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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 闺蜜迟疑着劝说,“老公,小苒的身体已经坏成这样了,明天也不可能再去发布新药,她是你亲妹妹,你真要看着她变成残废吗?” “残就残了!没了手脚,她才会断了抢絮絮风头的心思,后半辈子,我都会养着她。” 他小心翼翼地用毛巾帮我擦去脸上的汗水,声音里满是纵容和宠溺。 “我答应过絮絮,要让她风风光光拿下这次大奖,只有小苒彻底残废,絮絮才能安心。” 闺蜜叹了口气,熟练地吩咐医生, “你们赶紧给小苒止痛,用你们医院最好的止痛药,不要让她感到痛苦。” 无人注意的地方,我止不住地浑身颤抖,绝望的泪水汹涌而出。 原来我的遭遇根本不是意外,而是我最信赖的哥哥蓄意而为,就为了替程絮絮除掉我这个绊脚石。 就连我真心对待的闺蜜也是帮凶。 破碎的痛楚席卷全身。 闺蜜注意到我湿了大半的枕头,心疼的眼泪砸在我手背上,“小苒,我是阿玥啊,是不是疼醒了?别怕我一直都在。” 她激动地呵斥医生,“你们怎么下药的?轻点啊,别碰到她伤口,没看到她很痛吗?” 哥哥更是又气又急,一米八几的大男人,捂着脸泪如雨下,恨不得替我承受。 他咬牙切齿地怒骂,“竟敢这么伤害我妹妹,这群王八蛋只是坐个牢真是便宜他们了,我就应该把他们大卸八块,丢进海里喂鱼。” 说完这话,他满眼愧疚地看向我,“小苒,哥哥已经请了全国最好的专家来救治你,只是路上出了事故,他们最快也要明天才能到这里……” “你放心,就算拼了命,哥哥也会治好你,让你继续研发新药。” 我麻木地看着他精湛的演技,虚弱道,“哥哥,我真的会好起来吗?” “会的,一定会的。” 哥哥说的很大声,眼睛却心虚地不敢看我。 他心中很清楚,他亲手砍在我身上的刀,怎么可能会让我有喘气的余地。 为了给程絮絮铺路,这个曾在爸妈墓前,发誓要疼我一辈子的哥哥,亲手把我送上绝路。 而和我亲如姐妹的闺蜜,最终也为了那个挑拨离间的养女,选择背刺我。 这一刻,我甚至分不清,到底谁才是哥哥血脉相连的亲生妹妹,又是谁,才是梁玥形影不离了十二年的好闺蜜。 甚至连他们的婚姻,都是我一手促成的。 可他们却选择,用谎言和欺骗凌迟我。 我心如死灰,不再开口。 医生拿着消毒药水走过来,看着我我可怖的下体和扭曲的四肢,面露不忍,“程小姐,专家们还没赶到,只能给你先做消毒,你忍一忍。” 再好的麻药也盖不住剧痛,牙关被我咬破,流出满嘴的血。 可身体的痛楚,比不上心口的万分之一。 梁玥看着这一幕,死死捂着嘴,眼眶迅速红了。 哥哥攥着拳头起身走了出来,背影微微颤抖。 他们的关心那么逼真,我却再也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再醒来,已经是次日,病房外传来哥哥和闺蜜的交谈声。 “老公,小苒的情况已经这么严重了,今天还安排记者来医院曝光她滥交吗?” 哥哥迟疑半晌,语气果断。 “来!反正小苒脏都脏了,也不差这点脏水,那些医药评委最忌讳人品污点,也正好趁这个机会磨磨她的性子,我也是为了她好。” 说完,他又仔细叮嘱,“你让那些专家做好准备,记者一走立刻医治小苒。” 闺蜜连连点头。 我茫然地躺在床上,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 哥哥明明知道,我从小被调换,受尽苦难,付出了比常人不知道多少倍的努力和辛苦,才当上了药物研发员。 他轻飘飘一句话,就毁掉了我半辈子的心血。 