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像拽一只小鸡仔。 此刻,江云娆被吓得还没说出来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只是清晰的感受到了,裴琰的怒火,已经烧燃了整个江面,把冬日沉江的鱼儿都给煮熟了。 裴琰掐着她的后脖子,另一只手背在后腰:“其余人都转过去,鹤中书抬起头来。” 归冥与暗夜山的侍卫都听话的转了过去,只有鹤兰因的头还能直面他二人。 裴琰拉扯过她的身子,一只手掐住她脖子,俯身猛地朝她吻了过去,强势的气息与有力的舌头冲开她的贝齿,在里疯狂搅动起来。 江云娆的心突突跳着,开始挣扎起来,裴琰便捏着她的下颚用力,似要碎掉一般, 她看着裴琰的眼睛越来越猩红,似要失控一般。 她被裴琰的吻,吻得双腿发软,此刻又当着鹤兰因这个男子的面,她浑身都紧绷又羞耻起来。 裴琰用力的咬破了她舌尖,一丝铁锈味在嘴里散了开来。 昏暗天光下,她被扣住纤细手腕,娇眸含着水光,泪滴顺着眼角下滑着。 鹤兰因咬着牙齿,将头低了下去: “皇上,够了,够了!您折辱臣便是,她是女子,受不得你这般羞辱!” 裴琰停止了那满是恨意的激吻,若再等一会儿,江云娆的中衣都要被扯开了来。 裴琰松开她,狭长飞挑的眼梢含着血腥笑意: “你不是觊觎天子妃嫔吗,朕让你亲眼看看,妃嫔都是如何伺候皇帝的。” 江云娆被松开,双腿一软的跪坐到了甲板上。 她不知道裴琰是如何发现她的,可她很清楚,裴琰是不打算放手了。 若真是这般回了皇宫,那便再也离开不了,就是真的要与他互相折磨一生了。 可奇怪的是,方才裴琰对鹤兰因说的话有些不明意味,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鹤兰因面色涨红,一双温润内敛的褐眸此刻满是惶恐与激动:“皇上要打要杀,臣绝无二言!” 裴琰却垂眸看向江云娆,语声温柔,眼神却杀意渐起:“朕知道,不是你的错,都是他的错。” 第三百三十五章 有孕了 江云娆莹润的唇还泛着被羞辱后留下的水光,她两眼泛红着正欲开口,却被鹤兰因拦声截断: “她受了重伤,伤及脑部,醒来后便什么也不记得了。臣见此生了私心,已将她据为己有。” 江云娆从甲板上猛地站了起来:“鹤兰因,你……” 鹤兰因抢过她的话语,眼睛死死瞪住了她: “既然在心底已经做了这样的打算,那便是一条道走到黑。” 这话说完,他又看向了裴琰: “上林苑一事已经过去将近两个月,臣见皇上已经相信娴婉仪死去,娴婉仪又已经什么不记得了,臣便生歹心,做了她的夫君。” 江云娆知道,鹤兰因的第一句话是对自己说的,他是在帮自己,逼着裴琰放手。 没有哪个皇帝,还会要一个与旁的男子发生过关系的妃子。 可这样的方式,鹤兰因就不怕裴琰杀了他吗? 江云娆的心猛然抓紧,唇瓣微微颤抖,她缓缓地摇着头:“你在说些什么……” 天光渐渐明朗起来,三人对峙在风中,那风声刹那间凌烈了起来,一股强大的迫人威势从身边传来,令她后背发麻起来。 裴琰那双阴鸷霸道的黑眸看向她:“朕要你亲自来说。” 江云娆看了一眼眼神坚定的鹤兰因,她白皙的玉容此刻被惊慌覆满,每一寸肌肤似在被寒风凌迟。 鹤兰因说得没错,都到这个份儿上了,只能逼裴琰放手,因为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她声色颤抖的道:“求皇上放过我夫君。” 裴琰听闻这话,黑瞳猛震了一下,一把将她从甲板上提了起来,掐着她的脖子:“你觉得朕会相信?” 