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云娆来了北境五年禹王都不知道,这里面有着鹤兰因的手笔,一直默默帮她隐藏身份。 而江归鸿那边,早就被江云舟给堵死了嘴。又因李慕华二嫁之人姓江,所以身份便更好隐藏了。 他沉默的守护着,一直等着禹王倒台,北境彻底安全后,自己才会有机会与江云娆说以后。 裴琰饮着玫瑰荔枝酒,静静的看向舞台之下。 身姿惊鸿蹁跹,宛若人间尤物,那些匈奴男人早就为之癫狂。 他冷白修长的手指紧攥着手中酒杯,指骨紧绷泛白: “她在朕的后宫都死过两次了,你不是一直觊觎她吗?怎么,这五年一点心思都没有?” 鹤兰因依旧闻到一股浓浓的酸味,他连忙起身: “皇上,臣不敢有,禹王多次暗杀臣,臣岂敢再将她卷入危险之地。” 拓跋朔兰在底下叫道:“鹤兰因,你什么意思,本公主过生辰,你在楼上磨磨唧唧的干什么!” 鹤兰因探出身子去:“公主且等等,我这就下来。” 他回身对裴琰道:“皇上,匈奴公主臣惹不起,得赶紧下应酬。您若是想寻云娆来见一面,臣这就下去告诉她。” 裴琰冷道:“不必,朕不会见她。” 五年了,她都不会来找他,定是将他忘了个干净。 早就爱上天高地阔的北境,将他父子二人无情的扔在了皇宫里,不闻不问。 自己凭什么一来北境就要去见她,要不是看在孩子想见自己母亲一面的份儿上,他才不会来北境。 鹤兰因走下了二楼,连连帮江云娆挡了好些酒。鹤兰因侧眸低声道: “你赶紧走吧,这些匈奴男人都是牲口,喝起酒来你比不过的。” 江云娆早就喝醉了,今日不知道是怎的,心心念念的想起了自己的孩子。 她当年离开的时候还说让裴琰给他一个快乐的童年的,孩子才五岁,怎么就当太子了? 他没有母族依靠,将来会不会很辛苦? 一杯酒一杯酒的朝着自己灌了下去,由于空腹饮酒,她醉意来得极快。 江云娆摸了摸自己滚烫的面颊:“好,我去找一间屋子先睡一觉。” 她提着长长的裙摆上了二楼,已经醉得不行了。 一路扶着栏杆,光线昏暗,她还摔了一跤,吃痛的道: “花吟,二楼的灯笼都坏了两个,你也不叫人来修一修。” 寻了二楼最里面的那间屋子正准备走进去歇着,却迷迷蒙蒙的看着一人站在自己面前。 她喃喃的道:“我可是个正经人,不点小倌儿。” 虽然光线很是昏暗,但江云娆却不知怎的,只觉面前这人有一丝熟悉的感觉。 裴琰此刻并没有戴面具,他不知道为何,江云娆居然没有看清楚他。 “五年就不记得朕了?” 裴琰深邃的眉眼开始发酸,眼神吃痛的盯着她,心海深处已经翻涌了起来。 他额前的青筋都凸了凸,被怒意与酸楚给淹没。 江云娆此刻已经酩酊大醉,身子摇摇晃晃,只觉面前的小倌儿还是相亲对象,今日这质量挺不错,就是模样看不大清。 她踮着脚扑进裴琰怀里,对着他的嘴吻了下去。 伸手一拽,就将裴琰拽进了屋子里,二人倒在了床上。 江云娆两眼发红,浑身血液滚烫起来, 鼻息传来面前之人身上的味道令自己很是熟悉,想要亲近,想要拥抱。 她醉得太厉害了,屋子里又没有点灯,只有微弱的月光,她揉了揉眼还是看不清楚他是谁。 不管了,她一下坐在裴琰腰上,伸手将裴琰的腰带给扯了开来,扔老远。 裴琰咬着牙道:“江云娆,五年不见,见面第一时间就是做这个?你放开朕,朕叫人了!” 她柔软的指腹按在裴琰薄唇上,缓缓放进了他嘴里,眼神飞挑勾人,娇娆媚笑着:“该你脱我的了。” (昨天真的太感谢宝子们的票票了,今日继续加更!) (刺激的重逢,揭开燃情序幕,让票票飞起来吧,最后一天,拉个票,谢谢各位了!) 