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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股子憔悴, 今日被裴琰突然传唤过来还以为是要与她一同用午膳了,当问到这件事的时候她脑子还没有完全转过来: “哦,臣妾已经安排下去了,后日便可出发。” 裴琰道:“那就好。” 魏婉莹悄悄抬眼看了裴琰一眼,能看得出他这几日心情不错,毕竟派送冬衣这件事,让他博了不少好名声。 裴琰又吩咐道:“朕的大帐要准备得宽一些,选一个好点的地方,朕这边是两个人。” 魏婉莹当即冷下脸色:“是,皇上。” 裴琰:“娴婉仪吃东西有时候爱挑嘴,让御膳房派好的厨子去上林苑那边。” 魏婉莹僵直着站在正殿中央:“……” 裴琰连头都没抬一下,继续说: “对了,让司服局多送几件秋衣与旗装过来,按照贵妃的服制送来。 娴婉仪爱漂亮的衣裳,此番去上林苑,她说自己要美美的。” 言语之前温柔沉静,透着浓浓的宠溺之味,帝王眼梢此刻都是柔和温情的。 魏婉莹:“……” 裴琰:“注意材质要用保暖的,她怕冷。” 魏婉莹:“……” 裴琰:“对了,太医得多去几位,要负责继续给娴婉仪调理身体。” 魏婉莹:“……” 裴琰缓缓抬眸,想了想:“皇后觉得朕还有没有哪里没有想到的?” 魏婉莹面色铁青,冷道: “皇上对娴婉仪宠爱之心未免过于偏颇,这后宫嫔妃一直都这么冷着怕也不是回事儿。 臣妾身为中宫皇后,不得不劝谏皇上,还是应该雨露均沾。” 裴琰抿了抿唇,若有所思的道:“将万嫔的住处安排在朕主帐附近,娴婉仪得闲最爱与她说话。” 魏婉莹咬着贝齿,缩在牡丹金丝云袖里的手此刻攥成了拳头,额角的青筋此刻也都凸了出来。 她只觉自己胸口团着一股泼天的怒火,快要气炸了:“是,皇上,臣妾知道了,臣妾都知道了!” 裴琰:“皇后为何如此怒火冲天?” 福康公公抬眼看了皇帝一眼,唉,您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 这样的事儿,除了娴婉仪本人不生气以外,旁的嫔妃哪会有开心的? 他转眼之间就看着小春子在那里傻乐,连忙板着脸,一记似刀的眼神杀了过去。 小春子那笑容戛然而止,将头默默低了下去,但还是觉得很好笑。 魏婉莹敛了怒色:“臣妾没有怒火冲天,臣妾这就去吩咐内务府!” 江云娆知道自己是不能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在瑶华殿长住的,所以过了一日自己还是回来了, 裴琰没有勒令控制她活动范围,比起从前已经好处不少去了。 她前脚才走到天元宫正殿外面,后脚便看见魏婉莹怒气冲冲的从殿里出来。 魏婉莹见了她便是更生气了,怒斥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江云娆是真不明白为何大清早的这皇后戾气就这么重,她神色怪异的看着魏婉莹:“回禀皇后娘娘,嫔妾住这儿……” 魏婉莹厉色道:“江云娆,你给本宫等着!” 江云娆看着皇后愤愤离开的背影,很是不解,没多想便转身回了天元宫。想着马上就要去上林苑了,她也能出去透透气。 小春子连忙走了出来,笑嘻嘻的给她说:“娘娘您总算是回来了,您是不知道啊,皇后娘娘今天脸都被气歪了。” 江云娆一边走一边问,将手里的东西递到了小春子手上,这是她从瑶华殿带过来的小甜点,给裴琰做下午茶的: “皇后到底怎么了,怎么看我的表情像是要吃了我一般。” 