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声奶声奶气的道:“爹爹会给我看额娘的画像,自然认识。” 拓跋朔兰问道:“他几时有我画像的?” 鹤绵绵道:“爹爹自己画的啊,爹爹还教我们写匈奴文字,不过我只会写一句。” 拓跋朔兰听了,神色不见有何波澜,满腹心思都在两个孩子身上: “乌日娜,你去检查一下重霄身上有没有疤痕和红疹子,我还是很担心。 方才走的时候,也太急躁了一点,都没将那太医给带走,连一瓶药膏都没要。真是的,太粗心了。” 乌日娜回声道:“公主别担心,我早就检查过了,小王子一点问题都没有。 他都玩泥巴玩儿了一个下午了,没见着什么疹子。 若是从前的话,草原上的风大了一些,碎末落在他皮肤上,那都会是一场浩劫。” 往后几日,拓跋朔兰推掉了一些政务,陪两个孩子玩儿了几天。 亲自带着他们吃吃烤全羊,舔一口马奶酒,辣辣喉咙,去看看牛羊,过一过草原人的生活。 孩子们的回归,令她空落落的心都填满了。 鹤绵绵起了个大早,扑在拓跋朔兰怀里,小声道:“额娘,按照爹爹定下的规矩,我跟弟弟该练字了。” 拓跋朔兰笑着:“好,额娘立马派人给你们送最好的笔墨来。” 她说完,又不大高兴的道:“鹤兰因是个什么父亲,三岁的孩子就让练字,在慌个什么!” 紫苏将笔墨送来,鹤绵绵跟鹤重霄听话的坐在了帐篷下的小桌小凳上,身子坐得笔直挺拔,极为规矩。 拿笔的样子是有些不熟练的,但看得出来耐心极好,这一点最像鹤兰因了。 一束光从帐篷上的窗户落下,拓跋朔兰的眉眼盯着两个孩子,眼神柔和, 一点也不像那个往日在匈奴王庭里,大骂没脑子的蠢官员的凶悍样子。 芙蕖在一边小声的道:“这动作,可真像大人啊,两个都像。” 紫苏一眼就瞪了过去,芙蕖立马闭嘴。 拓跋朔兰自己也看见了,的确,鹤兰因教的孩子,自然是像极了他的。 有耐心,讲规矩,文雅安静。 特别是鹤绵绵,说话糯声糯气的,跟匈奴那些野孩子一点都不像。 她眼带笑意的看着,越看越满意,她女儿长大了也是匈奴草原最美最文雅的小公主。 眨眼之间,鹤绵绵便道:“练完了。” 拓跋朔兰愣了愣,什么练习,喝口水的时间就练完了? 她立马走了过去:“就这?你们两个小崽子,是在装样子吧?” 鹤绵绵小手指了指面前的纸张:“爹爹只教了两句匈奴文字,我学一句,弟弟学一句。” 紫苏将那宣纸拿了起来,她并不认识匈奴文字,疑惑的道:“小公主,那你知道自己写的是什么吗?” 鹤绵绵摇摇头:“不知道,反正我们每日都要练习这句话,写完了就能出去玩儿了。” 鹤兰因旁的没教,就教了两个孩子两句匈奴文字,连意思都没跟她们说。 两个孩子不觉这是练字,觉得这跟画画没什么区别。 拓跋朔兰垂眸,视线落在了那宣纸上,皱着眉头:“好你个鹤兰因,给我培养两个小间谍来了是吧?” 紫苏问道:“公主,这上面到底写的什么啊?” 拓跋朔兰转身出了帐篷,想要出去透透气。 鹤绵绵写的那句匈奴文字的意思是:朔兰,我错了。 鹤重霄写的那句则是: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 (等我一下,还有一章加更!) 第六百四十四章 鹤兰因被匈奴士兵捉住加更 紫苏将宣纸放好,连忙走了出去:“公主,您怎么了?” 拓跋朔兰看着远处的雪山,语声有些低沉: “鹤兰因不愧是大周第一智谋的权臣,这手段可真是多。 两个孩子都能培养成小间谍,也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为了大周皇帝不要责怪他吗?” 