江云娆被他大掌掐得说不出来话,只能看见裴琰眸底的愤怒正在雄浑燃烧,那份怒意不是来自于鹤兰因,而是江云娆。 鹤兰因昨日上朝前便收到消息,说前往江南的陆路与水路似有风声,加派了不少官兵。 他那时,其实就已经有所怀疑了,所以才会在天元宫趁着裴琰疑心,自己假装被诈出话来。 他当时便是在布局,倘若江云娆上了渡口就被发现,那自己便顺着昨日的布局继续走下去。 放开私心来说,江云娆也的确不再适合留在皇帝身边了,再留下去,一定不会有任何好结果。 裴琰与她,都不得善终。他将所有罪行揽在自己身上,让他一人去承受这雷霆怒意,也好让此事有个彻底结尾。 他嘴唇发白着:“臣昨日在天元宫已经向皇上坦诚相告,臣觊觎天子妃嫔已久,这都是真的。 臣趁人之危,错已经铸成,臣请求皇上放过她。臣愿承受一切惩处,绝无怨言。” 裴琰沉眸,声色骤冷:“让朕相信,也要有相信的证据。” 鹤兰因道:“她脑后有一鼓包,府医诊断,大概就是因为这鼓包而导致的暂时性失去记忆。 还有……那便是她腹中,已经有了臣的骨肉,臣害怕她继续在帝京城中被人发现,所以悄悄派人准备将她送往江南养胎。” 江云娆脑子轰然炸开,鹤兰因在说什么,这种东西,只要来个大夫就被查明了,她眼神不解的看向鹤兰因,却未敢直接将话问出来。 裴琰浑身冷意森然,伸手指着他:“鹤兰因,你比朕想的更要荒唐!” 他一把拉过江云娆朝着岸边走去,将人又强行塞进马车,江云娆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一路上,裴琰对她一句话都没有,江云娆手掌攥紧了自己的裙摆,她不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 马车加速直抵皇宫,裴琰抓着她的肩膀下了马车,御医李文年早就在殿门前等候了。 裴琰:“给她仔细瞧,瞧错了一点,朕就宰了你。” 李文年最近是听说皇帝的脾气越发的阴晴不定了,他耸着肩走了过去,抬眼一看,居然是之前的娴婉仪。 他心下大惊,这娴婉仪死了两次,居然还活着,看来是阎王爷都不收她。 李文年先是给她看了脑后的鼓包,再让江云娆将纤细手腕给伸了出来,李文年放了一张丝帕搭了上去,半晌后道: “呃……” 他有些不好说,娴婉仪失踪那么久,这一回来就有了身孕,这话有些不好说。 裴琰转过身来,面色阴沉:“说。” 李文年道:“回皇上的话,婉仪娘娘的确是有孕了。” 江云娆瞳孔微缩了一下,鹤兰因说的是真的! 那他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跟她透露过,他到底什么意思? 她手不自觉的伸向的小腹,她居然有孕了,大抵就是在上林苑的那一次怀上的。 她的心,一瞬间就乱了,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孩子是在这样的时候来? 可是她一点感觉都没有,连孕吐都没有,顶多是人懒了些,有些嗜睡。 可是自己从前都是爱睡觉的,她竟一点都没有反应过来。 一瞬间,她便懂鹤兰因了。 裴琰是皇帝,自己若是怀的是旁人的孩子,那他不放手都会放手了,有哪个皇帝会要一个怀有大臣子嗣的妃子的? 所以,与其自己躲躲藏藏逃亡,还不如光明正大的被他放弃。 如此,便能彻底的相忘于江湖。 李文年又道:“只不过这时间……娘娘,您上一次葵水是多久来的?” 裴琰一双黑眸正幽冷的盯着她,江云娆心虚的低下了头。 她心底盘算一番,这古代的把脉只能诊断有没有孕,却不能看出准确的有孕时间。 