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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妃就得了一场病,随即香消玉殒了。至此,朕便是这后宫里没有母亲的孩子。” 江云娆伸手拿着岸上的一根香蕉吃了起来,却看见裴琰落寞孤寂的神态愣了愣: “皇上别想过去不好的事情,要多想想未来值得期待的事情。” 裴琰唇角冷淡的一勾:“朕对未来有什么好期待的?” 江云娆歪着头,精神头越来越足了: “很多啊,大周江山长什么样子,皇上不想去看看不期待吗? 皇上以后会有怎样的公主与皇子,皇上不期待吗? 皇上以后会做出什么样的功绩,百姓会如何评说您的帝王事迹,难道皇上也不期待吗?” 裴琰侧眸看着她湿漉漉的乌眸,娇软的身影浸在水里似乎都在发光,此刻江云娆的肤色都是粉红了起来,瞧着分外可爱与娇憨。 只是她的眼神里,也有自己看不懂的冷漠与遥远。 “朕不期待。”他声色冷淡。 江云娆:“……” 裴琰:“你呢,你有什么期待?” 江云娆明艳的笑着,嗓子似乎也好了一些了: “臣妾的期待可多了,春日里樱花开得好一些也是我的期待,日子过得安静顺遂也是我的期待。 茵茵能做出全天下最好吃的美食,她能找到自己存在价值,日日都开心,这也是我的期待。 反正每天都过得轻松自如,少些烦恼,便是臣妾最大的期待了。” 裴琰伸手钳住她雪白泛红的玉颈,手掌微微发力起来: “那为何爱妃怔忡之间最大的期待,说的是要离开?” 这话与江云娆昨晚的话语与态度截然不同,分明又是在撒谎了。 江云娆在心底大喊冤枉啊,自己好久说过的,没有说过嘛…… 她双手扳着裴琰的手掌,快要呼吸不上来了,她甚至不知道裴琰的眼神里为何会有一些恨意与怒意。 真是伴君如伴虎,前两句还好好的,后一句居然都掐自己脖子了。 裴琰掐脖子,生生逼出了她的眼泪。江云娆湿润的眼眶发红,惊惧泪眼的看着他,不再挣扎着发出一丝动静。 裴琰忽的松开了手,江云娆在泉水池子中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不敢再靠近此刻如野兽一般的他,眼底的惧意更浓了。 裴琰道:“你是朕的妃子,妃子离开皇宫只有两种可能,一个是大周亡了;另一个是朕死后你需要殉葬。” 江云娆害怕的看着裴琰:“臣妾知道了,臣妾不会再说那样的话了。” 裴琰恢复那副淡漠阴冷的样子:“朕不喜你说离开的言语,这辈子都不要再说了。” 江云娆:“知道了……” 二人在池水中的距离相隔得有些远了,江云娆完全猜不到下一秒裴琰又要做什么,感觉离得远远的才有安全感。 裴琰起身坐到了岸边的躺椅上,一手扶着额头,他近来的头痛症状愈发明显了,眉心紧紧皱着。 江云娆看见了,但是想着裴琰刚刚掐她脖子,是完全不想搭理的。可是自己如果不将裴琰给哄着捧着的话,那往后就不是掐脖子了,可能要她小命了。 江云娆清了清嗓子:“皇上可是头又开始痛了?” 裴琰点首。 江云娆:“那臣妾去告诉福康公公,让公公叫御医来?” 裴琰似乎不满这个答案,冷道:“你不是自己学了点医术加膳食的新玩意儿?为何藏着掖着不拿出来?” 江云娆瘪嘴,呵,上次拿给你的时候你都干什么了? 别以为她性子好说话就不记仇了,她心眼小,记仇的很! 勉强扯出一丝微笑: “那东西也是臣妾第一次做,做着玩儿,想来也没什么用。皇上还是让御医来看诊的好,臣妾可不敢乱给皇上喂东西吃。” 裴琰命令道:“硫磺泉泡好了没有,泡好了就照着那日的分量再做一份来。” 