紫苏有些试探的道:“奴婢瞧着不太像,万一真是大人来给公主您认错了呢?” 拓跋朔兰冷笑:“认错?他认错,我就得原谅吗? 我不要再入泥潭,爱了他七年,我也算是受够了。将来,守着两个孩子过,也是不错的。” 她将自己的心彻底封锁起来,再不要被情爱所困。 鹤兰因,这辈子都不会爱上她的,他不过是为了大周皇帝不要责怪他这失败的和亲任务。 赛马大会虽然是结束了,但这匈奴草原上春日的酒宴可没消停过。 白日的草原算是忙碌,但到了晚上皆是烈酒与美人,载歌又载舞。 手底下的士兵通报道:“乌日娜姑姑,边境发现大周人的踪迹。” 乌日娜抱住双肩,懒声道:“大周跟匈奴这关系,在边境上发现大周人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 那匈奴士兵摊开手中画像:“是姑姑严令禁止入匈奴之人,士兵已经将其扣押,询问后说是姓鹤。” 乌日娜斜眼看着主桌一侧的拓跋朔兰,此刻她正在跟蒙硕部的王子赫连尧喝酒, 旁边坐着呼延太后,一个劲儿的让赫连尧介绍蒙硕部的美男子来做驸马。 赫连尧放下酒杯,说要去山坡后方便一下,恰巧撞见乌日娜眼神犹豫的站在帐子外边,像吃了东西咽不下去般的难受。 赫连尧酒气熏熏的道: “乌日娜姑娘,为何不进去跟公主喝一个,方才还在找你呢。” 乌日娜满脸犹豫:“咱们的士兵通报,鹤兰因三日前抵达匈奴边境,已被我方士兵扣押。 这事儿我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公主,你知道的,公主见了他就会想起伤痕累累的过去。” 赫连尧冷笑:“我去,我去会会那令我姐姐痛苦这么些年的男子,瞧瞧到底有多厉害。” 乌日娜提醒道:“那可是鹤大人,大周重臣,王子别玩儿过了。” 又再提醒了一句:“鹤大人不善刀剑,但此人心机深沉,你千万别着了他的道,将人赶走便是,切记!” 赫连尧立马命人牵来快马,翻身上马道:“那种文弱书生,小意思。” 从匈奴王庭驾快马直奔边境,最快也需四五日路程,远没有依兰草原那样方便。 赫连尧赶至那边境看守的地方见到了鹤兰因,这些人大多都认识这鹤大人,也只是让他住在小木屋里,并不敢将人过分苛待。 鹤兰因墨发披在肩头,头上只用了一根翡翠簪子简单挽了起来,温润的面庞线条格外柔和,像一块安放在雪山之下的美玉。 赫连尧着实想不出来,这样一个温和优雅的男子, 是如何将自己的姐姐伤成那样的。 他的目的,就是来此将鹤兰因赶走。赫连尧抬起那长腿,一脚就踩在那长凳: “鹤兰因,你是来匈奴找死的吗?我家兰兰不愿见你,你还来干嘛?” 鹤兰因听见那“兰兰”二字,觉得格外刺耳,但面容上还算淡定:“我要见她一面,把未说完的话说完。” 赫连尧手里提着雪亮的长刀,举起手臂便将长刀搭在了他的脖子上,笑意有些嚣张: “兰兰在匈奴位高权重,岂是你想见就能见到的? 人家都说了,你踏足匈奴半分,定杀你不饶,你还在这儿死缠烂打做什么?” 鹤兰因薄唇勾了勾,抬起那双深渊般的鹤眸,光影锐利:“你不是她派来的,是你自己要来的,是吗?” 赫连尧被他猜中,有些不悦,拿着长刀抵了抵他脖子: “胡说什么呢,你以为你自己很聪明? 我告诉你,我们家兰兰这辈子都不会回头。草原上听话年轻的猛男多了去了,谁要你这个单薄身板?” 鹤兰因道:“你不敢将我带去,你在害怕吗?” 赫连尧一下子被激怒:“哼,在这草原上,就没有我赫连尧不敢做的事情!” 