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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了他。 江云娆回神过来,又行了一礼:“今日乞巧节首开,得皇上亲自下场背书,臣妾感激不尽。” 裴琰轻点了一下头,看着金红色的夕阳渐渐沉入湖底,光线暗沉了下来:“就只有感激朕这一两句话?” 江云娆愣了愣:“哦,那日臣妾身子不适,皇上还亲自……亲自,臣妾感激不尽。” 亲自给她清理身子的那个夜晚,要不是自己腹痛难忍,那也一定是羞红了脸的。 裴琰没有听见自己想要听的东西,只有江云娆疏离又客气的感激之词。 他侧眸盯着江云娆:“乞巧节筹办得极为不错,立意极好。 朕已经跟鹤兰因说了,鼓励大周女子走出宅院一事,朝廷会很重视,不会只是昙花一现。” 江云娆笑着点了点头,自己也很满意这个结果的:“嗯,相信大周在明君的治理下,国力会一日盛过一日。” 裴琰:“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她眨了眨乌眸,又朝着裴琰郑重其事的又行了一礼: “乞巧节臣妾已经操持完成,后面两日都是重复今日的事情,倒也不会有新的东西出现了。 臣妾想问皇上,您会在哪一日安排臣妾去北境呢? 臣妾还要看着时间回去收拾行李,其实要拿的东西也不多,主要是一些厚的衣裙,还有……” 那颗夕阳彻底没入湖面,湖风涤荡过他的身体,将那荔枝酒的酒劲彻底给勾了上来。 裴琰脚步上前,双臂一抬的搂住了她,将人死死圈住不能动弹。 帝王飞挑的丹凤眼一半恨意一半不甘,眸眶猩红起来:“云娆,朕到底是哪里不如他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皇上这是在吃醋吗 江云娆被他巨大的力量死死锁住,呼吸有些困难,挣扎了几下也没松开:“皇上,您喝醉了。” 裴琰声色低沉,从她耳畔飘入:“朕没醉,朕很清醒。” 江云娆眨了眨眼,此刻又有些看不懂裴琰了,心底努力的保持着平静: “酒醉的人大多都说自己没醉。”她脑子也开始晕晕乎乎,自己都要走了,裴琰这是还在耿耿于怀? 她卷翘的凤睫颤了颤:“臣妾从未将皇上拿去跟任何人比对过,是皇上自己一心怀疑臣妾,臣妾有什么办法……” 裴琰薄唇猩红,语气却柔软了下来,甚至还有些委屈:“你当真不记得从前的事情了吗?” 江云娆不明所以的问:“什么从前的事情,皇上又是在说禹王吗?” 裴琰沉沉地呼出了一口气,年少时的记忆渐渐涌来。 大周朝有个不成文的规矩,皇子公主在深宫进行皇族教养的时候, 也会从大周权贵里挑选贵女贵子入宫与皇族子弟一同接受最严格的教育。 明面上是大周皇族对臣子家中子嗣的照顾,暗地里其实是在为皇子与公主挑选皇子妃与驸马, 将这入宫就读变成了家族联姻的一种工具的铺垫。 江云娆便是在那个时候入宫读书的,因为江赵两家有所朝政粘连,所以江云娆与裴占走得格外近。 虽不在一间屋子里读书,但也几乎是日日同上下学,可以说是相伴长大的。 一同读书的还有裴琰,裴琰年纪比裴占小,但他自小天资聪颖,从来都是与比他年纪大的皇子一同上学, 也就是在学中与江云娆又过几次照面,裴琰有时候会多看她几眼。 只是宫中的人都说那是裴占将来的嫡妻,自小便已定了娃娃亲的程度,便知得保持距离。 后来明华皇贵妃骤然薨逝,走得很突然, 在他还没有从巨大的悲痛中走出来的时候,又突然从宫中最得宠的皇子变成了被先帝忽略的孩子, 还将他送来了鹭山行宫,一年里只有明华皇贵妃忌日的时候他才有机会回来。 