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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是这副神情,那就是极其愤怒了。 裴昀依旧道:“不管。” 宁珊月猛的松开了缰绳,怒道:“裴昀,你还是个孩子吗? 事情已经过了一年多了,你该走出来了。 你不是普通人,你身上的担子从小就比别人要重。 你自己睁开眼看看,看看为什么自己会来南疆,而不是去北境,去东边,你自己想想!” 裴昀仍旧策马离开,不再跟她继续说下去。宁珊月在后边吼道: “好啊,你不管就算了,我自己管。我即便是死在南疆,尸骨无存也不要你管了,我自己一个人来!” 裴昀策马走了几步,他知道这个女人有些天不怕地不怕来着,又调转了马头回来问了一句: “你管,你准备怎么管,你有那能力吗?” 宁珊月站在马下,鼓着气大声道: “一百少女前去祭祀,我也去,我去做河伯今年的正妻,我自己去祭祀!” 她就是要亲眼看看那河伯到底是何方神圣,得自己去看了才知道怎么对付。说罢,她也翻身上马绝尘离去。 只听得裴昀在背后惊雷一声吼来:“宁珊月,你赶紧给本王收手!” 前方拿马儿忽的嘶鸣起来,宁珊月勒住缰绳,身子停在了原处。 她刚才是听错了吗,裴昀叫自己什么,宁珊月? 裴昀策马走来,挡在她面前,一双冷戾的眉眼格外阴沉:“你到底还要装多久,宁珊月。” 宁珊月石化般的立在马上,想要逃避,却又不知从何处逃脱。 她此处找地缝来着,不敢看裴昀的眼睛,更不知道自己是何时被裴昀发现的,眼神里有些慌乱。 裴昀将她从马上拉了下来,抱着站稳在了地上接着骂: “你觉得你自己很聪明是吗?还有这胆子来瞒过本王的眼睛,你到底还要装到几时? 一年多了,做的所有功劳想方设法的安在本王头上,你以为本王什么都不知道?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宁珊月声音小了下去:“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裴昀冷道: “小橘子第一次见你时的反应本王就在怀疑了,第二次在密室里,本王又用小橘子试探了你,便猜到了。” 她以为她用宁珊月四五分的面貌来引起他的注意,就这么容易让他上钩? 若不是知道此人是宁珊月,早就被他扔得老远了, 还能跟自由出入王府睡他床上,他是那么轻易让女人爬上床的人吗? 宁珊月羞愤了起来: “好啊你裴昀,单看我演戏都看了那么久,早不拆穿晚不拆穿,为何偏偏是这个时候?” 裴昀拉过她的身子,伸手撕掉了她的人皮面具: “本王不想再看你这么发疯玩命下去,你该去看病喝药,将你的身子医好。 本王回不回帝京跟你没关系,这辈子本王都不想回去了。” 宁珊月的脸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痛,那人皮面具面具撕下后,她的脸已经红肿有了一些红色的小斑点。 宁易跟她说过,人皮面具毕竟是覆盖在脸上密不透风的东西,不能长时间佩戴。 她只要见裴昀时都是戴着的,回了衙门才能取下,但是在官员面前她又得佩戴那些假胡子。 原本娇嫩白皙的脸蛋儿,此刻显现出一股不正常的红。 宁易说让她别一直戴着,对脸的皮肤真的不好,宁珊月并未听到心里去,甚至连自己的脸都已经不在乎了。 她皱着眉头摸了摸自己脸,语声突然就很低沉下来,眼梢有些泛红的望着他: “怎么跟我就没关系了,你落到今日全是因为我。 