奴人的眼里,是比喻纯洁真挚的男女之情。 鹤羽,是从来不会穿在一个妾室身上的,因为那是极大的讽刺。” 她的语声有些微弱,可那脸色已被阴冷的杀气覆满。 隐休瞧着大事不好,连忙命暗卫挡在了拓跋朔兰面前,他知道今晚大抵是很难温和收场了。 拓跋朔兰一出府,鹤兰因得到通知后,便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苏媚怜扑倒在地上:“大人,救我,夫人她要杀了妾身!” 乌日娜可不管这么多,拿着弯刀带着人便冲了上去,今日定是要这贱人死。 鹤兰因厉声喝道:“都给我住手!。” 拓跋朔兰却鼓足力气,朝着他吼道: “鹤兰因,你当真是这般羞辱我,羞辱我们匈奴人吗! 匈奴王族的婚服,为何穿到了一个娼妓身上? 你将我的身份,我们匈奴人,到底有没有放在眼里!” 她不争风吃醋,她是彻底的愤怒了。 鹤兰因道:“你再给我一日时间,好不好?” 拓跋朔兰抬起手掌就打了他一耳光: “鹤兰因,你送她什么裙子都可以,可以是狐毛,可以是雁羽,可就是不能是鹤羽! 我恨你,我真的恨透了你!” 她看向乌日娜,恨道:“今日,必须杀了这个贱人,我匈奴王族的脸,可不能被这么打了!” 鹤兰因的脸火辣辣的疼,眼梢不自觉阴冷的瞟向苏媚怜,后道:“一条裙子罢了,你想要,再给你做一件便是。” 苏媚怜躲在暗卫的身后,心底暗爽着,果然不出她所料,这匈奴公主一定会被鹤羽的裙子给击溃。 而且鹤兰因还不得不维护自己,这匈奴公主不知道多生气。 鹤兰因的暗卫与拓跋朔兰的护卫就在这院子里打杀了起来,他沉声道: “够了,这里是大周,不是你们匈奴。一条羽毛做的裙子罢了,有必要这么愤怒吗?” 拓跋朔兰眸似血染,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 “我断然没有想到,自你我摊牌后,你会将事情做得如此之绝。 鹤兰因,你听好了,你我今日恩断义绝,来日你若敢踏足匈奴边境半步,我定取你性命!” 第六百三十七章 我死了,你才能走 她阿兄送她的鹤羽长裙,王族的婚服,鹤兰因不知道就算了, 可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还要如此羞辱于她,此番再无半点情意可讲。 拓跋朔兰举起了自己手中的长剑,对准了鹤兰因的心脏:“出城令牌,给我。” 鹤兰因冷淡的眉眼里也有了水的纹路,遍布波澜:“不准走。” 长剑一瞬便破开了他的衣衫,刺入胸膛,零星一点的血色从他胸口的衣衫里显现了出来。 鹤兰因眉心拧成一条竖纹:“你我的婚姻,是两国联姻,你不能就这样走了。” 拓跋朔兰笑意里泛着杀气:“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的两国和平与体面是吧?” 鹤兰因两眼赤红的看着她,身子却未移动:“孩子不能没有母亲。” 拓跋朔兰笑着将长剑再次没入他的胸口,鲜血开始加大蔓延他的锦袍,鹤兰因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她吼道:“一句国家,一句母亲,你可真会捆绑!鹤兰因,今日你不将出城的令牌给我,我就杀了你!” 隐休着急了起来,可这事情明明不是这样的,这公主是真的要杀人的样子。 他吼道:“大人,您倒是说一句有用的啊!” 为了明日的顺利,鹤兰因不能说,不能挡着苏媚怜的面去解释,所以他用国家与孩子在压她。 只要拓跋朔兰留下来,只需几日,他便能解释一切。 