有一年,正逢明华皇贵妃的忌日,他得了恩旨从鹭山行宫回去,那已经是好几年不曾见过她了,不知来由的上去说了两句话。 裴占彼时已经是先帝皇嗣里最为得意的皇子,大有册封为太子的意思。 裴占见了他跟见了什么晦气玩意儿似的,走上来就朝着他挥了拳头,二人就扭打在了一起。 不过裴琰对付裴占太过轻而易举,没几下就将人打翻在地。 少年意气风发,也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打完人还要在旁人面前炫耀一句,说,你看,裴占哪里比得过我? 江云娆跪在地上哭,一边哭一边骂: “你不过是个被皇上遗弃在鹭山的庶皇子罢了,没有一点比得过准太子!”还说了不少歹毒刻薄的话语来,直至将裴琰点怒。 裴琰阴冷的看着地上的小女孩儿,语声带恨:“你也不过是个家族联姻的工具!” 江云娆瞪着他:“你就是哪里都不如占哥哥,快滚回你的鹭山去吧,皇宫没你立足的地方!” 彼时的江云娆也才六七岁的年纪,可说话尤其刺耳难听,背后又有裴占撑腰,一同为学的其他贵女都是不敢惹她的。 而后江赵联盟推举裴占上位,欲以世家权势逼迫先帝册立裴占为太子, 在裴琰十六岁的这一年,他突然从鹭山归来,开启了两党长达七年的夺嫡之争, 江家数次置他于死地,斩断他左膀右臂,这梁子便是在那时候接下的。 在这场战争的第五年,裴占被先帝派去北境立功,同意赢得战役便册封他为东宫太子, 裴占一抵达北境后不久,裴琰便接过传国玉玺开始监国, 直至他杀开一条血路后登基,将裴占困死在了北境。 裴琰登基的第二个年头,前仇余恨未消,江家嫡女江云娆便入宫,那时候,他是恨她的。 他也清楚江云娆一直在骗她,只为自己不对江家打压过甚,给一个喘息机会, 但接触以后裴琰发现,江云娆是对从前的事情一概不认,磨灭掉江家对他的伤害,也不承认自己小时候有多嫌弃他。 江云娆从裴琰的怀里挣脱了出来,看着裴琰迷蒙的眼神,拍了拍他的脸: “皇上,皇上您真的喝醉了,臣妾让人送您回宫吧。” 裴琰将自己的神思从那段岁月里拉回,看着面前这人: “你不记得便不记得了吧,反正他这辈子都会活在朕的掌心之下。” 江云娆知道他说的是裴占,眨了眨乌眸,对那人的一切并不感兴趣,都懒得问。 裴琰脚下有些虚浮,江云娆始终扶着他,在晃动的身子在不远处的禁卫军看来,便是娴婉仪与皇帝在那处搂搂抱抱,你侬我侬。 魏婉莹走过也看见了,晦暗的眼神里透着愤然:“真是不知羞耻,有失体统!” 婵娟问道:“皇后娘娘,咱们要过去点娴婉仪几句吗?” 魏婉莹甩了衣袖:“本宫懒得去,咱们回宫!” 江云娆叹了叹:“皇上,您这样的话,那臣妾就不好猜了。” 裴琰沉声道:“江云娆,朕待你,真的有那么难猜吗?” 江云娆睁着眼睛,看着迷迷瞪瞪的裴琰,那双飞挑的丹凤眼此刻深邃狭长,一睁一闭的,她舔了舔粉唇,又不敢说话了。 裴琰双手按住她肩膀: “你离宫出走,朕亲自出宫来接,你还要怎样? 阖宫上下都看了朕的笑话,为一个心有旁人的妃子心乱如麻。 江云娆,你可真是会在朕的心里杀人放火。” 江云娆:“我……我……臣妾”她结结巴巴了起来,裴琰看来是真的喝醉了,明儿醒来后,他会记得自己今夜说了什么吗? 裴琰:“还要去北境吗?” 江云娆一万个无语住啊,她好久说的自己要去北境啊,这不都是裴琰自己说的吗,怎么还怪在自己身上了呢? 他这就是小孩子脾气,这是故意跟她扯呢。 “臣妾从未说过要去北境,是皇上将臣妾驱逐去的,臣妾可不认。” “还敢犟嘴?” 