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的围栏上: “那是豹子吗?为何一只豹子要给另一只豹子用尾巴当枕头?” 拓跋野解释道: “枕着尾巴的那只豹子是一只雌豹,它有孕了,分外不适,那只雄豹子就要照顾它的妻子一些。” 他眯了眯眼:“瞧着,许是要生了。” 裴乐瑶抬眼仔细看去,看见那雄豹子还伸出爪子轻轻搭在母豹身上,身子紧紧的贴着怀孕的雌豹。 雌豹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听得出来,很是难受,身子一直扭动着。 但是那雄豹一直很有耐心,不停变换自己的身姿,让雌豹枕着。 裴乐瑶感叹道:“它们看起来感情很要好的样子。” 拓跋野侧眸问身后的仆从:“这只雌豹有孕多久了,几时生产?” 仆从道:“回皇上的话,从身形上来看,许就是这几日要生了。雄豹日日守在雌豹身边,食欲不振,比雌豹还心烦。” 裴乐瑶马上道:“我能在草原上多留几日,等小豹子生出来吗?” 拓跋野点首:“当然可以,这园子本就是你的,你想留多久留多久。” 随即裴乐瑶准允随行的大金贵族一同入园,这些大金人也从未见过这么多珍奇异兽,赞叹连连。 一些贵族妇女,心生艳羡。 看看容光焕发,姿容宛若霞月般灿烂的淳熙皇后, 又满是恋恋的看看权势财富,文治武功都是一顶一的元烈帝,只叹自己命太普通了。 长枫跟长歌不去打搅帝后二人,她二人走在园子另一边,已在逗趣树上的小猴子了。 身边跟过来几位贵族妇女,几人对视一眼,那些贵族妇女便知道长枫跟长歌是大周人,毫无顾忌起来。 接着,便开始用原匈奴话,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了起来。 长歌与长枫听见了,相互对视了一眼。 第九百六十六章 你是我压制不住的冲动 “大周来的那个公主,跟祸国妖后有什么区别?整日圈着皇上干着干那,劳民伤财,真是没点儿皇后样子。” “哎,男人嘛,其实都一个样。我就是看看这个大周来的娇滴滴的公主能受宠几时?至多两年,男人新鲜感一过,皇上肯定会纳妃。” “那我便让我女儿先不急着嫁人,万一还有机会入宫做皇妃呢?” “我看行,大周公主最好是别生下皇上的孩子,生不出来最好,咱们这些贵族女儿才有机会。” 长枫身为武士,脾气自来爆一些。 她抬脚走过来,啪的一耳光扇在那贵族妇女脸上,又是抬手扇在其余几人脸上,一个人都没放过。 长歌面带怒色,厉声道:“跪下!” 长歌自也是听见的,走了过来,冷哼一声:“你们以为我们大周过来的,就听不懂你们的匈奴语了吗?” 不仅仅是她们,就连她们的主子裴乐瑶,对匈奴语早已是熟练不已。 这几位贵族妇女气焰嚣张,作势就给跟长枫动起手来,不过是个宫女罢了。 长枫轻而易举,没几招儿就将这些长舌妇给撂翻在地: “背后议论皇上跟皇后娘娘,竟说出娘娘生不出孩子这种恶毒的话来,你们有几个脑袋可以砍!” 那紫色长裙的贵族妇女朝着长枫吼道:“你一看就是个宫人,贱婢,你竟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长歌道:“我们是跟在皇后娘娘身后一同入园,比你们还早一步入园之人,你说我们是谁?” 长枫冷笑一声:“我管你是谁,一会儿我就将你捆了去皇后娘娘帐子里!” 这些贵妇妇女脸色一僵,唇色渐渐惨白下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难道这二人,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 长歌将长枫拉到一边,低声道:“长枫,我觉得不能直接给皇后娘娘送去。” 