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摸摸头:“你整日看那么多书,说话就不能简单点?” 文雪嫣连连摇头: “我跟你说不明白,总之,咱们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好。” 她其实都已经猜到了,江云娆与皇帝是有真感情的,所以见不得皇帝因她为难,所以才假死逃生,结果被皇帝捉回来了。 万茵茵在凤仪宫外哭得稀里哗啦,揉着红红的眼睛走了出来: “完了,天塌了,她不记得我了!” 她的心情,跟裴琰,有异曲同工之妙。 文雪嫣连忙捉住了万茵茵的手臂: “哭什么,赶紧去禧云宫,跟云懿贵妃重新认识一次不就好了?” 万茵茵哭着:“万一她不喜欢我,不跟我好了怎么办?” 长孙金月翻了翻白眼:“趁着云懿贵妃谁都没搭理,你第一个去,自然先跟你好。” 万茵茵连忙止住哭声,眼睛亮了亮:“对啊,行,我走了。” 万茵茵屁颠儿屁颠儿跑去了禧云宫,路过禧云宫旁边一座宫殿的时候,她捡起地上的石头朝着里面扔了一块: “沈昭昭就是个贱人,凭什么住在云娆姐隔壁,从前都是我住在她的隔壁的!” 瑾瑜也愤愤的道:“娘娘赶紧去贵妃面前挣挣表现,让贵妃娘娘想法子给你迁宫!” 万茵茵侧眸笑道:“好主意,行!” 她一路奔袭入了禧云宫,走到门槛处还摔了一跤:“哎哟!” 江云娆正在清点什么东西,被这声音惊扰,抬头看去: “茵……万嫔,你小心些。” 她走过去将人扶起来,给她裙摆拍了拍灰尘。 万茵茵红着眼睛:“贵妃娘娘想吃什么?嫔妾去做。” 江云娆笑着:“万嫔是来禧云宫中做客的,今日坐下吃便是。” 昨日万茵茵身边的宫女才说了,她病了,是以自己如何舍得再让万茵茵操劳。 随即她便吩咐着:“芝兰,命御膳房传菜吧。” 万茵茵坐在膳厅里,眼珠子都快滚出来了:“没吃过这么好的席。” 再看看禧云宫,比从前的瑶华殿华丽到哪里去了,宫人多了两倍不止,这日子,爽的咧。 她暗暗发誓,必须交到这个混到贵妃位置的朋友,不管她记不记得自己。 “贵妃娘娘从前就我一个朋友,跟其他人都不熟,只跟我一个人好,真的。” 她嘴里包着一块红油鱼排,吃得美滋滋,满嘴的油。 江云娆将手帕递了过去,笑着:“我也是这么觉得,你一看,就是我喜欢的那一款。” 万茵茵放下心来:“那明日我来给你,和你肚子里的小宝宝做好吃的,信我,我有经验。” 这宫里的传言其实早就满天飞了,说江云娆肚子里的孩子是中书令大人的不是皇上的, 的确她失踪了两个月,孩子才一个月,怎么可能是皇上的呢,那大概率就是鹤大人的。 她觉得,不管是谁的,那都是江云娆的,干娘反正当定了。 她对朋友就是这么没有底线…… 江云娆温柔笑着点了点头。 万茵茵吃着吃着就问:“贵妃娘娘在看什么?” 江云娆回道: “在给我的孩子取个名字,想了好几日了,还是没想到合适的。”她将宣纸递过去给她看。 万茵茵不太明白:“什么意思啊?” 江云娆眼神有些晦暗,低声道: “这段岁月,我觉得阴霾遍布,波云诡谲,想要一束光照亮未来。 希望这个孩子的到来,能带来一些光亮,但是我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字。” 万茵茵:“那就叫光吧。” 江云娆觉得好好笑,侧眸看着她:“裴光,赔光,这不大好吧,孩子长大了会恨我的。” 江云娆本以为万茵茵也会跟着自己一起笑,但却见她怔怔的红了眼眶, 一直盯着自己,手里的筷子也掉落在了桌上。 