江云娆扯了扯嘴角:“是是是,是臣妾说的,臣妾不去了。这辈子睡觉都不朝北面的,行了吧?” 她连忙朝着不远处的福康公公挥手,让人快些过来。 于此同时,回去取书信的归冥也已经到了湖边。 第一百九十七章 您不小气您很大气 裴琰微瞪她一眼:“你别以为朕彻底喝醉了。” 她眼神透着一股伤心,声音极小的说了一句:“不去北境,又不代表这事儿过去了……” 江云娆心底的结依旧没有解开,她要的不是裴琰气消,她要的是裴琰的一份信任。 被自己如此亲近的人猜忌怀疑,解释又不听,真的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情。 两情若是要长久,安能连这一点信任都没有的? 裴琰没大听清:“你说什么?” 江云娆将裴琰的手臂架在了福康公公的肩膀上:“劳烦福康公公送皇上回去了,我也回宫了。” 福康公公那一张脸都揪成包子的褶子了:“婉仪娘娘,都这个份儿上了,您不跟着皇上一同回啊?” 江云娆摇了摇头: “皇上饮酒大醉一直说醉话呢,我不清楚哪一句是金口玉言,哪一句又是不能当真,所以就劳烦福康公公将皇上送上御辇了。” 她说完这句话后,转身就离开了湖边。 福康公公在一边小声说:“哎哟皇上诶,您瞧您,娘娘这下是真的伤心了。” 暗夜山的归冥回了一趟紫微宫,将上次那封书信给取了过来:“皇上,书信已经取来,您是要现在看吗?” 福康公公:“还有什么好看的,皇上都醉成这个样子了。” 裴琰将那书信拿了过来摊开:“福康,将宫灯拿近点。” 醉意在此刻消去了几分,裴琰只是看了几眼后,那紧蹙的眉头忽而就松开了。 可那深邃的轮廓中却泛起一层浓浓的忧郁来,是该她伤心。 他将书信给撕了,将纸屑扬进了湖水里,湖水波澜卷过,将那些着墨过的纸屑给吞噬了个干净。 福康公公惊愕道:“皇上这是怎的,怎么将书信给撕了啊?” 裴琰转身离开湖边,坐上了御辇,身子向后靠了靠:“你觉得娴婉仪说话是个什么风格的?” 福康公公想了片刻答:“娘娘言语温和随心,说起话来简简单单,倒是不让人一直揣测的风格。” 裴琰:“那书信上辞藻严谨,四字词语居多,虽然字迹一模一样,可再是如何读,那都不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 归冥在一边道:“那书信辞藻文绉绉,用词考究,的确不像婉仪娘娘的性子。” 裴琰沉声道:“字迹可以通过练习变得相似,但一个人说话的语气是极难模仿的,且临摹者通常只会临摹字迹,反倒是忘了临摹本人。” 福康公公叹道:“所以这书信的确是有心之人模仿,后而栽赃娘娘的了。” 他话完又焦躁了起来: “那皇上该如何办啊,这事情可大可小,若皇上当日真的不手下留情,婉仪娘娘这一身重罪怕是难赎了。 这背后之人,真是险恶啊,所幸娘娘此刻没受什么酷刑,全凭皇上仁德。” 裴琰侧过脑袋垂眸看了他一眼:“你是知朕心情不好,所以在拍马屁了吧?” 他嬉笑着:“唉,奴才说话就这样,竟说大实话。” 御辇的方向朝着海棠山房走了去,裴琰半途将御辇给唤停: “朕不去她那里,回紫微宫吧。” 他如何去呢,不知如何去,在书信一事上的的确确是自己冤枉了她。 在伺候裴琰就寝时,福康公公看着裴琰依旧一副心思重的样子,他试探的问道: “皇上应该开心了啊,这误会不都是解除了吗?” 裴琰靠在龙床上:“书信是被人栽赃,但过往不是。” 福康公公:“那皇上还真要记一辈子了吗?” 裴琰抬眸:“朕岂是那般小气之人,难道还拈着此事不放手了?” 