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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那段联姻来维系的。 可是,你为了忘记一个人,稀里糊涂的随便找个人成婚,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人家。 你要余生,都守着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共度,你真的会开心吗?” 第六百五十九章 驸马爷不见了 拓跋朔兰用汤勺搅着那雪白沸腾的羊肉汤,手臂渐渐停了下来: “那我又能怎么办呢? 第一次成婚,我不也是找了自己喜欢的吗,结局不还是这样? 那这一次,我找个自己不喜欢的,没有一点动心的,那么他就再也伤害不了我了。 我最恨鹤兰因的时候,都没对他彻底下得了狠手,我也厌恶如此不够决绝的自己。” 草原黄昏时候的风,变得有些微凉,将拓跋朔兰的发丝涤荡开来,飘荡在额角,乱了她的面容。 江云娆黛眉轻皱,伸手拍拍她的背: “可也不能用一段随意的感情去冲抵上一段失败的感情,你不会得到解脱的。 我听说鹤大人在匈奴命都快没了,是真的吗?” 拓跋朔兰点首:“真的,可我不想回头。” 江云娆其实很能理解她,语声柔缓: “人都喜欢以自己认可且想要的方式被爱。 同样都是爱,但只要不是自己想要的那样,都会觉得难受。 鹤大人是个不多言之人,性子内敛从不外放,跟你这草原雄鹰一般的女人,的确是天差地别。 但如鹤大人那样内敛之人,都亲自追到匈奴去了,我倒是觉得这份感情是有些分量的。” 鹤兰因在大周朝堂上,外表有多温柔,行事就有多狠辣拒绝。 拓跋朔兰暗恨道:“可我追了他七年,七年都没能唤起个什么,如今这重视不知从何提起。” 江云娆乌眸依旧明媚,温柔的看着她: “鹤大人连中书令的正一品官位都不要了,往后几十年都在北境,不打算升职回朝了。 皇上意见很大,但他很决绝,想来也是为爱疯魔了一次。 朔兰,我说这些,不是让你跟他和好。 而是在告诉你,人都很难以要求对方用自己想要的方式来爱自己。 爱的表达,也分很多种,你需要的是清晰的辨别。” 拓跋朔兰鼓着腮帮子: “可他从未说过一句喜欢我的话,想要和我在一起,什么心悦之词都没说过,就冷冷清清的站在那里,一等就是七年。 可这些年,在一起的时候,我嘴都说起泡了,什么无赖不要脸的话都说过。” 江云娆笑了笑:“我们大周有句话叫做君子论迹不论心。 一个人对你如何,你别听他说了什么,你只看他做了什么。 说谎,是最低的成本,但切切实实的付出就不同了。 喜欢是一种感觉,但爱却是具象化的表达,你自己感受感受。” 几年前,先单于拓跋朔鸿因病驾崩,留下呼延真与拓跋野一双孤儿寡母。 那时拓跋朔兰崩溃无助,还要跟伏氏斗争,继而爆发了匈奴最惨烈的内战。 那半年,是鹤兰因一个人留在匈奴王庭护住小野,参与辅政,算是稳住了大后方。 可后来,鹤兰因也愤然离去,她总是在他的好与绝情之间,辨别不出什么是他的爱。 拓跋朔兰抿着唇,将头低了下去: “感情都是可以培养的嘛,先成婚再试着接触。你从前跟大周皇上,不也这样吗?” 江云娆立马反驳道: “那不一样,你别学我。 我当初那些心思,就不是为了培养感情。 可千万别让裴琰知道这些,不然又得反复盘问我。” 后几日,江云娆带着大周北境的官员与匈奴王庭里的臣子,商讨了一些合作的事情。 