第三百五十一章 你明明就没有失忆(加更 万茵茵咬着嘴唇,半晌后大哭出声: “云娆姐,你明明就没有失忆,为什么要骗我,我为你哭了那么久,哭到人都晕过去了,你为什么要骗我!” 江云娆脑子嗡嗡的,不知道自己哪一句说漏了嘴:“怎么了?” 万茵茵哭着道:“裴光,若不是皇上的孩子,你怎么会下意识的说出孩子姓裴?” 江云娆将筷子放了下来,有些沉默,一手扶着额头。 万茵茵继续道: “你这个表情和动作我就知道了……那这孩子是皇上的话,那就是在上林苑你有的,所以根本不是中书令的。 再这么一想,你自己非常确定两个月前发生的事情,那不就是你没有失忆吗?” 江云娆鼓着气,最终松懈了下来,伸手替她温柔擦去眼下的泪: “不容易啊万茵茵,头一次见你一个事情可以连续转弯两次。” 万茵茵钻进她的怀里:“你气死我了,真的气死我了!” 江云娆心酸的看着她: “我不想你知道太多,怕将你搅和进来,已经有人被搅和进来了,现在还在密室里,我不知道如何救呢。” 万茵茵抽了抽鼻子:“你这拙劣的演技跟我差不多,皇上早晚会知道的,估计现在都在怀疑了。” 江云娆自己也笑了笑: “是啊,他早晚会知道的,孩子的事情,本来也不该隐瞒太久。 只是,现在前朝舆论对皇上不利,西境又起了战祸,我的存在的确不是很合适。” 万茵茵将目光看向了膳厅角落里堆积的箱子:“你要走啊?” 江云娆摇摇头: “不,是我将从前瑶华殿存着的所有银钱,还有一些可以换成钱的珠宝都堆在这里了。 我想了想,西境需要的不仅仅是钱,还有物资。我总得为他做点什么吧,虽然极其的微不足道。” 万茵茵:“我也有,我也捐了吧。” 江云娆有些苦恼的道: “我准备将银钱换成优质的种子,需要四处找人收购,待明年开春免费给百姓发放下去。 但是我又担心春来时有旱情,所以趁着西境现在有雪灾,那就再花一半的银子去修建水渠。 因为西境有高山,等雪水融化后,那些水从高山流入沙土后便不见了,所以水渠得修建在山下。 我觉得沈家赈灾的方式,治标不治本,不断的给钱,能给到什么时候呢?” 万茵茵挠挠头:“哦……沈家不是挺有钱的吗,捐完了最好。” 江云娆做这件事,不仅仅是为了赈灾,她要让自己的钱,每一份都发挥到极致。 不仅得做,还得往裴琰脸上贴金。 万茵茵突然道:“魏皇后说今年过年要大办,隆重的举办除夕宫宴,能把银子节省出一半来就好了。” 江云娆身子向后靠了靠,有些不快的道: “西境灾祸不断,魏皇后是怎么想出过年还要大操大办的事情来的? 这消息传了出去,皇上的名声岂不是会更坏?” 她心中愤懑,魏皇后好歹是裴琰的嫡妻,可做的事情看上去却是两家人。 万茵茵:“可是你去做了这些事情,皇上肯定就知道你的心意了,也知道你并没有失忆。” 江云娆叹了口气: “是啊,他知道了这些后,会将我护得更死,那跟前朝的矛盾就更烈。 加上现在皇上不肯立储,那这件事儿就会一直刚着。” 万茵茵双手捧着下巴,撇嘴道: “哼,魏皇后又不喜欢大皇子,干嘛这么着急立储?她自己再生一个喜欢的皇子出来,再立不行吗?” 江云娆也么多想,顺嘴笑着道:“哪有做母亲的不喜欢自己孩子的?” 万茵茵一脸认真的道: “真的,皇后娘娘不喜欢大皇子,她从来都不抱一下,毫无耐心。 我上次还悄悄看见大皇子哭闹不止时,皇后娘娘就伸手掐他,一直掐,身上青一处紫一处的,我用好多糖果都哄不好。” 江云娆侧眸,满脸疑惑:“这魏婉莹……我是真不大懂。” 万茵茵还道:“皇后娘娘可能是嫌弃大皇子吧,大皇子不大聪明,又长得黑,估计就更不喜欢了。” 江云娆随口就说了一句:“皇上一身冷白皮,皇后也算白净,大皇子怎么会长得黑?” 