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有人替我打点了,对吗?” 周嬷嬷笑嘻嘻的: “娘娘莫问,冷宫里,有什么吃什么,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就是别多问。” 的确是上面有人给她打了招呼,不能苛待江云娆,那人,她只有听话的份儿。 花吟骂骂咧咧了几句,看着江云娆挽起袖子开始打水,她一时住了口: “娘娘,这些粗活儿不该你做的,快放着,让奴婢来吧。” 江云娆无所谓的道:“都到冷宫了,咱们主仆现在可是相依为命了。 你瞧瞧这破烂房子,天黑以前收拾不过来,咱们今晚得睡在一地灰尘里。” 花吟闭了嘴,连忙动身打扫起来,果真是一屋子的灰尘,呛咳了起来。 江云娆在屋子里看了看: “桌子板凳都有,还有个破烂衣柜和矮柜,还有一张床,灰扑扑的,差不多就这样吧,将就将就也能过活。” 等她二人收拾完了,已是将近黄昏时刻了。 江云娆眼眶酸胀着看着没入宫檐的红色夕阳,叹了口气,这人的际遇总是无法算到的, 谁能想到自己会在封妃大典上,一下子从万人敬仰跌落入尘埃呢? 耳后传来一些动静,花吟在里面吼道:“什么破板凳,两张凳子都是坏的!” 花吟不过是用湿帕子擦了擦那坏掉的凳子,那木头就散做了一地。 江云娆回眸摇了摇头:“这下好了,咱们以后得站着吃饭,不过也没关系,问题不大。” 花吟心中气愤又委屈: “娘娘这心情为何就这般好啊,明明就是您的封妃大典,飞入云霄的日子,现在被人诬陷,还入了冷宫,想来都是生气!” 江云娆:“我入冷宫是为了皇上不难做,是我自愿的,又不是被皇上打入冷宫的,自然没有很难过。 再说了,我这情况不同,总会有出去的那一日的。” 可是江云娆不知道,入冷宫,彻底改变了她与裴琰的人生轨迹,一场皇权与情爱的密谋争夺才刚刚拉开序幕。 第二百一十一章 冤家路窄宁如鸢 宁如鸢站在水缸前,骂道:“是哪个天杀的没良心的又来舀你姑奶奶的水啊!” 江云娆愣了愣:“我……”只是她没有想到,宁如鸢居然住在自己隔壁,这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太好过。 宁如鸢叉着腰站了过来,似多了几分粗鲁:“江云娆,咱们可真是冤家路窄啊,总喜欢跟我抢东西对吧?” 江云娆踮着脚看了看:“宁如鸢,你怕不会只有你一个人吧,别忘了,我可是两个人哦。” 宁如鸢瞪着她:“怎么,还想动手?” 江云娆笑着:“那怎么可能,我向来是不与人主动为敌的,我是想说,我和花吟两个人去抬水,你这水缸一会儿给你续上。” 宁如鸢翻了翻白眼,转身走了进去,头上的大鹅毛被风吹落了几根,江云娆摊开手掌接住看了看。往日张扬跋扈的宁贵妃,如今云鬓上居然染了鹅毛,这宫门里的女子,可谓是前途不明啊。 天色暗沉下去,冷宫里的宫人才将饭食送来。 花吟趴在墙壁上听着:“婉仪娘娘,隔壁宁才人在摔碗诶。” 只听宁如鸢大骂:“姑奶奶我整日在冷宫给你们这些孙子养大白鹅,就给我吃这些猪食对吧,姑奶奶不吃,准备绝食!” 走不远的宫人回骂着:“爱吃不吃,不吃就饿死吧。” 江云娆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饭碗,鱼肉瓜果菜,她和花吟还能吃上四菜一汤,不算太坏,宁如鸢怎么还在挑剔啊? 她不明白,也不愿多管闲事。 一夜不得好眠,虽然这夏日就快过去了,但冷宫的帐子都是破破烂烂的,她被蚊子叮了不少的包。 