一边也劝着拓跋朔兰,让她自己想清楚,别冲动,靠无爱的婚姻获得幸福的女子,是不存在的。 可公主大婚的事情,已经通知匈奴各部了,众宾客都在前来依兰草原的路上,也是不能反悔了。 越是临近成婚的日子,拓跋朔兰的酒便喝得越厉害了。 她喝醉了的时候,会在想,鹤兰因会不会大闹婚典现场呢? 她想着想着便笑了,如鹤兰因那样的人,怎会干出如此离谱之事呢? 他不会的,他只是安安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发生。 大婚前一日,依兰草原的舞会已经开始闹腾起来了。 江云娆站在一边,问道:“芝兰,那新驸马到底长什么样子啊?明日就要成婚了,怎还没出现啊?” 芝兰小声道:“奴婢去悄悄打听了,听匈奴人说,公主派了好几波人去接那新驸马了,但一点消息都没有。” 江云娆“嘶”的一声:“怕不是新驸马要悔婚吧?” 芝兰道:“拓跋公主那身份,新驸马如果悔婚的话,估计头都会被拆下来扔牛圈里。。” 江云娆笑道:“也对,有道理!” 次日一早,呼延太后坐在主位上,怒道: “这驸马到底怎么回事,五日前便该抵达依兰草原的,今日是这大婚之日,人还不见了,真是岂有此理!” 拓跋朔兰穿着婚服,戴着沉重的黄金头冠,身子坐到了一边。 面无表情,没有多少生气的情绪,也没有多少伤心的神色。 心如一潭死水,静止不动,一副你爱来不来的样子,反正我已经很丢脸了。 烈日当空,匈奴王族的大祭司,在祭祀台都快跳不动了,还是没等到新任驸马爷的踪迹。 大祭司都想冲下来说,长生天反对这场姻缘。 拓跋朔兰派出去的三波人马,呼延太后派出去的五波人马都回来了,都说没有发现驸马的踪迹,甚至那负责去接驸马的赫连尧都没找到。 呼延太后蹭的一下从凤椅上站了起来:“可是王庭那边出了事情,单于还在王庭呢!” 拓跋朔兰也站了起来,看着那来报的副将:“到底怎么回事?” 那副将道:“太后,公主请放心,王庭那边相安无事。 单于这几日独当一面处理朝政,是安全放心的。 单于估计也已经出发了,应该就快到了。” 拓跋野都快到了,但那新任驸马迟迟不见踪迹,此事甚为怪异。 众人还在为驸马的踪迹四处搜寻时,忽而有人指着王帐的对面道: “你们看,那队人马是做什么的,中间拉了个长长方方的柜子是什么?” 芝兰也看见了:“那是我们大周人举行丧事时的棺材,但匈奴怎有大周人用的棺材呢?” 拓跋朔兰顺着视线看了去,看见了隐休身着白袍,举着魂幡,缓缓走着。 第六百六十章 她大婚,他出殡 江云娆也朝前走了一步,举目远眺,神色也沉了下来:“ 那不是鹤大人身边的暗卫吗? 芝兰,你赶紧派人去看看,可是鹤大人出事了?” 鹤兰因若是死在了匈奴,裴琰不知道发多大的怒意,可能她都拦不住。 拓跋朔兰点满鲜红口脂的红唇微张着,颤抖道:“到底怎么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就伸手去扯自己头上那笨重的黄金冠子,可怎么扯都扯不掉。 芙蕖连忙走来:“公主别急,您头发都扯掉了,奴婢来给您脱冠子。” 拓跋朔兰吼道:“快点!” 芙蕖手抖着:“好,好,公主别急,马上好。” 冠子一脱,她似箭般的翻身上马,冲了出去。 她忽的勒住缰绳,调转马头,对着那群载歌载舞的匈奴舞姬喝道:“都给本公主停下来,不准跳了!” 烈马飞鬃,扬蹄绝尘。 马鞭奋力的抽在马臀上,疾驰奔去前方。 那对挂着魂幡,披着白布的人马继续走着。 