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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太医都是心惊胆颤的。 拓跋一早就下了严令,母子平安他们所有人都有重赏,加官进爵,若是有个好歹,肯定是没命的。 这些人,整日提心吊胆,皇后喝的每一口水,吃的每一口饭菜都有多少人全程盯着,生怕出了一点问题。 在拓跋野的威压与看护之下,一直顺顺利利。 春末夏初时,宁安王城下了一场清清冷冷的小雨。 乌云垂下王宫头顶,将金乌的光彻底盖住了去。 万凰台顶部的那只金色凤凰,雨水从凤首一直顺着翅膀缓缓流下。 屋檐坠了一排雨帘,落在地上砸出滴滴白色的水雾,风吹来都是清寒无比的。 尊贵雍华的帝王立在台阶之上,白底浅金的海东青皇袍映衬出一袭黯然的华丽来。 拓跋野的肩头,被屋檐下的雨水给打湿,阴冷阴冷的。 帝王深邃的面容,死死盯着产房内的动静:“都几个时辰了,皇后到底怎么样了?” 宫女来回的跟他通报,明明就才开始发作,皇上就格外焦躁不安了,一个时辰里都问上八遍了。 宫女颤巍巍的道:“皇上,皇后娘娘才刚刚开始发作呢,还没那么快,您稍安勿躁。” 紧接着拓跋野就开始发脾气了:“大金又没有什么血房不能入之说,皇后为什么不让朕进去!” 小宫女被吓得攥紧拳头:“奴婢,奴婢不知道啊。” 今日罢朝,万凰台之外,候着文武百官。 皇后产子,又逢皇帝是而立之年的年纪,满朝文武都格外重视。 这可是拓跋野的孩子,无论是皇子公主,都会的尊贵。 新继任的大祭司也早早到了,在外场负责祈福。 拓跋野立在殿门前,裴乐瑶跟他说了,不让他进去,他也不敢冲进去。 等得他抓心挠肝,极为狂躁。 继而想起万兽园的那只雄豹,他觉得自己跟那只豹子一模一样。 大金元烈帝,璋华二年,夏初。 淳熙皇后顺利产子,母子平安。 帝大赦天下,阖宫重赏。 拓跋野听见殿内传来婴儿的啼哭,不管不顾还是冲了进去,几步便走到面色有些苍白,神情极度疲惫的皇后身边: “瑶瑶,辛苦你了。” 他看见自己妻子额头的汗水,以及艰难睁开的眼睛。 整个人虚弱的躺在床上,跟往日鲜活灵动的她截然不同,便心疼到不行。 裴乐瑶看了看臂弯下的孩子,唇角扯了扯: “拓跋野,你在这世上又多了一位亲人了。 快给他取个名字吧,抱出去给文武百官看看。” 皇后产子不过一个时辰,那个孩子在没有名字以前便被确立了身份。 他来到这个世上的第一个时辰,就被册封为了大金帝国的太子。 臣子提出异议: “皇上,大皇子才生出来一个时辰,名字都还没有,您就册封他为太子,会不会不太好啊?” (你们瑶姐昨天参加书旗“人人都是小说家”的活动去了,演讲来着,哈哈。 等照片出来了,我发微博去~) 微博:,喜欢我的宝子们可以关注我一下哦~ 第九百七十一章 一生一世都对你好 拓跋野颀长身影立在万凰台的台阶上,神色肃穆,帝王威严十足: “皇儿乃朕与皇后的嫡长子,不是太子是什么?册封时间罢了,无论早晚,结果都是一样的。” 皇帝态度果决,足见对皇后这个孩子的重视,简直是子凭母贵。 大金帝国储君确立,文武百官在底下恭贺帝后二人。 于此,崭新的大金帝国迎来了第一位身份极其尊贵的皇太子。 这位皇太子的外祖父是皇帝,外祖母是皇后,就连舅舅都是未来的皇帝,就更莫谈他的父皇与母后与他自己将来要继承的一切了。 在两国之间,几乎不会存在天敌。 家国的一切坎坷都被父辈们荡平,前朝安定,后宫只他母后一人,他甚至不会有什么竞争者。 