鹤兰因手指指腹轻捻着,这是他在思考的动作。 此人叫赫连尧,那就不是匈奴王庭本部之人,赫连氏族是源自匈奴东部的蒙硕部,看这样子,应该是蒙硕部里的贵族。 从身份上来看,拓跋朔兰与其成婚,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蒙硕部是算是大部。 他笑着摇了摇头,连续摇了三次。 赫连尧完全看不出来他在笑什么,生气的一掌拍在木桌上: “你笑什么,有话说话,别玩儿那些阴谋阳谋!” 鹤兰因淡淡看着他: “我在笑,蒙硕部实力大不如从前,开春后竟如此悠闲的在匈奴王庭营地里玩耍,是呼延太后开始不重视你们了吗? 大周给过来的资源难道都去不了蒙硕部,你们来哭穷了?” 蒙硕部物产丰富,早就更改了求取资源的方式,而是开始独自开发。 鹤兰因此举,不过是为了激怒他罢了。 赫连尧咬着牙道: “我们蒙硕部实力响当当,物产应有尽有,所以悠闲。 再有,你别胡说,我是来参加赛马大会的,是来看我们家兰兰的!” 鹤兰因笑了笑:“哦,是纨绔子弟。” 他放心了,拓跋朔兰是不喜欢这类游手好闲的男子的。 但又不是很放心,万一此人对她死缠烂打呢? 那日都有了肢体接触,有些事情还真是不好说。 他又道:“你是在害怕了吗,怕我见到公主,以大周的口径说你们蒙硕部不好,先发展西部? 怪不得想赶我走,就连你们的单于都曾拜我为师,我去了匈奴王庭,只字片语,便让你们蒙硕部难堪。” 赫连尧心中气愤,这人一会儿说蒙硕部不好,一会儿说他是纨绔子弟,真是恨得牙痒痒. 那雪亮的长刀一刀砍在木桌上,木桌被劈成两半: “鹤兰因,你好大的口气! 我便是让你去匈奴王庭,我看兰兰会不会听你说!我这就将你捆着带去匈奴王庭,让兰兰好生鞭笞你!” 鹤兰因笑得心满意足:“行。” TOP1 狡猾的总裁在吃西瓜; TOP2 文明看书勿删书架; TOP3 书友332553497;TOP4 阳仔来做客; TOP5 娇小的战士在造机甲;TOP6 张排排; TOP7 懂事的军师在喝酒;TOP8 书友 1996137723; TOP9 书友898442299;TOP10 多金的仙师在骑; *名单为当前排名,时间数据统计:2024年,6月1日-6月15日 7月1日出最终投票名单,为投票榜一宝子冲个会员呀,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宝子们给我投投票吧,下半月我会多更的! 第六百四十五章 当众射杀鹤兰因 五日后,匈奴王庭。 “报!长公主殿下,赫连王子捆着一大周人抵达匈奴王庭,让您过去一趟!”匈奴士兵前来禀报道。 拓跋朔兰正在议事,如何将大周农耕技术传至匈奴,且又不会放弃放牧牛羊的生活方式,正说到一半就被打断了。 她抱着手臂,问道:“人在哪儿?” 士兵答:“靶场。” 拓跋朔兰不用问都知道是谁,她冷声道:“拿本公主的弓箭来。” 呼延太后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朔兰,你这是真的假的,他可是大周中书令啊!” 拓跋朔兰英气浓黑的眉紧蹙,杏眸瞪得滚圆,似能喷出火焰来: “云娆给我书信了,说鹤兰因已辞去大周中书令之职,并未走马上任新的官职,现在只是个无官无职的大周人。 我今日便当众射杀他,以解我心头之恨!” 乌日娜去公主营帐中取来弓箭,同样的气势汹涌。 正好被紫苏跟芙蕖看见了,二人对视一眼,不明所以。 