长枫诧异着:“为何啊?” 长歌心思较为细腻,她解释道: “事关皇嗣,我担心皇后娘娘听见了,会在心底有压力。 而且,皇上之前跟咱们私底下打过招呼,别什么脏东西都往娘娘面前舞,免得脏了娘娘眼睛。 这种人,还是直接给皇上送去吧,不让咱们娘娘瞧见半分腌臜之事。” 长枫同意,派人便将这些人往乌恒面前送了去。 半日后,这些长舌妇血淋淋的被扔出了这片草原。 皇后一点儿都不知道,拓跋野从不让裴乐瑶沾染这些乌烟瘴气之事。 但凡是涉及到皇后利益,他向来手腕更为铁血,毫无情面可讲。 皇后威严,也在拓跋野的手腕之下一日一日的塑立了起来。 这一晚,皇帝陪着皇后在草原新修建的行宫里住了下来。 裴乐瑶心中欢喜,一直依偎在拓跋野身边,眸子里满是幸福溢出来的神色: “其实,我就想看看小豹子出生后,它们一家三口是什么样子的。” 拓跋野深邃的轮廓在橙黄色的烛火下显得温和:“你是不是想知道,我们有了三口之家会是什么样子?” 裴乐瑶勾着飞挑的眼睛笑了笑:“拓跋野,不准猜我的心思,每次都猜这么准!” 她伸手去解开拓跋野的腰带,搂着他往卧榻里倒去,眼神满是炽热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满心满眼都装着他。 她吻了吻拓跋野的唇:“你是不是又看出什么了?” 拓跋野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将身上的繁琐的衣物都给扒了去:“是啊,看见瑶瑶眼里愈发有朕了。” 二人眼神彼此灼热着,情欲在这滚滚草原上沸腾翻滚起来。 裴乐瑶有时候也不明白,他们有时候总是这样没来由的想要亲吻拥抱彼此,恨不得将彼此都揉碎了装进身体里一般。 特别是单独下来时,那灼热的眼神好似起火的引线,身体便是一捆捆炸药,引线眨眼燃烧完毕后那就了不得。 长歌提醒了她多次,说要节制,但是这个东西好像没办法节制~ 拓跋野看见她时,身体与心理亦是一番冲动。 他夜夜如一头饿了三天三夜的狼,而她像极了一块滋滋冒油的五花肉,只等他一口咬下吞喉入腹。 良久,裴乐瑶神情恹恹的道: “最近不请平安脉了,免得医官又说让我们节制,用的那些词汇,令人好生尴尬。 还要让我劝慰你,有用吗,没用的。” 在节制与掩耳盗铃面前,裴乐瑶选择了掩耳盗铃。 拓跋野语声带着一股事后的沙哑,磁沉迷人:“好。” 两日后的半夜,万兽园那边差人来通禀,豹园里的雌豹要生了,雄豹在园子里,爪子将石壁都抓花了。 裴乐瑶听闻,连忙从卧榻上翻身而起:“拓跋野,咱们去看看吧,我想看小豹子!” 帝后二人行至豹园,裴乐瑶满含期许的站在豹园外。 她看见雌豹奄奄一息,腹部一直抽动,胸前喘着气,舌头都从嘴里耷拉出来了。 而那头雄豹格外的躁动不安,在园子里转圈,嘶吼着,甚至不让任何人靠近。 裴乐瑶心惊胆战的看着:“它怎么了,是难产了吗?” 饲养豹子的仆从:“皇后娘娘,您别担心,人跟动物生产都是一样的艰辛,现在还在发作呢。” 等了两个时辰,那雌豹一只小豹子都没生出来。裴乐瑶揪心起来: “生孩子这么痛苦啊,天呐,我以后会不会也生一晚上生不出来啊?” 无心的一句话,只听得耳后有人低吼了出来:“裴乐瑶!”拓跋野脸色阴沉着。 裴乐瑶默默转身,笑嘻嘻的道:“喊全名,就是生气了。好了好了,我不乱讲话了。” 从半夜守到次日拂晓,微见天光时,那只豹园里的雌豹还是没有顺利将小豹子给生下来。 