江云娆能干什么啊,她有那个胆子拒绝吗,肯定是没有的…… “臣妾泡好了,臣妾这就去。” 说完,人就从池子里起来了。 裴琰在她背后道:“不用你亲自做,手伤了就歇着,让下人做,你指点就是。” 江云娆糊弄的应答过去了,赶紧跑回自己的小厨房,用那些剩余的材料做起来,一刻不敢得罪那位阎王爷。 这东西一开始就是自己亲力亲为的,加上是与药材相关,她还需要用到称药材的小秤反复测量, 就是怕剂量出现问题,所以做的时候一直都是加倍小心,根本不敢假手于人。 没过一会儿,裴琰便换好了龙袍从硫磺泉那边走了过来: “朕有事要离开一小会儿。” 江云娆心中大喜:“那臣妾就不做了吧,等皇上有空再来尝尝。” 裴琰背着手:“一会儿还要回来。” 第五十六章 娘娘为何非要执念于君心 江云娆撅了噘嘴:“……” 芝兰姑姑在一边笑着圆场: “皇上可安心前去处理国事,奴婢会辅助娘娘好生将东西做好的。” 裴琰点首,便被人簇拥着离开瑶华殿了。 江云娆抬眸看了看天空,此刻是黄昏,等裴琰批了折子骂了大臣回来,应该时间差不多吧? 差不多那就干起来,赶紧将他伺候完,让他赶紧走,危险系数过于高的人。 做糕点的时候,江云娆突然问起:“花吟,昨晚我是对皇上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吗?” 花吟猛点头:“是啊,娘娘您都快把奴婢们给吓死了!” 江云娆停下手来看着她:“说重点。” 花吟:“昨晚您发着高热,皇上就坐在娘娘您的床头。 哪晓得娘娘您开始说胡话,说什么是不是在这里死了就可以离开了, 还说什么不喜欢这里,我不喜欢将人锁着的人生,更不喜欢跟一屋子女的抢什么东西。” 江云娆伸手拍了自己的嘴一下: “我这张臭嘴……” 她算是明白裴琰为什么刚才掐她脖子了,自己在这个时代是没有人权的, 作为裴琰的私产,居然动了想要离开的念头。 还说了什么不喜欢锁住的人生,嫔妃不就是金丝雀吗,被皇宫囚住一生一世。 “好吧好吧,是我胡言乱语了。下次我要是再说胡话,你就用帕子塞住我的嘴!” 江云娆这么安排着。 花吟点点头:“奴婢记住了!” 钟云宫。 宁如鸢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看了裴琰一眼: “是不是臣妾不让人唤皇上来,皇上也就不管臣妾的死活了?” 裴琰靠在床边的宽椅上,看不出来什么面色: “朕今日已经下令彻查昨日坠湖一事,定要还贵妃生辰被破坏一个公道。” 宁如鸢:“臣妾昨日就告诉了皇上的禁卫军统领,臣妾的的确确是感觉到被人拉扯过裙摆,然后才坠湖的。 但是臣妾关系你的并不是这件事,皇上,您知道臣妾想问什么吧?” 裴琰转了转自己左手拇指上的羊脂玉扳指,平声道: “坠湖落水,自然是在水里先找到谁便将谁先救起来。” 宁如鸢红了眼眶:“那如果昨晚慎嫔不曾落水呢,皇上还会亲自跳进湖里救人吗?” 裴琰皱了皱眉头:“朕几时轮到贵妃来质问了?” 帝王生了怒意,最近他的确被宁如鸢搞得有些烦,老是将她自己与慎嫔做比较,听多了也的确生厌。 宁如鸢见裴琰生气也被吓到了,连忙从床上翻身下床跪在了地上: “臣妾不敢,臣妾就是想问个明白罢了。” 裴琰道:“朕的后宫有许多妃子,如果贵妃连这都接受不了,那是该回家学学规矩。” 宁如鸢也是个脾气急的,她顺着嘴就说: “回家就回家,臣妾回去了就再也不会回来!” 裴琰:“福康,明日着禁卫军送贵妃回宁府省亲,贵妃愿意几时回宫便几时回宫。” 福康公公端着拂尘,看着跪在地上的宁如鸢,劝了一句: “皇上,您消消气,贵妃娘娘就是一时嘴快了些。” 