小春子几句话将事情说了一道,没等来江云娆的哈哈大笑,却看见她白皙玉容之上泛起了哀愁来。 他拧眉问道:“娘娘这是怎么了,怎么不开心啊?” 江云娆低声道:“开心不起来。” 这便是她说的,男人对女人的手段,女人最是容易被细节打动。 可如今却无法像从前那样,心无芥蒂的开心出来,满是依恋的跑过去在他耳边说尽撒娇又好听的情话来。 回了天元宫,裴琰一眼就看见了她:“冬衣一事将朕利用完了,不用求朕办事了,态度就直线下滑了?” 江云娆舔了舔嘴唇,小心翼翼走上龙台,将小甜点摆好: “臣妾昨日醉了酒,就在瑶华殿歇息下了,不敢醉醺醺的回来搅扰皇上就寝。” 裴琰没跟她计较些什么,而是道:“你还没去过上林苑,此次秋狩,到处走走看看,等着朕给你猎墨狐回来做披风。” 江云娆淡声嘱咐道:“皇上去狩猎的时候还是要注意安全,墨狐什么的,有就有,没有就算了。” 裴琰体验看着她波澜无惊的乌眸,神情稍冷: “云娆,你与朕是不是回不到从前了?” 那个活泼耍赖,透着一股灵性的江云娆,似乎离他很远了。 现在的眼前人,看着他的时候,眼睛已经没有从前的光,也没有从前爱使小性子,只剩下对帝王的服从。 江云娆怔怔看着他:“臣妾不是回了天元宫吗,也没跟皇上闹。” 裴琰沉默着,他如今已是管不了太多了,事情已经发生,选择早已做下,人心也是他刺伤的,这都是他应得的。 待江云娆回了天元宫寝殿后,裴琰将鹤兰因给传召了过来。 鹤兰因得了消息入宫,刚好听见有宫女太监在一边小声说着江云娆的什么话来。 “你们都听说了吗,司服局送了好些贵妃服制的旗装去天元宫呢。” “听说了,与我同乡的一个小太监是凤仪宫当差的,他说宫里现在根本没有贵妃,如今向天元宫送去贵妃的服制,不是给那江氏的还是给谁的? “可是江氏是谋害皇后娘娘的真凶啊,如何册封为贵妃,皇上当真要做个昏君,册封一个罪人为贵妃?” 鹤兰因侧耳听着,走到了那小太监面前:“这些都是听谁说的?” 那小太监扑通一下跪了下去:“鹤大人,奴才该死,奴才不该在背后嚼舌根子。” 鹤兰因寒声问:“本官问你话呢。” 小太监答道:“是皇上吩咐下来的,以后天元宫那位的一切用度都按照贵妃的来。” 鹤兰因心下一沉,抬脚就往天元宫走去了。 他没想到的是,入了天元宫,裴琰的第一句话便将人震惊得久久不能言出一语来。 第二百九十八章 兰因你输了(加更求票票) 裴琰靠在偏殿的暖榻上,与他对坐下棋,前些阵子的那件事似乎已经过去了,皇帝再也没有提过一嘴。 他修长的指尖举着黑子,黑眸盯着棋局,眼神平静得不能再平静的说道:“朕欲册封云娆为贵妃。” 鹤兰因手中白子胡乱落在一个地方,他蓦的抬首:“皇上,江家重罪流放,娴婉仪又担了死罪的名声,如何能册为贵妃?” 裴琰淡笑: “江氏这个姓氏自是不能再用,世家女的身份,以后在大周也不是那样的前途光明。所以朕想了个法子,给她换个家族。” 鹤兰因眉心拧着:“那皇上准备给她换成什么家族?” 裴琰扬了扬下巴,展眉道:“兰因,你输了。” 鹤兰因将眼睛移向了棋盘之上,心中杂乱纷繁,这一看,才知道自己这一盘棋全给下乱了,输得一败涂地: “是,臣棋艺不精,输给皇上了。” 裴琰平声道:“鹤氏,有中书令在背后撑腰,她未来将是一片坦途。” 鹤兰因声色急了些许:“皇上将人家娴婉仪的列祖列宗都给改了,她同意了吗?” 裴琰将黑子随意扔在棋盘上,淡声道: “朕是大周天子,需要谁同意?从前的江云娆已经死了,现在应该叫做鹤云娆,就做与你才相认的妹妹。” 鹤兰因自是一万个不情愿,倒不是不愿意家中添个人口,而是裴琰都给了她贵妃的位置了,往后江云娆还会离开他吗? 将来有了子嗣,裴琰更有可能再次为她破例,重启大周皇贵妃的位份,又将孩子封为太子。 