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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是没什么,她觉得这是和裴琰一起吃饭时的闲话家常,但整个膳厅的奴才全都跪了下去。 她看着这画面有些不对,连忙站起了身就要跪下去:“臣妾知罪,臣妾不该妄言!” 裴琰扶住了她的手臂,并未直接跪了下去。 旁边伺候的福康公公揪着眉眼:“皇上大好年华,当慎言呐!” 裴琰下巴扬了扬:“无妨,膳时戏言罢了。” 江云娆的小心脏跳得咚咚咚的,她觉得自己骨子里还是现代人,有些时候说话会不经意的把裴琰当作男人,而不是皇帝。 但这样真的太容易说错话了,一不小心就是死罪。 可自己感觉得出来,裴琰方才是在试探她。 她缓缓抬眸看了裴琰的深不见底的眼睛一眼,那双漆黑透着满满深沉与盘算的帝王黑瞳好似还在等着她的回答。 江云娆咽了咽口水才颤巍巍的道: “臣妾就是喜欢畅想未来嘛,现在拥有的,害怕将来会失去,所以就会胡思乱想得远了一些。” 裴琰:“但爱妃并未正面回答朕的问题。” 江云娆挠着自己的衣裙,绞尽脑汁,这个裴琰真的好难对付啊,每天都要动脑子…… 她忽而红了眼,一双雪亮澄澈的乌眸湿润了下来,娇声带着浓浓的伤感: “臣妾与皇上在一起的每一日都很快乐,因为拥有时过于美好,才会偶尔闲暇下来去幻想失去时自己又该怎么活? 皇上问臣妾将来想过什么样的样子,臣妾不敢想,若真有那一日,皇上就将臣妾带走吧。” 美人娇软可怜,晶莹剔透的泪洒落面颊,真乃我见犹怜。 裴琰微怔,接过福康公公递过来的丝帕,伸手给她拭去那几滴费力挤出来的眼泪。 他起身走到江云娆的面前,拍了拍她的背:“若真有那一日,朕许你自由,你可出宫去。” 江云娆的泪戛然而止,差点笑出声来,不过她还是抽泣着:“臣妾不走。” 裴琰:“那就去帝陵吧。” 江云娆:“那也没必要,臣妾还是走吧,离开这个伤心地。” 裴琰没再说什么,江云娆缓缓松下一口气来。这皇帝身边的窝囊费也是不好赚的,得拿命和脑子时刻待命。 晚膳后,裴琰依旧是坐在御案那处批阅折子, 江云娆就和他坐在同一张龙椅上,看着他笔走龙蛇,看着他皱眉愠怒,看着他欣慰一笑。 而自己就是时不时的递上茶水,安安静静的坐在旁边,也不敢话多。 裴琰侧眸:“你平常不是话最多了,怎么今日沉默无言?” 江云娆手肘放在御案上,支着下巴: “皇上做正事的时候,臣妾还是知道不该打搅的。” 她话完,伸手去摸了摸自己上次在他御案上种的绣球花,都开了一小半了,看来裴琰没用汤药给她浇死。 裴琰将折子关了起来,将一锦盒打开,手伸了进去:“吃瓜子吗?” 江云娆果断摇头:“臣妾不吃。” 谁敢在皇帝面前嗑瓜子啊,这不是找死吗? 岂料裴琰将手一摊开,她就后悔了。 “金瓜子啊,金瓜子臣妾要!” 江云娆连忙就从裴琰手掌上抓了过来,全是纯金做的金瓜子,谁不爱啊? 这可是她晚年生活保障,可太重要了。 裴琰下颌动了动,唇角微微勾起:“贪财的小女子。” 江云娆歪着脑袋: “有财不贪是傻子。哦,对了,皇上不是说给臣妾看暹罗国进贡的鸽血红宝石吗,臣妾还没见到呢。” 她来这儿的目的就是为了看那顶级的红宝石,晚膳都用完好一会儿了,裴琰还没什么表示。 裴琰看向福康:“去将东西拿上来。” 暹罗国进贡的鸽血红宝石并未做成珠宝,而是大大小小的宝石原料放在箱子里。 小的可以用来做耳坠子,大的用来做凤冠上的主石都没有问题,大致鸡蛋大小。 