如果早知道回到至亲身边会生不如死,我宁可当初被养母打死。 一个小时后,一群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记者,突然破门而入。 他们扛着长枪短炮,有男有女,见到我就像吸血的蝙蝠,疯狂地涌进来。 我吓的脸色惨白,动弹不得。 “程小姐,听说你和多人滥交把自己玩进了医院,你这算不算自食恶果?能说说你现在的感受吗?” “程小姐,你这么滥交,能成为药物研发员,是不是靠一路睡上来的?” “程小姐,你现在连动都动不了吗?是不是彻底成了一个残废?大小便会失禁吗?” 说着话的同时,提问的记者突然伸手掀开了盖在我身上的薄毯。 伤口严重,我身上穿不了任何衣服。 巨大的羞耻笼罩全身,我呼吸发紧,痛苦地喘不上气。 “妈呀,太恶心了,这么多伤口。” “啧啧啧,四肢都畸形了,快拍下来,全是素材。” 此起彼伏的嫌弃和鄙夷,像尖刀直直扎入胸口。 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大颗大颗滚落。 “程小姐,你不敢回答我们的问题,是因为被我们说中了,天生就是个荡妇吗?” 见我慌乱无措,摄像机立刻怼到我脸上,开起现场直播,“知名药品研发员程苒,私生活放浪,荡妇标杆,呼吁大众,爱惜身体,千万不要像程苒一样,因为滥交变成残废。” 我像只被扒光的小丑,连屈辱地蜷缩都做不到。 任由闪光灯不停工作,把我最狼狈,难堪的模样全部记录下来。 “你们干什么!谁让你们进来的!” 哥哥冲进来,怒吼着让他们滚出去。 闺蜜脱下自己的外套,紧紧拢住我,心疼地眼泪直掉,“保镖呢,都是死人吗?怎么会让记者进来!” 他们配合的那样好。 好的让我恶心。 我控制不住地浑身颤抖。 哥哥蹲在我眼前,握住我冰冷的手,满眼都是愧疚,“小苒对不起,都怪哥哥没保护好你,才让这群记者钻了空子,你别怕,哥哥会封锁消息绝对不让他们乱说,哥哥发誓,以后都不会让你再受一点点委屈。” 真是可笑。 口口声声说不会让我受委屈的哥哥,却让我承受了人生最大的委屈。 他比谁都清楚,那些记者已经拍到想拍的。 我会被钉在荡妇的耻辱柱上,名声尽毁,以后都会活的像只过街老鼠,如他所愿,永远被踩在烂泥里。 为了程絮絮,我最至亲的两个人,把我摧毁殆尽。 刺激过大,破碎的身体承受不住昏死过去。 意识陷入黑暗前,我听到哥哥慌乱的嘶吼声,早就等在门口的专家蜂拥而入。 “拖得太久了,肠子都溃烂了,这里全部要切除,四肢治好了只怕也拿不起东西,只能坐轮椅了,情况很严重,已经错过了最佳救治时间,手术只有一半的成功率。” 哥哥难以置信,“怎么会这样,你们必须医治好我妹妹,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从始至终,他握着我的手都没有松开,一声声心疼地哽咽,“小苒,你千万不能有事,哥哥不能失去你。” 梁玥哭的肝肠寸断,“小苒,我们说好的,要做彼此的伴娘,一起幸福下去,你不能丢下我。” 我麻木地闭上眼,心死成灰。 再睁眼,我已经回到病房。 除了伤势稍微轻点的左手,全身上下裹满绷带。 梁玥守在我床边,见我醒来,喜极而泣,“小苒,你终于醒了,还有哪里疼吗?肚子饿不饿?要喝水吗?” 一如既往的关心里藏着小心翼翼的愧疚。 我突然很想笑。 明明把我害的不人不鬼的是他们,如今得偿所愿,又假惺惺地装愧疚给谁看? 我扯动干裂的唇角,“睡一下吧,看你的黑眼圈都挂下来了。” 梁玥见我情绪平缓,放下心来,躺在我身边的陪床上很快睡着。 