现在宫里都在传,皇后生的大皇子先天不足,被裴琰册封为太子的几率并不算大。 这女人有了孩子的前途做牵扯,便是这一生都不会离开他了。 “请皇上三思,娴婉仪在宫中还是有不少人认识的,如今更换身份,怕是不妥。 娴婉仪毕竟担了谋害皇后的罪名,皇上执意如此,这让天下人如何评论皇上?” 裴琰不以为意:“总不能让她无名无分的跟着朕吧? 没有名分,在宫中行走也不是不便的,既然如此,不如重新赐下一个更好的。” 鹤兰因是孤儿,自小在江南一座寺庙里长大,或许还有旁的亲人在世,有来认亲的妹妹也不是不可能。 更重要的是,鹤兰因位极人臣,在朝中任要职,也算是给她找了一个稳当靠山了。 鹤兰因手指紧紧攥着白色棋子:“臣请皇上三思。” 裴琰笑着道:“秋狩归来,入冬前,便将这事儿给办妥。”他不知道他与江云娆的孩子多久才会来,也不知道二人心中的芥蒂会在何时才会烟消云散,只好用这尊位换美人一笑了。 大周天启帝锦熙四年秋,上林苑,秋狩。 天地灰白,青云累累,厚重压在天际处的山间。 一阵一阵霜冷的风从黛色的山林间刮来,林子里层层叠叠的黛云微微摇晃,发出簌簌的声音来。 这林子里的树木好似都是常青的多,枯木叶黄的比较少,也依旧是带着满目的萧瑟与深青,在风中发出阴冷的呼啸来。 少许散落的金黄色银杏叶被霜冷的风吹落在帝王主帐前,裴琰一身金色龙纹盔甲翻身上了一匹墨色烈马,看着底下的人: “朕先去打猎了,你就在这儿等着朕回来。” 江云娆朝他点点头:“好。” 万茵茵在一边小声道:“云娆姐,麻将有没有带啊?你知道的,男人们打猎,又没咱们女人什么事儿。” 江云娆眨眨眼,邪笑着道:“我是谁?这些宝贝怎么可能不带上路呢?” 暗夜山里所有的护卫都跟在裴琰身侧护着他进了林子,与他同行的还有其余皇亲与臣子。 大周先祖本就有游牧血统,所以这秋狩的习惯也就刻入了骨髓,一直持续到今日。 归冥策马走在裴琰一侧,趁着还没有走入林子前,先将从霍克沙漠带回来的消息说了来。 他从怀里掏出一封密信递给皇帝:“皇上,西边传回消息,有神秘人在霍克沙漠附近制造动乱,流放过去的江家族人死伤了一部分,但是又没有赶尽杀绝。” 裴琰勒住缰绳,接过那密信看了几眼,黑眸阴沉下去:“暗夜山派去的人办的那件事如何了?” 归冥神色凝重下来: “皇上,属下感觉霍克沙漠那边有些不对劲。 负责暗自转移娴婉仪母亲母族的暗卫人马伤亡惨重,派去的人大多已经暴露,且这期间又耽搁了转移那群人的时间。 从事情发生到咱们收到消息这段时间,此刻的霍克怕是已经入冬了,沙暴雪尘漫天,估计已经被封境了。” 风吹古树,如伞的参天古木被风吹得枝头摇曳,裴琰抬首看着漫天枝丫,声色骤冷: “朕昨日已经收到西边传回的折子,事情已经闹大,当地官员说会严加看管江家三族,朕只能准奏。” 归冥问:“那皇上,娴婉仪母亲母族的人现下要如何处理?” 裴琰道:“有人已经在背后盯上了,霍克沙漠入冬,现下已经不是最好转移的时间了。 只是那群前来杀人的人,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归冥凝神想了会儿: “属下也觉得很奇怪,可是江家都已经被皇上您流放了,江家已然在朝中失势,还会有什么人去追杀他们呢? 然而,既然是追杀,那为何又要手下留情,杀一部分留一部分? 所以属下以为,追杀的那群人其实并不知道暗夜山的人会去转移一部分人,只是巧合遇见罢了。” 裴琰从马上翻身下来,将密信又再看了一道: “派人再去查,看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后作乱。