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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的,一直看着我做什么,我这银子不是白费了?” 拓跋野唇角勾了勾:“那孤来付银子,小公主来盯着孤看?” 裴乐瑶微瞪他一眼,面颊微微发烫,心跳自坐下后就没平静过。 她从后边拿了一串葡萄,摘下一颗最晶莹透亮的塞到拓跋野嘴里:“这就将你的嘴给堵上!” 今日台下表演的都是西域飞天的歌舞,场面好生热闹。 只是楼上这二人,再是好看的表演也无心观看。 裴乐瑶突然问:“今日在城门处,你板着脸做什么?” 拓跋野靠在宽椅上,手臂环过裴乐瑶的宽椅搭着。 单于俊朗深邃的轮廓在夜幕的观海下落下一丝晦涩,他左手的酒杯紧了紧:“孤瞧见你对孤客套起来,就觉害怕。” 他想着,自己跟裴乐瑶不会将来走成陌路人,或是两国会面时的客套关系吧? 裴乐瑶听了哈哈大笑:“你这么好吓呀?” 拓跋野眸色暗了暗,吞了半口烈酒,烈酒横喉在他口腔深处划过几道口子,火辣辣的: “孤死都不怕,就怕你与孤变成陌路人。” 在一起生发过美好的人,变成仇人他都觉没那么可怕,唯独接受不了是陌生人。 裴乐瑶脸上的笑意敛了下去,摘下一颗葡萄再次塞进拓跋野嘴里: “少说这些话,不吉利。我们怎么会成陌路人呢,永远都不会的。” 拓跋野揽了揽的细肩,温热的掌心又搓了搓她的臂膀:“嗯,不会的。” 裴乐瑶与拓跋野越是深交,越是能感觉到他儿时所有的创伤并未消失。 这位人高马大,看似狂野无比的匈奴大单于,实则内心极为敏感,少有事情便能波动他的思绪。 谁能料到如此高大的男儿,竟有一颗这般的柔肠。 鹤重霄从一楼找到二楼,急匆匆的上了二楼楼梯,才走了几步就被长枫给拦住:“重霄公子,且慢。” 鹤重霄望去那重重纱帘一侧,只看见两个人影在观台上,却看不清里面坐着的人的表情。 他有些着急的道:“我要见乐瑶公主,且从前从来就无需通报的。” 乌恒揪了揪自己的大胡子,贴着肚子走了过来:“小王子,你来这里作甚?” 这时辰,单于若是被人打搅,不知道多生气,他都怕得走远了,怕被波及官位。 鹤重霄看见裴乐瑶的亲卫跟拓跋野的亲卫都在这里围着,便知道那里边的人一定就是自己的王兄跟裴乐瑶了。 他沉了沉面色:“我有事找公主,你们快去通传。” 长枫没过一会儿就走来,让鹤重霄进去。 鹤重霄走入观台里,看见拓跋野跟裴乐瑶果真坐在一起,吃着葡萄,看着楼下的歌舞表演。 裴乐瑶回眸招呼道:“重霄,你也坐吧。” 拓跋野也看了过去:“王弟,做孤身边吧。” 言下之意便是,别坐碍眼的中间。 鹤重霄一走上来就看见了裴乐瑶云鬓上金灿灿的金簪, 本来公主佩戴金簪也是很寻常的事情,只是那金簪做的是海东青的纹样,这便意义不同了。 在匈奴,海东青纹饰的东西只能王族持有。那这金簪,肯定是自己王兄送给她的。 鹤重霄气呼呼的,将裴乐瑶跟拓跋野后方的小桌子拉开, 自己找了张凳子摆在了二人的中间,就坐在他们后边,看他们到底聊个什么。 拓跋野跟裴乐瑶互相看了一眼,未再说话。 裴乐瑶又回眸看了一眼鹤重霄,想着过几日就跟鹤重霄将话讲清楚,她并不喜欢拖着谁,耽误了人家也不好。 鹤重霄一直在后头跟尊佛似的杵在哪儿,拓跋野只多看了一场节目,便道: “公主,王弟,孤舟车劳顿,就先回驿馆了。” 他说完时,不忘朝着裴乐瑶深深看了一眼,裴乐瑶自是意会。 