裴琰已然站起身来:“嫔妃动不动就拈酸吃醋,动不动就说要出宫。既然如此不喜朕的后宫,那便回去。” 宁如鸢在地上扑向裴琰:“皇上,臣妾知错了!” 裴琰的腿被抱住,看着病容憔悴的宁如鸢,要说心底没有一丝波澜那也是不可能的。 宁如鸢毕竟在自己身边好些年了,没有夫妻之情,也有陪伴之义,他有时候也是不忍心说重话与做得太过的。 只是宁家,似乎最近很需要敲打。 “抗旨不遵的罪过,贵妃应当是知晓的。” 裴琰面色冰冷,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裴琰又道:“贵妃身居后宫高位,当晓得什么是为君妇。” 宁如鸢这才将裴琰的话给听懂,皇帝这是在告诉宁家,他的不满了。 最近忙着生辰宴的事情竟将自己母族那边的消息给滞后了些,什么都不清楚,想来是朝中出了一些事情的。 “臣妾遵旨。” 宁贵妃出宫省亲的排面裴琰是给足了的,传到魏皇后的凤仪宫中,都觉得这笔开支挺大。 宁如鸢出宫省亲的内里如何,后宫众人是不清楚的,大家知道的是裴琰极其宠爱宁贵妃。 出宫省亲顶多只有一日时间,但裴琰对宁如鸢没有设时间上的上限, 故而大家都认为宁如鸢坠湖,引得皇帝心疼,故此骄纵了许多。 可是只有钟云宫的人才知道宁如鸢此次出宫省亲的缘由是多么的难以启齿。 宁如鸢看着裴琰离去的身影,眼泪横流:“皇上,他从来就没有心。” 只有身边的心腹宫女才知道,宁如鸢这些年为了走进裴琰的心底花了多少心思, 她以为自己可以的,但是没想到生生出了一个江云娆。 春棠担忧的看着她: “娘娘为何非要执念于帝王心呢? 皇上的心只有一颗,给了旁人就没有娘娘您的,难道这日子就不过下去了吗?” 宁如鸢:“年少时就遇见他了,仅仅那一眼,便是一生的羁绊,如何都已分割不开。” 春棠只能叹气,觉得自家娘娘哪里都好,就是于情事过于执着,过于执拗罢了。 裴琰出了钟云宫便回了天元宫面见大臣,宁家如今现在仗着自己在先帝那里的功绩,愈发强硬起来。 这些世家大族,显然就是威胁自己帝位不稳的核心所在。 …… 瑶华殿。 江云娆早就将东西做好了摆在圆桌上,一手支着下巴,眼睛无神的看着这些东西: “皇上若是今夜留在钟云宫的话,那应该不会过来了。” 宁贵妃省亲一事,不过两个时辰,便在宫里都传遍了。 江云娆知道裴琰对她不同,所以心底也就没有起多大的期待,此刻多半是在钟云宫里腻歪呢。 芝兰姑姑道:“娘娘还是再等等吧,咱们表面功夫还是得做好。” 江云娆笃定的道:“他不会来的,我清楚。花吟,这些东西都不能过夜,一并扔了吧。” 那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就连江云娆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是带着怒气在说的,这情绪格外的奇怪与复杂。 正当花吟去撤东西时,裴琰就已经站在殿门前,黑着脸看着她了。 第五十七章 裴琰第一次夸赞她 江云娆从偏殿望过来就正好看见裴琰一身明黄色的站在逆光里, 她凤睫颤了颤,有些慌张的站了起来,就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 裴琰背着手走了进来坐下:“朕说过要回来的。” 江云娆默默点首:“哦……臣妾以为皇上今日就在钟云宫照拂贵妃娘娘了,怕在这时派人去问也不大好。” 裴琰:“有什么不好?” “贵妃娘娘不也坠湖了吗,这时候去问,这不是让人嫌吗?”她瘪了瘪嘴。 