次日那周嬷嬷便来了:“婉仪娘娘,您分到的场地是鱼池,活儿算是最轻松的,您就撒一撒鱼饵,累了便歇着。” 江云娆依旧谨慎着,害怕周嬷嬷有诈也害怕会出其余事端,她试探的问:“我就负责喂鱼吗?” 周嬷嬷将人领了去:“是啊,娘娘负责将各类鱼喂大,等鱼儿长成了,自会有人来装篮筐送往御膳房。” 江云娆点点头:“好,那便有劳周嬷嬷了。” 日子连着过了好几日,她屋子里的蚊帐也被人换了新的,凳子也搬来了好的,一日吃的是三餐,早晨还有人送来新鲜的牛乳。 可听花吟说,宁如鸢只有一餐,时常在隔壁骂人,江云娆诧异了起来。 这哪里是冷宫啊,这就是过点农庄小日子,她能够猜到,自己是被人照拂着的。 算了算日子,裴琰与朝臣应该都从鹭山避暑行宫归来皇宫了吧,等再几场清雨落下,那便是入秋了。 想着去年的秋天,正是自己入宫的日子,时光可真是匆忙啊,马上就是一年了。 花吟端着盘子在桌上放下:“娘娘您听,隔壁宁才人又在哭。” 江云娆端着碗,抬眸看了看隔壁方向,叹道: “宁如鸢从前是贵妃之位跌落下来的,如今这生活,心中肯定是过不去自己那关的。” 花吟:“奴婢瞧着宁才人好似始终都只有一个人,这入冷宫是允许带一个身边宫女跟着的, 不知为何她那般娇气的人,居然选择一个人过活。” 江云娆细想着:“应当是春棠的事情令她对人再无信任,这春棠的事情又与那场宫宴有关。 之前我让芝兰下去查,那宫宴坠灯一直都很蹊跷,想来至今都没个结果呢。” 宫宴坠灯乃是一石二鸟之计,除掉宁如鸢,也除掉她,至今凶手还在逍遥法外呢。 金秋时节,鱼儿最为鲜美,御膳房来江云娆的这块鱼池频繁了起来。 这段时间她跟花吟兢兢业业的养着鱼,没出什么差错,日子倒也还悠闲, 加上周嬷嬷从未为难她们,还一直送东西进来,比起宁如鸢,江云娆在冷宫的日子,应该叫做农庄度假。 御膳房的一位太监用漏网捞了好一阵: “这鲫鱼数量不对,与昨日我找人来报的数额相差甚远,这季节来了,主子们等着炖好的鲫鱼汤倒入羊肉里呢,现在可如何是好?” 她挽着衣袖走到鱼池边上,鲫鱼的确是少了很多: “要不这位公公选个旁的鱼吧,鲫鱼昨日死……”这可不能说是自己养死的,冷宫里最忌讳养死牲畜。 虽说自己得了上面的人打招呼,但也不好违反条例做得太过,传了出去生了事端,一会儿真给她扔去死牢,那就完蛋了。 “这位娘娘既然入了冷宫就要兢兢业业的劳动赎清自己的罪过,现下鲫鱼少了这么多,回了御膳房,奴才铁定也是一顿臭骂。” “那怎么办,我也没有办法……” 那公公转身就走:“那只能上报,娘娘自己等着受罚吧。” 周嬷嬷也难以宽限这事儿,江云娆与花吟都领了罚,跪在水井前一个下午,又冷又潮湿。 一瘸一拐回去的时候路经宁如鸢的大鹅棚子,花吟立马激动了起来: “娘娘您看,好多的鲫鱼,全被宁才人的大鹅给吃掉了!” 江云娆侧眸看了过去,还真是,大鹅们美滋滋的吃着小鲫鱼,快活得很。 宁如鸢抱着手臂站在围栏外:“看什么看,没见过养得这么肥的大鹅是不是?” 江云娆咬着牙:“宁如鸢,我又是哪里惹着你了? 平日咱们互为邻居,自我与花吟到来,那水缸里的水都是我们自己承担了,素日里也是尽量让着你,你还真骑我头上来了是吧! 居然去鱼池偷我的鱼,来养你的大鹅!” 宁如鸢耸了耸肩,一双眼很是无辜: “那我有什么办法,近来入秋,大鹅想要养得肥美,多下几个蛋,我总是要补一下营养的。 我偷你的鱼怎么了,那是你的鱼对我还有点利用价值,是我看得起你。” 江云娆气不打一处来:“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害死我啊,你就这么希望我去死牢?” 