棺材之下走着两个小娃娃,是鹤绵绵跟鹤重霄,披麻戴孝,一边走一边哭。 拓跋朔兰策马狂奔,高呼道:“隐休,辞归,给我站住!” 隐休与辞归停了脚步,朝着拓跋朔兰齐齐看了过去,皆是沉默。 拓跋朔兰翻身下马,走到了那棺材下:“这里面躺的是谁?” 隐休满眼悲愤,不顾身份之别,吼道:“公主说是谁,还能是谁!” 辞归眼角有泪痕,指了指两个鹤兰因的孩子: “两个小主子都披麻戴孝了,公主以为还能是谁呢? 公主,让让行吗? 鹤大人临走前,说大周人要叶落归根,这棺材得送到江南白马寺去,路程远着呢。” 拓跋朔兰眼睛瞪得异常的圆,不可置信,她僵硬着身子看向自己的两个孩子: “绵绵,重霄,发生什么了?” 这两个孩子,是拓跋朔兰故意没有带到自己的婚典上的。 让他们陪着鹤兰因几日,她也不想让孩子看着她出嫁,嫁给一个不是他们父亲的人。 鹤绵绵哽咽着,摇头: “女儿不知道,女儿只知道爹爹睡着了再也不会醒来跟我们说话了。” 拓跋朔兰脚下一软,她知道小孩子是不可能说谎的。 于是转眸看着辞归,两眼已然赤红: “到底发生什么了,快说! 我走的时候,你不是说鹤兰因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只是涂些药膏的事情了吗!” 辞归将头低了下去: “大人知道公主要出嫁,不顾自身安危,与公主的驸马爷起了冲突。 公主知道的,大人在匈奴孤掌难鸣,怎与您那尊贵的驸马爷斗呢? 那蒙硕部的王子赫连尧更是嚣张,与驸马爷一直置大人于死地。 大人本就患病又有伤,自是不堪重击,胸口被拳打脚踢后,口吐鲜血而亡。” 她微张的双唇颤抖着,胸腔翻涌起泼天的痛来,掀开一个血淋淋的口子来,又被浸入了盐水里。 拓跋朔兰揪着隐休的衣襟,咬牙道: “赫连尧,驸马,对他拳打脚踢?他怎么不还手,他身边的暗卫都是做什么吃的,就这样被人看着打吗!” 隐休冷冷看着她:“大人说,或许他死了,公主就不难受了。” 他定了定眼睛,认真问道:“公主,大人已经走了,您想必是不难受了吧?” 拓跋朔兰手里的鞭子坠落在地上,嘴唇止不住的颤抖着: “不,赫连尧跟驸马是没有那么大的胆子的。” 隐休道: “可事情已经发生了,赫连王子跟公主您的新驸马本就视我家大人这个前任驸马为要挟,所以想要一不做二不休,永除祸患。” 她汹涌的泪夺眶而出,手掌覆在黑色的棺木上,指甲深深的抠在木板上,手背青筋暴起: “那他,他临死之前可有留下什么话来?” 隐休道:“大人说,情不知何时所起,却早已一往情深,所以愿意将自己的心与身躯拿给公主撒气。 虽与公主七年青春无法相比,但已经是心的所有了。 虽无明言,但陪伴是真,婚姻是真,血脉是真,相处的喜怒皆是真。 大人最后托属下问一句,公主可愿意原谅他了吗?” 拓跋朔兰浑身的血液都被抽干一般,看着那黑色充满不祥的棺木,喃喃的道: “我早就原谅他了,我只是没自信跟他过一辈子罢了。 我们看起来,是那样的不合适。” 那黑色的棺木,沉重的安放在板车上,没有一丝动静。 拓跋朔兰一双赤红双目朦胧着,她还是不甘心的跳上那板车: “来人,开棺! 我不相信鹤兰因是一个睡在地上等着被人打的人,他是大周如此优秀的中书令,怎会被人一拳两拳给打死,我不信!” 她还是带着浓烈的质疑,一定要自己亲眼看见才算数。 隐休道:“公主死者为大,我们大周人最忌讳人死后再开馆,您就放过鹤大人吧。” 拓跋朔兰拔出自己腰间的锋利匕首,用匕首奋力的撬开那棺材盖子。 乌日娜也跳上板车,帮着拓跋朔兰一起开那棺材盖。 