即便是他将来有弟弟,那都是同父同母的手足,血浓于水,自是不同。 他生下来,就拥有了一切与爱。 帝罢朝三日,留于万凰台里陪伴皇后。 三日后,元烈帝与淳熙皇后嫡长子取名为璟。 加急的书信从大金皇宫速速发去淳熙皇后的故土,约莫一个月后,皇后远在大周皇宫的父皇母后就会收到这个喜讯。 数名太医为皇后诊脉,照看身体; 整个御膳房忙前忙后,为皇后准备月子里要吃的清淡饮食。 得了皇帝口谕,不敢掉以轻心。 裴乐瑶在大睡过两日后,精神头恢复了不少。 她额前围着明黄色绣着凤凰纹路的抹额,略显苍白的容颜之上,浮现着属于初为人母柔和的光泽来。 她垂眸望着枕头边,正在呼呼大睡的璟儿,笑着问道:“拓跋野,做父亲三日了,是什么感觉?” 拓跋野坐于自己妻子床边三日,不曾离开。 他手掌抚上裴乐瑶的面颊,深邃的眼窝里,眼神宛若春日艳阳洒落的小河,波光粼粼,温柔闪烁: “璟儿才生下来时,朕只觉恍然,并未有什么特殊感觉。 倒是过了这几日,亲自抱过他,看着那小小婴儿脸上有朕的影子,才知道是血脉相连的感觉。” 裴乐瑶产后心绪敏感,倒也不难过,只是感怀的容易有眼泪。 她垂了垂眼,泪滴悬挂在眸前: “我也是这样的,越看他,就会越想要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给他,不会计较得失,不会有权衡。 原来这就是血脉,竟是这样的感觉。” 直到自己做了父母,才晓得从前自己父皇母后的一些心情。 都不用教,几乎是一瞬就明白了。 拓跋野张开臂膀,将裴乐瑶圈进自己的怀里,将她的头放在自己的肩膀上,二人瞧着那小床里的正在呼呼大睡的婴儿。 窗棂外,初夏阳光明媚温暖,落在这一家三口的面庞上,柔和而亲切。 半晌,拓跋野喉咙有些哽咽得说不出来话来。 他知道裴乐瑶的艰辛,很清楚那生育之苦是自己无法替代的,更明白她为自己受苦了。 他侧首吻在裴乐瑶额头上,千言万语的爱意,都融化那个深深的吻里,无需多言。 从此这世间,拓跋野又多了一位亲人。 他只觉有一种挣扎生死边缘归来的松弛感,感觉长生天没有带走他最爱的人,还给他带来了新的家人。 “朕会一生一世对你极好,极好,真的。” 拓跋野凝神的望着她,帝王神色肃穆,认真的说道。 裴乐瑶笑了笑,纵然十月怀胎有些辛苦,此刻也都消散去了:“我也是,我也一生一世对你极好,极好。” 三个月后。 淳熙皇后刚出月子时,人就很精神,能吃能睡,还时常跟宫人说说玩笑话,笑声爽朗。 被呵护备至的女子,产后的疲惫与憔悴消散得极快。 宫中办满月酒那一日,许多臣子的家眷都见到了比从前面色更为红润的皇后,一时艳羡不已。 孕期里,后宫里没塞进一个女人。 生下孩子才一个时辰,就册封为太子,还有谁有淳熙皇后幸运呢? 裴乐瑶开心的吩咐着万凰台中的宫人收拾行李: “长歌,长枫,还有奶嬷嬷们,咱们赶紧收拾收拾,明日就出发回娘家。” 长歌抱着才吃过奶的大金太子,小心翼翼放在摇摇床里后,便有些担忧的道: “皇后娘娘,您才诞下太子殿下三个月,还是别去颠簸了吧?” 裴乐瑶摆摆手,面色红润,明眸多姿: “本宫好着呢。这十月怀胎,你们都看见的呀,皇上将我养得太好了。 生太子时,也很顺利,坐月子时,也很畅快。 皇上日日陪着我,跟我说笑。 本宫一没受气,二没被孩子打搅,日日吃了睡,睡了吃。 这都三个月了,本宫活力满满,必须得出去走走了。” 淳熙皇后要出宫回大周北境,元烈帝闻言,立马回了万凰台。 裴乐瑶立马将自己的打算告诉给了拓跋野,奈何拓跋野眉头紧锁,迟迟没回应下一句。 