福康公公:“…………”行,您不小气,您一点儿都不小气,就是酸了好大一段时间。 三日乞巧节,一日热闹过一日,旁的节日都是首开日热闹,江云娆操持的这一场却是热度不减。 只是到了最后一日,她便懒在宫里不愿出去了,恢复了她一贯的懒人模式,吃吃喝喝外加躺着。 花吟替她染着蔻丹,芝兰替她按着肩颈,这日子美滋滋! 芝兰小心翼翼的问道:“娘娘,您跟皇上应该没什么了吧?昨日乞巧节已经结束了,皇上并不曾派人押解您走。” 江云娆闭着眼睛满是享受,但这一提男人,她立马睁开了眼: “随缘吧,我是管不住旁人心底的想法的,命运给我什么样的话本子,我自己都接着。” 花吟笑着道:“娘娘之前说这叫摆烂,爱谁谁。” 芝兰心底终是有些不安: “奴婢还是想知道这幕后之人的,若是娘娘不走了,那这件事要么彻底清除皇上对娘娘的疑心, 要么彻底将背后人给揪出来,免得以后又再次故伎重施。” 江云娆其实也在等,那日湖边裴琰酒醉,她其实已经感觉出来了,裴琰心底没打算让她走了,但自己也需要得到一个确定的答案。 若是走,那么自己就不管了,若是不走,那这个仇便要算的。 “我在心底预估好了,这幕后之人其实心中也有几分答案,只是苦于没有证据都是猜测。 咱们不急,忙活了这么几日,好生休息休息也是好的。” 花吟:“对,来日方长嘛,咱们不急!” 江云娆牵头操办的乞巧节从后宫热议到了前朝,从前朝又热议到了民间的宅院里,江云娆成了众人嘴里热议的对象。 这场以集萃大周各地乞巧风俗与技艺展示的乞巧节,广受好评,举办得异常成功, 也让江云娆在民间妇人与女子心中赢得了一个光辉高大的帝王妃嫔形象,当然,也有骂她牝鸡司晨的。 只不过整个后宫都清楚,江云娆这般优秀,将来说不定还真的会给大周增加税收, 这一次的的确确是封妃在即了,内务府都有人看见总管在准备娴婉仪封妃的物什了,就在这几日。 她坐在院落里那棵大榕树下的石桌上,神情沉沉:“小欣子,江府那边都准备好了吗?” 小欣子勾着腰:“婉仪娘娘且放心,夫人派人来传话了,一定会将事情闹得很大,您就放心等着吧。” 江云娆笑意冷冷:“她不是最爱算计人吗,咱们也算计她一次,如此便扯平了。” 鹭山行宫不过二三日,便出了一件大事,牵扯到了后宫与前朝。 第一百九十八章 月下捉贼开始反击 鹭山行宫的另一头住着朝廷官宦人家,既是名门望族,便少不了雅趣,大多都有些收藏名家字画,皇家稀奇物件儿的习惯。 而鹭山行宫另一半住着皇族,这宫里自然也就收藏着不少宝贝, 距离隔得如此近的情况,偷卖的情形自然也就多了起来,毕竟这倒买倒卖是可以赚不少银子的。 也不知道是怎的,突然前几日有人开了高价,说要一并打包购入,风声一放出去,立马就有人接了单子。 夜色,寒月如钩,繁星在黑幕里亮晶晶的铺开,一明一暗的闪烁着。 小河边上有几个小太监抱着好几包用黄色桐油纸包裹好的东西,他们半跪在小河边,似乎在等着什么,也勾着脑袋在那里小声的说着话。 “你们将桐油纸给我包好咯,这可是名家字画,大周朝第一书画家的大作呢!” “小张子,你这真的假的,莫不是临摹的吧?” “呸,怎会是临摹的呢,这就是真的!” 那言语的两三个小太监蹲在小河边,其中有一人对着宫墙的另一头学了咕咕鸟叫声,没过一会儿宫墙那端便回了乌鸦叫声。 小张子笑道: “得嘞,暗号对上了,咱们将东西套上绳子,顺着河流给他们送过去,等对方将黄金送进来时,咱们就松了绳子,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其余两个小太监猛点头:“好好好,赶紧的,都想跟着小张子公公你发财呢!” 