见她睡着,我拿起她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刚解锁,手机屏保弹出他们三人的合照。 程絮絮站在两人中间,笑靥如花地一手挽着一个。 点开相册。 近上万张的照片,密密麻麻全是三人的出游照,生活照。 视频里,梁玥捧着亲手做的三层大蛋糕,宠溺地把奶油点在程絮絮鼻尖上。 哥哥则捧着公主皇冠,口口声声说着,要让她唯一的妹妹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小公主。 而我们十二年以来,一起学习,一起追星,一起奔跑夕阳下,一起大哭大笑,一起约定老了也要住同个养老院的点点滴滴,曾被她发誓要珍藏一辈子的照片,如今一张不漏地全进了垃圾回收站。 眼泪模糊了视线,我心如刀割。 不明白,明明那么要好的姐妹,怎么说变就变了。 无意中,我点开了他们单独的三人群,却发现了一张换肾协议。 我难以置信地瞪大眼。 只因上面的受赠人是梁玥,而捐肾人却变成了程絮絮。 我死死咬着唇,如遭雷击,颤抖的手轻轻压在自己腰间的刀疤上。 明明已经过去很多年,那疼痛仿佛又死灰复燃,像有刀子在翻搅。 突然想到什么,我飞快往上翻看记录,最后定格在哥哥的一句话上。 “当年别墅大火,是絮絮不顾生命危险把昏迷的我背出来,这辈子,絮絮就是哥哥的命,哥哥豁出命都会实现你所有愿望。” 程絮絮是他的命。 那我被倒下的横梁砸断两根肋骨,被大火烧到发焦,至今褶皱扭曲的后背又算谁的? 机械地放下手机,我躺在床上,笑出了满脸泪。 许久过后,我平静地抹掉脸上的泪水,给通讯录里一个久违的号码发去信息。 “教授,国外的秘密新药研究项目我还能参加吗?” 信息秒回,“当然,你的能力和人品我一直很欣赏,网上的信息我知道都是造谣,你别在放在心上,只不过这个项目是机密,时限不确定,身份也要保密,你要和家里人做好沟通。” “不用沟通了,您帮我注销身份吧。” 沉默两秒,那边似乎明白了什么,只回了一个字,“好。” “什么注销身份?”哥哥推门进来,听到我的话,脸上闪过一抹慌乱。 我面不改色地回答,“身份证到期了,要换新的。” 他松了口气,把带来的粥仔细吹凉喂给我,“你身体还没好,要做什么告诉哥哥,我们是一家人,别怕麻烦哥哥。” 一家人吗? 很快就不是了。 一旁的梁玥也醒了,支吾着开口,“小苒,我和你哥哥的婚礼日子马上到了,你现在还没恢复,伴娘的人选……” “找絮絮替我吧,她比我更合适。”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 他们的聊天记录里,早已按照程絮絮的尺码,找国外知名大师亲自定制了价值数十亿的伴娘服,还有配套的天价珠宝,比起新娘的婚纱都要美,可作为新娘的梁玥却心甘情愿被抢风头。 我的态度让两人眉开眼笑。 哥哥一脸欣慰,“小苒,你果然懂事了不少。” 梁玥更是握紧我的手,“小苒,就算你不能当我的伴娘,但你永远是我心中最好的妹妹,唯一的闺蜜。” 曾经的约定是假的,承诺是假的,只有欺骗和谎言是真的。 我抽回手,沉沉闭上眼。 这个家,我不会再要了。 包括你们,我也不要了。 一周后,婚礼如期在海边酒店举行。 程絮絮穿着精致的伴娘礼服,明艳无比地被众人簇拥着。 看到我推着轮椅过来,立刻嘘寒问暖,“姐姐,你还好吧?听说你伤的很严重,连肠子都掉出来了,都快担心死我了。” 我无视她的惺惺作态,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休息。 她却拉住我的轮椅,抽泣起来。 