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开口闹,皇上他心底就歉疚。 皇嗣诞生,他自会将皇贵妃的位置捧来我跟前,最后得好处的还是我。” 拓跋朔兰在江云娆的眼睛里,看见了一份来自于皇帝给她的底气。 怪不得那魏皇后,会那般忌惮这贵妃了,还是一位已经身怀有孕的贵妃,这的确够呛。 江云娆语声平和,波澜不惊: “只是我觉得,大周多一位远嫁而来的贵妃,不如多一个来往在大周与匈奴边境上负责经贸的女官, 更或者,多一位匈奴帝国最富有的公主。 拓跋公主,要想做更多有利于匈奴的事情,你就得站到更高远的位置上。 你要做实事,才能兴邦,而非挂一个为匈奴和亲的名头。 大周即将开通四大边境政策,需要一个懂两国语言,又对国家负责的人,且还需要这个人的身份足够尊贵。 能够穿梭两国边境,解开两国之间的芥蒂,将事情推进下去。” 她觉得自己的眼光不会错,拓跋朔兰从身份到爱国的心,都是最合适的人。 且女子身上,天生就有一股韧劲,适合开垦这片外交的荒漠。 拓跋朔兰脊背阵阵发麻,她俨然不觉得这是一位身在宫墙下的嫔妃能够说出来的话。 怪不得两国相见的场面,皇帝都非要带着她,的确有些特别,不像是拘泥在宫墙里的金丝雀。 她的心,如观山海,可瞰百川一般的浩大,却又不争。 从前有句话叫做,真正的强者,无谓相争,只求自强。 “可我只是个公主,在匈奴,就是用来和亲与联姻的。你说的这个,我做不了。” 她看了江云娆一眼,却无法挣脱属于自己的牢笼。 江云娆眉心一拧,声量大了些: “你怎么做不到,看你想不想做! 你这一代的公主站了上去,开了先河,往后世世代代的匈奴公主便能从此免去只有和亲与联姻的命运。 你可知道,但凡是一个女子站到了高位之上,往后才会有千千万万的女子有机会站得更高更远。 此举,将颠覆后世女子的命运,也将颠覆大周与匈奴的未来。 你若是真爱自己的家国,何惧奉献一段姻缘,奉献才能,时间,精力,难道不是更好?” 拓跋朔兰咽了咽唾沫,长了一些小雀斑的面颊上写着满满的震惊,手指紧紧攥着自己的小红裙,黑亮的长睫颤了颤: “改变后世每一代公主的命运?” 江云娆认真的看着她: “对,这番话,不是我身为贵妃对你讲的,而是身为一个普通女子对你讲的。 机会已经到你手上了,人生改写命运的机会本不多。 拓跋公主,即便你不是嫁来大周和亲,那也是嫁给旁人联姻, 凭借自己那可能有也可能没有的宠爱,去让自己的夫君关照一下你的匈奴草原?” 第四百一十二章 还是逃不过后宫的算计 拓跋朔兰嘴唇有些苍白,她怔怔的看着江云娆,觉得她说的也不是毫无道理。 她想为自己深爱的匈奴做好多好多事情,的确如江云娆所说,她要站在更高处,手握与男子同等的权势, 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不是被锁在宫墙之下,看皇帝的脸色。 再者,她大抵是得不到这个大周皇帝的宠爱的。 几番挣扎之下,她眉心拧紧了起来,头上的红色簪花钿子微微发抖: “行了! 你直接点,把大周与匈奴的四大边境政策给我,我拿去给我阿兄,我亲自去说,成不成就看天意了!” 她自己的确不愿意背井离乡和亲,大周刚好给出全新的边境政策,她自己是有选择的。 很可能如江云娆所说,这是人生唯一一次改写命运的机会。 她不要做空有虚名的公主,她要做驰骋匈奴草原的拓跋王族。 江云娆终是展露笑意,凝声道:“芝兰,将东西都交给公主吧。” 她暗自松下一口气,就看着公主能为自己挣扎到哪个份儿上了。 拓跋朔兰拿了诏书就走,江云娆一把攥住了她:“公主别急。” 