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力不错,只能代表匈奴百姓有福了,又不能代表会是个好夫君,好父亲。” 裴琰笑了一声:“不愧是朕的女儿,脑子还是很够用的。” 裴乐瑶走出王帐,仰首了一眼今晚的天空,格外的黑,只有雪色的鹅毛大雪纷纷落下,冰冷的砸在她脸上。 明日,就是大周帝后队伍回朝的时候,她准备去找一下拓跋野了。 (宝子们,明天满6000票加更开启了哦。拉波票票,下半月会多写一点的啦!) 第九百三十五章 我们分开吧 在裴乐瑶的心里,她仅仅只是想跟拓跋野待在一起。 但是她忽略掉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拓跋野是匈奴霸主,是匈奴的天。 做大单于的大阏氏,的确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不是陪他吃吃喝喝,快乐就行。 她也清楚自己才十六岁,她想要的是谈情说爱时的欢乐,而非嫁人生子,一下子担负起匈奴帝国大阏氏的责任。 她根本没做好做单于嫡妻的准备,一国国母,岂是十六岁的自己能够想象的。 突然的,这些压力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大周帝后的队伍,是在大年初一这一日的下午准备离开。 裴乐瑶坐在自己的帐子里坐了整整一夜,哭了整整一夜。 天明未睡,只是换了一身素淡的卷毛长裙,便走出了帐子。 长枫告诉她,拓跋野还是在昨晚那个地方等她。 马厩处,拓跋野头戴金色王冠,正在喂他的马。 裴乐瑶也到了,静静的注视着他,脚似灌铅,一步一步的沉重了起来。 灰沉沉的天际,云层再次聚拢过来,又在酝酿一场风雪,视线昏暗。 伊兰草原朔风烈烈,寒冷至极,吹得裴乐瑶的嘴唇有些发紫起来。 她眯了眯发肿的眼睛走到拓跋野的面前,伸手递给了他一个锦盒。 拓跋野垂眸看了一眼锦盒,长眸微沉几分,并未伸手接过:“告诉孤,你的想法。” 他其实看得见裴乐瑶面容上的憔悴,素日里灵动清澈的乌眸,此刻眼白里全是红血丝。 这一刻,他的心也悬在了悬崖边上,一种不好的预感袭来。 裴乐瑶不敢直视拓跋野犀利的长眸,她将目光移开,转过身子看着马厩里的那匹马: “拓跋野,我们还是选择停止吧。” 悬着的心,终于还是死了。 拓跋野隔着外袍按了按胸口里侧贴身的那枚戒环,这凤血玉的戒指他手指戴不上,就做成了悬挂在胸前的项链。 他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唇,像是立在寒风里的一根枯木: “你的父皇母后就这般反对吗? 嫁给孤,难道就这般让你受委屈,还是说他们瞧不上匈奴的王?” 裴乐瑶猛的将身子转了过来,这话格外的危险,她感知到了单于凌冽的怒意。 瞧不上匈奴的王,这话,是有些重了。 她两忙解释道:“拓跋野,我父皇没有反对,我母后也没有,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拓跋野更不理解了,双手握住她纤细的臂膀,眉头紧锁起来: “你自己的决定,小公主,你到底在说什么?” 裴乐瑶咽了咽发酸的喉咙,她本想将自己所有的考虑,所有的顾忌都讲出来, 可是此刻说出来已经不合适,反而还显得自己啰嗦。 还不如将话说死,令拓跋野死心,以免拖着人家。 她攥着手里的锦盒,抬眼对上他的褐眸:“我考虑了一下,还是想留在父皇母后身边,不想远嫁。” 