第九百二十章 我们小公主又口是心非了 裴乐瑶配合的道:“嗯,单于一路辛苦,就早点回去歇息吧。” 拓跋野一走,裴乐瑶便有些坐不住了,也找了托词就说要回王府了。 鹤重霄一路相送,她也没有拒绝。 马车里,裴乐瑶直言道:“重霄,我有事跟你讲。” 鹤重霄垮着脸,自入观海,他脸上的怒意就没下去过:“我不听。” 裴乐瑶伸出脚轻踢了他一脚:“诶,我们可是兄弟。我想好了,以后就还是兄弟吧。” 鹤重霄的心一下子掉地上摔八瓣儿,失落的额问:“是因为我王兄吗?” 裴乐瑶认真的道:“不是。” 鹤重霄攥着她的手腕,坐到了她身边: “那还是什么,明明就是因为他故意来勾引你,你也太经受不住诱惑了。 我王兄不就是长得好看了点,身材狂野了点嘛,你真没必要被这些外在的东西给骗了。 乐瑶,与人成婚要看内在。” 裴乐瑶:“……” 鹤重霄心底焦急,在马车上有些躁动不安起来: “好吧,我承认他是匈奴少有的美男子,但我也不比我王兄差!” 裴乐瑶看着自己被鹤重霄攥着的手腕,也没有强行甩开他,毕竟她们从小就待在一起,也习惯了。 她拍拍鹤重霄的手背: “重霄,正因为我把你当很好的兄弟,朋友,所以才不想将就的和你凑合过一生,更不想耗着你。 我们人生短短数十年,说到底就是一场并不漫长的体验,而自己择的另一半将是陪伴自己最久之人。 这样出现在生命中分量的人,安能凑合与将就呢? 我不能为了能够留在帝京城这一点,就找个凑合过日子的驸马,因为这对你也不公平。 我思考过很久,凑合,没有动过心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 从前她分不清楚自己对鹤重霄的感情,觉得只要是很好的朋友,也能与其结婚生子, 可后来在遇见拓跋野之后她才知道,有一些感情是不能够替代的。 那种心跳漏拍,呼吸紊乱,脑子晕晕乎乎的感觉,更是无法替代的。 她与拓跋野待在一起,不用做多惊天动地的事情,哪怕是去山林里采些蘑菇回来,都觉得快乐无比, 只想聚在一起做一些渺小又简单的事情,就能产生快乐与幸福的感觉了。 马车行至北安王府,鹤重霄与裴乐瑶一同下了马车,他神色有些怆然: “你怎知我找你,就是为了凑合呢?” 裴乐瑶乌眸垂了垂,眼底还是有些愧色。 毕竟这些话再是如何捡轻的说,也是伤人心的,可感情就是感情,她骗不了自己。 “重霄,我对你的的确确就是朋友的情谊,我是在心中仔细想过的,我不愿骗你。” 鹤重霄心碎一地,在心底怪着他的王兄。 在这之前的好些年不都是好好的吗? 为何他一出现,裴乐瑶的魂儿都不见了。 他在心中想着,得想个法子好好的跟他王兄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让他放弃大周公主,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好结果的。 裴乐瑶回了府,先走到梅园看了看,发现格外安静。 入夜后,那屋子里的烛火都不曾点亮,窗户黑漆漆的。 她徐徐叹了一口气,原来拓跋野还真的住在驿站了,没有来找她,心底有些小小失落。 狗男人,完全没懂她方才的眼神! 梅园主屋的屋檐上,有一只雪白的大鸟扑腾了一下翅膀。 在雅白的月光下露出一双晶蓝的眼珠子,鹰眼锐利有神的盯着她。 裴乐瑶仔细一看:“这不是拓跋野的海东青破云吗?” 才喃喃说了这句话,身后就出现一人,将她搂在怀里,一股淡淡的冷梅香气飘散。 她哼唧一声:“大胆,谁让你擅闯北安王府的?” 