宁如鸢冷笑:“不就是体罚加不准吃东西嘛,还去死牢,大惊小怪。” 她并不知道江云娆是因为什么进来的,也不知道江云娆如果做错事,冷宫待不下去就是会去死牢的。 江云娆:“我立马就将这事儿告诉周嬷嬷,我可不是什么心慈的菩萨!” 宁如鸢毫无畏惧:“你去啊,赶紧去,我就看看这冷宫里会不会管这些事儿。” 冷宫里自然是不会管的,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太多了,这些管事的根本不会追问,只要交出东西就行。 江云娆忍着一股气就去告了状,没想到周嬷嬷真的不管,夜里,她愣是睡不着。 她推了推在地上打地铺的花吟: “花吟你醒醒,我是真的气不过,所以想了一个办法,让那个宁如鸢以后别再来偷鱼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 都是贱人,你也是 日,轮到宁如鸢破口大骂。 她一瘸一拐的走进来: “江云娆,你果真是很喜欢跟我抢东西,抢男人,现在到了冷宫,又开始跟我抢大鹅了是吧!” 江云娆从盘子里给花吟夹了一只鹅腿,笑嘻嘻的看着她: “你不也偷我鱼了吗,反正以后你只要偷我东西,我就去偷你一只大鹅,外加十个鹅蛋。这冷宫里也不会管,我才不怕。” 宁如鸢迈着步子走了进来,本想继续破口大骂,她这才发现江云娆的屋子里比她好到哪里去了。 就单说这窗户,都是完完整整糊好的,到了冬天肯定不会透风进来。 她那边就不好说了,跟乞丐住的地方没什么两样。 她心里揪着:“你凭什么住得这么好,谁允许的?” 江云娆看她一眼:“不关你的事。” 宁如鸢道:“是不是皇上的意思,你入了冷宫,他不忍心看着你受苦,所以你的活儿是最轻松的,你的住处是最好的。” 江云娆敛了神色,她从不喜欢用裴琰对自己的偏爱向另一个女人炫耀,所以选择了沉默。 她也清楚宁如鸢在隔壁过得不太好,一日也只有一餐膳食可用。 宁如鸢却红了眼睛:“我就知道,他怎么会舍得让你来冷宫了,即使是来了,也是有不同对待的。” 她已经忍住少去想裴琰了,可是当自己看见这些的时候还是会很心酸。 她入冷宫以来,这样的偏心是一点都不曾有的。 红着的眸眶,落下泪珠来,她似泄了气一般,也不知如何骂人了。 江云娆看见她站在自己饭桌面前哭,似有些不大好,试探的道: “要不咱们以后都不互偷东西了,你答应的话,我把这盘子里的鹅肉分你一半?” 宁如鸢擦了擦泪,咬着牙怒道:“我才不要,谁稀罕! 江云娆,你这么得宠还不是进来冷宫了,这大周朝的宠妃,最后的归宿要么是死,要么就是冷宫,也不过就是个时间的问题。” 江云娆明白她话里话外的意思: “当宠妃本来就不简单,除了有宠爱还得有脑子。 帝王的宠爱从来都是双刃剑,一招不慎,自然满盘皆输,毕竟宠妃将这后宫里的怨气都给聚拢在自己身上了。” 宁如摸了摸自己干瘪下去的肚子,顿时觉得自己气话说快了: “我本来一日还有一餐的,你可知道因为你现在连一餐都没有了。江云娆,我跟你没完!” 门外有个冷宫外的宫女,面生得很,站在外边张望着。 花吟起身走了出去:“你找谁?” 那小宫女道:“不是我找,是我们家娘娘找宁才人。” 宁如鸢听见动静就走了出去:“谁找我啊,谁!” 春棠从黑夜之中走来,披着黑色的披风,她提着一个食盒:“小姐,许久不见,我是来给你送些吃的。” 春棠不似先前叫她嫔妃的称呼了,而是唤起了她在宁府时候的称呼。 宁如鸢有一瞬间的恍神,春棠,那个从小陪她长大的春棠,如今正珠光宝气的站在她面前,笑意浅浅。 一个耳光扇了过去,啪的一声,江云娆坐在屋子里都听见了。 