你明明没做错什么,你是去鬼门峰救我的,但是所有的雷霆风暴都由你一人承担了。 裴昀,此生欠你的,我活一日还一日,直到偿还完为止。” 裴昀见她一直在忍着自己的眼泪,厉色语声不由得轻了几分:“偿还完了然后呢?” 第八百五十七章 主动哄他 宁珊月眼睛沉了沉,本想撒谎但还是不愿再骗他,直接开门见山的说: “你成功归去帝京重册为太子后,我便隐退了。 当归知府的身份,也不会再存在。 我这辈子也不会再入朝为官,不愿再让世人想起我,继而又想起你。” 裴昀胸腔里的火一下子被点燃: “那你跟本王同吃同睡,同在一屋檐下生活,这又算什么?用你的身体作为偿还的一部分?” 宁珊月眼角垂了下去:“随你怎么想。”她拔脚就走,再说也没意义了。 裴昀猛的攥住她胳膊:“你要去做个隐世之人,此生要追逐的人生也不要了,你要将自己的一辈子毁掉完吗?” 宁珊月站在原地,呼吸有些沉: “我的人生早就毁掉完了不是吗?但是你不同,你还有希望的。 你的家人没在南疆,所以我想着换种身份陪着你也是好的,就当和你做了一回露水夫妻吧。” 她抬眸看着裴昀,神色认真起来: “我是怕你胡思乱想,怕你做错事,怕你难受,所以想着来陪着你。 今日我的身份已经被你拆穿,咱们也坦言相见,我的目的你也清楚。 所以裴昀,就让我心安一些。你重回帝京那一日,就是我原谅自己的那一日。” 裴昀也算听懂了,宁珊月不过是来赎罪的,是来免除自己心底的不安的。 他语声低沉如渊,薄唇似笑非笑的勾起: “那你说的那些话,那些老相好,那些当归酒楼的当归,都是假的? 你只是想要来赎罪,你对本王只有亏欠对吗?” 宁珊月眉头紧锁,有些着急起来: “都到这个时候了,东宫太子的身份远远比儿女情长重要得多。 裴昀,你难道不知道我们是无法光明正大在一起的,我更不可能陪着你回帝京。 若是被人知道了,那皇上跟皇后娘娘岂不是被狠狠打脸,我们之前被人说成偷情一事岂不是都是真的了?” 裴昀冷笑了一声:“本王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你明白?”宁珊月急声道。 裴昀看了她一眼,转身上了马,没再回应她。 他自然是明白了一件事,就是宁珊月不打算跟自己在一起。 即便如同夫妻一般的生活在一起了几个月,她也可以狠心的抛弃自己。 身心无数次的交融过,她也可以做到说不要就不要。 回帝京那日,就是他二人此生诀别之时。 终究是自己更在意她,她并没有那么在意自己,从头到尾都是个清醒理智,又胆大不要命的女人。 自这日起,宁珊月便没再去找过裴昀,而裴昀也没派人来找过她。 二人各过各的,互不打扰。 只是平南王府里的下人跟宁珊月身边的同僚都有同一种感觉,就是这几日,这人脾气不好。 这一日夜里,宁珊月只身来了一趟平南王府。 裴昀坐在书房里,手里拿着一本书看着,头也没抬:“你来做什么?” 她拖着粉色的新衣走到裴昀椅子背后,伸手给他捏了捏肩,语气温柔讨好的道: “哎,之前骗你,上次吼你,我这不是过来给你道个歉。” 裴昀一页一页的翻着书卷,声色冷漠:“用不着。” 宁珊月按着按着又给他按了按太阳穴:“用得着,用得着。 总归是我气你多一些,我这个自己什么狗脾气我自己知道。 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咱们现在不是在一起的吗?” 裴昀一下子从宽椅上站了起来:“本王可不是那么好哄的,你这种不负责的女人,本王要来做什么?” 宁珊月顺势贴了过去,她经历这段时日跟男人的相处,自然就知道女人哄男人怎么最好哄了。 她歪着头在裴昀那挺拔的胸膛上蹭了蹭: “我住这儿,不来这儿去哪儿?” 