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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次来,便看见江云娆像一块滋滋冒油的五花肉扔进了狼群一般。 过去的几年,那可真是日日都处在危险之中。 裴琰缓缓侧眸,板着脸看着她:“江云娆,你赶紧跟这些人讲清楚你的状况,否则,我不客气!” 江云娆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能不能不讲啊,又要解释很久……” 裴琰瞪了她一眼,气势慑人起来,威仪肃然的道:“江云娆,帝京裴江氏,吾妻,吾嫡子之母。该你了,必须讲清楚。” 江云娆本来不想说的,嫌麻烦,没想到裴琰非要自己说,非要证明一下自己的身份。 她只好道:“这位,是我那分开已久的夫君,我那儿子的亲爹爹。” 众人惊讶不已,完了就是失望,可还是有人不甘心的道: “既然是分开已久,那就彻底分开吧。瞧着也不是什么面善之人,江老板,你可得想好了。” “是啊,你这夫君看着气质的确高贵,想必是出身于大家族。 从前府里是不是有很多姨娘啊,是不是他宠妾灭妻,不干人事啊?” “肯定有姨娘,瞧他那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专情之人。” “江老板,弃了吧。选我儿子,绝不准他纳妾。” 江云娆扭头看着他:“你看吧,我就是不想说的,一会儿我得解释很久。” 裴琰拉着她就离开了商会,有些生气: “可真是兔子进了狼窝,在帝京在臣子觊觎你,在匈奴在匈奴人觊觎你,在北境,这些商人也不放过你。 朕恨不得回去拿一根绳子,将你拴在身上。” 江云娆看着他恼怒的样子,莹亮的乌眸含着些笑意: “那是,这可不是皇上都看上的人吗,能差得了?我如此优秀,被人看上也很正常,不必惊讶。” 裴琰斜睨着她,这女人现在看起来真的是一点都不怕他了,居然敢如此回答,不过也拿她没办法,牵着她的手走上了街道: “罢了,看在你有孕的份儿上,朕不跟你计较。” 沧州城的街道上,出来做小生意的妇人还是挺多的,一些店铺的店家也有女子当老板的,而不是老板娘。 裴琰算是抽出半日闲,特地的想要了解一下她亲手耕耘的这片土地,补足一下那错失,没有参与的岁月。 “昨晚的油焖大虾朕觉得自己做得不错,还想吃吗?”他看着街边的一家海货铺子问道。 江云娆笑着依偎着他走:“尊贵的皇上大人,还要给小女子做一顿饭吗?” 裴琰道:“嗯,做一辈子。”走进铺子的时候裴琰又道:“朕总算理解万嫔为何喜欢做菜了,感觉还不错。” 江云娆面带娇色,笑意更浓了:“嗯,那你多培养培养这兴趣爱好,我负责吃,负责夸。” 裴琰极有自信的看着老板,一副不缺钱的模样:“你这店里的海货,都买了。” 海货铺子的老板开心不已:“客官您真是大气,一看就是对自家娘子好的人,我立马给您打包装好。” 东西包好,归冥派人来将海货搬上马车,人没进来的时候,裴琰便顺其自然的朝外走去了。老板一下子拉住他的衣袖: “客官,您还没给钱呢,总共十八两。” 裴琰微愣:“我没有钱。” 老板:“???” 他身上怎么可能有带钱的习惯,顺手将自己那龙纹的玉佩给取了下来递过去。 江云娆瞧着这可不行:“这极好的羊脂玉佩是官造的,价值不菲,且这纹路,你觉得店家敢收吗?” 她掏出荷包来,将银子递给了店家。 裴琰看着店家解释道:“我家,是娘子管钱, 我身上没钱,你懂的。” 