裴琰没在继续说,看着圆桌上的药膳:“这些膳食要怎么吃,剂量又是如何?” 江云娆走过去站在他的身边: “皇上都可以尝尝,这些其实就是用您平常喝的那些药来做的,只是味道不苦涩,您喝着也不会那样难受了。” 裴琰端起那杯青花瓷做的杯子,里边是汤水,用鼻尖嗅了嗅,是有一股药材的味道,但不是很浓了。 他尝试性的尝了一口,又尝了一口,接着第三口。 江云娆站在那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其实还是有点紧张的。 万一裴琰不高兴,说着东西不好喝,那自己就完蛋了,还不如不做。 正当她在那处纠结与担忧的时候,裴琰将那杯中药奶茶都喝完了:“这个药,就喝这么一杯?” 江云娆笑得有些尴尬:“皇上您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些什么,哪有吃药还问续杯的啊……” 裴琰道:“味道不错,是朕喝过最好喝的药。” 江云娆粉色的小耳朵动了动,这还是第一次表扬她,在除开床上以外的事情上。 他牵过她的手在自己身边坐下:“你是怎么想起要给朕做这个的?” 江云娆微微垂手,语声轻软的道: “上次臣妾麻将那件事,想着还没有感谢过皇上一次, 可是皇上已经坐拥天下,臣妾想了许久都不想不出来皇上到底需要什么。 后来臣妾去天元宫,看见皇上将每日要喝的汤药都给倒了,头痛的问题也一直都没有解决, 然后就想到了以药入食的法子,既能让皇上吃药,又能让皇上不再头痛,两全其美。” 话完的时候,她又拿起一块飘散着药香的糕点递给了裴琰,裴琰伸手接过吃了起来,他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 “倒是让你费心了。” 江云娆瞧着裴琰的样子不是厌恶加生气的样子,在心底也就缓缓松了一口气, “不费心,反正臣妾日日闲在后宫也没事。” 裴琰几口就吃掉了那碟子里一半以上的糕点,瞬间明白那日鹤兰因为何一块都不给自己留了, 这味道有一股药材本来的味道但是不浓,滑入口中时还有一股淡淡花香与甜感,味道是极好的。 “麻将一事,是朕本就认为这不算什么错事,故而才出手,慎嫔不必记挂在心上。” 他轻轻浅浅的解释了一句,只是令裴琰不曾想到的是,还真会有人记挂这些事。 纵观从前,都是底下的人爱极了皇帝的恩赐,倒还从没有底下的人念着回馈的。 江云娆只是寻常的道:“臣妾这个人就是这样的,来而不往非礼也。” 裴琰倒是笑了笑,那笑意看起来是轻松的:“行,朕受着这礼了。” 福康公公在外通传:“皇上,禁卫军统领与大理寺少卿在瑶华殿外候着了。” 裴琰点首:“好,慎嫔也跟朕一起过来听。” 大理寺少卿吴岳山着一身绛红色官袍,头戴黑色乌纱帽候在正殿。 裴琰问:“一日过去了,可曾查到什么线索?” 吴岳山垂首道: “启禀皇上,微臣仔细问过贵妃娘娘, 贵妃娘娘非常确定是有人在身后用力的拽了一下她的裙摆, 然后娘娘一个没站稳身子就仰了过去,在慌乱之中又拖住了慎嫔娘娘。 贵妃娘娘还说,本来自己不小心抓住慎嫔娘娘时,自己就已经站稳了一下的, 岂料身后那股力气更大了,一下子就将两人一起拖下了湖水之中。 这便是整个案发经过,所以微臣细想, 是皇上与娘娘在看湖边看烟花之前,就已经有人在湖里埋伏好了,这是一场蓄意而为的谋杀。” 裴琰眸色阴冷了下来,侧眸看向禁卫军统领秦猛:“你这边呢?” 秦猛拱手回禀: “属下与吴大人意见相同。属下今日派人去钟云宫排查过湖边, 发现在案发的湖岸边有作案者惊慌逃走时留下的空心竹管。 