她心底既然知道了鹤兰因的良苦用心,那这戏台子都搭好了,她不能让人家唱了一半,自己撂挑子走了。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一月前。” 江云娆之前受伤沉睡一月才醒来,醒来后的一个月也没有来葵水,以为是受伤的缘故,所以更没有放在心上了。 岂料,自己是有孕了。 李文年此刻是更不好说话了,娴婉仪离开皇上已经将近两个月了,这二人两个月没有见面,那这孩子肯定不是皇帝了。 他连忙转移话题道: “娘娘脑后的鼓包是淤血不曾化去,估计就是因为这个导致的暂时性失忆,臣有化去淤血的方子,只是这药材不能有孕之人食用。 皇上,您看这……” 裴琰:“退下。” 冷冰冰的话语,令李文年抱起药箱子就跑。未几,耳后开始传来噼里啪啦瓷器碎裂的声音。 裴琰怒喝道:“取朕的剑来!” 第三百三十六章 这八个字朕哪里不曾做到 第三百三十七章 皇后为什么不喜欢大皇子 鹤兰因眼神有些闪躲:“没来得及。” 江云娆唇角冰凉的勾了勾:“我知道你的私心,你怕我不走了,对吗?” 鹤兰因蓦然抬头:“云娆,我……” 江云娆转身在凳子上坐下,她此刻已经浑身无力起来: “因为有了孩子,我的考虑可能会有所变化。 的确,方才我在自己有身孕的那一刻,心底一瞬便动摇了。 你不想我留在他的身边,你以后可能也会去江南,对吗?” 鹤兰因扶着一旁的柱子,一身狼藉,鲜红的血在素白的锦袍上斑驳起来: “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有私心。 一面是觉得你离开的决定是正确的,对你对他对朝堂纷争都好; 另一面,是想你彻底的放下,如此我才有机会。” 他可叹的笑了自己一下,直到现在,他也不肯就这么算了。 江云娆低着头,淡声说了一句:“我都知道。” 天元宫的这间密室,之前是裴琰登基初期,用来在暗地里处置人用的,不过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人了。 从前鹤兰因来的时候,还是这里面的除了裴琰之外的一位主审官,而今却成了阶下囚。 她二人在这屋子里待了不知道有多久,面面相觑起来。 江云娆:“咱们已经在这里待了快一日了,皇上到底如何想的?” 鹤兰因摇了摇头:“不知道了,许是内心还在挣扎吧。” 从屋外来了人,将鹤兰因给按上了人形架,用铁链将他捆了起来,动作极为不客气。 归冥在这之后走了进来,看着江云娆:“娴婉仪,皇上让你过去一趟。” 江云娆站起身:“归冥大人,鹤大人不是出示了免死金牌吗,你这是什么意思?” 归冥是武者,面色紧绷而冰冷:“皇上说了,免死金牌只可以免死,活罪是逃不过的。” 江云娆心颤了一下,鹤兰因连忙启声道:“你不用管我,我自己有法子,死不了。” 等不及江云娆再说一句话,她就被归冥强行带离密室,从她耳后传来了皮鞭的声音。 她猛地止住脚步:“你们在做什么!” 归冥:“婉仪娘娘不要再多问一句关于鹤大人,您过问一次,鹤大人就伤重一次。” 从昏暗密闭的密室出来,天色已经暗沉下去。江云娆一日不曾进食过,此刻才觉身体又累又乏,头开始晕晕的。 她被归冥带着,走入了天元宫的偏殿。 天光不明时刻,殿宇却一幢一幢的明亮起来,橙黄宫殿一盏盏的点映这座寂静无风的宫城。 凤仪宫中,魏婉莹垂眸看着小床上正在流口水的大皇子,眼睛一瞥: “把他带下去,没事儿的时候,不要弄到本宫面前来。” 万茵茵哭丧着脸,她虽然不受宠,但好歹也是个嫔妃。 自她云娆姐走了以后,这魏皇后就开始没来由的针对她, 俨然是把她当作了一个宫里的厨子,还是专门伺候大皇子一日三餐的厨子, 毫无尊严,时常被骂,但她这脑子又想不出来办法抗争,越想越生气。 