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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过目,而自己正在气头上,压根没看一眼。 或许就是那时江云娆的名字被加了上去,这样算来,并非她刻意想走的。 他认真道:“朕既然答应与你同行,就不会食言,更不曾改过你的名单。” 江云娆眼眸一垂,眼底蓄满的热泪似珍珠般透着光,滚落下一颗来: “好吧,皇上金口玉言都这样说,那臣妾是相信的。” 裴琰攥着她的手紧了紧,低声问道:“在鹭山好玩儿吗?” 江云娆想着,若不是自己山人自有妙计,这会儿估计都已经饿死了。她扑在裴琰肩膀上,语气颓丧:“不好玩。” 裴琰问:“为何?” 江云娆娇声软糯,满是依恋:“因为全都在想你,很想你,翻来覆去的想你,便觉得日子过得好慢,好无趣。” 裴琰看着她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又说很是想念自己,本来还想质问她两句算算旧账的,可那坚冰一般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朕也想你了。” 江云娆道:“没感觉到。” 裴琰只叹她这乖张又得寸进尺的小脾气,轻笑道: “朕若不想你,又何必冒着危险私服出宫,策马奔了两天一夜,眼睛都没闭一下的赶过来?” 还特意的封锁了消息,不让旁的人知晓。 若是知晓了,他这特意空出来的时间便又不得空闲给她了。 江云娆呼吸一凝:“两天一夜!皇上如此着急做什么,没日没夜的赶路多危险啊!” 她只是想裴琰提前些时候过来,可没想他做出私服出宫这样危险的事情。 她着急担心起来,连忙从裴琰身上跳了下来,拉着人往屋子里走:“快入殿阖眼睡一会儿吧。” 裴琰站起身子,由着她拉着自己往前走:“朕不累,精神好得很。” 江云娆回眸微瞪他一眼:“好什么好啊,瞧瞧眼下那乌青,都没从前好看了。” 裴琰面色一凝,摸了摸自己的脸,嗯,是有些不顺滑:“一会儿用你的珍珠膏擦擦。” 江云娆将他扔在屋子里后就往外走,裴琰从身后环住了她,嗅了嗅她乌发间淡淡的栀子花香:“走什么?” 江云娆道:“皇上突然来了,海棠山房什么准备都没有怎么行?你先睡睡,一会儿醒了吃大餐。” 裴琰听话的松开了她:“好。” 江云娆走了两三步后突然止住了脚步,转身又扑向他的怀抱,心中一股酸涩涌出 :“裴琰,你到底还生不生气啊?之前避子药和迁宫的事情,到底过没过去啊?” 第一百四十八章 云娆,朕不气了 她不愿自己与裴琰中间有个疙瘩,这东西必须消除了去,不能就这么腻歪腻歪了后,就不将事情直面掰开的摊出来谈了。 若是将来被翻了旧账出来,便是成倍的闹了。 这世间所有的翻旧账,都是因为往事不曾真正在心里过去。 他抱着怀里那个娇软的人,心中早已没了怒气,只是有着淡淡愁云罢了。 或许江云娆不能做到彻底的爱他,或许帝王与嫔妃之间本就不纯粹。 可是她还是用一只小猫,就可以哄得他两天一夜不阖眼的追了过来,似好笑又可悲。 几时,他竟是这般的不理智与疯魔了。 裴琰略有干涩的唇动了动,将下巴放在她额头上:“不气了,都过去了。” 江云娆:“我真没有私下去要避子药,也不知道瑶华殿是从前禹王住过的宫殿,真不知道!” 她乌眸怔怔的看着他,极力的将事情翻出来又解释了一遍。 可裴琰如何相信啊,江云娆儿时去过瑶华殿那么多次,怎会不记得? 