裴琰抓了一把红宝石放在她的手心上,闪耀奢华的宝石映耀在她的眸底。 江云娆唇角压都压不下来,开心的道: “臣妾还从未一次性见过这么多红宝石呢!” 裴琰道:“这些都是原石,你若是表现好的话,朕可以考虑送去内务府给你造一副全套的头面。” 江云娆立马攥住裴琰明黄色的龙袖: “臣妾一直都表现很好啊,臣妾兢兢业业,真心实意的侍奉皇上,实打实的表现好!” 裴琰:“朕要观察一段时间。” 江云娆咬了咬牙,好啊裴琰,画饼是吧。 但是没有办法啊,哪有女孩子不喜欢这种亮晶晶的钻石的嘛,真的是爱死了。 “好嘛好嘛,臣妾一定努力做个好榜样。” 江云娆恋恋不舍的将鸽血红宝石放回了箱子,这箱子就被福康公公命人抬入了皇帝的私库,她噘着嘴眼巴巴的瞧着。 裴琰搂过她的细腰,喉咙暗哑下来,声色惑人:“你知道朕说的表现是什么表现吧?” 第六十一章 晋位婉仪,赐封号娴 江云娆耸了耸肩: “皇上……皇上当注重天子威仪,这里可不是寝殿。” 她怔怔看着裴琰深邃的眼睛与邪气的表情,心底可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了。 裴琰用手指掐了掐她的腰,正想说什么,福康公公就在殿门外道: “皇上,李太医在外候着了。” 裴琰:“宣。” 李文年提着药箱子走了进来,给裴琰看诊,他收回自己的手指道: “皇上身体已无大碍,之前的头痛之症是源于气血亏损的问题,如今都算大好了。” 裴琰点首:“嗯。” 福康公公在一边笑着:“皇上终于不用再喝那样难喝的汤药了,多亏了慎嫔娘娘的巧思。” 江云娆这一日侍寝后还是主动的回了瑶华殿,其实后来的这些日子,裴琰并未强行让她走,都是她自己要求的。 是她自己心底很清楚,帝王的宠爱是双刃剑, 如果自己处在风口浪尖都不收敛的话,那自己的好日子很快就会走到尽头。 裴琰眼角处的欲念还有几分不曾散去,靠在龙床上:“爱妃今日表现得格外好。” 江云娆正将衣袍给拢了过来,连忙走过去捂住裴琰的嘴:“皇上,咱们不是都说好了吗,床下不说床上事!” 裴琰伸手拿开她柔软的玉手:“朕喜欢爱妃主动的样子。” 江云娆手腕上与胸前的红痕还有些明显,面带红晕,羞窘的道: “臣妾告退,皇上莫要再调侃臣妾了,要不然、要不然下次……” 裴琰:“下次怎么?” 江云娆细眉一拧,捂着脸转过身去:“下次就不那样那样和那样了!” 裴琰在她身后,唇角邪肆的勾了勾:“你敢。” 次日裴琰下了早朝后,在御案上写了几个字,鹤兰因也在一边。 裴琰:“过来帮朕看看这几个字,哪个好一点?” 鹤兰因接过裴琰写的纸张,看了半天,问: “皇上这是要给哪个宫的娘娘亲自选封号?何况微臣对皇上后宫的娘娘们又不熟悉,怎好下结论?” 裴琰浅声道:“是慎嫔。” 鹤兰因:“好端端的改封号作甚?” 裴琰:“从前这封号为“慎”字,意在敲打江家。近来江家在新政之事上有所功绩,这封号朕便想一个了。” 鹤兰因太了解裴琰了,他后宫妃子额封号全都是礼部拟的,裴琰从未亲自为嫔妃拟过封号,这倒是头一遭了。 不过裴琰性子最是凉薄,这一番不知是怎的了。 鹤兰因似笑非笑:“皇上可真真是宠爱慎嫔娘娘呐。” 裴琰:“她研造药食同源,替朕治好了头痛之症,还免去吃苦涩汤药的痛苦,算是立功一件。” 鹤兰因的脑海里一瞬间显现过江云娆明媚娇软的模样来,问: “微臣与皇上相识多年,倒真觉着皇上对慎嫔娘娘很是不同,比宁贵妃都不同。” 鹤兰因从不是个多嘴的人,今日饶是连连问了裴琰两个问题了。 裴琰看着他手上的字:“那字,爱卿选得如何了?” 鹤兰因压根没看,这才仔细看了起来,封号有:贤、云、丽、良。 