裴乐瑶走到璟儿的小床边,看着儿子睡得可香了,又抬头问了一句: “拓跋野,我在跟你说话呢。明日我就回去,你可有时间送送我,或者跟我一起回一趟北境?” 拓跋野抿了抿唇,冷声问道:“带着孩子一起走?” 裴乐瑶愣了愣:“是啊,我父皇母后想看看小外孙呢,可不是得把他带去北境吗?” 昨日收到了从大周皇宫来的书信,说她的父母已经前几日抵达北境了, 想要看看小外孙,还有她皇兄也送来了许多给璟儿的厚礼。 她全然没感受到拓跋野的心思,很是开心的准备着明日上路所用的一切要物。 半晌,寝殿里都安安静静。 裴乐瑶才抬了头,走了过来:“你怎么了,是不开心吗?” 拓跋野揪着眉头,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来:“你带着孩子走,那还回来吗?” ??? 裴乐瑶一脸错愕的望着他:“我不回来我去哪里?拓跋野,你整日脑子在想些什么呢?” 皇帝沉默。 裴乐瑶又道:“你不会是以为我要带着孩子跑吧?” 拓跋野拉过她臂膀,将人紧紧搂在怀里:“嗯,怕你回去了,就不回来了。” 裴乐瑶在他怀里笑出声来: “我干嘛不回来,这里是我的家,我为什么不回来? 拓跋野,你整日在朝堂上威风凛凛,怎回了万凰台,就担心这个忧心那个的?” 裴乐瑶可能永远无法理解那种患得患失的心理。 他苦笑一声:“你家里给你准备了八十万雄狮镇守北境,朕担心一下怎么了?” 虽然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嫌隙与矛盾,可拓跋野就是会这样想。 万一裴乐瑶受了委屈没跟他说,回去跟她父皇说,这不就封关了吗? 皇帝又道:“在以前的匈奴,妻子生下孩子就抱着走,就是不回来了的意思。” 裴乐瑶好声好气的安抚着他: “好了,我孩儿他爹,别惆怅别担心了。 你我现在是打断骨头连着筋,我走哪儿去啊? 这样吧,我再等等你几日,你将朝野上的事情都处理处理,咱们一起回去,然后再一起回来。” 拓跋野马上就回:“好。” 帝后二人低调的带着太子出宫回了一趟北境,路走一半,裴乐瑶却突然喊停,要调转方向。 第九百七十二章 父皇母后很安心 “过了这片草原,下一个路口也是去拓跋氏王陵的路。拓跋野,我们带着璟儿去看看额娘吧。” 裴乐瑶抱着孩子问他。 拓跋野当即下令道:“来人呐,调转车头,先去一趟。” 抵达拓跋氏王陵前,路过一片鲜花开遍的草原,是鲜花甜甜的清香钻入了马车里。 裴乐瑶将璟儿递给拓跋野:“我要下车,摘花。” 裴乐瑶在草原上给呼延太后摘了满满一捧五颜六色的鲜花捧在胸前,抵达王陵时,一家三口站在冰冷的石碑前。 裴乐瑶将鲜花变成了花环放在了呼延太后的墓碑前: “额娘,我母后说,女子都爱鲜艳的花儿,您应该也爱。 您长眠地下,除了黑白,乐瑶也希望您能感受我们此时此刻缤纷如繁花一般的生活。 额娘,璟儿来看您了,您有皇孙了。” 拓跋野伸手正了正那石碑上的花环: “额娘之前就说,她知道自个儿脾气爆,也只有你一哄就能哄好。 果然,旁人来扫墓,都是中规中矩放些贡品,也只有你会送她老人家一捧鲜花。 额娘一定会知道的,会很开心的。” 裴乐瑶抱着璟儿,笑了笑道:“无论年纪,又有哪个女子会拒绝漂亮的鲜花呢?璟儿,你说是不是呢?” 拓跋野立在墓碑前:“额娘她应该知道了,她在长生天身边,都看见的。” 一家三口,从王陵离开后,冰冷石碑上那个花环上,尚有一朵花苞在石碑上缓缓绽放开来,鲜活而美好。 大周北境`北安王府 江云娆是与皇帝裴琰秘密私访到的北境,北境各部官员皆不知帝后二人已经到了几日了。 