紫苏问道:“乌日娜姐姐,你这是怎的了,怎突然气冲冲的取走弓箭?” 乌日娜直言道:“大周人鹤兰因擅自闯入匈奴王庭,公主准备当众射杀,以报往日之仇!” 待她一走,紫苏与芙蕖便惊慌起来。 芙蕖急声道:“这不行的呀! 这让小公主与小王子长大了,知道是自己的额娘射杀了自己的父亲,将来如何面对这份亲情?” 紫苏一下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隐休昨日突然潜入营地,我们去问问他吧。 鹤大人在大周是为国为民的好官,断不能就这样死在匈奴。 你我皆是大周人,此时,当是向着大周的。” 芙蕖定定点首,将手里的活计一扔,也站了起来: “嗯!且大人心中是有公主的,咱们得去阻止!快走吧,来不及了!” 彼时正午,王庭之外的靶场,烈日格外灼肤。 耀白的光影从桅杆之上落下,晒得人眼睛微眯。 靶场中间的靶子上捆着一人。 鹤兰因双手被捆在桅杆上,他定定站立在原地,没有要逃走的样子。 赫连尧站在靶场之上,抱着双臂,中指上硕大的黄金嵌绿松石的戒指在烈日下散发着嚣张的光芒: “怎么样啊鹤兰因,现在知道自己难逃一死了吧? 你当我跟你开玩笑,真当我们家兰兰没脾气?” 拓跋朔兰怒视着眼前的人,胸脯剧烈起伏,嘴里恨恨地吐出几个字: “鹤兰因,是你自己来找死的!” 那声音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冰冷中带着浓浓的怒气。 桅杆之上的匈奴王旗被风吹得乱晃动起来,像是她心海身处波涛汹涌的痛苦与恨意一般,翻涌不止。 鹤兰因虚着眼眸看过去,温声道:“我是来向你解释,那鹤羽长裙……” 拓跋朔兰听不得这四个字,鹤羽长裙对她此生都是极大的羞辱,立马弯弓搭箭: “你住口,你没资格在我面前提这件事!我一想起那贱人穿着我匈奴王族的婚服,我就巴不得屠了你们所有人! 赫连尧,拿帕子过去将他嘴堵住!” 王族的婚服穿在妓女的身上,她一国公主,安能做到平静? 鹤兰因被堵住了口,眉心皱了起来,眼睛死死瞪住拓跋朔兰,却再不能发出一句话来。 拓跋朔兰的骑射在草原上向来都是顶尖的人物,如此近的距离,弯弓搭箭射杀鹤兰因,毫无难度。 那长箭准头,已经瞄准了鹤兰因的心脏。 赫连尧笑道:“兰兰,别再犹豫。只有他死了,你的痛苦,就彻底终结了。” 拓跋朔兰眼睛定定看着前方,手指一松,那箭羽便射了出去。 鹤兰因不曾挣扎,只是红了眼眶的望着她,一定是自己伤她彻底,她才如此心狠的。 从前的拓跋朔兰,连跟他生气,生到最后,都是她自己找借口跟自己和解的。 赫连尧看见那长箭落在了鹤兰因的手臂处,也不知有没有射中皮肉,反正衣服的布料是被箭尖定在了身后的靶子上。 他有些失望的道:“你这是舍不得了?” 拓跋朔兰眼眶微微发红,摊开手掌接羽箭,吼道:“再来!” 再次弯弓搭箭,她眼眸前被水雾弥漫,视线一度模糊。 手臂不知为何抖动了起来,不停的瞄准着鹤兰因,迟迟不曾射出第二箭。 拓跋朔兰的心口如锥子扎进去的一般疼,她好恨,好恨这辈子与鹤兰因纠葛上。 第二发箭翎飞射而出,这一箭,令鹤兰因的大腿处开了红色的花。 拓跋朔兰眸眶里的水雾凝成两条水痕滑落了下来,颤声道: “鹤兰因,我真的恨你,是真的恨!七年,毫不值得。” 鹤兰因闷哼了一声,垂眸看了看自己的大腿,剧痛从下至上蔓延开,痛感遍及全身。 他被堵住嘴,捆住手,不能言语。只能眼睛看着拓跋朔兰,朝她点了点头。 是他知道,是他认下的意思。 赫连尧在一边有些失望的道: “兰兰,你这是故意的,我知道!