店家忙点头:“懂的懂的,我也这样。” 二人上了马车便一道回了江府,就在裴琰拉江云娆上马车时,她的侧脸落在一人眼中。 江云依一袭墨蓝色的深色披风披在瘦俏细长的身上, 左眼眼眶因为没有了眼珠子而彻底凹陷了下去,左眼之下的颧骨处还有一道狰狞的疤痕,格外明显。 她阴狠歹毒的眼神像极了草原上喷洒毒液的狼蛛一般: “若不是江云舟那个蠢货要在王爷面前维护她,说不能动一个可以为北境带来利益的人,我早就让她死了千回百回了!” 多年前,若不是江云娆那个贱人扑向自己跳了瀑布,自己也不会在河水冲刷中,因为尖锐的石头而刺破了眼球,毁了容貌。 如今还能留在禹王裴占身边,全靠自己的智慧,做了他身边的女军师, 要不然,她早就在冷寂的后院里,了此残生了。 如今亲眼看见江云娆越过越好,儿子还成了太子,皇帝还亲自来北境接她, 而她却毁容,王爷也不肯留在她的房中,更无子嗣傍身, 她的皇后梦,不知道多久才能实现。重活一世,难道还不如上辈子了吗? 江云依身边跟着的女杀手,也是她的心腹丫鬟素心,问道: “姨娘为何不派人直接杀了江云娆,咱们手底下的杀手也不是没有。” 江云依冷笑:“先前她被江云舟和那公主的人一直护着,现在,这皇帝又开始动手了。 现在沧州城入城的所有人都在严格排查,就连你入城的时候,将你的武器都给收了个干净,难道还不明白吗?” 素心道:“那姨娘准备何时动手为自己报仇雪恨?” 第五百一十四章 送你和孩子立刻离开(求票 江云依道:“王爷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现在就是在等着皇帝的削藩令下达大周各境, 等这诏令在藩王手里发酵以后,咱们再煽风点火,利用北境的这个钱袋子支援所有藩王造反,推翻皇帝的江山。” 素心沉声道: “王爷那边传来消息,现下正在抽出手来帮助伏氏家族争夺匈奴帝国的江山,完成联盟时的契约。 等各地藩王开始陆陆续续造反时,匈奴内战也差不多了, 届时王爷便与匈奴联手,从匈奴草原反攻回来,先在北境立国,咱们计划的第二步便成了。” 江云依转身也上了马车: “是啊,王爷曾经说过,羊要养肥了再杀。 如果一开始就杀了她,那谁来为北境赚钱,谁会给北境修路,咱们所做之事,样样都要钱。 反正几年过去,眼瞧着也差不多了,该宰羊了。 且我这一身残缺,都是因那江云娆所得,正好,我要亲自会会她。 然后再夺了她一切的财富,掌管这北境所有的经济,再让王爷册立我为正妻,乃至皇后。” 裴琰早在半月前就已经下诏,整个北境将不再与匈奴共开铁矿,北境所有冶铁产业进入到官府接管范围。 就连街上的打铁匠都不能再做这生意,自己去官府领补贴,也不能再做一把刀,一杆枪。 整个北境,买把菜刀,做把锄头,都成了奢侈品。 大量的铁资源已经被裴琰垄断在手,只有他手底下的军队,才有资格用到铁质的武器。 素心道:“那姨娘,咱们先去办正事吧,还要去给伏氏家族的军队采买军用物资。” 因是才过了冬日,初春时节,匈奴人根本没有什么吃的喝的,还需要在大周境内来采买。 又因为爆发战争,这些物资消耗得极快,禹王与江云依一党,特地开辟了一条秘密山路运送物资来。 江云依未再多言,转身上了马车迅速消失在了沧州城境内。 路过的百姓一边走一边议论着:“你们最近有没有发现城外的小河里多了很多死老鼠啊?” “发现了,家里孩子回来说的。 近来小河开始慢慢解冻了,从上游有不少死掉的老鼠飘下来,瞧着格外恶心,我都不让家里的孩子到处乱跑,再说什么捉破冰之鱼了话了。” “你是不知道,我们家隔壁的邻居,前两日在水井里也打捞上来了死老鼠。 