他摇了摇头:“微臣以为,都无法诠释慎嫔娘娘给人的感觉。” 裴琰忽而想起过年时,瑶华殿殿门前江云娆给自家门前写的对联横批,富贵闲人。 他御笔落在宣纸上写了一个“闲”字,最后将女字旁给添了上去,“封号赐为娴吧。” 鹤兰因:“娴这一字,寓意为文静柔美,大方得体,也算是个不错的封号。” 裴琰却摇了摇头:“非也,是她自己愿意做个富贵闲人,朕顶多算多给了一个偏旁。” 鹤兰因看着裴琰曾经如万年冰封一般的寒冰脸, 如今说起慎嫔时,居然多了一丝和煦,恰似三月春风融化冰川一般的温流。 “皇上此番是与从前不同了。” 裴琰抬眸:“并无不同,朕的一个嫔妃罢了。” 鹤兰因收回自己的目光,一身紫袍绶带,高官爵位, 就注定他不能再与从前一般,想到什么都毫无芥蒂的跟裴琰说来。 只是从前裴琰说过,他的一切都愿意与自己分享,包括那些后宫的女人们,他从不在乎那些女人。 午后,二人谈完国事,来了些兴致,饮了几壶小酒。 鹤兰因借着酒醉之意,玩笑道: “皇上,微臣最近可是将全帝都的名门贵女都给相看完了,竟找不出一个钟意的。 微臣思前想后,这责任全在皇上。” 裴琰扬首往嘴里倒了一口酒:“如何又怪到朕的身上来了。” 鹤兰因微醺,脑海之中再次闪过江云娆的模样,那细长飞挑的眸带着一股戏谑笑意: “顶好的女子,自然是藏入皇上的后宫了,微臣哪里有那个福分?” 裴琰淡声道: “除了皇后与妃位之上的女子,你看上谁,朕今日就送到你府里去。” 皇后与高位嫔妃多是与前朝关系紧密,这些女子出身高贵,的确不能肆意送出宫闱。 鹤兰因:“慎嫔娘娘,成吗?” 裴琰本还和煦的面容忽的阴沉下来,帝王之怒不知为何就凝结堆积。 手指攥着的酒盏放到了桌案上,噔的一声,下颚紧绷着:“她,不行。” 鹤兰因靠在座椅上,一副慵懒的样子: “微臣就知道皇上不会答应,慎嫔娘娘如今可是皇上心尖上的人。 不过微臣还是要善意的提醒皇上,帝王动情,乃为大忌。 江家,从前可是一直支持赵太后儿子的重臣,皇上可别被美色所迷糊了。” 裴琰帝王丹凤眼里看不透所以,只是淡淡回应了一声:“嗯。” 瑶华殿。 福康公公领着内务府的人一并抵达瑶华殿,开始宣读诏书,瑶华殿众人皆跪拜于宫阶之前。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咨尔户部侍郎贵女江氏,祥钟华胄,秀毓名门,温慧秉心,柔嘉表度,六行悉备,久昭淑德。 习以药食同源之法,疾退痊愈,以宽朕心。 特晋为四品婉仪,赐封号“娴”。 大周天启帝锦熙三年·春。钦哉。 天元宫宣。 福康公公笑着:“婉仪娘娘还不快谢主隆恩?” 江云娆怔愣着行了礼,有些突然,裴琰居然说都没说一声就晋了她的位份,倒是令自己有些措手不及的。 福康公公:“婉仪娘娘莫急,内务府还有皇上赐下的赏赐呢,想必娘娘您一定喜欢。” 第六十二章 是皇上亲自选的吗? 内务府还送来了不少赏赐,大抵是一些绸缎与珠宝,还有些把玩的玩意儿。 福康公公道: “这些东西是皇上特意知会皇后娘娘置办的,一共八抬箱子,娴仪娘娘一会儿差人清点入库就成。” 江云娆看了一眼芝兰,芝兰便从殿内取来几个荷包,将最大的那个给了福康公公: “公公是天元宫皇上身边的人,还亲自走一趟,小小心意烦请收下。” 福康公公笑着接过了荷包: “奴才谢娘娘恩典,娘娘是个有福分之人。您这封号啊,都不是出自凤仪宫,而是天元宫呢。” 江云娆微怔,极美的乌眸颤了颤:“是皇上亲自选的吗?” 福康公公点首: “是啊,皇上选封号一字饶是深思熟虑五六日,昨日又拉着中书令大人商讨一番,最后定下了这个“娴”字。” 