只是裴琰不知道,真正的江云娆早就香消玉殒了,此刻全新的她,对江云娆太过久远的记忆一无所知。 江云娆从他的眼神看出来了,裴琰的平静是选择不计较,而不是彻底的相信了她。 她正想解释个什么,裴琰俯身吻了过来,唇舌交缠时,她只觉大脑有些缺氧。 良久裴琰才松开了她,伸出那冷白修长的指尖抚过她微微发肿的唇:“云娆,别想太多,朕不气了。” 江云娆作罢:“好吧好吧,那以后可不许翻旧账。” 裴琰又道:“避子药药性寒凉,女子用多了伤气血。” 江云娆睁着眼:“那怎么办?” 裴琰眉眼低压了半分,语声沉沉:“要么就诞下龙嗣,要么朕克制。” 江云娆眉心拧了拧,裴琰这是在试探她吗? 果然是帝王,心思也是复杂到了极点。 她垂了垂嘴角:“皇上对臣妾说话能不试探吗?” 一句话,将二人亲昵的氛围又再次拉开了些。 江云娆站开了些:“臣妾每次听见皇上这样试探说话就好难受。” 裴琰深邃的俊容此刻闪过一丝心慌来: “那朕如何说话你才不难受,你才坦言相告?”这帝位做得久了,言语的方式,都这样令人讨厌了吗? 江云娆道:“皇上对臣妾有什么都大可以明言,底下的人习惯了去猜您的心思,但臣妾不喜欢,因为臣妾待皇上,并非纯粹的皇上。” 裴琰沉声问道:“还有什么?” 江云娆轻呼了一口气,缓声道: “真真切切用心对待的人。试问以心待之,却又被反复试探,那人能高兴吗?” 裴琰牵过她柔软的玉掌,眉峰微挑:“你还要逼着朕给你认个错儿是不是?” 江云娆甩开他的手:“本来就是皇上的错。” 裴琰看着她:“又给朕甩脸子是不是?” 江云娆扬着下巴,娇声道:“人家才没有。” 她转身欲离去,裴琰突然造访,这后边要安排的事情多得很。 谁料那人一把拽过她往鸾床上压了过去,不得动弹。 裴琰那深邃的眉眼眶住她所有目光,一手钳住她的下巴,咬了咬牙说:“是朕错了。” 江云娆那嘴角往上扬了扬,压都压不下来:“嗯,接受道歉。” 裴琰疲惫全无,一手拉开她的腰带,黑眸炙热起来。 江云娆推着他的胸膛:“臣妾现在的确不想生孩子……” 裴琰动作瞬间停了下来,就要抽身离去,果然,她的心没在自己这里。 江云娆立马拽住他的领口不肯放开,娇软的乌眸扑闪扑闪: “我年纪又不大,不想做娘亲,又怕生了孩子老十岁,就这么简单。” 不过的确违背嫔妃职责,好像裴琰生气也有应该的,不过这是她的实话。 裴琰寒声警告道:“那也不准再用那药。” 江云娆羞涩的看了他一眼:“哎呀,不会啦,我有法子。” 裴琰连声追问:“什么法子?” 江云娆从他身下起来,将腰带重新系好: “以后告诉你,现在不急,现在臣妾要出去给皇上张罗张罗晚膳了。” 她想着用安全期这法子也不是百分百保险,不过用总比不用强。 裴琰抵达鹭山避暑行宫的消息是封锁着的,膳房那边肯定不知道。 但裴琰毕竟是皇帝,风尘仆仆的来,自己肯定是不能轻慢了去的。 她回眸温柔笑道:“皇上快些歇息吧,一会儿臣妾来叫你。” 裴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想着江云娆方才那话,想想也对,她才入宫一年,不过十八而已,自己心慌个什么呢? 只是大周律法有规定,嫔妃母族犯下过错,若嫔妃诞育皇嗣,还能律法从轻,若没有,那便是少了一层护盾。 万茵茵带着几个已经调教出来的做膳食的宫女,提着食盒从膳房方向走回来,却被一些芝兰拦在了门前: “万嫔娘娘,婉仪娘娘她……此刻有些不便。” 万茵茵纳闷的瞧了她一眼:“云娆姐对我能有什么不便的,咱们都没有秘密好不好?” 芝兰支支吾吾的道:“娘娘若是饿了,可先回您的寝殿用膳。” 