邻居连连作呕,说不知道喝这死老鼠的水喝了有几日了。” 另一位同行的人有些奇的道: “不应该啊,老鼠怎会跑进去?这天气,老鼠都是躲起来的。且水井不都是有水井盖儿吗,怎会跑进去?” 那人摇摇头:“不知道啊,就是觉得奇怪咧。” …… 沧州城的百姓,这几日似乎都在议论死老鼠。 可是如江府这样的豪门里,还是很难见到这些东西的,故此江府也没人在传这事儿。 裴琰站在昨日那灶台边挽起衣袖给江云娆做一顿饭,归冥在一边汇报朝政: “皇上,您该回华阳城主持北境大局了,鹤大人那边,想来是要在匈奴待上一段时日了。 毕竟伏氏家族一倒,禹王没有支持者,在这北境也跳不到好高了。” 裴琰一边刨土豆一边冷笑道: “裴占如今都跟朕玩儿起捉迷藏了,那朕也跟他一起玩儿。 通知下去,朕不会回华阳城府衙,朕会亲自抵达北境王军军营。 命,各部将领,后日一早在军中候着朕。” 归冥从怀中将帝京发来的密信取了出来递给裴琰,他略有嫌弃的道:“没看见朕在刨土豆吗,你念出来。” 江云娆去了一趟冰窖,取来从匈奴拿回来的牛羊肉,小慈将东西放在了灶房里就出去了,江云娆走过来正好听见归冥在念信。 “帝京传来消息,裴国公代皇上拟写的削藩令已经发往大周各境了。 约莫还有五六日,朝廷送令的钦差大臣会亲自前来,禹王也会收到这削藩令了。 北境一定会掀起滔天骇浪,皇上,您真的要留在军营里?那太子与娘娘呢?” 江云娆走了过来,神色沉了沉:“北境也要不安平了,是吗?” 裴琰点首:“嗯。” 只是他鲜少讲裴占的事情,其实此人早就已经迁移了,裴占的亲属军队也已经转移出去了,算是已经撕破脸了。 现在整个北境自己手上握有的兵马,刚好与裴占各一半。 江云娆忧心忡忡起来:“我最厌恶战争了。” 裴琰看着她,也不忘手上的活儿: “今晚朕再亲自给你做一顿饭,然后就派人送你和昀儿回帝京。 你们母子俩就在帝京等着朕回来,朕会赶在你肚子里的这个出生以前回来。” 江云娆神色怔了怔,默默拿起了旁边的盘子,用指甲划着上面的花纹,语声有些细小的道: “裴琰,我,我是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的,手上还有许多事情都没有安排出去, 还有朔兰他们肯定需要物资,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情,我都没做完呢,不能说走就走。” 她竟没想到,裴琰这一次会御驾亲征,看来是要对裴占赶尽杀绝了。 裴琰没作声,沉默着,这个回答于他而言,一点都不意外。他忙着跟厨师说话,就没再跟江云娆说一句话了。 江云娆都感觉出来他身上的寒烈之气正在缓缓散开,整间屋子虽有说话的声音,却又觉得格外寂静,渗人。 席间,江云娆开始主动找他说话:“你今日也看见了,我还得去一趟华阳城呢。 北境商会,还有江家产业,我不能说不管就不管了呀。你反正也在北境准备起战事,我就留在北境不好吗?” 面前一大桌子菜,都是裴琰一个人做的。 裴昀开心的刨饭,像一只拱食的小猪,下巴上还沾着米粒儿:“太好吃了父皇!” 这二人没心思搭理他,裴琰面色阴沉着,语气强势起来: “昀儿是大周太子,你是太子生母,朕在北境起兵,虽有一定把握,但谁也说不准后话。 如有意外,朕回不来,你是要带着昀儿登基为帝,坐稳大周江山的。 朕没跟你开玩笑,如今北境其实已经很不安全了,明日一早就护送你们离开。” 江云娆怔怔的望着他,执拗的道: “裴琰,你在说什么,什么叫做回不来?我不,我们一家三口,不,四口,要待在一起。” 