宁如鸢忙完走了过来,喘着气道:“宫廷画师来了,快给本宫扮上!” 她看着江云娆,风风火火的:“你搞的簪花小聚,愣着做什么,赶紧过来呀!” 江云娆拉着拓跋朔兰走了过去,将主位之上加了一张凳子: “你也留下来和我们一同入画吧,大周和匈奴得留个纪念。” 大周的宫廷的画师,将后宫嫔妃与这位匈奴公主的画像给描摹了下来。 美人入画,彩裙随风纷飞,众人言笑晏晏,凝神盯着前方。 江云娆身着淡紫色长裙,小腹明显隆起,她手摸着自己的肚子,笑意明媚的坐在凳子上。 身边挨着身着红衣,戴红色簪花钿子的拓跋朔兰,她怔怔的看着看向前方,一动不动,但也没再拒绝了。 多年后,大周天启帝后宫嫔妃与这匈奴公主的画作经世流传, 画作悬挂于大周皇宫与匈奴王庭显眼之处,沦为一桩大周百年外交史上的美谈。 往后的几日,江云娆带着万茵茵,向拓跋朔兰介绍了大周的饮食文化, 贵妃与万嫔亲自下厨款待匈奴公主与随行前来的匈奴贵族小姐。 后又与宁如鸢一行,带着匈奴公主面见了大周头一批走出宅院,自行开了店铺,走出家门的夫人们。 这些夫人很开心的带着送给匈奴的礼物,很是积极的过来交流,目的也很简单,想着怎么把生意做到匈奴去。 这些夫人的店里,多是聘用女子为工,教她们技术,付给她们工钱,让她们能够不再伸手向男子要钱。 拓跋朔兰疑惑问道:“家中的老爷没有意见吗?” 宁如鸢扬着下巴说着: “有意见又怎么样?这钱,这些男人还不是都花了的,有什么资格来说? 再有,头一批的女子走了出去,世人觉得怪异,诟病, 可只有这一代坚持了下来,往后一代一代走出去的时候,就没有人说了,因为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 宁如鸢将这几年她们为大周女子做的一些事情都讲给了拓跋朔兰听,这公主要说是没有一点震撼那是不可能的。 江云娆前一日说,前几年她们都是种树人,现在看见了一些成果, 将这些成果让这远道而来的公主也看看,便是让这棵树结出了最丰硕的果实。 宁如鸢走着走着自己也摆了摆头: “若是我没有这么早入宫,还能选择一次,碰见这好的时候,帝京城那些夫人开的铺子,可开不过我。” 随即无声一笑,带着点无奈与羡慕出来。 拓跋朔兰也笑着:“贤妃娘娘的样子,是个干练之人,我相信你能做到。” 这几日她感受得出来,在江云娆特别的安排之下,匈奴人从里到外都感觉到被大周方面重视与尊重。 身为贵妃,她带头佩戴了匈奴阏氏用的簪子,后宫皆有效仿者。 渐渐的,她内心的不安消逝,对大周的芥蒂也有所消解。 江云娆走着走着累得慌,她扶着肚子道:“你们先逛着,我歇息歇息。” 她忙活了好几日了,一直带着拓跋朔兰了解大周的文化、经济、还有一些技术活儿。 芝兰拿着锦帕给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倒是也不热啊,娘娘怎么一直流汗?” 江云娆咬了咬嘴唇:“我觉得小腹有有些坠胀,有点不舒服。” 宁如鸢回过头来,笑道:“累了你就回禧云宫吧,我能聊!” 江云娆点了点头,起身的时候,她眼珠子差点瞪了出来:“芝兰,芝兰!” 她感觉到下身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一时慌乱的叫了出来。 芝兰垂眸一看,惊呼道:“怎么有血啊!” 花吟面色瞬间惨白下来:“奴婢去叫太医,来人呐,赶紧将娘娘送回宫里!” 前边走着的人,听见动静也回了神,连忙走了过来。 江云娆整个人已经虚脱的倒在了石桌旁,扶着自己的肚子,眉头拧得越来越紧:“芝兰,我肚子好痛。” 