拓跋野揉着她的柔顺的乌发,勾着下巴在她耳畔道:“我们小公主现在可会口是心非了。” 裴乐瑶脸上此刻点着艳丽娇媚的胭脂,眼梢俏趣的瞪他一眼,少女风情灼灼: “我才没有,我就是来看看我的梅园有没有少东西,怕被人顺手牵羊。” 拓跋野笑着牵起她的手,走入屋子里。 与她下了三盘棋,吃了几串羊肉串,被拓跋野按在软榻上猛啃了几口,腻歪到半夜,裴乐瑶才回的自己主屋。 长歌跟长枫担心不已,怕这二人晚上待在一起出个什么事儿来,帝后二人若是知晓了,只怕得天塌。 裴乐瑶明言告诉她二人:“拓跋野在大事上是懂规矩的,他知道我跟他还没个什么结果,并未过分逾距。” 拓跋野会抱她,吻她,但在进一步的事情,一点都没做。 酣睡一晚,次日醒来,院子里桂花树格外的香气扑鼻,金色的桂花在秋风里摇曳着。 裴乐瑶素日在府邸里,喜欢打扮得很舒适简单。 一身浅蓝色绣着金色桂花纹路的香云纱长裙挂在身上,清丽亦不失娇俏。 一头浓密乌发随意的披在身后,用一根浅蓝色的绳子捆着。 不过今日倒是多了一根海东青的金簪戴着,不舍得换下,跟那有些素淡的裙子还有些不搭。 长歌提醒了她,她也不愿脱下那金簪。 裴乐瑶说,是戴给拓跋野看的,以显自己的喜爱与重视。 第九百二十一章 鹤重霄找拓跋野决斗(加更 她手里夹着一块新鲜的牛肉站在树下,认认真真的看着破云: “我想着,你也算拓跋野的半个儿子,我还是得跟你搞好关系。” 雪白的海东青歪了歪头,一般来说,这种驯化后猛禽是不会吃主子以外之人给的食物。 那爪子在树枝上挪动了下,看着那新鲜的牛肉,迟疑了一下还是将嘴伸了过来,将牛肉叼着就飞走了。 裴乐瑶看着这大鸟,心情不错的道:“居然肯赏脸,不错不错。” 乌恒站在一侧,愣是有些奇怪:“怎么我喂它,它就用翅膀扑腾我。这傻鸟,真是气煞我也!” 拓跋野早上在跟手底下的处理一些匈奴朝野的杂事,处理完了刚好走过来就听见这话: “孤的破云是有灵性的,不是谁给的肉它都吃。 你一身酒气,它自然不喜欢你。” 乌恒不甘心的辩解道: “海东青认主,才不是因为身上的味道呢。估计公主殿下用了什么法子,不肯讲出来罢了。” 裴乐瑶夹着牛肉,将身子转了过来,乌眸滴溜溜的转: “我才没有,是它一早就飞到我院子外边来等着的,想着估计是饿了。” 拓跋野抱着手臂走过来,站到她身侧:“没错,破云已经饿了好些日子了,孤不让它吃一口食物。” 裴乐瑶不解的望着他:“啊,为什么呀?” 拓跋野刚想说下一句话,院子外的长枫便匆匆来报: “公主,不好了,重霄公子赤裸着一半臂膀来王府门外了,说要跟人决斗。” 裴乐瑶迟疑了下:“决斗,找谁决斗?我吗,我可不跟他打架。” 乌恒眼珠子一转,跟自己的主子拓跋野相互对视了一眼,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乌恒解释道:“这是匈奴人的一项传统,角斗士的宣战。 小王子今日是以匈奴王子身份来的北安王府,想必是来找单于宣战的。” 裴乐瑶回眸看着神色淡定的拓跋野: “重霄这轴脾气又上来了,我去将他打发走,你就在王府里待着,别乱走。” 拓跋野一把拉住了裴乐瑶的手臂:“你让他进来,孤也需完成匈奴角斗士的宣战。” 在匈奴,被挑战者若是不战而逃,那会被整个草原的人笑话的。 鹤重霄昨夜辗转难眠,今日一大早便去了一趟驿馆找自己的王兄,准备以匈奴男人解决争端的方式来让拓跋野退出。 岂料他早早去了驿馆才发现,那驿馆只有匈奴使臣,而无单于,甚至自己王兄身边的乌恒也没在。 他便知道自己的王兄是夜不归宿,根本就没住在驿馆里。 