裴琰将玉筷放在了桌上,手背上还有不少被油溅的红点,他深邃硬朗的轮廓里充斥着君王的威仪: “云娆,这是圣旨。” 江云娆泛着光的乌眸眨了眨,默默将头低了下去: “我没想到,如今你还会用身份来压我。” 第五百一十五章 裴琰逼迫江云娆撤离 裴琰语气柔和了一些:“北境,与江南不同。 北境若安,大周江山可保住百年安稳,匈奴不能彻底乱,所以鹤兰因去了匈奴; 北境不能乱,削藩必须做,是以朕亲自来了此地。 未来的北境,若想继续创收,继续做大周的钱袋子,继续从荒芜走向丰收。 那北境的每一颗毒瘤,朕必须彻底将其剜掉。 你若是想将来的北境发展成你内心期许的那个样子,现在就必须离开,让朕心无旁骛的将做事情做完。 你在北境,孩子在北境,你觉得朕能好好起兵吗?” 江云娆抬起眼帘,认真的凝视着他:“我懂你的意思,你是担心我跟孩子的安全。 可是如今的我不再是孑然一身了,肩负诸多责任,我若是一走了之,那身后的人怎么办? 我不能说走就走,我一旦离开,北境今年诸多事情都会面临无头绪。 裴琰,北境能有今日,是历经九九八十一难的。 是多少人相信我,多少人愿意拿着身家与性命跟随, 又是多少匈奴人不管不顾,就因为江老板三个字,一声停顿都没有的来了北境跟这些大周的商户谈生意。 我若是一声招呼都不打,什么事情都没安排好的走掉,真的不大合适。” 裴琰黑眸渐渐筑起了冰霜来,语气沉冷: “你的意思是,你从来都没打定过主意要跟朕回去是吗? 你已经决定留在北境一辈子,自由自在,孩子与朕都不要了是吗?” 江云娆摇着头:“不,我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现在不是时候。” 裴琰深深的叹息回荡在屋子里,棱角分明的下颚尖锐了几分: “你根本就没落定注意要跟朕走的,你在北境诸多牵挂,朕早就看出来了。 朕千里迢迢来了北境见到你,没有第一时间将你送回皇宫,从去年开始陪你到现在, 朕一直在给你时间,难道还不够宽容,还不够理解你吗? 江云娆,如今北境不安,你必须带着朕的两个孩子速速离开!” 裴琰吼了一句,吓得刨饭的裴昀默默停了动作,愣愣的看着父母二人。 他有些搞不明白,怎一会儿说说笑笑,一会儿大吵大闹。他将来长大了,铁定不会成婚,可太麻烦了。 “你说的没错,如今我在北境是诸多牵挂,的确不能说走就走。 你先派人护送昀儿回宫吧,我要留在北境,明日还要去一趟华阳城,说开辟物资通道的事情呢。 有许多与匈奴合作的商户现如今面临惨重的损失,他们每年出钱修路,修水渠,为北境添砖加瓦,我不能不管他们。” 江云娆将头瞥了过去,心底有些难受了起来,自己若真是一走了之, 过几日北境的那些商户,包括拓跋朔兰需要自己帮助的时候,他们人都找不到。 裴琰强势起来,冷道;“朕不想用枷锁押解你回去,但是你别逼朕。” 江云娆手里的筷子攥得发紧:“你试试!” 裴琰身子坐在宽椅上,朝后靠了靠,轮廓分明的侧脸下颚处早已紧绷如弦: “来人呐,速去派人,今日就将皇贵妃与太子送回帝京。” 福康公公方才站在外边就已经听见了争执的声音,每一句话都听得一清二楚。 皇帝担心皇贵妃的安危没错,皇贵妃一心为北境,担负诸多责任,也没错。可就是不知道为何,二人就这么吵了起来。 他站在后边,有些为难的道: “皇上,您要不要再与娘娘再好好说说,娘娘瞧着有些生气的样子啊,她现在身子不能受气。” 裴琰飞挑的凤眼横了过去:“现在就出发,立刻!” 江云娆冷下面色,冷笑了几声: “果然啊,男人的话,听听就行了。