转移人一事,等风声消散下去,再重新安顿。” 归冥点首:“是,皇上。” 裴琰转身从林边撤了回来:“去告诉鹤兰因,让他速速来见朕。” 鹤兰因收到归冥的急声传召,归冥将事情简单跟他说了一下, 鹤兰因连忙放下手里的公文策马来到了上林苑围猎的入口,他披风卷飞着,翻身下马快步走了过来。 鹤兰因是断断没有想到,江云娆母亲的母族根本就没有走到真正的霍克沙漠里边就已经被裴琰派过去的人拦下了,准备转移, 原来裴琰是早就已经为她妥协了,怪不得贵妃的位置都给她准备好了。 倘若转移成功,江云娆一定会开心接下这份荣宠的。 他心底的那一团暗云又在缓缓升起,那颗邪恶的种子再次发芽,似乎自己已经看不见希望了。 可他心底到底是愧对裴琰,要做再心狠毒辣的事情,却又下不去手。 裴琰看着他说道:“兰因,你以为现在满朝文武,还有谁会花那么大力气去动江家?” 江家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江云娆若是知道了,裴琰心底沉了沉。 第二百九十九章 妥协了一次又妥协 鹤兰因面色有些晦暗,可还是要镇定的道: “臣以为,现下还能动江家的人,多半都不是因为权。 因为江家遭此重罪流放,即便是多年后有机会回帝京,入朝局的机会也是渺茫的了。 所以臣觉得,这些人背后肯定还有阴谋。” 裴琰站在古树之下,金色的云龙盔甲泛着阴冷的寒光:“朕也是如此想的,但这背后目的朕一时还想不出来。” 鹤兰因道:“那皇上,娴婉仪的那群族人现下是做什么打算。” 归冥在一边回复道: “已经派人严加看管,按照原定路程走到霍克沙漠腹地挖掘金矿,只是娴婉仪母亲的母族人, 有一部份在转移的时候出现了意外,暂时失去联系,当地官府还在派人找。” 鹤兰因将目光疑惑的投向了他,他依旧是想要听见裴琰身为皇帝,对一个臣子的解释,他为何枉顾自己的身份,屡次违背大周律法。 裴琰这才低沉启声道:“兰因,说来可笑,朕第一次为一个人妥协了又妥协。”话完,他自己也无奈的轻笑了几声。 鹤兰因怔怔看着他,额角突突跳着,江云娆早晚都会原谅他的。 能让一个帝王,如此不顾朝堂流言,帝王身份,这份情谊,裴琰任何时候都是对得起她的。 “皇上待娴婉仪之心,已是逾越帝王嫔妃之情,臣劝谏皇上,多多三思。” 鹤兰因平静的语声里,藏着许多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裴琰此刻已经翻身上马: “朕三思过,这是第五思六思了。兰因你不懂,等你以后有了真心相爱的女子,便是懂朕了。” 鹤兰因看着裴琰策马离去的背影,转身便出了林子入口,他不愿看见事情如此发展下去,发展他这辈子都只能远远望着她的份儿上。 只是江家在西边遇险的事情,还真是有些奇怪,他唤来自己的暗卫:“隐休,咱们在西边安插的线人可有送回消息来?” 隐休道:“回主公,不曾。” 鹤兰因:“派人去暗访,大周西疆的霍克沙漠里满是金矿,绝不能出任何意外。” 事情吩咐下去以后,他又将隐休叫了过来:“你去跟亭生说,说我在上林苑的小河边等娴婉仪,就说有西边的消息传回。” 江云娆得知这消息时,没多想便停了手中的麻将,起身去了小河边。 淡紫色身影出现在小河边时,面容上满是急切:“鹤大人,可是有霍克沙漠的什么消息传来?” 鹤兰因这一日不着紫袍,换了一身淡青色的长衫,用一根嵌着翡翠的细腰带环住紧实腰身。 他修长的身影立在河岸边,手里夹着一根青草,眼神悠扬的看了过来:“在说这些之前,今日其实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江云娆乌眸泛着笑意:“什么特殊的日子啊?” 