这东西是便于人在水下呼吸用的,许是昨日侍卫们跳进湖里过于快,那人慌乱之间没将东西收走的缘故。” 江云娆面色渐渐低沉下去,她知道是谁做的,但是自己根本没有证据。 后宫这水算是越来越浑浊了,如宁如鸢处在贵妃高位之上那样的人,都险些丧命,更何况自己这一个无依无靠的低阶妃嫔。 魏皇后手段毒辣,想着也不比赵淑妃好到哪里去。 裴琰手掌放在椅拖上,寒声道: “水下的人能这般速度遁走,说明是这宫里水性极好的人,去内务府挨个排查宫中宫人们的出身详细。” 吴岳山:“微臣遵命。” 裴琰:“谋害贵妃乃死罪,朕定当严查,吴大人不可掉以轻心。” 他扭头看着江云娆:“昨日在水下可曾发现什么不对?” 江云娆用手指抠了抠,心底有些挣扎,想着还是算了,别多嘴。 圣母心泛滥,会让自己卷入魏皇后与宁贵妃的战争的。 不过也看得出来,这事儿裴琰亲自过问,是非常关心宁贵妃的。 “臣妾落水后不久就昏迷了,不曾仔细发现什么。” 其实她想告诉裴琰的是,宁如鸢身上的那件宫装是有问题的, 那面料吸水甚多,而敌人又是埋伏在水里,只要仔细一想就会知道从那件宫装上撕开切口。 裴琰摆了摆手:“都退下吧。” 入夜,裴琰是在瑶华殿就寝的,甚至是破例的留宿了,一句要回天元宫的话都不曾提起。 江云娆被他压在床上,不敢动弹,湿漉漉的眼睛谨慎的盯着裴琰,似有些不自然一般。 裴琰问:“你为何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朕,你害怕朕?” 江云娆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皇上不都是人人惧怕的吗?” 第五十八章 又当妃子又当厨子,我不干了 裴琰按住她的手臂,漆黑不见底的瞳孔缩了缩:“但朕不喜你对朕仅有害怕。” 江云娆扯出一丝笑意:“那怎么可能,臣妾一边怕皇上,也一边喜欢皇上,互不干扰。” “你这张嘴,谁知道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裴琰道。 江云娆怔怔的乌眸颤了颤: “臣妾是皇上的女人,心底没有皇上那还有谁?” 她真是很讲职业道德了,从前这样的话自己就从来没对自己的男朋友说过,至少不曾这般小心翼翼的哄过人。 裴琰朝着她温软的唇用力的吻了上去,将她细腰搂过,紧紧与自己相贴。 炙热的吻强势落下,在面颊,在玉颈,在雪白的双峰前。 一双极其有力的大手扣住她的细腕,将人尽数收拢于眼前身下。 月华清辉,倾泻入殿。床帏摇曳起来,只剩下二人急促的呼吸声,与迅速升温的卧榻。 “皇上今日是怎么了,再这样下去,您还要不要上早朝了?” “朕还年轻,精力旺盛。” 江云娆推着他结实的胸膛:“臣妾也还年轻,但精力委实不够旺盛了……” 裴琰虚着的眸带着一丝蛊惑,刀削似的下巴顺势流下来一滴汗:“你又没花什么力气。” 江云娆:“……” 折腾了大半夜,江云娆直接睡死了过去。她云鬓散乱着,头枕在裴琰的臂弯,动都不动一下。 裴琰看着也没有推开她,就这样用臂弯让她睡了一晚上。 从前嫔妃侍寝不见有这样的,谁敢在皇帝拿朱砂御笔的手臂上睡一晚上啊? 裴琰看着她安静的睡颜,眼睛也沉沉的闭了过去。 这一夜,甚为安心,格外奇怪的是,他的头痛之症,一夜都不曾发生。 次日一早裴琰便按时上朝去了,起身的时候,江云娆还睡得极沉,一点都没发现。 直到裴琰坐上御辇,才发觉自己的手臂有些不对劲,在那里按了按自己手臂。 福康公公连忙问:“皇上手臂怎的了,可是昨夜受了凉?” 裴琰摇首:“不曾受凉,只有受累。” 