拓跋野寒声质问了起来:“那我们之间这几个月又算什么?” 裴乐瑶卷翘的鸦羽上沾染了一滴晶莹的泪珠,语声有些干涩:“对不起。” “孤是来听你说道歉的吗?”拓跋野立在她面前,一时急了起来。 比她高处许多的匈奴壮汉,此刻束手无策。 裴乐瑶将头低了下来: “拓跋野,我才十六岁,我不想那么快成婚生子。 做你的小公主或许很简单,但做单于的大阏氏就太难了,不是我这个年纪可以在异国他乡可以承受的。 你就当我这个人自私,不愿与你一同面对吧。 你恨我怨我都行,这事儿跟我父皇母后一点关系都没有。” 拓跋野只回了她一句:“孤可以等,十六年都等过来了,再等到你想成婚的那一日,孤依旧愿意等。” 她没想到,自己都这样狠心绝情了,拓跋野居然还愿意退让。 裴乐瑶本就猩红的眼眶此刻再次被眼泪蓄满,仰首看着拓跋野受伤吃痛的眼睛时,她不是没有动摇的。 她向后退了几步:“你不用等我,不用。你也等不起了,拓跋野。” 拓跋野的胸口像是被一团巨石压着,喉咙发出喑哑低沉如般的声音: “你不愿信孤一次吗?” 她眼泪濛濛的,伸手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依旧心有不舍的看了他一眼,愣是将那颗动摇的心给按住了。 裴乐瑶是如何跌跌撞撞走回去的,她自己也记不清了。 或许拓跋野觉得她很无情,或许拓跋野觉得她很自私,更甚会恨她…… 可是她也没后悔过从相遇到相爱所发生的一切,只是在心中痛苦,她怕拓跋野会真的恨她。 拓跋野在风雪漫天的草原上凝视着她离开的方向,黑密的长睫上缀了一层雪白的风霜。 他良久不发一言,身子犹如一道孤峰定在了雪色莽原之间,风雪扫过那道孤峰,更显落寞与孤寂了。 草原霸主最野的王,曾经以为自己无所不能, 而今才知道,他连一个小姑娘的心都得不到,他觉得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大周帝后的队伍从伊兰草原上离开,徐徐朝着大周帝京方向驶去,她终于还是走了。 裴乐瑶自己坐了一辆马车,人生第一次喜欢人,第一次失恋,第一次甩人,她在短短的几个月里都完成了。 人丧丧的靠在马车里,没有一点精气神儿。 第九百三十六章 她走后,拓跋野遭遇暗杀 昨夜,裴乐瑶想了一夜,她承认自己很喜欢很喜欢拓跋野,狂野的外壳之下驻扎着一颗温柔含蓄的心。 世人只敬他,惧他,拜他, 而自己却不怕他,靠近他,喜欢他。 跟在这个草原最狂的男人身边,做仰望雄鹰的小兔子。 可是自己母后说的那番话,犹如重击一般落在她心底。 谈情说爱是很简单,图个快乐就成,可成婚需要顾虑的事情与利益的确太多了。 婚姻里,光有喜欢跟崇拜是不行的,更无法保证对方在异国他乡会爱她一生一世。 她们也才认识不久,也没有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的时间积淀。 的确,此时此刻的自己嫁给已经成熟稳定的大单于,过好日子的唯一路径只有男人的宠爱,十六岁的她有些不敢去堵。 冒着风雪一路前行,路上,帝后二人没有追问她过多,直到回了宫,她也是安安静静的。 裴乐瑶没有多少声嘶力竭,只是夜里想起这件事的时候,泪水会打湿被子。 天启帝裴琰私底下找过伺候裴乐瑶的长歌几次询问公主近况, 长歌回皇帝,公主在写她的新故事,开春后还要去文太傅那边念学。 大周皇宫的冬日要比匈奴草原来得晚一些,回宫一个月后,宫里的万株寒梅才开始怒放。 粉色梅蕊白色雪花,香映在红墙之下。 