江云娆站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格外不安: “这是走哪儿了呀,不是预估午时前就会到的吗?哎呀呀,着急死我了。” 她垂眸看着裴琰,正不急不躁的一个人下着棋,走过去将他棋盘给掀了: “老裴,你真是越发的过分了,你女儿女婿还没到,你都不着急吗?” 裴琰看了看自己正研究到极其精妙处的棋局被搅和乱,很是纳闷的看了她一眼: “是谁将朕棋盘都给掀了,真不知是谁过分。” 皇帝年纪渐长,但身姿亦如年轻时挺拔修长,容颜虽有老去的模样,却更添仙姿鹤骨,威严,还多了几分柔和。 皇帝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他们走的路段,一段是拓跋野亲信驻扎的格莫儿草原,一段是大周北境最忠诚最精锐的巡逻地带,谁敢在那片草原上放肆? 你总是担心一些不必要之事,就安安静静坐在王府里等吧。” 江云娆回眸看他一眼:“男人就是理性,一点情绪价值都提供不了。” 拓跋野与裴乐瑶是在晚膳前才抵达北安王府的。 他二人手牵手时走进来时,裴乐瑶脸上幸福的荣光映照,江云娆大大松了一口气。 同为女子,产后能这幅样子出来的,那定是没被拓跋野亏待过半分。 裴琰上下看了一眼:“胖了啊。” 裴乐瑶看她父皇一眼:“父皇说话,可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不知道母后怎么受得了您。” 她转身将璟儿从奶嬷嬷臂弯里抱了过来,走到自己母后身边:“母后,这是璟儿,您的外孙,大金太子。” 裴琰在一边听着,眼梢微挑,淡淡扫过拓跋野一眼,大金太子,那他算是满意。 江云娆欣喜的笑着:“我怎么瞧着嘴巴像小时候的昀儿,眼睛像小野,多好看的孩子,腿又长,真好。” 裴琰将孩子抱了过去: “璟儿,好名字。寓意玉之光辉的意思,高洁品性,挺好。 储君,就要有为天下人表率的品行。” 拓跋野道:“是的父皇,大金历代君王都是马背上得天下,儿臣到希望璟儿是个贤君,以仁政治国之君。” 裴琰点首:“嗯,甚好。” 晚膳结束后,江云娆将裴乐瑶拉到一边,问了一些话,前前后后打听了个清楚,才算彻底的放下心来。 裴乐瑶靠在自己母后肩头上: “母后不必太过担心,拓跋野对我真的很好,我在大金没有受委屈,很幸福呢。” 江云娆叹道:“嗯,幸福就是好的。你皇兄又让人给你送了许多好东西来,你们走的时候记得都带走,他心底念叨着你呢。” 裴乐瑶道:“皇兄这几年心定了不少,父皇母后应该也放心了吧?” “放心,我跟你父皇都渐渐淡出朝野了,你皇兄也算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朝事基本上是他自个儿拿主意了。 今日看见你与小野过得不错,母后就真的不担心了。” 裴乐瑶听闻此话,心也算定了定。 从前日日都能见到的亲人,也会在成婚以后,各自有各自有了的家人后,变得只能想念,而难以见面。 想来,还是有些惆怅的。 在北安王府短短停留两日,拓跋野与裴乐瑶便又得离开。 走的那一刻,内心格外的难受,见面成为了最奢侈的事情。 裴琰立在北安王府门前,提醒道: “太子虽然才几个月,但你们做父母的,从现在就要开始为太子筛选培养他的老师,还有太子的陪读。 这些人都是直接影响太子的关键人物,大意不得。 一旦选错了,孩子被带歪,快得很。” 裴乐瑶站在王府门前想了想: “儿臣听从前宫里人讲,皇兄小时候就是父皇带大的,想必父皇在这方面是很有经验吧?” 