裴乐瑶一直守在豹园边不肯走,也不睡觉,最后是被拓跋野强行拖走去休息一会儿的。 临近午时,豹园的仆人在外通禀: “皇上,皇后娘娘,那只母豹应该是难产,估计是九死一生了。” 裴乐瑶立在屋子里,或许是出于同为雌性的悲悯吧。 裴乐瑶提起金边凤袍的裙摆就往豹园赶了过去,叹息阵阵的望着那只奄奄一息的雌豹,心也揪了起来。 守在雌豹边的雄豹变得暴戾起来,看见豹园周围有人就想去攻击,龇牙咧嘴,迁怒着所有人。 拓跋野连忙将裴乐瑶拉回自己的怀中,提醒道:“豹子是猛兽,别太靠近了。” 可裴乐瑶总归是个柔肠万千的女子,总会代入自己,她神色有些怆然的道: “如果雌豹会说话的话,我倒是想问问它,后悔吗? 一头猛兽,也会因为生育被折腾成这个样子,估计路过的牛羊都能踩它几脚。” 拓跋野侧眸盯了裴乐瑶一眼,眉心皱了皱,本想回一句,但又将话给憋了回去。 他不知道那头雌豹后不后悔,但若是自己是那只雄豹,他肯定后悔,后悔得要死。 第九百六十七章 淳熙皇后有孕 裴乐瑶吩咐万兽园里的仆从道:“可有猛兽助产的人,赶紧去帮一帮这雌豹,都流了那么多血了,赶紧的!” 仆从为难的摇摇头: “皇后娘娘,雄豹跟疯了似的,奴才们不敢靠近啊。 这雄豹早晨还咬伤了那兽医呢,咱们现在都不敢靠近。” 裴乐瑶看向长枫:“再去叫几位力气大的士兵进来,按住雄豹,赶紧去救雌豹,不能再拖了。” 她眉眼沉沉的看了拓跋野一眼:“我们都懂那只雄豹对不对?” 拓跋野凝了凝神,深邃的眉眼里,长睫敛住那黯淡的余光: “嗯,它很无助,只能将怒意与恐惧宣泄给旁人。” 拓跋野都被吓到了,只因他带入了自己。 若是躺在那里的是裴乐瑶,那自己肯定比这头雄豹更为疯魔暴戾,若皇后因生产遭了难,真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长枫拿着网子跟乌恒冲了进去,将雄豹给按住,锁进了一间屋子里。 随即传来那木门被豹子爪子猛刨的声音,猛兽阵阵怒吼。 兽医再次靠近奄奄一息的雌豹: “小豹子在雌豹肚子里憋了一晚上,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活着。这雌豹也失血过多,只怕……” 拓跋野语声威严:“你哪儿来这么多话,赶紧接生。皇后跟朕,要看见一个好结局。” 半个时辰后,在兽医跟长枫的协助下,雌豹将第一只小豹子生了出来。 裴乐瑶松了一口气,紧接着,第二只小豹子也生了出来。 鲜血横流,长枫脚下的鞋子被豹子的血给狰狞沾染。 她隔得最近,竟看见雌豹眼睛里的眼泪,以及无力收回来的舌头,浑身微微颤抖着,这雌豹真真是可怜至极。 长枫叹道:“上苍将生育之责赋予雌性,为何就不能善待雌性一些,怎都要从鬼门关走一遭?” “做母亲就是以命换命,除了我们人,这些猛兽都是一样的。 每个孩子与母亲那都是过命的交情,女子还是得为了值得的人去以命换命。” 裴乐瑶说话时,抬眸看了一眼拓跋野,眼神深沉着。 兽医将雌豹腹中最后一只小豹子取出来时,有些惋惜的道: “最后这只小豹子没气了,待在雌豹腹中太久了,憋死了。 所幸雌豹是保住了,另外两只小豹子也保住了。” 长枫与兽医从豹园里退了出来,仆从将木门打开,雄豹暴戾的跑了出来。 围着雌豹转了好几圈,嗅了嗅雌豹鼻尖,确定它还活着后,身上那股暴戾之气才渐渐消停下去。 雄豹转过身子,看了看那两只眯着眼水淋淋的小豹子后,朝天呼啸了几声,便去一边将新鲜的牛肉给雌豹拖了过来。 裴乐瑶舒展眉头:“拓跋野你看,凶猛嗜血的兽也是有真挚感情的,看着真是美好。” 