棺材一打开,拓跋朔兰还未来记得看清楚里边的状况, 就被一只手拉入了棺材里,下一刻那棺材盖就被隐休一推,给合上了。 乌日娜一下子被隐休身边的暗卫按住,隐休高声道:“众护卫听令,加速行军赶往北境!” 辞归将那白袍一脱,一手牵着一个孩子抱上了板车坐着: “赶紧的,快的话,还能去那风情万种女老板的客栈里吃口热乎的!” 乌日娜被按在地上重新起来后,愣神了几分,后而破口大骂: “我就跟公主说过很多次,鹤大人手段多的很,心机城府整个匈奴没人能跟他玩儿,这下好了吧! 驸马不见了,公主也被劫走了,乃我匈奴奇耻大辱!” 乌日娜翻身上马,俯冲下小山坡回了大本营的王帐:“太后不好了,公主被人劫走了!” 呼延太后提着繁复的匈奴盛装裙摆,走了过来,一脸愤怒:“谁这么大的胆子!” 乌日娜道:“鹤大人!” 众人将目光齐齐投向了大周皇后江云娆,她一时汗流浃背起来,笑得有些尴尬。 第六百六十一章 别咬脖子,别人会误会 江云娆一时无言,这个鹤兰因,捅了篓子还得让她来兜底。 这老房子着火,真是害人不浅! “啊,这……想来是误会嘛,本宫这就派出大周禁卫军前去追击,定给太后你一个交代。” 可这些匈奴人,担心自家公主的安危,皆是剑拔弩张的样子。 江云娆扶额,鹤兰因从来都是行事很稳之人,这一次是真荒唐了。 如此大的婚宴,新娘子跟新郎一个人都没来。 她连忙解释道: “大抵出不了多大乱子,鹤大人好歹才是正牌的匈奴驸马,婚书都在呢,大周也没说取消联姻。 不急,咱们再等等。” 拓跋野匆匆赶来参加自己姑姑的婚宴,才到,就看见一众匈奴王族将江云娆给围着,要讨个说法。 拓跋野一见是裴乐瑶的母后,立马呵斥道: “都给孤退下,大周云懿皇后乃匈奴贵宾,尔等岂能如此无礼!” 众人退下,王帐外便来了一队人马。 赫连尧鼻青脸肿,衣衫残破,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姐姐,姐姐赶紧给我做主啊,给您的驸马爷做主啊!” 哭诉一番,抬头左看看右看看:“单于,我姐姐呢,新娘子呢!” 那还不算数的新任驸马爷是被人抬进来的,人高马大,壮硕汉子,奄奄一息的道:“好饿啊,给口吃的成吗?” 拓跋野冷道:“赫连尧,你是负责接亲的,到底出了何事,赶紧说!” 赫连尧满脸委屈,哭诉道:“我们被鹤兰因那贼子的人给偷袭了,单于,您得给咱们做主啊!” 江云娆不明所以:“你为何指证是他偷袭,可有证据,鹤大人不是病着吗?” 赫连尧横过衣袖擦了擦鼻下的血迹,抽泣着: “接亲路上的一日夜里,我才跟新驸马会合不久,便遇见火攻,刚从火里出来,就遇见狼追。 这一晚上,好让我们逃窜,等狼不追了的时候,我们又发现跑错方向。 害怕耽搁婚宴,又是急匆匆的调转方向朝着依兰草原赶来。 可不曾想,这一路上,我们损兵折将,白日被人偷袭抢走粮食,晚上被狼追。 一日十二个时辰,眼睛都不敢闭一下,将人都给折磨疯了。 为了躲避狼追,我们四处躲躲藏藏,就没按照原定路线走,走入一峡谷之处,才发现鹤兰因的护卫早就在那儿等着了。 从天而降的网,将咱们所有人都给困了起来,吊在半空中好几日。 单于,太后,您得给我们做主啊,鹤兰因他太坏了,这可是咱们匈奴人的奇耻大辱啊!” 赫连尧想了许久都想不明白,从小在草原上生活长大的他们,几乎没有遭遇过狼群的袭击。 偶尔几匹狼,赶走便是,根本不会出现像前几日这样漫山遍野的狼。 且鹤兰因之歹毒,似乎策划了他们逃离的路线,将他们生生逼到了峡谷之内,来了一个包抄。 