万茵茵伸着脖子张望了好几下,她脑瓜子轰然炸开,连忙拉着芝兰走了好几步到角落里,神神秘秘的道: “云娆姐在行宫是不是养了男子?” 芝兰一把捂住她的嘴:“哎哟万嫔娘娘,您这是在说什么啊,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万茵茵看了周围一眼,语声低压:“没关系,我不会说,云娆姐这么做应该是有她的原因的,不存在。” 芝兰心惊的看着她:“娘娘您可别胡说了,没有的事儿。” 江云娆从正门处走了出来:“茵茵,皇上来了,一会儿一起用膳吧。” 转眼吩咐道:“芝兰,安排准备沐浴用的热水,另外海棠山房各处让云舟警醒一点,别让旁的宫人靠近。” 万茵茵愣在那处:“啊,皇上来了,我怎么没听说?” 江云娆凑了过来,笑意透着一股邪气:“想报仇吗?” 万茵茵歪着脑袋:“啊,什么啊?” 第一百四十九章 让你受委屈了 江云娆揽过她肩头,凑在她耳边说了几句,万茵茵咯咯咯的笑了出来:“好呀,那就这么办!” 不过她转眼又问:“云娆姐,咱们为何还要自己做膳食啊,直接去膳房领馊的回来,皇上见了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 江云娆也是想过这一点的,不过这有些操之过急了, 况且裴琰一路辛苦赶来,没吃没睡的,她不愿在今晚将事情闹开,毕竟她的目的是将花吟给救回来。 她拂了拂自己的衣袖:“先不打草惊蛇,咱们得慢慢来。” 万茵茵提着裙摆又返回了一趟膳房多做了好几道菜,她说这几道菜一定亲自做,得将皇帝给哄开心了,怕一会儿报复得不彻底。 裴琰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去,也不知自己睡了几时。 江云娆忙活着进来引着他去净房沐浴,人在一边亲自伺候着,这到底是不比在宫里的奢侈,甚至是还有些简陋。 裴琰局促在并不算宽大的浴桶里:“海棠山房的规制,似乎与你的品阶不太匹配,内务府的人到底怎么在安排?” 他看了一圈,这海棠山房是有些简陋的。 江云娆好歹也是婉仪的位份,怎瞧着分配的是贵人才人级别居住的宫殿,还是行宫最偏僻的地方,安全都有隐患。 江云娆拿着锦帕蘸了热水替他轻轻擦拭着宽大的背,轻声道: “这就不清楚了,臣妾入宫后第一次过来避暑,并不清楚这里面的行当。” 裴琰却冷了脸色:“内务府的人的确该敲打敲打了,三番五次了。” 江云娆道:“臣妾来鹭山半月,自食其力,日子也过得挺充实的。” 裴琰侧眸:“自食其力?” 江云娆抿了抿唇,呵,那可不是自食其力吗? 吃个果子都要自己派人去山里采摘的嫔妃,赵淑妃仗着自己是赵太后的侄女可真是肆意妄为。 万茵茵将膳食摆在了海棠山房的后院里,满满一桌子。 有野味炖的汤,鲜美不已;有山里的果子,鲜甜可口, 还做了些江云娆爱吃的,不过没准备皇帝爱吃的,她跟皇帝又不熟。 裴琰看了看这些东西,吃了几口:“不像是膳房的菜式,但味道还挺不错。” 江云娆似笑非笑:“都是山里的食材,若不是茵茵手艺好,怕也只有看着,不过还好行宫膳房咱们还是能用一用的。” 万茵茵接过话去:“也不是,若不是云娆姐想了靠山吃山的法子,再好的厨子也只有傻乎乎的站着。” 裴琰:“鹭山的确很大,背后青山连绵,是能找些野味,从前朕还进山打过猎。” 万茵茵放下了筷子: “皇上说得是,不过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行宫的膳食太逊色了些,有时候送来都是馊的,怕吃坏了肚子。” 