福康公公抿嘴偷偷笑了起来,哟哟哟,受累…… 裴琰恰巧垂眸看见福康公公不怀好意的笑意:“是睡姿的问题。” 福康公公笑着:“皇上不用自证,奴才什么都不懂,嘿嘿。” 瑶华殿中,江云娆是睡到自然醒的,这是很难得的。 只要芝兰姑姑不叫她,她可以睡到日上三竿。 不过她猛地被吓醒: “遭了遭了,几时了这,我还没去皇后娘娘宫中请安呢!” 芝兰姑姑命人呈来洗漱的东西: “不急不急,皇上一早便派人去皇后娘娘宫中知会了,今日娘娘已经免了请安之礼了。” 江云娆揉了揉眼:“你们都先下去,芝兰留下。” 芝兰转身将房门关好,一贯的沉稳持重:“娘娘可是有什么要事与奴婢说的。” 江云娆起身从床上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眉头下沉: “我与皇后那边,已经撕破脸了。” 芝兰听闻,先是眼眸瞪了瞪后而又平静了下去: “这是后宫常有的事情,娘娘大抵是不愿帮着皇后娘娘做一些事的。” 江云娆点首: “是的,魏皇后起初让我做的事情也都还好,但如今我觉着她已经有些变本加厉了。 有些害人的事情,我是不愿主动去做的。 做了也是魏皇后手上的一把刀,出了事,最后还不是将我推出去当替罪羊。” 芝兰:“那娘娘又是因为何事与皇后娘娘撕破脸的,要知道,皇后娘娘可是后宫最大的主子,娘娘您得早为自己打算啊。” 江云娆看着她:“皇后娘娘让我在宁贵妃生辰那日,将宁贵妃推入湖中。” 芝兰震惊的捂住嘴巴: “天哪,她可是皇后娘娘,都已经是这后宫里的最大主子了,怎还对贵妃下此毒手?” 江云娆抿了抿唇,顺着圆桌旁坐了下来: “因为宁贵妃家族势大,最后又被议论说要册封为皇贵妃。 你知道的,一旦册封为了皇贵妃就等同于副后般的地位,等于是将皇后手里一半的权力给了夺了过来。 皇后产子后会有一段时间虚弱, 那这期间相当于另一半的权力也给夺了过来,所以皇后不得不除掉宁贵妃。” 芝兰拧着眉头: “皇后娘娘瞧着温婉持重,怎心思这般毒辣啊! 她让您这般下毒手,皇上又是在意宁贵妃的,一旦查到您的头上,娘娘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岂止是翻身的机会,我连小命都会直接没有了。 若皇上一直查下去,皇后势必也会推一个人出来,可能是我,也可能不是我,这风险也太大了。” 江云娆幽声说道。 芝兰:“所以娘娘的想法是如何的,是要寻求另一位大的靠山吗?” 江云娆认真的看着芝兰: “你在深宫也许多年了,这东西我一时也拿不准主意。 芝兰,我知道你是个沉稳持重的人,所以我是想问问你,从前的后宫嫔妃若是遇见我这样的问题,都是如何抉择的?” 芝兰细细想了想道: “有的娘娘会选择与皇后娘娘站在一起,同流合污,但奴婢知道娘娘您不是这样的人,即便娘娘现在调转势头寻了其他靠山。 将来又有其他娘娘提出让您做恶事的时候,娘娘届时又会难以抉择。” 江云娆粉红的唇勾了勾: “芝兰,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我是个想要关起门摆烂过自己小日子的人,旁的事情都不关我的事情。 所以你的意思是,咱们从此就不要什么靠山, 在后宫尽量低调,尽量少出风头,也尽量的不要受到皇上过多的关注,你是这个意思吗?” 芝兰点点头: “奴婢正是这个意思。娘娘从来都不执念于君心,那在这后宫的日子也是不会太难过的。帝王家最是无情的,无情无爱才是正道。” 江云娆在心底也做好了打算,她不要什么靠山了,就自己过自己的日子。 也不卷入任何斗争,让那些娘娘们各自斗去吧。 