小张子眼睛一挑,绕有些得意:“这还是多亏了我那技艺在身的干爹。” 三个小太监就将手里拿的、背上的东西用桐油纸紧实包裹起来,套上绳子放在一块浮木上,顺着宫墙下的河流缓缓流向外面。 三人眼睛直溜溜的盯着宫墙下方,仿佛已经看到了金灿灿的黄金从宫外似水一般的流了进来。 小张子感觉到自己手上的绳子开始晃动,立马警醒起来: “注意咯,他们开始解开绳子取货了,你们一会儿拉着绳子往回扯的时候,注意感受感受有没有重物捆着, 若是没有,损失这一单咱们就立即撤!” 小河河水的流向是从行宫内顺着水流往外流的,宫外的东西很难送进来, 所以宫内的人走私东西的时候都是用绳子捆货物, 宫外的人将货物取下后,将黄金白银包好重新捆在绳子上,然后摆动绳子,让宫里的人再拉回去,如此交易变成。 小太监将绳子收了回来,双手激动颤抖着将桐油纸解开,放着三个金元宝,惊呼:“啊,黄金,满当当的黄金!” 小张子:“看来对方是诚信人,咱们一并放三根绳子,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做完了赶紧撤。” 这三人在明亮的月色下做着见不得光的事情,却不知晓背后也生了几对眼睛,甚至比他们更要兴奋。 江云舟在宫门的角落处转悠,那是一个死角,寻常里几乎都没有人来的。 那底下还有一条小河,江云云舟跟侍卫处的几个小侍卫也就出现悄悄埋伏在了此地。 江云舟挑眉看着身后几人:“兄弟们,能不能从九品小侍卫晋升为八品宫廷卫,就看今朝了!” 身后小侍卫激动万分的道:“咱们信江哥,一会儿你一声令下,咱就冲出去!” 江云舟目光如炬,看着火候差不多了,一声令下:“兄弟们,冲!” 几个侍卫过去就将三个小太监按在了地上,人赃并获。 江云舟:“去通知宫墙外的兄弟,将这些走私皇宫宝贝的人一并带去行宫监牢,再去通知内务府总管,今夜三堂会审!” 不过才一晚上,宫里的太监与宫外的奴仆都给招了。 江云舟忙活了一晚上后,一脚跨入了海棠山房。 江云娆这一日起得很早,花吟正在给她梳头,她看了看窗外: “今日这窗外竹影浮动,还能听闻几声雀鸟叫,声音好似格外动听。” 花吟也侧眸看了窗外一眼:“娘娘,是喜鹊在叫呢。” 江云娆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唇角勾了勾:“早膳多备些,云舟定是饿极了。” 这话儿刚说完,江云舟挎着刀就走入了前庭,芝兰将早膳给送到了石桌上: “江侍卫,娘娘特意给你准备的,让你用个早膳,别把自己累着了。” 江云舟端着一碗粥一口就喝了一大半:“等不及了,我要见姐姐,果真都上钩了!” 江云娆换好衣衫走了出来:“云舟,那些人都说了什么,可将幕后之人给揪出来?” 江云舟一脸的兴奋: “昨夜我们宫内宫外都派人埋伏了,宫内的三个太监人赃并获,只是其余两个小太监都不知道是谁偷的字画,只说了帮忙走私能得高佣金。 后来我让牢里的狱头分开审问,两个小太监都说是小张子的干爹弄的货, 小张子矢口否认,我便使了银子,让狱头好好伺候他,小张子最后还是招了。” 江云娆乌眸虚了虚:“都招什么了?” 江云舟冷哼一声:“小张子的干爹是梧桐宫赵太后心腹赵玉魁,说是赵玉魁从皇宫偷的大周名家字画出去卖。” 江云娆坐了下来,给他又盛了一碗粥,缓缓说道: “从皇宫走私皇家的东西出去卖本就是重罪,再者偷的还是绝版的名家字画, 交易金额数大,按照大周律例,这偷盗数额巨大的,可处斩首之刑。” 