江云娆心底明白,封号的更替也是帝王心思的一种转变。 从前的封号“慎”,便是在警告江家人要谨言慎行,不要生了旁的心思,是在敲打她们江家。 而今封号改为了“娴”字,这又是什么意思呢,是让自己与江家闲下来? 一时也猜不透裴琰的心思,江云娆觉得裴琰的心思是最难猜的,那就不猜了,随便吧。 万茵茵是头一个前来道喜的: “恭喜云娆姐呀,现在是娴仪娘娘了,跟文婉仪一个品阶了。” 江云娆半卧在樱花树下的摇摇椅上摇着: “我最开心的还是月钱变多了,内务府以后每月送来的东西又上了一个档次,以后我的日子可就更滋润了些!” 万茵茵笑眯眯的坐在树下的石凳上,旁边放了一个锦盒,取出自己做的糕点来递给她: “那以后小万我就跟着云娆姐混了!” 江云娆笑着接过那糕点:“那是,大哥永远罩着小弟!” 后宫里,这一日热闹非凡,江云娆从慎嫔晋为了娴婉仪,还是皇帝亲自赐下的封号,足见有多盛宠。 赵舒盈从凤仪宫请安出来后,端着手臂说道: “宁如鸢一回去省亲,江云娆这边就马不停蹄的争宠升了位份。 这一届的新妃里边啊,就是这个江云娆有手段了。 去年隆冬时节,她还是个处在嫔妃末端的才人呢,这才春日,就成了四品婉仪了。” 宫女宿烟小心翼翼的扶着赵舒盈走着: “按照娴婉仪这般发展下去,一不小心有了身孕, 皇上定当有所表示,可现在宫里三品昭仪之位是被人占着的,那不就与娘娘同品阶,一跃为妃了吗?” 四品婉仪之上是三品昭仪,昭仪的位置现在是长孙金月占着的。 所以江云娆只要再次晋升,那便是妃位了,的确不容小觑。 赵舒盈眸色沉了沉:“咱们得去一趟寿康宫,事情还多着呢。” 寿康宫。 春日重回深宫的每一寸,气候不再严寒,故而赵太后也就不曾着急回行宫, 日日在寿康宫后院喂一下锦鲤,喝喝早春的绿茶,倒也还平静。 赵舒盈亲自给赵太后泡茶,再毕恭毕敬的呈了上去: “姑母,江家送入宫的那江云娆,势头有些猛啊。” 赵太后眼角的细纹深了一瞬,随即又云淡风轻的展开: “舒盈不觉得自己关注错了地方吗?” 赵舒盈:“姑母这是甚意思,舒盈不明白。” 赵太后转身看着她: “皇后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若真是诞下皇帝的嫡长子,那咱们赵家还有什么希望?” 赵舒盈憋闷起来:“可是皇上都不去侄女宫里,侄女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赵太后冷哼一声: “赵家与皇家的血脉在哀家这一代就剩下你表哥了, 但皇位却不是咱们赵家血脉的,所以咱们赵家的女儿要么生出来个太子,要么也要高居帝王正妻之位。 舒盈啊,那江家女,可从来就不是你应该当作敌人的人。” 赵舒盈垂首:“侄女明白了,皇后才是。” 她顿了顿:“可是想要扳倒皇后,前有魏家,后有皇后权势,着实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赵太后浅浅抿了一口清茶在嘴里,浑浊年迈的眸色依旧沉静: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事情,咱们赵家的女儿,永远都不能认输。” 赵舒盈回了自己的宫殿便开始不停的筹谋起来,扳倒魏婉莹, 自己仰仗太后权势,那将来的皇后之位,不就是自己的了吗? 大周丞相宁府。 宁如鸢出宫省亲已经有个十来日了,这是前所未有的例子。 没有哪位嫔妃可以出宫过夜的,即便是省亲,也不行。 