她将挽起的衣袖给放了下来,正走到凤仪宫正殿外,就看见婵娟将哭闹的大皇子给抱着走开。 殿内传来魏皇后的怒斥声:“哭哭哭,就知道哭,烦死了!” 万茵茵转头看过去,那长得有点黑,还胖嘟嘟的大皇子好像看起来还有些可怜。 抬步走入正殿,有气无力的道:“皇后娘娘,嫔妾今日已经做完了一日三餐,可以回去了吗?” 沈昭昭回过身子来,冷嗤一声:“万嫔娘娘这般好的厨艺回去干吗,以后不去御膳房当个御厨,还真是可惜了。” 万茵茵咬着牙:“你不过是个官家小姐,见了我怎不行礼,好歹我也是皇妃!” 魏婉莹抬眸阴冷的扫了过来: “她现在是个官家小姐,来日可不一定。你现在是皇妃,来日也不一定,你想想从前的江云娆就知道了。” 万茵茵闭了嘴,如今的她,跟个厨子也没什么区别,她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这么憎恨做饭过, 现在看见锅碗瓢盆都犯恶心:“哦……那嫔妾可以走了吗?” 魏婉莹道:“走吧,明日按时来。” 万茵茵叹了口气,走的时候又道: “皇后娘娘,大皇子近日爱哭闹,要不换些好看的点心做了给他尝尝? 最好是那种五颜六色的,各种小动物的。不过好看的点心需要加派人手,能给几个人打打下手吗?” 魏婉莹立马不耐烦起来:“自己看着办,这些小事儿别来烦本宫。” 万茵茵勾着眼睛看了她一眼,嘟囔着: “孩子的事情哪有小事儿啊……皇后娘娘你也太不关心大皇子了。” 她觉得魏皇后大多数时候还不如沈昭昭,沈昭昭虽然也很贱,但是她毕竟知道装装样子,还会关心关心这嫡皇子。 可是魏皇后就不同了,对大皇子从里就没有什么耐心,下人去问个关于大皇子的事情,这魏皇后多听几句就会发火。 魏婉莹冷道: “放肆,大皇子是嫡长子,是本宫的心头肉,本宫哪里不关心了? 万嫔,你最好恪尽职守,大皇子若是瘦了一点儿,本宫绝不会放过你。” 万茵茵噘着嘴快要哭出来,这时候毕竟没有人给她撑腰了,也没有云娆姐在背后给她想点子,她只有默默忍受着。 抹了抹眼泪从皇后的凤仪宫中离开,夜色凄迷,寒风阵阵,她一边走一边心酸着: “瑾瑜,你觉不觉得皇后娘娘好似有点讨厌大皇子?” 瑾瑜警惕的看了看身后,确定没有旁人,才低声说道: “奴婢也觉得! 但是奴婢想不明白,大皇子是嫡长子,这宫里又没有旁的皇子, 将来说不定就是储君的身份,可为何皇后娘娘表现得不大有耐心的样子?” 万茵茵搓搓手,哈了一口气:“会不会是因为大皇子天生有些愚钝,所以做母亲的不喜欢?” 瑾瑜摇摇头:“奴婢觉得不是这个原因,娘娘小时候不也有些愚钝吗,娘娘的母亲还不是把娘娘当个宝。” 万茵茵:“……” 瑾瑜又道:“可能皇后娘娘天生不喜欢哭闹的孩子吧。” 万茵茵拢了拢肩上的披风,她也想不明白这些问题,毕竟她自己没有做过母亲。 她将身子靠在瑾瑜身上,捂住脸就哭出声来: “大皇子没人关心,我也没有人关心,我想云娆姐了。 现在给人做一日三餐,还被人骂,手还被烫了泡,还被那个宫女婵娟挑三拣四。 从前云娆姐绝不会这样说我,次次都表扬我,现下全是打击,我快受不了了!” 瑾瑜也鼻尖泛酸着:“娴婉仪要是活着就好了,一定会给娘娘你撑腰。” 走在路上,万茵茵与瑾瑜看见裴琰的御医李文年勾着头快步走着,他对身后的小药童道: “这堕胎药被你打翻两次,耽搁了好些时间,一会儿定是要被皇上斥责,赶紧走!” 万茵茵走到围墙下,冷哼一声: “云娆姐才走多久,这皇上身边就有女子怀孕,平日里的伤心难过全是假的!” 