尖锐的美甲嵌入我手臂的一道伤口里,痛的我头皮发麻。 正在招待宾客的哥哥听到动静走了过来。 我太了解程絮絮,但凡我现在一有动作,她会立刻假装摔倒污蔑我。 我咬牙忍着痛,却听到她哭的梨花带雨, “哥哥,姐姐一定是在怪我没去看她,可你也知道,我的新药反响太好,我实在抽不开时间嘛……” 她拿着我的劳动成果炫耀她的风光,成功让所有宾客对她大加赞赏。 而身名狼籍的我,即便把头埋的再低,也躲不开那些尖锐鄙夷的目光。 “小苒,你要是不舒服先去休息。” 眼前的人,熟悉的眉眼里满是嫌弃和不耐。 他不是关心我,而是担心人人唾弃的我给他丢脸。 我点头,默默转动轮椅快速离开。 却在走廊转角,被一个男人捂住了嘴,飞快拖进隔壁一间包厢。 包厢内,凌辱我的十几个男人再次出现。 他们没有如哥哥所言,被关进监狱,而是魔鬼般,再度将我逼进角落。 噩梦重现,我脸上血色褪尽。 程絮絮从人群中走出来,卸下伪装,眼底全是赤果果的恶毒,“程苒,死在穷乡僻壤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回来和我争?” 我忍着恐惧,“我会离开,程家以后只会有你一个小姐。” 程絮絮嗤了声,“我还是比较相信死人。” 话落,她突然将自己的礼服撕开口子,拨乱头发,拉开门大声哭喊。 哥哥带着人飞快冲了进来。 踩过我的手,着急地扶住程絮絮。 “絮絮,怎么了?哪里受伤了?” 拖着婚纱的梁玥紧跟而来,哪怕程絮絮身上看不到一块破皮,她也急的大喊,“快打120,医生呢?现场有没有医生?” 他们围着程絮絮,没有一个人发现我的手被踩的二次断裂,骨头扎出皮肉,鲜血染红了白色的地毯。 程絮絮抖着肩膀缩在哥哥怀里,哭的双眼通红,“我只是好心来安慰姐姐,姐姐却说,她脏了,也要让我变得跟她一样脏,她找来了这些男人把我拖进房间,想要……” “哥哥嫂子你们别怪姐姐,姐姐只是心情不好,她不是故意的。” 哥哥眼底的怒火瞬间喷涌。 “絮絮好心来安慰你,你是不是疯了,竟敢这么伤害她!絮絮要是留下心理阴影,我要你赔命。” 梁玥更是满眼失望,“你变得我都快不认识了,絮絮那么善良,你怎么下的去手,你就是个天生坏种,被凌辱也是你整天欺负絮絮的报应!” 他们抱起程絮絮,头也不回地离开。 离开前,哥哥沉着脸开口,“既然你这么喜欢被凌辱的滋味,那就让你尝个够,把门锁死了。” 我拼命认错求饶的声音,被无情关上的大门隔绝。 梁玥听见里头凄惨的叫喊,心里隐隐不安,“老公,真的没事吗?” “能有什么事,她自己找来演戏的人,还能真伤害她?” 哥哥带着程絮絮直奔医院,里里外外都检查完确认毫发无伤,这才想起我。 叹了口气,他扭头对梁玥说,“让人把小苒放出来吧,到底是我亲妹妹,让她长个教训就够了,回去你把我刚拍的那套红宝石项链拿给她,那是她的幸运石。” 梁玥刚拿出手机,酒店经理的电话先打了进来,“程总不好了,程小姐她,跳海了!现场只留了一份体检报告。” 空荡荡的医院走廊,清晰的几个字,如同惊雷炸开。 程轩怔在原地,突然抢过梁玥的手机,对着电话一通嘶吼,“谁让你诅咒我妹妹的?你是不是活腻了?” 电话里的声音满是惶恐,“程总,我真的不敢骗您,程小姐被关在包厢不到十分钟,哭喊的嗓子都嘶哑了,有服务员不忍心开了门,就看到她衣衫褴褛地从窗口跳了下去,她那个包厢下面正对着大海,全是礁石……” “不过您放心,我第一时间就联系了救援队,已经在全力搜救了,程小姐吉人天相一定不会……” 剩下的话,他再也听不见。 电话随着垂挂下来的手臂,咣当一声砸在地面。 程轩的脑子嗡嗡作响,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逆流。 