越是寒风呼啸的季节,梅花便开得越好,香气便越冷冽。 长歌将一封从中书令府上传来的信笺递了过来:“公主,绵绵小姐让重霄公子给您带的书信。” 裴乐瑶伸手接过,将信笺从信封里取了出来,纸页摊开,认认真真的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她眼眶便猩红了起来,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落在腿部的裙子上。 长歌连忙从袖口取来干净的锦帕给公主拭去泪痕,着急了起来:“公主,您怎么了,您别哭啊。” 裴乐瑶咬着嘴唇,抽了抽被寒风冻得发红的小翘鼻,只是摇头,没说话。 整个人很落寞的坐在公主殿后方的梅林里,身子被风吹得冰凉,微微发抖起来。 长歌知道公主心底痛苦,但从来没有大吵大闹过,将所有的情绪都自己摸摸一个人承受着。 她将掉落在地上的信笺捡起来看了几眼,信上写, 匈奴大单于返回王庭途中被敌人残部暗杀,由于前夜饮酒大醉,不慎被伤。 刀口染毒,如今正送回王宫救治。 长歌叹了口气:“鹤家姑娘这么写一封信来,是不是她心底也怨您?” 裴乐瑶的眼泪有些包不住: “对,绵绵在为她的王兄打抱不平,毕竟是我突然提出的。 拓跋野肯定是因为我跟他分开这件事,在王帐里喝了不少酒。 按照我对他脾气的了解,肯定是不愿旁人得知他内心的痛苦,定是只带了乌恒几人单枪匹马的离开,然后遭遇了暗杀。” 她语声有些哽咽起来,眼睛被寒风吹得猩红: “绵绵将事情告诉我,就是想让我内心不安,想让我难受。” 长歌蹲在小公主身边,拧眉:“鹤家姑娘也真是的,你们本是那么好的朋友,这又是何必呢?” 裴乐瑶横过衣袖摸了摸泪,语声哽咽起来: “匈奴的每一个人都很敬重拓跋野,且我当日离开得很匆忙, 跟拓跋野将事情说完后我就走了,绵绵也不知我内心的纠结与担忧。 她是觉得我玩弄了她王兄的感情,拓跋野因我之事又受了伤,所以才心中愤慨的。” 一时间,喜欢的人,跟最好的朋友,都似乎离她远去了。 这个年,过得不要太完美,全是糟心事儿。 泪意依旧汹涌,心愈发不安起来。 长歌站起身子指了指这满院子的梅林,也有些生气: “公主是喜欢大单于的,现在都一个月了,这伤心没少一点儿,怎么就叫玩弄人家的感情了呢? 整个公主后殿里,将整个皇宫的梅花树都给移栽过来了,还不是因为想念吗?” 万株寒梅移栽公主后殿,是裴乐瑶抵达皇宫后,提出的仅有的新年愿望。 旁人不知道,只有她身边的长歌与长枫才清楚。 是因为大单于身上总是有一股若隐若现的寒梅冷香,公主在闻香思人。 异常寒冷的天气,不管吹风还是下雪,她总爱坐在梅林冰冷的石凳上,一坐就是一下午。 裴乐瑶抬眼看着这片梅林,低声道: “本也是辜负了他,我更爱自己一些,胆子也小,没有勇气做什么国母,面对惊涛骇浪。” 长歌问道:“那公主,奴婢要去理藩院说一声,让大人们亲自前往匈奴慰问?” 裴乐瑶起身从梅林里离开,摇了摇头:“不必了,别送,越冷漠越好。” 说完,她身子停在花园里的青石板路上: “排一小队人马,从北境将最好的刘大夫请去匈奴,要什么好的药材都从北安王府里去调。” 她回眸看向长枫: “你亲自去,抵达匈奴后,不要让拓跋野知道是我的意思,就说是中书令夫人的意思。” 她恨不得狂奔去匈奴,可是此刻,她已经没有这资格了,她都不配见到拓跋野。 晚膳时,东宫太子裴昀,她的皇兄让她去东宫陪着他一起用膳。 她去了东宫,跟自己的哥哥聊聊天。东宫里,满桌都是她爱吃的珍馐。 