裴琰道:“自己的孩子自己带。” 裴乐瑶冷哼一声:“催的时候是父皇您催得最急,现在撒手不管了,呵。” 不过裴乐瑶已经动了这念头,反正自己父皇母后也没事儿,皇兄已经监国了,可不得给他们找点儿事儿做吗? 不过现在还不急,璟儿太小了,等过几年启时蒙再来说说。 回到大金约莫半年后,朝野里有个臣子,已经不打皇帝的注意了,他开始打起皇后的注意。 这群偷奸耍滑的人发现,讨好皇后似乎更容易令皇帝开心。 如今大金与大周两国关系紧密,皇帝独宠皇后,又生下嫡长子册封为太子,皇后的位置基本上已经坐稳了。 可是,这几个臣子去神山里偶然得来的怪物献于裴乐瑶面前时,却令皇后极其震怒。 第九百七十三章 狼女 萨其尔是大金武将,任职左大当户,统领万人兵马。 时常巡防王宫之外的草原各处,也喜欢打猎,一有空就去打猎。 裴乐瑶听见拓跋野在自己耳朵边说上过几次,说这个萨其尔满心想要在官位上更进一步。 可那颗心,却从未真的在朝政上过,除了打猎就是打猎。 就喜欢在草原上扎个帐子,猎野兽,吃野味。 大金的前身乃匈奴,受皇帝看重的皇后也好,嫔妃也罢, 其实在臣子看来都是他们的主子,只有尊卑之分,而无明显的男女之别。 不像大周那边,外臣是不得见后宫嫔妃的。 萨其尔带着一个铁笼子,开开心心的入了后宫,说要献个好东西给皇后娘娘瞧瞧。 裴乐瑶近段时间也未曾出宫过,都在后宫照顾璟儿,正好拓跋野要去西部草原一趟,她闲着无聊就见了。 皇后云鬓中间戴着金色鸾尾的凤冠,冠子中间嵌了一颗约莫有鸡蛋大小的墨蓝色宝石。 是前几阵大金漠北草原火山喷发后不久,在当地发现的一颗宝石。 这宝石的颜色因为是蓝色,跟皇家圣物海东青的眼睛是一个颜色,所以这类宝石最为尊贵,都是皇族用来嵌在海东青眼睛上的装饰。 拓跋野瞧着不错,转手就让人给裴乐瑶做个好看的冠子,中间嵌一颗墨蓝色的宝石,尊贵又闪耀。 裴乐瑶拖着长长的白色金纹凤尾长袍立在台阶上:“萨其尔,你找本宫,要献个什么稀奇玩意儿?” 萨其尔看得有些晃眼睛,这位养尊处优,嫌少出现在人前的皇后,在生下太子后更得皇帝宠爱了。 于是便觉得自己,这回升官有望了。 萨其尔跪在地上:“大金国最尊贵的皇后娘娘,微臣不才,特意给您寻来了个乐子。” 她转过身子去,手臂向上抬了抬:“将帘子摘下来,赶紧给皇后娘娘一睹为快。” 黑色的帘子被士兵用手用力往下一拉,哗啦啦的黑色幕布掉在地上,一个巨大的装野兽的笼子映入裴乐瑶眼眶。 裴乐瑶眼神定了定,拖着长长的凤袍就从台阶上走了下来,姿仪雍华,气势自带一副天潢贵胄的威仪之感。 皇后淡淡垂眸问:“那缩在笼子一角,整个身子埋在枯草里的东西是什么,是一只野兽吗?” 她身子微微侧了过来:“萨其尔,你起来回话。” 萨其尔站了起来,拿着鞭子就走了过去,对着笼子外就抽了过去。 那“猛兽”惊的从笼子最远处跑到了裴乐瑶面前,张牙舞爪,哇哇乱叫,极为惊恐的样子。 裴乐瑶拧着眉头看了半晌才看清,不可置信的发出疑问:“这是个姑娘家?” 长枫连忙将皇后往后一带,自己站在了前边:“还真是一个人,是个姑娘,没穿衣服?” 笼子里根本不是野兽,是一个脏兮兮的人,显而易见,她胸部微微发育,是个姑娘,但瞧着年纪不大。 浑身赤裸,没有一块布遮羞。 龇牙咧嘴的朝着裴乐瑶叫嚣着,极为疯魔。 裴乐瑶神色沉了沉,眸色锐利起来:“萨其尔,你到底怎么一回事,你献给本宫的是什么?” 萨其尔自信满满的道: “回皇后娘娘的话,这是狼女。 就是将一些穷苦奴隶生的孩子,还是婴儿时期时,便扔到狼群里去。 