第四百七十章 我快受不住了 裴琰幽邃眼神颤了颤,死死拉住自己的腰带:“江云娆,你以为用这招就能平息朕的怒意?” 江云娆身子摇摇欲坠,那玫瑰荔枝酒今日是空腹喝的,那后劲儿此刻算是彻底的冲了上来。 她再次揉了揉眼睛,笑道: “唉,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是裴琰呢,顶多是有点像罢了。 她伸出手臂指着窗户的方向,冷道:“滚出去。” 裴琰没听明白,愣了愣:“你敢叫朕滚?” 江云娆咽了咽酸涩的喉咙,语声有些不清晰的说着: “像而已,又不是。他在千里之外,每天都那么忙,怎么会到北境来。” 眉宇间被失落愁云覆盖,在心里笃定裴琰是不会出现在北境的。 她双手撑在裴琰腹部上,准备下去离开的时候,身子却失去重心往后就仰了下去。 裴琰连忙拉住了她,身子一下就朝着他扑了过来。 她又软又甜香的身子压在裴琰身上,嘴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裴琰只觉胸前一窒: “江云娆,你再说些什么,别以为你醉了,朕就能对往昔既往不咎!” 江云娆从他身上翻滚下来:“我让你滚出去,听见没?” 她二人各聊各的,一人恼怒,一人伤心。 江云娆见此人一直与自己在一间屋子里,感觉有些不适,她怎能跟个陌生男子同处一屋呢。 想着想着便起身从床榻间离开,身子一站起来就朝着地上跪了下去,捧住自己的脸哭了起来。 裴琰坐在床边,胸膛衣衫散了开来,借着月光看了过去,问道:“你哭什么?” 江云娆道:“我喝完酒都爱哭一哭,不行吗?你这小倌儿怎么还没走,花吟何时经营起这种业务板块了! 花吟还真是的,比着某人的模样给我找,气死了!” 裴琰面色黑沉,不知道她嘟嘟囔囔跪在地上说些什么,但也没有要出去的准备,就这么看着她。 江云娆摇摇晃晃从地上站了起来:“行,你不走,我走!” 裴琰见江云娆拖着裙摆已经走至门前,他猛地起身将人拉住: “走哪儿去,还想走?” 她被裴琰一拉拽,身子一下子就落进了柔软的床里。 裴琰眉心紧拧,将她的脸掰正对准自己:“江云娆,你真的记不得朕了?” 江云娆虚眸看着他,越看越像裴琰,只是醉意比方才更浓烈了,浑身发烫。 像一朵如烈火着色盛开的玫瑰,在月华下,迷醉又妩媚的陷在床里,令人已经忍耐不住的想要将玫瑰据为己有。 裴琰喉结微滚了滚,薄唇弯了弯:“你玩儿朕,行,那朕也跟你玩玩。” 裴琰朝着她莹润的红唇吻了上去,江云娆极力反抗,可在反抗之际,她似乎有那么一瞬看清楚了来人。 她伸手摸了摸此人的面庞,那轮廓竟是那般熟悉。 她低声喘息着,语声里弥漫出一丝酸涩来:“我大抵是做春梦了,裴琰,好久都没梦见你了。” 最终,她放弃抵抗,将梦给做下去。但裴琰没听清楚她在说些什么,心底又是气愤,又是着急。 红裙丝带散开到处都是,他暴力的将那纱裙给撕烂扔在了地上。 幔帘落了金钩,将二人交缠的身躯给遮住,只剩下狭小空间里的喘息与心跳声。 她那雪白香肩,留下几处鲜红咬痕来。 此间月夜,呼吸比风狂,只剩下幔帘内的野肆与迷醉。 似干涸了五年的旱地,相逢阵阵春雨。久旱逢来甘霖,倾泻一地湿润。 江云娆黛眉轻拧:“我快受不住了……” 话未讲完,又被他充满掠夺的唇给堵住。 这五年里的委屈与心酸,夹杂着此刻的怒意,都在这一刻,如着火的利箭绷于弦上,将要燎原。 裴琰山峰般的喉结滚了滚,哑声道:“朕跟你没完!” 江云娆推着他那饱满雄壮的胸膛,推着推着又不推了,浑身血液似要烧灼起来。 