万茵茵跺了跺脚,极力反驳道:“真的,大皇子长得跟个煤球似的,平时皇后都不愿带他出来见人!” 江云娆:“两个白的怎么能生出一个黑的?” 她心底有一个可怕的想法一闪而过,但是又觉得不大可能,皇后怎么敢偷情呢? 深宫里,来个外男都很难,更别说在皇后宫里睡觉了,且还得对上皇帝去凤仪宫的时间,这简直难上加难。 万茵茵摇摇头:“这就不知道了……可能皇后心黑吧。” 她走的时候又不甘的提了一个小小要求: “云娆姐,沈昭昭住你隔壁,你不膈应吗?你看,你现在需要人照顾,还有谁比我更放心?” 江云娆笑着掐了掐她的包子脸: “好,我知道。但是咱们得找找沈昭昭的错处,找到了,我才有办法将她弄走,将你迁过来。” 万茵茵笑眯眯得走了:“行!” 万茵茵一走,她便开始琢磨鹤兰因的事情了,整个人的神经一直紧绷着。 她与沈昭昭最大的不同的便是自己已经没有强大的母族做依靠,前朝没有一个人能站出来为她说一句话。 事情发展到现在,只有裴琰一个人孤军奋战,为她抵挡那些汹涌而来的洪水。 这便是这个时代,前朝与后宫之间的牵扯了,嫔妃与母族向来都是互相滋养的关系, 可是她只有自己一个人了,在后宫里孤掌难鸣。 归冥是从窗户里悄悄翻进来的,一下子出现在江云娆面前,将她吓了一大跳: “归冥,有好好的路你不走,你翻窗做什么?” 归冥满脸焦灼,拱起手臂,双腿便跪在了地上: “贵妃娘娘,臣总算合适的时机来见您了。 前朝波澜越演越烈了,您今日可否冒险随臣走一趟天元宫密室?” 江云娆问:“皇上此刻在哪里?” 归冥回:“皇上此刻被翰林院所有的臣子堵在了宣武殿,这些人大多都是从江南筛选回来的烈性臣子,犟得很, 皇上现在一时半会儿应该脱不了身,所以臣便来找娘娘。 鹤大人说了,老虎打不得,只能哄,此事全靠娘娘您了。” 如今的裴琰,已经没有任何人控制得了了。 江云娆立马起身,一边走一边问: “翰林院不都是皇上的心腹吗,怎么翰林院的人都开始与皇上对着干了?” 归冥咬着牙:“是啊,翰林院几乎都是皇上的谋臣言官,现在事态完全失控了!” (祝我的读者小可爱们,新春快乐,新岁美好赚大钱,变美变富喜事多!) (为让宝子们新春看爽,从今日开启连续爆更!姐耿直吧?转折马上就要来了哦!) 第三百五十二章 你留下,让我走 江云娆被归冥一路带至天元宫的密室,从天元宫的后殿悄悄进去的,归冥暗地里支走了一部分人。 冬日里的寒风像刀子一般,刮过面颊,整张脸都紧绷了起来,人浑身打着哆嗦。 密室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归冥站在江云娆的身后低声道:“贵妃娘娘与鹤大人先聊,臣在外边守着。” 江云娆轻点了下头就走了进去,映入眼帘的便是鹤兰因双手架在人形架上, 两条腿无力跪在地上,青丝乱垂,本是素白的衣衫此刻残破血红,地上还有一滩似干非干的血。 她黛眉皱了皱,鼻息间传来一股密室里飘荡的血腥气,胸口便闷得发慌:“鹤大人,我来了。” 鹤兰因听见动静缓缓抬了头,薄唇艰难勾了勾:“此刻,应该唤你一声云懿贵妃了。” 江云娆眉心一直拧着: “鹤大人,客套的话就不用说了,时间紧急,咱们把要说的话说完。 上次你没有跟我商量就自作主张的撒下了这个谎,我也被架了上去,只为将计就计能够离开。 可是现在皇上根本没有打算让我走的意思,反而是抓得更紧了,可我也觉得他快被逼疯了!” 鹤兰因气息微弱,肿胀发紫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我知道,我都知道,是有人故意在前朝兴风作浪,将你封妃的事情加大渲染,只为败坏帝王名声。 