可此刻的拓跋野却想起了自己记忆里经历的那几场亲人生育之事, 自己的额娘呼延太后也曾因为生育游走鬼门关,那孩子生下来就没了气,自己的额娘身体也因为那场生育垮掉。 而自己的姑姑在龙凤胎时,几乎九死一生,腹部皮肉撕裂,有了许多纹路。 还有一些大臣家里的故事,他都有听过,嫡妻,妾室,为生育付出性命的女子,不在其数。 可是,他只有裴乐瑶一人啊。 拓跋野心思向来很沉,裴乐瑶此刻也没发现他的担忧。 作为皇帝,他肯定会权衡,可作为他自己,他承受得了这最坏的结果吗? 从豹园离开,裴乐瑶扶了扶胸口,站在围墙之下干呕了一下,用帕子沾了沾自己唇边,有些疲惫的道: “哎,许是方才见了许多鲜血,被刺激到了。” 随即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觉得格外晕沉,拓跋野便赶紧带着她回了万兽园边的行宫。 裴乐瑶晕晕沉沉睡去后,拓跋野随后单独召见了心腹大臣乌恒。 乌恒前来,见皇帝心事重重,连忙问道:“皇上,您怎么了,怎一脸愁云?” 拓跋野背着双手道: “大金医术落后,妇女生育存活几率低,常常是一半生,一半死,一半生里还有一半是子生母死。 朕,是想到了自己只有皇后一人。” 乌恒跟了拓跋野十来年,此刻与长生天齐名,在沙场上战无不胜的元烈帝,眉眼里竟透着一股恐惧与怯懦。 他此刻才深深明白,皇帝是真的很在意皇后,连诞育皇嗣这样的事情都害怕皇后遭罪,以至于失去性命。 可是为皇家开枝散叶,是每一位皇后与嫔妃的基本职责。 乌恒语声有些沉: “匈奴从前有陪着历任单于沙场征战,手握重兵的大阏氏。 这些大阏氏身份贵重,单于也很看重, 为了免其受生育之苦与生育风险,所以会召幸妾室阏氏,将生下的王子交给大阏氏抚养。 孩子的亲生母亲,往往不会留下性命,免得让单于与阏氏因为孩子心有嫌隙。 皇上,您若是担心皇后娘娘,也可效仿此举。” 拓跋野当即道: “不行,皇后知道朕宠幸其他女子,不知道会多伤心。况且,朕与皇后之间,这辈子都不会有第三人。” “那便没有什么法子了。” 乌恒挠了挠头,还是安慰了几句皇上您也别太悲观了,皇后娘娘一看就是个有福之人,您别想太多了。” 可是只有拓跋野自己知道,他赌不起,甚至承受不起那样的代价。 裴乐瑶,是他都愿意奉上整个帝国娶回来的妻子,若是因为生个孩子人就没了,那他的余生该如何自悔。 最后又想着,幸好,裴乐瑶在偷偷喝避子汤,现在还不用那么担忧。 可下一瞬,长歌就在外求见。 长歌入了帐子后行了一礼,抬眼便兴高采烈的道: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后娘娘有孕了!” 第九百六十八章 朕不再是孤独的王 乌恒一跺脚:“哎哟,这可是好事儿啊!” 拓跋野的年纪在大金人里,孩子早应该成群了,这还是头一个,那不得宝贝死啊! 又是淳熙皇后生的孩子,嫡出,这个孩子无论是公主还是皇子,身份都将尊贵无比。 拓跋野面容上的神色有些复杂,抬脚就往裴乐瑶房中走了去。 太医正在收拾自己的药箱子,裴乐瑶坐在床边,跟个没事儿人一样,还很开心:“其实我早有预感,哈哈!” 她看见雌豹生小豹子时,就隐隐约约的有感觉了,是一种很奇怪的一种感觉。 而自己的葵水,的确也延后了,不过她没管。 拓跋野神色有些晦暗:“都下去。” 长枫与所有宫人都退了下去,将殿门关好。 长枫也长歌相互对视了一眼,彼此都在奇怪,怎没看见皇上的兴奋呢? 裴乐瑶见拓跋野走来,立马从软榻边起身走过来,笑意璀璨:“拓跋野,开心吧,你要做父亲了!” 拓跋野将人拥入怀中,语声有些低沉:“朕的心情在极度的喜悦与恐惧里来回挣扎,朕完全没有准备好。” 