鹤兰因静静凝望着她:“我的生辰。” 江云娆笑意凝迟在眼眶里,有些尴尬的道:“啊,鹤大人怎么不早说,我现在什么准备都没有。” 她之前欠下鹤兰因这么多人情,正愁没机会还呢,这倒好,现在才跟她说。 鹤兰因薄唇微微弯着:“不必准备,我就一个心愿,你帮我达成就是了。” 江云娆:“只要是我能做的,就一定帮鹤大人完成心愿。” 鹤兰因从脖子上取下一枚红莲佛玉,只不过此刻还是乳白色的。他将带着自己体温的红莲佛玉摊在手掌里: “你收下它,我的心愿便了了。” 江云娆眉心拧了拧,这红莲佛玉怎么回事儿她是最清楚的,鹤兰因是要自己点红这红莲佛玉,用他的气运与善业来加持自己。 这种灵性的宝物,是取下心头血做了法事才成的,过于贵重,她不能收。 “鹤大人,哪有自己过生辰还送别人礼物的。” 鹤兰因只是笑:“你又不算别人。” 江云娆脚步向后退了退,低声道: “这东西太贵重了,而且并不是握在我手里就能变成云红莲华的,鹤大人还是将它给自己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吧。” 鹤兰因眼神惆怅的看着她:“你跟皇上回不到当初的,即便你将红莲佛玉送给了他,失了心头血,可你们也早已是有缘无份。” 江云娆道:“鹤大人,先前我已经给你添了许多麻烦,心中有愧,着实不该再与你见面,那我先回去了。” 她说完话转身就走,鹤兰因一把拉住了她:“你不是想知道你在西边族人的消息吗,今日有最新的消息传回来了,皇上与我同时知道的,你猜猜皇上会不会告诉你?” 江云娆停下了脚步:“你什么意思?” 鹤兰因将红莲佛玉举了起来:“你收下它,我就跟你说。” 江云娆温软的眉眼里多了一丝哀伤:“鹤大人何必如此执着?” 可是没等她反应过来,鹤兰因就拉起她的的手掌摊开,将红莲佛玉放在了她的手心中。 掌心温暖的温度与藏着鹤兰因心头血的玉佩相触,那红莲佛玉,几乎是一瞬间就从乳白色变成了血红色。 鹤兰因展眉:“真好。” 江云娆似被这红莲佛玉烫到一般,条件反射般的想要甩手,但鹤兰因根本不接。 “鹤大人,你!”她有些生气的看着鹤兰因。 他如玉温润的面容之上浮现一丝满足的神态来: “我就知道,这东西本就是为你求的,所以只有你才能将它变成云红莲华。这个生辰的心愿,我已经了了。” 江云娆将红莲佛玉拿着想要还给他:“这东西我不能要,你再不接着我就只能扔了。” 话完,她就举起了手,作势要扔进小河里去。 鹤兰因:“你扔吧,红莲佛玉摔碎了,反正受果报反噬的也是我,对你也没有伤害。” 江云娆将红莲佛玉死死攥在手里,她根本不可能将这么重要的东西随随便便就给扔了的,只是说,她不能就这么收着了。 鹤兰因也算是知道她是个心性良善又心软的女子,怎会一把将这东西给扔了,所以他倒是更不怕了。 江云娆将悬着的手臂给放了下来,叹道: “我跟皇上之间的裂痕,其实不是你以为的那样的。鹤大人,你这又是何苦呢?” 第三百章 你翻朕的奏折做什么(求票票) 江云娆眼带惆怅的看着他:“外界都以为我恨死他了,是因为皇上将我三族流放。 对,如果是真的江云娆,那这人杀了皇上的心都有。 可是鹤大人,我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江云娆,真的江云娆早就已经死了,我只是寄居在她身体里一个全新的灵魂。” 鹤兰因微怔:“你在说些什么?” 江云娆抬眸,正色道: “我根本就不是大周人,我来自一个与你们都很陌生的未来世界,与江家的关系只剩下血缘,但我对江归鸿,还有江家其余人的在意是没有那么深的。 