江云娆抬眼看了裴琰一眼,又朝着万茵茵道:“好了茵茵,这有什么好说的。” 语言的巧妙之处在于,有些话就是要点到为止。 万茵茵连着吃了好几口菜,便托词离开了。 她知道皇帝是来找江云娆的,自己就不在这里杵着让人难受了。真是烦,皇帝又来跟她抢人了,这下可是无聊了。 裴琰给她夹了菜:“行宫不比皇宫,让你受委屈了。” 江云娆柔柔的笑着:“皇上来了,便不觉委屈了。” 用过晚膳,裴琰对着归冥吩咐了几句,那人便暗自消失在了黑夜里。 裴琰往内殿走了几步问道:“太后可有寻你过去讲话,你这娴妃的位置,自己上心些。” 江云娆神色沉了沉:“太后娘娘问过话,臣妾都去了的。”她想起花吟的事情来,这事儿还必须尽快破局。 裴琰道:“做了妃位,便不会轻易受委屈了。” 江云娆眨了眨眼,靠在他的肩头:“心里不委屈就是真的不委屈,外边的事情都还可以得过且过。” 裴琰饱睡一觉,又用过一顿丰盛的晚膳后,似来了力气,像一头久久未吃着肉的野兽,江云娆是在面前的一块肥肉。 二人迅速的在寝殿内腻歪了起来,鸾床纱帐,微微晃动着。 帐子内的旖旎缠绵,她乌眸娇娇的瞧着他,吻了吻他的山峰一般的喉结。 裴琰的喉结向来是引火之处,柔软的粉唇轻轻吻了上去,只需一瞬就燃了浑身的火焰。 他这段时日在天元宫里,上朝看折子,看折子上朝,过了好些日子和尚的清净日子了。 他黑眸炙热的回应着她,在她耳畔留下力道来,恨不得将人揉碎进身子里。 江云娆闷哼着几声,与他十指相扣,男女之间有再大的间隙,似乎也能在这奋力的横冲直撞里被填平。 他忘情所以的紧盯着她,她沉醉的闭上双眼,暗哑低沉的男声传入耳畔:“云娆。” “嗯?” 他无数次的唤着“云娆”二字,沉醉其中。 江云娆乌眸娇软,脖子与雪白的胸膛前留下些许红痕来,她娇嗔道:“皇上像极了许久未吃上肉的狼。” 裴琰久久不肯作罢,邪笑着:“明明就是某人更馋。” 二人从夜里腻歪,睡醒来后用过早膳,一直都待在屋子里也不出来。 海棠山房的下人们都避开得远远的,再远处一点的奴才,隔着重重殿门把守着,就不清楚裴琰在里边了。 江云舟蹲在树上,眼神猩红的看着最深处的那间寝殿。 他看见裴琰与自己姐姐亲昵的样子,不知为何,心生了一股乱烦起来。 从前江云娆与秀才通过他私下联络传话,甚至是私奔的时候他都不曾有这样的难受心绪, 今时今日却有些奇怪,他竟不想看见姐姐与皇帝在一起的场景,总觉得有些不对,又说不出是哪儿不对。 而自己的姐姐江云娆自从私奔归来后,他便觉得姐姐像是换了一个人, 有趣灵动,他成日的就想跟她凑在一起,姐弟情谊比起从前深切的不少。 他思索着,自己其实已经不是江家的血脉,那江云娆就不是自己的亲姐姐,他们之间并无血缘关系,那还是从前那样的姐弟关系吗? 江云舟手指扣住那粗壮的树干,抓下一块树皮来。 年少的他,懵懂的眨了眨眼,并不知道答案。 午后过半,江云舟是真的忍不住了,飞身下了树干,拉住芝兰的手臂: “姑姑,为何姐姐与皇上一直待在屋子里,是有什么大事情要商量吗?” 芝兰姑姑一把拍掉他的手:“去,你是外男,打听这做什么? 还有啊,虽说江公子是婉仪娘娘的亲弟弟,但毕竟宫规森严,你还得去海棠山房外边守着,这地方不能随意进来。” 江云舟微张着双唇,垂了眼眸便转身走出去了,他知道宫规森严,自己也不能给姐姐惹了麻烦出来。 芝兰好笑的看着她跟旁的宫女打趣:“改明儿还是给娘娘说说,得给娘娘的弟弟寻一门亲事了。” 