加上西境战祸与灾情,民间百姓与天下学子极有可能会传,是上天降罪于皇帝,是为不祥之兆,波澜会越演越烈。” 江云娆心揪着,立马问道: “那现在到底要怎么办,是我消失,让这场讨伐戛然而止,还是要继续在后宫等着,看他一个人扛着? 可是鹤兰因,我根本做不到,我想为他做什么,但却又无从下手。” 鹤兰因道:“今日找你来,便是告诉你,自你江家倾覆之后不久, 其实皇上早就派人去解救你母亲的母族中人了,只是这中间出现了意外,没能成功。 他觉得事情没做成功所以就没告诉你,可我是故意没有告诉你。” 江云娆粉唇血色失了半分,不解的看着他:“为什么?” 鹤兰因失笑:“我想让你恨他,仅此而已。” 江云娆乌眸瞪圆了去,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跪地,满是血腥的人:“鹤兰因,你……” 鹤兰因沉声道: “自你进宫的那一日起,皇上便与我定下了拿江家开刀的计划,所以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会成为阶下囚。 你还记得你出宫省亲的那一次,我有送过一枚玉扳指给你吗?” 江云娆:“嗯。” 鹤兰因笑了笑自己: “那时候我便知道你会有今日,我想等你憎恨裴琰,在你上了刑场后,再将你救下,然后带你离开。 一开始,我便计划好了,你会是我的。” 江云娆眸色冷了下来,语声清冷如月:“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只想听你说重点。” 鹤兰因眼下红着: “我说的第一件事,不是带你回忆,是想对你说一句抱歉,我一直都在算计你。 包括这一次渡口一事,我也在算计你,将皇上的孩子都算计成了自己的。即便如此,他还是不肯放手。” 江云娆恍然大悟: “鹤兰因,我明白了,其实你一开始就知道皇上他杀不了你。 因为皇上定不了你真实的罪名,只能将你囚在密室,日子一久,整个内阁加上翰林院,必定为你发声,对吗?” 鹤兰因笑着:“对,免死金牌,加上那些内阁臣子,我根本死不了。 而皇上根本不可能将我定罪,我的罪行一旦定了,那便是将你推出去,名节尽失。 皇上被我架在火盆上烤,而你,也被我架在火盆上烤,然后这个时候你想要告诉他真相,那么就会付出更大的代价。” 江云娆指尖瞬间就冰凉了下来,眉眼间生了恨意:“鹤兰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鹤兰因嗤嗤笑着:“因为想要得到你。 从前皇上就说过,除了龙椅不与我共享,名义上的嫡皇后不能共享,这后宫的妃子我看上谁,他就将谁给我。 可是你,他不愿给,可我,只想要你。” 江云娆胸前微微起伏,面色被怒意给涨红,怒目紧盯他: “我冒着危险,不是来听你说这些的。 鹤兰因,我看在你为我挨了二十四刀的份儿上,你若想要出去,我可以帮你,至于结果,我保证不了。 这件事后,你我此生再不要见。” 再者,其实她也是为了裴琰,鹤兰因是位极人臣的大臣,如此不明不白被皇帝囚在了密室,皇帝是要给交代的。 鹤兰因额前垂下来一缕杂乱干枯的青丝,他血红双眸看着江云娆: “我明明可以将这些永远埋藏在心底的,今日告诉你,就是想彻底做个了断。 我欠你的,欠他的,都一并偿还了。” 朝廷的风浪虽不是因他而起,但也有他无心促成的一部分。 江云娆:“你在这密室里,守着最残酷的拷打,拷打完了,想到的是偿还,我会信吗?” 