宁如鸢看了看周围:“凤辇呢,还不赶紧抬过来,愣着做什么!” 凤辇匆匆来将江云娆抬走,直奔禧云宫,宁如鸢也跟了过去。 拓跋朔兰抬脚走过去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小侄子拓跋野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 “姑姑,那个长得最好看的紫衣娘娘是要生了吗,她的肚子跟我的额娘一模一样。” 拓跋野长得黑极了,比魏皇后那个孩子还要黑。 只是他的眉眼里透着一股野性,眼睛瞧着极为精神与机灵,一头微卷的至肩后的中短发,用绿松石的绳子捆着,是匈奴王族的装扮。 拓跋朔兰看着那群匆匆离去的身影,摇了摇头: “不是的,那贵妃应该不是要生了,感觉是出现什么意外了。 你走的时候你额娘的肚子也跟她差不多大,咱们回去的时候,你应该就有弟弟或者妹妹了。” 拓跋野眨眨眼:“姑姑要和我们一起走吗?你不是来和亲的,说这辈子都回不去匈奴了吗?” 拓跋朔兰却虚了虚眸,冷声道: “不,我要回去! 你看这贵妃,脑子聪慧,心胸宽广,陪着大周皇帝做了那么多事,也逃不过后宫的算计。 她那孩子是七月出生,现在还是春末呢,当下又是两国商谈大事之际,这肚子怎会平白无故的出事。” 她都听说了,大周皇帝为了这贵妃的安全,护得跟眼珠子似的,没想到还是出现了意外。 拓跋野揪了揪他的小眉毛:“啊,那求长生天保佑她吧。” 入夜,禧云宫外,跪了上百人。 从负责照顾江云娆起居生活的芝兰,到负责她安全的归冥,全都跪在地上。裴琰此次,发了不小的怒火。 江云娆直到现在还没脱险,李文年说,似是一种特殊的毒药,不是从口入的,极有可能是从外边。 江云娆双手从指腹至手掌,全都乌青了。 她躺在床上身子动都不敢动一下,只能眨眨泪光烁烁的眼睛,哭声渐起: “裴琰,裴琰,你在哪儿?我快要撑不住了!” (这几天用麻将转化外交事件的剧情,把我脑子给费干了,改了很多稿,力求改到最好的状态发出来,所以就是两更。 不过每章节字数累加了的,尽量写长,后面等我缓过来了,会多多更新的,谢谢宝子们的支持! 宝子们给我投投票呀,真的很用心在写了,我希望这个故事能有新的高度!) 第四百一十三章 朕让整个皇宫都变成血房! 裴琰一身暗金色龙纹黑色锦袍,裹着他挺拔修长的身形, 头顶金冠上的飞龙此刻显得狰狞了起来,那双嵌着红色宝石的龙眼,似被怒火给煅烧起来,散出阴沉晦暗的光。 他额角的青筋暴起,坚硬深邃的轮廓此刻被戾气环绕,变得狠戾阴沉起来。 自己在前朝忙得昏天黑地,可还是有人在后宫悄悄下手。 更是在这两国和谈关键之际,他这次是真的发了怒。 帝王高立于禧云宫正殿外的台阶之上,前庭跪满了奴才,在被禁卫军狠狠鞭笞,严刑拷打,势必要问出个一二来。 裴琰厉声道: “贵妃的饮食起居,护卫安全,朕派了多少人看护,你们自己说! 日日奏报,日日都说贵妃无虞,朕看你们是早就不想要脑袋了! 三日之内,找不出个结果,朕砍了你们所有人的头!” 李文年从寝殿里匆匆走了出来: “皇上,贵妃娘娘情绪极为不稳定,一直嚷着要见您,只是那殿中乃血房,不大吉利。 皇上要不传几句口谕,臣待传给娘娘。” 裴琰转身就朝着寝殿内走去,留下一句带有血腥气的话语来: “贵妃与皇嗣有任何闪失,朕让整个皇宫都变成血房!” 整个禧云宫之外,惨叫声连连。 暗夜山的暗卫,开始殿前审问,这些宫女太监,开始一日一日的回忆每一个细节都要反复的说,稍有差池小命不保。 