山房最深处的那间温度升高的寝殿内,某人蜷缩在薄毯里良久才懒懒地起了身,不情不愿的伸出一只雪白的藕臂来。 第一百五十章 不会,但朕可以学 裴琰掀开薄毯,修长双腿站在床下,将她拉了起来: “你不是说后山有许多有趣儿的东西吗?素日里那般想要出宫去,今日朕来了,陪着你去后山看看?” 裴琰心情还算不错,一脸笑意的看着她。 江云娆被他给折腾得有些厉害,哪儿都不想去,只想睡觉: “臣妾不想起来,累得很,起来还要梳妆挽头发,最烦挽头发了。” 花吟不在的这几日,她到底是有些不习惯的。 她这宫里,只有花吟的手是最巧的,素日里的妆容、发钗搭配,一律都是她经手的。 裴琰跨步走到她梳妆台前:“坐过来。” 江云娆不情不愿的从鸾床上起了身,鞋子都懒得穿的,赤足走到了铜镜台前座下,定睛看着铜镜里的裴琰: “皇上这是要做什么。” 裴琰修长身影玉立在雕花木窗下,冷白指尖执起那白玉梳:“给你挽头发。” 他听说在民间,不似宫里这般等级森严,民间的夫妻关系似蜜时,也有男子为自己心爱的人挽头发与簪花的。 江云娆看着铜镜中的皇帝,正拿着白玉梳一下一下的打理她那有些纷乱的长发来,心下微动,笑着道: “皇上还会给女子挽头发吗?” 裴琰看着铜镜中乌眸迷惑又带着笑意的她:“不会,但朕可以学。” 随即对着殿门外候着的宫女道:“找一个会挽发的宫女来。” 从殿外走来一个小宫女,举着双手,掌心朝上:“请皇上将梳子交予奴婢,奴婢来给娘娘挽发吧。” 裴琰道:“你站在那处说便是了,朕来挽。” 小宫女瞪大了眼,头一次见皇帝伺候嫔妃,心中惊讶。 江云娆担心小宫女被吓着,于是说:“就挽一个最简单的,最快的,我跟皇上忙着去后山呢。” 小宫女站在一侧,裴琰站在江云娆的背后,听着小宫女一句一句的说着。 不愧是裴琰的脑子和动手能力,几乎能照着小宫女的话语将动作给做到位。 裴琰忽而问起一事来: “你那最会挽头发的宫女哪处去了,素日里她跟个话痨似的,怎未看见近身过来伺候?” 江云娆垂着嘴角:“花吟被太后娘娘罚了。” 裴琰:“为何?” 江云娆:“去湖里捕鱼时,不小心将太后娘娘养在池子里的金龙鱼给祸害了。” 这时候,她还不能明着求裴琰去找赵太后放人,她必须要光明正大,以理服人的,当着所有三宫六院的面将花吟给带回来。 她要告诉所有人,瑶华殿的人不是可以随意欺辱的。 裴琰将手里固定发髻的小簪子给插了进去,见铜镜中的她云鬓松挽,更留出一小部分的乌发垂在两肩,多了些少女的灵动,倒也不失端庄。 江云娆将手里的簪子递给他:“用玉簪吧,今日简单清爽一些。” 她其实寻常也不怎么用这青色素雅的玉簪子的, 是看见裴琰今日头上束发的冠子是个青色云纹的玉冠,所以她也想用同样材质与颜色的配色,与他同步。 江云娆拿着螺子黛给自己将细眉描了描,乌眸笑眯眯的转了过来:“咱们出发吧!” 她自然的牵过裴琰的手,拉着人从后殿的门就出去了。 临在门前,她突然顿住脚步: “芝兰,我有一对从宫里带出来的耳环不见了,是从前皇上送我的,很重要,你去给找找,可不能不见了。” 裴琰顺口问:“是之前用那暹罗红宝石做的那对?” 江云娆点点头。 海棠山房与万茵茵的屋子隔得很近,最近她二人被赵舒盈给狠狠针对,所以这后山便无人看管打理。 江云娆乐得自在,拉着裴琰在后山的青林小径里散起步来,反正也没人知道,这鹭山行宫真的太大了,天地格外辽阔。 她水绿色的小裙子扫过路边五颜六色的小花,小花歪了歪头,裴琰则是不急不缓,端方君子模样的走在后边跟着。 江云娆弯下身子摘了好几朵手掌大的花,五颜六色的捏成一捧送给他:“送给皇上一捧鲜花。” 