十之八九的婴儿都是被吃掉,只会剩下来一个被狼群的母狼用狼奶喂养长大。 这样长大的孩子,很有意思,半人半狼。 不会人的语言,没有人的习性。 但是驯化以后,却又比一般的宠物要聪明很多,还能当个力大无比的看门狗。很会撕咬敌人,又比真的猛兽安全得多,用着趁手。 后来匈奴贵族们就喜欢豢养这种人兽,觉得很好用,便开始搜罗一些孩子扔在兽群里,然后…” “萨其尔,你放肆!” 皇后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往日里温柔婉丽,鲜少发怒的皇后,第一次如此喝人。 裴乐瑶怒声道:“在场所有侍卫,全都将头给本宫低下去!” 周遭的侍卫,连连回避了眼神。 只剩下那狼女,在笼子里受了惊吓,龇牙咧嘴的叫喊着。 她虽为人,但没有一点人的样子,浑身都是黑褐色的,头发也乱糟糟的,手脚只如爪子,跟兽的确没多大区别。 萨其尔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便不解的问:“微臣不知是做错了什么,皇后娘娘为何如此恼?” 裴乐瑶气势如神山一般,压迫而来,面色极为阴沉,此刻已有几分拓跋野的影子在了。 她冷道:“萨其尔,你身为原匈奴贵族,现大金守卫草原的将领。 你不爱护自己的子民,保护子民的孩子,竟为了逗趣,将百姓的孩子扔在狼群里,就为了养个兽女玩弄。 她明明是个姑娘,大庭广众之下却一丝不挂,供人取乐,这成何体统! 要想逗趣,自有宠物逗趣,要想仆从做事,自有仆从去分配任务,兽女算什么,人兽结合体吗? 你枉为大金的官员,你有什么资格守卫皇上分配给你的疆域? 你凭什么以为本宫就会喜欢这种低级,又泯灭人性的玩意儿!” 长歌皱着眉头,自是清楚皇后是被哪一点给激怒了。 萨其尔行为恶劣不止,他还愚蠢。 他明明知道皇后娘娘初为人母,哪里是听得将婴儿丢尽狼群这样的话儿来的? 真是个蠢材,活该! 萨其尔不服气的道:“微臣好心好意送给娘娘玩意儿取乐,娘娘还骂微臣,娘娘不要也罢。” 裴乐瑶气势翻涌,眉骨低压了下去,面色严肃: “大金是个在草原上冉冉升起的新兴帝国,不是你们从前草原的那些草台班子,动不动就屠杀,虐待。 对百姓,跟对地上的蝼蚁没有任何区别。 所以前些年,草原各部族时常混乱,人民与人民之间没有感情,对部族也没有归属感,从来都是人心溃散的样子。 就是因为有你们这样高高在上,将人命视作尘埃的贵族在,所以皇上统一草原各部才花了这么多年。 萨其尔,一个心怀天下的高官,心底是装着民生,民意在的,是将百姓当做自己的儿女,自己的族群在爱护的。 蝼蚁都尚且知道爱护自己的族群,狼王更知守卫领地内族群的安危。 你,以及你身后那些顽固派贵族,担得起这肩头上的胆子吗!” 萨其尔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淡淡回了一句: “皇后娘娘,我们匈奴人就是这个样子,您看不惯臣,那就是看不惯所有的匈奴人。” 裴乐瑶冷笑一声,下巴扬了扬: “萨其尔,你不会以为你说上这么几句话,就可以在满朝文武里将本宫这个皇后给挑拨下台吧? 本宫还要告诉你,你不仅升官无望,从即日起,本宫就罢了你的官,贬为庶民。 来人呐,拖下去!” 远在西部草原的拓跋野,听见这个消息时,是半个月后了。 拓跋野坐在王帐里,将头盔取了下来,不解的问:“皇后罢免萨其尔?” 第九百七十四章 皇后步入朝政1 乌恒手里拿着密信,点了点头: “皇后娘娘素来也不过问朝政,萨其尔跟皇后娘娘也没什么私交。 