裴乐瑶扑在他的怀里,温声道: “你又要多添一位家人了,该开心的。 拓跋野,你别担心,我对自己有自信。 你若是不放心,我立即书信回大周,让我母后调派医术最精湛的太医跟最有经验的接生婆过来。” 裴乐瑶很清楚,没有子嗣,拓跋野跟她,一直都在被大金的拓跋王族所诟病。 她身为皇后,这本也是她的分内之责。 身为他的妻子,她愿意为深爱的人做最危险的事。 之前还有些担心,在随着在大金的日子一日一日过下去,拓跋野待她也是极好,这种担忧便渐渐的放了下去。 拓跋野山峰一般的喉结滚了滚,咽下一些酸涩:“你还太小了,要不再等等?” 裴乐瑶身子一僵,猛的推开拓跋野,错愕的看着他:“你在说什么,你不想要这个孩子?” 拓跋野道:“朕看不得你跟那雌豹一般,躺在血地里,奄奄一息的样子,孩子还是不要了吧。” 雌豹产子,三子,二生一死的乌云直到此刻还笼罩在拓跋野的头顶上。 裴乐瑶却有些生气,将人推了好几下: “你怎么能这样说!拓跋野,你不怕孩子听见会伤心吗? 你难道不期待,我们能诞育一个流着共同血脉的孩子吗? 我生的孩子,就这样不被你期待吗?” 拓跋野的眉心中间拧得生了一道竖纹,这一夜,二人竟是成婚以来的第一次争吵。 次日一早,帝后二人从万兽园离开。路上,拓跋野策马,裴乐瑶做马车,互不言语。 回了万凰台,裴乐瑶毫无食欲,落寞的坐在榻边,有些沉默。 长歌端着补药了过来,细声安慰道:“娘娘,皇上只是太在意您了,您别跟他置气。” 裴乐瑶将补药一饮而下,格外注重自己的身体,连苦涩的药也能一口喝下去了。 可她强忍着酸楚意味: “我知道,我也是鼓足了很大勇气,前前后后想了好一通才不用避子汤的。 我也是因为深爱他才愿意为他赴汤蹈火,闯一回鬼门关的。 可是那日在草原上,拓跋野说不要这个孩子的时候是那样的快,我能不生气吗?” “这个孩子不是随缘来的,是我彻底想通后,愿意他来才让他来的。”裴乐瑶将头垂了下去。 长歌一扭头,便看见皇帝已经站在了外边,她默默退下。 拓跋野脚步沉重的走了过来:“朕全听见了,瑶瑶。” 他蹲下身子,看着坐在榻边的裴乐瑶: “你不是真的在生朕的气,朕也不是不期待你我的孩子,朕实则是期待许久了。” 他方才听闻裴乐瑶的那番话才知道原来是这样,原来他的瑶瑶愿意为他赴汤蹈火。 他才明白,裴乐瑶对他又爱了一些,爱到愿意鬼门关前走一遭, 而自己对她亦是更爱了一些,爱到皇家子嗣都不及她半分重要。 在这样的拧巴之下,竟还吵了一架。 年纪尚小的皇后,捧着拓跋野的脸:“避子汤三个字也听见了?” 拓跋野仰着首,笑了笑:“一直都知道。” 裴乐瑶眸子怔了怔:“你知道,你为何不生气?皇后私自服用避子汤,算是违反宫规的。” 拓跋野笑得随意:“这后宫就你一人,一直都是你说了算,还有谁能用宫规拘着你?” 他忽而敛了笑意:“朕知道的那一瞬间倒也说不上多生气,只是有些失落罢了。 随即想着也好,至少人的安全的,生育毕竟危险,事情便也过了。” 裴乐瑶伸手揪着他的鼻子,气呼呼的道:“孩子还要吗,不要的话,今晚就让他走。” 拓跋野攥住她的手放在自己面颊:“要的。只是你要答应朕,不能有一点闪失,朕比你更害怕。” 裴乐瑶道:“我母后说,我自出生后,宫中前朝一切都顺了起来。 北境彻底安定,朝野清明,母后父皇感情再无嫌隙别离,母后说我就是来享福的。 拓跋野,我不怕的,我相信天意。 我相信天意让你我的羁绊,在我尚未出世之前就开始,这样深的羁绊,上天怎会轻而易举的剪掉呢? 你也要对你自己有自信,前半生过得那样辛苦孤独,长生天不会那样残忍,一定将你的余生都写尽幸福的。” 