第三百三十八章 朕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万茵茵前脚刚走,凤仪宫便落了锁。 沈昭昭日日殷勤,堂堂沈家大小姐做着身边宫女侍从做的事情,伺候魏皇后就寝。 此刻,魏婉莹已经卸下了钗环,一头长发披在腰间,正闭着眼睛享受着沈昭昭给她做的按摩,松弛松弛太阳穴。 魏婉莹淡声道:“听说今日皇上没有早朝,众位大臣在宣武殿外边候着皇上直到午时也没见着面。” 沈昭昭一愣:“啊,皇上睡过头了吗?” 魏婉莹睁开眼睛,看着铜镜里沈昭昭那双清澈愚蠢的大眼睛,心底就是气: “你怎么能问出这么没水准的问题? 皇上怎么可能是因为睡过头,天元宫那么多宫人,都睡过头了吗,都不要脑袋了吗?” 沈昭昭低下头:“哦……好像也是。” 魏婉莹继续道:“大臣们派人去天元宫寻皇上,都没见着人,同时消失的,还有中书令鹤兰因。” 沈昭昭压根不知道魏婉莹要说什么,但是也不敢轻易接嘴了,只能默默听着。 魏婉莹:“本宫派人去打听了,皇上那边倒是没有打听个什么出来,就是太医院那边有了些消息。” 沈昭昭回:“什么消息?” 魏婉莹狭长的吊梢眼一沉:“太医院今日出了堕胎药的方子。” 沈昭昭指尖忽的从魏婉莹的太阳穴边停了下来,瞪大眼睛:“后宫中有娘娘有孕了。” 魏婉莹终是忍不住的转过身,仰起头瞪着她: “沈昭昭,在本宫身边做事,不是花体力,而是动脑子!后宫有嫔妃怀孕,皇上下堕胎药做什么!” 她真的要被沈昭昭给气死了,这人的脑袋远不如从前的江云娆, 只是江云娆有聪明的脑子却又不肯为她所用,想及此处,更气了。 沈昭昭见魏婉莹生气,赶忙的提起裙摆跪了下去:“臣女知错了,臣女以后一定多看看书。” 魏婉莹起身走到凤榻便坐下: “本宫又派人去查了宫门出入记录,皇上是半夜出的宫门,今日清晨回的宫。 整整一日不见人,大周中书令也同时消失,而且到了夜里还向太医院要了一份堕胎药,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沈昭昭:“奇怪。” 魏婉莹翻了翻白眼:“婵娟,你来说。” 婵娟站在凤榻一边,凝神思考道:“奴婢觉得,是那位,但出了意外。” 魏婉莹一掌拍在床沿:“本宫就知道,江云娆那个狐狸精还活着。” 不过她随即就笑了出来:“定是在宫外出了意外,被人玷污了身子有孕了,呵,皇上在铲除孽种呢。” 沈昭昭摸摸脑袋,一句话都没听明白:“什么意思啊……” 魏婉莹不再搭理沈昭昭,只是与婵娟对视了一眼:“都这个地步了,皇上难道还要留着她?” 婵娟摇摇头:“奴婢不知,许是娴婉仪又有什么狐媚招数吧。” 魏婉莹眼睛转了转,心下不似从前这般担忧,毕竟有堕胎药这个事情在,她淡声道: “不急,先派人去探探消息,看看这一次江云娆与皇上是到哪一种地步。” 她闭上眼睛许久,虽感觉自己睡了过去,可又有感觉没睡。 噩梦连连,梦见江云娆回来知道了一切,知道了是她放的火, 她求着皇帝夺了自己的后位,还掀开了大皇子的身世之谜,魏家三族被砍头, 她夜里猛然惊醒,还好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凤仪宫中的宫灯早就熄了,可宫中那座最巍峨壮丽的宫殿却一直灯火通明,似黑夜里熊熊燃烧的火球。 裴琰那身白日里穿的黑袍直到晚上都没换下,袍摆之下起了不少折痕。 如墨膏发之上的飞龙金冠在琉璃盏之下依旧金光耀眼,金冠上那颗墨蓝色的宝石正折射出一抹幽沉暗光来。 裴琰狭长飞挑的凤眼被戾气包裹着,寒光凌厉:“绝食抗议?” 身边的人回他,说送入密室里的膳食,江云娆是一筷子都没动。 