可是我的母亲李慕华,还有弟弟江云舟不同, 我们也在一起生活过一段时间,她们还都救过我的命,待我的好,我的情谊,都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真真切切感知过的。 所以我对皇上要求不多,放过李家人,放过我弟弟,足矣。” 鹤兰因眼睛里的震惊继续蔓延,震得他头皮有些微微发麻。 但是他小时候在灵隐寺的一本密宗卷里见过这种怪力乱神的东西。 在某一种特殊的磁场环境里,人的灵魂是可以发生互换的,难道江云娆是这种情况? 他半晌后问道:“那你从前的家人呢,还能找到她们吗?” 江云娆摇了摇头: “我回不去,便永远无法相见。 但你知道,人其实都是有感情的,所以在这个世界里,我在意的也就那么几个人。 江家出事以来,我内心最大的裂痕不是江家覆灭,而是皇上对我的利用,因为我的存在,让他轻而易举的牵连了许多人。 倘若我是外人,我还能赞叹的说一句,皇上好计谋,可我不是,我是整个事件的关键核心点,我不愿因为自己牵连无辜之人。 皇上利用了我,一次,两次……” 她眸眶有些发红,直到现在内心的波澜还是无法停止。 鹤兰因听他说着,内心仿佛有些方寸大乱,原来一直以来他都算计错了, 他以为江云娆如此乖顺的待在裴琰身边,是为了能够让江家重回朝堂。 可是从裴琰的反应来看,他早晚都会妥协,如今他们之间的间隙被缩小了,那……的确不是外人看见的那样不可挽回。 “江云娆,你给我的震撼太大了。”他幽幽的说着。 江云娆苦笑一声: “被自己真真切切付出过感情的人欺骗,是最痛心的事情。 直到现在,我都无法释怀,总觉得将来他还会因为什么再骗我,再利用我一次。” 鹤兰因黑色的长睫半垂,与她同般苦笑: “西边霍克沙漠传回消息,你的族人遭遇暗杀,如今霍克沙漠已是雪暴天气,不知道你在意的人还能不能活到明年春天。” 江云娆眼睛直直看了过来,声色不由得提高:“你说什么,暗杀?” 鹤兰因轻轻点首:“对,而且你母亲那一支已经失踪了,现下都还没有消息。” 江云娆玉容彻底苍白了下去,在大周这样的时代,人若是失踪在了沙漠里,那就等于是被死神给盯上了。 她唇瓣颤抖着,手里的玉佩都给攥紧了,白皙玉手的指骨更加泛白了。 鹤兰因:“这事儿现在就皇上与我知道,若是你就这样去质问,皇上也会知道是我说的。” 一阵霜冷的秋风吹来,山里的阴寒一下子就钻入了衣襟里,躲也躲不掉。 她捂住自己心口处,一阵痛感袭来,她抱着身子蹲了下去: “那么多的人命,倘若真的是这样,那我的罪孽便更深重了。” 鹤兰因勾下身子来:“娴婉仪,事情已经发生了。 我说如果,如果你最在意的人都因为此事折在了霍克沙漠里,你此生还能安心的在皇上身边待下去吗? 那些漂浮在沙漠上空的亡魂,都能得到安息吗? 他们死在了荒无人烟的沙漠里,而你,却在皇帝的身边喜笑颜开,过着荣华富贵的生活,还能坦坦荡荡的过一生吗?” 江云娆面色惨败的抬起头,眼睛里包满了泪水:“鹤大人,你别说了好吗,别说了!” 鹤兰因直起了身子,温润如玉的权臣公子此刻面容阴郁无比,他眼神冰凉:“皇上没错,你也没错,只是老天爷习惯作弄人。” 江云娆压着颤动的唇瓣道:“我回去了,鹤大人。” 她起身就冲回了裴琰的帝王大帐,裴琰对自己说过,有什么事情都要跟他直说。 可是这样一来,不就暴露了鹤兰因了吗? 她思索着该如何去问裴琰这件事呢,脚步才刚刚走到王帐,就听见女声从里传了出来。 帐外两侧也没有士兵把守,江云娆心底有些奇怪。 她将红莲佛玉给收在了袖口里,人就站在帐外听着。 “皇帝表哥,你不要这样嘛?” “在这里不好吧?” “皇帝表哥心里是不是只有人家一人?” 江云娆站在王帐外,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沈昭昭这个脑子和路数,若以后真是入了宫怎么混啊? 上次不是才用了类似的这招吗,怎么这次还是这样? 只是她有些不明白,沈昭昭不是去做护狗大使了吗,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还来了上林苑? 江云娆将帘子掀开走了进去,慢慢走到宽椅上看见沈昭昭一人站在那帐子里演戏,戏谑的看着她: “怎么,你是觉得我不敢进来?” 沈昭昭脸色瞬间就白了下去:“你大胆,你是怎么进来的?” 裴琰去打猎了,江云娆也不在,她就在守在这里等着江云娆回来。 一般来说,嫔妃看见皇帝宠幸旁的女子,是肯定不敢上前打扰的,这江云娆就这么大步走了进来。 江云娆靠在椅背上,此刻心底一阵乱烦:“沈昭昭,下次换个路数吧。不行的话,我还可以教你几招。” 王帐两侧的看守都被转移开了,一则是因为皇帝没在,二则,定是皇后又在背后帮助她。 沈昭昭双手叉腰,怒气冲冲的吼道: “江云娆,你无权无势,母族覆灭,凭什么一人霸占皇上?就是因为你,整个后宫都不得安宁!” 江云娆冷色道:“我母族覆灭还能独得皇宠,你沈家富甲天下,你现在又是什么呢?” 沈昭昭被她呛了一句,心中怒意更浓了:“沈家人除了富甲天下,还是明华皇贵妃的母族,这层关系你没有吧?” 江云娆苍白的面色之下,已经没有了几分耐心,也吼了回去: “够了沈昭昭,你别来这里显摆。你沈家要是在这样自视甚高,我敢担保,将来你们整个家族都不会好过。” 账外来了人,婵娟在帘子外道:“沈小姐,皇后娘娘让你过去一趟。” 沈昭昭甩了袖子:“江云娆,咱们走着瞧!” 江云娆等沈昭昭离开后,就走到裴琰的书桌前翻了起来,她从前从来都不会私下翻看裴琰的这些折子的。 但是为了不暴露鹤兰因,她只能碰碰运气了。 在裴琰书桌前翻了老久,终于看见从西疆传回来的折子,她连忙翻开来看,原来鹤兰因说的都是真的。 裴琰不知道是多久回来的,站在她身后:“你翻朕的奏折做什么?” 第三百〇一章 知道朕哪里最软,便往哪捅 江云娆被吓得浑身一抖,手里的折子就掉在了地上,乌眸微怔:“我,我……” 裴琰左手还提着金色的龙纹头盔,他修长的身影迈了过来,挡住了一片光,眼神沉沉地看着她: “私下翻看朝廷机密,你知道是什么罪过吗?”他弯下身子将折子捡了起来,看了几眼,一把就扔在了桌上。 江云娆脊背有些发麻,方才看裴琰那杀人的眼神就知道是生气了,她低声道:“知道,砍头。” 裴琰眉骨锋利起来:“谁给你胆子乱翻的?” 江云娆红着眼眶道: “方才沈昭昭自己跑进来了,说皇上要册封她为妃,臣妾就心烦意乱了,看皇上的书桌上到底有没有这折子。” 沈昭昭不是那么喜欢乱跑吗,那自己就将计就计,谎话谁不会编啊? 裴琰看向福康公公:“她怎么又来了?” 福康公公道: “奴才不清楚啊,但皇上您懂的,沈小姐是沈家独女, 前几日沈家又许了好些好处给皇上送来,皇后娘娘那边便将沈大小姐给接来上林苑了。” 裴琰将金色头盔扔给他:“下次她再进来,朕先拧断你的脖子。” 福康公公耸着肩,连忙回道:“这是奴才的失职,不会再有下次了,不会了!” 江云娆将折子拿了起来,不愿再等下去,立马就问: “可臣妾一不小心就看见了这个,江家族人遭遇暗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裴琰开始卸下自己卸自己的盔甲,没有生气,语声平静:“当地官府已经派兵过去了,在查。” 