你从前蒙眼射鹰,今日这猎物被捆住都射不准,骗谁呢?” 拓跋朔兰额角的青筋绷得似要裂开:“只不过是想在他死前,多让他痛苦一下罢了。再来,取箭。” 乌日娜神色也凝重了些: “公主,单于方才派人过来问,鹤大人曾救他一命,全草原都知道的事情,一会儿闹大了如何收场?” 拓跋朔兰将再次将长箭对准了鹤兰因的心脏,手腕止不住的发抖起来: “匈奴王族的婚服穿在一个妓女的身上,你说这件事如何收场?” 鹤绵绵跟鹤重霄不知道被谁放进了靶场里,鹤绵绵看着自己的额娘用又长又尖的东西对准了自己的爹爹,心中害怕起来。 跑过去拉住拓跋朔兰的裙摆: “额娘,额娘,那是爹爹,你不认识了吗?” 鹤重霄则是跑去了靶场里,站到了鹤兰因的面前左看看右看看,也站在了拓跋朔兰弓箭的射杀范围内。 他不知道为何额娘要将自己的爹爹捆住,他还看见自己的爹爹腿上有一根又长又尖的东西。 鹤重霄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伸手就去拔鹤兰因腿上的长箭。 小孩子不懂这利害,只是用了全身的力气将那长箭拔出。 刹那间,鲜血一飞冲天。 第六百四十六章 他有自己的贱法 鲜血迸射,悉数扑在了鹤重霄的脸上,他吓得坐在了地上,鹤兰因也闷哼一声昏迷了过去。 鹤绵绵哭得伤心:“额娘,额娘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见自己的弟弟坐在了地上,也跌跌撞撞的跑过去拉鹤重霄,也跑入了靶场。 拓跋朔兰举着弓箭,前方传来两个孩子为鹤兰因的痛哭,鲜血一时晕染了鹤重霄的前襟。 她们不明白父母为何要这样,不停的摇晃昏迷过去的鹤兰因,眼睛哭得红肿起来。 “额娘,不要这样。”鹤绵绵站在了鹤兰因的面前,朝着拓跋朔兰看了过来。 她双臂垂落下来,弓箭重重砸在地上。风将她的眼泪吹得飘散,她长身立在热辣的烈日之下,摇晃了起来。 赫连尧弯下身子去将弓箭捡了起来,一下子就对准了鹤兰因: “没关系,我来。 姐姐放心,我的箭术可准了,保准只让鹤兰因死,绝不会伤及姐姐的两个孩子。” 拓跋朔兰伸手将那弓箭夺了过来,啪的一巴掌扇了过去: “谁让你掺和这些事的,谁让你把鹤兰因带到匈奴王庭来的。 赫连尧,你给我滚,滚!” 她赤红的双眸翻腾着滔天的怒火,身子因愤怒而微微颤抖起来。 乌日娜走去靶场,将两个小孩儿给拉开,看见鹤兰因大腿上的鲜血涌了出来,沉了沉眼: “公主,似是伤到大血脉了,得赶紧送去诊治,要不然也是死路一条。” 紫苏与芙蕖连忙跑了过去,给鹤兰因松绑,将他嘴里的帕子给取了出来,鹤兰因已经没了多少反应。 紫苏两眼泛红,声量高了些: “公主,鹤大人是小公主跟小王子的亲生父亲,您当场射杀孩子的父亲,给她们留下心理阴影该如何是好?” 芙蕖连忙道:“是啊公主,奴婢小的时候,同村里的一个孩子,就是见了杀人场面,自此不能言语。 十多岁了还不回说一句话,可见其中利害,公主三思啊!” 拓跋朔兰转过身去,仰首将眼泪逼回眼眶,咽了咽发紧的喉咙道: “让大夫过来给他止血,然后扔去牛圈里。谁都不准私底下接济,单于也是一样!” 此番是落在她手里了,慢慢折磨。 紫苏跟芙蕖欲言又止,却并不敢再去言语。 拓跋朔兰正在气头上的时候,谁都不敢去惹她,单于拓跋野去了,也得被骂一鼻子灰出来。 这场闹剧没过几日便过去了。那可是长公主的仇人,旁人也不敢再去提一嘴。 渐渐的,大家都不敢再提起鹤兰因这事儿,似忘了一般。 但赫连尧被打了一耳光后,默默将仇记在了鹤兰因身上。 