她抬起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仰首好笑呢的看着他。 裴昀将人推开,奈何她跟牛皮糖一般,死活不撒手,还拉着他的腰带: “不要生气了嘛,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说那些要走要隐世的话,我心底也不想啊。” 裴昀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翡翠腰带:“你再这么拉,本王的腰带可就要断了。” 宁珊月还是没松手:“一根腰带而已,断了我送你十根新的。” 她手一用力,将腰带一扯,裴昀身子朝前倾了倾,宁珊月抱住他的身子: “哪儿能生气生那么久啊,我都在等着你来哄我,结果你压根没这动作。” 裴昀神色渐渐缓和下去,不过还是语气不善的道:“少玩儿这些伎俩,你骗本王那么久,本王还没跟你算账呢。” 宁珊月捧住他的脸颊朝下按了按,踮起脚吻了吻那张说冷话的薄唇。 柔软的唇相贴纠缠,她一边勾住裴昀的脖子,唇舌探了进去:“算啊,总得咱们见面你才能报复回来对吧?” 裴昀一把将她按在书桌上,将书桌上的书本笔墨都掀了开:“宁珊月,这种伎俩会不会过于肤浅了些?” 宁珊月眉梢挑了挑:“肤浅也好,深沉也罢,管用就行。” ……… 新做的衣裳被随意扔在地上,室内一片狼藉。 宁珊月坐在书桌上,捡起裴昀的一件单衣挡在自己的胸前。 她面颊发红,眼神彻底软了下去,可还是提着气道: “裴昀,明日就是河伯祭祀了,你把兵符拿出来吧,明日我去祭祀台,你派兵在下游埋伏。” 裴昀勾下身子捡地上的衣衫时,手臂明显一顿:“你是用这件事来跟本王做交易的?”他神色沉了下去。 宁珊月摇首:“我和你之间,没有交易,我是真心来跟你道歉的。 但也会明言告诉你,明日就是河伯祭祀,这是你的机会,别放走了 。” “你就是来与本王做交易的,先将本王哄好,再来拿兵符对吗?”裴昀将衣衫穿好,转身走去了茶水间。 宁珊月从书桌上下来,腿还崴了一下,她跟着走了过去:“你不去也没关系,我自己去,你把兵符给我就成。” 他将那冷掉的凉茶猛的灌入自己喉咙里,横过手臂擦了擦嘴,冷道: “是不是本王说,你再陪本王一次,就将兵符给你,你也会答应?” 宁珊月依旧没有放弃这条路,她所有的目的,在裴昀眼睛里都是无比清晰的。 她依旧是要将自己推着走,推着回去,一旦回去了,他们也的确是不能再见面了。 宁珊月将衣衫穿好,声音低了下去:“嗯。” 河伯祭祀,是裴昀这几年里最好的机会,她绝不能放过。 裴昀瞳孔收缩了一下,眉心紧锁起来,噔的一声将茶杯放在了桌上。 夜里,宁珊月并未离去,她掀开锦被睡在了裴昀的身边,从身边抱住了他。 第八百五十八章 没关系,我不再逼你了 “没关系的裴昀,你不愿意做就不做,我不逼你了。 你开心,顺心一点其实也挺好的,我也不该站在道德与责任的高处总是指责你。” 宁珊月伸手摸着他茂密的头发,笑了笑。 “我对你的感情,是认真的,想你好,不想你过得郁闷也是真。 以后,你也不要怀疑总是质疑我对你的心意。 若是对你的爱不够的话,我也不可能从帝京来北境,一年没有休息过一日,只是想着给你出点成绩了。” “我的确对你是后知后觉的,所以才想要补偿你。”说到这里,宁珊月的眼睛里已经有了泪花。 她咽了咽发酸的喉咙:“和你在一起的每日都很开心,你是个极好的男子,真的。” 宁珊月这段时间在心底想了很久,她做了妥协,她觉得自己也错了,她不该逼迫裴昀。 所以,就她自己一个人来吧。 