即便是得罪了娘娘,也不该一次就被罢免,贬为庶民这么严重的呀。” 拓跋野手里端着黑茶与牛乳煮的奶茶抿了一口,祖母绿的戒指在他修长的手指上泛着幽冷的光,森冷晦暗: “皇后性情温和,如不是萨其尔这种投机倒把之人做了什么极其触怒她的事情。 再是得罪她几句,她都不会如此生气。” 乌恒并不反驳,皇后嫁过来这么长一段时间,他的确觉得皇后这人没什么毛病。 在后宫里有好吃的东西,她还命人端一份出来,让自己带回去给自家孩子去尝尝,性格很随和,也很善良。 乌恒道:“皇上,要不提前回吧,怕皇后娘娘被朝臣为难。” 拓跋野冷了脸色:“罢免一个萨其尔罢了,还轮不到朕亲自去过问。 朕不在,大金皇宫本就是她说了算,朝臣要是敢为难,就是在打朕的脸。” 匈奴原有的旧俗,单于不在,整个匈奴王庭都是大阏氏说了算。 于是,拓跋野依旧按照原定计划,半月后启程返回的王宫。 一回到王宫,不少人跟他告状,说皇后蛮横,罢了萨其尔的官,让他赶紧管管。 大金皇宫`万凰台 萨其尔被罢免后,这狼女自然就被留了下来。 裴乐瑶并未命人将狼女扔回狼群里,而是将她留了下来。 想通过这个姑娘找到其余还在狼群中的孩子,并开始打击这些豢养人兽的贵族,发现一户便重罚。 长枫跟一个侍卫将那个狼女给压制着,拖去让嬷嬷洗了个澡,里里外外的,洗了个干净。 嬷嬷说,桶子里水都洗成黑色的了,给她洗了三遍,水还是黑的。 长枫做主,让嬷嬷将那狼女头上的头发都给剃了,满是跳蚤,不能留着。 狼女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反正也没有打她,她也就龇牙咧嘴的到处咬。 也不吃熟食,只吃生肉。 鹤绵绵说,这姑娘浑身是病,就是尚未致死。 长歌走了过来,问道: “长枫,好几日了,这狼女到底怎么回事?皇后娘娘一直说要看看她,我一直拦着,怕她伤害娘娘。” 长枫道:“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我用绳子捆着吧,盯着她,应该不会伤害到娘娘。” 狼女被嬷嬷穿好衣服,她很难受,用牙齿将衣服给撕碎。 长枫将新衣服给她再次套上,将她手脚都给捆了,绑上了正殿。 狼女不似人这般站立,走哪儿都是双手双脚垂地,趴着的样子。 裴乐瑶站在正殿里,走了过来,垂眸看着精瘦,两眼满是凶光的狼女: “你听得懂我说话吗?狼群里,可还有别的孩子在?” 长枫道:“娘娘,她听不懂。我跟她沟通半月了,她只会咬奴婢。” 裴乐瑶叹了口气: “我忽而意识到,大金现在的安稳,真的都是一时的。 狼女,看着是泯灭人性的一点,实则,是整个大金顽固贵族阶层的思想更为可怕。 他们的前身并非官职,而是各族的部落首领转化而来。 这些人从未受过诗书礼仪的规训,都是过的打打杀杀的日子。 他们的眼里,就从未将百姓当成人过,也从未觉得大金是一个君主贵族与百姓共存的帝国,这种想法极其可怕。” 她少时念学也会读治国的课本,民心如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殿外响起太监的呼声:“皇上回宫!” 拓跋野回朝,在外被人拦了许久,事情也听得差不多了,本以为萨其尔可以就此恢复官职,没想到,皇帝压根没说这句话。 拓跋野走来,双臂一张开,裴乐瑶就朝着他扑了过去。 双臂收拢,将一个多月都没见到的妻子紧紧搂在怀里:“想朕了吗?” 裴乐瑶将头埋在他胸膛里:“想了!但是拓跋野,我这几日想了好多好多事情,想跟你说呢。” 