裴昀将一堆折子与画像推到她面前: “满朝文武里,家世好,品行好,相貌好,跟你年纪相当的高门公子都在这里了。 若实在伤心,皇兄让你同时娶几个驸马,陪你度过难关,父皇母后那边,你不用管。” 裴乐瑶将金筷放了下来,气呼呼的看着他:“我才不要!” 裴昀又道:“忘不掉的就替代,很快就过去了。” 裴乐瑶回他一句:“那皇兄你前几年怎么不找人替代珊月姐?” 第九百三十七章 拓跋野,你还好吗(加更) 裴昀鼓了鼓眼睛: “皇兄都认识她多少年了,感情基础不同,自然无法轻易找人替代。 你这不同,你跟拓跋野才多久,很容易找着替换目标的。” 裴乐瑶瞪他皇兄一眼:“行啊,那也得找个跟拓跋野差不多的,比他差的我不要。” 这可把裴昀给难到了,拓跋野十年南征北战,几乎没有败绩,扩大匈奴帝国疆域两倍之多。 外震四方疆域,内安匈奴内政。 将草原王国,花了十多年的时间,建立了第一代城邦,改变了匈奴人从出生就开始漂泊的命运。 在匈奴齐名长生天,身份地位,是一般君主都做不到的。 “你这就是在为难皇兄了,做君主里边的功绩,他都算数一数二的。 他这种身份地位,全大周谁都赶不上。” 裴昀举起酒杯淡淡抿了一小口,笑了笑: “谁让孤的妹妹一开始就眼光高,挑了个最高难度。 咱们家以后要出现一位超越拓跋野的驸马,想来是难了。” 裴乐瑶咬牙道:“没关系,我寡一辈子!” 裴昀好声好气的安慰了自己妹妹一番,最后突然来了句: “你还是别难过了,这东宫里,你看上什么了,自己直接带走就是,不用跟皇兄说。 皇兄不愿见你郁闷。 缘分这件事,是上天注定的,人是被命运推着走的。 咱们活在当下,走一步看一步,千万别较真儿,知道吗?” 帝后二人给她找来更多的梅花树,自己的皇兄也想着法子哄她开心, 心情一下子也没那么郁闷了,毕竟全家人都在为她的失恋给她缝合伤口。 她想着,若是这辈子都不嫁人,跟在父母跟兄长的身边,她也是可以幸福快乐一辈子的。 裴乐瑶眸子里弥漫起一层淡淡水雾,但是也没掉泪了,她点了点头:“知道了皇兄。” 次日下早朝后,裴昀去虎园里喂小橘子,他站在空荡荡的笼子外,浓眉一拧:“孤的虎呢?” 辛吴回道:“昨夜乐瑶公主离开的时候,将太子殿下的爱宠牵走了。 公主说是殿下您送给她了,还说不用给您打招呼。” 裴昀胸腔传来锥心之痛,连忙按了按胸口:“是孤昨晚说话大意了。” 早知道他就说,东宫看上什么都可以,除了小橘子…… 养了十几年的虎,现在被送去给人疗伤了,这下好了,伤痛转移了,转移到他身上了。 寒冬终将会过去,梅花也终将会凋谢。万株寒梅,也在冬季的末尾走向了衰败。 风一吹,遍地残蕊。 裴乐瑶将殿门一把推开,看着随风落下的盛开后走到最后消亡的梅花花瓣,心底怆然到了极点。 小公主眉心皱了起来,手掌覆在殿门上,云鬓上,肩头上满是风吹来的梅花花瓣。 时间,竟要将那记忆里不舍的味道也给夺走。 她命宫女取来篓子跟锄头,将梅花葬入尘泥里,祭奠她这一场短暂的花开。 开春后,裴乐瑶重回学堂,继续在太傅文学嫣处深造,日日都在念学的路上。 人比从前要沉着些了,就连文学嫣都夸她,去了一趟匈奴回来,对很多事物看待的角度与深度都不同了。 帝后二人渐渐安心下来。 同年,裴乐瑶以公主之身,在帝京城开办了第一座万物学堂。 大夏天的,她忙里忙外,拉上自己的老师一同忙碌起来: “老师,您说万物学堂能办得起来吗? 其实我有些担心,毕竟这样的办学模式,在整个大周都是前所未有的, 百业能人,却也颠覆了人们对老师才学身份的认知。” 文学嫣坐在马车上,眼神赞许的看着她: “为师倒是觉得公主想法开明超前。 