草原上的夜,跟大周是不同的。 夜里,能听见狼嚎的声音,能看见满天繁星,能闻见青草的香气。 这些年来,他的日子无一日不在殚精竭虑。 鹤兰因还从没像这段时日一般,无所事事的躺在一个地方,漫无目的的欣赏夜色。 匈奴的夜晚,也如拓跋朔兰曾经说的那样。 繁星点点铺满了整个广袤的天际,无垠无忌,有草原人最爱的洒脱与自由。 他的大腿受了箭伤,听匈奴巫医说,是伤到了骨头,这段时间恐是不能大动的。 可这都不是最要紧的,是他的身体不能在不干净的环境里待着,轻微一点污染,便会浑身起红疹。 跟从前两个孩子一样,是会要命的。 他借着月色,伸出手臂,从前无瑕的肌肤之上已经开始起淡淡红色疹子了。 只是他这症状跟两个孩子还有所不同,到底是成年人,不会像小孩子那样发作的快。 隐休偷偷潜了过来,手里拿着药瓶子,低声道:“大人,您这是何苦啊!” 他看着周围的正在吃草与休息的牛,鹤兰因就蜷缩在角落,头上还夹杂了几根杂草,很是狼狈。 若是那牛发疯起来,朝着鹤兰因踩几脚可如何是好? 鹤兰因咳嗽了几声,身子带动了大腿上的伤,伤口处又传来剧痛。 他皱着眉头,忍了忍道: “她心底有气,是积蓄许久许久的怨气,不朝着我撒出来,这辈子都会难受。” 隐休趴在围栏上,将药瓶子扔了进去: “大人,属下着实够不着,您得自己上药。 您的确太倔了,这事儿跟大周朝廷一说,您何需过这样的日子啊!” 鹤兰因坐在地上,歪着身子,费力的去拿那药瓶子,苦笑了一声: “越惨越好,我自己心底有数。你先回一趟北境,将我箱子里的鹤羽长裙拿来匈奴,我有用。” 隐休咬着牙:“属下不能走,走了,您最后一层保障可就没了!” 鹤兰因掀起眼皮,叹了口气:“去吧,我还能撑得住。” 他时常在想,如果命运将她出现的时间往前,会不会一切都变了。 多年前,她还是个有些顽劣的草原小公主。 一头的辫子,喜欢穿红色的裙子,腰间的弯刀刀鞘是金色的。 天真可爱,内心纯真,就喜欢缠着自己,不懂得表达,就一个劲儿的送东西。 把她认为最好的东西都给搬到鹤府来,有金子有宝石,有牛羊,还有无数烈酒。 有一年他自己的生辰,拓跋朔兰送来了一座金山,说有钱好办事。 北境鹤府,她也强占了一间屋子去。 夜里总是载歌载舞,极为热闹。 与自己的冷清安静不同,她是个闹腾的人。 许是习惯了她缠着,在失去的那一刻,便开始觉得不习惯,开始想念了。 他知道,他有自己的贱法。 拓跋野半夜里悄悄来了公主营地的后方,鹤兰因所处的牛圈: “都给孤把嘴闭紧了,下去吧。” 负责看守的匈奴士兵,立即消失。 这位单于,年纪虽小,但总给人一种霸气凶悍之感。 “姑父,您还好吗?”拓跋野黑亮的双眸看着他,神情有些凝重。 这一声姑父,将鹤兰因的思绪给拉了回来,他苦笑: “单于还叫鹤某姑父呢,你姑姑知道了,铁定骂你。” 拓跋野道:“姑姑这个人,是个极好的人。 她从前对你多好,今时今日便对你多狠。 姑父,姑姑她心里委屈,您是以自己来消解她心中的怨恨。 孤最近看过一些大周佛家的书籍,里面有一句话叫,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姑父,您是这个意思吗?” 鹤兰因抬起下巴看着他,虽然彼时落寞,但面庞柔和清润,似鹤仙逸: “小野,你是个有智慧的孩子。” 拓跋野拿着鞭子将牛赶到了另一处,伸手将鹤兰因身边的杂草脏污都给清理了出去,人坐到了他的身边: “若是姑姑一直不原谅您,您要在牛圈里耗上一辈子吗?” 