鹤兰因是大周人,在匈奴又没有自己的军队人马,怎会闹出这般大的动静来。 拓跋野面色凝重下来,他很是不解: “你接亲的队伍总共几人,伏击偷袭你们的人,又有几人?” 赫连尧一阵沉默。 呼延太后来了怒意,喝道:“赶紧说!” 赫连尧将头低了下去,支支吾吾的道: “接亲队伍八百人上下,鹤兰因偷袭我们的人……有,有二十好几。” 呼延太后也是上过沙场的女将,听见这话也扶了扶胸口: “八百人上下,跟人家二十人对打,打到最后连敌人去了哪里你们都搞不清楚。 我们匈奴好歹骑兵名满天下,那新驸马还是位将军,居然被一个浑身是伤,才脱离生命危险的大周文臣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一群蠢材,猪脑子,还要娶哀家的妹妹,都给哀家滚!” 拓跋野站立在原处,渐渐意识到,匈奴人跟大周人的差距,光是脑子就差了不少去。 他们匈奴人是力大无比,是善骑射,可是打起仗来战术少,蛮力多,大多时候都是血拼。 这若是以后匈奴跟大周反目成仇,北境都不用派出什么将领,光是一个鹤兰因就能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怪不得,自己的姑姑这么多年来一个匈奴男子看不上非要缠着那鹤兰因,这区别的确太大了。 要是他,他也看不上这些蠢材。 江云娆问道: “从前朔兰跟我说过,草原上的狼群是不会轻易攻击人的,除非你们动了他们不该动的东西。 这位王子,你们干什么了?” 赫连尧摇头,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拓跋野勾下身子闻了闻他身上的气息,却发现赫连尧身上有狼的绒毛,还是浅灰色的。 这种颜色的狼毛,不是成年狼才有的,而是小狼。他恍然大悟: “你们这群猪脑子,有人将小狼给偷走,将小狼的毛粘在了你们身上。 现在这时节,正是小狼刚刚出洞穴的时候,狼群格外注重自己部落幼崽,不容任何人觊觎。 这些狼群定是发现小狼失踪,又嗅到了你们身上小狼的气息,所以才攻击你们的。” 赫连尧将头低得更深了:“鹤兰因,宛如贼子,满腹心计手段,有本事出来面对面的打!” 乌日娜看着这人都将头给扭了过去,这鹤兰因,不愧是鹤兰因,自己人马不够,就用狼才凑,还真是聪明绝顶。 她忍不住道:“人家在公主营地时,躺在床上不也将你给收拾了吗? 赫连王子,赶紧派兵去找公主吧,自个儿赎罪去。” 依兰草原上的婚宴,突然就被终止了。新驸马连参加婚宴的路都无法顺利走完,呼延太后一气之下,取消了婚事。 现在新郎没有了,新娘子被劫走了,真是他们匈奴人的耻辱。 …… 密闭狭小的棺材里,重叠的睡着两个人。 鹤兰因被压得喘不过气,但也忍着,事情已经做了,便没有回头路可言。 拓跋朔兰伸手虚着力掐着他的脖子,咬牙道: “鹤兰因,你可真行,演戏是吧? 我不管你那些手段,赶紧放我回去,今日是我的大婚之日!” 鹤兰因不疾不徐的道: “你方才的话,我可都听见了。 既然都原谅我了,那咱们是得回去好好过日子了。” 拓跋朔兰在棺材里动了起来,双臂撑着身子一起来,头就撞在了棺材盖子上,身子都无法立起来。 她用力举出双臂,将棺材盖推开,却发现一点用都没有。 隐休用了结实的麻绳,将那棺材给绑了起来,盖子是不可能被掀开的。 整个棺材,就只有一个通风口。其设计格外狭小,多余的动作也做不出来。 鹤兰因闭目养神:“先睡会儿吧,等过了两国界碑,咱们再出去。” 