从前我们总是让富有才学的文雅之士来做老师,但是我们忽略了一个重要的点,那就是三人行必有我师。 这世间并非是仅仅富有才学,会写文章之人才能给人传经授道,各行各业里的能人也是可以做老师的。 就说那商人,经商之道,其实门路众多。 什么小生意靠守,大生意靠走,这些东西也是为师没听见过的。 这万物学堂,为师觉得很有意义。” 裴乐瑶心底的底气多了些,眉眼弯了弯: “母后从前提出的万物盛开法则,我觉得可以应用到更广阔的天地了。 大周想要百业繁荣,就得三百六十五行的能人来传授真本事。 世间万物盛开,大周定会繁花绽映,越来越好。” 万物学堂,在帝京只开了三个月后,便开始迅速扩建学堂。 裴乐瑶又开始想着这些人学了本事,如何能运用到好的天地里去,又开始琢磨就业渠道。 招募各行各业的能人做老师培养人才这件事,算是将从前的招贤令运用到了极致。 从前的招贤令,只为朝廷服务,如今,是为三百六十行全业服务。帝后二人,格外看好。 这一忙,就忙过了一年。公主鲜少待在深宫养尊处优,她走入民间后,名声也渐渐累积了起来。 从前江云娆那一代是鼓励女子走出宅院,到了裴乐瑶这一代,已然出现了全面的升级。 又是一年冬,她坐在梅花树下,等着梅花再次绽放。 寒风吹来时,梅蕊在呼啸的风中张开,铺天盖地的幽香再次传来。 这一年她已经没有眼泪了,还是很想念记忆里那寒梅淡淡的香气。 清冽不失温和,高雅不失贵气。 裴乐瑶身上依旧穿着拓跋野送给她的那件大氅,站在梅花树下微微发愣: “拓跋野,我发现时间的确可以治疗好一个人心中的伤痛,但还是无法解决内心的空缺。 想念是一个人的事情,无关乎其他。 她伸手摘下一枝寒梅,放在鼻尖嗅了嗅,眼神温柔: “这一年,我忙忙碌碌的走过来了。拓跋野,你在匈奴还好吗?” (感谢家人们的投票,三更奉上!咱继续,满8000继续加更!) 第九百三十八章 年少时不能遇见太惊艳的人 梅花自然是无法回应她的,她伸手用掌心覆盖在树干上: “我希望你可以越来越好,我也在变得更好。 新的一年,愿两国依旧顺遂,愿你我身体安康。” 年少时不能遇见太过惊艳的人,这话,她算是承认了。 她以为自己能在时间流逝里彻底忘掉从前那人的,可是她错了。 拓跋野的特别与卓然,是天底下任何人都无法复刻的。 这一年,在外奔波,朝臣家中的那些贵公子很是乐于参与万物学堂的开建,帮着她忙前忙后。 这些人,有俊俏郎君,也有富有才学之人,什么大才子,大将军家武学天赋异禀的儿子都见过了。 可是越跟这些人接触,心中便会起对比,便觉得拓跋野的好是难以复刻的。 有人喜欢她公主的身份,有人喜欢她相貌,有人畅想将她娶回家光宗耀祖,生下留有皇族血脉的子嗣。 但她知道,这些人都不是真正的喜欢她裴乐瑶这个人。 拓跋野不同,他甚至说不出来喜欢她什么, 他只是纯粹的想跟她待在一起,吹草原自由的风,吃着最简单的烤羊肉。 尊贵的单于愿意纡尊降贵为她牵马, 草原狂野的糙汉子愿意细心到为她将牛肉割成一小块, 国事繁忙的君主愿意三天三夜不闭眼的狂奔只为了见她一面。 裴乐瑶觉得,喜欢只是一种心动的感觉罢了,但爱是具象化的表现,是说得出来的方方面面。 是以,当她后来看见那些送来的酸涩情诗时,画着鸳鸯大雁精美的画作时,那些完美无瑕却虚无缥缈的承诺时, 她心底是毫无波澜的。 日子越长,看过的男子越多,她内心的那面镜子便擦得越明亮。 但她自己也明白,当年遇见的时候,不是个很好的时候,是以彼此就错过了。 鹤重霄也来找过她,不过那也只是儿时的一个玩伴罢了。 