转念一猜,他便气势汹汹的来了北安王府。 鹤重霄身着匈奴男子的战袍,将右手手臂从衣袖里掏了出来,冷白的肤色在金秋烈阳下更为泛白了。 他站在北安王府前庭宽阔的院坝里,少年挺直了胸膛,面容上还洋溢着一些怒意肆虐的稚气: “王兄,你跟乐瑶公主尚未举行大婚便同居一室,虽说此行径在匈奴不算什么。 但在大周,这边是有违礼法,你知道自己都干了什么吗!” 裴乐瑶挡在他二人中间,连忙解释道: “重霄,我们没有同居一室。 北安王府那么大,你王兄住的是梅园,我住的是澜园,一西一东,隔得有一段距离的。” 乌恒瞧着这架势不对,走过去拉住鹤重霄的臂膀: “小王子,臣可以证明,单于与公主只是同处一府,并未同处一室,单于住的也是客居,二人没有逾距。 再说了,现在你们大周北境不是提倡相爱自由吗,这有什么?” 鹤重霄推开乌恒: “今日便是来找王兄以匈奴人的方式来决斗的,我宣战你必须应战,这是匈奴传统。” 拓跋野颀长健硕的身影站在秋风瑟瑟的庭院里,金色的桂花稳稳坠落在他宽阔双肩上。 他将裴乐瑶拉到一边,自己又走到庭院中间,神色里瞧不出这位君主的脾性与心情: “孤与公主,守礼守节,王弟莫要乱讲误了公主名声。 且孤未娶,公主未嫁,怎就接触不得了?” 鹤重霄两眼火气腾腾的道: “王兄明明知道乐瑶是大周皇室唯一的公主,皇上又不会让公主和亲匈奴,为什么还要来招惹? 今日王弟前来,是为了公主着想,也是为了王兄你着想,免得陷落太深,害人害己。” 拓跋野将手背在身后,褐眸晕染起一层薄霜,薄唇锋利了几分:“情若能自抑,便不被叫做情了。” 鹤重霄:“今日王弟前来宣战,王兄若是赢了,那自此我不再多说一句; 若王兄输了,就请放弃乐瑶,以免让乐瑶之后回了大周皇宫与自己的父皇母后闹得不可开交。” 拓跋野唇角微弯,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好,孤应战。” 匈奴侍卫为这两位主子奉上刀剑,拓跋野持剑,鹤重霄持刀。 院内的风从方才的温和,一下子变得肃杀起来。 金阳隐没在锦云之间,庭院里的阳光一下子变成了暗影。 裴乐瑶在一边看着担心不已,看了看长歌,焦急的道: “怎么办啊,他们这是真的要打起来?” 她拧着双眉: “你们别打,坐下来好好说不行吗?刀剑无眼,你们又是至亲,安能如此刀剑相向?” (美好国庆七天乐结束了家人们,惆怅之余,给大家加更来点激情!) (拉个票票呀,这几天没人给你们的作者投票票吗,呜呜呜~ 满3000票再次加更吖!) 第九百二十二章 我输了,很彻底 拓跋野走来,向她解释道: “小公主,这是我们匈奴人解决纷争的方式。 在自己心爱女子的面前,不战而逃的匈奴男人,才是最可耻的。” 裴乐瑶劝说无果,只能看他两兄弟对打。 她在心底生气着,什么匈奴习俗,这习俗太不好了。 只见拓跋野将上衣一抛,那月白色的长袍摊开入幕,随秋风掉落在地。 他跟鹤重霄一般,将右边的臂膀从衣袖里掏了出来。 露出结实粗壮的习武之人的手臂,古铜色的肌肤,每一根肌理线条走势锋利,肌肉遒劲有力,力量勃发着。 拓跋野手持长剑,威武勇猛的身姿从气势上就压了鹤重霄一头,但他并未主动攻击: “王弟,你先来。” 鹤重霄没再客气的提着砍刀冲了上去,与拓跋野开始厮杀了起来。 鹤重霄气势汹汹,似愤怒的小野牛横冲直撞,提着砍刀左一刀右一刀,朝着拓跋野狠狠砍去。 然拓跋野手上的长剑始终低垂着,并未将剑锋对准自己的王弟。 