拓跋朔兰长眉倒竖,眸中怒火燃烧。她贝齿紧咬,似要咬碎什么一般: “鹤兰因,你信不信我跟你玉石俱焚?” 鹤兰因继续闭着双眸:“不信。” 拓跋朔兰一口咬在他脖子上,尖利的贝齿咬合,脖子处传来一股湿热的痛感。 鹤兰因神情淡淡: “别咬了,一会儿出去旁人看见我脖子上的红印,会误会我们在棺材里做了什么。” 第六百六十二章 还是得用强的 拓跋朔兰眼眸猛的一瞪,连忙松开了他。 本想动手吓唬他一番,却发现手肘都不能大动挥舞,于是只能咬牙忍了下去: “你将我劫走,知道会出什么大事吗? 驸马都到了,宾客也到了,你让我们拓跋氏如何下得来台?” 鹤兰因语声缓缓,低沉磁性的男声带着一股慵懒: “不会,下不来台的是赫连尧跟那蠢材,不会有任何人议论公主。 公主选的那驸马迟到婚典,狼狈出现。呼延太后此刻定是瞧不上此人,大抵是一怒之下取消婚约了。” 鹤兰因走一步之前,实则已经算了十步,依兰草原上会发现什么事,早就在他运筹帷幄之中。 拓跋朔兰压抑着胸腔里的怒火: “那云娆呢,云娆怎么办? 众人知道是你的动的手,整个草原就只有她一个大周人,你将她置身于何地?” 鹤兰因薄唇微弯:“你侄子会护着她,无条件的护着。” 拓跋朔兰:“为什么,鹤兰因,你到底在盘算些什么!” 鹤兰因解释道: “你侄子觊觎大周唯一的公主,江云娆的女儿,他怎会得罪皇后,他讨好还来不及。 这一切我都计划安排好了,不会有任何差错。” 论心计手段,在大周也没几人比得过他,就更莫说这匈奴人了。 拓跋朔兰动不得,还不敢咬,更无法打人。 只能一边气愤,一边还要睡在鹤兰因的身上,恨得贝齿轻颤。 鹤兰因放在两侧的手,环在了她的腰上:“打不过就臣服,咱们又不是什么外人。” 从依兰草原前往大周北境边境除了官路,还有一条小路。 这条路很少有人知道,是从前匈奴内战时期,拓跋朔兰命人挖掘出来接收江云娆送过来的物资的一条路。 这条路草丛丰隆,更有穿洞,不熟悉的人根本走不出去。 隐休是清楚的,所以他轻易的甩掉了后边的追兵,直奔北境鹤府。 板车停了下来,鹤兰因缓缓睁开双眸,闷声道:“朔兰,到了,醒醒。” 隐休将棺材缓缓倾斜,拓跋朔兰灰头土脸的从棺材里走了出来,身上还穿着婚服。 身底下被压着的鹤兰因,面色苍白,是被人从里边扶着出来的,腿伤的伤并未痊愈,走起路来,还有些一瘸一拐。 “你别急着回去,你的那场婚宴已经办不成了。” 鹤兰因顺着自己的衣衫,出来大口呼吸了几口空气,才将气给顺了过来。 拓跋朔兰朝着外边走去: “你以为你将我绑来就什么事情都解决了吗? 鹤兰因,我可是匈奴的公主,你劫走我,是不想要命了吗?” 鹤兰因站在原地,淡声道:“我明日便去都护府上任了,你今日回匈奴,过几日依然要来见我。 我这个人,你也是清楚的,表面不声不响,但也算记仇。 你走一个试试,我便能让今年匈奴与大周的合作通通延缓,处处刁难。” 拓跋朔兰走了几步,蓦的就调转方向,踩着重重的脚步走了过来: “鹤兰因,你还有没有一点底线,国事岂是你拿来开玩笑的!” 鹤兰因一身月白长袍被风吹得飘洒,身姿挺拔如仙鹤,面庞也在这一刻冷峻下来,犹如万年冰雕。 长而不算高挑锋利的眉,此刻深深低压,一双眼变得幽冷起来,与往常的温润截然不同。 彼时,庭院里的风吹得大了些,卷起了地上的落叶,从他脚边呼啸而过。 一股莫名无形的强大气场,笼罩在整个庭院之间。 隐休知道,这是鹤兰因真怒了,他连忙带着所有人离开此地,免得一会儿误伤。 辞归不愿走,想留下来看看热闹,也被他一把给拖走。 