鹤兰因笑着摇了摇头:“归冥将外界的事情都告诉我了,风波已经快要压制不住了。 我除了是自私阴暗的鹤兰因,也还是大周的中书令,难道在你眼里,我已经是个不折不扣的恶人了吗? 我从未忘记过自己的使命,对大周的责任。只是在你这件事上,我的确心中有恨、有得不到的痛,有无尽的悔。 归冥还告诉了我你的近况,太医说你这一胎极其凶险,运气不好,可能会要了你的命。 可是这孩子只有在身份得到证实的情况下,皇上才会不顾一切的将他保护好,你也才会安全。 今日,我找你来,便是问一句,你到底怎么想的?” 江云娆知道鹤兰因在问什么,是在问她到底要不要坚持走。 正如鹤兰因当初隐瞒她身孕之事,就早已猜到了,有了孩子以后,她一定会动摇。 是的,当知道了有孩子的那一刻,她一瞬间就动摇了。 她面色有些发白的道: “我好艰难,我如果告诉了他真相,那便是下定决心要与他一同面对,可是我的实力,是这整个后宫里,最薄弱的那一位。 罪人,无母族,我拿什么去做他的盾,帮他?” 鹤兰因道:“你留下,让我走。” 江云娆忽的抬眸问:“走,怎么走,走去哪儿?” 第三百五十三章 为了他与孩子,我认了 “北境,想办法让我去北境。” 江云娆没有回复鹤兰因的话,因为她根本猜不到鹤兰因的意图,且鹤兰因若是心底对裴琰有恨呢? 去了北境,那么远的地方,万一做了什么不利裴琰的事情就糟糕了。 鹤兰因一眼便清楚江云娆在想什么: “我若是有旁的意图,刚才就不会将所有事情都向你坦诚,我只需继续装可怜,求你在皇上面前苦苦哀求便是了。 你若是不信我,可以去找一味毒药来让我吃下,然后每过一段时间送来解药,如此就可以极为轻松的控制我。” 江云娆站在阴暗的密室里,她抬眸看了看那狭小铁窗外射进来的惨淡的冬日阳光,阴冷无神,裹夹着浑浊的血腥气。 她思考了半晌,仍是在心中担忧: “去北境的理由是什么,事到如今,对皇上忠心耿耿的理由又是什么?” 鹤兰因凝声道: “皇上手底下收集情报的部门,一开始便是在我的手上的,皇上知道什么,我也会第一时间知道。 情报查到,北境有异动,禹王与匈奴单于走得极近, 他甚至悄悄纳了匈奴公主为侧妃,之所以没有娶为正妃,便是不让帝京皇城发觉。 匈奴手里的骑兵,向来是大周最忌惮的, 但是如今匈奴也有自己的弱点,他们每年冬天春天都是冰雪覆盖,饿死的牛羊与百姓也多。 可只要禹王悄悄开放了北境温暖水水草丰美之地给匈奴休养生息,一旦北境实力成熟,那大周将不肯设想。” 江云娆额角青筋绷得脑仁都在疼:“皇上知道吗?” 她知道,禹王上次回朝来的目的没有达成,现在是准备在北境独自做大了。 而朝廷对藩王不敢直接削藩,逼急了,几位藩王联合起来造反那便是不成了。 鹤兰因点首: “他知道,应该在想对策,只是我比他提前那么几分想出来了。 准确来说,是我找到了一个很合适的契机,我愿意舍去朝廷中书令的职位,去往北境做大周北部总督。 正逢我被关押入密室,世人一定是知道我惹怒了皇上,所以才有此待遇。 现在皇上贬我去北部做总督,禹王不会知晓目的便是最好的时候。 我去了,就是悬在他头上的一把刀,慢慢瓦解他,且整个内阁也会平复。” 江云娆:“我凭什么相信你,鹤兰因?你可知道,我一旦信错了人,会给他带来多大的灾难吗?” 鹤兰因呛咳了几声,鲜血顺着唇角流了些许出来: “现在满朝文武里,官职与实力不够的,去了北境,要么投靠禹王,要么被禹王杀了。 可我不一样,我不会投靠裴占,因为当年我科考榜首的位置就是被禹王与赵家人用手段弄下来成了倒数第一。 