裴琰觉得自己十分可笑,都发生这样的事情了,他还在管她有没有用膳。 江云娆站在天元宫侧殿的香炉旁,袅袅青烟,那散出的龙涎香令她有些胸闷。 从鹤府出来到现在,别说用膳了,她连一口水都没喝过,她不敢。 是以她玉容苍白憔悴,卷翘的凤睫投射下来一扇暗影:“皇上好久放我走?” 裴琰缓缓起身从榻边走了过来,橙黄的宫灯映射着他锋利冷峻的眉眼,语声不快不慢,格外平和:“你死了的时候。” 江云娆呼吸一滞,乌眸疲惫了下来: “事到如今,我已无颜面再见皇上。皇上难道不能看在我曾经救过你一命的份上,放我离开吗?” 裴琰带有薄茧的手掌掐住她纤细凝白的玉颈尚未用力,就像是是欣赏掌中猎物一般。 帝王双眸含着血色,那目光嗜血阴狠起来:“又不是你的错,你走什么?” 江云娆大脑短暂空白,她险些没有反应过来,裴琰这是自己跟自己过去了? 可他的眼神里,分明没有。她低声试探的说道: “谢皇上理解,但按照世俗礼法,森严宫规,我已是不洁之身,无法再侍奉君王左右。” 裴琰笑了笑,虽然他笑意温和,可透出来的却是杀意凌烈:“那你是真爱上他了?” 江云娆:“嗯。” 裴琰:“为了他,你什么都愿意做?” 江云娆:“嗯。” 裴琰唇角弧度又深了几分:“那就好。”他抬了手臂:“将东西拿上来。” 李文年将从盒子里将药给拿了出来,裴琰伸手接过,掐着江云娆的脖子凑了过来: “喝它了,朕从此,便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否则,朕即刻弄死鹤兰因。” 江云娆大惊,浑身的骨头都在微微颤栗,散发寒意:“这……这是堕胎药?” 裴琰:“朕要你留在朕的身边,自然要弄死这个孽种。” 江云娆双腿发软,裴琰完全没有按照自己的猜想结果在行事。 她与鹤兰因都坚定的认为,都到这个份儿上了,裴琰身为皇帝,肯定是不会要自己的了。 可她俨然没有想到,裴琰根本就没有放手的意思,他到底还要忍到什么份儿上? 他到底还有什么是不能忍的? 她甚至是不解,再是一脸震惊的看着裴琰,寻常男子遇见这样的事情都会立马放弃,可裴琰此刻到底在想什么,在留念什么? 裴琰晃了晃手中的药碗,江云娆立马回了神,他要弄死自己腹中的孩子,可是这孩子是他的亲生骨肉啊。 裴琰是不是在逼自己,他是不是还是不相信她与鹤兰因的话,他在诈自己说出真话? 第三百三十九章 将药一下子灌了进去 药碗已经递至唇边,江云娆唇瓣都在发抖,真话一旦说了出去,今日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可是孩子到底是无辜的,这孩子也是她与裴琰之间唯一的联系了。 江云娆伸手推开那药碗,浓郁的药汁荡在了裴琰的手腕上,她怔怔的看着裴琰: “此刻的我,并不记得自己从前与皇上的花好月圆,我只记得这两个月来与兰因的朝朝暮暮。 此番是落在皇上手里了,我也知道自己没有挣扎的余地,皇上让我做什么我就得做什么。” 裴琰笑着将汤碗递了过来:“嗯,听话就好。” 江云娆接过了那汤碗,抬起清冽的眸子凝望着他: “我会永生永世记得这一日,在心里憎恨你一辈子,绝不原宥。”说完这句话,她作势就要喝那汤药。 一阵掌风从江云娆眼前荡过,那药碗一下就打翻在地,瓷碗碎成几瓣,清脆的响声回荡在空荡宽阔的侧殿里。 江云娆看着那散落的汤药,心中总算是松下一口气,这是她赌的最后一次。 若是不成,那她便放弃挣扎,将真话全盘托出。所幸,她赌对了。 她知道裴琰最怕自己说什么,所以就清楚这刀子该往哪里捅。 “江云娆,朕有什么错!乘人之危的是他,你原本就是朕的人。 