隐休忍不住了,那长剑没入胸膛再多一分,鹤兰因是真会死的。 他高呼道:“夫人,不是这样的,是……” 鹤兰因打断他的话:“住口!” 隐休握着长剑,手腕发抖,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夫人开恩,大人是大周中书令,若真的死于您手,皇上知道了,怕是要在两国掀起不安了。 求夫人冷静,大人他为国为民,是个好官呐!” 鹤兰因的身子有些摇晃起来,胸口的血渍已经狰狞遍布。 他如月的眉眼,泛红的凝视她: “我也觉得自己是个好官,但我不是个好夫君。你若是恨毒了我,先杀我,再离开。” 拓跋朔兰:“将令牌给我,我最后再说一遍!” 鹤兰因那双低压的眉眼,看谁都是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鲜血都蔓延整片胸膛了,他还能温柔笑着: “我就这句话,我死了,你才能走。” 苏媚怜神色闪现了一丝诧异,鹤兰因这样子,是真的只是为了两国体面吗? 隐休手腕发抖,大人他疯了,若今日真的死在夫人手里,来日夫人若是知道了真相,定会自责痛苦。 拓跋朔兰一时也看不懂他: “你既对我无半分情意,何必惺惺作态强留于我? 鹤兰因,我这个人你是最了解的,冲动起来做事,就是不过脑子,你别再挑战我的耐心!” 鹤兰因伸手握住了那长剑,又往自己胸口里刺了一部分:“那就别犹豫。” 拓跋朔兰惨白着面色,手腕发抖起来,忽的又从鹤兰因手中抽回长剑。 剑锋凌冽,划破了那只修长好看的手掌,鲜血从掌心化开,像一朵红色的血莲。 鹤兰因身形有些不稳,向后退了半步,又立马稳住身子: “两国和亲岂是儿戏,你今日杀我归去,来日皇上与单于问责,也是你匈奴有错在先。” 拓跋朔兰咬牙切齿的道:“原来这才是你的真话啊,鹤兰因。” 她忽的笑了出来,将那长剑架在了自己脖子上:“那这样呢,这样将来问责的时候,两国又会如何说?” 乌日娜心急火燎起来:“公主,错的人,负心之人又不是你,你莫要冲动,不值当啊!” 拓跋朔兰只觉自己的心是真的彻底的死掉了,她瘦了不少的身量在月光下有些摇晃: “我只想回家,回我自己的那个家。” 那长剑开始用力,鲜血从她的修长的玉颈上渗了出来: “鹤兰因,你不给我出城令牌,我真的会死在你面前。” 鹤兰因头皮止不住的发麻起来,鲜血似练成线一般从他手掌滑落。 胸口传来的痛不是从伤口那处传来的,而是从来心底呼喊咆哮出来的。 他看着拓跋朔兰彻底冰冷下去的眼神,下定决心,甚至以死来换离开的神情的时候,他呼吸都快静止了。 鹤兰因完全没有预料到,自己会是这样的难受。 拓跋朔兰鼓足了力气,划拉了一下,是真的走不掉就准备去死了。 宁死,不能折辱于她,她本就是这样的人。 鹤兰因无奈退让:“好,我答应你。” 他满是鲜血的手,伸向了自己的袖袍里,手腕颤抖着将一块带血的牌子递给了她。 拓跋朔兰一把抓过令牌:“乌日娜,我们走!” 乌日娜将弯刀插入腰后的刀鞘,连忙过来扶着拓跋朔兰转身就出了别院。 紫苏与芙蕖愣眼又心急,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芙蕖小声的说:“夫人伤口还没好呢,怎能连夜走?” 鹤兰因眼神定定的看着紫苏,像月光凝成的令牌似的,让她接收。 紫苏连忙拖着芙蕖,就跟着拓跋朔兰的马车跑掉了。 一行人离开后,鹤兰因才将目光慢慢收回。 苏媚怜楚楚可怜的走了过来: “大人,都是妾身的错,妾身不该穿这鹤羽长裙的,是妾身不懂匈奴习俗,给您惹祸了。” 