她人虽然在宁府后院,但耳目传来的消息确实极快。 宁如鸢将那密信撕成碎片: “本宫才离开几日啊,皇上不闻不问,还升了江云娆的位份!不行啊,本宫今日就得回去!” 宁如鸢的母亲温兰芳忧心忡忡的看着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女儿, 这几日她回来,就没安安生生的吃过一顿饭,整日在后院发脾气。 温兰芳将她按住:“女儿啊,你都已经是贵妃了,怎么还如此沉不住气啊?” 宁如鸢整日的以泪洗面: “阿娘,女儿虽然是贵妃,但如今已经不是专宠了! 皇上不就是要爹爹收敛吗,女儿看得懂,您就劝劝爹爹收敛些吧!” 温兰芳:“你是宁家的女儿,怎不向着自己家,一心扑在皇帝身上啊? 你如今坐拥的一切,有一半都是来自于宁家,而非皇帝给你的宠爱。” 宁如鸢根本不想听这些道理,这十来日她已经听够了: “那你们为何不向着皇上啊,皇上也是你们的女婿!” 温兰芳连连摇头: “你入宫前,我就告诫过你,莫要执念于君心,现在是将皇帝当作自己的心爱之人了。 如鸢,爱上帝王,便是万劫不复的开始啊。” 宁如鸢取了白绫绕在房梁上:“爹爹如果再不收敛,女儿就只能以死明志了。” 温兰芳伸手将白绫夺了过去:“你到底还要闹到几时啊!” 宁如鸢是丞相的心头宝,裴琰这一计着实是打在了蛇的七寸之上。 裴琰要求满朝文武的文官之首宁丞相带头将自己圈的地给交出来,宁丞相不愿,那其余的文官自然也是看风向的。 裴琰作为皇帝,不可能挨家挨户的去捉拿, 牵连的官员着实太多,极有可能动摇国本,所以便想到了这计谋。 宁如鸢:“你们就顺了皇上的心意不好吗?” 宁丞相在此刻也出现在了她的房门口,面色晦暗不已。 第六十三章 我怎么可能有心事 宁丞相宁秉章背着手,眼角垂了下来: “明日贵妃便回宫吧,皇上的意思,微臣会照办。” 宁如鸢抹了抹泪:“女儿谢过父亲。” 宁秉章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这个女儿是不适合深宫的。 作为世家送入宫的女子,居然满心满眼都是情情爱爱, 一则害了自己,二则连累家族,一声沉重的叹息声从门外传来。 宁如鸢次日便回了宫,丞相宁秉章也在朝中牵头退还财阀世家圈的地,为百官之表率。 天启帝裴琰册封宁如鸢的母亲为一品诰命夫人,还往钟云宫送了不少赏赐,后宫都极其艳羡贵妃宁如鸢。 能出宫与家人团聚半月,回宫后,自己的母亲还被封为了一品诰命夫人,这可是多大的殊荣啊。 妤嫔将这一切讲给江云娆听的时候,她也只是淡淡的听着: “宁贵妃是皇上心尖上的人,这阖宫上下都是知晓的。” 她突然就想起了从前自己看过的《杨贵妃》,当年也是贵妃与皇帝闹了矛盾, 贵妃离宫出走,最后归来时,皇帝便更加疼爱了。 妤嫔点了点头: “也对,所以贵妃从前胡闹骄纵,即便是欺负旁的妃子,皇上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此次与皇上闹了一通都没失宠,想来往后只会更加骄纵了。” 妤嫔离去后,江云娆站在院落里吹着春寒料峭的风,不时的便下了一场春雨。 樱花树上的淡粉色花瓣,在这一夕之间就没了,碾落成泥,雨打风吹去。 江云娆看着漫天飞舞的樱花花瓣,浅浅笑着: “花期短的花,倒真真是令人有些怜爱呢,转眼便是残泥了。 不过花比人好,年年自有花期,但人的花期不同,盛开过后便没有了。” 芝兰拿出披风披在她的肩头,认真的看着她: “婉仪娘娘这是怎的了?