昨晚怎么说的,大周谁第一,谁第二? 才说了对我唯命是从,现在就要用皇帝的身份压我,还好我没信。” 归冥带着人已经站到了屋子里:“娘娘,请。” 江云娆坐在宽椅上,还算温和的看着裴昀:“昀儿,你先出去找外祖母玩儿一会儿,我跟你父皇有事儿说。” 裴昀点点头就出去了,走的时候,江云娆冷道:“暗卫都出去。” 归冥又听话的将人撤了出去,裴琰都没来得及说话,人就走了。 在这些属下的眼里,他们可的确是看着这几日皇帝对皇贵妃唯命是从,所以也不敢惹。 江云娆拿起筷子夹了菜,将裴琰做的每一道菜她都尝了一遍,努力克制自己心中的激动,平声道: “我不会回去的,至少,现在这个时候我走不掉。 如果你强压我走,那我真的会很伤心,即便回了宫,我也会郁郁寡欢。 裴琰,咱们又不是没有一起并肩战斗过,这一次只不过是换了个环境罢了。” 裴琰已是怒火中烧了,咬着牙道:“并肩战斗?对,朕五年前放权,将你捧到了高位之上,与你并肩战斗,换来的是什么?” 五年前的画面依旧历历在目,江云娆沉默着,不敢说下一句话了。 裴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那桌子上的菜盘子都震动了好几下,吼道: “换来的,是你喝下毒酒,死在朕的面前; 换来的,是朕看你躺在棺材里,让朕一次一次崩溃; 换来的,是孩子没有母亲,朕一个人拉扯孩子长大。 你是觉得,朕还有勇气再经历一次?” 江云娆皱了皱眉头,抬起湿漉漉的眼眸望着他:“我知道你的担忧,你给我一些时间好不好?” 裴琰怒道:“朕不是在跟你商量,朕是在命令你,必须回去,现在就走!” 江云娆也站了起来:“我不走,你要是捆着我回去,我这辈子都不会给你好脸色。” 裴琰一脚踢在那圆桌脚上,整个圆桌外移了不少,菜盘子终于不堪重负,有一半摔落在了地上。 他锋利的眉骨之下戾气缠绕,寒声道:“你今日不走,那朕就走了,这辈子都不管你。” 江云娆鲜少看见裴琰如此生气的样子,她眼梢开始泛红起来: “我不想和你吵架,但是也希望你能理解我。你别说这辈子不管我的话好不好,听了好难受。” 裴琰寒声道:“朕不说重话,你是不会听的。” 江云娆心中动摇起来,满是纠结,玉手不停的揉搓着自己的裙摆,一时不知道如何回应。 第五百一十六章 沧州城鼠疫,江老爷失踪 裴琰的情绪她需要照顾,也明白裴琰需要心无旁骛的起兵,可是自己这时候真的不好走。 她低声道:“你别生气了好不好,给我三日时间考虑考虑好吗,将手里的事情都交给江老爷处理一下。” 江云娆拉了拉裴琰的衣袖,想他不要再如何生气了。 哄了一下,裴琰怒火少了一些,不过他还是转身走出了房间,气得他胸口痛。 福康公公开始焦灼的劝慰: “皇上,您的脾气也该压一压了,娘娘怀着身孕呢。奴才知道您担心,担心得着急,但也别吼人啊。” 裴琰站在那已经开始凋谢的梅花树下,背着手,神色哀伤起来:“她若是再在北境出一回事,那真的会要了朕的命。” 江云娆看着一地的狼藉,将头低了下来:“小慈,命人进来打扫吧。” 李慕华这时候走了进来,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语声有些酸涩: “云娆,听皇上的话,带着昀儿回宫吧。你手上的事情,你看交给老爷成吗,你们商量商量?” 江云娆眼帘下的痛与纠结,似乌云正在集结: “他为何会起了那样大的怒火,我不大懂。从前遇见分歧,裴琰也不这样的。” 