春棠侧过脸,笑着轻轻拭去嘴角的血: “小姐脾气还是跟当年一样,后宫里的人都说您张扬跋扈,大家都憎恨你,小姐入了冷宫没少受欺负吧?” 宁如鸢推开她隔壁的屋子:“你滚,滚远点,我不想和贱人说话。” 春棠将她那破烂的门推开走了进去,没一会儿就从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江云娆与花吟很是八卦的扑在墙壁上偷听着。 宁如鸢厉声道:“宫宴就是你做的手脚对吧,那本来砸中江云娆的琉璃盏却砸在皇上身上的,是你动的手对吧!” 春棠笑着:“是啊,正是我,你现在又不能拿我怎样了。” 宁如鸢虚了虚眸:“既然你已经用在琉璃盏上动了手脚,那又为何还在梁上悬空石头,再命人用弹弓打了下来? 你这不是多此一举吗,春棠,这不符合你缜密的心思。” 春棠神色凝迟了半分,宁如鸢笑了出来:“果然是有猫腻,你与我从小一起长大,你做什么表情我会不知道在想什么吗?” 春棠唇角勾了勾:“我劝你还是别知道那么多,对你不好。” 宁如鸢:“无非就是魏婉莹与赵舒盈那两个贱人其中的一个,难道还会有旁的人吗,就是她们二人最看不惯我。” 春棠戏谑笑着摇了摇头,连忙将话锋转移了过去: “想来,我应该叫你一声姐姐的,你的父亲其实也是我的父亲。 只不过我娘是个卑微的外室,早就死在你那极有手段的母亲手下,我是被父亲悄悄送入内院的,从小就跟在你身边长大。 你吃什么都会分我一份,你用什么也会想到我,这么多年来,我是感激你的。 可是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杀不了你母亲,就只能做掉你。 宁如鸢,你空有宁府嫡出小姐的身份,却从不为宁府打算,将自己的一颗心全扑在男人身上,宁府的将来你从来就没关心过。” 宁如鸢被气笑了:“你是父亲的私生女,我早就知道了,要不然这些东西怎么会这么多年来都会有你一份? 春棠,你别在这儿指摘我,什么宁府的将来,什么江山大业,你不过就是野心膨胀罢了。 你想自己做宁府在后宫里的工具,不过是为自己找一个好看的借口,让自己所做的卑劣之事,有一个光鲜亮丽的外壳罢了。 再说了,就你这点姿色与低贱的身份,还能代表宁府,真是愚蠢。” 春棠变脸了脸色,身边的宫女走上去就给了宁如鸢一个耳光,却被宁如鸢反手打了回去:“什么脏东西也敢打我!” 宁如鸢神色轻蔑:“你也就是个背主求荣,施展下作手段爬上龙床的贱货罢了,根本不值得我来生气。” 这话足够刺激春棠,什么爬上龙床,直到现在,她连寝都没有侍过。 春棠暗恨的看着她: “宁如鸢,得亏当年你上学总是偷玩儿,而我在刻苦努力,所以你的脑子只能想到皇后与赵婉仪要害你。哼,还是那么蠢。” 一墙之隔的江云娆也听见了,春棠亲口承认的这句话,也证实了自己先前的猜测是对的,宫宴坠地那一案,背后还有人。 花吟突然道:“哎呀,隔壁怎么了,这动静不对啊!” 第二百一十三章 你可能要出冷宫了 江云娆拿起自己屋子里的一根木棒就冲了过去:“你们在做什么,光天化日到冷宫杀人吗!” 方才她与花吟都听见了,春棠与那宫女好似在灌宁如鸢吃什么东西,宁如鸢正在拼命挣扎,叫喊了起来。 江云娆一棍子朝着春棠宫女的背打了上去,春棠阴沉着脸过来将江云娆一把推倒在地,花吟死死按住那宫女不准她动弹。 宁如鸢乱着头发从地上爬了起来,用屋子里仅有的一根板凳,高高举起砸了下去: “春棠,你当真是个毫无情意的人,这么多年,我真是瞎了眼了!” 春棠跪在地上半天没有缓过劲来,江云娆起身拿着木棒指着她:“说,你背后的主子到底是谁!” 