怎么突然说出这般伤春悲秋的话语来啊,可是有什么心事了?” 江云娆拢了拢披风,随之摇首: “我怎么可能有心事,我大抵是这后宫最为开心之人吧。” 后宫嫔妃都说,江云娆与宁如鸢是帝王恩宠的双姝,水火不容,但又极其得皇帝宠爱。 她唇角勾了勾,冷暖自知,旁人的闲言碎语都不干她的事。 七八日过去,裴琰都未再宣召江云娆,瑶华殿似乎冷清了些,但她的日子如常,并未有何不同。 万茵茵又来找江云娆玩儿了,她歪着脑袋问: “云娆姐,皇上日日都与宁贵妃在一起,你会难过吗?” 江云娆靠在窗下饮酒来着,面带绯色,她笑了笑:“自然是不难过的。” 万茵茵:“后宫里的人都说,宁贵妃重新得宠了,姐姐你就失宠了。 姐姐要不要想想法子,让皇上来瑶华殿坐坐?” 江云娆葱白的指尖轻轻拈着酒盏,笑得娇媚清浅: “我是皇上的嫔妃,又不是满心满眼恋慕他的女子。 这做人啊,要懂得摆正自己的位置。” 万茵茵不经情事,饶是不懂这些,问道: “那皇上若是以后都不来云娆姐了呢?” 江云娆面色如常,卷曲密集的凤睫微微颤动了一下,眉心微蹙过一瞬便舒展开: “那样也好,远离纷争,自己过自己的日子。” 万茵茵:“可是我觉得云娆姐说着话的时候,也没多开心。” 江云娆微怔,尽力的平复心绪。 不得不说,前段时间裴琰对她是极好的, 人嘛,都是有感情的动物,她又不是块木头,可以感觉出来帝王对她的温情。 可另一层面,江云娆又是极为清醒的人,是不会把心交给皇帝的。 帝王之爱,飘渺无根,她可不想到最后万劫不复。 故而自己对裴琰格外摆烂,你要见我的时候我就陪着,不见就不见,各自相安。 江云娆问:“茵茵,如果你不入宫的话,会选择如何的人生?” 万茵茵叹了口气,她本是极少叹气的人: “我从小就想做个厨娘,但被家里嘲笑没志向,喜爱做下等人做的事。” 江云娆认真起来: “喜爱烹饪美食跟自己喜爱的人分享,又怎会是下等人做的事?” 万茵茵:“他们都不懂我,只有云娆姐理解我。倘若有来生,我就想在帝都开一间最大的酒楼,烩尽天下美食。” 江云娆摸了摸她的头: “一个用美食表达爱意的人,是最温暖最善良的。茵茵,喜欢就做下去,万一有机会实现呢?” 万茵茵笑的时候眼底有泪光: “那云娆姐没有入宫的话,又会选择如何的人生呢?” 江云娆:“会选择一份自己热爱的事业,与找到一个对我一心一意的人,白头偕老。” 万茵茵笑了出来: “哈哈哈,那一心一意的人应该是我,只有我对云娆姐是一心一意的。” 是啊,万茵茵在后宫最要好的朋友便是江云娆了, 视为知己,视为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妹,江云娆亦如是。 “是啊,女人比男人靠谱。”江云娆朝着她举了举酒杯。 天色已暗,她二人在殿内小酌时,瑶华殿外便闹了起来。 “娴婉仪的瑶华殿居然有人在烧香烛纸钱!” “宫中大忌啊!” “内务府来人了!” 花吟站在万长安旁边,慌里慌张的拿着扫帚打扫着院墙角落: “长安公公你真是大意啊,怎敢在这时候烧纸钱,这可是宫中大忌!” 她也是不小心在院墙这边看见有人烧纸钱的,一见了便被吓住,慌得不得了。 万长安也慌了起来:“是我糊涂了,是我糊涂了!” 未等她二人将灰烬给收拾干净,内务府大总管刘敬忠便来了, 刘敬忠是新上任的内务府大总管,收到有人的举报,便速速赶来了。 先帝爷时期,也有宫人烧纸钱,一不小心牵扯出惊天大案,原是那烧纸钱的人做贼心虚。 江云娆霎时酒醒的走了出来,看见万长安与花吟的嘴脸都是花的,心下一沉。 