她乌眸眯了眯,微张鲜红唇瓣吻了吻他刀削似的下巴,手指在他山峰般的喉结一遍一遍划过,激起裴琰阵阵颤栗。 裴琰叫了她好几次,问她知不知道自己是谁,江云娆都没回答出来。 他心底更气了,不知道是谁,都敢往床上带! 她变了,她果真是变了! 怪说不得不回来找她他,原是她的心早就飞了。 第七次的时候,江云娆雪白的小腿挂在他的臂弯,几近晕厥了过去。 月亮西沉,天际处露出微末鱼肚白时,屋子透进来一丝微光。 江云娆迷迷蒙蒙在床上动了动,却发现身子似要散架一般,哪儿都痛。 罢了,再睡睡,她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猛地一下子睁开了眼。 发现屋子里空无一人,但是这床上到床下,全是被撕烂的红裙。 还有便是,她掀开被子看了看,发现自己身上不着寸缕。 江云娆心跳得咚咚咚的,昨日发生了什么,她脑子里什么都不清楚,她居然喝断片了。 她拖过被子裹在身上,从床上下来,双膝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那双腿内侧酸痛得厉害。 江云娆按着自己头,完了完了,大意了大意了。 她开始万分悔恨,可真是喝酒误事啊,自己昨晚居然拉了一个男的到自己床上,然后就那什么了。 江云娆双手猛搓自己的头,眼下挂着乌青,坐在屋子里猛地唾骂自己。 良久才起身在门前唤了丫鬟,给自己打了热水沐浴,又给她送来一套干净的衣裙。 她洗完澡从浴桶里出来的时候,对着铜镜才看见自己身上的暧昧痕迹,肩膀上还被人狠狠咬了一口,有鲜明的咬痕。 她对着那镜子道:“昨晚应该是条狗吧,肩膀上有,腰上有,腿上还有! 这人也是没有点儿职业道德,醒来人就不见了,叫什么,长什么样子都不清楚。” 随即江云娆心中便酸楚痛苦了起来,她这是要跟裴琰断干净的先兆吗,这是天意吗? 自己喝酒误事已经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将来即便再见到裴琰,也没有脸面再与他回到从前了。 五年了,北境一日比一日好,鹤兰因还说,赵家也都倾覆了…… 江云娆叹了一口气,对着空荡荡的房间,乌眸泛红起来,喃喃的道:“看来,是再也回不去了。” 第四百七十一章 捡了个孩子回来 江云娆梳洗完后便去楼下找到花吟,面色沉沉的道:“昨晚朔兰他们几时走的?” 花吟正在那儿清昨日的账目,回答道: “昨晚我也喝醉了,早早便睡了,醒来的时候,这些匈奴贵族们就已经离开了。” 她说完后,又问道:“对了,昨晚您去哪儿了,怎么一直没有找到你人?” 江云娆支支吾吾起来:“哦,昨晚,昨晚在二楼吃了点宵夜,又运动了一下,就睡着了。” 花吟将账本放了下来,凑近江云娆,仔仔细细看了好几眼:“那老板您为何一脸疲惫,像被人吸干精气的样子啊?” 江云娆连忙转身找了桌子坐了下来:“观海这床不行,我没睡好。” 花吟命人给她做了一些醒酒的甜汤来,她还是觉得江云娆的样子有些奇怪,像极了从前侍寝后归来的样子。 两眼无神,身体发软,要好好睡上一日才会容光焕发起来。 江云娆内心平静不了,一直在琢磨昨晚的人是谁。她怎么能那么随便呢,随便到人家的样子都记不住。 她面色肃然起来:“花吟,咱们观海的生意已经够好了,咱们是正经生意人,你招小倌儿做什么?” 花吟眨眨眼,满脸疑惑:“什么,小倌儿?我可没干过这种事,老板您在哪儿看见的?” 江云娆不好继续说,但是花吟不会对自己撒谎,她连忙又道:“昨晚的宾客名单,拿给我看看。” 