江云舟点首:“是!姐姐不是一直怀疑是姓赵的人干的吗,这下正好要了他的命!” 江云娆却摇了摇头: “我的本意是替自己洗刷冤屈,若是赵玉魁就因为这偷盗之名而死了,那我的冤屈这辈子就很难洗刷掉了,这可是死无对证。” 一旁的小欣子说了一嘴: “奴才以为赵公公虽然罪过大,但不一定会真的致死,毕竟这偷盗之罪,行径并不算是宫里最为恶劣的。 赵公公可是太后娘娘身边的第一心腹太监,说不准太后娘娘会亲自作保,到时候咱们海棠山房又得跟梧桐宫硬杠起来。” 江云娆侧眸笑了笑: “小欣子,你才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这脑子是真的好用。” 她为何会得知这事儿与赵玉魁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还是源于小欣子一直在心底的犹疑。 第一百九十九章 灭顶之灾就要到了 小欣子说了好几次赵玉魁是个不睡觉的太监,自己在梧桐宫的那段时间里, 这赵玉魁夜夜都坐在伏案窗前,不是在看书就是在写什么东西。 江云娆心思敏锐,事出反常必有妖。 便令人声东击西,趁着赵玉魁陪赵太后逛花园的空档,命江云舟潜入了赵玉魁居住的太监厢房一探究竟, 这不探不知道,一探果然有猫腻。 赵玉魁的厢房柜子里,全是他临摹的字画,为什么说是临摹的,因为有些画只画了一半,有些才起了个头, 柜子的底层里放了不少名家的私章,都是他私下的雕刻的。 小欣子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娘娘谬赞了,还是江侍卫那日功夫好,入了赵公公的厢房得知了一切。” 江云娆回眸看着江云舟: “本来我只是怀疑赵玉魁,苦于没有证据,也苦于他是赵太后的人, 若想要动他,还必须的得用大周律法来治,让赵太后没有那胆气再去作保。” 江云舟却沉了面色:“做掉一个赵玉魁并不能解气,这事儿明明是他主子的意思!” 江云娆苦笑: “按我的力气,能将赵玉魁名正言顺的从位置上拉下来就已经很不错了,若还想动这大周太后,那是毫无可能的。 这皇族巅峰之上的人,只要不是谋反与叛国,都是动不了根本的。 但动了赵玉魁,也算是折断赵太后的臂膀了。” 小欣子眼睛转了转,就进去屋子将江云娆的头蓬给拿了出来:“娘娘是想去牢里吧,奴才陪娘娘去。” 江云娆笑,一边起身:“你果真聪慧。” 她与江云舟还有小欣子亲自去了一趟牢狱,这事儿,还得她亲自出马不可。 抵达牢里,江云舟抱着砍刀站在了门口:“姐姐与小欣子进去,我在牢房外守着。” 江云娆点首:“好,你自己注意安全。” 小欣子拿着一盆水朝着人形架上的小张子泼了去:“赶紧醒醒,主子来问话了!” 小张子虚弱的睁了睁眼:“天杀的,我干爹会来救我出去的!” 江云娆冷笑:“赵玉魁如今自身难保了,还有空救你?要我看,此时此刻你应该自己救自己。” 小张子:“你是谁,凭什么相信你?” 江云娆将斗篷卸下,露出真容:“我是谁?如今后宫热议最盛的那位,你猜我是谁?” 小欣子一个巴掌扇了过去:“娴婉仪娘娘都不认识,什么你啊我的!” 江云娆道:“我看了此次你们涉案的金额,不仅是赵玉魁,还有你们三个小太监都是极刑, 没一个能竖着走出大牢的,你本是受过宫刑的宫人,身已有残缺, 若是连自己的命都没有了,到了轮回之地,下辈子投胎还能做个完人吗?” 小张子嘴唇一下子就苍白了下去,他想不通为什么娴婉仪会来见他, 他只清楚娴婉仪如今是后宫得皇帝恩宠最盛的那位,且现在封妃在即,马上可就是娴妃娘娘了。 