拓跋野松开她,额头触了触裴乐瑶的额头:“不急,慢慢说。” 随即他看见被捆着的狼女:“萨其尔送了个狼女给你,竟惹得你如此生气?” 裴乐瑶点了头: “我生气的,其实不在狼女本身,是在大金这个国家的顶层,对百姓们没有一点维护意愿。 好似从他们的心里,百姓就是奴隶,连人都不是,可以随意虐待。 拓跋野,这种事情可小可大,你要引起重视。” 拓跋野走到狼女面前,神色威严的看了狼女一眼,那狼女便一瞬跪了下来,格外惧怕他。 拓跋野是沙场踩着尸山血海而归的帝王,常年在动物里驻扎的狼女,对这气味依旧敏感。 她觉得,面前这个人,煞气十足,极为可怖。 拓跋野道:“以前匈奴的确这种习惯,将奴仆生的孩子扔进兽群里,来豢养出可人可兽的玩意儿养在贵族身边。 他们不会人的话语,所以就不用担心秘密被泄露,且还攻击力十足,以前许多贵族还挺喜欢这种人兽的。” 裴乐瑶跟着走过来,伸手轻轻搭在拓跋野的肩头上: “大金已经不是从前的奴隶主与奴隶草原王朝了,那种治下的国家,不安稳是有原因的。 拓跋野,大金疆域甚至比大周还要辽阔一些,倘若民心不能汇聚在一体,倘若你的子民对上层只有畏惧与逃避, 他们对自己的家国没有一丝感情,没有归属感,那么你的国家早晚都会出现动荡。 或许是在你年迈之时,或许是在一个小动荡出现之时。 只要叛乱的贵族,给一点奶酪,牛羊肉,他们就奋起叛乱了。” 拓跋野侧眸看向她:“你细细说来给朕听听。” 裴乐瑶这几日想了许多,她突然发现自己来到大金日子越久,便越发现大金与大周本质上的差距。 倘若不改变,只怕是几百年都无法实现质变的跃升的。 (家人们,11月好呀!本月作者会多多屯稿,满2000票加更1章,满1w票加更2章。 11月就仰仗各位了,么么哒) (我在想,男女主回归当日要不做个活动吧,还没想好~) 第九百七十五章 皇后步入朝政2 裴乐瑶耐心解释着:“草原帝国部族众多,但大周民族也很多,为何总是草原部族更容易生乱呢? 为何你作为皇帝,每年都要巡防,而为何大周那样广阔的疆土,我父皇却从不巡防呢? 拓跋野,萨其尔的恶劣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恶劣,而是一个阶层的恶劣。 手握权势之人,只会厮杀争夺,毫无爱民之心,践踏生命,湮灭人性。 试问,这样的上位者,百姓们会生出一点尊敬之心吗? 试问,被这样的贵族,强权统治下的国家,百姓们会爱国吗? 百姓们会将这片土地当做自己热爱的家园吗? 匈奴人,迁徙的历史长达千年,为何从没有反思过,这片土地怎就如此让人人难以落地生根呢?” 拓跋野陷入了思考:“你是说,国家社会的安定,不是单单来自于军队的强大,而是来自于民心的稳定?” 裴乐瑶眼神亮了亮:“对!我就是这个意思,我一说你就懂了。 其实这一切都源于朝廷没有推行一个固定“礼”的框架。 如大周前期独尊墨家礼法,后期独尊儒家礼法,都是确立一个王朝礼法的方向之后,自上而下的去统治。 任何人,任何阶层都不得逾越。” 拓跋野似觉醒一般,有些一直打不通的地方,此刻一瞬间就通了: “怪不得,大金朝廷亲自推动医术这一项事业,推了这么多年却毫无用处。 其核心问题还是在于,百姓们根本不信任朝廷。因为这些从前的草原贵族,将自己草原内的一切,牛羊,包括人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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