宾客名单江云娆盯着好了许多遍,可是自己完全记不住那人跟自己说了什么,只觉在骂自己来着,模样的真的记不住了。 但是昨晚那男子身形修长,头发是束的冠,而不是匈奴男子的辫子发型。 那她可以确定,昨晚那人不是匈奴人,是大周人,多半是北境的官员。 那这人跑什么,是自己见不得人,还是他见不得人? 江云娆险些哭了出来,心底闷闷的。她心里还是有裴琰的,一直都在。 昨晚干出那种事情来,有一种自己出轨自己愧疚的心情冒了出来。 觉得有点对不起裴琰,太对不起,还对不起自己一直守着的那份情感。 花吟连忙走过来:“老板,您怎么了?” 江云娆摇摇头,声音有些沙哑:“没怎么,我先回江府了,我需要冷静。” 她沉默的回了江府,还在琢磨昨晚那人是谁,拼命的回想,就是那张脸记不起来。 她回了江府睡到晚上才起来,才缓缓回了一点精神。 李慕华的丫鬟找到江云娆,让她赶紧去膳厅一趟,赶紧的。 江云娆问:“出什么事了吗?” 丫鬟答:“老爷和夫人在门口捡了个孩子,大小姐您快过去看看吧。” 江云娆起身换了厚厚的冬衣,云鬓随意挽起,簪了一根玉簪就出了房门。 抵达膳厅的时候,就看见李慕华和江如卿两人中间坐着一个小男孩儿,大致五岁左右的样子。 他正在干饭,吃得满嘴的油。 李慕华见了她,一脸开心的道: “云娆你快过来,看看这孩子,生得好漂亮好机灵。 你别说,跟你小时候还有点像。” 江如卿解释道:“今日一大早,府里的仆人开了门,就看见雪地里蹲着个孩子。 身上就穿了一件衣服,他说自己走丢了,咱们就给捡回来养着了。” 江云娆抿了抿唇,有些无语的看着二老: “不是,随便捡个孩子就自己养着了啊,赶紧给人家送回去,他父母亲现在不知道多着急!” 裴昀这是第一眼看见自己的母亲,嘴巴张了张,又不敢喊出来。 现在不能告诉她真话,因为这是裴琰严格要求的,要不然就立即送他回皇宫,他又没娘了。 裴昀下了圆桌,小短腿跑到江云娆面前,拉着她的手,一脸委屈:“你别赶我走,我是真的没人要了,呜呜呜……” 江云娆蹲下身子来,温声问道: “小孩儿,你叫什么名字,你家住哪里,父母叫什么,我派人送你回去。” 裴昀惨兮兮,小嘴瘪着: “我叫江昀,是被人贩子拐到这里的。 我没有母亲,父亲很忙,可能我走丢了,他都还不知道。” 裴昀默默看着江云娆,果真跟宫里那画像上的母亲一模一样, 他终于见到自己的母亲了,他终于不再是魏皇后嘴里那个没娘养的孩子了,他眼眶也酸了酸。 李慕华道:“哎呀,你又不成亲,不成亲就没有外孙带。 这府里好不容易有个小娃娃,就捡来养着吧。等人家父母寻来,再还便是。” 江云娆板着脸看了李慕华一眼,又问他:“居然还姓江,也叫云这个读音,你说的是哪个昀?” 裴昀道:“我写不来那个字,但父亲告诉我,我的名字跟光有关系。” 跟光有关系,那不就是“昀”吗? 空气似乎有那么一瞬的停顿,她的心窝子好似被人捅了一下。 时间虽过得越久,却并不能淡忘她对自己孩子的想念。 一听见这个名字,江云娆就将头低了下来,不愿人看见她眼底的水雾。 江云娆沉默了良久,才道:“是个好名字,以后,你就待在江府吧。” …… 北境·华阳城·鹤府 福康公公拿着伤药在裴琰脸上轻轻点着: “哎哟皇上,您说您也是的,有什么话不能好好的跟娘娘说吗,还非要打架。 这下好了,还被扇了一耳光,唉……” 福康公公那日并没有跟着去沧州城,只是裴琰回来的时候告诉他,聊得不怎么样。 福康公公看裴琰一身疲惫,眼下挂着乌青的样子,还有伤,就知道的确没有聊好,还大打出手来了。 那日晚上,江云娆反抗之中打了他一耳光,将他脸给刮伤了。 