李慕华叹了口气,又是感动又是心酸的道: “皇上待你的好,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大周皇帝,挽起衣袖为你做羹汤,抽出空来陪你,睡觉都是在马车上睡,阿娘真真是惊叹不已。 皇上待你从未的帝王与嫔妃,而是将你视若珍宝一般的捧在手心里。 现下昀儿又是太子,你又得皇上这般爱重,如今还有了在北境的功绩,你此刻回宫,身份一定显贵无比。 阿娘知道你担心什么,但作为至亲,作为最担心你的人来讲,我们只会考虑你的安全,而不会考虑那么多大是大非。 人都是自私的,只想保住自己最珍视的东西。” 江云娆喉咙发酸起来,有些哽咽的道: “可是我好难走,不是我放不下名利,而是我放不下北境这些责任。 我一走了之,会让多少人的血汗打了水漂。 匈奴爆发内战,朔兰那边虽然没有开口要什么帮助,但我知道,她们仓促起战,肯定需要很多物资的。 我不希望朔兰出事,她是来往于大周与匈奴边境上最核心的人物, 还是我很好的朋友,北境与匈奴的未来走向,我跟她,都占着非常重要的位置。 且裴琰马上就要起兵了,我也是想陪着他的,我手里握着许多财富,肯定会帮到他。” 李慕华摇了摇头,眼眶也红了一圈: “你回去吧,别让皇上担心,他是真的太害怕你在北境出事了。 你自私一回,回了皇宫依旧是显赫的皇贵妃,没人敢说你一句不好。 云娆,让皇上安心吧,你有了身子,大意不得。 这五年,你也不容易,走吧。 江氏产业,交给老爷来撑着,商会、与匈奴的合作都交给老头子,我们能撑一段时间的。” 江云娆站在床边,看着院子里站在梅花树下的裴琰,一直瞧着他那挺立却极为孤寂的背影,叹了口气后良久才道: “好吧,我回去。” 她知道裴琰快疯了,她也不想裴琰难过的。 本也不是过于刚强的性子,裴琰一刚强一着急起来,她只好退步。 夜里,江云娆抱着裴琰的背睡着:“我都说回去了,你就不要背对我睡觉了。” 裴琰:“等你抵达皇宫才算数。” 江云娆冷哼一声,还挺记仇。不过睡着睡着,裴琰还是转过身,抱着她睡了一晚。 寒冷的天气,有人抱着睡,的确很暖和。 只是次日一早,江云娆醒来时,裴琰已匆匆离开去了军营了。 归冥留了下来,三日后,便送江云娆与裴昀秘密离开北境。 这三日里,江云娆开始拉着江如卿说一些商会与江氏产业里需要注意的事情,还有便是自己对北境的一些想法, 都通通以书面的形式,迅速交接给了江如卿。 这江老爷从前本就是做生意的,这些东西吸收起来不算困难。 可是江云娆心底却很难受,北境才起来了一年,自己就要这么放手,心有不甘也是真的。 江如卿在江云娆离开的前两日,回家用晚膳的时候,便在那里嘀嘀咕咕: “咱们江府有什么死老鼠吗? 感觉沧州城的人都在说,街道多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老鼠,水井里,小河边多了很多死老鼠,不知道是怎的一回事。” 李慕华喝着羹汤,平声道:“咱们府里没听说呢。” 管家这时候跑了进来:“老爷,夫人,大小姐,不好啦,沧州城出事了!” 江云娆将汤碗放了下来,侧眸问道:“怎么了,你慢慢说,别吓着夫人。” 管家道:“沧州城里闹了鼠疫。” 李慕华与江云娆从前常年生活的帝京,自然是不了解这鼠疫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可是江如卿是沧州本地人,他可太清楚了。 江如卿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北境匈奴都闹过鼠疫,只是这季节的鼠疫,几百年来还是第一次见。 