春棠将那有毒的饭菜朝着江云娆也泼了过去,宁如鸢走上前来一脚踢在她肚子上:“贱人,叫你说!” 江云娆道:“那琉璃盏与石块,很明显是两拨人,琉璃盏造成的伤害并不是那么大,可那石块的确差点将人给砸死。 砸中的人一个是皇帝,一个是当朝中书令,这幕后之人,绝不能放过!” 春棠自是不敢说的,那琉璃盏是皇帝让她动的手,可是那石头是赵舒盈派人放的,自己当时是装作没看见没管的样子, 反正皇帝都要动宁家,她何必去多嘴。 江云娆瞧着她不肯说,但今日这般好的时机若是没将话给扣出来,下来可就机会难得了。 她将木棍递给宁如鸢:“你先拿着,我有办法让她说出来。” 宁如鸢接过棒子:“江云娆,你又使什么坏主意,整天心眼子多得跟蜂窝煤一般。” 江云娆挽起衣袖蹲下身子,从地上将有毒的饭菜给捡了起来:“怎么,你还心疼?” 宁如鸢不屑的笑着:“我巴不得这个贱人快点死!” 江云娆手指钳住春棠的嘴巴,将饭菜高高举起: “你不说,我就用你带来的饭菜毒死你。 内务府来查案,到时候我与宁如鸢,还有花吟,都会一口咬死是你自己提来的食盒,东西也是你自己吃的,跟我们可没有关系。” 宁如鸢举着木棒又狠狠打了她一下: “你死后,我将你剥光扔在冷宫的坝子里,让无数的太监宫女都来看看你赤条条的身子,让你死了也不安静。” 春棠面色猛地就苍白了下去:“娴婉仪,你不要以为你有皇上在背后撑腰,就敢随意害人性命!” 江云娆笑意冷淡: “你助纣为虐,一石二鸟的时候,你背主求荣,伤害一个待你这般好的主子的时候,就没想过有朝一日会遭报应吗?” 宁如鸢:“别跟她废话,赶紧问,不说就毒死!” 春棠颤声道:“说,我说! 宫宴操办,负责场地安全的事情,宫里人都知道是我一人负责,所以赵婉仪便找到了我, 给了我重金,让我当作没看见,那石块就是这么放上去的。 但琉璃盏我是真的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啊!” 她即便是死都不敢说,因为她一旦说了,出去也是死,裴琰一定不会放过她。 那小宫女挣脱掉跑到外边喊了起来:“来人啊,冷宫出命案了,来人啊!” 外头一下子就闹腾了起来,没有办法,江云娆与宁如鸢只有放人。 但这次的收获还是不小的,至少知道那石块是赵舒盈放的。 宁如鸢将木棒扔在地上,无力的道: “到最后,我身边一个人值得信任的都没有,这贱人,居然还想杀了我。赵舒盈也是个贱人,次次在背地里使绊子!” 江云娆却冷静了下来: “你都没有想过,为何你都入冷宫了,也有一段时日了,春棠早不来晚不来,为何偏偏是这个时候来?” 宁如鸢因为过于饥饿而头晕眼花起来,低声道:“不知道,可能是犯贱吧。” 江云娆看了一眼花吟,花吟将隔壁的鹅肉盘子给端了过来放在她面前:“你吃吧,没有毒。” 宁如鸢看了她一眼,没动手:“你的东西我才不吃!” 江云娆道:“随你……不过我觉得春棠在这个时候来找你,是有些奇怪的,她一定是受到了什么事情的干扰后,决定冒险入冷宫来取你性命。 我唯一能够想到的,便是你即将成为她的威胁,所以她才害怕起来,迫不及待的做掉你,让你这辈子都出不了冷宫。” 宁如鸢神色也凝重了起来:“江云娆,你赶紧说啊,我怎么会知道我好久成为她的威胁啊?” 江云娆语声清冷的道:“成为沈贵人的威胁,那一定是高于她的妃嫔之位。宁如鸢,你或许要出冷宫了。” 宁如鸢猛地站了起来,双手压在江云娆的肩膀上: “你没开玩笑吧,是皇上他想我了吗,江云娆,你总算说出一句我爱听的话来了。” 花吟在一边有些无语:“……” 江云娆无奈的道:“咱就是说,在自己温饱都成问题的情况下,还是少想男人多想想自己吧。” 