只不过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的腰几年没怎么高强度运动了,酸痛了起来。 他声色低沉道:“其实不是聊得不好,是她压根儿就没认出朕来。” 福康公公一脸惊讶: “啊,娘娘将皇上给忘了? 那后边皇上还要去找娘娘吗,您的计划到底是什么啊?” (感谢大家这几天对我的冲榜助力,谢谢每一位投票支持我的宝子,谢谢大家了。 这几天我先缓缓,后面继续多更哦!) 第四百七十二章 培养母子情分再把孩子夺走 裴琰冷笑一声: “哼,朕先派出太子,跟她培养一下母子情分,然后朕再将孩子给夺走,让她尝一下什么叫做失去的滋味。” 福康公公皱皱眉头:“皇上,您这么做真的好吗?” 裴琰黑沉着面色:“她弃朕骗朕可不止一次,五年了,难道朕就这么算了?” 他自己在心中已经计划好了,不将江云娆好好给收拾收拾,难泄他心头之愤。 福康公公一边收拾药瓶一边道: “鹤大人不是说要跟您讲讲娘娘在这北境的五年吗,您为何不听? 上次奴才听鹤大人提了几嘴,说现在的北境已经焕然一新,连同匈奴都跟着在变,这里头娘娘的功劳占大头呢。” 裴琰打断他的话语:“现在,还不是听这些的时候,朕是来讨债的。” 福康公公瘪瘪嘴,他可太清楚皇帝为什么不听了。 因为听了,他立马就会心软,就会忍不住的想将人立马带回身边了。 他一直不听,也没有直接去直面江云娆,一是跟自己过不去,二是跟那人也过不去。 明明感情没有问题,明明风波已经消停,她却为何迟迟不归。 不归也就算了,总是得告知一声还活着,可这五年来,一句话都没有,裴琰心底难受。 “唉,那行吧,就看太子爷那边的情况了。 估计按照太子爷的本事,没几日就能在江府吃得开,娘娘一定会很喜欢他,过不了几日就会亲如母子了。”福康公公叹道。 …… 夜里,有人敲响了江云娆的房门,一个小小的人影儿站在门前。 她推开门,低头看下去,见是裴昀,问道:“怎么了,睡不着,饿了?” 裴昀点点头:“饿了。” 江云娆乌眸弯弯,笑着道:“好呀,你快进来,想吃什么,我命府里的人给你做。” 裴昀坐在江云娆的屋子里,还是有些拘谨,毕竟自己对这个母亲还不是很熟悉。 他父皇跟他说,这辈子都是不会见自己母亲的,还不会将自己母亲带回皇宫去。 所以他来到江府,能与江云娆相处一天是一天,以后总是要分别的。 江云娆命人炒了一碗蛋炒饭,又再做了一份酸辣鱼片,还准备了一份小甜点给端进来。 裴昀乌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咽了咽口水,小嘴极甜:“看看就知道很好吃。” 江云娆看着这个捡来的儿子,不知为何,平白无故的觉得有种亲切之感,好似并不陌生一般,可明明也才认识一日。 她笑着道:“那我陪你一起吃,这样才吃得更香。” 裴昀开心得道:“好啊!” 江云娆摸摸他的头:“你是怎么被人贩子拐到沧州的?家里人的名字你还记得吗?” 裴昀努力干饭,像一只拱白菜的小猪,嘴上还有饭粒:“我家里人对我不好,不想记得他们的名字。” 江云娆挑眉:“哦,对你不好,看来你是偷跑出来的。” 可是江云娆看了看他的样子,粉白又圆嘟嘟的脸蛋儿,看起来不像过得不好的样子。 这衣服布料,居然还是上层质地的绸缎做的,上面还有绣花,想来家底也算殷实。 裴昀摸摸自己的头,愣了愣:“……” 他可不是偷跑出来的,他是带着重要任务来的,归冥就在江府藏着呢。 他需要日日汇报江云娆都干了什么,裴琰说,这是锻炼他的观察能力。 