裴昀将身子转了过来,看着她:“你哭什么?”他身后给她眼下擦了擦泪水。 宁珊月扯了扯唇角:“睡吧,一时感怀,话多。” 裴昀搂过她的身子,相拥着:“你少说方才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本王觉得你骂人的时候还正常些。” 二人沉沉睡去,下半夜时,宁珊月就已经醒了。 她从床榻间离开,将衣服穿戴好后,勾下身子最后吻了吻裴昀的额头,小声的说: “裴昀,我走了,希望那个原来的你,能被自己找回来。” 次日天明,裴昀睁眼,发现宁珊月已经不在了。 他就知道,宁珊月是来拿兵符的。 他连忙从床上翻身而起,去自己放兵符的地方翻找,但兵符依旧在。 昨日宁珊月一直哄他,不就是为了兵符吗,怎兵符还在?他心底咯噔的一下,神情凝了凝。 …… 河伯祭祀,向来都是整个南疆八大州的一场盛事。 许多河伯信徒不远万里都会来到南陵城,因为南陵城的问天河就是整个祭祀盛会的中心。 南陵城里的官员拿着各类画像坐在官衙里,语重心长的道: “下官不是这南疆人,所以对这河伯一事从来都是质疑的。 河伯祭祀,要钱要粮食要绫罗绸缎,还要少女,少女还要挑选姿色。 哪家神仙花民间的财物啊,哪家神仙如此好色?当归大人,您确定要自己的妹妹亲自去?” 另一位官员担忧道: “大人不可,即便是要探听消息,也不要用自己家里人,万一回不来就惨了呀。” 宁珊月准备以自己本来面目前往。 身后有云懿皇后给她的一队人马,全都找了梨园的戏班子专门前来做了易容, 扮做了女子出场,替换掉了中间的一部分少女。 宁珊月端着茶杯抿了一口,平静的看着众人: “这河伯一事,寻常柔弱女子前去也探听不了什么,她们连字都不会写,我不放心。 此番只能我自己的人亲自上,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宁珊月将名声放了出去, 说那当归酒楼的老板就是当归知府的亲妹妹,容颜姿色昳丽,日日点了桃花妆站在门前招揽生意。 没过几日就有人说自己是河伯派来的使者,说要册封她为河伯的魁妻, 让她这几日就在酒楼里候着,哪儿都不准去了。 这事儿其实也让宁珊月给气到了, 这些什么河伯使者从来就没有将官府放在眼里,连知府的妹妹也是直接通知去祭祀。 祭祀这一日,阴风阵阵的。 百条船上摆满了祭祀给河伯的金银,粮食,绫罗绸缎,还有一百少女。 百姓们跪在岸边祈祷河伯保佑整个南疆来年风调雨顺,不会天降灾祸。 而宁珊月则是被扮做了新娘子立在为首的小船上,身后站着两个提着大刀的壮汉,驾驶着小船往下游游去。 两岸百姓都在起哄,今年祭祀给河伯的魁妻是历年来最貌美的, 说不定今年河伯一开始就真的让他们都大丰收了。 接着就在岸边欢欣鼓舞,吹锣打鼓起来,好生热闹。 小船慢慢驶离岸边,裴昀冲到前边,朝着宁珊月吼道:“你疯了是不是!” 宁珊月坐在小船上离他越来越远,河水涟漪阵阵而起。她笑意深深的看着裴昀: “没关系的,我不再逼你了,我帮你去做。” 裴昀恼怒不已,辛吴在一边拉住了他: “王爷不可,您不能明目张胆的去破坏这祭祀,百姓们会反起来的。” 这么多年来,这些少女从来都逃脱不了,也是因为当地人非常信奉河伯。 只要有少女逃跑,会自发的去抓人,她不仅被打死,她的全家人都要跟着受牵连,被水淹死。 半个时辰后,所有南陵城里的官员,以及宁珊月身边的亲信蓉蓉跟宁易都跪在地上,一五一十的交代着。 不敢看平南王一眼,只觉这屋子里的空气都带着细小的银针一般,扎遍全身。 宁易解释道: “王爷息怒,大人身边混进了二十名武功高强的暗夜山侍卫,提前做好了易容,现在都在那群少女队伍里。 