拓跋野深邃的眼窝沉着,思考良久,才道:“好,朕信你。” 大金帝后成婚一年,淳熙皇后有孕,元烈帝大赦天下,为皇后与腹中皇嗣祈福。 祈福时,也格外隆重。满朝文武都清楚,皇帝有多重视皇后与这肚子里的孩子。 不久之后,拓跋野一个人回了一趟王陵,去告诉自己额娘这个好消息。 他手掌抚摸在冰冷的石碑上:“额娘,瑶瑶有孕了,儿臣也有自己的血脉了。 儿臣如今,心有皈依,只对一人虔诚,余生的命都攥在她手里了。 额娘,您一定要保护瑶瑶跟我的孩子一切平安啊。” “瑶瑶才有孕,本也是要来的,儿臣没让她来,怕她受颠簸。 等孩子降生,我们一定来看您,看儿臣极致的幸福,看儿臣君王高座之上再无孤寂,朕不再是仅有孤独的王。” 拓跋野眸前水雾蒙蒙起来。 裴乐瑶怀着孩子四五个月时,身子不算特别显怀,但人时常倦怠,整日窝在万凰台,不愿出来走动。 大金帝国的冬日异常寒冷,她便更不愿意出来走动了。 拓跋野在新年翻过时,会极其忙碌,还出了王宫一趟。 皇后这下要十月怀胎,有人便寻到了机会。 在宫外王账里,给拓跋野进献了异族的美人。 前边一进献异族的美人,后边裴乐瑶便听见了这消息。 长歌忧心忡忡的道:“娘娘这些日子不能侍奉皇上,这就让那些人捡了空了?” 第九百六十九章 异族美人入了王账 大金人没有过年的习俗,他们有自己的年历记录。 一般来讲,都是冰雪融化时,大祭司通过祭祀与计算,得出新年时辰,这时才会有新的一年。 拓跋野身为马背上的皇帝,开春前,都有更换巡防,亲自调换将领的习惯,会亲自到各部草原与将领们见上一面。 来年里,基本上就按照定下的布防与人员开始守卫各大草原。 大金这种草原帝国不同于大周,皇帝并没有一定要稳居宫城的习惯,因为在此之前,匈奴是没有宫城的。 鹤绵绵在大周鹤府一听闻裴乐瑶有孕的消息,二话没说, 亲自去大周皇宫里推荐了几位医术好的太医,一起将人从大周带了过来,亲自看护裴乐瑶。 她王兄也给她打了招呼,要她仔细照顾着,千万仔细。 万凰台里,鹤绵绵听见这句话,蹭的一下就从凳子站了起来: “又是哪个不知轻重的贱人,故意将话捅到皇后这里来的?” 裴乐瑶靠在美人榻上,将发髻松散开,不怎么戴沉沉的凤冠了,她神色平静: “你回来的时候,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好几次了。 许是想刺激我吧,让我孕中不稳,所以每次你王兄离开王宫去草原上时,有些小人就格外的跳。” 鹤绵绵面带愠怒之色:“异族美人,是真的! 我前几日派人去打听了,是有些谄媚的大臣去找了漠北草原里那些白皮肤,高鼻梁,蓝眼睛的异族美人送到宁安王城来。 大金贵族里,有些王爷府邸里已经有了,甚得宠爱。 乐瑶,你赶紧先下手为强,绝不能在这种时候多一个美人入宫,这不是膈应人吗?” 裴乐瑶懒懒地躺在一边,笑了笑: “我出嫁时,就问过我母后这个问题。 我问,倘若父皇有一日纳妃入宫,她会不会下手将妃子给除掉,或是做些什么?” 裴乐瑶缓缓将身子立了起来,走到火炉边,将手掌伸了出来烤着。 容颜昳丽娴静,面部轮廓光影因有孕后都柔和了不少: “我母后笑着说,能做什么?父皇总归是皇帝,他要做什么,自己还能上吊不成? 这男女之间的感情,得由心而发,自成约束,拦着防着是没用的。 况且,我嫁的,不也是皇帝吗? 若是你王兄真寂寞了,我也拦不住。” 鹤绵绵满是不解: “那你不生气吗?你怀着孕呢,看得了我王兄跟其他女人卿卿我我?” 裴乐瑶清明的神色里少了几分小女儿家的缱绻与柔弱,多了几分沉定: “我是觉得你王兄本质上,也不是那样的人。