干完夜宵,裴昀撑着圆滚滚的小肚子,漆黑的眸子眨了眨,委屈的道: “我从前没有一个人睡过,我怕,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从前他都是挨着裴琰睡的,没一个人待在一间屋子过,江府又是极为陌生的环境,心底还是有些害怕的。 江云娆顿了顿,竟不忍拒绝那么小的孩子。 裴昀顺利的爬上了自己的亲生母亲的床,跟他香喷喷的阿娘睡在了一起。 他心底可开心了,自己的父皇来了北境都没有这样的待遇,而且自己还是第一个见到的江云娆,比他父皇还提前。 过了十来日,裴昀就已经成功打入江府,李慕华与江如卿很是喜欢这孩子。 江府太大了,平日里江云娆又在外边忙事情,二老时常觉得寂寞。 有了裴昀,日子好似真的有所不同了。裴昀的屋子,快被北境小孩儿喜欢玩儿的玩具给堆满了。 这一日,他非要跟在江云娆屁股后边,说要出去玩儿。 江云娆要去北境商会议事,还是将他带着一路了。 北境商会里面的人都在问,江老板何时多了个儿子,江云娆笑道:“捡的,但会一直养着。” 裴昀笑得龇牙咧嘴:“嘻嘻,其实跟亲生的也没什么区别!” 趁着江云娆一直在跟人商谈正事儿的档口,裴昀便拿出自己的小本本开始记录,自己的母亲一日都干了些什么。 但是他会写的字太少了,所以就用画的。 江云娆在北境组建了商会,将所有的商人都聚拢在了一堆。 与匈奴的合作,她都会分一杯羹出来,从不会自己独占生意,引来仇恨。 这商会,江云娆被人尊称一声会长,里面的女子也一年比一年多了起来。 裴昀在回去的路上问: “阿娘,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忙,跟我父亲差不多,又为什么要将好处许给旁人做呢?” 他在江云娆旁边听见,江家自动放弃了一些生意,让给了旁的人去,裴昀心中很是奇怪。 江云娆并不敷衍的回答他:“因为这天底下的钱,一个人是如何赚都赚不完的。 可是当只有一家人的钱多,而别人家都不富裕的时候,便会生出怨怼来。 要先富带动后富,将这样的思维传承下去,才会惠及更多人,减少针对。 江家也已经够富裕了,但整个北境,不能只有江家。” 这几年来,江云娆将从匈奴带过来的合作,都跟这北境的商人分一分, 这些人起初不服她,因为看着是个娇软女子,所以时常找她麻烦。 后来是有鹤兰因护着,也因这些人渐渐发觉只有江云娆在匈奴那边好使, 且此人愿意带着他们一同发财,日子久了,便已经在心底认可了江云娆的地位。 前年,江云娆为了更好的资源整合,又耗费精力创建了北境商会。 到了今年,税收一下子就翻了三百倍,百花齐放的时代就要来临。 裴昀似懂非懂,却很认真的道:“不明白,但又觉得很厉害的样子。” 江云娆捏捏他的小脸儿,眼神好笑的看着他: “你呢,待在江家这么些日子了,是不是该回去找找你的父母了? 你要是怕被骂,我可以亲自送你回去,保证你不会被骂。” 裴昀心底开始紧张起来,要被赶走了吗? 实在不行,他说实话算了吧。 第四百七十三章 用另一种方式爱着他 他委屈巴巴的看了江云娆一眼:“我嫡母对我不好,回去了怕被弄死。 求求你了,我给你当小奴隶都成,就是别让我回去。” 江云娆揪了揪他的小耳朵: “你这委屈巴巴的表情,别说,还真有点像从前撒谎的我。” 不过她开始好奇这个捡来的儿子的过去,问道: “你从前家里都有什么人呢,为什么嫡母对你不好,是因为你是庶子?” 裴昀深呼吸了一口气,开始口诛笔伐了: “不,我是嫡子,但家里的嫡母不是我亲生母亲。 