宁如鸢此刻已经听不进去了,满心欢喜的等着裴琰来接她出去: “一定是皇上后悔了,想我了,让我回去做贵妃了。 等我重回贵妃之位,我可不会就这么杀了春棠,我会慢慢的折磨她,一辈子!” 江云娆摇了摇头:“唉,我回去睡觉了,明天还得下鱼饲料呢。” 宁如鸢已经没有听见这句话了,心绪早就飘回自己的钟云宫了。 回去的路上,花吟还在问:“娘娘怎么猜到是宁才人要出冷宫了呢?” 江云娆道:“春棠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来找过她,今日冒了这么大的危险来,定是知道了宁家有什么动静。 她也是个聪明人,怎么会看着宁如鸢就这么平平安安的出去嘛,那不是找死吗?” 花吟:“还是娘娘脑子管用。” 江云娆回了自己的屋子后,宁如鸢的眼睛直愣愣的落在了那盘鹅肉上,她咽了咽口水: “唉,不管了,虽然我很讨厌江云娆,但我不讨厌这盘鹅肉,再说了,这大鹅可是我自己养的!” 秋风一阵阵吹过,宁如鸢并没有等来要出冷宫的消息,江云娆其实也有些诧异,与此同时,她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 这才是冷宫原本的生活 周嬷嬷死了,死得悄无声息。 花吟去冷宫领餐食的地方灰溜溜的回来:“娘娘,周嬷嬷死了,这周嬷嬷一直待我们极好的,怎么就死了啊?” 江云娆放下手里的事情走了过来:“好生突然,怎么死的,咱们去看看吧。” 花吟摇了摇头:“去晚了,周嬷嬷的尸身已经被宫里的太监给收走了,说是突发的病。” 江云娆有些惋惜,这周嬷嬷虽然是听了上头的人照拂她,但一直以来也算是以礼相待的,所以这些日子在冷宫里算是好过的。 周嬷嬷突然死去,不知为何,她心中隐隐担忧起来。 “花吟,你领的餐食呢?” 花吟皱了一下眉头:“没有领到,那公公说,以后一日只有一餐膳食了。” 到了晚上她们忙完回来,花吟只领回两个无味的硬馒头,这着实难以下咽。 江云娆看着那些发硬的馒头有些发愣: “只怕是周嬷嬷的死,没那么简单。你瞧,她才刚刚没了,咱们的日子就已经天差地别了。” 再过了几日,她们屋里的一些东西也莫名其妙的被人收走了,那新来的嬷嬷,似对她们极其不友善。 处处克扣打压,这日子过得有些苦涩了。 宁如鸢走了过来,从袖口里掏出两个鹅蛋放在江云娆的桌上:“喏,抵了上次的鹅肉了哈。” 江云娆问:“这东西宫里的人不都是有计数的吗,你给了我,查起来怎么办?” 宁如鸢翻了翻白眼:“上有对策下有政策,这大鹅每日下了多少蛋他们怎么可能知道那么清楚,我偷拿几次也发现不了的。” 江云娆站起身来:“那便多谢你了。” 宁如鸢转身就走:“别说这些虚情假意的话,我还是很讨厌你。” 花吟将两个大鹅蛋煮了一下,就着馒头,也算将就了一顿。 次日,那新来的王嬷嬷便来了她这处的屋子。 王嬷嬷头上簪着一根细长的成色不算好的素纹金簪,身上的长袍有些华丽,绣着一些飞鸟的刺绣纹路。身型矮胖,她嘴里叼着一根牙签,蔑道:“娴婉仪,鱼池里的鱼养得不够好啊,入冬了就不怕冻死一些?” 江云娆淡声道:“王嬷嬷,这还不曾入冬呢,再说了,鱼儿其实没有那么怕冻的。” 王嬷嬷嘴里吐了一口口水在她们屋子里,花吟皱着眉头心底恶心得很:“王嬷嬷,这是娘娘的居处,你随地吐痰会不会不太好?” 王嬷嬷:“我嘴上叫她一声娴婉仪已经是高看了,还真当自己是主子吗?” 江云娆冷冷看着他,并不知道她的来意,准备再观察观察。 