日子还在继续,年少时那过于惊艳的人,依旧藏在心里,让她如今看任何男子都入不了眼。 她甚至会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大抵就会一直这样孤单下去了 次年春,帝京城新奇教学模式的万物学堂已有不凡名声, 公主有皇后与文太傅的一路护航之下,身为女子的公主,施展拳脚时,阻碍已经变得极小。 这些专业能人培养出来的学子,施行因材施教这一政策, 他们有大把的时间只学自己擅长的东西,不会浪费时间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 手工活好的,不会让人去背书,擅长药学的,不会让人去写治国的文章。 一年时间,他们成长的速度格外的快。如万茵茵这种会厨艺的,就去教喜欢的人做厨艺; 会做农耕器具的手艺人,就去教心灵手巧的人做器具; 会做烟花的人,就去教愿意学的人如何调配火药。 但是年轻人好就好在创造力极其爆发,那个学农耕器具的人,研发出了更省力更结实的农耕器具; 那个学做烟花的人,研发出了第一代火铳,火铳能连发八枚弹丸,被朝廷破例录取入工部。 诸如此类的例子,还有很多。 裴乐瑶开始拿出重金奖赏研发者,为大周新一代的创造家保驾护航, 也激励了更多人的创造欲,更保护这些人能够被顺利送去最好的位置绽放。 万物盛开法则,已经在裴乐瑶的手里完成了第二代的全面升级。 她依旧忙忙碌碌,在时光的长河里,一直在修炼自己。 更爱自己,家人,与她的国家。 两年后,公主裴乐瑶出现在了江南。 万物学堂按照他父皇的意思,要在大周的每一州郡中心设立一座,江南已经是开设的第八座。 裴乐瑶作为牵头人,亲自抵达江南看修建学堂的地势。 彼时,刚刚年满二十岁的裴乐瑶,在大周早已是响当当的人物。 时常出现在民间的公主,格外受年轻人的欢迎。 公主云鬓上只簪了一根海东青蓝宝石的金簪。 除此之外,便没有其余珠玉嵌在云鬓之上了,身上也只是穿着那素纹的紫色长裙走入人们视线。 她不喜过度奢华,唯一的奢华便是那云鬓上曾经一位旧人送给她的那根金簪了。 只是这根金簪由于佩戴的次数过多,磨损也是最严重的,宫中的匠人没过半年都得为这根金簪修复一次。 这些奴才们心底也很诧异,一根金簪罢了,公主这样的身份竟然反反复复拿来修复,直接熔了再造一根岂不是更好。 有个奴才还真这么建议,当场被公主严厉训斥。 帝京城中有些见识的人都清楚公主云鬓上的那根金簪到底是什么意思,那是匈奴王族特有的徽记。 裴乐瑶表面温婉清和,但骨子也有坚硬执拗的一面。 她是不和拓跋野在一起了,她也没打算将人给彻底忘掉。 所以,她就是要带着金簪出现在人前,谁也别上赶着来做她的驸马,她心底有人了。 裴乐瑶坐在主位上,听着江南药商跟她讲话。 江南药商那些人见了他,开心的道: “公主殿下,几年前江南滞销的药材被匈奴单于买走,咱们都知道是您的功劳。 这开在江南的万物学堂,又是造福江南的事情,我们药业协会都商量好了, 监造学堂所有的费用我们来出,不让朝廷出一分银子。 但求公主多招揽能人来江南,如此延续才华,才能令江南百业振兴。” 一个国家的繁荣,不仅仅是国力的强盛,还有百姓们心智的改变, 他们会发自内心的爱国,希望自己的国家变得更好。 这几年来,裴乐瑶已经感受到了。 她起身站在人群里,对着那老板笑着道:“各位老板如此盛情,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江南商业极其繁华,懂商之人异常多。 