她老是不喜欢我,说我母亲是被父亲害死的,但我觉得不是。 她总爱骂我,说我走路姿势不对,说我笨,说我有娘生没娘养……” 他说着说着自己委屈的哭了起来:“我明明就有的!” 江云娆看着裴昀落泪无助的样子,自己眼眶也有些发酸: “什么破嫡母,居然这样说你,那咱们不回去了。 以后若是见了她,她要是再打骂你,我第一个给你打回去,往死里打!” 说不定自己的昀儿在后宫里,也被魏婉莹欺负,说他有娘生没娘养。 自己没有在裴昀身边,这几年他到底有没有受欺负自己都不知道。 一想到这里,江云娆的心便揪了起来。 裴昀咽了咽喉咙,泛红的眼睛眨了眨,那他这回得改变主意了。 必须想方设法的让自己的娘亲跟自己回去,好好对付对付那个魏皇后。 还要好好的帮着宫里的贤娘娘、万娘娘们出出气,她们可是时常被那个魏皇后欺负。 但是自己的父皇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还不来跟自己的母亲相认,气死他了! 没关系,他自己将人带回去,他可是大周太子,这点权力还是有的。 裴昀继续龇牙咧嘴的吐槽: “家里还有个嫡兄,是嫡母的亲生儿子,嫡母老是将我跟他作对比,说我哪里都不如他,说我是个笨蛋。 那个嫡兄对我也不好,有一次将我推进水里险些淹死,还好我有另外一个哥哥,他救的我。” 江云娆听不得这些话,心绪一下子就带入了,拧眉气愤的道: “真是气人,怎么母子两个没一个是好东西,连没娘的小孩子都欺负。 她这是在pua你,下次你反向pua回去,回头我教教你话术。” 裴昀摇摇头:“我不要回去,我讨厌她。” 江云娆横了心,认真道: “好,那咱们就不回去。 可是咱们得说好了,你以后就当我一个人的儿子,你家里人若是找来,我可不归还了。” 裴昀伸出手指拉钩:“好啊,那我不走了!” 江云娆又问:“你的那个父亲呢,不管管你?” 裴昀连忙解释道: “我父亲对我极好,但是他太忙了,有时候可能没有顾过来。 差点淹死的那次,我父亲还是去找嫡母大闹了一场,还重重罚了我那嫡兄。 说再有下次,就把嫡母的头一起按在水里洗洗。” 江云娆点点头:“那你父亲还算有个父亲样儿。” 裴昀骄傲的挑挑眉: “我父亲是最好的父亲,对我从来不发脾气,但他对旁人都很凶的,就对我温柔。 不仅如此,他还长得好看,跟我一样好看; 有钱,家里房子也很大,手底下还管着许多人。 要不阿娘你考虑考虑我父亲,他除了有几根白头发,旁的全是优点。 你看看我也知道,他肯定不差!如果你介意他有白头发,我可以提前去给你扯干净。” 江云娆边听边笑: “你父亲已经有妻子了,我去,只能做小妾,我才不干。 不过你才五岁,话可真多,脑袋瓜里东西也多,肯定是自己跑出来的,不是那种等着别人来欺负的孩子。” 走到半路的时候,江云娆带着裴昀下了马车逛逛,一路上都在给他买好吃的东西。 江云娆瞬间也觉得,带个小孩儿也挺好玩儿。 裴昀一边吃一边问: “阿娘,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忙,为什么总是强调让女子出来赚钱呢?” 这几天裴昀跟在江云娆身边,听见她说要鼓励女子走出家宅,江家产业的所有岗位招人,将对男女一视同仁。 江云娆知道裴昀话多,且整日喜欢问很多问题,她都耐心的回答,从不敷衍。 在她看来,小孩子只是年纪小,并不代表他们不会思考,况且爱提问的孩子,是天生就喜欢动脑子。 所以裴昀问什么,她都会耐心解答。 “为了大周与匈奴能够越来越好,为了北境的百姓能够过上富庶的日子,所以我选择了如今的忙碌。 