鹤兰因寒声道:“所以是为了气我,才找个蠢材成婚是吗?还想我鹤兰因的孩子叫那种蠢笨之人父亲,你觉得我会答应?” 拓跋朔兰冷笑了一声:“原来闹了这么大动静,是为了孩子,为了你的面子。 鹤兰因,这北境也不是一个人说了算,是皇后说了算!” 鹤兰因眼眶被风吹得有些发红:“我还有办法让皇上急召皇后回宫,你信不信?” 她信,她太清楚鹤兰因的手段了。 鹤兰因怒道:“都事到如今了,你居然还觉得我是为了孩子。 我鹤兰因,若不是一心来求你原谅,会让自己一身伤痕? 你整个匈奴草原,你以为有几人能伤得了我? 我知道你愤愤不平这七年,所以我心甘情愿以身为靶,让你刺,让你伤。 半条命都搭在匈奴了,你倘若真不肯回心转意就算了。 但是我断断没有想到你可以蠢到另找一个蠢材成婚,这是你对自己负责的方式吗? 拓跋朔兰,你觉得这是报复我最好的方式吗?” 拓跋朔兰鼻尖传来一股浓烈的酸楚之意: “谁要报复你?我不过是为了忘记你罢了,所以才随便找个人成婚。” 鹤兰因:“很好,你也很蠢。” 他愤然的望着她,胸口微微起伏着:“你这脑子,孩子不可能拿给你教养。” 拓跋朔兰一把推开鹤兰因,怒道:“你就是嫌弃我不聪明是吧? 我们匈奴人,就是这种风风火火,说什么是什么的性子。 哪里像你,说出来的是一句话,心底藏着九十九句,谁知道你心底在盘算个什么?” 鹤兰因泛红的长眸看着她: “是啊,嘴上说出一句求原谅的话,实则在心底已经求了九十九次; 嘴上说一句心里有你的话,实则在心底也说了九十九次; 嘴上说出已经将从前之人彻底放下,实则是在心里反复试探确认了九十九次。 拓跋朔兰,你要是还确认不了,就将我的心剖开看看。” 他眼睛看向了她手里的匕首,伸手捏住她的手腕将匕首给举了起来。 拓跋朔兰一惊,便将那匕首扔了出去:“你现在跟个疯子有什么区别?” 鹤兰因定神凝望着她: “跟你服软,跟你讲道理,一点用都没有。 还是得用强的,你才能安静听我说话,你现在就能静下来了。” 她扔掉那把匕首后就后悔了,扔的时候似毫无犹疑一般,这一刻,她就知道自己在鹤兰因面前还是输了。 鹤兰因弯下身子去捡那把匕首,用衣袖擦了擦后放回了她腰间的刀鞘上。 拓跋朔兰推开他的手臂,一语不发的想要走掉。 鹤兰因抓住了她的手,将她往回一带撞入自己的胸膛,死死圈住她。 第六百六十三章 好,我改 她挣扎了几番,鹤兰因这一回却死活不肯松开。 从前不觉得他力大无比,今日他倒是格外的强势起来: “这么多年,我不擅长缠人,你是知道的,但我喜欢被你一直注视着纠缠着。” 拓跋朔兰心中翻江倒海,胸口一阵难受:“你享受被爱,我难道就享受一直像只小狗一样对你扑上来摇尾巴吗?” 鹤兰因垂眸下来看着她湿润的脸,伸出柔软的指腹给她抹去眼下的泪痕: “好,我改。以后换我主动,我来缠你,好不好?” 说完这话,鹤兰因才松开了她,这生着病的身子,其实也已经有些扛不住了。 天光之下,拓跋朔兰看见他面色苍白不已,刚想要问一句时,鹤兰因便两眼一翻的晕了过去。 拓跋朔兰扑过去扶着鹤兰因,与隐休一起将他扶着入了主屋。 她一直坐在鹤兰因的床头,神情沉沉的看着此刻昏迷的鹤兰因,一时想起了江云娆说的话。 人都是希望对方以自己喜欢的方式来表达爱意。 她喜欢的是鹤兰因这样一个闷声不多言的人,想要的是,如她阿兄那样什么话都是放在明面,爽朗直接的人。 可鹤兰因生来就不是这样的人,可自己却爱上了这样的人。 辞归又在后院用碾子碾药,身边坐着鹤绵绵跟鹤重霄,他语重心长的道: “以后你们长大了,可别学你们的父亲母亲,吵吵闹闹的有什么意思? 