长枫是习武之人,爱看人打斗。 她在一边观战,小声道:“单于一直让着重霄公子,这还怎么打?” 裴乐瑶心似油锅上的蚂蚁,攥着手里的丝帕捏成了一团,眉心都拧紧了: “这刀剑无眼,伤了谁我都害怕。”她又扬声道:“换个比试方式不行吗,这样太危险了!” 二人在院中打得不可开交,鹤重霄提刀飞身攻击,拓跋野举着长剑将他那砍刀又横推了回去。 鹤重霄连连后退好几步,险些没站稳,拓跋野的力量果然是大。 长枫看着摇了摇头:“太不刺激了,这么打下去,得打到何年何月啊?” 她便自己走去喝茶,不再观战,没意思。 鹤重霄仍是不服气,再次举着长刀朝着拓跋野用力的砍了去。 俨然被胜负冲昏了头脑,仿佛面前的是他最大的敌人,而不是亲人。 “王兄一直不动手,一直退让,是在瞧不上我吗?” 拓跋野一直后退着,但也没让自己落于下风,只是没主动的攻击他。 但他能感觉到鹤重霄对自己的攻击愈发猛烈, 他若是再不出手抵挡一下,恐有战败之危。 拓跋野手握长剑转圈飞旋,鹤重霄手中砍刀便在空中打着转儿来,被拓跋野的长剑滋得冒了火花。 谁都不曾料到那砍刀转着转着竟突然脱离了鹤重霄的手,锋利笨重的长刀朝着裴乐瑶的头就飞了去。 拓跋野眸眶猛的一震,扔出手中长剑去别开那砍刀,奈何晚了一步,他便飞身而起去挡那砍刀。 若这砍刀落在裴乐瑶头上,那后果不堪设想。 鹤重霄只想赢得这场决斗,他看见拓跋野将自己整个后背留给了自己, 当即飞身一跃,抢了拓跋野扔出的武器,朝着拓跋野的后背就攻击了去。 他没想到,自己王兄一点都没闪躲,而是直愣愣的用整个身子挡在裴乐瑶面前。 眼见着那锋利的长剑破空而来,朝着拓跋野后背的中心刺去。 鹤重霄还是慌了神,连忙将长剑偏了剑锋,但还是晚了半步。 长剑刺中了拓跋野的臂膀,有些深,鲜血一瞬就从古铜色的臂膀里漫了出来。 拓跋野抱着裴乐瑶扑倒躲开,砍刀刚好落在裴乐瑶的裙摆边,只差毫厘。 拓跋野闷哼了一声半跪在地上:“你没事吧?” 裴乐瑶看着那些蔓延开来的血,两眼一瞬发红起来:“我没事拓跋野,你受伤了!” 下一秒,她朝着鹤重霄就吼了回去:“鹤重霄,你疯了吗,他是你王兄,你母亲的亲侄儿,你要置人于死地吗?” 公主神色满是惊恐与担忧,甚至是愤怒的瞪着她。 若是那长剑真的朝着背心刺了下去,匈奴的天可就真的变了。 “在你眼里,输赢大过了血脉亲情吗!”裴乐瑶气愤不已的继续骂了一句。 鹤重霄愣在当场,手里的长剑哐当一声落在了地上,有些血色的嘴唇此刻已是宣纸般的苍白:“我……我” 乌恒连忙走来将刀与剑一脚踢开,扶着手臂上满是鲜血的拓跋野,叹道:“单于,您今日不该的呀!” 作为匈奴人,在这种决斗之时,他也没办法破坏规矩冲进来。 方才那一瞬,他死的心都有了。 匈奴单于死在大周北安王府,这不知道会是多天塌的事情。 拓跋野只是神情淡淡的摇了摇头:“没有该不该,只有战与不战。” 他既应战,便守规矩。 裴乐瑶被吓得不轻,用白色丝帕死死按在拓跋野臂膀上。 眨眼之间,整条白色丝帕就都变成了红色,鲜血从她手腕间滴了下来:“长歌,赶紧去找大夫,赶紧去!” 少女两眼泪光闪烁,埋怨的看了一眼鹤重霄后,扶着拓跋野朝梅园走了去。 拓跋野看了一眼自己的臂膀,单于神色依旧是临危不变,笑意攀上眼底,安慰道: “一道口子而已,你绣工怎么样,一会儿在上面给孤缝缝补补,再绣朵花?” 裴乐瑶瞪着他:“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鹤重霄看着地上一路滴落的鲜血,他浑身冰凉起来,他没想刺伤自己的王兄的。 