怎么会跳海? 那些人不是小苒找来演戏的吗? 他妹妹最依赖他,怎么舍得丢下他? 一旁的梁玥慌乱地捡起地上的电话,对着还没挂断的经理颤声问道,“是小苒让你骗我们对不对?她就是气我们关着她,故意和你串通,来吓唬我们对不对?” 经理吓的大气都不敢出,还没来得及解释,程絮絮就抢走了梁玥的手机直接挂断。 “姐姐真是有心机,都被关着了,还能串通经理演戏,她手脚都断了,怎么爬到窗户上跳海,撒谎也不知道找个好点的借口,真会恶心人。” “我看她就是故意的,没准现在和那群男人在别的地方玩的正嗨。” 以往这样阴阳怪气的话,程絮絮没少说,可程轩一直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可这一刻,他却觉得无比刺耳。 那是他血脉相连,从找回来那刻起,就发誓加倍疼爱的亲妹妹啊,他怎么能放纵一个养女一直羞辱她却无动于衷? 他到底在做什么? 他抬起头看向一脸嫌弃表情的程絮絮,突然觉得她这样的嘴脸陌生无比。 这还是他心目中那个善良怯弱,连说句话都不敢大声的妹妹吗? 一股无言的厌恶和愤怒袭上心头。 程轩的脸上再也不见往日的宠溺,眼底冰寒一片,“小苒是我的亲妹妹,你的姐姐,从她回程家开始,就没有说过你一句坏话,她善良懂事,又上进好学,比任何人都优秀,再让我听到你诋毁她一个字,你就给我滚出程家。” 越说,他越崩溃。 是啊,他那么好的妹妹,他怎么就忍心找人凌辱她,毁了她的身体,又抢走她千辛万苦得来的事业。 想起离开前,我趴在地上,像条狗一样,卑微地拽着他的裤腿,绝望无助的眼神。 他下意识低头看向自己的裤腿,这才发现,那里还留着好几道鲜红的指印。 怎么会有这么多血? 他只顾着带毫发无伤的程絮絮来医院,压根没有发现,我指骨断裂,却还忍着剧痛疯了向他认错求救。 程轩不敢想,万一那些男人不是我找来的,那一刻的我该有多绝望。 越想越心慌。 他再也呆不住,发了疯地往酒店赶去。 看着叫都叫不住的背影,程絮絮转头挽住梁玥的手抱怨,“嫂子,哥哥怎么能这么说我,明明是姐姐找了那些男人要羞辱我,我才是受害者。” “不,不对,小苒不会这么做,小苒不是那样的人。”梁玥面无血色,忙不迭地拉下程絮絮的手,“絮絮,我一起去看看,你先回家吧。” 看着相继离去的两人,程絮絮攥紧了手,眼中全是不甘和怨毒。 酒店里,程轩站在包厢门口。 看着地上醒目的血红一路从翻倒的轮椅旁延伸至窗口。 他面无血色,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窗户底下,翻涌的海浪打在礁石上的声音,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勒的他喘不上气。 经理颤抖着将我留下的东西递给程轩。 “程总,这是程小姐跳海前留下的。” 程轩茫然地接过,问,“那些男人呢?” “已经报警控制起来了。”说到这个,经理语气沉重,“刚从警方那边得到的消息,那群人就是专门做这个的惯犯,一周前他们才刚犯了案,在东街小巷凌辱了一个女孩子,差点把人弄死。” “说来也奇怪,那群人一周前犯了事已经被抓进去,前两天又听说被女孩的家属签了谅解书放出来了。” “也不知道那女孩的家人是怎么想的,受了这么大的罪还能原谅这群畜生,要是我女儿,我就是不要这条命,也要他们统统付出代价。” 经理说了一大堆,程轩却只听到了几个字。 一周前,东街小巷。 他像被谁当头敲了一棒,脑中有什么东西轰的一声炸开。 匆匆赶来的梁玥也听到了这话,脸色煞白地僵在原地。 “老公,错了,都错了。” “他们就是强暴小苒的罪魁祸首,小苒怎么可能会找他们,我们,我们误会了小苒……” “是我们逼死了小苒。” 梁玥捂着脸声泪俱下,想起临走前,对我说的那些诛心的话,悔恨地想要打死自己。 明明她最了解我,可却为了程絮絮,毫不犹豫地将最利的刀子狠狠扎入我心口。 变的人不是我,而是眼瞎心盲的她。 程轩摇着头,被这几句话戳中了心口,彻底崩溃。 “不,不会的,小苒不会死,她说过,我是她唯一的亲人,她绝不会离开我。” “我妹妹最心软了,她舍不得看到我难过的,我不信,我要去找她!” 程轩发了疯地跑出去,手中飘落了还没看的体检报告单。 梁玥擦了眼泪,颤抖着手捡了起来。 当她看到上面写着多年前给她捐肾的人是我时,整个人都木怔了。 经理正要说话,却被她猩红到几乎泣血的目光吓住。 眼睁睁看着她脱了力,瘫跪在地,哭的撕心裂肺。 天黑下来,救援队只送来了一只带血的鞋子和一支录音笔,遗憾又沉重地表达歉意。 人走后,程轩点开录音笔。 里面有好几段录音。 有他和梁玥在急救室门口的对话,以及商量让记者曝光我滥交,最后一段是那天在包厢内,程絮絮污蔑我的真相。 握紧录音笔的手青筋暴起。 原来,小苒早就知道了。 那些血淋淋的伤口,全是她最信任的哥哥亲手一刀刀捅出来的。 那些沉默下的无助和悲伤,并不是她学会了懂事,而是她彻底心死了。 他的妹妹,该有多痛啊。 无边的痛苦和悔恨几乎淹没了他。 不知什么时候,梁玥拿着体检报告单走到他跟前,悲戚开口, “当年别墅的大火,救你的人不是程絮絮,而是小苒,她被掉下的横梁砸断了两根肋骨,还咬着牙把你背出来,因为昏迷不醒被程絮絮顶替了功劳,包括我的肾脏,也是小苒换给我的。” “程轩,我们两个都是害死小苒的罪魁祸首,我们对不起小苒,我们罪该万死。” 正在这时,手机上传来助理调查到的消息。 这么多年,程絮絮欺负我的桩桩件件都血淋淋摆在了眼前。 她比程轩更早调查到我就是程家真千金。 为了阻止我回到程家,她在学校霸凌我,殴打我,污蔑我偷东西,考试作弊。 甚至买通社会混混,给我拍了很多私密照发在网上。 更在计划失败,我回到程家后,变本加厉地折磨我, 床上无缘无故出现的毒蛇。 牛奶里的致幻药, 马路上突然推出来的手。 就连凌辱我的那十几个罪犯,都是收了程絮絮大额的转账,务必让我生不如死。 而后她又借家属的名义,去警局签了谅解书。 这么多年,作为哥哥的他,只相信程絮絮的谎言和污蔑,给我冠上自私刻薄的罪名,理所当然地偏袒程絮絮,只要我稍微表现出一点情绪,就会遭受无休止的冷暴力和家规惩罚。 那些我曾咽下的委屈和痛苦,终于如迟来的回旋镖,在他看清真相的这刻,扎的他痛不欲生。 程轩搓了一把脸,再抬头,眼底全是骇然的阴鸷。 “我知道,我犯下的错不可饶恕,我会好好给小苒赎罪,在这之前,有些账必须先算清楚。” 话音刚落,大门被推开。 程絮絮拎着大包小包的奢侈品购物袋,哼着歌走了进来。 丝毫没察觉异样的她,笑嘻嘻地走过来撒娇,“哥哥,我今天买了几十件衣服,卡里钱都不够了,你再给我转一千万好不好嘛?我看中了一套珠宝,明天要先付定金呢。” 一千万! 我回到程家这么多年,所有花销加起来甚至都不及程絮絮一件衣服的单价。 可我从没抱怨过。 而他竟然会觉得对两个妹妹很公平。 程轩突然笑了,“好,你先回房间,哥哥一会儿给你转。” 看着程絮絮上楼,程轩给助理打了个电话,随后打印了一份离婚协议给梁玥。 “我对不起你,连一场像样的婚礼都不能给你,可我更对不起小苒,今天以后,你跟我再无关系,以后不管我做什么,都和你无关,拿着钱,好好生活。” 