不好不好,赶紧将府门关好,水井那边,必须立马派人严加看守,大意不得。 府中所有人,主子到下人接触的所有食物,必须是煮熟的,必须用沸水烫过。 云娆,你明日就不要出去了,我自己去商会商议那些事情,你就别管了。” 江云娆问:“既然是从前闹过鼠疫,那大夫们应该有办法吧?” 管家摇着头:“这次的鼠疫很奇怪,死的老鼠的毛是黑色的,个头像小猫一般大。 城中百姓染了鼠疫后的症状也跟从前不同,没几日人就倒了,还四处传染,吓人的很。” 初春清冽的风从窗外吹来,令人不经意的打了一个寒颤,只觉脊骨森森发凉。 江云娆沉了眉眼:“且小心些,若是没必要,您也别出去了。” 次日午后,江云娆便开始收拾细软,准备准备就要离开北境了。 她要让裴琰放心,自己也选择了退步,只是心底还是很不安,很不开心的。 做了那么多事情,却急匆匆的走掉了。 只是希望江老爷他,能够将物资送达匈奴,一切平安。 李慕华一直在江府从午膳后等到了晚膳,终于是忍不住了,来找到江云娆: “女儿啊,老爷出去一日未归了,我心底慌呢。” 江云娆安慰道:“许是商会有事儿呢,阿娘别担心,没事儿的。” 李慕华嘀咕着:“管家派人去找人,说是没找到,不知道人上哪儿去了。 我眼皮一直跳,老爷他走哪里都会跟我说几时回来的,这天都要黑了,不可能有应酬不给我说一声的。” 直至次日天色微微亮时,江如卿还是没有找到。 从江府外传来一些消息,说是北境多座城池有人意外失踪,久的,已经有两月了。 江府一下子没了男主人,江云娆这一日又要走,就剩下李慕华一个怀着身孕的高龄产妇了。 江云娆垂了头,在心底想了想,她是有答案的。 于是唤来了归冥,吩咐道:“速去套了马车,飞鸽传信裴国公,秘密送太子回宫。” 归冥问:“那皇贵妃娘娘您呢?” 第五百一十七章 我走不掉了 江云娆镇定的看着他:“我走不掉了,我也不能走。” 归冥眉心紧皱,并不同意皇贵妃是这样的决定,他甚至不敢就这样带着太子走掉。 他拱了拱手道:“娘娘,皇上下过诏令,您不能留在北境,必须带着太子爷一起走。 这不仅仅是安全的问题,一旦开战,说句不好听的,谁又能确保准赢呢?” 江云娆当然知道裴琰心底在想些什么: “我知道,皇上是在担心他跟大周储君都不在皇宫,怕有个什么意外的话,那这龙椅,便是由大皇子继承了。 所以我想了想,我跟皇上都不在昀儿身边,所以你带着他既要回去,但又不能回宫。 要让裴国公亲自来接,就秘密住在裴国公府。 江府背后有山有水,我早年便想到了万一自己招人眼球的话,还有个可以逃脱的地方。 是以我早就在后山修建了密道,你带着太子从密道离开,直通城外。 密道里,有我定期派人更换的食物与水,你们大可放心。” 裴昀一个人回到皇宫才是不安全的,魏婉莹那个恶毒的女人,她根本就不放心。 裴昀跑到江云娆身边,抱住她的大腿:“阿娘,我不走,我不要一个人回去!” 江云娆蹲下身子来,摸摸他的头,温柔的道: “昀儿,阿娘若是有选择,肯定是不愿将你单独送回的。 只是这城里有了鼠疫,而这鼠疫还是从前没见过的那种症状,你年纪小,肯定不如大人身子强健,阿娘着实害怕。 且阿娘与你父皇在北境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等我们将事情都料理完了,就回来接你,一起回宫好不好?” 裴昀眨眨眼,眼泪滚落了出来,将头埋了下去,委屈的道: “我还是不想走,我还没有和你一起待够。 我跟父皇都说好了,要将你一起带回皇宫的。 阿娘没有回去,父皇也没回去,就剩下我一个人,没意思。” 