江云娆玉指有些冰凉,她抬步走到裴琰面前: “臣妾的母亲还安全吗,霍克沙漠已经入冬了,她年纪大了,怕是不能再拖下去了。 皇上多派些人手,增兵过去好不好,臣妾真的担心母亲她们会在沙漠里出事。” 裴琰扭头看着她,低吼道: “边境突然增兵,你可知道是多大的事情?霍克沙漠以西的西戎国会就这样看着大周增兵吗,挑起动乱,谁来担责?” 江云娆卷翘的凤睫颤了颤: “那皇上私下派人去救救我的母亲好不好,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又没做错过什么,怎能抵得过暗杀?” 裴琰黑眸沉冷: “朕派人去过,但你要清楚,江家是戴罪之身,西疆都护府也不是吃干饭的草包,他们也会知道有人暗中帮助罪犯。 如此,你要朕如何做,如何面对朝堂? 一面下旨流放三族,一面又私下营救,你当朕的诏令是一张废纸吗?” 江云娆拧眉看着她,一双眼猩红无比: “臣妾要求不多,若是臣妾的母亲就此死在了霍克沙漠,臣妾这辈子都不会原谅皇上!” 裴琰将手里的盔甲狠狠甩在地上:“你在威胁朕?” 江云娆也执拗了起来,冷道: “臣妾不敢,江家其余人臣妾都可以不管,但臣妾的母亲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臣妾绝不会留在皇上身边!” 裴琰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还从未有人在自己面前脾性这般大过,特别是江云娆那句“臣妾绝不会留在皇上身边”,一下子将人给点炸了。 他一把抓过江云娆的手臂,扯到自己面前:“江云娆,你再说一遍!” 江云娆咬着贝齿,坚定道: “臣妾的母亲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臣妾绝不会留在皇上身边! 臣妾自己的母亲因为这场朝政争斗已经死了,臣妾还能留在你的身边强颜欢笑,过着这背着良心换来的荣华富贵吗?” 裴琰鼻息间重重呼出气来,帝王狭长的丹凤眼阴鸷的凝望她: “你应该是忘了,你的族人本就是死罪,是朕宽恕了他们,现在还成了你要挟朕的武器?” 江云娆收回自己的视线,将眼睛往下一瞥: “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是着急了! 臣妾着实不明白这时代的连坐之罪,谁违法犯罪谁去承担,为什么要牵连那么多无辜妇孺? 裴琰漠然的看着她: “江云娆,你也让朕很失望,知道朕哪里最软,便往哪里捅。” 那漆黑深邃的眼神里似被冰霜覆满,嵌满了整个眸眶,眼梢微微发红的看了她一眼。 江云娆看着裴琰自己在衣架旁换起了常服,她从未见过裴琰对自己有过这样的眼神,有些欲言又止起来。 她又往前走了几步:“裴琰,我……我就是着急了,人着急就……” 裴琰黑着脸,看都没看她一眼就出了帐子。 江云娆胸口传来一阵刺痛,她捂住胸口坐到了床沿边,这到底都是怎么了,为什么她与裴琰总是要隔着这些东西。 直到晚膳前,江云娆都没见过裴琰一面。 她走到帐子外面,福康公公迎了过来:“婉仪娘娘,您有何吩咐?” 江云娆看了看黑漆漆的山巅上挂着的夕阳,她问道: “皇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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