被人在帝京城里打得半死的时候,是当年还是皇子的皇上救下的我, 我与皇上相识于微时,我们从来喜欢的东西,兴趣偏好其实都是一样的。” 他缓缓抬眸凝望着江云娆: “就连喜欢的人也都是一样的。贵妃别再犹豫了,只有我去了北境,才可以威胁赵太后。” 江云娆浑身冰冷起来,清冷的语声愈发低沉: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在说,你去北境牵制禹王,削弱其实力,然后等待朝廷削藩令下来,我留在皇宫,对付赵太后?” 鹤兰因笑了笑: “聪明如你,你来做一次皇上的刀。 你知道的,赵太后只要明面上没做什么弑君叛国的事情,皇上也动不了她,相反也只能好好供养她。 她可是当朝太后,是皇帝嫡母,皇上又岂敢当着天下人的面弑母? 且世家里,赵氏掌兵之人最多,也是最危险的。” 其实他已经猜到了,裴琰早就已经想到派人去北境做北部总督,迟迟没有定论,是因为的确没有合适的人选。 江云娆道:“是不是就是那装病的赵太后,在背后渲染的这些事情,将皇上名声败坏,将朝廷的水给搅浑?” 鹤兰因奄奄一息的点了点头:“对。 你最后信我一次,若不信,便用毒药控制。 我离开帝京以后,与你此生再不会见面,也不会再见到皇上,皇上便再也不会想着我与你还有说上一句话的机会。 云娆,时间不多了,再拖下去,赵太后就要去裴氏族老手里请出九龙玉杖了。” 她脑中反复思考鹤兰因说过的每一句话,如果鹤兰因真的是去北境投靠禹王, 那今日应该不会对自己坦诚所言一切,令自己恨他。 鹤兰因应该是抱着最后的希望与所有的坦诚了,看来赵家最近的确频频异动,都令他开始心慌了。 鹤兰因尚且如此,那么裴琰呢,他对自己什么都不说,让她一个人后宫整日乱担心。 “可是……你为何要让我去促成你去北境?” “江云娆,这世间,也只有你对皇上有法子了,要不然,我怎会让归冥冒险找你前来,而不是找内阁的臣子?” 江云娆沉默的看着他,心中踌躇起来。 鹤兰因有些按捺不住的道:“归冥,去弄毒药来!” 江云娆急声道: “好,鹤兰因,我答应你。你走,我留下来! 纵使前途满是血腥泥泞,我也选择陪着他试一次,斗一次。 纵使这是我最厌恶的生活,那我也认了,为了他,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我都认了。” 鹤兰因的确很懂算计人的心,算计到了,她有了孩子以后,心境绝对会有所更改。 她现在这个样子也走不了,一旦有个三长两短,这孩子就危险了。 只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胜算在哪里…… 鹤兰因心刚刚落定,一下子又提了起来:“归冥呢,归冥怎么没有应声?” 江云娆不再逗留,于是道: “事不宜迟,我马上就离开密室,想办法让你从密室里出来,然后去北境。” 天元宫殿宇上方飘来一朵极大极厚的青色团云,阴霾笼罩了整个宫殿。 皇帝的銮驾从宣武殿方向速速醒来,龙椅上的裴琰,面色阴沉到似要渗出血来。 方才他正被内阁臣子堵在宣武殿门口,臣子们让他放了中书令, 即便是要定罪,那也要大理寺查出鹤兰因的罪行,不能就这么将一品大臣说囚禁就囚禁。 正当他失去耐心时,外边来了个小太监,咋咋呼呼的道: “启奏皇上,云懿贵妃私下去天元宫密室了,人在密室好一会儿了都没出来。” 福康公公冷下面色:“哪里来的小太监,敢在皇上面前胡言乱语,还不赶快滚出去!” 裴琰凤眸清冷下来,没再多问,一脚踢开面前的臣子,速速向天元宫方向走去,用最快的速度抵达了密室。 归冥一直在看守密室外的情况,没等他出声,便被裴琰身边的侍卫给按住了。 