王嬷嬷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看见几个好看的瓷碗顺手就拿在了手里,还有江云娆放在桌上的一把梳子: “这些东西都不错,不太适合放在你一个罪人的屋子里,收走了啊。” 江云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我的东西,是你想拿走就拿走的吗?” 王嬷嬷一把甩开她的手:“娴婉仪,你现在可是在我手底下过活,我可跟姓周的不同,我可以公正办事的人。” 江云娆眼神阴冷慑人,她手指死死掐住王嬷嬷的臂膀: “要么,你用东西来换,要么就放下我的东西。你若非要强拿,我不介意弄出点血来摆着。” 王嬷嬷看着她格外的阴鸷的眼神,臂膀有些吃痛,晓得是个不好轻易拿捏的: “不就是你之前要的几床被子吗,拿给你就是,别做出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江云娆松开了手:“花吟,跟着王嬷嬷去取我们入秋冬的被子。” 她鲜少如此凶狠,如今也算是被逼无奈了。 花吟跟着王嬷嬷去取了几床被子回来,那棉花里都有一股臭味,江云娆紧着眉头:“这应该才是冷宫最真实的生活。” 花吟将被子摊开在风里散着味来:“娘娘再忍忍,这冷宫咱们住不了多久的。” 江云娆看着外边一道凉过一道的秋风,身形这几日都消瘦了几分: “花吟,我心中有些不安,咱们入冷宫已有三月了,如果再不能出去,到了冬日,没有御寒的衣物,咱们极有可能死在冷宫里。 外边的情况咱们现在一无所知,到底能不能在大周寒冬来临以前出去,我心中突然没了底。” 按理说,裴琰不会让她一等就是三个月的,当时只是个缓兵之计罢了,没想到居然没了下文。 从鱼池边上回来的时候,江云娆都会在篓子里装几条死鱼放在宁如鸢的门口, 那供给大鹅饲料的宫女有时候为难宁如鸢,宁如鸢没了饲料就喂不好大鹅。 江云娆有时候会将死了久一些的小鱼给她喂大鹅。 毕竟是隔壁邻居,关系过于剑拔弩张,背后也是会凉飕飕的。 那稍微能吃的小鱼,她与花吟自己留着悄悄烧来吃,宁如鸢看见了也会将小鱼拿走,过几天悄悄在她门口放两个鹅蛋。 花吟问:“娘娘,隔壁宁才人与咱们的关系感觉变好了诶。” 江云娆笑了笑:“是啊,其实宁如鸢这个人接触下来也是不讨厌的,就是这脾气火爆也是真的。 她从来对春棠很大方的,自己有的东西都会分享一份出来,她现在偷来的鹅蛋也会给咱们悄悄放在门下。” 花吟悄悄端来鱼汤,笑着道: “看来人还是得接触了,才知道这个人行不行。 奴婢也觉得宁才人不似宫中传言的那样讨厌,倒是有些嘴硬心软。 你看她平时见着我们都喜欢翻白眼从来不说话的,但鹅蛋还真的给了好多次。” 江云娆:“后宫传言有几分是真的? 关于宁如鸢的传言,也有可能是春棠自己渲染的,毕竟春棠这个人,是最不希望她过好的。 宁如鸢在上面有个什么动作,春棠作为大宫女只要稍稍恶劣一些,都说是宁如鸢的意思,这坏名声不就来了吗?” 大周渐渐入冬,江云娆与花吟能分到的吃食越来越少, 那薄如夏被的冬被眼看着叫冻死人,白日里她们还要守着冰凉的鱼池捞鱼,人有些撑不住了。 花吟手里的渔网一松人就倒了下去,江云娆慌张的跑了过去:“花吟,你怎么了?” 花吟唇色发白:“不知道,娘娘,奴婢想去休息一会儿,浑身无力呢。” 江云娆赶紧将人扶了过去:“眼看着就要入冬了,咱们连个冬被都没有……皇上他知道吗,还是我信错了人?” 自周嬷嬷死了以后,那王嬷嬷开始千方百计为难她们开始,她便觉得裴琰没有管她了,内心是有些惶恐的。 花吟与她一日一餐,早就营养不良,加上花吟做活很拼命不让江云娆累着,人已经累倒下了。 