但是一旦遇见气候不好,做农耕物的产业便会遭受重创。 作为大周的江南粮仓,天公不作美的时候,农作物溢价格外吓人,最难过的还是普通百姓的日子。 裴乐瑶在江南查探多日,当即下令,寻找懂培植的农业能人。 懂培植粮食的人倒是没找到,但懂药材培育的人倒是找来一些, 都是江南附近村落里的一些药农,籍籍无名的一些百姓。 药农挽着带泥的裤腿,不好意思的走来,畏手畏脚: “草民参见公主,草民壮着胆子来聘培植药材的老师……” 黑黢黢有褶子的面容上满是局促,他伸手挠了挠头: “草民家中世代为药农,对种药材很有心得。 当年草民还跟随队伍一同去过一次伊兰草原,是去押送那滞销药材的。” 裴乐瑶眼神平和,只问道: “既然懂培植药材,那大周除却江南以外,可曾还有旁的地界能大面积种植? 你可答得上来?” 朝廷为维稳江南粮仓,准备将更多的土地用作耕地栽种粮食,保证全国粮食不再短缺。 但这一举动,势必就会压缩其余植物的生长空间,比如这些药材。 药农回:“草民知道,在匈奴!” 第九百三十九章 单于身边多了一位女子 匈奴二字,令裴乐瑶有那么一瞬的晃神。 那药农继续说: “草民觉得匈奴草原可以培植好的药材出来,他们那边不仅有纵深极高的大山与山谷, 还有地域广袤的草原,牛羊遍地,不缺肥料,更适合大片的种植。 草民觉得,比江南松软的却又单一的丘陵地还要更好些。” 一边的药商也点了点头: “这人我认识,常年来江南城里给我们几家大户售卖药材来,很有心得。 且江南的土地寸土寸金,将来肯定宁愿栽种大批粮食,也不愿种多少药材, 以后产量肯定会越来越稀少,药材就会越卖越贵。” 裴乐瑶看着身边的长歌道,眼神清明干练: “医药关乎国家民生,人人都有病痛,免不了看病吃药。 但江南粮仓也是为了民生,此事已成定局,也不能去改变, 所以这药业的仓廪只能转移,而不能将产能变得稀少。” 人群里有位药商说了一句: “公主,听闻您跟匈奴单于关系不错,能否跟朝廷说说,我们愿意去租地种植药材,能否打通此要道?” 裴乐瑶再次神色微怔了下,匈奴……这个记忆里深刻又敏感的词汇,今日又被重提。 她又在江南待了半个月,四处打听,得到的消息都很统一。 野生药材靠挖掘,产量稀少,价格高昂,普通百姓们消费不起, 若是能在广阔的土地上人工培植,说不定真能将价格给压下来。 可是北境跟江南现在的耕地,都在打造成为一南一北大周的两大粮仓,已然形成国策,不能轻易更改。 而被挤压的药材行当,也需要一个出口。 她犹豫着匈奴租地这件事,跟谁说都不好说,一时犯了难。 若是去北境去匈奴,这岂不是要碰上拓跋野吗,这多不好…… 裴乐瑶将江南万物盛开学堂的地势看好后,准备启程返回皇宫,走到半路她又迟疑了,叫停了马车。 长枫将马车停了下来,身子探进马车里问:“怎么了公主?” “母后的回信来了,她让我去。 说,朝事是朝事,感情归感情,是去为百姓谋福祉的,不必扭捏。” 裴乐瑶神色有些忧郁起来,她知道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就是怕遇上他,是怕自己过不去这一关。 匈奴`王宫 当年鹤绵绵给裴乐瑶写了一封信去被拓跋野知道后,还训斥了她好几句。 说这件事,怪不得裴乐瑶,他自己没让喜欢的姑娘留在草原,是他自己的没本事。 鹤绵绵跟她王兄大吵了一架。 当年他胸膛横过一刀,毒血涌出全是黑色,浑身冰冷胡言乱语时,还满是难受的在问, 为什么,为什么裴乐瑶不愿留下来? 难道自己在她心中,是如此的轻飘飘吗? 鹤绵绵见自己王兄如此痛苦,才一气之下写了那封信。 