大人就是想亲自看看,这河伯到底到底是何许人也。 南陵城的少女没有办法做她的眼睛,她只能自己去。” 宁珊月手底下的官员才醒悟过来:“什么,那女子是大人?” 裴昀一手将那桌上的茶杯覆在地上,浓眉紧蹙: “你们知不知道这在南疆盘结了两百年,官府拿他们一点用都没有的河伯势力有多恐怖? 你们居然敢直接让南陵城的知府铤而走险,本王就该挨个儿治你们的罪! 河伯一事,跟南疆之外的暹罗国有关,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吧?” 众人哑口无言,怎么还扯到境外势力去了? 蓉蓉在一边被吓哭了,她担心宁珊月不能回来,连忙就将衣袖里的信提前拿了出来: “王爷,二姑娘走前给您留了一封信,说是三日后才给您的,今日奴婢忍不住了,现在就给您。 您看了赶紧就去救二姑娘吧,只有二十个侍卫,很危险的!” 第八百五十九章 她的确是准备去送死的 裴昀伸手将信封接过来,摊开了信纸,没看几眼, 便将那信纸揉成一团砸在地上,周身便掀起一股狂风暴雨来:“宁珊月,可真有你的。” 只觉宁珊月这人的胆子是真的大,为了自己在南疆的政绩,连命都可以不要了。 裴昀连忙起身从官衙离开,匆匆回了平南王府。 半日后,八道召令连发南疆八大州,各州掌兵最高军官武将立即出发前往平南王府,会见藩王。 八位将军抵达平南王府,其中五位被当场砍了头,鲜血迸溅在裴昀的脸上。 他笑意泛着寒光,看着那剩下的三位武将道:“知道他们为什么死吗?” 那三位武将跪在地上惊恐万分,纷纷摇头:“末将不知,末将不知哪里得罪了王爷,请王爷饶命啊!” 裴昀坐在满是被鲜血迸溅的宽椅上将双腿岔开,两只手搭在腿中间竖立的砍刀刀柄上。 丰神俊朗又嗜血阴狠的容颜,像极了一头即将撕咬猎物的黑虎。 他身子向后靠了靠,淡声道: “死掉的这五位将领,有三大罪。 一罪,身为朝廷将领,不遵守朝廷秩序私自调兵,私下信奉河伯,为鬼神祭祀年年在河岸边保驾护航; 二罪,其身为南疆本地人士,拥兵自重,联合对抗朝廷下派来的历任钦差,此乃无视皇威; 三罪,食朝廷俸禄,忠河伯之事,朝廷自然是不需要此等军官存在。 既不需要,那便除掉。” 辛吴带着东厂的人早已奔赴八大州阵营, 拿着裴昀给的名单,趁着武将手底下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逼着那些人写了辞官令。 东厂里的人又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那些早年来派到南疆来的外地官员,一道旨意,他们连夜上任。 辛吴告诉这些人,平南王会给他们撑腰了,不再受当地势力的打压,让他们严阵以待,等王府下一道旨意。 这些人,眼看着扬眉吐气,将从前那些打压过他们的人,一并给处置了下去。 东厂的人一部分留在了当地,一部分折返回了南陵城。 短短几日,南疆势力天翻地覆。 裴昀做掉了五位将领,其余三位也控制在自己手里,更控制了这些人的家人。 南疆军权四散,不尊朝廷,只听信河伯势力。 是以,他手段未得半分温和,而是越过刑部,大理寺,先斩后奏。 他深知,要将南疆掌控自己手里,第一件要做,便是将军权收回来。 这些人一点防备都没有。 只觉这平南王是个无用被贬的闲散王爷。 完全没有料到他会杀人,也没料到他会以如此之快的雷霆手段集结军队。 是日夜,南陵城的问天河码头点燃了几千火把。 不少士兵开始在这里上船,至于去往何处,要做什么,一概不清楚。 