裴琰登基五年以来,从未在后宫发这样大的怒火,待宫人算是宽厚,但这一次,他俨然是不能姑息了。 江云娆跟孩子,不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出现任何一点意外。 外边是匈奴来朝,商谈一事已经进行到非常关键的时刻了,而裴琰的后宫里又出了这么大一乱子。 两相焦灼,一时,连春风里都有了血腥的味道。 裴琰放下了狠话,此番必然是要个结果。查出的人,无论是谁,那人的脑袋,皇帝要定了! 万茵茵在殿外哭着: “云娆姐吃的什么,我就吃的吃什么。她吃的任何东西,都是我做的,会不会是我不小心,我惹祸了啊!” 宁如鸢按着自己的太阳穴,看着底下哭闹声一片,心烦得很: “锦妃摔断了腿,贵妃中毒,大周后宫这几日可真是热闹。” 她暗自觉得,会不会跟魏皇后那个女人有关系?可是毫无证据,她也不敢贸然说是皇后做的。 魏婉莹与沈昭昭也从凤仪宫赶了过来,路上的时候, 就已经听说江云娆已经晕过去了几次,皇帝一直待在禧云宫里,一步都不曾离开,将匈奴人也甩在了一边。 皇后缓缓下了凤辇,环顾一周,走到宁如鸢的身边道: “贤妃是没事做吗?拓跋公主那边,你不去好吃好喝的捧着了?” 沈昭昭在一边拿着帕子笑了笑: “是啊,跟着贵妃装模作样的,又是下厨,又是面见大臣们的夫人,不就是想哄着匈奴人放弃和亲吗?” 万茵茵攥着拳头: “沈嫔,禧云宫不欢迎你,你回你自己的宫殿去吧!” 从前她不敢得罪沈昭昭,现在妃位一样了,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沈昭昭不屑的道:“我是跟着皇后娘娘来的,你管得着吗你!” 宁如鸢冷下面色: “这几日皇后娘娘与沈嫔在宫中可悠闲了,让一个孕妇陪着匈奴公主从早走到晚, 现下还被人算计中了毒,此刻是来说风凉话了吗?” 魏婉莹拂了拂凤袍的衣袖,身上的珠翠被风吹得叮当作响,她眸光松弛的道: “她喜欢出风头,枪打出头鸟,那也是没法子的事儿。” 魏婉莹心中也愤然,明明自己才是那个皇后,可是此次匈奴来朝为什么自己却像一个被置之事外的人。 明明那匈奴公主一开始是跟她亲近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好几日都叫不来凤仪宫了。 只能说着匈奴公主心思单纯,着了江云娆那个女人的道。 禧云宫的下边是奴才们的惨叫连天,台阶之上是皇后与贤妃的对呛,闹得天翻地覆。 福康公公听见动静,连忙小跑了出来: “哎哟,主子们赶紧回吧,皇上在里边大发雷霆呢,你们就别往上面撞了!” 魏婉莹道:“本宫是皇后,后妃子嗣出了问题,能不来看看吗?现在里面什么情况,孩子保得住吗?” 福康公公揪着眉毛:“李太医正在尽全力救贵妃娘娘,奴才也不清楚。” 他怎么敢说一句不好的话,是不想要脑袋了吗? 只是云懿贵妃中毒,那毒药直指腹中皇嗣,现在血都没有止住,整个人的面色已经如一张纸般苍白了。 魏婉莹理了理自己的衣袖,唇角勾了勾:“实在不行,就保大吧。” 只要皇嗣没有生出来,江云娆也就是只是个单纯的妃嫔。 万茵茵咬着牙,就冲了上去: “皇后娘娘,你说话也太难听了吧! 你就是来看好戏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云娆姐与腹中的皇嗣都好好的,什么保大保小!” 魏婉莹身边的婵娟一个耳光打在万茵茵的脸上,极为用力: “奴婢是替皇后娘娘责罚的万嫔娘娘,您冲撞皇后,的确不该。” 万茵茵连忙被宁如鸢给拉开:“你嘴笨你自己不知道吗,赶紧回去!” 