小欣子道:“婉仪娘娘亲自来见你,便是要给你活命的机会,你不要不识抬举。” 这也便是江云娆要亲自来的理由,只有她亲自下场,才最有说服力。 而这大牢里,许多事情都说不清楚的,若是赵玉魁为了自保,将人给弄死了,那她便是功亏一篑了。 小张子将头低了下去:“作案数额巨大,这是摆在明面儿上的事情,娘娘与干爹又没牵扯,保奴才岂不是又令人诟病?” 江云娆浅浅笑着:“还算是有点脑子,可我没打算私底下保你,我可以名正言顺的将你活着送出大牢。” 小张子将头有抬了起来,睁大眼睛:“是什么?” 江云娆道:“只要你承认这些东西不是赵玉魁走私的名家字画,全是他自己临摹的, 那这些东西就不构成偷盗皇宫物品的条件,也更不值这么多钱,大理寺量刑的时候便会从轻发落。 只要能从轻发落,你又是从犯,我便有机会将你保下, 再给你一笔钱,安排你出宫去,宫外自会有江家的人接应你。” 小张子沉默着,身子微微发抖着:“奴才……奴才不能背叛干爹!” 江云娆平静的看着他: “事发一晚上了,你没将黄金拿回去,你干爹肯定已经发现出事了,可是他有着急吗,有来找你了吗? 再说了,赵玉魁背后有赵太后,铁定会被保下。 但经此一役他肯定会低调行事,再出来保下你,你觉得可能吗?” 小欣子嗓音急促起来: “都是在宫里做奴才的,不就是为了将来能顺顺利利出宫过一个享福的太平日子吗,你到底在犹豫什么? 现在大佛站在你面前了,你那干爹不可能来救你的!” 小张子脑子转动得极慢,觉得小欣子说得其实也有道理,赵玉魁的确是他的干爹,可自己的性命更重要。 她苍白的嘴唇动了动:“奴才承认,这走私的所有字画都是奴才的干爹,哦不,是赵玉魁临摹的。 赵玉魁自来便有临摹天赋,在太后宫里时常得见一些名家字画,他要不了几天便可以临摹得惟妙惟肖。 这几年来,奴才一直帮着赵玉魁走私这些临摹字画,赚取了不少银钱,赵玉魁拿九成,奴才得一成。” 江云娆拂了拂衣袖,会心一笑:“一会儿认罪书记得要一字不差,你诚心做事,我便也回报你余生安稳。” 小张子颓丧的歪着头: “能证明赵玉魁全是临摹的,还有他柜子里的私章,那些都是奴才出宫日时,在宫外找人私刻的。 那工匠的地址奴才也清楚,人就在帝都城郊柳山镇的宽窄巷里,名唤杨二。” 小张子签了认罪书,内务府查抄了赵玉魁的厢房,搜出了一堆临摹字画与私章, 又有宫外那名工匠的供词,极快的坐实了赵玉魁用假字画换取金银的罪证,也佐证了这一党人并非偷盗。 内务府与宫正司对其重新量刑,小张子等本来定下的死罪,变为了活罪,受过刑罚后被驱除出宫,江云娆按照承诺给了答应他的东西。 江云娆靠在美人榻上,懒懒的道:“如今赵玉魁是临摹高手的事情,恐怕是传遍六宫了吧?” 芝兰道:“是的娘娘,不过赵太后力保,想来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江云娆笑意冷冷,那透着精光的乌眸一挑: “哦,是吗?我看不会,赵玉魁的灭顶之灾就要到了。” 第二百章 母后,您的狗不太听话 梧桐宫。 裴琰的脚踩在赵玉魁的背上,笑带杀意:“赵公公整日在梧桐宫伺候母后,没想到这一双手灵巧得很呐,嗯?” 赵玉魁浑身都在哆嗦,眉心中间霎时竖了一根悬针纹:“奴……奴才的手笨拙得很,皇上谬赞奴才了。” 裴琰漫不经心的侧眸:“母后,您手底下居然有此临摹高手,朕怎不知道啊?” 赵太后沉着面色,头上凤冠底下的金色流苏在微微晃动起来: “皇帝,玉魁跟在哀家身边几十年了,如此忠仆,怎能如此羞辱?” 