我自是有一点小小天赋,比这时代里的人,多懂得一些经验罢了,所以就愿意去帮衬一下。 古人言,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有一点点社会责任感罢了。 你的第二个问题,我再来说说。 我让女子出来赚钱,是因为这天下对女子多有不公,凭什么要将一切社会的资源与机遇都给男子呢? 女子本来也不差,且做事更加心细,共情能力强大,有些工作给女子做,反而还能做得更好。 其实江家不是在特意扶持女子,我是给所有人平等的机遇, 让社会另一半的人参与到生产劳动中,如此也能加速北境的整体发展。” 裴昀眨了眨天真的眸子,的确也没听明白,但又觉得好新奇的样子。 男女平等的概念,就初次的落在了他的印象里。 江云娆自己又喃喃的道: “还为了某个人……虽然见不到面了,但也可以用另一种方式爱着他。” 自己这种身份再回去,也是给自己与裴琰徒增烦恼。 从前她已经努力过一次了,可结局还是那样。 不是每一次都可以遇见裴国公那种心善的人的,也不是每一次,她都有那么好的运气的。 到了江府门前的时候,裴昀道:“阿娘,我去石狮子那边嘘嘘,你先入府吧。” 江云娆:“好。” 归冥站在那石狮子的背后,从裴昀手上接过来一个完全看不懂的小本本: “太子爷,这是什么东西,您让属下一会儿如何汇报?” 裴昀道:“第一页画的是,我阿娘和十个男的,第二页,是我阿娘跟五个男的……” 归冥听得汗流浃背:“罢了太子爷,您先回去吧,属下自己回去等着受骂便是。” 裴昀着急起来:“归冥叔,你赶紧回华阳城告诉我父皇,让他快来沧州吧。 我快忍不住要讲出真话了,我不要当假儿子。 还有一点便是,我阿娘要送我去私塾上学,我都不能玩儿了!” 第四百七十四章 做上门女婿也行 归冥收好裴昀的小本本藏在怀里后,连忙策马飞奔回了华阳城鹤兰因的府邸。 从沧州策马出发,会策马之人,不遇干扰的话,一日也就抵达了。 从匈奴草原吹来的雪风,横扫了整座华阳城,大雪漫漫铺就了整个北境。 将坐落在大周朝北部的城池染成与天际一般的青灰雪色,寒风将路上的行人给逼回了家中, 北境的冷比之帝京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他记得,江云娆是最怕冷的。 鹤府,鹤兰因在北境的官邸,依旧爱种梅花。 整座府邸黛瓦青砖,只有那片粉色的梅林是这古朴沉寂风景里的一抹绚烂。 仆从也不算多,行廊之间垂着梅花纹的青色幔帘,被寒风吹得波澜漂浮。 裴琰披着黑色墨狐的披风,立在行廊之下,黑眸沉沉的看着那片梅林。 他知道,鹤兰因的这五年,过得极为朴素简单,他在鹤府的这几日,鹤兰因时常忙碌到深夜才从都护府归来。 他有想过江云娆来北境的诸多原因,会不会是这鹤兰因想了法子将人给弄来的, 毕竟鹤兰因一直觊觎他的人,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不过他并没有对鹤兰因横眉冷对,这五年来,北境翻天覆地的变化,是自己这个皇帝所不能忽视的。 国事为先,私事在后,鹤兰因是一个非常尽忠职守的贤臣,他不能公私不分。 可即便鹤兰因想了法子将人带来了北境,江云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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