第六百四十七章 爱而不自知,算吗 鹤兰因垂首,沉默了一会儿道: “我跟她之间有个极大的误会,将此误会解开,她的愤怒才会减去,才能听我好好说话。 至于往后……” 他不知她还能否给自己一个赎罪的机会。拓 跋朔兰的性子刚烈,他是清楚的,并不会轻易回头。 拓跋野认真起来: “那姑父是来解开误会就走,还是与孤的姑姑重修旧好的?姑父,您当真是一心一意心悦姑姑的吗?” 鹤兰因侧眸看着他:“你才多大,就问这些大人的事情,能听懂吗?” 拓跋野直言不讳:“孤在你们大周人眼里还是小孩子,但是在匈奴既是君王又是成年男子了,孤听得懂。” 他顿了顿又道: “若是姑父待孤的姑姑是真心的,那孤便帮一次姑父; 若是只是为了解除误会,消减大周与匈奴之间的嫌隙,那孤便不再叫您姑父了,也不会帮您。” 鹤兰因抿了抿干涸起皮的唇,眉眼里透着一股伤痛与悔色来:“爱而不自知,算吗?” 拓跋野有着超于同龄人的成熟,他听得懂。 爱而不自知,就是爱了,如今来求原谅,就是已经知了。 拓跋朔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草与尘土: “我们匈奴有个习俗,无论是谁,是低贱的奴仆,是罪人,还是高贵的王孙, 只要能在开春宴上喝倒所有人,便能与执掌匈奴的掌权者对饮三杯,求一个心愿。 姑父,您大抵也是喝不过匈奴人的,但目前只有这个办法。” 辞归警告过他,他这病,是再不能沾一点儿酒的。可鹤兰因却斩钉截铁的道:“我能喝。” 拓跋野:“那好,一切就由孤来安排。” 他说完就要离去,身后却突然传来鹤兰因的疑问: “小野,你为何帮我? 我想听真话,你应该不完全是为了你姑姑的感情,这不符合逻辑。” 拓跋野伸手挠了挠脑袋,笑嘻嘻起来: “姑父是大周重臣,是中书令,是大周皇上身边的近臣。 将来小野铁定有事情找您帮忙,先让姑父欠小野一笔。” 鹤兰因打量着他,笑意渐渐深了起来: “十三岁的年纪,就敢肖想大周天启帝唯一的公主,你的挑战巨大无比。不过,我尽力。” 从前拓跋野跟太子裴昀之间的戏言,他听裴琰说过几次,说一个敢许诺,一个还真敢当真。 拓跋野没想到鹤兰因什么都能猜得到,立马挺了挺自己的胸膛,那股小孩子的稚气߈钻了出来: “孤不小了,我们匈奴男儿八岁就成年了,十二岁就议亲了,我都算老了。” 匈奴的习俗便是如此,十二岁议亲后,十四岁就会举行婚宴,待到十五岁十六岁时,才会真的圆房。 鹤兰因:“乐瑶公主才几岁,还是个孩子,你应该不是因为喜欢她才要想要求娶的。” 拓跋野神色里弥漫着一股迷惑:“是啊,孤觉得也很奇怪,这是为什么呢?” 儿时戏言,印刻在脑海多年,匈奴人说出去的话,就得这么做。 至于背后的逻辑,他似乎没有思考到。 拓跋野离去的时候,鹤兰因抬眼看着他的背影,多多少少是有些像他姑姑的,轴。 感情上的轴,碰见喜欢自己的人还好,若是遇不见,那便是一场苦海要赴了。 匈奴人的总是有各种聚会,一个月里,半个月都是节日。草原上的夜晚,是喧嚣是热闹,是牛羊成群与烈酒高歌。 他们总能找到各种各样的借口,将草原的夜用酒与热情点燃。 开春宴,是匈奴人一年初始的大节日。 大祭司领着单于连做了三日繁复的祭祀春日丰收,牛羊肥硕,人丁兴旺的活动后,便开启了一年一度的春日夜宴。 这一日过后,代表着匈奴人从残酷寒冬总算是熬到了万物盛开的季节,也开始了一年的放牧生活,祈求长生天护佑他们的牛羊安平。 拓跋朔兰身着匈奴盛装,举着黄金造的金雕酒杯,立在高台之上,红裙随风流艳: “诸位卿家,诸位草原士兵,草原子民,新的一年开启,本公主与诸君共饮三杯。 