福康公公派人来说,让瑶华殿备好了治头痛的药膳送去,要让慎嫔娘娘亲自送。 这一送就是六七日,日日她都留宿天元宫,才说了不要出风头,这风头都出尽了。 江云娆眉头一皱: “什么啊,怎么日日都是我嘛。 皇上不是有后宫佳丽三千吗,我这又现在又当妃子又当厨子的,我不干了!” 岂料,某人乘着御辇来接她,正好就听见了这句话。 第五十九章 以后会不会当尼姑啊 江云娆连忙捂住自己的嘴,一双亮晶晶的乌眸都给瞪圆了: “臣……臣妾其实不是这个意思。” 裴琰看了她一眼: “真是愈发放肆,既然不愿朕来,那朕这就回天元宫了。” 江云娆可不敢得罪这位金主加阎王爷啊,赶忙的提起裙摆一路小跑了过去,云鬓上的金步摇微微晃动着: “臣妾才不要皇上走!” 她一把抱住裴琰的手臂,撒娇一般的看着他。 “臣妾就是懒惯了,这几日洗手作羹汤稍微累了些,不过看见皇上的那一瞬间,立马就来了精神。” 芝兰与花吟在后边相互对视一眼,彼此都松了一口气,她们的这位娘娘啊,委实让人有些不省心。 裴琰睨她一眼:“巧舌如簧,多半没有一句是真的。” 江云娆看着他:“那皇上近日的头痛好些了吗?” 裴琰:“好些了。” 福康公公在一边笑着: “多亏了娘娘的药食同源,昨日太医来瞧过,说皇上身体大有改善。” 江云娆心情舒朗起来,笑眯眯的转眼看着他: “那就好,臣妾也算为国立功一件了,就不必劳烦史官们将臣妾载入史册,皇上您记一下就好。” 裴琰修长冷白的手指随意拿起她殿中的一块糕点咬了一口,挑眉看着她: “暹罗国进贡了一批彩色的宝石,朕留下了最昂贵稀有的鸽血红宝石,慎嫔要不要来看一眼?” 鸽血红宝石??? 江云娆眼睛都亮了一亮,这东西放在现代都是顶好的珠宝了,不过裴琰什么意思嘛,就看一眼,真是小气。 “就看一眼啊,那臣妾怎么记得住细节?” “晚膳前来一趟天元宫,来得早还可以多看两眼。” 裴琰小坐了一会儿便回了天元宫看折子去了,不得不说,他年纪轻轻到还挺沉得下心做事的,玩心不算大。 上一世的自己在裴琰这个年纪的时候,日日都在外边疯玩,一百斤的身体,玩心有九十九斤重。 她就是觉得裴琰这个人沉默寡言,不苟言笑,一副沉郁的样子,像一块墨色的玉玦。 江云娆收回送裴琰离去时的目光,挽了挽衣袖: “得,活儿干起来,这美好的午后时光又给人当厨子了。” 万长安在一边负责打打下手:“娘娘莫烦忧,旁的娘娘想做还没机会呢。” 一场春雨后,万物新替,干枯的枝头吐了些嫩芽出来。 深宫稍稍拭去凛冬的严寒与冷酷,清寒之间多了一丝和煦与娇柔。 宛若美人初展的细眉泛着春光里的娇媚,伸出脂玉一般的白色小臂拂了拂春风,留下一地的温柔与缱绻。 江云娆爱极了这样的舒爽日子,她站在瑶华殿后院的那棵樱花树下慢慢做着糕点,心情倒也乐乐呵呵。 她想着,无论命运给予她如何的安排,她都要平静且欢乐的走下去。 晚膳前,是天元宫裴琰身边的首席太监福康公公亲自来接的,客客气气的伸手将东西接了过去。 江云娆道:“让花吟拿着吧,怎好劳烦福康公公?” 福康公公已经从花吟手上将东西接了过去,面含笑意的道: “娘娘待人一向客气,但咱们做奴才不能没眼力见啊。” 一路上,福康公公的话好似多了起来。 “慎嫔娘娘是不知道,皇上有了您这药食同源的中药奶茶与中药糕点, 近来太医院都没送药来了,皇上也没日日按着自己的太阳穴皱眉头了。 足以见得娘娘您心灵手巧,帮皇上解决了一大麻烦。” 江云娆点点头:“那便是最好的了。” 福康公公又道: “咱们那位皇上,年少登基,身边总是缺个可心的人陪伴。 时而坐在龙椅上看折子看久了,身体也是有劳损的。