若想要册封谁,他根本不会避着我。 而且,我相信他。 即使是有那么一日,我过得不开心了,这不是离北境挺近的吗?” “鹤绵绵,你又在皇后面前嚼什么舌根什么?”拓跋野阴沉着脸,从殿外走了进来。 鹤绵绵连忙起身,嘟囔着:“我嚼什么舌根了,我什么都没说。” 说了两句,鹤绵绵就走掉了,不习惯杵在他们夫妻面前。 裴乐瑶端着热好的牛乳走了前去,依旧很关心他:“这么冷的天,不是说路上不好走,要多几日才能回来吗?” 拓跋野不大高兴的道:“再晚些,传言里,朕的后宫都得塞满了,你又得琢磨回北境一事了,是不是?” 裴乐瑶轻轻拍了一下他胸口,睨了他一眼: “我又没说你什么,都是旁人在传,我还去给你辟谣的呢。 不过没用,那异族美人的确塞你帐子里去了。” 拓跋野挑眉看了她一眼:“在朕身边安了个眼线?” 裴乐瑶冷哼一声:“不算眼线,威胁一下你身边人,他们就会说。” 异族美人,是浑身裸着入的拓跋野的王帐。 这些美人,都是漠北草原的王爷搜罗来献给拓跋野的。 作为君王,从来就不缺这些资源,到处都有人给他送。 且拓跋野出宫便会住在外边,这些事情时有发生。 裴乐瑶又不是第一次知道,这玩意儿就跟打不死的蟑螂一样,一直都有。 “还是生气了。” 拓跋野肩头上的落雪还未化,是一路风尘仆仆赶回来的。 他将携满霜寒之气的外袍给脱下,用温热的手臂揽了揽她的肩头: “手底下的人不懂事,朕已经责备他们了。 那些异族美人也已经赐给看守草原的将领,朕也没碰一下。” 裴乐瑶垂着嘴角:“你还不是看见了,拓跋野,你眼睛脏了。” 心底还是有些闷闷的,但要说发作个多大动静,好似也发作不起来。 拓跋野连忙解释道:“你还真冤枉朕了,乌恒当时见了,立马挡朕眼前了,不信你问乌恒。” 裴乐瑶看向乌恒,乌恒立马点点头,随即又道: “罢了,拓跋野,其实倒也不必这么解释的。你到底是皇帝,我也不该这么盘问你。” 她出身乃公主,自持一副威仪与强势,但也明白面前的这个人是皇帝,有时候也不好做得太过。 夜里二人同睡一处时,拓跋野从裴乐瑶的背后搂住她:“瑶瑶一定是生气了,但朕真的什么都没做过。” 裴乐瑶道:“我知道你什么都没做过,你拓跋野做什么都是明着来的,也没怕过谁。 我只是觉得,如今我怀有身孕,满朝文武都盯着的卧榻一侧,想方设法的塞美人,我是因为这个不开心。 他们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中宫皇后?” 拓跋野摸着她的头发,直言不讳的道: “从前的匈奴王庭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 大阏氏,其实是单于的副手,位置跟第二个单于没多大区别。 只有小阏氏才不涉朝政,跟你们大周的不掌家的妾室一个道理,只需要将单于伺候好便是。 朕想着你才嫁过来,又有了身孕,何必让你随朕一起操心这些国事呢? 这些顽固派大臣便一心觉得,朕的瑶瑶是个简单的花瓶,什么都不会,只会在后宫享乐,所以才敢这么嚣张。” 裴乐瑶从床上坐了起来,眉心紧锁了起来: “我插手朝务,你的臣子又会说,大周野心勃勃,插手大金内政; 我不插手,又说我是个花瓶皇后,不将我放在眼里。 拓跋野,我太难了,女人总是被人说道。” 第九百七十章 淳熙皇后产子 拓跋野失笑道:“你这个年纪还处在很在意旁人说法看法的年纪,过几年就好了。 总归你过得开心最重要,那些塞美人跟流言,几日就会镇压下去。 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身子。” 