可是方才的自己只想着赢,赢了,王兄就退出这三人行了,以后公主就是他的了。 他再次抬眸看着裴乐瑶满是担忧与心疼的扶着拓跋野离去的背影, 他这才知道,自己是为了赢,而彻底的输了。 第九百二十三章 因为想赢,而输得彻底 大夫来了北安王府给拓跋野将刀伤给处理好,交代道: “刀伤也分为很多种,这种属于刺伤,幸好没伤着骨头。 这伤口也有些深,失血有些多。 这位贵人得好生休养几日,多吃补血的东西,才能生肌活血。” 裴乐瑶仍是不安,问道:“其余的呢,还需要注意什么?” 大夫回:“在伤口长好之前,手臂不能碰水,不能使重力,不能到伤口。” 拓跋野将那只没受伤的手按在她有些冰凉的手背上:“小伤,不必挂怀。” 大夫跟一众伺候的仆从,从屋子里都退出来后,鹤重霄才低着头走到拓跋野的床前,默默跪了下去。 少年喉咙吞咽着,声色有些沙哑: “王兄,我不是有意的,这场决斗,是我输了,我认。” 这场决斗一开始其实他就输了,因为拓跋野根本就没攻击过他,都是在退让跟抵挡。 而最后那一招,就是拓跋野唯一的一次进攻,自己连兵器都拿掉了,胜负是很明显的。 拓跋野抬了抬手,神情平和:“起来吧。” 鹤重霄低着头站了起来,这件事若是被他母亲知道了,肯定会被吊在鹤府门前用鞭子抽。 他声音小得很,十六岁的少年眼眶有些发红: “方才是我急功近利了,险些促成大错,求王兄宽恕。” 拓跋野靠在床上,掀起有些薄的眼皮看了他一眼,眸中并无怒意: “匈奴角斗士之战,本也是你死我活。孤既然应战,你如何攻击,都是没错的。” 拓跋野知道最后那一刺,鹤重霄是有机会直接要了他命的。 因为他当时只顾着去救裴乐瑶了,而将自己整个后背都留给了对方。 但是鹤重霄并未对自己下杀手,要不然自己就不是刺伤手臂那样简单了。 鹤重霄不敢抬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心底烦闷又懊悔,这干的都是什么事儿。 不过他还是提醒道: “王兄跟公主这件事,估计瞒不了大周皇宫多久。 北境全是皇后娘娘的人,你们再是如何遮掩也遮掩不了。 再有,公主是嫁不去匈奴的,这点我很肯定。 除非皇上松口,要不然,谁说都没用。 王兄自己想想吧,现在匈奴跟大周联系如此和谐,若是因为此事将关系闹僵了,痛苦的人就是两国百姓了。” 裴乐瑶手指一下子就蜷进了自己的掌心里,那尖长的指甲刺得掌心隐隐作痛。 拓跋野一下就察觉到了她的难过,他只是语声温和的说:“谢王弟善意提醒,孤心底自有打算,不必再劝。” 鹤重霄知道再劝无果,又在无奈不舍的看了一眼裴乐瑶后就离开了。 彼时,屋子里一瞬间便安静了下来。 裴乐瑶先开了口,打破这沉闷的氛围: “下次不要用这样的方式去解决感情层面的事情了好吗? 刀剑无眼,你跟重霄,你们还是兄弟,怎能说刀剑相向就刀剑相向呢?” 拓跋野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两腿踩在了脚踏上,侧首对着坐在床边凳子的她道: “正是因为重霄是孤姑姑的儿子,我才跟他假意打一下。况且重霄也就是闹一下,他心思不坏。 若是换了旁人,现在已经丢在草原上喂狼了。” 他在这场决斗之中,总是更挂念亲情一些的。 少时与他姑姑的情分,永远都在的,所以才任由他姑姑的儿子胡闹了些。 裴乐瑶有些生气,将手从拓跋野的掌心里缩了回来掩在自己的袖口里: “那以后我们吵架了,是不是也得以你们匈奴的方式打一架,论个胜负?” 