万茵茵刚想离开,归冥便神色匆匆的赶了过来:“属下要面见皇上。” 裴琰神色阴沉的从寝殿里走了出来,深邃冷戾的长眸扫了扫众人,场子里一瞬间便安静了下来:“讲。” 归冥上禀道:“属下带人查了贵妃娘娘这几日来接触过的所有东西,其余东西都没有问题,就是有一副麻将不见了。” 主导麻将大赛的人是宁如鸢,她一下子就看见裴琰投过来的那阴冷的眼神,宁如鸢呼吸微微凝迟: “麻将?都归回内务府了,怎么会不见了?” 裴琰冷声道:“归冥,把贤妃带下去,提审整个钟云宫中人。” 归冥有些错愕的抬起了头,没想到第一个被审问的嫔妃居然是贤妃,他正要回应。 却听见裴琰又道:“派禁卫军,将后宫掀开了搜,每一间宫殿,每一个人都不能放过!” 宁如鸢心生委屈,呼声道:“臣妾什么都没做过,凭什么呀!” 魏婉莹面色沉了沉,侧眸时对上裴琰漆黑深邃的凤眼,语声结结巴巴起来: “皇上这般盯着臣妾做什么,难不成觉得是臣妾做的了?” 裴琰面无表情:“朕不是肆意屠杀的皇帝,但只要证据能够证明谁是凶手。这一次,天王老子来了也得把命留下。” 后宫开始大肆搜宫,一夜过去,阖宫上下的人都没闭过眼睛。 次日,魏婉莹正在自己的凤仪宫用早膳,就被一个突如其来的耳光扇得两眼冒金星。 第四百一十四章 皇上一直在为贵妃铺路 她正要怒骂,却发现是自己的母亲魏夫人。魏婉莹瞪大了双眸: “母亲,你递了牌子入宫来,就是为了打女儿一耳光的吗?” 魏夫人跪在了地上:“皇后娘娘,这一耳光,是您的父亲,魏太傅命我打的。” 魏婉莹将面前的碗筷碟子猛地推开,怒道:“为什么,父亲他疯了吗!” 魏夫人跪在地上,缓缓抬眸,眼眶红了一圈 :“你父亲没有疯,咱们魏家人估计快要疯了! 云懿贵妃出事,现在连人证物证都没有找到。 昨晚半夜,皇帝就突然派兵围了咱们魏家,将你父亲带入宫中亲自提审,直到今日早朝前,你父亲才回府。 你知道外边都闹成什么样了吗,这件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魏婉莹从位置上起身,看着自己跪着的母亲,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激动的道: “当然不是!我没做过,凭什么江云娆出事,皇上,就连你们都在怀疑是我!” 婵娟连忙走过来,将魏夫人从地上扶了起来,急声道: “老夫人,此事真的不是皇后娘娘做的。 皇后自知最近与云懿贵妃闹得不可开交,即便是想做,肯定也不是现在,随便怎么都是要等到她生产的那一日再下手。” 魏夫人垂着胸口,摇了摇头: “可是现在皇帝已经怀疑上咱们魏家了,他似乎就觉得是你做的。 你父亲他,在天元宫将头都给磕破了,早晨回来的时候满脸都是血。 咱们魏家可是世族,你又是皇后,皇上居然为了一个妃子,在后宫前朝大动干戈,对自己从前的老师这般无情!” 魏婉莹伸手一把覆翻桌上的早膳,怒道:“我身为皇后,难不成还要为个妃子低三下四的去解释不成?” 魏夫人昨夜一夜未睡,两眼熬得通红满是红血丝: “女儿啊,你虽然现在还是皇后,但现在谁都无法保证你将来还是。 你难道没有发现,两国邦交如此重要的场面上,一直都是云懿贵妃在牵头,你这个皇后,已经靠边站了吗? 你再看看,那匈奴单于虽然没有带自己的大阏氏来, 但也没有将自己小阏氏带上场面,你难道还不懂这里边的意思吗?” 魏婉莹胸口闷了闷,凝声道:“什么意思?” 魏夫人一跺脚,真是恨铁不成钢: “唉,皇上他,在为云懿贵妃的将来铺路了,也在为她腹中的皇嗣铺路了。 