江云娆胸腔翻涌着酸水: “有时候暂时的分别,是为了将来可以长长久久的待在一起。 我若是就这样回了宫,沧州城这座北境最富庶的城池,物资最丰富的的地方,很容易落入别人的口袋。 昀儿,你很聪明,虽然你是小孩子,但你应该听得懂我的意思。” 裴昀也不是那种喜爱大哭大闹的孩子,他能听懂自己母亲话语里的意思。 他抹了抹泪:“那好吧,我先回去,阿娘跟父皇要早点回宫来接我。” 归冥有些着急的道:“娘娘,您这样,属下没办法交差啊!” 江云娆声色平静下来:“若是皇上问起,你还是实话实说,就说是我强行要求的,跟你没关系,毕竟你也不敢拿我怎样。” 归冥左右为难的时候,江云娆又道: “归冥,我留在北境,难道又不是为了皇上起兵后的胜算更大吗? 整个北境,没有人比我更有钱,没有人比我更能调得动物资,我可以作为整个军队的大后方支撑战事。 这些,都是禹王与西部匈奴没有的资源。 况且,沧州城出现了鼠疫,这是顺着河流再走的,很难确定现在是不是只有沧州城出现了疫病, 万一已经波及很多郡县了,那怎么办? 江老爷都失踪了,对方一定来者不善,我若是走了,沧州城,乃至整个江府的财富,必定被人洗劫一空。 皇上与官府全心扑在前线,谁都没有精力来管城中的事情,你说是也不是?” 归冥被说得哑口无言,他顿了顿又道: “那娘娘您的安全谁来负责,属下一旦离开,这江府的护卫,能保护得了您吗?” 江云娆点首:“没问题,江府的护卫不是普通的练家子。 有一半是匈奴公主送来的力大无比的匈奴武士,另一半是从前暗夜山暗卫江涟训练的杀手,我自己拥有一队人马,你不用担心。 你们安全离开后,我便会启程去华阳城,去问一下如今北境真实的境况。 如果是大周北境鼠疫泛滥,那么这些物资,可能就不能随意送出去,我怕有人在东西里搞鬼。” 归冥听后,叹了口气: “娘娘都这样说了,属下找不到任何理由反驳,等属下将太子爷送达帝京裴国公府后,便速速赶回,支援北境。” 江云娆:“好,我们分头行动吧。” 裴昀走之前江云娆仍然是不放心,又生了一计,将他扮作了女孩儿上路。 归冥与身边的暗卫,扮作了一男一女,混淆视听,加速逃离北境。 江云娆看着自己的孩子一走,眼泪便再也止不住,可是她面容始终绷着,现在来不及扑倒在床边哭。 她总感觉,沧州城有些怪异了。 次日一早,江涟连天色都还没有大亮,就与芝兰一起,护着江云娆启程赶往华阳城。 马车才刚刚才刚刚出了江府府门不远,就被人堵住了。 跟着马车前后的护卫,一下子涌了过去。 护卫冷声道:“你们是谁,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来的人,身着华服,倒也不是什么穷苦人,只是一脸焦灼的熙熙攘攘的站了好几十位,围在江云娆马车的前边。 江涟举着灯笼算是看清楚了,回头道:“江老板,是商会里的商户老板们。” 江云娆本来还在马车上打盹儿,现下一下子就醒了,她连忙从马车上下来,看着大家道: “这都是怎的了,有何事怎不等着天亮了来说。” 北境商会里的人大部分都来了,王老板有些哭哭啼啼的道: “江老板,前些日子就有人在传,说您是帝京来的贵人,现下你那贵不可言的夫君来北境找你了,你是不是要撂挑子走了啊?” 李老板道:“肯定是,要不然这几日怎么让江老爷来商会跟我们说物资调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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