刘敬忠道:“婉仪娘娘,这二位一看就是作案者,就不劳您费心了,咱家这就带人走。” 江云娆:“等等。” 第六十四章 这件事怕是冲着我来的 万长安的心底慌张不已,今日才有人顺顺当当的给他送来了香烛纸钱,不是说最近内务府查这件事查得不严的吗? 刘敬忠长着一双白色的长眉,面敷女子用的水粉胭脂,面容阴森苍白,他伸出兰花指指着万长安: “娘娘,奴才今日也就明言了。 前些日子钟云宫贵妃娘娘落水一案,本已经查到一位极为会水的小太监曾悄悄出现在钟云宫, 但此人并不是钟云宫的人,这消息一出,才不过半日,那小太监就自己投井了。” 江云娆看着他:“所以呢,关我瑶华殿什么事?” 刘敬忠掐着嗓子道:“那投井的太监叫长新,万长新。” 万长安眸眶红着,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长新死得冤枉,奴才是与他结拜的异姓大哥,所以忍不住在头七这日给他烧些纸钱下去。 此事是奴才一人所为,与花吟无关。” 刘敬忠道:“但根据咱家所查可不是这样,有人举报你与钟云宫那件事可脱不开干系,万长新便是你害死的! 万长安,咱家可不知你得了谁的指令戕害贵妃娘娘,但今日咱家必须将你带走,还有那个跟你一起烧纸的宫女!” 江云娆从宫阶上走了下来: “刘公公所言,不就是说的我吗? 万长安是我的人,你说他得了谁的指令,不是暗指的我,又是什么?” 刘敬忠拱了拱手: “婉仪娘娘是主子,奴才不敢妄言,但万长安跟这个宫女,奴才是必须带走审问的。” 万长安道:“奴才从未做过戕害宫中主子的事情,更不得谁的指令,奴才冤枉啊!” 刘敬忠甩了甩浮尘:“ 婉仪娘娘,奴才得罪了。 这二位若是去了慎刑司问过话后没什么问题,自然就好好的给娘娘送回来,若是有,那便是公平公正处理了。” 江云娆冷下了脸子:“这宫里几时有什么公平公正?” 内务府刘敬忠还是强行将万长安与花吟给带走了,江云娆不敢强行硬拦下。 若是硬拦,便会被人说成自己与钟云宫那件事有所关联,便是做贼心虚了。 深宫夜色如墨,这一晚,连星辰都没有。 江云娆坐在宫灯下:“芝兰,这件事怕是冲着我来的。” 芝兰也拧着眉头,在殿里踱步: “以奴婢从前的经验来看,此事必定是冲着娘娘来的。 那慎刑司的拷打,有几人受得住啊? 倒是怕是假的说成真的,真的说成假的,全都指证给娘娘,那就麻烦了。” 江云娆嘴里冷掉的茶泛着淡淡的涩味:“皇后娘娘这是准备将我推出去了吗?” 芝兰霎时也想了起来: “对啊,钟云宫那位娘娘落水本就是皇后娘娘的手笔。 前些阵子是皇上亲自下旨严查,想必是查到什么关键的东西了。 是不是皇后娘娘自己心虚了,开始找替罪羊了?” 江云娆道:“万长安是万长新的结拜大哥,这是咱们一开始就不知道的。 恰巧这万长新又是钟云宫贵妃坠湖一案的第一嫌疑人,他死得离奇, 而最靠近这嫌疑人的人又是咱们殿里的万长安,是个人都会怀疑到我的身上。” 芝兰心底紧张了起来: “阖宫上下都是知道婉仪娘娘与贵妃娘娘的关系势同水火,这下便是为坠湖作案一事补足了作案动机,娘娘,此事格外凶险呐!” 江云娆的心也慌张了起来,这事儿一旦栽赃到自己身上,戕害贵妃,不是死罪是什么? “若真是我做的话,那又会在那日站在宁贵妃的后边,让人一不小心将自己也给拖下水,这不是脑子有病吗?” “不啊娘娘,想要栽赃您的人,也可以说成您是为了减轻自己的嫌疑,故意与贵妃娘娘一同坠湖的。” 江云娆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在殿内来回踱步: “那此事是不是就看万长安那张嘴了?” 