辛吴分析道: “这些个事情的确是需要保密,百姓们若是知道咱们是攻打河伯的,定然要在南疆反了。” 裴昀身着金色盔甲,立在吹着寒凉河风的甲板上,沉声道: “一个在大周南疆盘踞了两百余年的邪教组织,给百姓们几代人的洗脑下来,杀光他们容易,难的是民心如何扭转。 若民心定不下来,河伯余孽未除,南疆将来定然是暴乱不停。” 此刻,他那双有力的手掌里还捏着宁珊月写给他的信。 这几日,他是将这信纸撕了又贴好,贴好又捏成团扔掉,然后再自己捡回来。 宁易也跟着上了这艘船,心底没了底。 宁珊月离去前信誓旦旦的说问题不大,但他瞧着平南王的动静俨然不是小事一桩的样子。 八大州的将军被杀了五位,各地屯兵军营的武将班子全体洗牌,这俨然不是一个邪教那么简单。 他害怕了起来,宁家就这么一个女儿,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他回去可怎么交代啊。 但经此事他也看得出来平南王并不是平时看见的那么闲散, 他对整个南疆的其实早有把控,收复兵权就用了几日。 也是一号人物,只希望王爷能够平平安安的将人给带回来。 裴昀又将那信纸摊开看了起来,皱巴巴的文字落在他眉眼里,快要燃起火焰。 宁珊月在信中如是写道: 裴昀,河伯一事,你不愿前往我已经不怪你了。 这一年半来,你所有的痛苦,都是我给的。 我,包括整个宁家都欠你太多太多了,我心实在难安,难安到我的身体都有了病痛。 所以,我来到你的身边就是来赎罪与偿还的。 我与你在一起的这段时光皆是情出自愿,我是想跟你待在一起的。 只是我没有那个幸运与福气一直待在你的身边,但我会竭尽所能,为你重回帝京造势。 你曾做过我的明月,我亦能照还你归往天阙的路。 此去不知会发生何事,更不知道能不能归来。 若是不能,你记得为我立个衣冠冢,送回宁家。 这是一封诀别信,宁珊月此去,已经做好了不归的准备。 以不归,换当归。 裴昀厉声道:“本王真是想捏死她!” 他回身盯着宁易,眼白的血丝有些狰狞起来: “宁珊月就是去送死的,然后公开自己是南陵城知府的身份, 让全天下都知道河伯献祭,还献祭了一州知府,是何等的荒唐。 先给河伯抹黑,造势扩大影响,朝廷军队便能师出有名, 百姓们也会知道献祭的不是少女,而是朝廷官员,这是公然与朝廷作对。” 宁易脸色煞白,宁珊月走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她说问题不大,说了三遍: “王爷,二姑娘还能回来吗?” 裴昀握住桅杆,冷道:“她想法多得很,算计也多得很。 你家二姑娘身份是特殊的,她除了是当归知府还是宁家女。 一旦死了,宁家定会鼓动所有势力在朝堂上要为她报仇。 战起,带兵一事,自然是落到本王身上。她想以自己之命,换本王一道大功。 南疆彻底掀翻河伯统治,本王的功劳也就积攒够了。” 宁易一听,双脚一软的就跪在了地上,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 第八百六十章 海岛寨子 宁珊月在那小船上坐了半日就被人塞进了一艘大船上,跟一众少女关押在那密不透风,阴暗无比的船舱底部里。 一直摇摇晃晃的在水面上行驶着,晃荡得她的心也一直悬着。 什么河伯,住哪儿,怎么在水面上走了好些日子还没到呢? 不过她自己已经想好了,死就死,但还是要想办法带回去一些东西。 让裴昀起兵结束后,能有回去安抚南疆百姓的一些有用的东西。 身边有个懵懵懂懂的小姑娘,看着十四五岁的年纪,歪着头问她:“姐姐,你是在想自己的情郎吗?” 