拓跋野笑了出来,伸手捏捏少女雪白的脸蛋儿: “若是以后我们起了争执,孤随意拿给你打,绝不还手。” 裴乐瑶瞪他一眼,起身站起来就走。 拓跋野见她走,心绪便慌了慌:“你要去哪儿?” 裴乐瑶咬着牙,语气不好的道:“吩咐人给你送午膳来,补血!” 用过午膳后,拓跋野便从北安王府离开,回了驿馆。 单于在正殿中休息,乌恒一个人走了出来,面前跪着一个暗卫: “你速去将此信送往大周帝京城鹤中书与长公主府上。” 暗卫接过信笺:“是,将军!” 乌恒私底下做主,将鹤重霄今日胡闹,险些伤了匈奴大单于一事写信告诉了匈奴长公主拓跋朔兰。 这臭小子,肯定是要被他额娘好好收拾一下才行,也太张狂了些。 以拓跋朔兰那种性子,估计鹤重霄就有好果子吃了。 晚时,单于又带着伤准时出现在大周与匈奴的中秋汇演席位上。 他坐在左边的主位,而裴乐瑶坐在右边的主位上,二人差不多是挨着的,后边全是坐的大周北境官员跟匈奴使臣。 拓跋野时不时的会侧眸看她,他发现今晚的裴乐瑶格外沉默,一句话都没跟他说。 拓跋野一边忍着痛,一边给她剥好葡萄送了过去:“小公主,今晚是因为什么不开心了?” 裴乐瑶盯着那亮晶晶的葡萄接了过去放在嘴里嚼着,味同嚼蜡:“中秋后,我就要回宫了。” 第九百二十四章 不准忘了孤(加更) 拓跋野锋利的眉骨也在这时沉了沉,不去想这件事倒还好,一旦被提醒,他的心也愣是一拧:“嗯,孤知道。” 他身子朝着裴乐瑶的方向歪了过去: “但这是后几日的事情,既然还没有发生,那就不要影响到此刻的心情。” 安慰的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这件事依旧是横在他们心中的一道天堑,是早晚都需要面对的事情。 这一下,让裴乐瑶的心底有些哽住了。 她此番回宫,要如何跟自己的父皇母后说呢? 再有,她觉得自己跟拓跋野也没在一起多久,就这么回去说了会不会过于仓促,万一自己看人看走了眼呢? 少女心事,何其繁复,左思右想起来,似那剪不断理还乱的丝线。 中秋汇演结束,大周新上任的北境都护大人相邀匈奴大单于走上台前, 告知众人,大周与匈奴已经签署了新的八大条约。 里边最显著的一条便是,大周北境人入匈奴边境无需再߈官府通关文牒,可自由来去匈奴。 还有一条则是匈奴将深度引进大周药学与医学之术,用丰厚的报酬吸引大周懂医之人前往匈奴开设医馆。 且拓跋野对大周江南药材滞销一事算是照单全收,让江南药商分批次入匈奴售卖药材。 那眸光有意无意的落在裴乐瑶身上,裴乐瑶自是清楚这些条约的签订多多少少都是因为自己的存在, 她也清楚拓跋野对自己的心意,不想让自己为江南药商的事情再忧心了。 她抬眸看着台上那身形高大,穿着匈奴白底金边王袍的匈奴男人,拓跋野的人影如数倒映在她的眼窝里。 裴乐瑶只觉倍感幸福之时,亦是倍感失去不定之时。 这滋味,有点奇怪,明明他在,也对自己好,但是自己还是会难过。 汇演结束,二人一同回了北安王府, 拓跋野本来打算将她送到北安王府的大门前就离开的,但还是脚不受控制的跟着她走了进去,径直到了她的澜院。 院子里的一众仆从被长歌唤退,只剩下她二人站在屋檐下。 一道清丽的月光落下,满庭院似染霜白。金秋的晚风一吹,枯叶落了一地,裴乐瑶打了一个寒颤,凉飕飕的。 拓跋野一手牵着裴乐瑶柔软的小手,一手捏了捏她柔软的脸蛋儿: “小公主,匈奴王宫有急事让孤回去,今晚便不能陪你了。” 裴乐瑶嘴唇张了张,语带失望:“啊,你今晚就要走?” 