第三百五十四章 我没有失忆(加更求票票) 归冥正想开口说句什么,就被裴琰幽沉的眼神给吓得闭了嘴。 他暗觉不好,这密室里外的人,按理说在皇帝来之前就应该通知他的,可直到皇帝都到了也没一个人知会他。 密室刚好传来二人的对话尾声。 “去北境的事情,我想办法帮你促成。” “好,要快。” 江云娆不再与鹤兰因多说一句废话,将事情厘清后,正准备从密室里离开, 刚刚行至密室门口,头就撞倒一人,惊吓之间,人连连退了好几步。 裴琰背着手,身后的手掌捏成拳头,浓墨似的眉头狠狠低压:“江云娆,你居然还敢私下来见鹤兰因!” 江云娆令自己镇定着,她知道此刻裴琰有多愤怒,立即解释道: “我来见他,是来做了断的,若我不来见他,怎么知道前朝的风波已经快要压制不住了?” 裴琰回身一把关了密室的门,偌大的声响在密室走廊里回荡着,他一把拉过江云娆的手臂走到鹤兰因的面前,怒声道: “你难道不知道,朕最痛恨的是什么? 朕忍了天下男子都不能忍的事情,你还要怎样,还要帮着他离开密室,逃出生天,江云娆,你还有一点心吗?” 方才那小太监说江云娆私下来见鹤兰因,只那一瞬,他便已经恼羞成怒,甚至不愿回想到底因什么而去。 江云娆手臂被他攥得生疼,挣脱不开:“你先别激动,听我跟你解释好不好?” 裴琰听不进去任何话,怒喝一声:“福康,命人拿匕首进来!” 福康公公不敢违抗,手里拿着带着刀鞘的匕首却也没有递过来: “皇上息怒啊,鹤大人再是做了错事,您也要按照律法罚他,不可滥用私……” 未等他说完,裴琰一把拿了匕首将刀鞘扯开:“滚出去,都给朕滚出去。” 他黑眸泛着杀气瞪着江云娆:“朕今日便让你尝尝鹤兰因的血与肉是什么味道的!” 江云娆从未见过裴琰这般失控过,她摇着头: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鹤兰因之间,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之所以撒谎骗你,是因为我做好了要离开你的决心,只是鹤兰因将筹码加大了而已,是为逼你放手。 裴琰,我没有失忆,从来都没有,我只是不愿你再因我在帝业之上越走越偏。” 鹤兰因已经抬不起头,两眼浑浊,声色低沉的道: “是的,江家女,早已没有能够留在皇上身边的位置了。 臣不过是顺势而为,云懿贵妃待在皇上身边,的确一点好处都没有,只会让这场风波越演越烈。” 裴琰伸手将匕首慢慢握在了江云娆的手上,笑意森然: “你见内阁向朕施压,所以就在这时想法子令朕放了鹤兰因去北境,是吗?” 江云娆想扔掉那匕首,却被裴琰拿着手腕朝着鹤兰因的胸膛划了去,她手臂拼命的向后缩: “我没有! 鹤大人去北境是国策,我只能促成,可是让鹤大人囚禁密室,我是有责任的。 虽然他有私心,可也是我要离开在先,所以才搭了这戏台子,一切都是为了我能够离开。 毕竟从瀑布上跳下来,那么多人都看见了,我不过是顺势而为。 裴琰,我不愿见你为难,更不愿见你再为我做任何出格的事情了!” 裴琰握着江云娆的手腕,那匕首的刀尖已经抵拢了鹤兰因的胸口: “你觉得朕会信吗?你怀着他的孩子,自然是为他着想。” 江云娆急声道:“我都告诉你了,我没有失忆,所以这孩子怎么可能是鹤兰因的呢!” 裴琰一双黑眸满是嘲讽神色: “为何之前不说,现在鹤兰因要去北境了你才说? 上一次鹤兰因都命悬一线了你都不说,这次说的意图,你让朕如何信?” 江云娆面容迅速的苍白了下来,她不知道如何跟裴琰解释了,他似乎恼羞成怒得什么都不信自己了。 