裴琰接过拿在手里,语声温和:“好看,但不及你美。” 江云娆扑闪扑闪的乌眸像是落入了最明亮的星光一般,笑眯眯的眨了眨,步伐轻快的走在前边。 她觉得裴琰要是到了现代,做个男朋友的话,那也是极好极好的男朋友。 这人不会的东西肯学,收到了东西从不会扫兴,她这给满分。 一路上,她开始叽叽喳喳的讲起来,这后山的野味、后山的果子、后山的泉水,后山的一切。 裴琰牵着她的手:“人在开心的时候,话最多了,今日你是真的很开心。” 江云娆歪过头看着他:“皇上一直以来话就很少,那是从未开心过吗?” 裴琰唇角微弯:“朕喜欢听你说。” 有时候看着江云娆天真无邪的开心时,也是一种享受。 不用说话,就看着她一个人说,一个人笑,就可以将朝堂的纷扰全给忘掉。 江云娆扬着下巴:“哼,就喜欢听臣妾的小秘密,都不给臣妾讲皇上自己的小秘密。” 裴琰眼神透着一些疑惑:“你怎么对后山的东西如此熟悉?” 江云娆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咯。” 裴琰沉声问:“宫里有人为难你了?” 江云娆一瞬停下了步子,愣了一下。 裴琰继续说:“如此懒的人,若不是被逼急了,还能将山里的东西给弄明白?” 江云娆扶了扶额,不愧是裴琰啊,这脑子一般人玩儿不过他。 她笑呵呵伸手从李子树上摘了几颗李子放在裴琰手中的筐子里: “唉,臣妾不想说,说了反倒是显得很刻意。” 裴琰问:“刻意什么?” 江云娆抿了抿唇,娇声道:“怕皇上觉得臣妾是刻意将皇上给找来撑腰的。” 裴琰黑眸如炬:“朕不给你撑腰,这天底下还能有谁给你撑腰?” 平生淡淡的话语入了耳朵,确实那样的直击心灵。 江云娆呼吸一凝,胸腔里似有一万只蝴蝶猛然振翅般,那心都快要扑出来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别人都有,就我没有 她的确是使了手段将裴琰弄来,以此为利用,来为自己解决困局的。 可这话,听到耳朵里着实炙热起来,她心神震荡着。 不过听裴琰的语气,他是不是猜到是自己故意的? 江云娆的言语断断续续起来:“皇上……臣妾……” 裴琰握住她的手往前走着,江云娆的一举一动怎么可能逃过他的眼睛? 这些个小手段,他从一开始就知道。 不管她是将心思花在自己身上也好,还是纯粹的为了找他解决困难也罢,总归是她,他都认了。 裴琰垂眸看着低下头的江云娆,如墨的眉宇微挑:“朝臣在朕面前耍完手段从来都不见心虚低头的。” 江云娆猛地抬头,虚张声势的扬了扬下巴:“什么心虚低头,臣妾是在看脚下的路。” 裴琰轻笑,带着她返程走去了。 走一半,她甩开裴琰的手,坐在路边的石头上,举着手臂:“累了,走不动了。” 裴琰斜睨她一眼:“江云娆,你不要得寸进尺。” 江云娆眼带妩媚的瞧着他,身子晃了晃:“人家就是想看看在皇上这里的尺寸有多长,底线有多宽。” 裴琰道:“朕才不会背你。” 江云娆将脚盘在石头上,啃了一口李子:“大周朝所有的娘子都有夫君背,就我没有!” 裴琰那张英俊的脸侧了过来:“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些什么?” 江云娆不肯走,就是不肯走,她也想瞧瞧裴琰的底线在哪里。自己就是懒就是作,没办法,她承认。 裴琰站在树下转过了身子:“那朕走了。” 江云娆动也不动的坐在石头上,就是不动。 裴琰走了几步,犟不过她,回身走了过来还是将自己的背给递了过来:“上来。” 