梁玥这才发现,他的离婚协议上把一半财产分给了她,还有一半以我的名字成立了一个基金会。 她心里不安,想要说什么,程轩却让保镖强硬地将她送到了新的别墅。 次日,程家养女被十几个乞丐流浪汉凌辱致死的消息登上了新闻。 警察到现场的时候,程絮絮两眼暴凸,浑身是血,俨然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 尤其下体,肠穿肚烂,惨不忍睹。 程轩像个没事人一样,直接将程絮絮的尸体捐给了医学机构做实验。 接下来的一周,他亲自为我挑选墓地,办了葬礼,麻木得就像个失去了灵魂的机器。 直到替我销户的时候,发现系统里早就没了我的身份信息。 他难以置信地拽着工作人员,“我妹妹的后事是我亲手办的,她怎么可能早就没了身份信息?” 工作人员皱眉解释,“那只有两个可能,她不是参加了国家机密工作,就是得了将死的绝症一类,没有任何亲人能帮忙处理后事了,才会选择提前注销身份。” 我的体检报告他清楚看过,没有任何绝症。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想到我可能还活着,堂堂总裁,像个疯子般在办公大厅又哭又笑。 此时的我,正在大洋彼岸的异国他乡。 教授心疼我,帮我找了全球最顶尖的医生,加上我努力做康复训练,受伤的手脚渐渐恢复。 与此同时,我也没落下药物研究。 终于在一年后的某天,成功研制出了新药,治疗世面上一种目前没有特效药的疾病。 实验成果发表那天,我的新身份引起医药界震荡。 面对所有人的祝福和赞赏,我喜极而泣。 原本我以为,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再遇见程轩。 可在庆功宴结束当晚,我还是碰见了佝偻着身形,苍老了许多的他。 他无措地搓着手,看向我的目光卑微又小心翼翼。 路灯打在他身上,几缕银白的发丝让我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 “小苒,你还活着,真的太好了。” “你离开的这半年,我时常想起,你刚被找回来时,满心依赖地拉着我的手,甜甜叫我哥哥的样子,那时候我就在想,这辈子就算豁出命,我也绝对不让任何人伤害我妹妹。” “可到头来,伤害她最深的人,是我这个罪人。” “对不起,这句话哥哥欠了你太久。” 我神色漠然,“说完了吗?” 程轩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我知道,我犯下的错不可饶恕,更不敢奢望你的原谅,哥哥只是想,万一,万一你心软了,万一你看在爸妈的份上,会愿意接受哥哥的弥补呢,哥哥只是,只是不想失去你,哥哥只有你了。” 我满眼讽刺,“你能弥补什么?是能让时光倒流,我没有被凌辱,我千辛万苦的新药没有被你拿给程絮絮,还是在我最无助绝望的时候,没有义无反顾地将我再度丢在生不如死的炼狱里?” “还有,别跟我提爸妈,如果爸妈还活着,他们只会嫌晦气。” 程轩垂下脑袋,满身落寞,“我明白了,哥哥会去好好赎罪,以后不会出现在你眼前,你要好好的。” 离开前,他艰涩地看向我,“小苒,梁玥的肾病复发了,很严重,她没有多少时间了,临死的愿望只想见你一面,和你说一声对不起,你能不能……” “不能!”我打断他,“一颗肾,买断十二年的闺蜜情,我不需要她的对不起,但也永远不会原谅。” 程轩沉默了许久,最后黯然地点点头,转身离开。 我知道他开着电话。 也听见了藏在他口袋里的电话中,传出细微压抑的哭声。 十二年的青春,回不去的不仅是时间,还有回忆里,走错路的那个人。 