今年与大周的合作,会深入展开,大家都给我铆足劲儿了。 大周皇后去年在万物盛开大会上帮着匈奴卖了不少物产出去,今年咱们得自己支棱起来。 匈奴强国计划,必须提上日程了。” 她朝着拓跋野举了举酒杯,笑道:“赶紧长大,你姑姑我,还想陪陪你弟弟妹妹呢。” 她预计着等小野长到十五六岁成家后,她跟呼延太后便要慢慢还政于单于了。 拓跋野起身,举着酒杯:“姑姑说的是,那孤便宣布,开春宴正式开启,万民同乐!” 宴会从白昼举行到夜晚,夕阳换了月亮,那些敬酒求权贵一个心愿的人,便开始涌动了。 这一日,匈奴的规矩是大赦天下,只要能喝,哪怕是关在监牢的罪人也行。 鹤兰因被拓跋野的人悄悄带至开春宴,坐在一处长桌上。 身旁的人衣衫缭乱,形容破败,想来是想通过在开春宴上的拼酒,赢得财富与豁免。 鹤兰因拿着自己的酒杯倒了一杯,正要比拼的时候,这些匈奴人吼道: “你在干什么,咱们用坛子,你用酒杯?” 鹤兰因默默将酒杯放下,拿了酒坛子举起:“来吧。” 身边有个匈奴人小声道:“细皮嫩肉的,看起来像个大周人,不足为惧。” 鹤兰因越喝便越觉得这些匈奴人喝起酒来跟半年没饮过水的牲口没有一样。 面前两坛子酒,他喝得费力,旁边的匈奴人却是抱着坛子几口酒喝完了。 紫苏跟芙蕖偷偷跑到外场里,看见了负伤以后还在饮酒的鹤大人,连忙奔了过去。 紫苏担忧的道:“大人,您怎么想的,跟匈奴人拼酒?” 芙蕖拉着鹤兰因的衣袖往外拽:“大人,赶紧走,会喝死人的!” 鹤兰因像一只缩在角落里,执拗任性的白鹤,自顾自的喝着,加快了速度。 他抬眼看去,长桌上的人,已经走了一半……年纪很大的。 很好,他觉得自己不算太差。 “都放开,今日,我要喝到她面前去,当着所有匈奴人的面告诉她事实。 告诉她……我还不至于蠢到弱到那种地步!” 鹤兰因咬着牙,又是仰首猛灌下去,身上的长衫跟他一样,都喝透了。 第六百四十八章 鹤兰因喝到痉挛 鹤兰因喝到后来,连酒是什么味道,都不清楚了。 他身子摇摇欲坠起来,提着酒坛子打败了一个又一个从小将酒当水喝的匈奴人。 他是留在长桌上的最后一个人,此刻,眼前早已虚浮,自己是谁都不清楚了,只知道,今夜必须喝,喝翻天地。 只是他不知道,这些是被拓跋野派人给陆陆续续带走的。 按照鹤兰因的酒量,他喝倒一个匈奴人都费劲。 第二局,他被拓跋野的人扶着走入了宴会场,会场里的歌舞在这一刻也停了下来。 鹤兰因红着眸眶,一闭一睁的看着众人:“在下鹤兰因,特来挑战匈奴开春宴拼酒比赛,何人敢战?” 会场里坐的,大多都是匈奴朝廷里的臣子与将军,这些人饮酒,比牲口还牲口。 位高权重的那一部分,自是认得鹤兰因。 “这不是长公主的驸马,怎这副样子出现在开春宴?” “哎,你整日去打部落,自然是不清楚。 公主跟驸马闹翻了,驸马为了个小妾,将公主的婚服穿在一个妓女小妾的身上,这把咱们匈奴人给羞辱惨了!” “是啊,去年闹到都要去大周给个说法了,还是公主看在大周皇后的面下,忍了下去。 没想到这驸马还敢来,今日,我便让他瞧瞧匈奴人的厉害!” 匈奴全员应战,群“熊”战“鹤”。 呼延太后与拓跋朔兰的座位在高处,前边闹哄哄的,她一转首就看见了在人群里摇摇晃晃的鹤兰因: “朔兰,你看。” 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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