你从一开始爱的就是朕,你心心念念的都是朕,你跳入瀑布是为的朕, 可为什么,连生死都可以为之相付的人,竟在醒来之后将朕忘得一干二净! 江云娆,朕恨不得那日跌落瀑布的是朕,失去记忆的是朕,朕便不用再受这些折磨!” 裴琰胸膛因愤怒而剧烈的起伏着,帝王怒吼之声,响彻了整个天元宫的侧殿。 江云娆跪在了地上,眼泪已经干涸,她声色有些微弱下去: “我现在已经是这个样子了,留在皇上的身边会让皇上成为天下间的笑话。 皇上年轻俊朗,将来不会没有人爱的,何必执着于我呢?” 裴琰幽深黑眸狠戾下来,低沉语声透着杀机:“那便只能弄死鹤兰因了。” 江云娆:“鹤兰因是大周中书令,是一品高官,皇上因我屠戮朝臣容易,我却要因为皇上这一行为背负一世骂名。 到最后,皇上成为昏君,我成为妖妃,大周失去一位能臣,我憎恶皇上,皇上恼怒于我,皇上自己算算,划算吗?” 福康公公虽然眼前没看着,但是侧殿里的声音可全都听见的。 他一个奴才的确是做不了什么,但毕竟跟在裴琰身边多年,不愿看着他一错再错。 他鼓足勇气的走了进去,跪了下来: “奴才求皇上,放娘娘归去吧! 皇上执念过深,已经做了多少出格之事。 奴才虽然不是御史台里的大人,但奴才也想为皇上着想,娘娘从皇后一案后,便不应留在皇上身边的。 鹤大人虽然也做错了,但鹤大人是能臣,内阁之首,皇上若这般杀了鹤大人,整个大周内阁便散了呀!” 裴琰怒斥道:“谁让你进来的!福康,谁给你的胆子说这些的!” 福康公公将头磕在地板上:“奴才全是肺腑之言,皇上放过娘娘,便是放过自己。” 裴琰寒声道:“将福康拖出去,赐杖刑五十!” 江云娆连忙起身,推开那些侍卫,挡在福康公公面前。 这公公守在裴琰身边许多年了,年过半百,怎么能经受这样重的刑罚。 她浑身颤抖着:“够了,真的够了! 别再为我迁怒旁人了,他们的命不是命吗?惩罚是你下的,但内心一辈子的愧疚是我来担的。” 裴琰幽眸低沉,眼神冷戾,胸腔团着一股熊熊烈火:“你维护所有人,但唯独不会维护朕。” 江云娆叹气,她怎么就没有维护裴琰嘛。她正要说些什么,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福康公公连忙朝着外边道:“李太医,李太医,赶紧的过来!” 裴琰看着倒在地上的江云娆,他气得真是不想管了,深呼吸了几口气,还是将人抱了起来放到了龙床上。 李文年走来替江云娆看诊,半晌后道:“娘娘应当是饿晕了,加上刚有身孕,情绪又很激动,故此便晕了过去。” 裴琰此刻就坐在龙床对面的圆桌边,一手扶着额头:“朕知道了。” 李文年走过来,咽了咽唾沫: “皇上,您的思虑,微臣都很明白。 只是皇上如果要让娘娘落胎,就要尽早做决定,要不然月份大了,再来做这件事危险可就不好把控了。 加上娘娘从前食用过长达半年以上,又是加重了剂量的避子汤,身子本就有损伤,这怀胎期间有没有危险都不一定。 若真是用了那落胎药,再伤及一次,臣以为,娘娘或许这一生都无法再做母亲了。” 裴琰将身子正了起来,一掌拍在桌上:“你方才怎么不说!” 李文年吓得一下子跪了下去: “微臣……微臣这不是害怕嘛,在心里犹豫再三才说的。倘若皇上是真的狠心一次,那臣也有说辞。” 裴琰起身,带着他走到了另一间屋子来说:“什么说辞?” 李文年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道: “从专业的角度来讲,娘娘脑后的淤血才能化去,淤血化去了,娘娘可能就恢复记忆了,娘娘便不会与皇上这般闹着要离开了。” 裴琰低沉的黑眸抬了抬:“怎么不早说,每次都藏着掖着?” 