一周后,我收到消息。 程轩去了警局自首,不仅供认不讳当初买凶侮辱我的事实,还曝光了程絮絮生前的恶行。 他被判了二十年。 那些压在我身上的‘荡妇羞辱’,终于云开见月明。 此后没多久,我收到了一封邮件。 熟悉的id正是来自梁玥,标题写着遗书。 我没有点开,直接删除。 连同号码一起拉进了黑名单。 随后拿着银行卡里突然多出来的巨额转账,全部投入了医药事业。 只希望将来有一天,能让更多的人脱离疾病,享受幸福。 乌云终会散去,心向阳光,阳光就在哪里。 第一章 爱妃为了江家,竟这般不死心 大周天启帝锦熙二年·隆冬雪 新帝裴琰登基两年,首次选秀,于高门氏族中挑选六位贵女充纳后庭。 禧云宫。 大雪盖了枝头,一股清寒霜雪气包裹住了这座宫殿,清冽冻人。 江云娆特意将一头发髻松散开来披着,这样要暖和些。 美人蜷缩在偏殿的暖榻上,再次拢了拢绒毯,神情恹恹,慵懒之态衬得人有一种倦怠似小猫的娇憨。 她开始有点想裴琰这个男人了,倒不是她多喜欢这个皇帝,就是大周的冬日真的有种让她过不下去的感觉。 她穿越来之前也谈过男朋友,这男人到了冬日通体似火般温暖,简直就是一暖床神器,抱着睡一晚上别提多舒服。 而这深宫红墙内就裴琰这么一个男人,是有点不够分。 花吟又放了几根新炭在狻猊兽纹的铜制炉子里,叹了口气:“才人,这银炭至多还可用三日了。” 江云娆舔了舔粉嫩嫩的唇瓣,有些委屈又不舍的道:“那灭掉一根吧,应该冻不死我。” 她一个才入宫的小小七品才人,在内务府是领不到多少炭火的,已经很节约很节约了。 江云娆家里本是大周望族,父亲任职朝中户部侍郎,她是家中嫡长女。 从小娇养的女儿不愿入宫,于是跟着一相好的穷秀才私奔了,路途中摔下山崖后咽了气,她就在这时穿了过来。 不过自己又想尽办法脱离了那秀才的茅草屋回到了金玉满堂的高门府邸,她可以入宫做一条咸鱼,但不能在茅草屋里日日喝白粥下咸鱼。 她也告诉自己,没关系,拿出自己摸鱼的本事,当个后宫第一边角料,安全又舒心。 混到皇帝驾崩,那肯定是十拿九稳,届时做个太妃什么的,去山清水秀的行宫养老,美哉幸哉。 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花吟日日担忧主子的未来:“才人,新入宫的贵女们都侍寝了,有些还升了位份,为何皇上一直不传召您啊?” 江云娆裹了裹身上的毛毯,将下巴放在胸前的抱枕上: “因为父亲当年在夺嫡之战中站错了队,在皇上还是皇子时,父亲便一直支持皇上的敌对方。 新君登基,自然不满江家的,对我的态度就是对江家的态度。” 花吟破防:“啊,那怎么办,等同于入宫便引得皇上不满了。” 江云娆鼓了鼓气:“花吟,我想好了,我得振作!得想办法争个宠什么的,至少得把炭火这个事情解决了,你看你的手都长冻疮了。” 主仆二人正在相互打气,说要参与宫斗什么的,内务府便传来了消息。 裴琰传召江才人侍寝,阖宫上下,这一日最大的期待也在此落下帷幕。 江云娆乌眸划过一丝浅浅欣喜,天赐良机,天助我也!为了上好的炭火,她拼了! 江云娆本就生得美。 玉肌粉白透亮,在光影下都能见到细密绒毛,一张姿容娇媚的脸上偏偏嵌了一双狐狸眼,乌眸微眯眼角就微微上扬,勾人勾魂,极美近妖。 花吟也是个会打扮的,给她描了娥眉,点了金边红底的花钿,唇脂也上了娇艳一些的颜色,若方才是仙女,那现在便是尤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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