皇上之所以这么做,是很清楚云懿贵妃往后若想安生的立于前朝后宫,给皇嗣一个强大的母亲形象, 就得铺路、放权,让她放手去做,再立下不世之功。 大周与匈奴的深度合作一旦谈成,云懿贵妃将会作为大周与匈奴的和谈第一人, 被皇上赐下更高的名分,这个名分就不单单再是一个单纯的后宫妃阶那么简单了,还会拥有更多的政治意义。 你父亲说了,皇上还会在大周与匈奴的边境上,为云懿贵妃塑金身,再立传,令后世敬仰叩拜。 皇贵妃的位置,乃至凤印,已经挂在禧云宫的殿门前了你居然还在沾沾自喜,你到底在得意个什么!” 皇贵妃位同副后,平妻一般的存在,从庶出变为的嫡系,与皇后身份就快持平。 魏婉莹面容上的血色迅速消逝,她两腿一软,朝后退了好几步: “皇贵妃?什么,重启皇贵妃的位份?江云娆,她怎么就那么阴魂不散呢!” 她记得儿时,自己也听过关于明华皇贵妃的传闻。 当时后宫里是有一位皇后的,那位皇后从一开始的中宫之主,到后来被抢了凤印, 到最后明华皇贵妃直接无视皇后,将后宫握在了自己的手里。 先皇后没过几年,便郁郁而终了,死的很惨。 “皇上前不久才下了诏书,说册封大皇子为太子,玉玺都盖了,这明明是向着魏家的。 皇上能登基,咱们魏家出了多少力气,怎么就是给江云娆铺路了?”她不甘心的问着。 魏夫人道:“你父亲就是在怀疑这件事,太过反常了。 你先别管这么多,赶紧去挽回自己身为皇后的形象,别再站在旁边看戏了。 皇上,包括旁人都在怀疑你,你难道继续让舆论这么发酵下去吗?” 这一刻,魏婉莹自己也是无力的,她似乎明白过来从前的江云娆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被舆论缠身的痛苦了。 果然,世人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而不是事实。 本来自己还在开心,说不知道是哪位好心人下的手,结果这火就莫名其妙的燃到了自己身上。 魏婉莹深呼吸了好几口气:“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魏婉莹反应算快,当日便脱了皇后的凤袍,取下了凤冠,身披素白长纱, 带着后宫其余嫔妃前往宫中祈愿的祈年殿为云懿贵妃烧香祈福了。 动静也闹得不小,她生怕皇帝不知道。 裴琰晚上也到祈年殿点了香,看见魏皇后脱簪戴素,还拉着大皇子一起祈福的样子,便说: “皇后此番为贵妃,倒是令朕刮目相看。” 魏婉莹低着头,泣声道: “臣妾与贵妃是不和,但都是小打小闹,事情过了也就过了,臣妾是皇后怎去跟一个妃子记仇? 更何况,那云懿贵妃肚子里的孩子,以后也会叫臣妾一声母后。 皇上子嗣单薄,到底也是皇上的血脉,臣妾与皇上夫妻一场,怎能不忧心? 所以便来祈福,希望贵妃能安稳渡过此劫。” 裴琰将祈福的东西放下后,冷戾的长眸看了看她便转身离开回禧云宫了。 江云娆的情况,不容乐观,甚至连解毒的办法都没有找到。 裴琰一日未进食,到了禧云宫便守在了她的床前,攥住她那有些冰凉的玉手: “是朕太着急了,都是朕的错。” 他心心念念逮到这次机会,想用这事儿给江云娆和他们的孩子铺路。 他算计着,江云娆没有了母族在发力,时常被掀翻在前朝与后宫的算计里, 所以他借由此事,让江云娆站到真正的高位之上,让她自己也拥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可是万万不曾想到,还是没算得赢躲在暗处的贼心。 李文年跪在地上: “皇上,娘娘这毒很是怪异。人只是虚脱了些,但肚子里的皇嗣动静越来越小了。” 