拓跋野点首:“嗯,必须连夜启程赶回去。” 话虽这么说,但男人的手却是一直紧紧攥住裴乐瑶的手,不曾松开。 裴乐瑶撅了噘嘴,失落意味更加明显了:“既然是有重要的事情,那我也不好留你了,你的国事要紧。” 拓跋野直接问:“你几时回帝京?” 裴乐瑶垂首想着,不知如何作答。她是公主,能是能在外逗留,但若是一直逗留也不大好。 正想着,拓跋野又说: “孤会将额娘跟姑姑手上匈奴与大周的合作事宜都给接过来,合作紧密了,孤来北境的时日也会变多。” 他将人搂在怀里,像是自己的珍宝要被自己搁在密室以外的地方,是那样的不安。 裴乐瑶软糯的声音从拓跋野胸膛之处闷声传来:“那你多久会来一次啊?” 拓跋野抱着人的细肩,垂眸亲昵的看着他:“你想孤多久来一次?” 裴乐瑶在心中犹豫几番,试着说: “反正我还有些小事没处理完,等处理完了再回宫也是一样的,免得路上耽搁时间。” 她计划好了,将事情从中秋拖延到年前再回去。 顺道再跟拓跋野接触接触,若是人不行的话,那自己就不用回去说了。 裴乐瑶在心底这么跟自己洗着脑。 拓跋野按住她的后脑勺,勾首对着她的蜜唇吮吻了下去,气息强势,充满掠夺意味。 那绵长深刻的吻难分难舍,又时时刻刻压抑心中最激烈的悸动。 他将所有的力气都使在了此处,吮吸她的香甜。 良久才松开裴乐瑶,他低眉笑着,伸出柔软的指腹按了按那微肿的唇: “下次不这么用力了,小公主比孤想的要娇嫩些。” 裴乐瑶靠在他宽阔又温暖的怀里,二人一同看了看今晚的圆月, 她靠在拓跋野怀里的那一瞬间,没来由的觉得很踏实安心,不知道他不是他胸膛宽的缘故,她有些眷恋这怀抱。 乌恒在庭院之外提醒三次后,拓跋野皱下眉头:“瑶瑶,孤必须得走了。” 裴乐瑶眼角微红,矫情的有些想哭,觉得自己怎么可能矫情得跟那话本子里的女主角一般。 又不是生离死别,她居然想哭,她又开始有点烦自己了。 拓跋野吻了吻她的额头,男人俊逸深邃的眼眶里满是动情之色,他眉头依旧皱着: “不准忘了孤,知道吗?” (不好意思宝子们,作者眼睛被细菌感染,上午一直闭着眼睛在滴药,所以今天就晚了点。 三更奉上,继续求票啦。满6000票,继续加更,全仰仗诸位了!) (另外有个题外话,万一,我是说万一,真正的男女主要大戏回归了呢?哈哈!) 第九百二十五章 宫中来信 裴乐瑶轻点了下头,琉璃似的眼珠子亮晶晶的望着他,满是担忧与不舍: “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到了匈奴王宫,第一时间记得派人给我送个信儿。” 拓跋野不舍的离开,那样行事果敢威猛的单于,走了几步还回头看了她几眼,腿似陷在泥沼里了般。 拓跋野发现他的小公主正噘着嘴,有些埋怨߈又有些不舍的看着他。 拓跋野压下心中滋味,在王府外上了马,转身回了匈奴。 拓跋野一走,裴乐瑶的心一瞬就空了下来。她垂头丧气的坐在床沿边:“哎,一瞬间觉得没意思了,好无聊。” 长歌好笑的看着自家公主:“公主这是一没了单于,就似泄了气般。” 裴乐瑶身子一倒,瘫在床上:“你不懂,你们都不懂这种感觉。” 一种心被人填满几日,有突然空掉的感觉,浑身都没力气了,开始期待下一次见面了。 长歌提议道:“要不公主过几日出去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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