宁珊月思绪中断,回神对上她的眼:“你小小年纪,怎还知道这个?” 小姑娘圆圆的脸蛋儿笑眯了眼:“我知道呀,我姐姐想姐夫时,就这个神情。” 宁珊月的确是想念裴昀的,她会想念裴昀抱着她时的低喃,说着脸红心跳的情话时的模样。 裴昀总是觉得自己没有多少喜欢他,她也觉得裴昀很傻,她连命都愿意给出去了,还不够喜欢他吗? 在宁珊月的心里,裴昀是九重天阙里最骄傲的神,是无暇的,她不愿裴昀沾染半点污秽。 她想裴昀此生灿烂顺遂,一直幸福下去。 大船在水面上开了好几日,宁珊月自己早已感觉不清楚方向时,这才发现船已经慢慢的停了下来。 甲板上那些穿着祭祀服装,面容黝黑之人开始下来将她们赶出船舱。一下船,发现竟然是一个岛屿。 碧海天蓝之间,这岛屿孤独的伫立在海上。 发白的阳光,刺得她眼睛生疼,海风呼啦啦的吹着,带着一股海鱼的腥味。 宁珊月大惊不已,低声对自己身边的亲信道: “天呐,我们居然到海上了。各州沿河驻军,海关总署居然连连放行,这一眼就到了一个陌生的海上岛屿。” 从河流到大海,太过惊悚了。 南疆的最南边的确都是临海的,但是在疆域的左边是暹罗国的国土,她现在不知道自己是在大周还是在暹罗了。 宁珊月心跳得极快,河伯是掌管河流的神,但是她已经到了海上,这俨然说不通。 那面容黝黑,穿着奇装异服的一行人将所有祭祀给河伯的东西都给下了下来, 百来条大船的物资,来了好多人抬着往岛屿里边走去。 宁珊月是河伯的魁妻,提前被人拖着朝前走了过去。 她身边跟着的暗夜山侍卫也跟在了后面,时不时的往草丛间滚去一人,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那圆脸小姑娘,身高还矮出宁珊月一截,她牵着宁珊月的手,手心已经在冒冷汗了: “姐姐,这里是哪里啊,好可怕,到处都是凶神恶煞,连衣服都有些衣不蔽体的恶人,他们想要做什么?” 宁珊月观察了一下周围,这处岛屿里应该是建造了一个极大的寨子,寨子拥有一定军队实力。 到处都是看守点跟提着长刀的村落士兵,这些士兵没有盔甲,只有那棕榈树的树皮围在腰间,极为落后的样子。 但是她判定这些人是具备武斗实力的,因为一看就是经过专业军事训练的人。 这些少女走到寨子里后,被圈在一处院坝中间。 寨子里涌上来了好多男人,逮着一名少女就往屋子里脱,行为极其粗暴,一些少女的鞋子都被遗落在了地上。 整个寨子里,弥漫着少女刺耳的尖叫声求救声。 这些男人像极了丛林里的野兽,跟动物没有什么区别。 “啊!你们都是些什么人,不是嫁给河伯吗!” “姐姐,姐姐救我!” 紧接着,寨子四边的小房子里就有惨叫声传来。 宁珊月的血液冰凉到了极点,那小姑娘也被人抢走了,不见了踪迹。 她四处张望着,这里除了她以外,所有的姑娘都被那些男人给粗暴的拖走了。 惨叫声,一声比一声凄烈。 她就知道,什么河伯,野兽还差不多。 她的心被死神的手给攥着,眼神心疼的看着那小房子的方向,被生生逼出一点满是恨意的泪痕。 那些被欺辱的少女,何尝不是她的子民,为人父母官的痛心此刻达到的顶点。 宁珊月被另一波人按着头拽进了一间草棚屋子里,看管了起来,对她稍微有些客气。 她甩开那男子的手,冷道: “你们到底是什么组织,那些少女不是要嫁给的河伯的吗,怎冲了一群男人上来,说!” 那黑面壮汉冷笑一声:“哟,魁妻还是个烈性的。” 他说话色眯眯的:“这些女的都是来献祭的,身体是属于整个寨子的男人的,不过命,是河伯的。” 宁珊月抬起双眸扫了一眼房梁顶,后又道:“那我呢,我是要嫁给河伯的对吧?” 黑面壮汉道: “哼,什么河伯,在我们这儿叫首领。 