李文年道:“臣起初见皇上太恼怒了,没敢提。 臣从前医治过这样的病人,左不过半年就全然恢复了,不算什么难事儿。 只是这化淤血的药孕妇不能用,一用就会落胎。 皇上其实可以直接用这化瘀的药,不给娘娘用落胎的药,到时候那腹中胎儿自然就没了。 皇上也是本着给娘娘治病的好心,为了让娘娘早日回想起过去再续前缘,总不会全怪在您的身上的。 娘娘早日恢复记忆,与皇上再续前缘,皇上就不会如现在这般难受了。” 裴琰凌烈凤眼里的冷光似淬毒短箭一般扫射了李文年一下,幽暗阴狠的光落于他身上: “李文年,朕从前怎不知你有这脑子?” 李文年哆哆嗦嗦的笑着:“臣也是瞎猫碰见了死耗子,一时想到了这计策罢了。” 江云娆其实这时候已经醒了,门外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事态已经俨然不按照自己想象的那样发展了。 有一点歪开疯走的态势,此刻的她,完全预估不了裴琰下一步会做出什么更疯的事情来。 御膳房如从前一般,送来了不少山珍海味,还都是从前她最爱吃的那些,多了不少的海货。 光是大虾就有三种做法,她咽了咽口水,但听了那些话之后她不敢吃。 宫女太监过来伺候,她也一口都不吃。 裴琰得知后,自己亲自过来了一趟,又命人端来一碗汤药放在桌上。 他黑衣裹身,逆光站在宫灯下,声色低沉:“过来。” 江云娆怔怔的看着那碗药,她妥协了,无法将戏演下去了,只能将真相告诉他。 她站起身来走了过去,正要开口说,却被裴琰掐住下巴,帝王怒意极盛,一下子将汤药灌了进去。 (谢谢宝子们的投票支持,明天我会加更的哦) 第三百四十章 低估了这份沉甸甸的帝王爱意 江云娆猛地将人推开,伸手去抠喉咙,必须将药给呕出来。 裴琰仅用一只手就捉住她书两只纤细的手腕:“不准吐。” 江云娆奋力挣脱手腕之后,举起手掌就要朝着裴琰挥过去,裴琰并未闪躲,眼睁睁的看着她动手。 江云娆的手挥到一半时停了,朝着自己打了一耳光:“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她两眼猩红的看着裴琰,再也说不出来一句话,想即刻死去。 裴琰黑眸微缩,迅速捉住她的手腕,开始用力:“你喝个保胎药,有那么大反应吗?” 江云娆停下晃动的身子,微了一下怔:“什么保胎药,不是落胎药吗?” 裴琰甩开她的手,伸手指着座椅,命令道:“坐下用膳。” 江云娆不再抗争,坐在了他身边,认真且仔细的感受着自己身体的变化。 坐了一会儿,她觉得什么异样都没有。 裴琰半垂着疲惫的眉眼,耳畔依稀想起方才李文年的话语来。 江云娆这一胎本就不稳,加上从前身子伤及根本,若是再伤一次,可能这一生都无法做母亲了,且还有大出血的可能。 运气不好的话,可能连命都没了。 裴琰到底是狠不下心,她是将自己忘了才被人乘虚而入的,的确不是她的错。 他在心底一直这么跟自己说着,没说一次,就仿佛窒息一般的难受。 他最后派人去通知李文年,将化瘀血的药换成了保胎药。 江云娆看着裴琰一直沉默的吃着青菜与豆腐,心底有些忍不住想要给他夹菜。 借着琉璃宫灯,她悄悄看了看他,裴琰这两月来,是真的瘦了不少。 清冷如月的侧颜,棱角分明的下颚线,比起从前的轮廓更加明显了。 黑沉的眉眼里,被浓浓的伤痛给覆满,她的心就像被针扎似的。 如果她不是这江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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