江云娆在这时苏醒过来,听见这话就完全不能冷静,她从床上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云鬓散乱在额前,唇瓣毫无血色: “什么叫动静越来越小了,你告诉本宫,到底怎么回事。 李文年,本宫的孩子到底能不能保住,你给个准话!” 第四百一十五章 是朕没有保护好你 归冥这时也站在一侧,启声道: “皇上,那副麻将已经找到了,被人用铁锤砸的稀碎扔在水沟里。 属下将东西送去大理寺,大理寺官员又与太医院连审, 这麻将之上附着了令女子滑胎的药粉,隐约能闻见气息,这东西只对贵妃娘娘有效。 娘娘应该是那日摸了那副麻将,接触了上面的药粉才中毒的。” 李文年跪在地上,接过了归冥的话继续分析道: “这毒药,剂量不同,药效完全不同。从娘娘的反应来看,是有人故意加大了量,才导致娘娘反应如此强烈,引起滑胎。 若是这药量一直给得很少,慢慢浸入娘娘身体里的话, 娘娘根本就不会发现,只是这腹中皇嗣会慢慢死在胎里,到时候大人孩子都会保不住。” 江云娆泛着酸意的眸眶虚了虚,里面泪光闪烁,将嘴唇都给咬出了血: “意思就是,倘若我这次没有发现的话,那孩子胎死腹中,我也不会知道!” 裴琰身子猛地从床边站了起来,厉声道:“解药呢!” 李文年在心底直呼想要辞官了,这活儿真的不好干啊, 怪不得从前专门照顾魏皇后的刘太医要突然失踪,定是悄悄逃走了。 不过他神思凝迟了一下,当年刘太医有段时间好似是在找自己埋怨, 说皇后娘娘肚子里的胎有些不对劲,越到后面越没有胎动,很是奇怪,一直没有找到原因。 他思及此处眉心皱了皱,怎么症状有点相似呢? 裴琰呵斥道:“李文年,朕问你话呢!” 李文年身子一抖:“回皇上的话,臣拉着太医院正在找法子解决,还请给臣一点时间。” 裴琰攥着江云娆冰凉的手,看着她又开始昏昏欲睡的样子,幽沉的黑眸腾着滔天的戾气: “朕再给你两日时间,若是再没有解药出来,你自己提头来见!” 裴琰陪着江云娆,一直守到了半夜她才苏醒过来,神色有些恍惚,她喃喃的道: “裴琰,我真的好累。” 她的确是累了,这深宫里的算计,从来都是防不胜防的。 裴琰眸底忍着痛意,眉头低沉: “是朕没有保护好你,也是朕太操之过急了,将你推至风口浪尖,又被人盯上了。” 江云娆提着一口气,转头过来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裴琰低沉的语声缓缓传来: “你如今没有强大母族,加上脱籍,没有贵族身份加持与母族力量维护,是朕让你身后空无一人了。 所以朕便借着此次匈奴和谈一事,欲册封你为大周匈奴和谈使, 再将你的位份抬为皇贵妃,作为两国关系的纽带一般的存在,如此身份便是真的不同了。 只是没想到,朕忙着对外的时候,依旧没注意到眼下的奸险小人。” 江云娆是有些吃惊的,裴琰的思维竟是如此的超前, 竟然知道利用‘代言人’的公众力来做自己的声势,继而让自己在整个大周成为有影响力的人物,从后宫走向前朝,参与两国事务。 她轻轻靠在裴琰的肩头,热泪挂在眼眶上: “你做的一切我都知道了,我也已经很努力的想要与你并肩在一起了。 可是真的好难,好难,有些事情,总是防不胜防。” 裴琰的爱意她是知道的,为了让自己可以稳稳的与他站在一起,他不曾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裴琰吻了吻她的额头,声色低沉:“云娆,是朕没有护好你。” 二人十指相扣,蜷缩的身影落在昏暗的宫灯下,二人此刻只想护好自己的小家,和那个早已取好名字,叫做裴昀的孩子。 