她一瞬笑开,明媚的笑意像着山林间的精灵一般。伸着手臂扑上了裴琰那宽厚有力的背,说了句: “公平起见,臣妾来拿这个筐子吧。” 裴琰扯了扯嘴角:“嗯,很公平。” 隐在树上的暗卫们分外惊讶,皇上被背起人来了,这还头一遭见。不愧是对皇帝都敢甩脸子的娴婉仪,胆子可真是大,后宫嫔妃她这是独一份儿啊。 江云娆在他耳边悄悄的说:“给皇上讲个小秘密听不听?” 裴琰背着她慢慢走着:“听。” 江云娆低声道:“除了想要皇上给撑腰,想裴琰这个人也是真的。”她话完,吻了吻裴琰的耳垂。 裴琰黑眸缩了缩,唇角微微上扬,弯在背后的手臂紧了紧,背着江云娆朝着海棠山房方向慢慢走了回去。 他只觉背上是沉甸甸的,沉甸甸的一座山的幸福感。 二人才回了海棠山房,走到院子里,便见好几个太监围着一个小宫女,那小宫女跪在地上求饶着: “不是我啊,真的不是我!” 芝兰冷眼看着她: “这海棠山房里伺候的人都是瑶华殿的老人了,都是娘娘信得过的人,就你一个才来的,还搜出来不对劲的东西,不是你是谁?” 小欣子手里拿着棍子狠狠打在她的身上,这叫做秋华的宫女,便是诬陷花吟的罪人,他带着满满恨意泄愤着。 秋华哭喊道:“你们滥用私刑,娘娘都没在,凭什么这么做?” 小欣子:“拿棍子算什么滥用私刑,真的要用,我可就用铁钩子烫红了往你身上刺了!” 江云娆端着手臂走了过来:“这是怎的一回事?” 秋华抬眸,不仅看见了江云娆,还看见了皇帝,她满眼震惊。 这娴婉仪不是已经彻底失宠了吗,怎么皇上一身常服的出现在了这里?她不敢继续多想,急声辩解道: “小欣子公公非说是奴婢偷了娘娘的红宝石耳环,奴婢从未进过娘娘的寝殿,这如何偷啊!” 小欣子道:“那你为什么不解释你身上有银元宝,还是整整一百两? 三等宫女,来宫里才几年,又是在膳房做事,哪位主子能打赏你一百两?你不是偷的娴婉仪的还是什么?” 秋华怒道:“这是我自己的东西,跟娘娘的耳环有什么干系!” 江云娆唇角勾了勾,冷眼看着她: “前几日内务府里的一位公公来过海棠山房,特意来提醒我说,你从前有偷盗的前科,还让我换了你去。 不过我还是将你留了下来,想着反正也没几日。 但从今日看来,海棠山房丢的东西,怕不只是耳环了。” 秋华拼命的摇头:“不是的啊娘娘,奴婢真没有拿过您的东西,奴婢是被小欣子公公给冤枉的!” 江云娆手指圈了圈自己的发梢,随意的把玩着:“你跟小欣子无冤无仇,他冤枉你做什么?” 秋华紧皱着眉头,她瞬间想起一件事来。 那日自己去找花吟的时候,花吟身边的确跟着一位小公公, 只不过那人一直低压帽檐,并未识得全貌,又仅是一面之缘,便更不会细想去了。 而后花吟出事,自己带着人找过去的时候,那小公公就不见了。 今日一见,这小欣子的身形,倒是与那日的小公公极为相似。 “奴婢……奴婢与小欣子公公并无愁怨,可此事真的是小欣子冤枉了奴婢啊。 求娘娘明察秋毫,奴婢真的没有做过!” 秋华求饶着,眼角余光扫过小欣子的时候,已是有些心虚了。 江云娆懒懒地抽出绢帕擦了擦额头的香汗: “唉,我才从后山归来,累得很,懒得下来一一盘查。 芝兰,小欣子,将人送去大牢,待咱们回宫后便将秋华送入慎刑司慢慢盘问吧。” 秋华瞳孔一震,拼死拉住江云娆的裙摆不肯松开:“奴婢不要去慎刑司,不要啊娘娘!” 慎刑司有个不成文的规定,秋华自己是知道的。 慎刑司里,头一次犯到慎刑司去的奴才一般都不会往死里整,但若是这二进宫,那便是没有任何活路的。 因为这两次都送到慎刑司的奴才,通常来说都是惯犯了,即便是调教好了也会再犯,所以最后的结局都是一个死。 