鹤兰因扶着满是鲜血的胸口,温和的笑着:“这里是大周,你想穿,穿便是。” 苏媚怜见他笑了,心底稍稍安心下来:“那好,妾身便穿着了。” 鹤兰因道:“你将羽裙换下来,明日穿这身入宣武殿,怕是不合适。” 苏媚怜有些惊讶:“啊,大人,您都受伤了,还要继续办事吗?” 此刻的鹤兰因立在霜白的月色下,像一只孤鸣的鹤,每一根羽毛似要幻化成利箭: “你先歇息,明日一早,我便派人来接你。” 苏媚怜怔怔的站在原地,很是委屈的道: “大人,您是不是生妾身的气了啊,妾身也不知道夫人为何知道的。” 鹤兰因神色恢复温柔和煦: “没有,政治联姻而已,国家层面有些为难,不过都是小问题。 明日你助我立功,此困局可破。待事办完,我便接你回鹤府。” 苏媚怜见他依旧温柔,一点都没发脾气的样子,便安心下来,却又说了一句: “那大人,您今夜还去追夫人吗?” 第六百三十八章 她应该是恨毒了我 鹤兰因淡声道:“我怎会去追她?你回房歇息吧,我看着你入屋子,我再走。” 天崩地裂的事情,到了鹤兰因这儿,都是这幅样子。 隐休知道,拓跋朔兰是多年后才知道,可苏媚怜不知道。 苏媚怜仅清楚鹤兰因性情温和,如鹤优雅,却不知道鹤是猛禽。 立于朝堂多年,位列百官之上。 他的城府有多深,他的脾性有多难琢磨,拓跋朔兰这么些年都没琢磨个透,安能是她可以轻易领悟的。 就在苏媚怜走了几步后,她便觉得背后一股凌冽锐利的寒气袭来,有些不舒服的摸了摸自己的后颈。 走到屋子门口,又回眸看了鹤兰因一眼。他依旧是鹤立月下,温和的看着自己。 苏媚怜婉约一笑,娇声道:“那大人,妾身就先回房歇息了。” 鹤兰因点首后,便出了别院的大门。 才走两步,他双腿便重重的跪了下去,单手扶着胸口,鲜血一直蔓延着他的前襟,浑身发冷。 隐休连忙派人将他送回了府邸,鹤兰因下令不让任何人通知太医。 自己身处高位,又是查案关键时期,绝不能让外界知道他受了重伤,乱了朝堂明日计划。 他自己洒了白药强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一直到上朝前。 隐休看着他惨白的面色,不由得心急如焚:“大人,您有伤,不能一直这样绷着啊!” 鹤兰因撑着身子起来,吩咐道:“扶我起身,先去派人接苏媚怜,我们在宫门处汇合。” 苏媚怜看见是隐休去接她的,觉得自己是鹤府女主子的身份了,还有些不悦。 但昨日那事是闹得有些过大了,也不好直接说自己不去了。 拓跋朔兰已经走了,自己马上就回能回鹤府,一享荣华富贵。 她罩了头纱后,便顺从的上了马车,跟着鹤兰因一同入了宣武殿。 苏媚怜出来做了污点证人,向裴国公提交了江南买官价格与交易账本,将江南杀手组织的接头暗号以文字的形式一并提交了上去。 当场指认在帝京城烟雨楼参与过交易的朝中十二位四品以上的大臣。 那吏部尚书王啸游破口大骂,这才知道苏媚怜这个贱人已经被鹤兰因彻底策反,背叛了他们。 苏媚怜心底是害怕的,不敢看这些人的眼睛,毕竟自己个叛徒。 可她自己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她只是想给自己寻一个光明的前程路罢了,难道还在烟雨楼做那些勾当做一辈子不成? 裴国公震怒,宣武殿一下子被禁卫军包围,就连刑部负责查案的官员都不是干净的。 怪说不得这江南的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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