娘娘别看着皇上沉默寡言,其实心底是空的。” 心底是空的? 这话怎么理解呢,江云娆一时有没有理解到。 福康公公:“皇上总归还是不容易的,帝位至高至重,时时刻刻都觉自己十面埋伏。” 江云娆也尖着耳朵听着: “我能理解皇上的。 站在顶峰的人,是没有靠背的,周边都是悬崖,时时刻刻都没有安全感。” 所以他少说不说,没有情绪,旁的人就猜不到他的软肋他的喜好。 故而世人都说,帝王无情,便是对江山有益。 福康公公抬起那双洞察世事的眼睛多看了江云娆一眼: “娘娘当真是聪慧过人,后宫里的娘娘少有您这般见识的。 娘娘将来的路还长着呢,一定能够越走越宽。” 但福康自己也感受得出来,江云娆是无心争宠的,更像是得过且过的样子。 旁的宫里的娘娘若有如此接近皇帝的机会,那绝对不是这个样子的。 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最容易争宠成功的人,却最不在意这份宠爱。 她坐在裴琰的御辇上,身子往右边斜了斜:“福康公公,我能问一个很冒犯的问题吗?” 福康公公:“娘娘请问,娘娘问什么都不会冒犯。” 江云娆道:“从前先帝的嫔妃们现在都去哪儿了?” 她似乎开始想自己将来会是怎么样的了,裴琰如果有朝一日不在这个世界了的话,那自己会去哪里? 福康公公答: “为先帝爷生下皇子公主的嫔妃要么在行宫住着,要么就在宫里偏僻的宫殿寡居。 那些与先帝爷没有皇嗣的嫔妃们,就过得不大好了。” 江云娆心口一紧:“怎么个不好法?” 福康公公道:“有些是赐死,有些是去了帝陵做代发修行的尼姑,还有些是疯了,就被关在冷宫里。” 江云娆:“……” “娘娘莫忧心,娘娘与皇上都还年轻呢。” 江云娆一手支着脑袋,人都不好了。 意思是如果裴琰以后嘎了的话,在没有皇嗣的情况下,那自己的晚年生活简直悲惨得不要更悲惨。 但是自己现在还不想生孩子,况且皇后也不让自己生孩子。 完了完了,自己存那么多钱是为了什么啊,不就是为了以后还有机会出去过好日子的吗? 入宫的时候也没问问这个大周朝后宫的规矩,现在后悔都来不及了。 要当尼姑啊这,以后红烧肉都吃不成了。 江云娆瞬间破防,丧气的走入了天元宫的偏殿。 第六十章 朕要看你的表现 她的脑子里,此刻满是对自己中年晚年生活的无边担忧。 好像除了当太后的日子会过得好一点之外,其余的人连普通人的生活都比不上。 自己辛辛苦苦在皇帝身边上这么多年班,没想到老了老了,还落得个如此下场,真是大破防。 裴琰看了她一眼:“你那脑子又在琢磨个什么?” 江云娆嘟嘟囔囔的道:“臣妾在想,臣妾五十岁的时候会在哪里?” 按照皇帝大概率都活不长的说法,她五十岁的时候,裴琰也就五十七岁了,也不小了。 裴琰靠在膳厅那张檀木桌椅的椅背上,语声极淡: “朕若在,你便还在瑶华殿里,朕若不在了,你便在朕的陵寝里。” 江云娆一整个人无语住,将饭碗默默放下: “那个……咱大周朝还有殉葬的先例啊?” 裴琰:“有。” 江云娆:“6。” …… 裴琰漆黑的瞳孔覆上一层淡淡疑云:“你怎么突然问起这样的问题来了?” 江云娆抿了抿唇:“春天来了嘛,伤春悲秋。” 这下好了,尼姑都做不成了,生命都开始倒计时了,要去裴琰的帝陵做一具女尸。 裴琰用勺子勾了勾瓷碗里的汤:“若朕真有一日驾崩了,慎嫔一个人时,又想去过什么样的日子。” 这话一出,江云娆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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