整个大周皇宫,这两日都被笼罩在贵妃中毒,皇帝大肆搜查的阴云里。 李文年带着整个太医院在研究解毒的办法,一日过去没有任何结果。 凤仪宫那边很是关注禧云宫的一切情况,魏婉莹还日日前来探望江云娆, 瞧着很是憔悴的样子,宫里都传,皇后带着大皇子为贵妃祈福,劳累了身子。 皇后不计前嫌,对贵妃是真的好,算是挽回了一些名声。 魏婉莹看着李文年,启声问道:“解药研制出来了吗?” 李文年则是缓缓摇头:“回皇后娘娘的话,还没有,还在测算药材的剂量。” 魏婉莹笑了笑,转身便离去了,步伐格外的悠然轻松,最好是时间拖得越久越好。 婵娟扶着魏婉莹慢慢在宫墙之下走着,突然问道: “皇后娘娘,您觉不觉得云懿贵妃此次的症状,跟皇后娘娘生之前的那段时间有些相似,就是娘娘您的症状没那么严重。” 魏婉莹听闻,面色饶是一凝,渐渐清冷下来: “你这么一说,本宫觉得好像是有那么一些相似。 最开始的时候,也是胎动渐渐消失,肚子里的孩子渐渐失去活力,但是本宫自己的身子却是没有多少大碍,只有有些乏力罢了。” 不时,她的步伐越来越慢,越来越缓。走着走着,手掌就扶住了宫墙: “难道,本宫的孩子不是平白无故没的,是被人暗算的?” 婵娟神色也跟着难受了起来: “娘娘怀着皇嗣那段时间,咱们已经非常小心了,按理说孩子不会拿出来就是死的。 现在唯一能想到的便是,娘娘是被人下了毒,且不是从口中入的,跟那云懿贵妃的一样。” 魏婉莹眼神尖锐起来,被恨意覆满: “好歹毒的心,到底是谁,是谁害死了我那一出生,连这个世间都没看过一眼的孩子!” 这一日后,魏皇后也生了一场病,说是染了风寒,很是严重的样子。 而禧云宫这边,局势再次紧张了起来,江云娆的情况愈发糟糕了。 再找不到解药,按照李文年的说法,只能强行下药将孩子拿出来,保住大人的命了。 江云娆睡得迷迷瞪瞪的,只听见昏迷中,说是匈奴公主来了一趟,可是她又没有力气起身来说话。 拓跋朔兰见江云娆一直没有苏醒的样子,便对身旁的匈奴侍卫道: “走吧,贵妃情况不见好,咱们先不来打扰。” 那匈奴侍卫满脸的络腮胡,只到两肩的碎发,将面容遮了一大半。 那身形修长精瘦,自进入这屋子开始,眼珠子便是一直落到江云娆身上的。 那双勾着的眼睛,一直燃着不小的怒火与着急,他眉心紧皱起来。 匈奴侍卫转身离开的时候悄悄从袖口里掉落一张纸页出来,便静悄悄的离开了。 第四百一十六章 她什么身份,我什么身份 夜里的时候,有两个太医从地上发现了那张纸页。 王太医将这东西交给了院使李文年,惊喜的问道:“李大人,你好久将药方子给写出来的?” 李文年连忙走过来将药方子拿过去看了起来:“我没写啊,你在哪里看见的?” 王太医指了指地上:“这里。” 李文年仔细看了看上面的药材与剂量,眼睛瞪了瞪: “王太医,咱们这几日一直在反复测算每一味药材的剂量,总是拿捏不准。 你看,这上面的大部分药材,都是咱们已经确认可行的药材,再看看这些详细的剂量,难道是有人故意将药方子扔在这地方的?” 王太医松下半口气: “哎呀,别猜测了李大人,赶紧去熬药吧,再晚一点,咱们的脑袋就要搬家了!” 禧云宫与天元宫距离隔得非常之近,眨眼的功夫,裴琰已经坐到了病床前。 李文年将汤药端了过来: “皇上,臣昨日对自己的药方仅有三分把握,此刻,却有八九分把握了。若是再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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