夜里回了那破烂屋子,发现窗户纸都被人捅破了,那寒风在夜风格外嚣张,呼啦啦的吹了进来。 江云娆抱着花吟,自己其实也已经饥寒交迫了:“鱼汤我悄悄熬好了,一会儿端来。” 这鱼汤刚要被送入花吟的嘴里,宁如鸢跑了进来,抬起手臂就给打翻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 冷宫真的快待不下去了 江云娆乌眸泛着红,心里很心疼花吟,鱼汤又被打翻了,心中更是难受了:“宁如鸢,你这又是做什么啊?” 宁如鸢冷冷的看着她:“你的鱼有毒,我棚子里的大鹅死了两只。” 因为大鹅死了,她又被罚了,可是她没把这事儿拿出来说。 江云娆黑色的瞳孔震了震,连忙站起了身子:“什么,有毒?” 但是她鱼池里的鱼还是活着的啊,怎么就中毒了呢? 宁如鸢道:“今早我拿了你给的小鱼喂大鹅后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后来那大鹅中午便死了。” 江云娆将花吟放在了床上,提着灯笼就冲了出去,到了鱼池一看,发现鱼还是好好的。 回来的路上她是有些想不明白,若是这些鱼送入御膳房又是个什么情况? 不过她是相信宁如鸢的,这件事宁如鸢没必要骗她。 她忽而意识到,冷宫或许已经待不下去了,再待,只怕是要出事了。 回了屋子,她发现宁如鸢还在自己的房间里盯着花吟,并未离去。 她启声道:“多谢你了,还帮我照看花吟。” 宁如鸢垂眸看着睡过去的花吟:“江云娆,我有时候很羡慕你的,你到底做了什么让奴才对你死心塌地? 冷宫这样的地方,都非要跟着你来。难道我对春棠不好吗,她为什么这样对我?” 江云娆走过去:“春棠忘恩负义是她自己品行败坏,不是你做得不够,这种事,不用在自己身上找问题,这本也不是你的问题。” 宁如鸢苦笑:“算我倒霉。” 江云娆又道:“上天安排的每一出戏都有它的道理,人生没有白走的路,所有人都是你应该相遇的。 像你遇见春棠这样的经历,也是这条路上的一段风景罢了,过了就过了,路是朝前走的。” 宁如鸢忽的抬眸看着她,眼神闪烁起来,从前她看江云娆都是喜欢翻白眼的,头一次这么认认真真的看江云娆。 她道:“我总算知道宫里的人为什么都那么喜欢你了,你这嘴是去佛寺开过光的吧,这么会说。” 或许裴琰就是喜欢听她说话,是挺好听的,一下子就不焦虑与难受了。她在裴琰面前,好似说不成这样的话。 江云娆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你就当我油嘴滑舌吧。” 不过她立马又觉不对:“若是那鱼的毒,毒不死鱼,送入御膳房入了后宫众人的嘴,伤了人的性命,那我不用等着出去了,直接就会死在冷宫。” 宁如鸢:“你的仇家也不少,都追到这冷宫来了。” 江云娆忧心忡忡起来,凝神道: “可若是我告诉王嬷嬷鱼有问题,她也可以将责任推卸给我,最后我依旧是个死。他们这么做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将我从冷宫逼出,然后去死牢吗?” 宁如鸢突然好奇起来:“说来,我还不知道你为什么入冷宫,你惹着谁了?” 江云娆将自己与魏婉莹之间的事情说给了宁如鸢听,宁如鸢冷笑了好几声: “魏婉莹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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