你的确长得好看很多,自然是先给首领享用。 等你怀孕,生下几个孩子后,你就属于整个寨子的男人了。” 宁珊月心底泛起一阵恶寒,这不就是拐卖一群少女到一个穷乡僻壤,被一群男人侵犯的恶性事件吗? 真是恶心,她眸底满是愤恨,衣袖里的匕首已经划到了手掌上: “每年都有一百少女进入你们这寨子,你们这寨子养得了那么多人吗?” 她继续探听,想要知道这群人的实力,以及物资供给能力。 黑面壮汉又是一冷笑: “我们寨子不养女人。 一个女人要负责生三个儿子,生出来的女儿直接扔到海里喂鱼,满三子后,女人也扔到海里喂鱼。 女人多浪费粮食啊,谁养活女人?” 他走过来狞笑着看着宁珊月: “怎么,你担心自己没饭吃? 不用担心,魁妻的待遇还是有几分的。 不过我们这寨子能活下来的女人不多,今晚就得死上几个,身子弱的,不堪折磨的,几下就折腾死了。 你算比较幸运,今晚你就伺候首领一人。” 他自己也知道,寨子里的男人极少见到女人,见到跟疯狗差不多,这些少女根本经不起折磨。 宁珊月眸底恨意浓烈,这些人抢劫少女就是用来给他们的寨子生孩子的,而且只要儿子,女儿就弄死。 但是她在怀疑这事情也没那么简单,一直生孩子,这些孩子还不是需要粮食来养,养大了总要做个什么的。 没一会儿那黑面壮汉就走了。 再次推开门的便是一衣着稍微比这些人好一点的男子走了过来,瞧着有点像掌权之人。 宁珊月在万物盛开大会见过类似的衣着,这是暹罗国人特有的衣袍。 白色连体长袍,胸前有一块斜着的披肩,披肩上绣了很多金色的纹路。 中年男子面色黝黑,身形瘦长,眉心中间悬着一根悬针纹,眼神幽暗: “我会说大周话,我们这里所有的人都会。你很幸运,这几个月你是独属我的。 来吧美人,知道怎么伺候男人吧?” 男人朝她步步靠近,手伸向了她的衣襟处。 第八百六十一章 河伯真相 宁珊月握在手里的匕首紧了紧,勉强笑了笑: “首领慌什么,不自我介绍一下吗?我嫁个男人,连他的名字我都不清楚。” 宁珊月一直在仔细的观察他,此人胸前佩戴了繁复纹路的黄金项链,两只耳朵都带着耳环。 一看就不是大周人,她更加确定了。 那首领道: “我叫查猜`素拉蓬,是这寨子的主人,你们大周人眼里的河伯,你们的神。 跪下吧,你得向我行礼,将我奉为你的天。” 宁珊月在心底呸了一下,冷道: “老头儿,你们一直让大周少女生孩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些孩子长大后,都去了哪里?” 素拉蓬也不加掩饰,还洋洋得意的道: “你反正也是我的女人,跟你说说这寨子的情况也行,你这辈子都逃不走的。 你将我伺候得好的话,会恩赐你多生几个后代,不会那么快杀了你将你扔去喂鱼。” 宁珊月凝神盯着对方,手里握着的匕首已经渗出冷汗来:“好,你先说。” 素拉蓬洋洋得意的说来: “这世上没有什么武器比隐匿在人群里的叛徒更为厉害,我们从小就会培养这些孩子成为我们的工具。 忠于河伯,忠于寨子。 这些女人只不过是辅助我们生产武器的一个容器罢了,代替我们孕育更多更绝对忠诚的爪牙出来。 这些孩子从生下来就会开始洗脑,七八岁的年纪就会安排送往大周, 熟悉大周的人文风俗,努力培养才能,做有能力的爪牙。 两百年下来,这些孩子有的在南疆成为了将军,有的成为了富商,还有的成为了朝廷官员。 大周皇帝的南疆与其说是他的国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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