不过写完送走后,她就后悔了。 这几年,拓跋野只领兵外出打过一次仗,其余时光都留在了宁安王城,深耕这片疆域。 单于以铁血手腕,拔除了一些朝廷里势力坐大的匈奴贵族, 将大周朝廷里严谨,尊卑分明的官僚制度给搬了过去,力图理顺朝治。 四年过后,匈奴王庭也渐渐稳定下来,只是单于的婚事,依旧是朝野之间的一大难题。 拓跋野才下朝,乌恒就连忙凑了过来:“单于,不好了,沉鱼又被叫去松年殿训斥了。” 拓跋野停下了脚步,沉声道:“去松年殿。” 抵达松年殿,一身水红色裙子,头上带着金珠璎珞的沉鱼跪在地上,娇俏的眼睛上挂着眼泪,不敢说一句话。 直到看见那雪色金线的海东青纹路的王袍下摆出现在自己视线里,她才缓缓抬了首,语声委屈: “单于。” 拓跋野侧眸看了一眼她:“平身,你先回九霄殿。” 呼延太后按着自己的头,鬓边已经多添了几许白发,从前还能骂人,这几年得了一场病后,就骂不动了。 她嗓音有些哑: “哀家不会骂你,没用的是沉鱼。都四年过去了,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拓跋野落坐靠在宽椅上,看向自己的额娘: “子嗣的事情,长生天自有安排。 沉鱼照顾儿臣很是用心,额娘就不要再苛责她了。” 呼延太后自是听得出来自己儿子对这个女子的维护,这已经是第几次维护,她都数不清了。 有些年迈的太后靠在虎皮金椅上,微微喘气: “哀家年轻时候上过战场,折损了身子,这几年是愈发的力不从心了。 小野,哀家就是想在闭眼前看你成婚生子,抱一抱你的孩子,哀家死也瞑目了。” 拓跋野眉心低压下去:“额娘,您在说什么呢?好端端的日子,这些话不吉利,不要再说了。” 呼延太后垂下的眼角,皱纹深了深: “这几年,你身边就只有沉鱼一位女子。 说你喜欢吧,你又不给名分,说你不喜欢吧,你身边又只要她一个人伺候。 哀家是看不懂你了,你可是还没忘那大周小公主?” 拓跋野褐色的长眸眯了眯,过往的伤心事,再次弥漫上心头。 他抿了抿薄唇,回应极淡:“有沉鱼就够了。” 第九百四十章 今晚,你侍寝 呼延太后道: “哀家知道你是个专情之人,所以有了沉鱼后,哀家也没逼你纳其他的女子,只是你们倒是生个孩子出来啊!” 太后说着又有些激动了起来。 鹤绵绵日日给她看病,她自己身体怎么样,呼延太后其实很清楚,早已经是时日无多了。 连连的呛咳声传了来,拓跋野连忙起身端着热水走了过去,蹲在金椅之下: “额娘,您安心养病,儿臣……儿臣会按您的意思来的。” 呼延太后拍拍胸口,人已经有些虚弱了: “这可是你说的,哀家在闭眼之前,一定要抱上王孙,没有王孙,有个孙女也认了。” 四年了,沉鱼在九霄殿里住了四年了。 她是个温柔,言语极少的女子,这也是她为什么能留在拓跋野身边的原因之一。 沉鱼是大周北境人,鹤绵绵去大周买药材时,路上救的一个孤女。 当年拓跋野身负重伤,因染毒,命悬一线。 匈奴只有巫医,药材稀缺,鹤绵绵为了炮制解药,在风雪里直奔大周配药。 所有的药材都有了,就是缺一样东西, 在路上救的这孤女给她指了路,在一片山林里,寻到了那味吊命的药材。 沉鱼就这样被带回了匈奴王宫,有了一方安身之所。 那续命的药调配好后,拓跋野因为中毒多日,身体忽冷忽热,解药喂下去时效果微乎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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