芝兰垂眸:“是啊。” 慎刑司。 花吟与万长安一入了慎刑司就被分开审问了,花吟被丢在一个暗室里,什么都看不见,也没任何人来过问她。 只是万长安这边就有所不同了,他被铁索缠绕住,死死捆在人形架上。 慎刑司里的太监一道鞭子一道鞭子的甩了下去:“这叫杀威鞭。” 万长安总前也是内务府的大总管,他怎不知这是如何的手笔? 人家根本不会问你什么问题,都是将人打个半死了,让你自己臣服于他。 刘敬忠曲着腿靠在椅背上喝着茶: “说吧,是不是娴婉仪指使的你,让你又去指使万长新埋伏在水里好戕害贵妃啊?” 万长安道:“婉仪娘娘心底仁善,从未做过这事!” 刘敬忠冷笑: “万长新都死了,你以为自己又能好到哪里去? 上面的主子说了,只要你出来指证娴婉仪,她便饶你一条狗命。” 万长安被鞭子打得浑身是血,但是骨头总归还是有些硬的,直到半夜尚未认罪。 这案子迟迟定不下来,上面的人一定会追着定,刘敬忠在心底这么盘算着。 婵娟披着黑色的披风抵达慎刑司的大牢,端着手臂走了进来,冷冷的看着那人形架上的血人: “万公公倒是挺忠心的呢,你可别忘了,你是谁的奴才?” 万长安虚眸看了看二人,他起初并不清楚刘敬忠与魏皇后之间的联系,如今算是明白了。 婵娟道:“你当初多管闲事将自己送去了冷宫,要不是皇后娘娘仁慈,岂会将你放在娴婉仪的瑶华殿先过过安生日子。 这才几日,你便做了这忘恩负义的事情?” 万长安是如何出冷宫的,还是江云娆亲自来凤仪宫求的情,旁的宫殿都不愿要他了, 是江云娆好心收留了他。 万长安眼睛赤红起来:“可……可是奴才不能做伪证,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婉仪娘娘会没命的!” 婵娟冷哼一声: “要不是皇后娘娘将你从冷宫捞了出来,你自己才是没命了。 万长安,咱家娘娘可是皇后,那位不过是个婉仪,你自己掂量掂量。 还有,别怪我没提醒你,惹怒了皇后娘娘,娘娘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次日一早,江云娆还没出瑶华殿请安,宫殿便被禁卫军封锁包围了起来。 春寒料峭时节的空气里,似涤荡出一股杀气来。 第六十五章 宫里的灾祸是说来就来 皇后魏婉莹驾临瑶华殿,一袭明黄色凤袍,头戴凤冠的模样瞧着比从前盛气凌人不少。 江云娆与宫人们跪在冰凉的地上,心底没了数。 魏婉莹威势的看着她:“娴婉仪,你好大的胆子!” 江云娆跪在地上,垂首:“不知皇后娘娘所言何事?” 魏婉莹看了婵娟一眼,婵娟将认罪书呈了过来,上面已经按下了人的红手印。 “娴婉仪,你安排宫中太监万长安勾结小太监万长新戕害宁贵妃一事,如今已水落石出,还不认罪?” 魏婉莹厉色的看着她。 江云娆眸底震了震,顺手将婵娟手上的认罪书扯了过来看了几眼,万长安鲜血淋漓的手印的的确确已经盖在了上面。 认罪书上清晰的指证了她是如何安排万长安与万长新戕害宁如鸢,将人拖入水中的。 江云娆并不服气,咬着牙道: “嫔妾不认!若真乃嫔妾所为,那钟云宫那日为何还将自己涉于险境,险些连命都没有了!” 魏婉莹:“宫中严查此案已经一月有余了,一直没有查到你的身上,便是大家都觉得当日你也是受害者,所以就未将疑心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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