裴乐瑶还想说几句,但又被拓跋野按住了唇:“朕娶的是你,又不是娶一个臣子回来。别急,咱们才成婚一年呢。” 拓跋野怎么会不清楚的裴乐瑶的能力呢? 可是他二人的确就是沉浸在的小幸福里,他怎么舍得裴乐瑶在这种时候,就出去与他共担风雨呢? 可裴乐瑶到底是江云娆养大的女儿,她很清楚,从自己母后身上的那段历史瞧来。 这金国皇后的位置,从来就不是靠宠爱为稳固一生的。 她想要与拓跋野携手走过一生,似乎只有情情爱爱的也太不行。 一瞬便觉得,位置坐高了,想的东西也就沉了。 纯粹的感情想要彻底的稳定,是需要一些世俗之物去一起绑定的。 拓跋野承诺过她,再不会有流言钻到她耳朵里,后边的几个月,果真是一次都没有。 而拓跋野几乎没再出过王宫,若是有需要都已经将事情交给乌恒,以及信得过的臣子。 全心全意,陪着她待产。 裴乐瑶的肚子一天天的大了起来,皇帝整日盯着她的肚子,护得跟个眼珠子似的。 进来他也在朝堂上改了一些脾气,不再杀生,不再见血,说话都温和了一些。 万凰台里,拓跋野手里拿着热过的牛乳,里面洒了一些红枣花生碎,坐在皇后的凤榻前: “昨夜里几乎是一晚上都没睡,太医怎么说,怎会这样?” 皇帝紧皱眉头,神色威严起来,依旧令人有些胆寒。 从大周来的周太医勾了勾身子道: “回皇上的话,娘娘临近生产,怀相明显,龙胎夜里动向多了起来,就会搅得皇后娘娘难以休息。 不过,这都是正常的。” 裴乐瑶神情恹恹的窝在被子里: “之前就没怎么受折磨,许是最后几日了,受几日就几日吧。” 这孩子已经算很好了,前三个月时,几乎没有折腾过她。 中期也没折腾过她,她能吃能喝能睡,日日都开心着。 拓跋野在王宫时,只要朝务不算繁忙,几乎都是陪在她身边的。 有时候拓跋野看奏折,她也坐旁边,跟着看几眼,陪拓跋野一起拿拿主意。 大臣来了,她便会少说两句。这些臣子,还是有些防着她。 裴乐瑶算是识时务,现在怀着孕呢,她跟谁也不起争执。 拓跋野仍旧是放心不下,越临近生产之期,便愈发紧张起来: “这几日稍稍的少吃几口,每日傍晚,朕陪你在后花园里走半个时辰。 太医说,胎儿小些,容易生产。” 裴乐瑶歪着头,靠在拓跋野怀里:“好。” 夜里裴乐瑶难以入眠,翻身有些多,每一次翻身,拓跋野都在问她,怎么了? 裴乐瑶凝了凝眉心:“你没睡着吗?是不是我翻身打搅到你了?” 拓跋野道:“不舒服就要及时说,太医跟产婆,一直守在万凰台附近的。” 裴乐瑶见拓跋野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便好心劝慰道: “拓跋野,要不咱们分开睡吧,我最近一直打搅到你。 你日日都要早起上朝,上完朝还要面见朝臣,看折子,跟我这种闲散人是不同的。” 拓跋野与她在卧榻里十指相扣: “这算什么打搅,以前打仗的时候,只能眯一会儿醒一会儿,随时都有可能被偷袭,需要一直保持警醒。” 裴乐瑶见拓跋野坚持,便没再拒绝他的好心。 怀有身孕这大半年,万凰台的宫人包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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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够(1V1H)
我刚编的论文竟然成真了
笙声不息(gl abo)
疯狂游轮
皇兄,你太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