芝兰冷声道:“你如此反复的求饶有什么用,如实招来,说不定娘娘还会放你一马。 慎刑司可不是什么好去处,秋华,你自己想好了。” 江云娆寻常娇软明媚无害的模样此刻也染了这深宫围墙里的几分狠辣来,她垂眼看着跪着的秋华: “我饶过你,谁饶过我啊?秋华,你知道我想问什么,对吧?” 第一百五十二章 娴婉仪秽乱宫闱 小欣子怒吼道:“娘娘的耳环你藏在哪里了,还有这银元宝,还有没有私藏的,赶紧如实招来!” 秋华匍匐在地,愤恨的吼着:“这银元宝是奴婢自己的,你们凭什么诬陷我!” 江云娆扯了扯自己的裙摆,转身朝着寝殿走去了,霎时便换了笑颜: “皇上,晚膳您想吃什么?臣妾去跟茵茵说,这面子臣妾还是有的。” 裴琰听着,竟不是让行宫膳房传膳,还真是自食其力。 秋华见皇帝与娴婉仪纷纷离去,似是不愿细查盘问此事,要直接的将她打入慎刑司了,这等于死路一条。 她就快要出宫了,怎能死在这上头? 秋华在江云娆背后喊道:“是王管事那日给奴婢的,一共只有两锭,再无其他了!” 江云娆听闻秋华这话,唇角不由得微微一勾,停下步子后缓缓转过身来: “王管事?可是那日来我海棠山房那位内务府总管手底下的王管事?” 秋华哭着点头,这路,算是一步错,步步错了。 江云娆垂眸看着她:“他对你如此不屑,又让我换掉你,可为何私下给你如此多的财物?” 裴琰黑眸沉静,在大榕树下的石桌前坐了下来, 命人拿来了一个花瓶蓄了一些水,将江云娆送给他的花插在了花瓶里,耐心的等着这女人发完威风,然后再去用晚膳。 江云娆叹道:“你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就算了,别支支吾吾。” 秋华直起身子,看了一眼皇帝,趁着皇帝也在这里,算是个公证人了。 江云娆垂眸紧盯她,秋华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视线里,不由微微勾唇。 秋华道:“王管事给奴婢银锭,是给奴婢的封口费,让奴婢不要卖主求荣,在婉仪娘娘面前乱说话。” 江云娆问:“说什么?” 秋华咬了咬牙,心一横:“王管事让奴婢不要将诬陷花吟的事情说出去。” 江云娆拂了拂衣袖,唇角不经意的掠过一丝笑意,她冷声道:“继续。” 秋华想着这事情反正都已经撕开口子了,那就一鼓作气的说完便是了: “奴婢从前本是妤嫔娘娘宫里的人,因……偷…偷盗一事被妤嫔娘娘送去了慎刑司,后来便被发配到了行宫的膳房做了个三等宫女。 奴婢入宫从末等宫女一路升到妤嫔娘娘身边做了掌事宫女,最终却成了一个伙房丫头。 这样的身份出宫后也是丢脸的,二十五岁的年纪里不会寻到任何一门好亲事。 妤嫔娘娘前不久来了行宫便找到了奴婢,说海棠山房的娴婉仪快饿死了,她身边的宫女花吟常去湖边捕鱼。 妤嫔娘娘便吩咐了奴婢将花吟引去太后娘娘养金龙鱼的地方,然后再将一条金龙鱼给弄死诬陷给花吟, 只要奴婢做到了,便让奴婢回身边伺候,还将奴婢偷盗的前科在内务府给抹掉。” 小欣子听闻此话,冷哼一声,掀开袍摆就跪在了地上: “娘娘,那日奴才其实也跟着花吟姐姐一道的,只是花吟姐姐为了护我,趁乱将奴才推入了湖边的杂草丛里。 奴才一直都知道是秋华做的,但是没有证据,如今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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