裴琰笑容冷戾无情,那右脚没有要离开赵玉魁背的意思: “母后不用管,儿臣就单独问问这狗奴才,除了模仿名家字画,其余还模仿了什么?” 赵太后手指缓缓从凤纹椅托上扣紧,她如炬的眸光落在了赵玉魁的身上, 这事儿安能说啊,说了这母子之间的嫌隙可就彻底拉开了,本来就不是亲生的,这以后可怎得了,她赵家可怎得了? 赵玉魁道:“奴才就是个贪财的,旁的东西也不会模仿啊。” 裴琰缓缓揉搓着指腹,靠在宽椅上,脚下又猛地用力一踩: “那朕帮你回忆一下,你还模仿了娴婉仪给禹王写书信,字迹一模一样,能力高超,该赏。” 赵玉魁被裴琰踩得趴在了地上:“奴才冤枉啊,奴才冤枉,奴才何必去作弄栽赃婉仪娘娘啊!” 裴琰沉声道: “她抄写佛经,便是你得了临摹字迹的源头,佛经篇幅大字数多,能让你迅速的找到她字迹的特点。 那几日她又是在太后宫里,娴婉仪抄写完佛经以后都是你送去皇家寺庙里烧掉,朕派人去问过,你从未送过一次娴婉仪的佛经去。 赵玉魁,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 赵玉魁沉默了,自己是临摹高手这件事,近日已经在阖宫上下传开, 自己如何辩解都很艰难,加上自己走私临摹字画出宫,本来就是一罪。 他将头悄悄偏了过去,猩红的眼神无助地看着赵太后。 裴琰:“你本就是三十杖刑,按照你这年纪,不过十杖下去小命就没了,着实犯不着朕今日亲自过问你个狗奴才。 不过朕很清楚,你也只是个狗奴才,未得背后主子指使,何须去得罪八竿子打不着的娴婉仪?” 他话说完,缓缓侧首看了过去,赵太后眼神有些闪烁回避起来。 她微瞪了赵玉魁一眼: “说,谁指使你干的! 赵玉魁,你在哀家身边跟着哀家修佛多年,怎有如此心肠,况且这事儿还让皇帝与禹王两兄弟生了嫌隙,你好歹毒的心思!” 赵玉魁匍匐在地上,语声绝望低沉起来: “奴才……奴才没有主子指使,就是憎恶娴婉仪,看不惯娴婉仪在后宫嚣张霸道。” 裴琰唇角淡淡勾了一下:“母后,您的这条狗,是一句实话都不肯说。” 赵太后唇开始微微发白:“皇帝,你当真要做这么绝吗?为了一个娴婉仪,就要与哀家,一个养你长大的养母咄咄逼人?” 裴琰漆黑的瞳孔直勾勾的看着她: “正因为母后是养大朕的人,所以朕的确不能看见心思如此歹毒的人还在母后身边,以免将来一着不慎伤着母后您。” 赵太后从凤椅上站了起来:“皇帝,你……赵玉魁年事已高,就逐出宫外去罢了吧。” 裴琰端着茶盏不疾不徐的喝了一小口: “母后,娴婉仪到底哪里惹着您了,还是您在为自己侄女赵舒盈出气?” 他神色淡淡,却心中毫无耐心,将这层窗户纸终于捅破。 赵太后激动了起来: “皇帝凭什么如此说哀家,那书信的另一头不也连着哀家的亲生儿子吗,哀家何必让你两兄弟闹得不愉快?” 裴琰将茶盏放在手肘旁的桌子上,用力过猛,茶水晃荡了出来: “入梧桐宫训话,抄写佛经,临摹字迹,你们都当朕是傻子吗?” 赵太后泪眼朦胧的看着他: “皇帝到底是长大了,又不是哀家亲生的,哀家说什么你也是不会相信的。赵玉魁临摹娴婉仪的字迹,哀家是真的不知道啊。” 赵玉魁哭声渐起: “这事儿的确不干太后的娘娘的事情,也不干赵婉仪的事情,是奴才自己替赵婉仪鸣不平,才私底下做了这事儿! 皇上,赵婉仪是奴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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