还不如跟着我学学药理学学医术,人对着药草可就要简单许多。 药草嘛,懂了就是懂了,不懂就是不懂,哪儿像人的感情那样复杂。” 鹤绵绵吃着糖葫芦,鹤重霄吹着小风车,两个小脑袋都点了点头。 辞归将药熬好后,端入了屋子里。 此刻拓跋朔兰已经将婚服脱了下去,在鹤兰因的屋子里找了一件梅花纹的男子长袍穿在身上,起身将药碗接了过去: “我来吧。” 辞归道:“公主,照顾人可是个辛苦活计。大人吃完药后,还需要上药,还是臣来吧。” 拓跋朔兰转眼看着鹤兰因那受伤正在恢复的大腿与那褪去部分的红疹,神色更为暗沉:“还是我来吧。” 她将药小心的一勺子一勺子给他喂下后,又起身在鹤兰因皮肤上抹药。 心中烦忧起来,那这红疹岂不是会跟随鹤兰因一生? 拓跋朔兰将药膏涂抹完后,去找了辞归:“辞归太医,鹤兰因身上的红疹,以后会好吗?” 辞归拿着蒲扇扇着灶台上的炉火: “想要根治的确很难,但只要小心呵护,环境干净,倒也问题不大。 更重要的还是,大人的身体底子要好,如此病邪才能被压制。” 拓跋朔兰听后心中更揪着了,这红疹在以后的日子里其实谁都说不准,不爆发就还好,一旦爆发,便是生命危险。 她回到了屋子里,鹤兰因刚好醒来: “我以为你真的走了,但如果你还是要走,我也会尊重你。” 拓跋朔兰心中便清楚,这就是鹤兰因的性子。将事情与话都做说完了做完了以后,也不会干出强迫人的事情来。 有人会理解为他冷淡寡情,也有人会觉得他是君子,这全凭当事人的心境如何想。 她思绪已经全然平静下来了,淡声道:“走什么,走了明日后日也会在都护府见面。” 她手里拿着药膏:“翻个身,该涂抹第二道药膏了。” 鹤兰因倒是配合,又道:“朔兰,我以后就在北境任职了,不回帝京城了。” 拓跋朔兰将手里的药瓶捏了捏:“为什么?北境都护的官职,与中书令的官职相比,差得还是有些远。” 鹤兰因道:“不想你我有两难的局面出现,你是匈奴嫡长公主。 小野尚未亲政,匈奴的安生日子也才刚刚开始,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就这样离开匈奴的,所以我来了北境。” 拓跋朔兰眼眶有些发酸:“可位极人臣的荣耀,也是很难以割舍的。你的文韬,留在北境也是屈才了。” 鹤兰因转过身子看着她,将宽大的手掌覆在她稍显小一些的手上扣住: “我是心系大周,所以无论是在帝京还是在北境,都会将自己的才能发挥至极致。 为官,都是为了造福百姓,跟地方没有关系。 我想着,我留在北境,你从匈奴过来,也很方便。 季节好的时候你可以在匈奴忙你的事情,等到了寒冬,匈奴草原都歇下来时,你便到北境来住。 两个孩子,可以在匈奴北境来回居住,熟悉两国文化,以后长大了也能为两国之间的文化交流做出一些贡献。” 拓跋朔兰几乎是有些错愕的看着他,心中那如冰川一般的巨石瞬间坍塌滚落着,将她的心海深处砸出巨大的浪花来。 这一次没有将手从他手掌上收回去了,语声有些颤抖,充满着酸楚: “鹤兰因,我知道自己是配不上你的。” 第六百六十四章 喜欢火焰的人也会被火灼伤 鹤兰因似有不解的望着她:“什么?” 房间里的氛围一度跌到降雪天。 似乎在这一刻才明白,过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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