鹤兰因:“因为那时,云懿贵妃心中打定皇上是要放手的,所以才将计就计,咬住牙不说。 且臣自己也清楚,臣只是命悬一线,并不会死。 一切都是臣有对云懿贵妃有私心,这件事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裴琰血红的眸子俨然是有些失控,捏着江云娆的手腕在鹤兰因胸口划破一道血口, 鹤兰因闷哼一声,疼得面色发白,下颚紧绷得跳动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缓缓释出。 江云娆浑身发冷,手指止不住的颤抖,小腹处传来了好几下隐痛,她有些崩溃的失声道: “到底要我怎么说,你才相信? 在上林苑林子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这些事情,只有我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在我出事之前的所有,我都记得。裴琰,你为什么不信呢?” 内阁里的臣子才刚刚向他施压,问中书令到底所犯何罪的时候, 这鹤兰因便提出要去北境,这一切会不会太过巧合,他怎敢轻易相信? 鹤兰因嘘声道: “臣着实不知是谁私底下通知皇上以这样的形式赶来造成这误会, 臣与云懿贵妃所商量的是,臣离开,彻底的离开,再也不与皇上还有贵妃相见, 而贵妃留下,她也做好与您一起面对的决定了。皇上为何不信?” 他咽了咽喉咙又道: “这一切被人利用,话说回来其实是皇上自己的错。 当初皇上是做好了要舍弃贵妃的决定,是皇上自己反悔,多次反悔,才造成如今的局面的? 皇上生气恼怒,说贵妃骗了您,她难道又不是为了成全您吗,这一路走来,要说一点错没有的,就是她了。 皇上与臣,没有哪一个手上是干净的。” 江云娆手掌捂住的腹部,面色像宣纸一般苍白惨淡,小腹传来的隐痛愈发明显了: “鹤兰因,你就少说一句吧。” 鹤兰因没有要停止的意思:“当初臣救了她,也问过她的意思,到底如何打算? 她的决定是要走的,坚定无比。 臣问她,放弃荣华富贵,宠冠六宫的身份值得吗?” 话及此处,鹤兰因缓缓抬眸看着裴琰:“皇上猜她怎么说?” 裴琰完全没注意到身边的江云娆已经有些摇摇欲坠了,她小腹下坠之感愈发明显,身子都蜷了过去。 “你们的话,朕不会信一个字。”裴琰凤眼阴冷,刀削似的下巴紧绷着,手掌用力得似要将江云娆的手腕都给捏碎了。 “她说,爱,是成全。” 江云娆痛得一下子跪了下去,手掌拉着裴琰龙袍的下摆,语声低弱: “裴琰,我肚子好痛……快传太医,快……传太医,救救我们的孩子。” 第三百五十五章 不介意禧云宫再添一条人命 裴琰垂眸看着跪在地上求饶的江云娆,心被刺得鲜血横流,他拳头攥得发抖,修长指骨渐渐泛白。 深邃眉眼里,戾气翻飞,整个密室的阴冷更甚了。 如果没有失忆,这孩子也是他的,她是如何狠心到,又是如何胆子大到用孩子来撒谎的。 她难道不知道,用皇嗣做文章,是会出人命的吗? 她走的决心是有多大,大到用孩子来做赌注。 “江云娆,你难道就没想过,这孩子不是皇嗣,朕随时都会对孩子下手? 你到底是用什么在做赌注,赌朕心慈手软?若这孩子真是朕的,死在了朕的手上,你要作何感想!” 裴琰勾下身子来,双手扣住她的臂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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